疯批反派的自我修养—— by火锅烧鸭
火锅烧鸭  发于:2023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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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昀离看向他,意味不明,“你刚才也说,人心必定会有念想,我也自然不例外。”
连未愉很是好奇,“那师兄的念想是什么?”
“人活于世,所追求之物那么多,又岂是能说得清楚?”
“是哦?”
连未愉笑了一声,却没有再接话,傅昀离看着他,那人眼中的笑意已然褪去,只剩下冷意和疏离。
傅昀离心下微顿,下意识想起了肖成若的话。
这人,也许会滋生心魔。
这个念头刚起,傅昀离那双温润的眼中掠过些许异样,只是稍纵即逝,他还没说什么,前头的人也停了下来,有些警惕着看着四周。
蓦地一阵响声传来,在场的几个修士连忙抽剑而出,只见黑气越发浓烈,未等黑气蔓延而来,已然有人提剑而起,划破了黑气,随后其他人也纷纷出手,几道白光掠过,场景十分混乱。
傅昀离挥剑挡住了从旁袭来的黑气,又看了看四周,只觉得邪气中妖气越发浓烈,越发让人看不清四周。
他顿了顿,剑身划过指尖,眼神凛起,只见血雾之中似乎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晃动,傅昀离迅速甩出符箓,将那身影定住,随即提剑而去,朝着那身影刺去。
顿时间四周犹如是一面掺了浓雾的铜镜,被傅昀离那一剑刺去,铜镜裂成了碎片。
所有人面前顿时清朗了起来,那些修士这才回过神,却见雾气散去之时有几道白色身影迅速退开,随着那些浓雾一同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傅昀离收回了剑,看向连未愉,“那东西毛发极浓,只是我还没辨认得出来。”
连未愉颔首,就听其他修士争先开了口。
“我看见了,那绝对是妖,妖竟然有如此重的邪气。”
“不仅如此,我们刚刚差点着道了。”
若不是傅昀离见到那白影,提剑先行破了阵,他们还被这些雾气所影响,竟然没有人察觉出怪异,莫不成是这妖物太过棘手了?
只是几人留在原处又等了片刻,却没见邪物再次动手,众人有异,但没敢有别的动作。
场面有些胶着,不少修士从前就听闻傅昀离大名,心底多少有些别的意味,又见方才对方出手利落,难免失衡,便故意将话题抛给了他。
“以往就听闻傅道友天赋高,修为出众,不知对此妖物怎么看?”
几人无非是想将傅昀离推出头,一方面是想试探对方是否真如传言所说那般厉害,另一方借此利用对方当挡箭牌。
傅昀离哪里不知对方的心思,他还没开口,反倒是一旁的连未愉鄙夷地呵了一声,“当然是用眼睛看的,怎么?难道你们都不长眼吗?”
其他人一听,脸色顿时极其难看。
傅昀离眼底满是笑意,传言在外,叫他出名的同时,自然会招惹不少人针对他,傅昀离向来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实力便证实一切。
可如今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维护他,哪里叫他不动容。

第90章 落跑甜心小恶魔6
傅昀离站在连未愉身后,嘴角弯起,心底莫名滋生了得意的欢喜,好似被连未愉维护,足以让他满足。
站在一旁的周幸川将傅昀离的神色分毫不差地看在了眼底,冷峻的脸上有些崩裂,那个人人称赞如谪仙的大师兄,竟然会露出这般的神色。
甚是荒唐之中还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羞涩。
被这个想法震得三观俱碎,周幸川差些拿不住剑,便狠然瞪着连未愉,心里又油然升起些许嫉妒。
被连未愉那般嘲讽,其他人自然是不满的,冯品见此连忙打了圆场。
傅昀离也适时开了口,将众人的心思拉回自己身上,“各位高看,以在下修为,并不能看出什么,还请见谅。”
他这般开口,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闷着气收回了心思。
先前被挑断了舌头的修士目光不住往连未愉看去,他分明是见过这人的,即便他戴了面具,也叫他忘不掉当初的恐惧。
如今又听到对方开口,顿时就认出了连未愉,他正想做些什么,却看到青年朝着他看来,笑意犹如鬼魅一般。
对方顿时恨不得自己跟鸵鸟一般藏起。
一行人见四周没再有古怪,便没过多停留,继续往卿宁寺而去。
寺庙越发萧条。
几个和尚出来迎接,又与冯品等人说了近来发生的事,“五公主那处的邪气越来越重,所有符箓都在贴上去的瞬间就烧了起来。”
几人才进了寺庙,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后方传来,还混杂着咒骂声,与这等圣地却为格格不入。
但这些人都毫无办法,脸色十分难看,“今天那邪物更霸道,丝毫不让那些婢女进去,公主闹了一上午,那邪物才让婢女靠近。”
连未愉挑了挑眉,和傅昀离对视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沉着脸扫了一众修士,语气倨傲,“情况大家都有所了解,这段时日邪物越发难对付,还望各位尽快想出办法救出公主,不过最好不要惹怒了那邪物。”
众人听出他语气不善,脸色更加难看,那男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冯品打断了话意,随即就带着人去了后院查看。
只是才到后院门口,众人就被结界拦住了脚步,只是微微靠近,便能感觉出当中极其蛮横的力量。
有这结界存在,其他人压根就进不去,只有公主身边的婢女才能出入。
而他们并不是没有想过找修士假扮婢女,然而都被那邪物认出,最终惨死在结界之中。
闻言,其他人便沉声问道,“五公主究竟是招惹了什么,会被邪物如此对待?”
跟来的官员有些不满这些人打探这些,“你们只管驱魔,别的莫要多问。”
有修士冷嗤一声,“世间皆有因果关系,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倘若所谓公主真的招惹了邪物,应允了什么诺言,被他们前来讨要,那也是应当的。”
那官员原本不想说,可又听着结界中五公主的哭喊,生怕被皇帝怪罪,无果只得简明道出真相。
这五公主向来受皇帝宠爱,多少有些任性,偏偏还多了些许癖好,那便是在府邸圈养众多男子玩乐。
哪知一年前,五公主在卿宁寺偶遇了一个绝色青年,沉沦爱恋之中,甚至甘愿为对方遣散府邸男宠。
本以为公主寻得真爱,哪知不到半年,她便腻了那青年,用不少金银打发了对方,又再次养起男宠。
哪知对方并非常人,被如此玩弄,一怒之下就报复了五公主,将她关在了寺庙之中,直至如今。
听完,连未愉不免感叹了一声,“哦豁,原来是桃花债,果然情爱这种东西,沾不得。”
他说着,就感觉到傅昀离朝他看来,别有深意,连未愉立马笑了起来,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可若是师兄,我定然要欲仙欲死。”
傅昀离假装没听出他话尾的颤音,扫了众人一眼,缓缓转开了话题,“自古人妖相恋并不在少数,若是妖族被欺骗,必定会杀了背叛者报复,不过倒是有特例存在。”
连未愉心有灵犀,“师兄是想说九尾狐吗?”
傅昀离点头,“九尾狐重情,对伴侣也是一心一意,绝不会变心,能同生共死。”
那官员听见两人的对话,面色古怪,“你们怎么知道……”
连未愉睥睨了对方一眼,“何止,这气息似活非活,很有可能,那妖已经死过一次。”
其他人被连未愉这么提醒,顿时就反应过来,终于察觉出了违和感,“难怪我觉得这妖气不对,分明是死后入魔。”
修士向来自傲,被皇宫的人如此隐瞒,自然是不满的,即便他们贪图财权,但绝不会因着来历不明的妖白白送命。
连未愉看出他们的怒意,看戏一般慢悠悠开口,“也不知这五公主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其他人脸色阴森,似乎并不想留下来解决妖物。
见场面有些不受控,冯品求助一般看向了傅昀离,后者浅笑着,“冯大人应该清楚,未知因果,便难解决。”
冯品静默了一下,这才看向了那官员,冷着脸要对方说出实话。
那人见此隐瞒不下,只得说道,“是,公主曾说过,那是狐妖。”
五公主与那青年相爱不久,兴许是动情,对方就告知了真相,五公主哪里会惧怕这些,一如既往与对方一起。
然而等她腻了狐妖之后,见打发不走,又怕他纠缠,便请来了高人设计杀了他。
为了防止狐妖报复,还剥了他的皮,镇压在卿宁寺中。
连未愉眯起眼笑得揶揄,“啧啧,竟是这般心狠,难怪他入了心魔。”
冯品趁势开口,“不管公主做错什么,如今还请各位相助,救她一命。”
其他修士虽鄙夷皇族手段残忍,不过听完了真相,只是迟疑了一下,随即就有人开了口,“妖族人人得而诛之,确实该收服。”
此话一出,就表明了态度,剩下的人也没多犹豫,便应和了对方的话。

冯品见此,下意识问道,“傅道友,你怎么看……如何打算?”
傅昀离看了过来,目光却掠过他,望向了身后的结界,声音平淡,“他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黑雾自脚下而起,眨眼间,便迅速笼罩而来。
“小心。”
还没等其他人回神,傅昀离已经拉过了连未愉,并朝着另一侧的周幸川说道。
周幸川还没应声,就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所有人连忙抽出剑,警惕着四周。
黑雾顷刻间就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一望无际。
傅昀离不免握紧了连未愉的手腕,好似在确认他的存在,只听那人发成低沉悦耳的笑声,“我在呢。”
傅昀离嘴角嘴角微微勾起,随即他的尾生剑已然出鞘,剑光而起,划破了黑暗,只听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越发清晰。
剑光所照之处,有几道身影晃动,有几条长长的东西从四面八方袭来,动作极为迅速又狠戾,那几个修士身法敏捷,却还是被这些妖物甩开,丝毫碰不得对方一点。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窜出的藤蔓缠上了一名修士的腿,将他用力地朝着一旁拉去,那人立马回身斩断了那藤蔓。
谁知后头的妖物早已寻着机会卷来,等那修士察觉到异样时早已是来不及,但妖物才碰到他的身子,就被一道剑光所击退,那妖物擦着修士的后背,堪堪甩了出去。
那修士连忙退到安全的地方,这才看到一个身影掠来,手中长剑微转,已借着势又再次刺上那妖物。
那修士连忙朝着傅昀离道谢,只是脚下藤蔓越多,朝着众人缠来。
连未愉也趁势挥剑斩断了藤蔓,便眯着眼看着藤蔓中心的妖物,借着薄光,那好似一只血色的狐狸。
乱窜的藤蔓将它围住,避开了众人的攻击。
像是察觉到了连未愉的目光,狐狸朝着他看来,透过藤蔓缝隙,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那一瞬间,连未愉只觉得脑海之中窜入什么东西,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他伸出了手。
手如玉脂,闯入了心弦。
连未愉下意识去抓,只是面前却是一片虚无。
下一刻,有刺痛从脸颊传来,连未愉淡然的眼中瞬间清明,而后便染上了杀意,与此同时无端已从手中而出,穿过藤蔓,直刺入当中的狐狸。
只听一阵刺耳的惨叫,藤蔓猛然扭曲了起来,朝着众人狠戾打去。
傅昀离跃身回到连未愉身边,替他挡住骤然窜出的藤蔓,原想趁势去看那狐狸,眼前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别看它的眼睛。”
傅昀离放任他的动作,仿佛无比信任对方,连未愉甚至能在这情势之下注视他的薄唇,只觉得若是蒙住这人的双眼任他胡作非为,也不知会有何等光景。
不过连未愉只垂涎片刻,狐狸又再次朝着他们袭来,他还没收回手,傅昀离长剑一挥,亦能准备挡住了袭击。
随即他偏头看了过来,好似猜到他方才脑中所想。
连未愉丝毫不尴尬,一边退开几步,又捏着指诀,无端便从狐狸身上抽出,挥断了藤蔓,落入他手中。
狐狸挡不住所有修士的攻击,惨叫几声,随即在藤蔓的遮挡下窜入了黑雾,消失不见。
众人仍然握剑警惕,防备着周遭。
四周寂静到了极致,连带着所有的妖气都退散得一干二净,变得极其违和。
傅昀离不自觉蹙眉,似乎察觉何处不对,只是还没等他查看,才踏出一步,却瞥见脚下又如同镜子一般骤然裂开。
碎片溅起那瞬,傅昀离便觉有异,他下意识朝着连未愉身侧伸手,却只见那人怔了一下,还没开口,随即便没入虚无之中。
再等傅昀离看去时,周围只剩下他一人。
傅昀离目光微冷,月色亮得刺眼,四周的枯木也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周遭几座低矮的山伫立着,安静得极其异常。
突然之间有沉闷的声响传来,傅昀离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只露出半截身子,像是在隐忍着疼痛。
傅昀离走去,只见月光之下,周幸川正陷在一处深沟的夹缝之中,而深沟之中却有无数道黑色的影子紧紧地抓住他的脚。
想来是幻境突变,他未来得及反应,便恰好被这些影子所缠,连佩剑都落在了较远的地方,他此时他连支撑身子都有些力不从心,更不用说御剑斩断那影子了。
见傅昀离到来,周幸川脸色有些欣喜,“师兄帮我。”
傅昀离挥剑斩断了那影子,周幸川身子这才一轻,便借着力从缝隙中爬了出来,“谢谢师兄。”
傅昀离应了一声,见他没事,这才看向了四周,但是奇怪的是,那邪气消失得太干净了。
周幸川捡回了他的佩剑,跟在了傅昀离身后,心有余悸地说道,“师兄,那九尾狐真的很难对付吗?”
“它有几百年的修为,与我们相比,自然是越发有优势的。”
周幸川咽了咽口水,“那我们岂不是没有胜算?”
傅昀离顿了顿,偏头看了他一眼,别有深意,“事在人为。”
周幸川被看得有些莫名,但没再说什么,又跟着傅昀离四处查看。
寂静的夜色之中只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傅昀离一心查看周遭情况,极其信任地将背后交给了周幸川。
只是还没等查出什么,蓦然间似有细碎的响声传来,随即就有冷意从身后袭来。
变故几乎只在一瞬,尾生却已出了鞘,挡下那身后突然袭来的长剑,刺入了周幸川腹中。
鲜血溅起,染红了银剑。
周幸川瞪大的双眼,一脸惊愕地看着傅昀离,好似难以置信,“师,师兄……”
傅昀离面色平淡,毫无所觉地收回了剑,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上,他也只是缓缓掀起眼帘,犹如看死物一般看着周幸川。
“你的气息变了。”

“怎么会?”
‘周幸川’愕然地盯着傅昀离,分明它伪装得极好,又趁着这周围的异样,无论如何都能骗过这人。
傅昀离自然没第一时间怀疑他,不过是方才身后突然有异,即便只是一瞬间的事,也足以叫察觉出不对,甚是毫不留情地出手,片刻都未给对方机会。
“你真的够狠,连你师弟也能下手。”
‘周幸川’捂着伤口,恶狠狠地盯着傅昀离,只是那一点气息,这人就能如此决绝,丝毫不怕判断错误。
比起妖物来,傅昀离更像是一个无心之人。
然而它没等傅昀离回答,长剑又挥来,它连忙化作了黑雾朝着四处散开,又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月色映照在傅昀离那阴翳的眸中,似是神圣不可触碰,又带着凉薄,哪里还有往日的温润。
傅昀离垂眸看着尾生剑,有剑气萦绕,连带着体中那股灵力也变得异常,他也没去平复,只是微微眯着眼,好似在感知着什么。
背后传来脚步声。
银光而起,划破了黑夜,不远处的枯叶已然无声断了两半,于半空飘落。
而此时,傅昀离握着长剑,抵住了来人的喉咙。
“傅,傅道友,误会误会。”
来的分明是冯品,他心有余悸,按理说他的修为也没多差,只是却没想傅昀离出手那么迅速,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恐怕此刻他早已经人头落地。
有那么片刻,他能察觉出此人的冷意。
但冯品再抬头看去时,傅昀离已经收回了剑,面容平和,“抱歉,方才狐妖扮做我师弟,便有所防备。”
冯品表示理解,不着痕迹擦拭去额间的冷汗,还有些好奇地问道,“傅道友不怀疑我?”
傅昀离轻笑一声,“冯大人气息未变,自然无须怀疑。”
冯品不免对傅昀离越发赞赏,能靠气息辨人可见修为极高,饶是他们多修炼几十年,也不敢完全保证准确辨出不同。
“傅道友有这般修为,想来不用再过几年,便能达到凝神期。”冯品轻叹一声,“指不定能成修真界第一个成仙的人。”
这几百年来,能入凝神期的修士少之又少,即便能到了这层次,也会受限性命,最终无法突破,便如常人一般老去。
如傅昀离这般的,恐怕不用几十年,便能摩挲出成仙之道而飞升。
着实不能小看他了。
“冯大人谬赞,昀离受之有愧。”傅昀离不宠不惊,“如今应先行对付狐妖。”
冯品这才收起了心思,应和着,便跟着傅昀离四处查看,又随口提起先前与蠪蛭有关的小镇以及天道宗的事。
“傅道友做了件好事,若非你出手,玄宗府还未能发现竟然有此等坑蒙拐骗的门派,可惜所谓天尊死了,否则还能问出更多的事。”
不知想到了什么,傅昀离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冯品,“说起这事,冯大人可记得天尊是谁?”
“自然。”冯品点头,“清极宗的前长老林茂,没想到他会逃出玄宗府,成了天道宗的天尊。”
傅昀离笑意未变,若无其事地说着,“我有些好奇,他本该没了修为,又如何能从守卫森严的玄宗府逃出?”
“这也是我们在调查的,只可惜他死了,线索也断了。”
“我倒是查到些许。”傅昀离顿了顿,便瞥见冯品眼中掠过些许慌乱,却是稍纵即逝,“当年与他有关的人也死了不少,剩下的也杳无音信,冯大人觉得他们会去了哪里?”
冯品叹了一声,余光却在打量着傅昀离的神色,“这个我们也在查。”
傅昀离好似不疑有他,“据天道宗的门人所说,他们门派本该有三个长老,一人身死,另一个下落不明,还有一个,却从未现身,倒叫人怀疑。”
冯品惊奇,“竟然还有这种事?等离开此处得好好调查一番。”
傅昀离好似笑了一下,“确实该要调查,我也想知,被玄宗府带走的天道宗门人,为何会有几人消失不见。”
早在傅昀离回玉泽之后,他对天道宗一事还有所疑,便暗中去了玄宗府一趟,却发现被抓去的天道宗有几人不见,甚至连尸身都未曾找到。
可没多久,玄宗府就招了新的人,职位甚至不低。
“这般突然,让我有些怀疑,当年消失的几人,会不会跟着林茂一同加入了天道宗?”
此话一出,冯品眼底顿时掠过了杀意,只是他低着头,好似自以为是掩盖住,随即他抬眼笑道,“傅道友好猜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只是猜疑,我们还是先行解决狐妖一事。”
傅昀离点头,极其顺从,“冯大人说得是。”
他说着,便转身继续探路,冯品跟在身后,袖子之中好像藏着什么,只是还没等他拿出东西,前头的傅昀离却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冯品心下一咯噔,就见那人偏过头,笑意温润,“我只是想起,冯大人千里迢迢前来找我,当真是赞赏我的修为,想借我之手对付狐妖,还是……”
他顿了顿,慢悠悠接下了话,“想试探我从林茂那处得知了什么?”
他话音正落,冯品已然将手中的东西朝着他扔来,傅昀离眸色不变,尾生剑刚想挥断,却发现那东西有灵性一般避开了他的剑,缠上他的衣裳。
傅昀离看去,只见那东西是一块破的狐皮,此时正紧紧缠着他的手,试图穿过衣裳,没入他的骨血之中。
难怪他们一路都会被狐妖盯上,想来是被这块狐皮所影响。
冯品抛出狐皮,便引起周遭阴气发作,趁傅昀离准备对付狐皮那一瞬,他转身便要走,只是还没几步,身后便有长剑射来,划破他手臂,插入了面前的树干。
冯品吃痛,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轻笑,他下意识看去,便见傅昀离伸手捏着指诀,轻易将那几乎要与他融为一体的狐皮拿了下来。
察觉到冯品的目光,傅昀离拎着狐皮,朝着他露出平和的神色,好似在斟酌着措辞。
“冯大人,这样有些不太好吧?”

分明傅昀离笑意未变,可冯品却从他眼中看出了冷意。
他顿了顿,又笑了笑,“还是说,我应当称你一声,天道宗二长老?”
冯品脸色有些铁青,他一边寻着机会,一边和傅昀离周旋,“我并不知傅道友所说是何人?”
傅昀离没在意他的心思,而是摩挲着狐皮,缓缓地说着,“初见大人,只觉得你身上气息违和,入了此处,才发现何处古怪。”
冯品蹙眉,暗道不妙,“哪里古怪?”
“你的气息糅合极多心法才会如此紊乱。”傅昀离顿了顿,别有深意,“而天道宗正巧擅长夺取他人修为,又据为己有,倒是让我不得不怀疑了你的身份。”
冯品否认道,“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是天道宗的人呢?”
“那大人为何要对我出手?”傅昀离反问道,“我见过林茂,也在查玄宗府的事,所以想要试探我到底知道了什么,对吧?”
冯品没说话,傅昀离也不在意,“至于狐妖,也只是为了掩盖目的,能除狐妖是一回事,倘若我不幸死在当中,倒是能省了麻烦,打消你的顾虑。”
冯品眼珠子微转,嘴上却道,“我找你来的确是别有目的,想借你之手除掉狐妖,至于你所说其他事,全然与我无关。”
傅昀离望着他,眼中掠过些许无奈,“我原本是想大人能说实话,或许能快些解决这事,不过看来时间不多了。”
他叹了一声,便朝着冯品款步走来。
冯品下意识后退,按住了佩剑,“你要做什么?”
“你听过搜神术吗?”傅昀离弯着嘴角笑着,若是连未愉在此处,定然会发现此时这人的模样竟然和他有几分相似。
一听到这三字,冯品顿时白了脸,没敢再犹豫,连忙抽剑而去,试图挡下傅昀离好争取逃离的机会。
哪知傅昀离甚至不用长剑也能挡下他的攻击,手中灵力而起,轻易将冯品逼入了绝路。
冯品吐出了一口血,看着仙门楷模朝他走来,那一刻,他却好似见到了鬼魅一般,“别,傅昀离有话好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冯品哪里不知道搜神术有多可怕,即便到了此刻也想拖延着时间,他原以为傅昀离会如同传言所说那般好心,哪知听了他这话,傅昀离也丝毫不动容。
“这样会快一些。”傅昀离好似有些赶时间,并不想与冯品一问一答,“而且,我需要确认一点事情。”
冯品还没说话,傅昀离已经伸出手,指尖轻点他眉心,分明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可在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整个灵魂都像是被人拉扯一般
傅昀离十分轻易就窥探到冯品的记忆。
与他所猜想的几乎无差,早在几年前冯品便与玄宗府的人联手放走了林茂,借着天道宗占取别人的修为。
林茂死后,冯品担心傅昀离知道什么,又感觉有人在查此事,便想借着此次狐妖之手杀掉傅昀离。
傅昀离神色不变,一边用灵力挑选着记忆,分明是仙门禁术,可他用起来得极其得心应手,就连冯品也未觉得痛苦。
不过片刻,他便寻到了林茂逃走前的记忆。
只见记忆深处,有一个白衣青年将一本破旧的阵法扔在了地上,语气冷然,“找人学会这个阵法,夺取修为,越多越好。”
冯品的声音响起,“可若是被仙门发现呢?”
“我便是要让人发现,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得最好。”
那青年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温柔,“他值得世间瞩目敬畏。”
傅昀离眸色微沉,还想继续再查看什么,那青年好似察觉到了什么,骤然回身,只见混乱记忆之中,那人面容清隽却又病弱,双眼阴翳到了极致。
他嘴唇微动,似是说了什么,可还没等傅昀离看清,冯品却骤然瞪大了双眼,几乎在一瞬之间便是七窍流血。
傅昀离迅速收回手,冯品少了支撑,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像是被吸食了精魂,顷刻间就没了气息。
傅昀离修长的指尖勾了勾,有白光从冯品体中而出,落在手心之上,与先前在邪修身上所搜取的气息几乎无异。
他微微垂眸,淡然地望着冯品的尸身,脑海之中却回忆着方才所见的青年,分明是极其陌生,可傅昀离却觉得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他。
不过还没等傅昀离再想下去,他又听见有响声传来,只不过是带着些许谨慎和慌乱,试图逃离这四周。
傅昀离甚至没有抬眼,尾生剑已经掠起,朝着声音之处而去。
黑暗之中有人影骤然被长剑挡住了去路,下意识出剑回击,却反被压制了修为,不过几招,他手中的剑就握不住,被挑飞了出去。
来人捂着手上的伤口,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看着朝他看来的男人。
傅昀离停在不远处,微微颔首看着来人,“这位道友,怎么突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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