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男人躺在他的身下,衣服敞开,露出紧实的腹肌线条。
他的手也不在其他位置,就明晃晃地按在人的腹肌上。
温辛这下子又镇定不起来了,手被烫到似的,连忙缩了回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男人却主动拉住了他,眼中含笑,“我没有死,温辛,你看,心脏还在跳。”
一句话,让温辛倏然醒悟过来对方的身份。
“你是小黑?”昏迷前的景象太惨烈,温辛的脑电波和男人诡异地对在了一起,当真顺着人的手摸向心脏的位置。
掌下传来蓬勃有力的心跳震感,温辛只觉得心口一块巨石轰然落地,无比庆幸地说道:“太好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小黑也伸出手来,仔细检查他的情况,“当时你突然就昏了过去,我很担心。”
“……”温劲风竭力忍耐,终于忍无可忍,勃然大怒,“你们摸够了没有,都给我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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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辛醒来的地点, 位于G市西边郊外一处破败的老式居民小区。
这小区很符合待拆危楼的风范,门口栏杆形同虚设,背靠山林野兽肆虐, 围墙缺一块漏一块,主打的就是一个谁也不防想来就来。
如果放在前几天——哪怕是更早的两天前, 温劲风都不会将这四面漏风的小区当成临时据点。
但没得选, 小黑那一次狂暴发怒,几乎大半个G市都成了废墟。
尤其是第一基地驻扎的几个点位, 房屋倒塌树木摧折,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
活下来的人们将暴龙的恐怖刻在了心中, 等到灾难平息下来, 才敢战战兢兢地从遮蔽物里探出脑袋。
然后他们就傻眼了。
眼前的大地干净得一逼,经历过岩浆、飓风和雷暴的三重肆虐,别说房子了,连根草都没剩下!
于是,当绝大多数幸存者绝望地发现自己只能露天席地的时候,这个因地理位置过于偏僻、从而幸免于难的老小区摇身一变, 身价唰啦啦地涨,堪比五星级酒店。
温劲风能得到其中一栋楼, 还是他抢……咳!好言好语谈来的。
手下们前面已经清理过这间屋子,将积攒的灰尘擦干净,乱七八糟的杂物丢出去,再用木板加床单勉强堵住破裂的砖墙。
窗户一打开,泛着凉意的风吹入室内, 屋子里霎时间变得宽敞明亮。
李永明汇报现在的情况。
“……第一基地在两个小时前已经全员撤离, 他们走得匆忙, 很多较为崭新的设备仪器都扔在了营地里, 没有被带走。
我们找其他幸存者问了,据说是第一基地遭遇了不明歹徒的袭击,但对方好像只有一个人?”
温劲风一针见血地道出了话里的重点:“第一基地准备来G市的时候,明面上花高价聘请各地的雇佣兵一路前往,转移所有势力的注意,实则真正的研究团体早在十天以前就来到了驻扎营地。”
“他们费尽心思,不过是不想让世人发现真正的意图,在这样的前提下,守卫必然森严,能够突破防线予以第一基地沉重的打击,普通的雇佣兵可没这样的能力,我更倾向于那名袭击者是个刚进化不久的异能者。”
温劲风双手抱臂,时常刻薄不说人话的嘴里,倒是难得吐出了一句嘉奖:“你说他是一个人?倒也算是个勇士。”
温辛意外地瞅了他哥一眼。
岂料这一眼,瞬间就引起了温劲风的注意。
温劲风看着温辛,却又不完全看他,吸气忍耐的微小动作仿佛用尽了毕生涵养:“……这位黑先生,请问您是注意缺陷综合症犯了还是离家已久缺乏父母的关怀?您就非要像一个舍不得奶嘴的孩子一样抓着家弟的手不放吗?”
温辛他们讨论的内容,小黑没参与也没发言。
他姿态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捧着温辛的手在玩,将它们弄弯又捋直,不时蹭一蹭指腹的薄茧,连掌纹都要细数三遍才肯移眼。
那表情认真得不像在玩人的手指,而是捧着艾菲特尔三世的王冠细细品赏。
闻声,小黑才缓缓掀开了眼睑。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的黄金瞳变为寻常的黑色,但样貌可改,S级超危变异体非一般的气质无从掩盖,普通人只会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双腿发软,遍体生寒。
温劲风的傲气是与生俱来的,但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令他分外忌惮,甚至是惧怕。
温辛也觉得谈公事的时候让小黑玩他手不是很妥当,闻言就将手给抽了回去。
小黑一时摸了个空,转头看向他,眼神透着一点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茫然,叫温辛蓦地有种在欺负人的负罪感。
这一动摇,就又让小黑勾住他的手指,男人凝视着他:“我保证不会出声,也不会打扰到你们谈事。”
他垂了垂眼睫:“你知道我的情况,现在我的脑子依旧很乱,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且只有留在你身边才能让我安静下来。”
听到小黑这样恳求,温辛怎能不心软?
他对温劲风摇了摇头:“没事,继续说吧,小黑不会打扰我们的。”
温劲风差点被他弟的这番话给气笑了:“一个男人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摸个不停,你居然觉得这事很正常?还是说二十多年的成长经验没让你明白猥/亵他人情况严重者会被判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温辛无奈扶额,总不能告诉温劲风小黑不是人,是他家养的猫。
在变异体的观念里,通过肢体触碰来表示亲近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几只团子就老爱和他黏在一起,贴贴脑袋,贴贴手臂。
不过温劲风能容忍小黑在他昏迷期间陪在他床边,温辛猜他哥对小黑的身份多少有所了解。
不然以温劲风雷厉风行的性子,哪还至于在这里狂开嘲讽,当场就把人给轰了出去。
“还是说回正事吧。”温辛努力让自己忽略掌心的痒意,正色道,“哥,你觉得第一基地那么快撤走的原因会是什么?”
温劲风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终于捏着胀痛的眉心转过头,就当自己眼不见心不烦:“原因可以有很多,首先安齐那老家伙是研究团队的主要负责人,可以说本次第一基地的行动全权由他指挥。”
“他们会突然撤走,第一可能是第一基地本部出了事,需要安齐回去主持大局。第二可能是安齐有了新筹划故意做局,还有一种可能……”
温辛自然而然地接口道:“袭击者那天深入敌营其实是想对安齐下手,并且他成功了。”
温劲风琢磨着:“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
温辛却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不是没有可能,是大有可能。”
“我们都看见了,那头变异体出现的节点是在第一基地派出战斗机之后,周围那么多幸存者,它却只追着第一基地的人杀。”
“再后面变异体陷入狂暴状态,不说百分百是第一基地在作祟,单从变异体失控的地点是在第一基地驻扎营地,这两者就绝对脱不了干系。”
温辛还有自己的顾虑,无法直接向温劲风点出真相,只能尽量提点出事故过程中一些细思极恐的细节。
最后,他一语中的说道:“第一基地筹划这么久,绝不可能在坐收成效的时候突然撤离,结合现场遗落不少贵重仪器的情况来看,我至少有七成把握肯定安齐出了事,且受伤不轻。”
温劲风看向温辛的眼神,似乎在这一时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温辛面色如常,坦然迎上他的审视,但这对峙的过程无疑有些漫长。
正当温辛快以为自己是不是露出马脚的时候,温劲风终于开了口,却不是质疑或者应和温辛的话,而是冷漠无情地翻起了旧账。
“我亲爱的弟弟,劳烦让我采访一下,打晕你哥的滋味怎么样?”
刚才谈公事的时候温劲风没有提起,温辛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闻言险些被呛了一口水,视线微微挪移:“其实是有原因的……”
温劲风:“我时间多,洗耳恭听。”
温辛在人似笑非笑的注视里,憋了半晌想理由,最后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有原因,但我不能告诉你。”
刹那间温劲风嘴角扬起,一脸“你准备怎么死”的表情。
温辛眉头一跳,意识到如果这时候不将温劲风堵回去,这里绝对会成为灾难发生的现场,电光火石之间大脑急速转动:“哥你还记不记得父亲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话题来得莫名其妙,但也成功打断了温劲风的蓄力,后者嘴角的笑意淡了一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情绪变化在极快的一瞬间,但还是被温辛敏锐地捕捉到了。
温辛本来是梦到了父亲,所以顺嘴一提。
他完全没想到,这里面会牵扯到让温劲风讳莫如深的东西,皱了皱眉头,心里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想:“难道父亲当年不是自然死亡?”
温劲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连这都不记得了?母亲离世之后父亲就一直郁郁寡欢,他不想活了,谁都看得出来,谁也都拉不住他……这种状态下,身体怎么可能不出毛病?”
看着温劲风状似伤感的模样,温辛心里不知道怎么就冒出来这么个想法。
正在这时,手下过来敲门,似乎有点事需要温劲风过去处理。
温劲风似乎忘了询问温辛敲晕他的原因,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温辛其实想确定一下安齐是不是还活着。
这么大的事情,第一基地理当不可能瞒得住,但没想到他们将封锁消息的速度还挺快,连温劲风都没有探听到确切的情况。
没有听到安齐博士的死讯,叫温辛心中再度笼罩上一层阴云,而后温劲风微妙到不行的态度,也让他捕捉到一点暗潮涌动的气息。
温辛眉头紧锁,面沉如水,突然小黑用指甲剐蹭了一下他的掌心。
前面被人玩了那么长时间的手指,温辛都没什么感觉,这一下剐蹭,宛如一道闪电狠狠地打入他的脑髓,叫他抖着胳膊将手缩了回去。
“笑一笑好。”始作俑者浑然不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突兀和过分,伸出手指将他的眉头抚平,“别皱眉头。”
小黑的指尖始终都是火热的,明明都是冷血生物,却和鳞树蝰有着相反的体温。
如果在比较寒冷的秋冬天,这股热意无疑会非常舒服,但现在已经入夏,相当于热上加热。
温辛有点被烫到了,挡住他的手,弯了弯眼睛:“好了好了,听你的,我不皱眉头。”
鉴于温辛在感情方面的经验过于匮乏,哪怕温劲风咬着重音强调了好几次,他也没有往另一个层面想,只把小黑过于亲昵的一举一动当成猫在撒娇。
小黑微顿,佯装自然地将手收回。
这个时候,缩在被窝里的两小团鼓包哼哧哼哧来到床尾,将被子掀开,露出毛茸茸的脑袋:“你们可算谈完了,憋死我们了。”
温辛忍俊不禁,一手一只将它们捞过来:“谁叫你们要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鳞树蝰下意识缠上青年的手腕,眷恋地蹭来蹭去,又陡然像被寒风扫过身体,浑身一抖。
它抬眼,径直对上小黑幽深的目光,那眼底深处压抑着令人触目心惊的情感,直叫蛇胆寒。
还没反应过来,小绿蛇就被小黑整条拎了起来。
鳞树蝰茫然至极地吐出蛇信:“你干什么?”
“温辛刚醒不久,别去折腾他。”
鳞树蝰:“???”
它折腾什么了?它不就蹭了下温辛的手掌?
小黑也开始撸蛇,但他的动作远没有温辛温柔。直来直往,像是在扒蛇的皮。
鳞树蝰苦不堪言,又挣脱不了它,陡然看见温辛肩膀上的小松鼠,立时不甘心地控诉起来:“你说我闹,怎么不管管阿紫?”
小松鼠和黑团相处的时间不多,也不是很清楚对方的性格,闻言忍不住紧张了一下。
自从升上S级,它已经有很久没有感受到等级压制,可这种轻松在再度遇到小黑的时候轰然破碎。
幸而小黑瞥了小松鼠一眼,见那紫色的一小团安安分分地趴在温辛肩上,没有多余的动作,用拇指挠挠小绿蛇下巴:“它乖多了,和你不一样。”
鳞树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瞳孔地震:“我不乖?”
它自诩为家里最靠谱的仔,当然听不得小黑这样诋毁它,用力绞住对方的手指,可惜这力道对暴龙来说和挠痒没什么区别。
鳞树蝰打也打不过,骂又不敢骂,立马找外援:“温辛,你给我评评理,他说我不乖!”
温辛就爱看团子们闹起来的样子,眉宇自然舒展,煞有其事地反驳道:“怎么会?你最乖了。”
鳞树蝰冲着小黑扬眉吐气:“听到没有?”
最后小黑还是松了手,让鳞树蝰找到机会飞快脱身。
小绿蛇逃也似的蹿到温辛的手里,自闭地盘在一团,说什么都不肯让那头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恐龙再碰一下它的蛇鳞。
温辛又忍不住笑,摸摸小蛇的鳞片安慰它。
炮响突然传来,温辛一下子变了脸色,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想起刚离开的温劲风,迅速捞起团子们朝门外走去。
外面很乱,基本上暂居小区里的人都跑了出来,温辛随手抓住一个人:“出了什么事?”
那人神情慌张,大叫道:“之前逃跑的那批异能者都回来了,他们想争夺G市的所属权,要赶我们这群普通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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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郊外一片混乱, 异能者的折返袭击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侦查人员手里拿着对讲机,扯着嗓子吼:“对面至少五十个人,他们不是临时起意, 有人蓄意牵头!弹药告急,我们没法和他们对战!必须撤离!马上撤离!”
偌大的火球突然而至, 没来得及逃走的人被纷纷卷入其中, 在高温的烘烤下化为焦炭,惨叫四起。
大半个临时驻扎营地被火焰肃清一空, 几名异能者悠悠闲闲地走了出来。
为首一名火系异能者看到地上熔断的对讲机,眼底浮现一抹讥讽, 啪的一脚踩了下去, 啐道:“老子先前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你们这群普通人追着打,一群傻逼。”
另一名异能者放眼望向逃离的人群,随手一抓,空气中顿时传开一阵强大的波动。
落在最后面的雇佣兵双脚腾空,好像被无形的巨手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他目眦欲裂地看着这群匪徒, 脸颊因缺氧而涨红:“为、为什么要这样做?”
“好问题啊,前面被各大势力追捕的时候, 我也曾经对他们问过这个问题。”异能者侧过脸,笑嘻嘻地点了点脖子上的一道子/弹擦伤,“看,这就是他们的回答。”
“但我没有,我们被第一基地驱逐了, 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哦?”控制系异能者一脸浮夸惊讶状, 看向自己的同伴, “这么说他还是无辜的!我们是不是不该杀他?”
雇佣兵眼中登时爆出期颐的光芒, 忙不迭地点头肯定:“对!对!我真的不知道——”
雇佣兵神情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从自己胸口穿过的钢化手臂,呛出两口腥甜的血沫。
异能者唰一下将钢化手抽了出来,看着喷在衣服上的血,嫌恶皱眉。
看到人死了,倒在地上,其他几名异能者依旧嘻嘻哈哈。
只有抓了雇佣兵过来的控制系异能者满脸不忿,他还准备留着人慢慢玩。
“还他妈在这玩,忘了老大吩咐的正事?”
提起正事,这几人多少收敛了几分嚣张随性的样子,踩着焦黑的泥土和满地残肢进入帐篷。
帐篷里有好几个笼子,每个笼子都关押着一个人,脖子上无一例外,都戴着项圈一样的抑制器。
这款抑制器最开始由第一基地开发,用以控制变异体或有变异倾向的兽类。
然而在异能者自黑色裂缝中出现之后,部分势力组织存心不良,剔除抑制器中原本的施罚设置,放入微型炸弹。
于是,这些拿来驯服变异体的抑制器摇身一变,瞬间成为勒住异能者咽喉的套圈。
看到走进来的几名异能者,笼子里的人激动得面色潮红,爬起来,铁杆被他抓得哐啷响。
“我们刚才在里面听到了动静,你们都是异能者!我们也是啊!那些该死的普通人趁大家不注意搞偷袭,这里的人全是被抓来的,快救救我们!”
“别慌,我们这次就是来救大家的。”
说话间,火系异能者将手掌按在笼子上,滋啦一阵黑烟冒出,被烧融的锁扣应声掉落。
眼见得到了自由,被关押的人感激涕零地说了好几句谢谢,又抓着脖子上的抑制器:“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个玩意,它会爆炸,兄弟你们有没有办法解决?”
冰系异能者笑着说:“那肯定有啊,总不能让这种威胁人命的东西一直留在身上。”
他蹲下身,将手指贴在抑制器上,以接触点为圆心,铁皮表面立时散开一片雪白剔透的冰晶,感应器被瞬间冰冻。
获救者亢奋极了,抑制器被掰开的瞬间,连呼吸都带着不稳的颤抖。
却没想到,咔哒!
刺目的红光在获救者脖子上重新亮起,一闪一闪仿佛在嘲笑他刚才的天真。
获救者喜极而泣的脸一僵,呆滞且茫然地抬起头,握住脖子上崭新的抑制器:“……你这是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不把之前的抑制器去掉,万一爆炸伤到我们了怎么办。”
冰系异能者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拍拍他的脸,笑说:“放心,我们吸取了那些傻逼普通人的经验,给你们用的抑制器里添加不少特别阻隔材料,防水防火防高温,甚至还防电。”
“不是,不对啊!”获救者狰狞着脸,拽住他的衣领怒吼,“为什么还要给我戴上这玩意,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来说来救我们的吗?”
其他牢笼里的人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没等他们回神愤怒质问,就看到获救者被一脚踹飞,重重地摔在了墙上。
冰系异能者拍了拍衣服上被抓出来的褶皱,脸上带着目空一切的傲慢,嗤笑道:“有异能还能被普通人抓住,简直是个废物。”
“你们!”
另一名异能者也笑:“要不是看在你们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我们来救你们干嘛,当我们做慈善?”
获救者口吐鲜血,颤颤巍巍用手撑着地面,几根细长的黑色荆棘从他掌下缓缓爬出。
背后却伸出来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他的手背上,把那些荆棘全部踩了下去。
“啊!”
“末世降临快一年了,长点心吧各位。”火系异能者双手抱臂,嬉皮笑脸地环顾剩余被困在笼子里的人,“你们之中就这一个B级异能者,劝其他人都听话点,别妄想在我们解开抑制器的时候动手或逃跑。”
旁边却有人突然问:“动手或逃跑会怎么样?”
在这紧张到空气近乎凝滞的气氛下,插/进来的声音显得那样不合时宜。
火系异能者笑容一停,用力地啧了一声,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胆敢挑衅自己:“活腻歪了是吧?老子这就让你体会……”
他骂骂咧咧,完全没意识到这是自己神经最松懈的时候,两只劲瘦白皙的手臂便卡在这一个节点,在看似缓慢实则眨眼不到的一刹那,不留声息地架住他的脖颈。
脖颈传来震响,那是颈骨□□脆扭断的声音。
火系异能者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股钻心剜骨般的疼痛,可他连袭击者的样子都没看清,只来得及微微睁大眼,身子一软,扑通倒在地上,也将那不可一世的表情永远地定格在了脸上。
眼看着同伴死去,其他人终于从恍恍惚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又惊又怒地看向多出来那名青年。
“该死的,杀了他!”
冰系异能者抬手往前一挥,几根尖锐的冰锥在半空中瞬间成型,朝着青年疾驰而去。
青年的速度却快得超出了他的想象,冰锥未至,人已经闪电般蹿到了他的面前。
“草了,他是个速度型异能者!”
仓惶中,冰系异能者只能放弃攻击的念头,转身逃跑,结果下一秒,一身枪响贴着他的后脑勺响起。
当事人眼前一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摔在了地上。
接连两名同伴的死去,加大了其他异能者心头的惊惧。
力量型异能者怒吼一声,拳头裹挟着吨级之威,恶狠狠地砸向青年的头颅,却被当空一拦。
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青年的面前,剑眉星目,眼瞳深邃。
那足够杂碎石岗岩的拳头抵在他的掌心,任凭力量型异能者怎么使劲,都不能前进一步。
男人随手一拧。
“啊啊啊啊——”
其他异能者猝然转头,看到力量型异能者的胳膊给活生生拧下来,差点被这一幕吓破了胆。
青年最先解决掉的冰火异能者,相当于是这个队里的主副指挥,当他们倒下,临时拼凑组团的弊端在这一刻显露无疑——这群散沙根本不知道如何进攻。
先前有多无法无天,现在就有多狼狈胆怯。接下来的局势,完完全全可以用碾压两个词来形容。
撑到最后的异能者,看着四周东倒西歪的同伴,举起双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别杀我,饶我一命,我都是被他们逼的!”
青年毫不犹豫地送他一枪。
这时,异能是黑色荆棘的获救者终于缓过劲,起身惊恐又警惕地看着青年:“你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帐篷外面陆陆续续进来几个瘦骨嶙峋的身影。
被关押在笼子里的一名大叔看到熟面孔,顾不上害怕,爬起来惊讶地喊道:“嘉俊!你不是逃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看到熟悉的亲人,名叫嘉俊的小个子当场泪流满面:“叔,当时你掩护我逃走,可我没跑多久就有另一队人追了上来,他们一样把我们关在笼子里,我一直没找到机会逃跑。”
大叔痛心疾首:“真是造孽啊!”
这一群人,也是从黑色裂缝中跑出来的异能者,过后又被其他势力组织抓走,关在隐秘的地方。
其中有一名异能者,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人的感知力,也是火系异能者一行人过于自信,才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踪迹,甚至连青年近身都没有反应。
在青年的眼神示意下,其中一人上前,帮囚徒里的人们打开了牢笼。
直到这时,众人才注意到青年的长相。
眸眼温和清亮,似坠入了万千星晨。五官清隽俊美,独具一股水墨山水画的气韵。
当他蹙眉时,整个人的气度浑然一变,在上述基础的前提里格外突显出一抹冷峻,如同一柄蓄势待发的利剑。
虽说眼下的情况,不适合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长着这样一张脸、有这样气度的人,确实比较容易得到旁人的信赖。
荆棘异能者旁边的那人当场就沦陷了,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呃……先生?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摸着脖子上的抑制器,荆棘异能者一直冷眼旁观。
他将青年当成第二个火系异能者,等着看这人什么时候会露出真正的嘴脸。
果不其然,在所有人都得救之后,青年拿出配枪,另一只手上,赫然就是操控抑制器爆炸的控制装置。
“现在你们都跟我走。”
荆棘异能者将冷笑憋在心里,和其他人一样唯唯诺诺地应是。
他保持着满腔仇怨,跟在青年身后,穿过嘈杂混乱的战场,直至来到一个较大的作战营地后方。
青年找到其中一名作战人员,简单叮嘱几句,对方会意,连忙冲到前面去禀报。
没过多久,营地后方出现一群人的身影,温劲风在护卫军的护送下急匆匆赶来,一眼就瞥向了荆棘异能者以及他们背上扛着的人——主要是看众人脖子上的抑制器。
荆棘异能者当然认识温劲风。
漆黑巨兽失控那天晚上,有不少势力组织涌入G市,旨在捉拿不清楚外界情况的异能者,其中就有温劲风的人马。
被火系异能者碾过的手掌阵痛未消,上面满是他吐出来的血迹。
他心中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早知如此的愤恨,五指掐进掌心,猛然生出一股不要命的疯狂念头来。
谁知道温劲风神情冷漠,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这喜欢往家里捡东西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哪是奴役者看到免费奴隶时的反应。
荆棘异能者倏然抬头:“……哈?”
温辛面不改色:“现在这个情况收留他们可能会带来麻烦,但哥,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拥有异能者对A市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