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被暗卫以下犯上了—— by鸦鸦不牙疼
鸦鸦不牙疼  发于:2023年10月23日

关灯
护眼

江念归目不斜视,他径直往二楼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被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子拦住:“公子,您这是来寻乐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江念归。
眼前的男子看上去身形孱弱,俊雅的脸上满是病容,这幅样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
“来这里的人不都是来寻乐的吗?”
江念归掩唇轻咳,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他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反而是将问题又抛回去了。
他说完之后就没再说话了,站在那里一副清风明月的样子,和身处的风月场所简直格格不入。
女子轻笑了一声之后便转移了话题,热情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江念归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面上倒是和寻常一样的平淡。
他张口就包下了一间厢房,出手阔绰的样子让脸上带着礼貌笑意的女子立刻上前亲自将他领上了二楼。
楼上的厢房装修雅致,看上去倒不像在青.楼,而是像在茶楼似的。
“公子请。”
女子拍了拍手,门外的下人立刻领了一群环肥燕瘦的姑娘进来。
江念归坐在一旁,垂首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他抬眸一扫,目光清冷不带任何的旖旎。
“就她了。”
纤细如玉的手指随意一点,刚好点到了站在角落的清秀女子。
对方看到江念归点到她之后脸色一白,宛如被强取豪夺的良家妇女一般缓慢上前。
而老鸨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后就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没想到公子竟然喜欢这类。”
她说完之后就挥手让剩下的人出去了:“月柳,好好陪着公子。”
“吱呀——”一声,雕花的木门被关上,厢房里只剩下了自顾自喝茶的江念归和垂眸不语的月柳。
“坐。”
江念归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眸看着离自己有些距离的月柳。
对方身着一身嫩绿一群,长发只是用玉簪挽着,整个人都宛如雨后青山一般的恬静。
月柳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走到桌子旁边抬手去拿桌子上放着的酒壶:“奴为公子斟酒。”
江念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必了,我不喝酒。”
这下月柳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垂下头,一副可怜模样。
“怎么?难不成春月院就教了你斟酒?”
江念归把玩着手中的白瓷杯,说出的话莫名带着淡淡的不解。
他的目光光明磊落,不像是来逛青.楼的,这倒是让惴惴不安的月柳放松了些许。
只不过她依旧是不知道该怎么接江念归的话,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尽管江念归之前颇为骄横跋扈,但碰到这种情况倒是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好借着喝水的动作掩去眼中的无奈。
他放下杯子,黛眉轻挑:“平日里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
说完之后就没再关注像根木头似的立在一旁的月柳了,而是自己随后从旁边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这里竟然还放着书?”
江念归垂首,在心里嘀咕着。
被他忽视的月柳抿唇,走到窗边的琴旁坐下。
琴声刚起的时候江念归也刚好翻开了那本没有名字的书,只看一眼他就“啪”地把书合上了。
他说青.楼厢房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放书,分明是大胆开放的春.宫图。
书脊和桌子相碰时发出了一声轻响,吓得月柳连忙停下了抚琴的动作:“公子?”
江念归循声望了过去,微微颔首:“你继续。”
琴声接着响起,若是忽略掉这个地点,还倒有几分风雅。
他打量着月柳,不明白为什么许介每次来春月院都会点对方,是喜欢对方的琴声?
但比月柳弹得好的乐师不再少数,若是喜欢听琴,又何必来春月院?
抚琴的月柳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江念归的目光,心里一慌,一不小心弹错了几个音。
江念归垂眸,抬手扶额,看起来有些无奈。
“公子恕罪。”
月柳停下抚琴的动作,垂首认错。
“嗯。”
江念归捏了捏眉心:“继续。”
他话音刚落,外面的走廊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听起来赶过来的人很是慌乱。
原本还忧愁的月柳一听到这个脚步声就喜上眉梢,不自觉地就垂下了抚琴的手。
看到这一幕的江念归也猜到了来的人是谁,双眸微眯,从唇中溢出来了一抹浅淡的嗤笑。
果不其然,外面传来了老鸨的劝阻声:“诶诶!月柳正在待客,您就算非她不可也不合规矩。”
下一秒,江念归熟悉的声音就从门外响起:“当初不是说好了月柳除我之外不接任何客的吗?”
这道声音压抑着怒气,恨不得将违约的老鸨大揍一顿。
江念归笑了笑,站起身来去内室了。
“您又不肯为月柳赎身,这是青.楼,我可没道理让她专属你一人!”
老鸨笑着说道,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拦着许介,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猛地往前跨步,伸手突然推开门闯了进来。
他也算是春月院的常客,因此老鸨并没有对他多设防,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突然推门闯进去。
“月柳!”
许介冲进去之后只看见了站在琴旁的月柳,紧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你没事吧?”
许介舒了一口气,看向月柳的眼神担忧不已,但看上去并无男女之前。
“奴没事。”月柳摇了摇头,她抬头看向内室,“那位公子……”
许介:“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这句话说得坚定,仿佛只要有人敢伤对方一根寒毛他就会拼命似的。
话音刚落,自内室传来一声轻笑,略带着讽刺。
许介身子一僵,回头望去。
正挑开纱幔走出来的青衣人正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个病弱少主。
江念归掩唇轻咳,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许介,好久不见。”
他直呼对方姓名,目光淡淡,却让许介入坠冰窖。

许介失声,苍老的脸上竟然显露出来了几分的慌乱。
他下意识地想要往外走,但下一瞬,一柄雪亮锋利的长剑便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你在害怕什么?”
江念归缓步走了过来,半路上还咳了一阵。
他走到许介的面前停下,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老鸨,对方明白了什么,笑了笑之后便替他们合上了门,走之前还说道:
“奴家这里的东西可珍贵了,你们要打出去打。”
江念归自下而上地扫了许介一眼,对方身上的确带着浓重的酒气,看到他时的样子不说心虚估计都没多少人相信。
“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介浑身僵直,他这时才想起来江念归身边还有一个暗卫保护。
颈边的长剑不仅让许介不敢轻举妄动,还吓到了站在一旁什么都不知道的月柳。
她捂着嘴无声尖叫,一双清澈的眼眸中写满了震惊和恐惧。
江念归抬手,示意月柳不要发出声音。
在许介复杂的目光下,他慢慢走到一旁坐下:“咳咳咳。”
“许管家倒是难找。”
意味悠长的话响起,惊得许介后背直冒冷汗,不由得在心里暗想:“难不成他知道了?”
江念归倒了一杯茶,不过并没喝,而是往旁边推了推。
许介喉结微动,以为对方是要和他谈谈。
“坐。”
江念归单手托腮,微抬下巴示意一旁的雪柳坐下。
雪柳先是看了一眼许介,随后不安地走过去在江念归的对面坐下:“公……公子……”
她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可怜极了。
“这件事与她无关!”
许介见状慌了神,不顾横在脖颈处的长剑,着急地想要往前冲。
但他被身后的十一拦下,“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江念归对此无动于衷:“你慌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他直起身子,垂眸看着跪在面前的人:“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是吧?”
带着暗示的
话语分明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却让年近花甲的许介冷汗直流。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
江念归的声音倏地冷了下来,他上身微微前倾,表情有些不满:“你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他从一开始到现在说的全是问话,却如同巨石一般压得许介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一月不见,对方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
许介咽了口唾沫,本想继续狡辩,却听到了一声轻如羽毛的叹息。
“本想看在多年情分的面上态度好一些的。”
江念归咳嗽着,面不改色地擦去唇角的血迹:“十一,许管家年纪大了,想必也不用劳作了。”
他话未说完,十一已经知晓主子的意思。
长剑扬起,映出了外面的日光,雪白的剑身反射出一道亮光,随即便势如破竹地向下斩去。
许介心里一凉,连忙开口阻止:“等一下!”
江念归抬手,十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此时剑刃距离他的手只有一寸。
“是想到该说什么了吗?”
“我……”许介脸色发白,咬咬牙,说道,“我好歹也为江家尽忠了几十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所以呢?”江念归听完他的话之后笑了,“是想让我放过你吗?”
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寂静。
江念归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之后俯视着许介:“你应该知道的,我的耐心很有限。”
他轻敛眉眼,遮盖住了眼底的情绪,整个人看起来宛如寒风一般凌冽。
许介自然也知道对方说的话不假,只是……
“啧。”
江念归皱眉,垂在身侧的手指敲着腿:“许介,你当真是厉害。”
这话似褒似贬,许介叹气,妥协道:“我从未做过对江家不利的事情。”
可惜,这个回答江念归并不满意。
他转身走到雪柳身边,轻声说道:“江家?你觉得我会为了江家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你吗?”
许介心一提,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念归,生怕他对雪柳出手。
“我……我只是当初突然走开了而已。”
“是吗?”
江念归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还是想刚开始的时候一般平淡。但偏偏这种平淡让逐渐开口的许介忍不住害怕。
对方分明只是一个已经没有什么权势的病秧子罢了,更别说……
“许介啊许介。”
江念归的突然开口打断了许介心里的想法,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夺过十一的剑向浑身颤抖的雪柳走去。
“等等!你别碰她!”
这种时候,许介越是表现出自己对雪柳的在意,江念归的情绪就越平淡。
“还没问,你这么关心她?莫不是老牛想吃嫩草?”
“我……”
江念归猛地转身,根本不给许介任何解释的机会:“还是说,她是你什么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绕着雪柳踱步。
许介现在是关心则乱了,他颓然倒下:“少爷,你别伤害她。”
“家主那晚喝的补汤,是我送的。”
江念归听到了想要得到的答案,于是将手里的剑还给了十一,笑吟吟地站在许介面前。
“原来是这样啊。”
他的语气带着恍然大悟,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冷得。
“那补汤里面放了什么?”
看似稀疏平常的问话,却让许介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颤颤巍巍地回答道:“七伤断魂散。”
江念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色灰败的许介:“父亲他待你不薄。”
这句话他说得很冷静,甚至都听不到语调的变化。
十一这时抬眸看着他一眼,似乎在担忧。
跪倒在地上的许介深深地看了一眼因为现在的气氛而害怕得快要哭出来的雪柳。
“江二爷拿雪柳威胁我。”他扯了扯嘴角,再开口时语气温和了不少,“雪柳是我的女儿。”
听到这句话之后江念归没有表现出来多少的惊讶,仿佛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一般。
“只因如此吗?”
他轻声问道,但看起来并没有让许介给他一个答复的意思。
“只因如此。”
江念归重复了一遍,他抬眸:“却是,主仆之情又怎能比得上骨肉血亲呢?”
“我……”
许介这时也无话可说,只好低声解释:“我真的是被迫无奈了。”
只不过这句话并没有多少说服力,反倒是让江念归听了一个笑话。
现阶段他留许介还有用,倒是留了对方一条命。
至于对方的所作所为是否需要以命来偿,江念归根本不在乎,毕竟恩恩怨怨都比不过骨肉血亲,不是吗?
出春月院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雪化了一小部分,街边厚厚的积雪倒还好,没扫干净的街上反而变得湿漉漉的。
江念归头一撇,情绪已经很明显了。
“主子。”
十一跟在他身后,衣摆处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只不过在黑色衣服上并不显眼。
“嗯。”
隔了很久,江念归才后知后觉地应声,整个人都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怎么了?”
只不过这种情绪稍纵即逝,等十一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模样,只不过原本就泛白的脸上现在看起来像是纸扎的一般。
十一摇摇头,没再应声。
他不作声一是因为本就寡言,不知道说些什么;二是因为他没有立场去告诉主子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江念归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但刚回到荒山就病倒了,没有任何预兆地在十一的面前倒下,如同枝头的雪落下。
好在十一及时接住了他,稳稳当当得没有让他受任何伤。
突然得倒下江念归之前也有过,尽管当时不是十一照顾的,但对方回忆着之前下人的做法开始照顾起来。
等到桌子上的蜡烛快要燃尽的时候江念归才咳着从昏迷中醒来,他刚醒来就咳嗽,咳出的血也比平常的多,都将他的衣袖染红了。
“主子。”
十一拿了药,但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醒来,便一直没熬药。
没想到江念归刚醒就是这幅模样,恨不得将肺给咳出来似的。
“我没事。”
对方平躺在床上,只不过侧过了头咳嗽。
守在床前的十一拿着帕子仔细地擦着他嘴角的血迹,浅灰色的眼眸看不出来情绪。
“属下去熬药。”
“大夫怎么说。”
江念归开口喊住了他,语气很正常,只不过他平时很少问起自己的病,因此身边的人也是闭口不谈。
十一停下,站在一旁遮挡了大半的烛光:“主子忧虑过度,身子吃不消。”
“是吗?”
他反问。
十一沉默了,他有些摸不准主子的想法,斟酌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江念归并没有坚持问,等了片刻之后就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了。
只不过等十一出去之后,刚才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江念归就沉下了脸。
他垂首看着衣袖上的血迹,漆黑的长发垂下,遮挡住了他的侧脸。
血将薄唇染红,如同饮了人血一般,配上纸扎一般的脸色,不管在白天黑夜,看到都十分地骇人。
“呵。”
江念归最后仰面望着破旧的屋顶,眉眼精致俊雅。
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主子。”
十一走过来,抬手将被子给他盖好:“您的寝衣脏了,要换吗?”
“嗯。”
江念归抬手没用多少力气拽住了他的手腕:“我累了。”

第19章 踩奶
江念归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看上去倒真是因为太过疲惫而感到无力。
“属下烧些热水来,主子……”
十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有气无力地打断了:“不想动。”
这句话十一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站在床边垂眸看着抓着他不肯放手的江念归,犹豫了片刻。
“算了。”
或许是看出来了他的踟蹰,江念归摆摆手:“去吧。”
“是。”
十一依言出去烧水,全然没有看到刚才还一副浑身无力的江念归现在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他刚才无缘无故地逗弄了对方一番,现在的心情好歹比刚出春月院的时候好了一些。
江念归垂眸摆弄着自己沾染上了血迹的袖子,纤长的眼睫搭着,颇有几分百无聊赖之感。
这时,他莫名其妙地想起来了
许介的那句话:
“主仆之情怎能比得过血肉骨亲。”
江念归皱眉,从心底里就对这句话很是不满。
父亲又做错了什么呢?只不过是轻信小人了,几十年的朝夕相处也不够他看透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嘴角勾出了一抹讽刺的笑。
是,父亲几十年都没有看透身边的人,那他呢?
江念归掩唇再次咳了起来,这次他却没有把溢出来的血迹擦掉,反而是任由猩红的血自纸白的唇角滑落。
或许是因为不安,他竟然想到了自己身上,一时之间竟然怀疑十一之后会不会像许介那样背叛他。
毕竟话本也不是无法改变的 ,就像他一样。
江念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说不上是哭是笑的表情。
“主子?”
十一并没有一直守在灶台前,生完火之后他就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进来了。
“药好了,还是和之前的一样。”他把还冒着热气的药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上,随后又掏出一张洁白的帕子将对方唇角的血迹擦掉。
江念归微微抬起下巴,让对方擦的时候更方便一些。
“嗯。”
哪怕还没喝,那碗药只是放在那里江念归就已经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苦涩味道。
之前在江家的时候,让病弱的少主喝药是最省心的,对方只会淡淡地瞥一眼药碗,随后就端起来一饮而尽。
这还是十一第一次亲自伺候江念归喝药,之前他也只是在暗处看着那些下人们心惊胆战地侍奉左右。
江念归挽起自己血污的袖子,苍白如雪的胳膊往外一伸。
“小心烫。”
十一很有眼色地将药碗递给了对方,甚至还难得贴心地说了一句。
和之前一样,江念归接过药碗之后一饮而尽,眉头没有皱一丝一毫,药也没有漏出来。
“咳咳咳。”
他把药碗给了站在旁边的十一,随意地擦了擦嘴。
就当十一接过药碗准备出去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拽住了自己的衣摆。
一边把药碗放在一旁,一边顺着衣摆处的力道转身的十一垂首恭敬地询问道:“主子?”
但还没等他的话音落地,拽着他衣摆的手便毫不犹豫地往上伸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之后就用力一拽。
这个力道对于十一来说宛如猫挠,但他还是顺从地弯下腰,一双浅灰色的、冰冷的眼眸垂下不乱看。
“主子?”
“好苦。”
没有多少喜意的声音响起,如果十一没听错的话,甚至还带着几分的苦恼。
“属下明日去买些蜜饯。”
听到对方的回答之后江念归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直接往前凑。
十一瞳孔一缩,没有再继续弯腰下压。
他亲眼看着脸色惨白但唇色嫣红的主子不断向自己这边凑近,直到两个人的距离到了一种暧.昧的范围。
只要他往前凑不到一寸,就可以吻上对方看上去柔软的唇。
江念归刚凑上来的时候很是果断,但就当快要吻上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纤长的眼睫宛如冰湖旁边的水草一般,哪怕和他的距离都这么近了,十一的眼神还是没有丝毫的波动。
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想法,江念归缓慢地逐渐往十一的脸边凑近,微凉的气息都毫不遮掩地喷洒在了对方的脸上。
十一依旧低垂着眼眸,即没有回应,也没有后退。
双唇即将相触,突然,江念归停了下来。
“闻到了吗?满是苦味。”
他说完之后就松开了手,上身微微后仰,漫不经心地拉开了和十一的距离。
“……”十一缓慢地呼出一口气,许久过后才开口回答道,“嗯。”
江念归脸上没有笑意,只是平淡无波:“木头。”
“嗯。”
他这声“嗯”更是让江念归气极反笑,只不过他倒是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抬眸瞪了十一一眼。
十一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现在对他心怀不满,只好垂首闷声做事,几乎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夜深,两个人照例躺在了一起,相比于刚开始的别扭,如今的十一已经能够以一种很自然的姿态和自己的主子同床共枕。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一番对话,现在躺下来之后江念归就安静了下来。当然,也不排除他真的累了,一动都不想动。
“咳咳。”
寂静之中,只有江念归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还在响着,一声接着一声,宛如一个破旧的风箱。
这个时候他才难受了起来,哪怕刚才喝过药了,依旧是觉得心里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似的,躺下之后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这一点躺在他身边的十一察觉到了,心里在犹豫要不要为对方倒杯水。
就在这个时候,江念归捂着嘴凑到了十一的胳膊旁:“好冷。”
他抬手搭在了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阵滚烫之后才堪堪放松了一些,微凉的身体柔弱无骨般地靠在对方的身上。
这次不用他说十一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一阵衣物摩挲的声音之后,十一伸手抱住了他。
“咳咳咳。”
江念归身上的寒冷逐渐被对方的体温驱散,没过多久两个人的体温便趋同了。
过高温度蒸腾着十一身上干净的皂荚香味,让头隐隐作痛的江念归嗅到之后稍微好受了一些。
察觉到身边的人逐渐安静下来之后,十一才稍微放松了些许,只不过结实有力的臂膀一刻都不放松地抱着怀里的人。
江念归这一病便病了好几天,这些天里全靠十一前前后后地照顾他,甚至还分出来了一些精力下山处理了一下许介的后续事情。
年关将至,或许是为了过成为江家家主之后的第一个年,江莫回和江行寂的小动作都少了不少。
这倒是让卧病在床的江念归轻松了不少,坐在床上要么看书,要么就睡觉,日子过得十分得舒坦。
但这舒坦并不属于忙得连环转的十一。
“主子。”
紧闭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呼啸的狂风和鹅毛般的大雪如同泄洪一般冲进了屋子里。
十一先是转身关上门,随后才摘下落满了雪的斗笠。
“回来了?”
正坐在床上翻书的江念归头也不回地问道,语气平淡舒缓,听上去倒是真有几分关心的意味。
十一抖落身上的雪花,然后站在门口的位置低下头向他汇报着今天的事情。
讲着讲着就发现有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不过十一也没怀疑什么,习惯性地继续说着。
“怎么不过来?”
江念归突然开口,随后就打量着站在门口距离他有些远的青年,尾音还微微上扬,满是疑惑。
被打断的十一沉默了一瞬,随后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属下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冷气。”
“离太近了怕对主子不适。”
说完之后十一又补充了一句。
坐在床上的江念归看着对方低着头的样子,一句话也没说。
在一片安静之中,他突然掀开了盖在腿上的被子,径直走到了十一的面前。
“好意我就心领了。”
江念归双臂环抱,似笑非笑地说:“这点儿冷气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视线中猛地出现一双苍白的脚,正低着头的十一更加恭敬地垂首:“是。”
“只有这句话吗?”
语调悠长的声音缓缓地说着,看样子是不满意他现在的表现。
十一沉默,在江念归准备放弃的时候半弯下腰:“地上凉,主子莫要病了。”
他说完之后就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下一秒,熟悉的冰凉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江念归微微收力,半弯下腰矮了他一头的十一便往他这边倾斜。
十一不傻,从对方的动作中明白了对方想做的是什么,于是配合地伸出手将光着脚站在他面前的人给抱了起来。
骤然的腾空并没有吓到江念归,他表情还是那么漫不经心地,只不过双手却早已环住了十一的脖颈。
他晃了晃腾空的脚,如同夏日嬉水般晃荡个不停。
好在十一抱着他的双臂很稳,并没有因为这个略有些顽皮的动作而身形不稳。
江念归被十一安安稳稳地放回床上,对方还十分贴心地再次给他盖上被子。
“脏了。”
把脚从被子里伸了出去,在还没点炭火的房间里已经被冻得发红了。
十一没有丝毫怨言,半跪在床边伸手拿帕子擦着对方脚上的灰尘。
江念归的体温很低,更别说刚才还在地上踩了一会儿,此刻双脚冷如冰。
突然,被握在手掌中的脚不安分地上前一伸,踩在鼓起的胸膛上之后就停了下来。

第20章 奖励的吻(捉虫)
这种超越的主仆范围的动作他哪怕在心底告诉自己要习惯,但当对方接近的时候还是会紧张。
只不过江念归却是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以主导者的态度微微抬起下巴:“你不怕冷?”
他这句话问出来很像废话,毕竟这段日子里他可是不止一次贴近十一,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的体温比他高?
“是。”十一也明白这一点,但他依旧是恭敬地回答道,“属下自幼习武。”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