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人去查南朝有无义愤填膺之人因为长乐王之死闹事,结果却查到了更为震惊的消息,西南有一支军队正在蠢蠢欲动,而领军之人的旗号乃是楚。
那里的人称之为三殿下,他查过,长乐王有三个儿子,之前与北朝大战时一死一伤,伤的那位尚在长乐城,而那位三殿下又会是谁?
他派去的人盯着西南半月,终于截获了西南军营送往王都的一封信,那封信他看过了。颜舟意说:“不满楚公子,今日并非偶遇,而是我刻意安排。”
颜舟意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到韩卿离手上。
韩卿离看着信封上“阿离亲启”几个字,一阵头皮发麻,他心想,完了。
颜舟意看着韩卿离,“公子见谅,信是西南送来的,那里一向不服朝廷管束,送信的人应该是受了伏击,伤的很重,倒在城外,正好被我的人遇上,事关重大,所以此信我看过了。”
韩卿离拿着那封信的手都有些颤抖,不知道要不要拆开,要不要当着颜舟意的面拆开,他不知道颜舟意此刻将信交到他手上是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看过信了,也就知道他身份是假,如此把柄握在手中,等同于捏住了他的命门,只要颜舟意愿意,他随时都能万劫不复。
颜舟意看出来了韩卿离的犹豫,道:“公子但看无妨,既然我没有拿着这封信交给洛王殿下,便是认了公子这个朋友,更不会做出出卖朋友的事。”
韩卿离此刻只能选择相信,毕竟主动权掌握在颜舟意手中,他信与不信,已然没有区别。他打开信封,只见楚月霄写到:
阿离安否?
今情势所迫,他们逼迫于吾,无可奈何,故先向阿离言明,阿离可跟随夙影逃离北朝,一直往西南而行,吾自会派人接应。一切吾已安排妥当,阿离不必担心,城内暗桩自会暗中协助夙影,护阿离无虞。
月霄甚念之!
韩卿离知道楚月霄所说的情势所迫是什么,也知道他们逼迫楚月霄的是什么。
长乐王及王后新丧,南朝正是群情激奋,只要还有血性,他们都想为长乐王讨回公道,为死去的南朝将士和百姓报仇,是以这个时候是起兵北上的最佳时机。
将士们义愤填膺,自然誓死追随,而楚月霄此时以长乐王第三子的身份北伐,自然响应者诸多。所以那些将军们在逼迫楚月霄发兵北上。
颜舟意道:“公子看完了便毁掉吧,若是被洛王殿下知晓,只怕不仅是公子,就连我也会遭大难。”
韩卿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颜舟意已经拿出火折子打开,伸手向他拿过信封烧掉了。
他站起身行一礼,“卿离先在这谢过颜大人。”
颜舟意也起身,“公子何必客气,我们是朋友,对了,还不知道公子姓什么?”
“韩卿离。”他说。
颜舟意倒是很震惊,“哦,可是南朝那位丞相之孙,早就听说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果然如此。”
韩卿离道:“颜大人谬赞了。”
颜舟意却道:“韩公子可想好怎么应对了,看你朋友之意,你留在王都会很危险,不如就听你朋友所言,离开王都,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讲出来,我父亲在朝中也有些权势,是以使唤的了一些人。”
韩卿离觉得颜舟意这般坦诚,真心待他,他若再隐瞒就说不过去了,便解释道:“月霄他是……”
颜舟意打断他,“我知道,与我不相干罢,我只是韩公子你的朋友而已。”
韩卿离其实很感动,他和颜舟意不过泛泛之交,甚至他都没有当颜舟意是朋友,可人家却这么帮他,“今日之事,我需要回去找人商量,颜大人之恩,韩卿离誓不会忘。”
颜舟意忙道:“你快回去吧,你的身份,绝不会从我这里传出去。但还是要小心,若是被洛王殿下察觉,只怕会累及很多人。”?
身边的侍卫道:“大人真的要帮他?”
颜舟意却笑了,“他不会离开的,当初肯替楚月霄来,这个时候就不会轻易离开。”
从楚月霄信中就可以看出,应该是手底下那些人逼着他出兵,这是要不管韩卿离的死活。那些人的目的是趁着长乐王新丧,举国愤慨之时一鼓作气。“韩卿离是个聪明人,看懂了这一点,他就会明白只要他现在逃走,楚月霄就会暴露。”
兵法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若是韩卿离逃走,洛王有了防备,西南那一点兵力毫无胜算,再者,那座长乐城里,还有他放不下的人,不然也不会受制于沈之玄。何况质子逃走,也给了洛王打压南朝的借口。
颜舟意说:“他也是个可怜人,当初为了所谓的大局自入囚笼,可换来的,不过是他护在身后的人为了大局放弃他。”
所谓家国大义,总是要血肉之躯来扛着,总要流血牺牲来成全。
侍卫又道:“难道就真的放任西南那些乌合之众率军进犯我朝吗?”
颜舟意勾唇浅笑,“楚月霄若不大张旗鼓的率军攻城,怎么能暴露韩卿离假冒的身份。”韩卿离的身份不暴露,又拿什么砝码打压沈之玄。沈之玄若安然无恙,他又如何有机会。
他不去揭发韩卿离的身份,甚至看似帮了韩卿离,那人重情义,自会承他一份情。而韩卿离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然而只有在月霄率军攻陷城池时,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西南一方军营,楚月霄望着高远的天空发愣。
侍卫上前道:“三殿下,很快就要行军了,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楚月霄回头看了侍卫一眼,“世奎你说阿离他能逃出来吗?我给他写的信,他收到了没有?”
“殿下,”于世奎犹豫道:“韩公子为家国大义,殿下何必这般犹豫不决,属下认为诸位将军言之在理,此时是出兵的最佳时机,殿下应该抛下个人情感。”
“可是阿离他为我做了那么多,当初若不是他替我入北朝,我又哪有今日,何况长乐城里还有公卿大臣和皇室之人被监视,一旦出兵,他们都将危矣!”他曾经承诺过,有朝一日接阿离回长乐城,与他兵临天下,一同剑指北朝,可是现在他的利刃指向的,又何尝不是阿离和长乐城里的那些人。
“三殿下,”于世奎苦口婆心,“您就不要再妇人之仁了,当初南朝国土遭北朝军队践踏,死了多少将士和百姓,皇上皇后,还有大殿下他们都……君辱臣死,每一个南朝臣民都应该能为南朝复国,为更崇高的信仰牺牲而自豪,韩公子他,也不例外。”
于世奎又说:“错过这个千载良机,殿下您打算再等几年,南朝臣民又能再等几年?”
楚月霄仰头长叹一声,“你先下去,让我静一静。”
于世奎还要说什么,楚月霄打断道:“放心,走到这一步,我会以大局为重。”
于世奎走了,楚月霄闭上眼,只觉得压抑的情绪堵在他胸口,沉闷的很,感觉喘不上气来。四面八方灌来的风吹着他,凌乱了心绪。“阿离,他们都在逼我,我该如何?”
半月后,西南二十万大军北上,连破北朝数座城池。消息传来,满朝震惊。
朝堂之上皇帝震怒,拍着桌子斥问:“谁能告诉朕,西南二十万大军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朝臣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兵部尚书道:“回皇上,据驻守西南的将领禀报,那二十万大军所用旗号乃是楚,自称南朝长乐王第三子楚月霄。”
此言一出,朝臣霎时就沸腾了。
“什么,楚月霄不是在洛王殿下府上吗?那么洛王殿下府上的又是何人?”
“究竟西南那位是假的,还是洛王殿下府上的是冒牌货?那位与洛王殿下相处许久,殿下难道不曾察觉?”
“难道说这是南朝的阴谋,随便找了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下人就来代替皇子之尊,真皇子却在暗中招兵买马,他们这是所谋极大啊?”
“洛王殿下这次被骗惨了,主要是害的北朝连失数城,这罪过可大了。唉,都是殿下瞎搞,非要养男宠,这下把自己玩死了。”
“……”
众说纷纭,无一不是在指责沈之玄,嘲讽,谩骂……
皇帝也看向沈之玄,“洛王,西南二十万大军入境攻城掠地,你怎么解释?”
沈之玄上前跪下,“父皇,儿臣……”他要说什么,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什么都是辩解,都改变不了西南二十万大军入境的事实。
皇帝见他不解释,反而更怒了,随手拿起砚台就砸了过来。“沈之玄,南朝皇子不是在你府上养着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个楚月霄?”
沈之玄受了那一下,瞬间额头上鲜血淋漓。“儿臣定当查明。”
众朝臣一下子安静了,谁都知道砚台砸到头上有多严重。
皇帝依旧不解气,“查明,自从你把南朝质子养在府上,你自己算算闹出了多少事,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先平西南之患,再查清楚月霄的身份。如有意外,从重处置。”
沈之玄:“是。”
皇帝又说:“别忘了你母妃还在绛云宫,你若做的不好,朕拿你母妃祭旗。”
沈之玄暗暗握紧拳头,却也只能道一声:“父皇放心。”
出了大殿,身后众朝臣指指点点,他脚步停顿了一下,抬手胡乱抹了抹血迹,也顾不上疼痛,又大步往宫门口走去。
元卜看到沈之玄额头血迹斑斑的,急问:“殿下,您?”
沈之玄跨上马,“叫千冥去西山大营点兵五万,明日出兵西南。还有,告诉北府军营一声,立刻封锁城门,城内严查防守,如有异常立即来报。”
“对了,楚月霄,今日在府上吗?”
元卜直觉殿下今日要杀人。“楚公子今日没出过门,一直在府上,殿下……”他还要问什么,沈之玄早已跨马而去。?
沈之玄大跨步走了进来。
隔着老远韩卿离就感受到了他周身的寒气,以及眼神里的怒火。沈之玄大步上前来,不等他说话便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推着他后退几步直接撞上墙壁,“说,你又是谁?”
楚月霄在西南集结二十万大军北上,攻破了北朝数座城池。朝堂之上龙颜大怒,众朝臣也都在嘲讽洛王殿下养在府上的质子竟然是个冒牌货,这些韩卿离已经知道了。
既然楚月霄已经出兵,他的身份已然没有了隐瞒的意义,可他被掐的说不出话来,只得抬手掰住沈之玄的手,喉咙间艰难的发出声音,“殿,殿下……”
沈之玄看着他那犹犹豫豫的样子,反而更怒了,他还真是有点想不明白,一个人是如何坚定的心理才能替人为质。“楚月霄在西南佣兵二十万,连攻数城,他不顾你的性命,弃你如敝履,你还要替他隐瞒吗?说,你究竟是谁?和楚月霄什么关系?”
沈之玄的手指被他掰的松开了一些,他才艰难的道:“韩,韩卿离。”
“韩卿离,”沈之玄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冷笑道:“南朝丞相韩长风之孙,还真是久仰。都说丞相之孙韩卿离惊才风逸,皎皎君子,本殿早就想见一见,可惜听说死了,何曾想竟然就在本殿身边,还是以这种姿态。”
“韩卿离,你可真是伟大,既然你替楚月霄来了,那么本殿的恩宠和怒火,你也就一并受了。”他说着,手上再次用力,眼神中杀意难掩。
今日在朝堂之上,皇上拿砚台砸了他,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众朝臣更是讽刺嘲笑,沈之玄也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苦心孤诣带回府上的,竟然不过是个冒牌货,自以为算无遗策,何曾想被人摆了一道,还是这般颜面扫地的局面,他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总要有个发泄之处。
窒息感铺天盖地,韩卿离甚至觉得眼前一片昏暗,无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其实早就想过,替楚月霄入北朝的那日,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而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是太突然,他还没有安置好楚月婻,也没有转移南朝那些受监视的官员和皇室之人,已经来不及了,或许只有他的死能平息沈之玄的怒火,“沈之玄,你杀了我吧!”
沈之玄看着他闭上眼睛一心求死,心里竟万般不是滋味,他不是来杀人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一个答案,一个解释,又或者他只是想找那个罪魁祸首发泄怒火。然而他发泄的方式绝对不会是一剑结果了眼前人的性命,那样他会更加的疯。
他眸子紧闭,好看的脸被迫微微扬起,许是因为疼痛,眉宇深深的蹙着。
沈之玄手上突然用力,一下子反手就把韩卿离带进自己怀中,掐在颈上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贴着韩卿离耳边说:“我不杀你,我,要你……”
说完沈之玄慢慢松开了掐着脖子的手,而是改成了环抱着韩卿离的肩颈,他抬手扯开韩卿离肩头的衣衫,让那株曼珠沙华露出来,他的脸贴着韩卿离的肩,深深的吻了一下。
“韩卿离,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我答应过不会强迫你,这次,是你自找的。”沈之玄话音落,大力一把将韩卿离抵在墙上,不由分说的便吻了上去。
韩卿离只觉得喉咙痛的厉害,而刚刚重获新生的感觉让他感到不适,甚至眼前还没有恢复清明,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沈之玄突如其来的吻更是让他混乱不堪,霸道的掠夺,强横的侵占,满是怒火的啃咬,大力的厮磨纠缠,他一一受着,无力去想什么。
沈之玄真的不是在亲吻,而是用力的咬着他的下巴,吮吸着肩颈上每一片肌肤,是在发泄怒火,是在报复他欺骗之罪。直到沈之玄的吻一路向下,咬着他胸前的每一处,留下大片紫红的吻痕,那种酥麻的感觉让他有了些许意识。
他下意识的反抗,抬手想要推开。沈之玄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额头抵着他道:“韩卿离,长乐王死了,可本殿觉得你更在意的,应该是韩长风的生死,你若不想你祖父死,就乖乖听话,本殿允许你不迎合,可你怎么敢拒绝?”
沈之玄又说:“对了,楚月霄的妹妹还在洛王府,她若出了事,你想好怎么和楚月霄交代了吗?你肯替他来,你们之间,想必关系匪浅,嗯?”
韩卿离听着那些话,只觉得五味杂陈,他当真是没有资格拒绝,沈之玄给他的,不管是仇恨还是折辱,他都得受着。他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任凭沈之玄肆意亲吻,褪下他肩上的衣衫,手覆上他腰间,怀抱着他,在他背上摩挲游移,又探进更深的衣袍里。
那人抱起他走向床边,将他放在床上后便欺身压了上来。
任由沈之玄或温柔,或疼惜,或霸道,或疯狂……他只是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把头深深埋在枕头上,让一声声闷哼和所有的屈辱都淹没在枕褥里,而身体一下又一下的疼痛又让他不由的扬起头,紧绷着每一根神经,一如他紧绷的身体得不到片刻松懈,汗液和着泪水从他脸上滚落。
凌乱,零落成泥,散落一地的心伤。
他觉得骨头要散架了,十二分的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每一下都撕裂身体,直击灵魂,他手掌间紧紧攥着被褥。心是痛的,滴血一般,身体是痛的,每一根神经都是痛的,他屈辱,难过,甚至生不如死……
沈之玄一直没有停,所有的怒不可遏,所有的气不过,他都发泄在韩卿离的身上,忘了疼惜,忘了温柔,一味地攻城掠地,只知道索取无度。
直到感受到韩卿离身体痉挛,看着他白皙的皮肤泛红,脊背微微躬着,像是承受着无尽的痛苦……沈之玄才温柔了些,将他揽进怀里,拭去他腥红眼尾挂着的泪水,又亲吻上他咬破的唇。
“阿离,”沈之玄低低问:“我能这样叫你吗?”?
战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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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断袖之名 .“韩公子不要觉得太...
沈之玄穿好衣服下床,又叫人准备了热水后,才抱起韩卿离将他放进浴桶里。自己出了房间,元卜就在走廊下候着。
元卜张着嘴看了他半响才说了一句话,“殿下,你……”
沈之玄故作淡定,“本殿要沐浴,你叫人准备热水。对了,给,给……”以前都是叫楚月霄,如今知道韩卿离的真实身份,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说,“那个,给韩公子准备一套衣服。”
元卜道了声“是”,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走了。
等沈之玄沐浴完出来,便叫来元卜问:“那个,他?”
元卜说:“楚,韩公子一直泡在浴桶里没动过。”
沈之玄大步走进韩卿离房间,却没有任何声音,他绕过屏风,只见那人闭着眼睛就那么泡在水中,不动也不说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莫名的就生气,“韩卿离,你这副样子,是想把自己泡死在里面吗?”
韩卿离只是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沈之玄,“这副残躯,殿下不是已经得到了,还管我做什么?”
沈之玄听着更来气,他突然俯下身凑近韩卿离耳边道:“韩卿离,你若死了,我让整个南朝为你陪葬!”
他说完将元卜准备好的衣服拿过来放在韩卿离旁边,“本殿说的话,你若不信便试一试。”
韩卿离看着沈之玄气狠狠离去的背影,闭上眼仰头长叹,只觉得脑海里混乱不堪。
次日天还未亮,沈之玄已经起来了。
元卜赶紧上来问:“殿下,您?”
沈之玄看了一眼西院的方向,“带过来,本殿有话要说。”
等沈之玄收拾好,元卜已经把韩卿离和楚月婻带到院中,“殿下,人来了。”
沈之玄出来,看了一眼韩卿离,继而将目光转向楚月婻,向她凑近了一步。
韩卿离急忙将楚月婻挡在身后,“殿下要做什么对着我即可,阿婻她不过是个孩子。”
沈之玄突然笑了,抬手捏住韩卿离的下颌,并没有很用力,反而有些挑逗的意思,“韩公子觉得,本殿能对她做什么?”他突然凑近韩卿离耳边,“断袖之名都被你坐实了,要做什么,自然是对着韩公子你!”
韩卿离偏头躲开他的手,却觉得面颊有点发热。
沈之玄见他那般少不经事的模样,面颊绯红,耳根子也是红红的,他反而生出戏弄的心思,“那些事,本殿也是第一次,韩公子不要觉得太吃亏了,对了,你可好些了?”
韩卿离:“……”
沈之玄玩够了,这才对楚月婻道:“我要带着你这位哥哥去找楚月霄,楚月霄也是你哥哥,所以你要乖乖听话,让元卜留下来陪你玩,等我们找到他就带回来见你,好吗?”
楚月婻问:“为什么不能带我去?”
沈之玄:“因为很危险的。”
楚月婻看向韩卿离,“卿离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去找我哥哥。”
韩卿离不知道沈之玄意欲何为,却知道他现在没有说话的权利,那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于是点了一下头,“阿婻放心,哥哥一定帮你找回月霄哥哥,然后带你去见他。”
沈之玄对韩卿离的话有意见,他说:“是带楚月霄来见你。对了,你能告诉我,这位哥哥和你的月霄哥哥是什么关系吗?”
韩卿离:“……”
楚月婻说:“青梅竹马,就是从小睡一张床,一起吃饭,一起写字,一起习……”
自从上次受了惊吓,又亲眼见到长乐王后自缢,楚月婻便一直懵懵懂懂的,心智就是几岁的孩童,韩卿离怕说出什么犯沈之玄忌讳的话来。赶紧打断道:“阿婻一定听元卜哥哥的话好吗?”
沈之玄似乎也就那么一问,这会又向元卜说:“韩卿离随大军出征,楚月婻交给你照顾,若出现什么意外,你就自裁好了。”
韩卿离知道某人的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所谓的意外,是指暗中逃走。
去西山大营的路上,沈之玄没有骑马,而是和韩卿离坐了一驾马车。
二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微妙,很久,沈之玄才问:“不是要找你那青梅竹马了吗?怎么看你不大高兴?”
韩卿离:“……”
沈之玄一直都是这样,很喜欢挖苦人,他刚来北朝时,某人亡国质子几个字几乎不离嘴。现在么,明知道时移世易,何况让他去战场必然是有目的,羞辱他,挑衅楚月霄,又或者拿他当人质放在大军前面威胁南朝军队,谁知道呢?
韩卿离问:“殿下为什么不去骑马,而是来我这里自找没趣?”
沈之玄说:“因为本殿有话要对你说。”
韩卿离也没看他,问:“殿下要说什么?”
“战场凶险万分,若是本殿与楚月霄只能活一人,你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沈之玄看着他问:“你希望留下的那个人是他,还是我?”
韩卿离觉得真是有点看不懂沈之玄,他不禁要问“殿下,为什么会问这么可笑的问题”,可是某人脾气古怪,说出来的话若是不合心意,他估计又要受皮肉之苦,可太违心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抬眸看着沈之玄,问:“殿下,你想听我说什么?”
沈之玄却说:“本殿不需要你现在回答,本殿要的,是生死一线时,你的真实想法。”
沈之玄的意思是韩卿离身份特殊,西山大营的将士若是知道其真实身份,肯定恨不得将那个罪魁祸首扒皮抽筋,故而他便以沈之玄下属的名义进了西山大营,又随军而行。
几日后,在天黑之前,他们终于踏进了钜辘城,钜辘城是西南连接边境的枢纽,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有着极重的战略意义。
沈之玄站在钜辘城头,指着西南方向道:“楚月霄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处的伽关,他连破数关,看似占尽先机,可是只要这座钜辘城还屹立在这,他便没有踏足北朝的机会。”
虽然那几座关隘也都算是北朝的门户,有极重的战略地位,但关隘少粮少水,楚月霄若不能进一步夺取钜辘城,守着关隘的他也只能坐吃山空,北军都不需要去主动出击,只要坚壁清野,拖也能拖死西南那二十万大军。
韩卿离亦抬眸望着远处昏黄的天空,想着楚月霄就在三十里外,他心里不免有些激动,然而沈之玄的话又让他心绪不宁,虽然那人一贯自大,喜欢挖苦人,不可否认的是,沈之玄说的其实是事实。
“韩卿离,”沈之玄见他半天没回应,问道:“你在想什么?”
韩卿离道:“殿下,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他说完不理会沈之玄就走,却发现那人还是跟在后面。
到了府上,韩卿离问:“我的房间在哪?”
沈之玄说:“你与本殿住一起。”
韩卿离虽然没有说话,但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第33章 生死之约 .“你就这么急着拒绝...
沈之玄不管他怎么想,抱起他直接进了房间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韩卿离立刻站了起来,“我出去睡。”
沈之玄却伸手拉住他,一把将他拽进怀里,“韩卿离,都说近乡情切,楚月霄尚在三十里外,你便这么急着拒绝本殿吗?”
他突然一推,一下子把韩卿离抵在墙上,贴着他耳边说:“你都已经是本殿的人了,现在拒绝,不觉得晚了吗?”
沈之玄说完低头去吻,韩卿离却偏头躲开了。
沈之玄抬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本殿说过,你没资格拒绝。”话音落,他已然强硬的吻上韩卿离的唇。
韩卿离越挣扎,沈之玄越强势,甚至纠缠厮磨时都被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他只觉得疼痛异常,却分不清究竟是谁咬伤了谁,那流着血的唇是谁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知道他没资格拒绝,就算知道拒绝也没有用,可他就是本能的抗拒,下意识的想要躲开。或许真的是因为楚月霄就在三十里外,想到楚月霄,他就觉得很难过,莫名的情绪堵在胸口,压抑的他喘不上气来。
在沈之玄松开他的间隙,还是没忍住吼了一句,“沈之玄,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之玄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爆发,一下子愣在原地。
韩卿离却顺着墙蹲了下去,他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他曾经雌伏于男人身下,受过莫大的折辱,而那种耻辱将伴随他一生,至死他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沈之玄看着他的样子,俯身伸手去触碰他的肩膀,“阿离……”
韩卿离却一下子躲开了,“别这么叫我。”他低着头,又喃喃道:“这身子脏了,你爱怎样便怎样吧,沈之玄,这是你胜利者的权利,我认。”
沈之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韩卿离眼里的伤他看的见,然而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起身走了出去。
次一日一早,西南二十万大军围了钜辘城。沈之玄并没有像他说的那般坚壁清野,而是主动出城迎敌。
钜辘城的城门缓缓打开,沈之玄一行人策马出城与前面二十万大军对峙。
西南军中为首一人一身银色铠甲,看起来英气威武,然而那铠甲下面的面容却稍显俊秀,没有武将的那种凌厉,反而多了些文人的清秀,正是楚月霄。
沈之玄则一身黑色甲胄,又因常年在战场上被风霜打磨,那股子杀伐气很重,他横刀立马,就有一种能震慑人心的戾气,眉宇间的凌厉更是平添了三分寒意。
不肖询问,二人皆已对对方的身份心知肚明。
楚月霄将仇恨全都表现在脸上,一副杀人饮血的敌意。
沈之玄不同,他看着楚月霄,“南朝三皇子大名鼎鼎,本殿今日总算见识到了。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也难怪胆小怕死,反而让他人替你为质。”
楚月霄怒了,他策马上前几步,长剑指着沈之玄,“你说什么?”
沈之玄故意看了一眼钜辘城头,“你让人替你为质也就罢了,可你明知道他在北朝有性命之忧,还是选择了攻城掠地,不顾他的生死,可真是畜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