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心偷欢—— by孤舟子
孤舟子  发于:2023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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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狼狈的加快步伐,逃避着那些人的眼神,上前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妇人正坐在窗前,望着院中几株花树,听到声音后立即回头看过来。看到儿子进来,她十分欣喜,然而看到儿子的神色时,那种欣喜又被失意取代,“舟意。”
颜舟意跪在妇人跟前,“外面所传,想必母亲都知道了,儿子就想问母亲一句,可是真的?”
妇人沉默良久,才说:“是。”
颜舟意突然笑了起来,有苦涩,有自嘲,还有一些发疯,“我的母亲,还真是伟大,嫁了这世上最卑微的男人,又和这世上最高贵的男人邂逅。”
妇人眉眼秀丽,然而神色间却有些憔悴,听到自己的儿子那般言语,她踉跄着退了一步,“舟意。”
颜舟意站了起来,看着妇人问:“母亲,既然嫁给了那人,生了孩子,为何又要逃出来?自己的孩子,母亲都能轻易抛弃吗?”
妇人摇头,解释道:“不,不是那样的,是周根他把我卖到了青楼。”她十六岁遵从父母之命嫁给周根,谁曾想周根是个赌鬼,输了钱便拿她撒气,经常打骂她。
后来有了孩子,她以为会好一些。周根输了钱,反而变本加厉,只要孩子一哭,就动手打骂,为了护住孩子,她没少挨打。邻里乡亲看不下去,都劝她一走了之,她想着那是她的命,为了孩子,便认了。
后来孩子大一些了,周根突然对她很好,还买了新衣服,她天真的以为那人变了,何曾想竟是因为欠了太多赌债,把她卖给要债的。
再后来,她辗转被卖到王都,在青楼里卖笑讨生活,直到遇上那个男人,才被赎了身。妇人低低的哭泣着,“舟意,娘没有抛弃那个孩子,娘怎么舍得。”
颜舟意听完了这一切,反而更为郁闷,“重要吗?”那些能给他带来耻辱的东西,他宁愿从来都不存在过,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动。?

第46章 山海可平 .“我可能中了你的毒”
这些年他受了多少冷眼,在外人眼里看似尊贵,户部尚书的公子,可回到着府上,谁不知道他颜舟意不过是个野种,一个青楼女子所生,没爹的孩子,逢年过节,他和尚书府的那些公子小姐坐在一起,不知道有多难堪。
“你告诉过我,我爹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可那个男人他不要你,不认我这个儿子。”一句青楼女子所生,这些年他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纵然在外面以尚书大人的公子自居,可那些知情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摸爬滚打多年,好不容易才当了湘王之师,却又有个娘舅带着他所谓的哥哥找上门来,“母亲,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亲爹嫌弃你青楼女子的身份,不肯认我,可若是他知道你曾经嫁过人,还是赌鬼,一定也不愿碰你,也就不会有我,这般难堪的活着。”
妇人一个劲的哭着,“舟意,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
颜舟意眼中一闪而逝的狠厉,他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只是母亲要记得,那些人不过是骗子,是一些穷疯了的骗子。”
颜舟意说完就往外走,妇人急道:“舟意,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颜舟意头也不回,“母亲不要管,儿子自有主意。”
妇人却扶着门沿痛哭起来,“舟意,你不要伤害他们。”
颜舟意经过大院时,户部尚书颜隋正好走了过来,看到他,颜隋道:“舟意,这是要出去吗?”
颜舟意行一礼,“大人。”在颜府,当着别人的面他喊一声“父亲”,可私下里他也只能喊一声大人。
颜隋对他和母亲很好,该有的尊重和待遇都有,也许正是如此,他每次在颜隋面前都觉得很不自在,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尤其是知道了母亲的那些过往,他就更加无地自容,只想快些逃离。
颜隋却说:“舟意,你母亲不容易,你多陪着她,其它的你不用多想。”
颜舟意应道:“是。”
出了颜府的大门,颜舟意的侍卫走上前来,“大人,怎么处理那几个人?”
颜舟意:“杀了便是。”
韩卿离睁开眼,揉了揉鬓角刚要坐起来,却发现窗口有人影闪过。
随即夙影推开门走了进来。“公子。”
韩卿离赶紧坐起身,“夙影,你怎么来了?阿婻呢?”
夙影道:“公主已经回到了皇上身边,属下听说公子离开了,便又寻着找了来。”
韩卿离反应了很久,才想起来楚月霄已经登基为帝,“皇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索性不问了,道:“你回去吧,我已经离开了南朝,你是皇上的人,回去才有作为。”
夙影犹豫了一下,问:“公子难道不回南朝了吗?”
韩卿离也想回去,可那里已然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他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是继续苟且偷安,还是听祖父的话以死谢罪。“夙影,我……”
夙影又说:“属下跟着公子,南朝北朝无所谓。”
韩卿离:“说的什么话,南朝才是你的国,有你要效忠的人,也有你要保护的人,留在北朝算怎么回事?”
夙影说:“属下要效忠的人只有公子。”
韩卿离无奈,“罢了,以后再说吧,对了,南朝一切可好?”
夙影自然知道公子问的是什么,“皇上去过丞相府,也找了照顾丞相的人,公子可以放心。”
攻下长乐城后,皇上下令各藩镇率军勤王,驻扎在长乐城外的军队无数,被北朝所占领的城池也都一一收复,局势一片大好。他看了看韩卿离,又道:“皇上应该也念着公子,经常一个人喝酒。”
韩卿离道:“南朝形势大好,我,很欣慰……”
夙影要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之玄推开门,看了一眼尚未关上的窗户,又看向韩卿离,“阿离你醒了,可好些了?”
韩卿离现在看见沈之玄就头疼,但是怕他发现夙影,只得随便应付一句,“无碍。”
沈之玄上前坐在床边,一本正经的说:“阿离,昨日是我唐突,我以为你愿意的……”
韩卿离打断他的话,“……殿下若无事,请回吧!”
沈之玄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韩卿离是因为什么才对他冷淡的,可有些坎你不自己去填平,便永远跨不过去,有些事不说出来,就只能永远错失,他又凑近了韩卿离几分,“阿离,以后你若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强迫你,你不要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我心疼。”
韩卿离气结,“沈之玄,你滚。”
“阿离先起来洗漱吧,一会吃点东西,本殿带你去看好戏。”沈之玄说着起身,走到窗户前关上了窗子,“以后有什么人找阿离,大大方方的进来便是,只要不是跟本殿抢人的就成。”
韩卿离:“……”
天黑的时候,韩卿离被沈之玄带着进了一家客栈。二人倚着窗户看着对面的房间,沈之玄距离他太近,让他有些不自在,“沈之玄,你能离我远一些吗?”
沈之玄站在他身后,突然贴着他耳边说:“我怕阿离晕倒了,靠得近才好接着。”他伸手抓住韩卿离的手腕,“阿离当真绝情,为了拒绝我,总是把自己弄的鲜血淋漓。”
韩卿离挣开被他抓着的手,“沈之玄,你若是太闲,不妨干点正经事。”
沈之玄却一把将他转过来,抵着他道:“本殿现在干的就是正经事,阿离,你能不能别对本殿这么狠心?”
韩卿离简直要被不要脸的某人给气死,“沈之玄,你是不是有病?”
“有病也是想阿离想的。”沈之玄突然凑近他耳边,“阿离,我可能中了你的毒,就想靠近你,特别想和你做那些事。”
“你……”
话未出口,就被沈之玄一吻堵了回去,辗转厮磨了很久,才从韩卿离唇上移开,额头抵着他额间问:“阿离,告诉我,那个的时候,你欢喜吗?阿离,你喜欢本殿吗?”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呢。
韩卿离能感受到某人粗重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以及快速的心跳,他真是佩服有的人能这么不要脸的说出那些话,他踢了沈之玄一脚,“沈之玄,你发什么疯?”?

第47章 弑舅杀兄 .“惹怒本殿对你没好...
他转身就走,却被沈之玄一把拉了回来,“好戏可还没看,阿离这么着急走什么?”
韩卿离觉得某人就是在故意戏耍他,来这里等了这么久什么鬼影子都没看到,反而被戏弄了半天,他道:“沈之玄,你最好……”
他话未说完,就看到有黑影闪进了对面的客栈,急问身旁的人,“对面是?”
“李吉,李月娘的亲弟弟,还有她的前夫和儿子。”沈之玄说完,拉着他道:“走吧,戏看完了我们回去。”
韩卿离却没有动,“沈之玄,你想干什么,他们不过是无辜之人……”
沈之玄回头看他,不禁被气笑了,“阿离觉得是本殿要对他们动手?”
韩卿离:“……”不然了。
沈之玄:“韩卿离,你不是挺有脑子的么,这么浅显的道理看不出来?”李吉活着会威胁到谁,李月娘的前夫和儿子死了,谁才是受益者,谁又恨不得要了他们的命?
韩卿离愣了愣,“颜大人不会这么做的。”
沈之玄气不过,“怎么没见你这么信任过本殿?”
韩卿离懒的和他计较,“你先救了他们再说。”
沈之玄:“……”本殿不救他们,大老远的来这做什么,闲吗?
这时正好千冥从对面的客栈出来了。韩卿离这才明白了某人是早有预谋,一切不过是计划之中罢了。想想也是,费劲心思调查李吉,又将李月娘的前夫和儿子找来,还没有好好利用,又怎能轻易就让他们死了。
他懒的掺和某人的事,转身就往回走。
沈之玄快速跟上他与他并肩而行,“阿离这又是怎么了?因为本殿动了颜舟意,你生气了?”
那人语气有些冷,他懒的去计较便随口道:“我怎么敢。”
沈之玄却突然挡在了他面前,气狠狠的道:“韩卿离,你护着楚月霄就罢了,现在连颜舟意你都这般在意,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韩卿离迎上他凌厉的眸光,“殿下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便是什么关系。”
沈之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近到跟前,“韩卿离,谁允许你和别的男人关系暧昧的?”
韩卿离很无语,有时候他都不明白堂堂的洛王殿下,脑子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般龌龊的想法。“颜大人待人和善,我亦视他为知己好友,殿下莫要胡言。”
沈之玄听到他的话后更加来气,主要是某人曾经也说过他和楚月霄是知己好友,可他们之间分明关系暧昧,至于颜舟意,谁知道是什么心思?“胡言,那些与你关系不清不楚的男人,你都说他们是你的知己好友吧!”
韩卿离也生气了,仰头直视着他,眸光中是深不见底的情绪。“沈之玄,你说话最好过一下脑子,嘴里放干净一些。”
沈之玄倒是不曾见过他这般骂人,不是一贯都以文人修养自持,就算气的狠也不会说出什么脏话来,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可他生气却是因为颜舟意。
沈之玄松开抓着他手腕的手,却又捏着他的下颌,眼神里尽是愤怒,“韩卿离,惹怒本殿,对你没好处。”
韩卿离冷笑着说:“还有什么后果是我不能承受的。”
韩卿离这话一说出来,沈之玄就算想对他做点什么,也觉得没劲,于是一下子甩开捏着他下巴的手,“明日,颜舟意弑舅杀兄的消息就会传遍王都,你那位知己好友,他完了。”
沈之玄说完自己气狠狠的走了。然而他走了很久后发现韩卿离并没有跟上来。难道是去找颜舟意了吗?想到这他就莫名的来气,狠狠的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树上,疼的他“嘶”了一声,又回过头去找人。
韩卿离想着沈之玄离开了正好,也没有人再管束他做什么。
既然李吉的事情是某人刻意设计,他现在阻止已然来不及,何况李吉那里肯定会有沈之玄的人,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将这个消息告诉颜舟意,也好及时应对。
这大半夜的,颜府他不好贸然前去,只能叫来夙影,“你想办法联系颜大人身边的人,并将今晚发生的一切告之他。”
夙影刚要退下,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公子,今日南朝传来的消息,皇上在派人找兵部侍郎刘松堂。”
之前兵部侍郎刘松堂因为牵扯到沈之玄与沈乾元之间的争斗,所以被他派人带走。想来楚月霄不知道情况,只以为是失踪了,所以才会派人寻找。
夙影问:“公子,要把刘松堂交给皇上吗?”
韩卿离想了想,“刘松堂叛国,本该交给皇上处置,罢了,你明日去刘松堂居住之地把人带过去,切记不要被人发现,更不要让皇上知道与我有关,并将刘松堂叛国一事如实告知。”
夙影道了声“是”便消失在黑暗中,韩卿离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前。
沈之玄就站在他身后较远的拐角处,看着他离开后,才转身往王府而去。
千冥并不知道自家殿下去了客栈,回来就想找他汇报情况,结果殿下并不在府上,这会看到人回来,赶紧上前道:“殿下,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客栈也安排了人手保护……”
沈之玄打断他,“你去盯着韩卿离身边的那个暗卫,他应该是往颜府去了,你现在就去。”
他只看到韩卿离和那个人说了半天,却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能猜到韩卿离肯定会把今晚的事情告诉颜舟意,可那两人讨论了很久,直觉告诉他不止那么简单。
千冥虽不明白,还是道:“是。”
次日,尚书府的公子,湘王之师颜舟意弑舅杀兄的事情果然传遍了王都,一时间上到公卿大臣,下到百姓乞儿都讨论的热火朝天。主要还是因为颜舟意以往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待人也是温和有礼,所以传出他杀人的消息时,才会多了些谈资。
颜舟意也最终被皇上召见。
他虽是湘王之师,实则也就是个闲职,进不了朝堂,也没有理由踏进皇宫去面见九五之尊的皇帝,是以颜舟意只见过这位皇上两次,一次是他做了湘王之师,所以进宫谢恩,还有一次是在湘王府上碰到的。
皇帝对他其实很和善,可他总是存了那么一些敬畏之心,是以每次见到皇上时会显得很拘谨。颜舟意下跪行礼,“臣叩见皇上。”
皇帝还是一如往日,“起来吧。”
颜舟意站了起来,却没有抬头去看那位高坐上的男人,“谢皇上。”
“朕听说了……”
皇帝话未说完,颜舟意急忙解释,“回禀皇上,外面所传并非事实,臣更不曾对任何人痛下杀手。”
皇帝却道:“你母亲的事,朕今日并不想说,叫你来为湘王。”
颜舟意明白皇帝的意思,他如今臭名昭著,自然不配再做湘王师,其实他已经丢了皇家的尊严。为了保留一点体面,他道:“臣明白。”
皇帝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沈景安看到颜舟意来,急忙上前迎接,“学生见过先生。”
颜舟意道:“我已向皇上请辞,再也不是什么先生了,今日来,权当道别罢!”
沈景安请颜舟意进屋坐,又奉上茶来,“先生说哪里话,学生心里,您永远是我的先生。”
颜舟意看着他,不禁笑道:“殿下一贯很怕我,如今不该是乐得自在么。”
沈景安挠了挠头,傻笑着,“我那是敬先生,才会有一点畏。”
颜舟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罢了,殿下以后说话做事,当三思而行,朝堂诡谲,谨小慎微才能走的更远。”他又说:“臣知殿下心善,只是绛云宫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洛王殿下又因为南朝质子一事处于风口浪尖,殿下还是少与他们有牵扯为好。”
颜舟意说完就要走,沈景安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先生。”
颜舟意回头问:“殿下还有事?”
沈景安犹豫了一会,道:“说到二哥,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故而想请教先生。”
之前瑾妃娘娘传出与侍卫私通一事,最后化险为夷。但那个侍卫被他偷偷救了下来。是二哥养在府上的那个南朝质子让他救人,当时那人说是为了二哥,并且让他不要告诉二哥,他也没有多想。
后来西南战事爆发,二哥去了西南战场,回来之后又被父皇禁足在府上,他担忧二哥,也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今日提起南朝质子,他才猛然想起,那位所谓的南朝质子不过是个冒牌货,而他在战场之上还伤了二哥。
颜舟意又坐了下来,“殿下请说。”
沈景安道:“先生可还记得瑾妃娘娘和那侍卫一事?”
颜舟意点头表示记得。
“之前二哥府上的那个,”沈景安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位叫什么,是个什么身份,“他曾让我暗中救了那个侍卫,当时他说是为了二哥,现在却觉得他或许另有目的。”
“哦,”颜舟意也是颇为震惊,韩卿离救那侍卫是什么目的,他又从中得到了什么?“此事还是告诉洛王殿下比较妥当,洛王一向有手段,想来会有自己的方法。殿下只需将此事说与他听,至于洛王如何作为,殿下就莫要管了。”
沈景安道:“学生明白了。”
几日后,千冥终于回来了。只是人虽然回来,话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沈之玄见他半天没说话,已然明白了,想来是韩卿离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千冥是怕他难以接受,“查到什么就说,别婆婆妈妈的。”
千冥这才道:“殿下可还记得南朝侍郎刘松堂?”
沈之玄自然记得,当初被那人跑了,他才没有扳倒沈乾元。他有些不愿意相信的问:“是,韩卿离?”
千冥道:“是,韩公子将刘松堂全家安置在了一处偏远之地,今日突然去找,是因为南朝皇帝在找那位侍郎,所以韩公子才把人给送去了南朝。”
沈之玄眼中的愤怒难掩,他一拳砸在了桌案上,“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算计我了,韩卿离,本殿还真是小瞧你了。”
千冥迟疑了一会,问:“殿下,现在怎么办?”
沈之玄:“去,找到韩卿离,给本殿带回来。”
千冥找到韩卿离时,他正与颜舟意在一起。
颜舟意深陷流言蜚语,仕途失意,正是落魄之际,现在走在大街上都有无数人探讨他,对他指指点点,他早就看惯了世人冷眼,却依旧难以释怀。只得躲在僻静之处喝酒。
韩卿离不知道要劝他什么,只得陪着他一个劲的喝酒。
千冥上前道:“韩公子,殿下叫我接你回去。
回到洛王府,却意外的发现沈景安也在。
沈景安看到韩卿离时,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二哥为什么要将此人留在王府,他道:“二哥,景安有事要与你说。”
沈之玄道:“说吧,说完了就回去,本殿还有私事要处理。”
沈景安犹豫了一会,指着韩卿离道:“是与他有关的,二哥还是让他们都下去吧。”
韩卿离脑袋里轰的一声,他大概已经猜到那位湘王殿下要说什么了。
“是吗?”沈之玄道:“那就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你们当场对峙,也免得本殿冤枉了人。”
“二哥,之前瑾妃娘娘被冤枉,那个侍卫并没有死,”他指着韩卿离道:“是他让我暗中救下,说是要帮二哥的忙,他还让我不要告诉二哥。”
沈之玄猝然回头,凌厉的眸光审视韩卿离,“哦,阿离要帮我什么?”
韩卿离没有说话,沈之玄知道他是默认了。
如果说刘松堂一事他还能容忍,毕竟过去了,何况当时他也没有吃什么亏。然而母亲一事是他绝对不允许的,没有人可以利用他的母亲,哪怕不会伤害到他母亲,那是他的底线。
沈之玄一步一步上前,“韩卿离,你做了什么?”
千冥早就拉着沈景安出去了。
韩卿离看到了他的怒火,仿佛能灼烧一切,他周身气息凌厉,冰冷,绝情,嗜杀,韩卿离在这一刻才真的认清了传言中的洛王殿下。
他眼中尽是杀机,一把掐住韩卿离的喉咙,厉声斥问:“说,你做了什么?”
韩卿离几乎说不出话来,窒息感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死亡的恐惧瞬间将他包裹,他本能的抓住沈之玄的手,挣扎着,“我什么都没有做。”
沈之玄更怒了,推着他直接撞在了墙上,“什么都没做,”他手上力道收紧,“韩卿离,本殿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韩卿离只觉得脑子都不清明了,眼前的景物也在慢慢变得暗淡,他却听到沈之玄说:“韩卿离,刘松堂是你救走的,你一边帮着出谋划策,一边暗害本殿,当真是好心机,是本殿灭了你的国,所以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包括你杀我,可你明知道母妃是我的底线,怎么敢如此作为?”
“说,你从那个侍卫那里,究竟知道了什么?”沈之玄像个疯子,手上的力道惊人,盛怒之下更是下手没个轻重,他只顾着强势追问,却不曾想韩卿离慢慢松开了抓着沈之玄的手,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沈之玄看到他眼角一滴泪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小声的说一句:最近太忙,可能没法日更了,(狗头保命)但保证不会弃坑,尽量隔日一更~
至于忙什么,我也是要搬砖养活自己的~
不过很多时候怀疑并没有人在看,所以可能不需要有压力?

第49章 不复相见 .“总要和你纠缠不清...
韩卿离睁开眼,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果不是喉咙不适,疼痛异常,他以为自己早就入了地府。如果他死了,那么他和沈之玄的恩怨也算有个了结,可那人终究没有杀他,他们之间还是这般牵扯不清。
他自认所做所为无愧南朝,无愧忠义,然而他确实算计了沈之玄,确实伤过他。他和沈之玄是对立的两面,所以往事种种,于私是亏欠却也无可厚非,抛开家国恩怨,他们本不该有任何交集,那么现在他离开了,或许就没有所谓的纠缠罢。
韩卿离留了封信,便和夙影悄然出城。
元卜拿着韩卿离留下的信告诉他家殿下韩公子走了,只留下一封信。
沈之玄的第一反应不是接过元卜手上的信,而是疾步往西院走去,然而他刚踏进西院,突然又停了下来,望着空空的院落,他莫名有一种人去楼空的失意,总觉的这次韩卿离是彻彻底底的走了,或许黄泉碧落再无相见之日。
以前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在意一个人,会因为那人离开而心灰意冷。韩卿离,你是我沈之玄在乎的人,你怎么敢擅自离开。
直到元卜叫了一声“殿下”,他才稍稍回神。拿过信封打开,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往日恩怨一笔勾销,往后余生,不复相见。
沈之玄猛地将信封撕的粉碎,又随手扔了出去。韩卿离,本殿留你一命,可不是让你说后会无期的。本殿不求来生,但这辈子总是要和你纠缠不清的。
他回头向元卜道:“叫千冥把鬼洞的人都打发出去,务必带回韩卿离。”
元卜:“殿下,此时让鬼洞去找韩公子,实非明智之举。”
沈之玄:本殿还用你来教?其实他心里清楚,眼下的情况,他不宜轻举妄动,更不该把他暗中培养的鬼洞放出去,那是他现在唯一可用的势力,既是死士,又暗中为他搜集情报。
北朝收回了他所有的权势,不过就是担着洛王这个空壳,然而南朝楚月霄自夺回长乐城,便迅速的集结兵马,其目的不言而喻。
韩卿离离开不久,尚未出王都也是有的,他没有任何权势,只能派鬼洞的人出去。沈之玄说:“鬼洞找人,一半日的事,能耽搁什么。”
元卜觉得好像有道理,就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然而鬼洞的人派出去三日后还是没有韩卿离的任何消息,沈之玄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奢求。或许他这次真的让那个一贯温和大度的人伤心了。
其实沈之玄怕的不是那人因为他动手而生气,而是真的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他本想自己去找的,元卜赶紧劝道:“殿下,千冥的能力你还不放心吗?现下南朝虎视眈眈,何况殿下您尚在禁足,还是留在王都比较妥当。”
沈之玄一直没有说话,元卜怕他冲动,又说:“至少再等个两日,若还是没有消息,殿下您随意罢。”
沈之玄同意了,结果次日晚,湘王沈景安身边的小侍从匆匆闯了进来,“洛王殿下,六殿下叫小的来告诉殿下,瑾妃娘娘生病了,想见您。”
沈之玄抬步就往外走。元卜急忙提醒,“殿下,您还在禁足。”
沈之玄充耳不闻,走了没几步,他又折了回来。“这个时间宫门已经关闭,没有宫里的腰牌进不去,所以今晚就有劳公公在本殿府上住一宿。”
小侍从刚要说话,就被沈之玄一掌给劈晕了。
他进了宫,又偷偷溜进母妃的绛云宫里。院子里很安静,他抬步上前,就听到了母妃的咳嗽声,推开房门踏进去的一瞬,那个在轻薄纱帐后面孤寂的身影便入了眼。
房中没有点灯,一点点昏暗的光影从窗户照进来,映着她单薄的身子,那种憔悴的感觉又多了几分。
自从上次那个侍卫的事情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母妃一面,想想他最近出了那么多事,先是南朝皇子乃假冒,紧接着又起西南战事,之后他就被父皇收回所有的权势,禁足府上,这些事母妃肯定都知道,又如何不为他担心,倒是他只顾着自己折腾,忘了有人一直替他揪着一颗心。
他喊了一声“母妃”,却再也说不出别的。瑾妃闻言蓦然抬眸,明明是惊喜多一些,可她脸上的神色是那么苍白无力,“之玄,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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