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by花笙酿
花笙酿  发于:2023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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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给我摸摸啊。”他倒要看看,有没有他以前的硬。
周昭宁一入水便遭遇他的袭击,只得将他那双不老实的手扣住。可封离这人没规没矩,手不能动了他还有脚,腿一抬,膝盖便顶在了周昭宁腹部。
“好硬。”封离拿膝盖蹭了蹭,“练得……”
没等他说完,已被周昭宁打断:“你今日是愈发胆大了。”
“那是自然,我才交了投名状,难道不该胆大些?王爷看得还满意?”
封离问的是今日他收拾人的场面,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周昭宁在那月洞门后,演得起劲多少有他在场的原因。可落在周昭宁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他看的是看的是半身赤躶的封离。
被他擒了手又抬着膝的关系,此刻的封离挺胸弓腰,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撞进他眼帘。臂上有他掐出的红痕,胸前是遇了热水便胀红的秀珠,颈间是晶莹悬挂的水滴,引人去舔舐。
“满意。”
周昭宁言罢松开他的手,压着他的肩将他按坐在了浴桶里,好歹遮一遮那风景。
他转身站起,抬腿便迈了出去,刚才想要给他教训的念头已抛诸脑后。男人的身体不扛事,区区诱惑便到了出事的边缘。虽是他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王妃,却不该有夫妻之实。
他背对封离出的水,因此封离没看到,那本该平静的地方,已是剑拔弩张。他小胜一筹,更是调笑:“王爷,我干净得很,很快洗完,你马上就能来洗了。可不能跑哦~”
干净?哪门子的干净,都不知沾的哪些阿猫阿狗的味道。应他的话共浴已是荒唐,周昭宁在屏风后换衣,听着屏风外的水声,只觉得没有径直离开的自己,更加荒唐。
算了,一点小事,依他又何妨,就当是对他今日表现的小小奖励,配合他演演。
封离说他很快,就真的是很快,一个行军打仗战斗澡,他从浴房出来的时候,周昭宁一盏茶都没喝完。
封离一下就蹦了过去,叉着腰吊儿郎当说:“王爷你还真没走,义气!”
两人一坐一站,都是一身素白寝衣,封离笑意嫣然,周昭宁垂首沉默。他没有接话,唤人来换水,并没有真的用封离用过的洗澡水。
等候时,封离便往床上一坐,盘腿玩起了九连环。
周昭宁洗得也并不慢,出来时封离正把解开的九连环重新套上。见他出来了,封离对这孩童玩具也失去了兴趣,就手往枕边一扔,拍着床沿便说:“王爷,我也是懂一些规矩的,你睡里头,我睡外侧。”
那兴冲冲的模样,活似春寒料峭中头回出城踏青的小公子。
周昭宁被他情绪带动,眼中带了点几不可查的笑意。
“睡里头。”他轻推示意,并没有被个花架子保护伺候的意思。
本是稍稍用力仅做提示,谁曾想封离演上了头正乐呵,顺势便往后一倒,整个人横躺在了床上。
“唉哟,王爷威武,手劲也太大了,都不知道温柔一些。怜香惜玉,懂不懂?”
两人新婚,喜帐未拆,那大红织锦的床帐之中,美人横陈,仿佛回到了洞房花烛夜。他这抱怨当真矫揉造作,可眉宇间盖不住的少年意气,又叫人讨厌不起来。
周昭宁想也没想,抬脚便抵住了他的腰,一用力把人往床里推去。
这动作实在孟浪,远远超出他两该有的界限,于是两人都愣了。周昭宁光躶的足,隔着轻薄的寝衣贴在封离腰侧,那坚实有力的触感,让封离连想耍的赖都忘了。
“你……”封离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乱成一团,他翻身一滚,裹着被子就滚到了床里侧,“咳,好困啊,我睡了。”
周昭宁脚底发麻,他那腰肢太软,寝衣太滑,体温也太高,仿佛在他脚底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烙印。他只能装得淡然自若,若无其事地上了床,若无其事地躺下,然后眼看着旁边那个茧,无声笑了出来。
七月的天,他倒要看这蚕蛹能裹到几时?

第18章 千秋(1)
封氏蚕蛹凭着坚忍的心性、强大的耐力和不服输的意志,坚持裹到了半夜。周昭宁等睡着了,封离也热睡着了,睡梦中才踢了被子。
他身下的床褥被烘得滚烫,睡梦中他下意识就往清凉地方滚。清凉地方……睡的是没被子盖了的周昭宁。
封离醒来时,周昭宁已不见人影,他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昨夜是一个人安寝。
他起身穿好衣服,拉开房门,正要叫人,就见明福立在门口。明福一见他,大惊失色,急忙问:“主子怎么自己起来穿衣了?”
“我残废了?”
“呸呸呸,百无禁忌。”明福担忧地四下打量,见他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颇有些疑惑地说,“那诗里难道是骗人的,不是说,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主子昨夜浴后承宠,怎如此生龙活虎?”
封离脸直接黑了,笑容全僵在脸上。
明福犹自不知,继续在说:“诗里可能是夸张,但宫里娘娘们侍寝之后也是虚软无力的……莫不是,王爷不行?!”
最后这一句,明福是凑上来贴着封离耳朵说的。封离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对,他不行,短小绵软,外强中干。”
明福:“……”竟到了这种程度?他一时不知该悲该喜,主子少受罪少受辱是好,可是听说那些不行的权贵们,都喜欢玩很多花样,更可怕。
封离不知道自己的小跟班在想什么,只见他游魂一般飘着,伺候时频频走神,差点把茶泼自己身上。问他怎么了,他只摇头不说话,封离让他去休息,又不肯走。封离无奈,只得随他。
幸好是随他,要是让他知道明福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只怕他能把人拎去后院湖里洗洗脑子。
昨夜正院一番动作,自是震慑整个王府,姬妾们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生怕被他找上门来。
可当家主母要找麻烦,又有哪个姬妾能躲过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封离都能指鹿为马,要收拾人可不像大理寺似的讲动机讲证据。
一旬之间,摄政王府风雨未歇,被他打发了大半姬妾,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还有胆小老实的。这般“雷厉风行”,让摄政王府后院平静了下来,那些往外传消息的钉子被他拔了个七七八八。
封离在湖心亭小憩,不知哪个院子里的婢女路过湖边,一见是他便远远拜了下去,请安都不利索。封离看一眼,让明福把人打发走了。
“我这牺牲也太大了,见了鬼她们可能都没这么怕……唉,让我想想,怎么都得讨点补偿。”
他自言自语,明福没明白是要讨什么补偿,封离已合上眼,神色松快地入眠。
讨好处的机会来得这么快,是封离也没想到的。之前永庆帝封鸾以太后千秋宴为由,叫他进宫罚跪,这千秋宴的日子,转眼就要到了。
这日,周昭宁忙完政事回府,就被封离堵了个正着。书房门外,他这次没穿得袒胸露乳,也没上来就拔剑,反而亲手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冰碗。
冰酪辅以冰镇切碎的鲜果,光是色泽和散发的雾气,便能让人在这三伏天倍感惬意。可封离每次献殷勤,都没什么好事,周昭宁不觉得他顶着日头等在这,是为了关怀体贴。
“王爷回来了。”远远看到他人,封离声音都带着雀跃。
周昭宁虽然知道他不安好心,但是看到他这个劲头,也讨厌不起来。待他走到近前,封离献宝似的举着冰碗,殷勤备至地说:“暑气重,王爷热着了吧。这冰碗我一直拿冰镇着,就等王爷回府。”
“雕盘绮食……好吃吗?”
封离重重点头,又把冰碗举高了些:“好吃,甜得很。”
“你尝了?”
“没有,特意做给王爷的。”
“那你怎知很甜?”周昭宁的话里,无意识地带了点调笑。
封离凝神一瞬,恍然大悟,这是试探!这冰碗他送来却没有当面试毒,周昭宁不敢吃。
想到这,封离一手端住碗,另一手直接拿起勺,照着正中便擓了一大勺。周昭宁还以为他要往自己嘴里喂,正想着怎么躲,然后就见下一瞬,封离把那一大勺送进了他自己嘴里。
他含着冰,吧唧吧唧便吃掉了,因吃得快舀的多,冰得眉头直跳。
“真的很甜,而且没毒。”
周昭宁柔缓的神色当即紧绷,眉头深蹙,他刚才的话并不是让封离试毒,可他竟误会至此。
现下毒也试了,他无意再解释,被封离灼灼目光盯住,只好接过那冰碗。薄胎瓷勺入口他才意识到,这勺子封离刚用过。
舌尖触到勺背,明明是冰酪,却无端炙热。封离也意识到了,抬着手喊:“勺……勺……”
周昭宁淡然咽下一勺冰酪,清甜满腹,神色自若地反问:“勺如何?”
“没,没什么。”
封离僵在半空的手收回去挠了挠耳朵,从耳尖到下颌的那一片,红得艳丽。
气氛微微紧绷,又氤氲着冰酪的香甜,周昭宁的手指修长,端着那冰碗如同把玩孩童的玩具,封离一垂眼便是他骨节分明的手。他莫名更不自在了……
周昭宁当先一步进书房,封离回过神来跟上。那冰碗被他放在小几上,没有再吃第二口。
两人谁也没再提冰碗的事,周昭宁静静坐着,等他说明真正的来意。
封离原本想等周昭宁先问,毕竟自己再热情,就凭摄政王那绝顶聪明的脑瓜儿,也肯定猜得出来他别有用心。周昭宁先问,他就更掌握主动权。
想是这么想的,可这会他有些坐不住,周昭宁若有似无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每一下都折磨。
“王爷,我今日来还有要事。”
“有何要事?”
“我是来找王爷帮忙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帮忙你也不会来。”周昭宁轻扬袍袖,换了个更放松的坐姿,侧身向他看来。
“咳咳,也不是吧……我送冰碗也是真的怕你中暑。”
周昭宁不置可否,随意点了点头。
封离感觉自己被当小孩糊弄,也不再迂回,直接开了口:“太后千秋宴我们肯定要去的,我来向王爷讨点宝贝好送礼。”
周昭宁一时摸不准他的打算,这事说来也是个正经事,他会关心并不奇怪。可他来府中已有月余,不掌王府中馈也该从沈蔷、周廉处知晓,王府的人情往来他们自会准备,就算他不过问也不会失礼。
想到这,周昭宁故意说:“你乃是先帝皇子,要唤太后一声母后,太后千秋,自是亲手制作的礼物方显孝心。不若……写幅百寿图如何?”
“不如何。”别想,手写断,写废一大堆说不定都写不好。
周昭宁神色端凝,又问:“那亲手雕一样玉器,如何?”
“很不如何。”他可没那个手艺。
“如此,那就只能……亲手绣一幅画了,太后最爱山水,就绣潇湘晴峦图,如何?”
“你开什么玩笑?太不如何了!让我绣花?我给你绣脑门上。”
周昭宁朗声而笑,封离这才知道自己是被他戏弄了。他刚要发作,目光就落在周昭宁的笑容上。他们认识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周昭宁大笑。
如朗月入怀,如青松拨月。
周昭宁很少笑,惯常是板着脸、僵着唇,多说一个字都要他命似的,就算笑,也是要罚人时的冷笑。
这笑太撩人,让他一时忘了来意。他故作镇定,开口却再不灵巧。
“我弄不来那些,你赶紧的开库房,让我去挑挑宝贝。我的嫁妆没什么值钱东西,送出去也是丢你的人。”
摄政王府豪奢,不仅是周昭宁如今独揽大权之故。周氏乃开国勋贵之家,战时便积累了不菲的身家,平嘉大长公主辈分高,又自小受宠,两代先帝赏赐的珍玩无算。
因此周昭宁的私库,账册都是一大摞。封离说想去他私库挑送给太后的寿礼,对周昭宁而言不过小事一桩。没想到他绕了一大圈竟是为了这么个事,他直接应了下来。
封离得了令,开心不已,椅子也不坐了,蹦起来便朝门外廊下等候的周廉喊:“周叔,走走走,谁管王爷的库房,快带我去瞧瞧。”
人一下蹿了出去,直到不见了身影,也没再回头看他一眼。周昭宁本不把挑寿礼当回事,这下不乐意了,封离这得鱼忘筌的态度,让人有点来气。
他一年到头都不见得会去一次库房,这次却跟上了封离的脚步。封离拖着周廉,就差没跑起来,嘴倒是甜,一口一个“周叔”,看样子是要把这小老头管家喊晕头。
“七爷慢些,慢些。”
“快些,快些。”封离一边走还一边问,“王爷私库里都有些什么宝贝,你先给我介绍介绍,捡贵的说。”
“那可太多了,一时半会都说不完。不过,库房都是分类存放,也有簿册可查,您有什么想送的礼,我再帮您对应去找。”
“好好好,那你先说个最值钱的。”
“这……这可不兴在外头说。”
周昭宁疑惑,他十年未归,太后对他也没什么照拂,竟有这么大的孝心,要把他摄政王府最值钱的宝贝也送进宫去?

第19章 千秋(2)
摄政王的私库有层层防守,但摄政王本人就跟在后面,那封离自然是如入无人之境。库房大门推开的刹那,封离被宝光闪了眼睛,一下想起当年他攻破突厥王庭,收缴突厥王宝库的往事。
嘶,那时候都是要上缴朝廷的,可现在嘛……他先给自己混点好货。
没错,他此来是讨要补偿,对一个不奢望摄政王宠爱的王妃而言,对一个只想吃喝玩乐的咸鱼而言,有什么补偿比金银珠玉更好?
周廉引他到第一重库房的案前,查看私库的簿册。
“这是金银册子,黄白之物直接送礼不合适,就不看了。”周廉将打头第一本直接拿走,封离的手都摸着封皮了,万般不舍地看着。
算了,也没想今天能直接拿钱。
“这是玉器册子,您请看。”
封离翻开,那册子登载十分详尽,不仅有名录、出入情况,贵重玉器还都配有画像,他看图看得不亦乐乎。其中不乏稀世奇珍,这随便拿些出去卖,能养一支上万人的军队了。
“这个翡翠玉壶,这柄白玉鹤云如意,还有这座仙童贺寿山子……还有,碧玉雕老子出关图笔筒,太后好风雅,这个她肯定喜欢,这些都找出来。”
周廉有些疑惑,这样样都是奇珍,就算给太后贺寿,作为主礼也无需送这么多样。他看向王爷,无声征询。
周昭宁点头,他更想看看封离到底要做什么。
周廉立刻命管库房的去找,又给封离递上了下一本册子。
“这是珠宝册子。”
封离接过,都是首饰之类,这次更不客气,他边看边点,让人拿了一堆过来。这些东西都是金银和宝石做的,拿出去直接就能换钱,虽然许多是宫中手艺,出去卖招摇,但他能把宝石抠下来去卖。
成套的红宝石头面、翡翠组佩,这就算了,还有明显样式适合年轻小姐的南珠头面他也要。周廉几次想张口劝,看他家王爷默许的神色,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接着封离又看了古籍孤本、古董字画册子,一件没要,卖不出去变不了现,他才不要这些累赘。看了大摆件册子,如珊瑚树、屏风之类,也是一件没提。
最后翻到了兵器册。
武将,谁能挡得住神兵的诱惑。
封离面前已是摆满了他要的那些珍玩,他其实没有仔细看任何一样,就是看着册子点,这回却从册子上抬起头,问周廉:“我能去看看这些吗?”
他的指尖点在册子上,正对的是前朝天子剑劈山剑。此剑乃是大禹开国皇帝御赐周氏先祖,是周氏镇族之宝。
“这……”周廉这下不得不问了,他看向了周昭宁,“七爷不若问问王爷,老奴不能做主。”
封离是真的很想看,那兵器册上样样都是外头见不着的,他不止想看,还想拿起来舞一舞。这种渴望强烈到足以战胜一切,能让他一跃而起,向周昭宁跑过去求情。
“王爷,让我看看,好不好?”
“刚才看册子不是看得挺好?”
“那些是给太后挑寿礼,这是我自己想看……”
“舞剑是个花架子,倒是对神兵有兴趣。”周昭宁本是调侃,一出口便不自觉成了嘲讽。
“那可不就是嘛,人就是越没有越想要。像我这种细胳膊细腿的白斩鸡,就是控制不住会仰慕王爷这样高大威猛的男子汉。”封离也不知道哪里学的,一边说还一边拽周昭宁的衣袖。
周昭宁心下一软,窜天猴撒娇,着实难顶。
“那便看看……但是,只能看,白斩鸡太容易受伤了。”
“你,我……”
“怎么,你过河拆桥的本领见涨,是半只脚踏上桥板,就准备直接断桥?”说着,周昭宁当先一步,往库房更深处走。
重重库门依次开启,越是贵重,便越往里放,兵器库在第四层。
大门开启的瞬间,封离便把周昭宁的那点嘲讽通通抛在了脑后,他的目光在一件件神兵上扫过,一开始还真的遵循周昭宁说的只看不碰,直到遇见了那柄长戟。
他在战场上用的兵器便是长戟,他的戟仿的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天龙破城戟。他当年虽身似儒将,却有神力,父亲为他锻造兵器时便说,他的戟也必将名垂千古。
封离的手不自觉抚上戟身,声音里是压抑着的激荡,他问:“它叫什么?”
“雷月戟,乃是我朝名将司空磊的兵器。”周昭宁将那长戟从兵器架上取下,他只是随手挥动,那锋刃如潮,战意澎湃。
“好戟!”封离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要从周昭宁手中接过来试试。
见他这般感兴趣,周昭宁没拒绝,将雷月戟放平递给他。
封离双手去接……然后差点被这戟砸地上去。
周昭宁单手拎得轻轻松松,他根本没想到自己这具身体会双手都拎不动,腿一软直接往下跪,要不是周昭宁手快把雷月戟捞了回来,他怕是要被砸断腿骨。
“……”前所未有的尴尬在封离周身蔓延,他头一回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这是什么人间酷刑,让他连戟都拿不起了!
他心碎欲裂,一把抱住面前的大腿,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呜,太过分了!呜呜呜呜,周昭宁……我好难过啊。”
当年他的战戟重达百斤,他也是单手挥舞。如今……如今……他被砸得跪到了地上。他跪下去的是腿吗?是他作为大晋战神武安侯的尊严!
周昭宁被他抱得突然,眼看着衣摆真被他哭湿了一块,一时不知所措。
“那个……这戟有一百一十斤,一般人是拿不动。”摄政王这辈子没安慰过人,也不知自己安慰的方向对不对。
封离本来都哭得差不多了,一听哭得又大声了起来。
一百一十斤,和他的战戟一样重!真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若是一直看不到就罢了,为什么要让他这条困龙面对和当年一样的事物?
封离大概忘了,是他自己死缠烂打非要来看的。周昭宁头大,这人抱他腿抱得死紧,边哭还边蹭,他的头要是再往上,贴的就不是腿了。
周昭宁忍无可忍,抬手把人推开了。
“堂堂皇子,成何体统?”
“有什么体统,我都趴你床上了。”
周昭宁:“……”青筋暴跳,刚才心软的他就是个傻子。
封离擦干泪,拍拍灰站了起来。难过是一时的,这大禹来都来了,日子总是要过的。
于是,他红着一双兔子眼看向了周昭宁:“王爷,我还想哭。”
“闭嘴,不许哭!”
“那你哄哄我。”
这令人难以招架的撒娇语气,周昭宁暴怒边缘的那根弦,又这么被拉了回来。
“说,要什么?”
“我再去看看册子吧。”
封离的表情委委屈屈,步伐却轻快,一溜烟跑了出去。然后他就重翻簿册又点了几样珍玩,看着面前的珠光宝气,理所当然地朝周昭宁开了口。
“这些我得拿回去好好挑,给太后挑个最好的寿礼。来人,都搬回去!”
气吞山河豪情万丈,哪有半点哭包样?周昭宁气结,他可算知道这人干什么来了,说什么给太后挑寿礼,原来是盯上了他的钱。说不定刚才那一哭,也全是演戏。
他敢原地打赌,这些声称拿回去看看的东西,他一样都不会再还回来。
“王爷不会心疼了后悔吧?”
周昭宁能说什么,他确实不心疼,但他有点生气。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生气了,后果自然是很严重的。

第20章 千秋(3)
自从封离提出“合作以来”,对他这个合作者可谓人尽其能物尽其用,周昭宁冷眼看着,若是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真是对不起他这番演绎。
至于那些俗物,暂放他那也无妨,要收回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封离跟松鼠屯粮似的,盯着人把一堆宝贝搬回了自己院子,在房里摆成一排,挨个看。
不过,刚开始还挺新鲜,感觉这些都是他的退路,多看了几样也就那么回事。他正要吩咐人收起来,周昭宁来了。
“看来王妃对这些很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
周昭宁扫过排开的珍宝们,目光落在那套南珠头面上。
“这也喜欢?”
“清新脱俗,优雅天成,当然喜欢。”
“本王也觉得,很适合王妃,看来是没送错。”
听到这,封离隐隐觉得不对。
“这套太年轻,送给太后失礼,王妃喜欢,和本王的想法是不谋而合。本王还有一套天竺绸裁制的衣裙,还是当年母亲在世时先帝御赐的番邦供品,母亲舍不得穿,说要留给儿媳,如今倒可派上用场了。”
“那天竺绸柔而坚韧,质地清凉,色泽莹润,和南珠正可搭配。来人,给王妃换上。”
侍女捧匣入内,打开来,天竺绸如云如绵,可那是件结结实实的裙子!
封离慌了,连连摆手拒绝:“不是……王爷,我不行,这不是给我的!”
“为何?难道你不是本王的王妃?”
“我当然是。但这是女装啊,我不是女的!”
“做了本王的王妃,又趴过本王的床,还喜欢南珠头面,王妃不必遮掩这点小爱好……你我夫妻间的情趣,下人们谁敢置喙?本王拔了他的舌头。”
周昭宁入内坐下,仔细地理好衣摆。他说得云淡风轻,姿态却是摆明了要在这里看他换衣,若是不换,今日必是不肯罢休的。
封离火冒三丈。报复!这都是报复!不就借口拿了他一点东西吗,竟然逼他穿女装,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他的话堵他。
趴床这种话,是能到处说的吗?!
封离脸一阵红一阵白,头一拧,豁出去了。哼,他倒要看看,一会是谁先败下阵来。
封大将军也没想到,此生还要第二次做女子装扮,而且不是为了军情战事,乃是为了满足某人的私欲。
周昭宁在外间品茗,封离在内间屏风后更衣。
天竺绸所制的这件衣裙在剪裁上行云流水,并未做繁复的堆叠,反而强调面料本身的清丽绰约。不知是不是平嘉大长公主也是身形高挑纤瘦,封离穿上后腰身竟分毫不差。
紧窄的腰身往下,是撒开的裙摆,往上是窄袖削肩,更显玲珑有致。
侍女为他调整衣裙细节,虽观他脸色不敢言,心里却都赞叹连连。王妃样貌本就绝艳,这般打扮,令美娇娘都自惭形秽。
她们一定要给王妃梳一个最美的发髻,让王爷看得目不转睛。
正这么想着,封离就朝她们招了招手,待得人近前便低声吩咐:“都拿出压箱底的手艺来,打扮好了重重有赏。”
“是!”
这下好了,侍女们打开了话匣子,为他挽发时不停感叹。
“您的头发又浓密又乌黑,丝缎一般,真顺滑。”
“您眼光真好,这套南珠头面最雅致,不过要奴婢说,那套红宝石头面明艳如火,更衬您。”
封离在心里回应,别想,打死都不可能再戴那套!
“您的眉形已经很好,但还是要修一点点。”
“您肤色白,这个蔷薇色的口脂最衬您。”
周昭宁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他本不必在这一直等,甚至可以逼着封离装扮好了去前院找他,但也不知为何,就这么坐了下来。一杯茶喝完并未再加,里头侍女低低的说话声过耳,他一直在等,封离怎么一句都不回应。
女子梳妆素来耗时,给封离这个男子做女装打扮更是如此。等封离装扮完,已是月上中天。
周昭宁取了一卷书在看,先是侍女们从内室鱼贯而出,大门被带上。周昭宁被这动静打断,视线移向了内室门帘。
都说月下观才子,灯下看美人,朦胧昏黄中美人风韵倍增,更何况真正的倾城之色。封离掀帘而出时,周昭宁呼吸都为之一窒。
他换了女装反而不是先前那般矫揉造作之态,英气和柔美自然和谐,生出一种独属于他的清雅气质。似是怕把头上珠钗甩下来,他收着步幅,走得又稳又慢,翩然若仙。
走到周昭宁面前,他启唇而笑,飒然转了个圈。
“王爷看我,好看吗?”
周昭宁半晌未答,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心里想的却是那句“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他不能说。本是报复他谋夺珍宝,如今却好似长了他的威风。
周昭宁:“你竟还真的喜欢?”
封离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是这人逼他穿的,如今他穿得坦然,这人又来嘲讽,也不怕磕了自己的牙。
“对啊,喜欢,这么好看谁不喜欢?”
封离怒不可遏,打定主意要教训这厮,一个旋身,直接坐到了周昭宁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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