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by花笙酿
花笙酿  发于:2023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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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辱命。”
车行至宫门,一千余人的队伍,不可能都入宫,大多数人留在?宫门广场上,将领们入内。程寅被封离留在?宫外策应,由他调动这一千兵士。他虽是卫国公之?子,却未受封赏,只是个不显眼的游骑将军。相反,他将俞骋带在?车边,充作护卫进了宫。
临别时,封离将封珏所书纸条悄悄递给他,那上头他加了四个字:枕戈待命。
程寅看完,立刻塞回袖中。他目送他们入宫,眉宇间锋芒毕露。待宫门重新关?闭,他立刻整顿队列,宫门广场上军中精锐一派肃杀。
虽不知将要发生什么,虽程寅以不能丢大军的脸面为由,但经久沙场的战士之?中,有些已有了山雨欲来的预感。程寅眉头深蹙,立于宫门前一言不发,与他平日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很?紧张,因?为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而?尤为紧张。他不知晓周昭宁的布局,在?他看来,手里这一千人就是唯一的筹码,若胜,便是从龙之?功,若败,便是株连九族。
他不过十?六七岁,要不是此番去了北境历练,真不敢说?自己能担起这样的责任。七殿下毫不犹豫托付给他,他必不能叫他失望!
程寅在?宫门外暗下决心,已是想好了调动兵士的说?辞。宫门内,摄政王车驾随御撵入内,众将随行,百官其后,宫门一关?,众人行走?在?甬长宽阔的主宫道之?上,忽然?,最前的御撵停了下来。
皇帝霍地?掀帘而?出,高高立于车上。秋末的天空蔚蓝高阔,他身披日光,神色是极致压抑的疯狂。
“摄政王昏迷不醒,诸位将军,还要不顾一切地?追随于他吗?朕已掌控京师,只待尔等表忠!”他话音未落,两侧宫门冲出大批禁卫,将所有人团团围住,领兵的正是明川侯。
“周昭宁勾结太后把持朝政,违背先帝遗命,不肯还政,其罪当诛!今日你们若是识时务明正道,将他夫妻二人斩杀于此,朕保你们官职爵位,仍可坐享太平。”
俞骋临危受命,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他始终站在?马车一侧,手不由自主搭上了车壁。
皇帝见?这些武将都不回应,目光一寒,又?问?:“怎么,你们还要效忠一个昏迷不醒的残废?!好,那就别怪朕无情!卫国公,你不想要国公爵位,有的是人想要!”
车内,封离已握紧手中青罡,随时待要出鞘。今日是入宫受赏,宫门口便收了众将的兵器,唯一人除外,那就是“昏迷不醒”的周昭宁。他有剑履上殿的特权,也无人敢上他的车驾检查。
周昭宁起身,抓住封离手中剑就要拿回来,封离不让,两人一时僵持。他虽说?不是昏迷不醒,但是伤势没有好全,尤其是伤在?肺腑,此时动刀兵必然?会加重伤势,封离怎么会让。
两人眼神一碰,最后是周昭宁先松手。封离以为他放弃了,准备乖乖听话被保护,结果就见?他打开座椅下的长柜,从里头将佩刀取了出来。
外头气氛紧绷,车内封离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引得?周昭宁勾唇浅笑。见?他神态轻松,封离只得?相信,他应当是有后手的。
“来人,将他们拿下!”皇帝一声令下,封离推门跃出,拔剑在?手。卫国公等武将虽无兵刃在?手,却将车驾围住,呈护卫之?态。
封离以为出来就要和禁卫军一番死斗,没想到?皇帝一声令下,动的禁卫军只有部分羽林卫和龙武卫,其余人等全看向明川侯。
明川侯举起手中虎符,高喊:“护卫摄政王,违者,格杀勿论!”
“郑海!!!”皇帝目眦尽裂,眼看着其他禁卫军与羽林、龙武两卫战至一处。
封离这时才知,什么后手,周昭宁下的根本就是先手。
这时,入京以来未曾露面的周昭宁从车内缓步而?出。他从容下马车,手持佩刀一步步走?近御撵,封离在?车前看着,没有急着上前。俞骋飞身攀上车辕,从车窗里将自己的弓箭取了出来,随时准备射杀,只看局势变化,只等封离一声令下。
他们身后,原本有官员想冲上来立功,一看周昭宁出现,顿时不敢再上前。唯有信国公,冲上前去怒骂。卫国公从一位羽林卫处夺了刀,一刀斩下其右臂。
周昭宁根本不理睬,扬声道:“明川侯,开宫门!”
“开宫门!”明川侯郑海的喊声穿过宫道,唤醒了守门的禁卫。
宫门大开,程寅没想到?会这么快,带着兵士们便冲入了宫中。他们身后,摄政王府和卫国公府的府兵赶到?,沿街肃清京兆府调动的所谓清君侧的“勤王之?师”。
明川侯投效只为作内应,与女?儿郑贵妃里应外合,接下禁卫军统领职权。所谓围困两府,亦是迷惑皇帝,其实摄政王府在?城外的府兵早已入城,就在?王府之?中枕戈待旦,只等王爷回京。
京兆府兵权有限,能调动的不足五千人,摄政王府和卫国公府两府的府兵,再加上见?势而?动的齐王府派出的府兵,已足可对抗。
百姓们没想到?大军凯旋之?日,京中会有此刀兵之?祸,四处逃窜奔回家中,京中街面上只余打斗的两方兵将。喊杀声不绝,长街染血。
反而?是宫内局势更快平定,禁卫军大部分掌握在?明川侯手中,最后负隅顽抗的,只剩皇帝的暗卫。封离在?其中看到?许多见?过的面孔,正是当日将他当街绑进宫中的那帮人。
周昭宁没有冲杀,但回京众将、禁卫军皆在?他身侧,随着他的步伐上前,肃清障碍。那些负隅顽抗的暗卫,如风吹麦秆,一茬茬倒下,鲜血浸染宫道,溅上周昭宁的衣袍。
皇帝以为胜券在?握,到?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一切都在?周昭宁掌控之?中,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输的,但是显然?输得?一败涂地?,输得?无比可笑。
可他是不会承认的,他怒吼:“乱臣贼子!朕是先帝传位,名正言顺的皇帝,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卷圣旨,高举着展开,大喊:“父皇驾崩前留下密旨给我,说?周昭宁若有不臣之?心,可凭此旨意?诛杀!你们看!郑海,你还有机会,现在?给我杀了他,我既往不咎!”
那圣旨上盖有传国玉玺,字迹是先帝亲笔,在?场诸人差点动摇。
可周昭宁没给他们倒戈的机会,他长刀出鞘,斩杀了护在?皇帝身前的最后一个暗卫,接着便从怀中拿出了另一卷圣旨。
“先帝亦留了密旨给本王!先帝驾崩时,成年?皇子只余七皇子和八皇子两位,七皇子为质十?年?,不知心性品行与能为,先帝迫于无奈传位于八皇子。可先帝担忧八皇子能否肩负起这大禹基业,因?此留了一道密旨给我。”
“密旨上言明,若八皇子昏聩无道,残害忠良,不堪为君,而?七皇子或十?二皇子有为君之?德,可持密旨废帝,另立新君。”
周昭宁将那卷圣旨展开,令众将和百官观看,果然?,亦是先帝亲笔,用了传国玉玺的圣旨。没想到?当年?,先帝驾崩时无可选择,令已成年?的表弟周昭宁摄政,传位于在?京的唯一成年?皇子,却早已做好了准备。分别给两人留下密旨,令两人针锋相对时,为国为民者能名正言顺。
周昭宁看向封离,封离迎上他的目光,直觉有什么正在?彻底脱离掌控。
“先帝皇七子封离,为质十?载隐而?不发,功在?社稷。其敏而?好学,贤明果决,机辩善文,进退闲雅。其爱恤民命、忠厚仁恕,不以民贱而?缄默不言。其文武兼通、权略善战,抗击北梁一役中武功卓著。先帝皇七子人品贵重,深肖先帝,当克承大统,立为新帝!”
周昭宁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听到?最后,封离才回过神来。他觉得?周昭宁有帝王之?才,周昭宁却要拥立他为帝?
他还未转过弯来,皇帝大吼:“不,不,不可能!父皇属意?的人是我,是我!封离不过是罪妃贱种,最低贱的质子,他凭什么,凭什么?!”
“周昭宁……不,摄政王,我可以改的,你不满意?的,我都改!我才是皇帝!你喜欢封离什么,是他美貌,还是他媚术缠人,我也会的,我也会……”
皇帝已失了神志,说?出来的话令在?场众人恨不得?没长耳朵。如今拥立七殿下已是板上钉钉,这废帝竟还不知死活扯这些。
果然?,下一刻,周昭宁的刀毫不留情,一刀刺入了废帝的心口。
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半点不惧人言,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弑君夺位。废帝胸口喷溅的热血洒在?他颈间和脸颊,衬得?他身上杀意?更甚。
他霍地?转身,以刀掷地?,入木三分。
“永庆帝已死,拥立新帝,谁有异议?”他目光扫过全场,那仍在?铮鸣的刀就是威慑,明晃晃地?在?说?谁敢有异议?
谁敢?皇帝都被他杀了,谁还敢?
这时,被囚禁在?金明殿的数位内阁大臣匆匆而?来,魏显、宿墨焓为首,朝向封离的方向长跪。
“恭请七殿下继位!”
百官、众将尽皆俯首:“恭请七殿下登基!”
准备射箭立功结果没派上用场的俞骋忙放下弓箭,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封离看了看周昭宁,又?看了看百官,左看右看,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那个,这不急……”他听着宫门外的动静,灵机一动,“外头还闹呢,先平定了再说?,再说?。”
说?完,他闪身便钻回了车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上辈子也就当个镇北军统帅,这当皇帝不在?他的概念范畴啊!可外头皇帝的尸首尚温,拥立他的声音震耳,周昭宁的决然?更是令他心惊,这是要赶鸭子上架!
他恍恍惚惚,回想这一年?多以来的桩桩件件,他怎么会相信皇帝的鬼话,以为自己是替身?谁家替身不仅不遭受冷眼折辱,当然?,他也短暂的遭受过,但那时周昭宁对他有戒心也算正常,更重要的是,后来周昭宁一直救护于他,想方设法教导于他,给他上战场的机会,如今亲手弑君,要拥立他为帝。
谁家替身有这个待遇?
外头声音暂歇,他听到?周昭宁说?:“殿下言之?有理,先平定京师。郑大人,有劳护送诸位同侪回府,稳定宫中局势,查看有无其余乱党。信国公等,一概捉拿下狱。传内卫大统领清查后宫,其余人等不得?冲撞后妃。”
封离正要松一口气,就听周昭宁又?说?:“请七殿下暂居昭明殿,以备大典。”
昭明殿,那是东宫主殿,周昭宁的意?思半点没变,让他入昭明殿,备什么大典?还能是什么大典,当然?是登基大典!
封离有点急了,见?侍卫上来牵马拉扯,攀着车门重又?探出头来看向周昭宁。周昭宁虽不能完全领会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是有话想说?,当即跳下御撵走?了过来。
“我来为殿下驱车。”
众人如潮水般退开,为两人让出路来,宫道之?上横尸数百,立刻有禁卫军上前搬开。
封离无奈,任他驱车带自己往昭明殿而?去。
本无太子,东宫空置多年?,可他们到?得?殿中时,已有宫侍被安排前来。周昭宁屏退众人,等封离开口。
“你,早就谋划好了这些?”封离想了一路,最想问?的还是这个,“早就想好了要拥立我?”
“是。”
“可我当不了皇帝,也不想当,我就想混混日子,打打北梁人,就行了。”
“好,那你便混日子,本王保你稳坐皇位。”
封离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半晌,不确定地?问?道:“奏折你批?”
“好。”
“议政你来?”
“行,你旁听总要的。”
“祭祀你去?”
“阿离,这不妥当,再如何混日子的皇帝,祭祀大事?总该亲力亲为。”
封离想了想也是,点头,祭祀倒是不难。
“宠幸后妃的事?归你?”封离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刚才还很?好说?话的周昭宁,一瞬气势暴涨,逼近封离。

第97章 宫变(2)
“本王都不知道, 该夸你后妃也懒得宠幸,还是该骂你居然想要纳妃。”周昭宁脸上还沾着血,靠近时血腥气扑面, 配上他那喜怒莫测的神情,多少有点瘆人。
封离故意支支吾吾:“那个……当皇帝不都得三宫六院,偌大江山,总要?留个后吧?你看?你, 当个王爷,后院都集齐二十八星宿。”
“你还想三宫六院?还想留后?”周昭宁步步紧逼,将封离逼到了?小榻上。
他们在昭明殿的正殿之中, 阔大的堂屋,一侧是议事理政之所, 另一侧则可供小憩, 安置有小榻、花几等家具。
“是你让我当皇帝。”封离抬起一只手虚抵着他的肩, 半点不惧。老虎受了?伤便是病猫,还想吓唬他?
本是逗周昭宁,以为他会气得跳脚,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反而缓缓点头。
“阿离所言极是,一国之君不能?无后……那便只能?你自?己生了?。”
周昭宁揽着他的腰, 抚过胯骨, 按上小腹:“过去是为夫没有好好喂你,不知日日侍奉, 花上个一年?半载能?不能?受孕?”
“你!”
“不能?也无妨,那就三?年?五载、十?年?八载, 总有让阿离圆梦那一日。”
“周昭宁!你他妈才生崽!”
封离怒骂,威风还没逞上, 先被周昭宁咬了?唇。
这厮初时粗莽,亲人全凭本能?,如?今大概是经验多了?,让他摸索到许多道道,封离本要?抗拒,却被他引得动了?情。
病猫也敢撒泼,封离一个翻身?将他反压在了?榻上,不由分?说便拽开了?他的衣襟。
“你真当我是根木头?任你怎么撩拨,都不会有想法是吗?你难道不知,你周昭宁才是皎如?玉树、郎艳独绝。你如?今伤势未愈,也敢在我面前张狂?受孕?好啊,先试试你能?不能?!”
封离骑坐在他腿上,俯身?便要?吻他胸口,周昭宁朗声?而笑,那处新长好的伤口便在封离眼前随之颤动。
“原来阿离也对我有想法。”他双臂摊开,俨然邀请姿态,眼波流转间皆是深情。
话都说出了?口,封离也不想再刻意否认,应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亦不能?免俗,如?何?”
“只是爱美?”
“嗯哼。”
“好,我一定护好这副皮囊,不叫阿离失了?兴致。”周昭宁说着,将衣襟拉得更开些,指着腰腹间的伤疤问?他,“这可令你生厌?”
新伤叠旧伤,有粉有白,真论起来,丑得很。可封离知道,那每一道都是一次死里逃生,都是一场不能?后退的战役。当初的他亦是如?此,身?上的伤疤仿佛数不尽。
他不由自?主地抚了?上去,用指尖和掌心去感受它们的起伏。
周昭宁的身?体瞬间绷紧,眸色变得深沉。明明为他心疼,却只肯认什么爱美,有那么一瞬,周昭宁想把他按住,狠狠打一顿屁股。
可今日,注定没有机会。两人还未再说什么,前来报信的程寅闯了?进来。等他们听到脚步声?已经反应不及,程寅视线一扫,便看?到封离将周昭宁压在榻上摸的这一幕。
少年?的脸一下?红得像要?滴血,心里已是叫嚣了?起来。他滴个乖乖,殿下?竟如?此生猛,王爷伤还没好,这还是大白天,就……
他连忙转过身?去,周昭宁起身?拉好衣襟,问?:“何事?”
周昭宁倒是镇定自?若,程寅却头也不敢抬了?,语无伦次地说:“太,太后……要?见您和殿下?……宫里,都平定了?。”
封离有点不好意思,趁机赶紧找了?个借口:“说了?你这一身?血糊糊的不合适,赶紧换了?,你还不愿意,非让我上手!”
若是以前,程寅肯定就信了?,可刚才他亲眼所见,殿下?的手可半点不规矩,而且两人嘴唇都红透了?……阿弥陀佛,色即是空!难怪外头那些宫侍不敢进来禀报,合着是忽悠他出头。
本来这东宫里是没有周昭宁的衣饰的,但正好马车赶来了?,封离亲自?去取,又吩咐人打水给周昭宁清理,硬着头皮把刚才扯的谎圆上。
两人收拾妥当,往慈仁宫去,是该面见太后。
太后这几日被软禁宫中,虽未被苛待,但也谈不上好过,精神有些不济,两人到时,太医正在为其诊脉。没想到的是,郑贵妃也在。
摄政王弑君夺位,拥立封离为帝,太后过问?是理所应当。他们本以为太后是为了?这件事急着见他们,可看?到陪伴在太后身?侧的郑贵妃和林淳妃,封离变了?想法。
“起来吧,不必多礼。”太后揉着额角,命太医先退下?,接着便对周昭宁说,“登基大典你是操持过的,应当是出不了?岔子,让钦天监尽快拟定吉日,免得北梁狼子野心,卷土重来。”
“正是,待京中一切平定,便着手安排。”
太后点头,颇为满意,转而看?向?封离。太后对他一番打量,很是慈和:“出去一趟,长高了?,也壮实了?。小七,哀家今日主要?是找你,要?替她?们求个恩典。”
太后抬手示意,郑贵妃和林淳妃二人上前行礼,封离忙拦住。他已有所觉,无需太后言明,便道:“后宫之事,当母后做主,母后不必向?我求恩典,您点头便是。但两位娘娘襄助之恩,莫不敢忘,我另有谢仪。”
“哦?”太后一听,来了?兴致,“她?们求我放出宫生活,还一个自?由身?,我若是点了?头,你待如?何再谢?”
“废帝妃嫔出了?宫也生活不易,但若是有了?封号食邑,便可高枕无忧。瞧上哪家男儿可再嫁,不然蓄养面首解解闷也不错!”
“咳咳……”太后瞥一眼面色渐沉的周昭宁,嗔怪道,“就你胡说!这等事心照不宣就是,还要?说出口来,也不嫌有辱斯文。”
封离一笑,根本没接收到太后的救场,兀自?说:“这也没外人,哪那么多顾忌。”
太后眼看?这憨货救不了?,也不管他了?,转头问?郑贵妃和林淳妃:“你们可放心了??”
两人对视一眼,各握住太后一只手,欣喜地点头,有点点泪光在闪烁。
这一切,是她?们自?己搏来的。似是拨云见月,那压顶的乌云终究被驱散,以为暗无天日只待容颜老去的人生,焕发出新的生机。
当时在慈仁宫一诺,封离没有忘记,他登基之后便赐两人郡主封号,食邑八百户,并且封地毗邻,让两位好姐妹做了?邻居。
太后没有多问?其他,说完这件事便将两人赶了?出去,说是累了?。
封离不想真去住那多年?没人住的东宫,坚持要?出宫回王府。回去的路上,周昭宁问?他:“你那话是鼓励郑林二人养面首?”
周昭宁问?这话本是试探,他能?鼓励别人,说不定自?己也想,今日还强调爱美之心,谁知道他心里的美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结果他的试探封离根本没接收到,他轻叹一声?,答得很是认真。
“如?果不是遭了?非人的罪,当朝宠妃怎么会背叛皇帝。我虽不知具体缘由,但她?二人要?走?出过去定不容易。这世道女子生存不易,有胆魄有见识的女子,更是难觅良人,不养面首,她?们要?想嫁个好男人,何其艰难?难不成这么年?轻就青灯古佛做姑子吗?”
“所以我才那么说。我可是未来的皇帝,现在也算是金口玉言,那这张嘴不得用在关键处?我都说了?这话,她?们若以后想找几个俊俏哥儿解闷,便没了?顾忌。”
周昭宁一肚子歪主意烟消云散,良久,他轻笑一声?,说:“你倒是会操心。”
“理所应当,都是我的恩人。若不是她?们报信,那时候我说不定被绑去北梁了?。”
封离笑靥如?花,周昭宁目眩神迷,这便是他爱的人了?,嘴上如?何倔强,说是犯懒不爱管,可从不曾辜负他人的善心善念。他曾在万人阵中冲杀,只为将自?己带回。也曾为一位歌女仗义执言,不畏权势倾轧。如?今,他也不曾罔顾郑林二人的恩情,细微处也为她?们谋划。
“是极,阿离想得周到。”
封离侧目,被他温柔语调惊到。
四?目相对,周昭宁消散的那点心思瞬间重聚,他听到自?己温声?问?道:“我想亲你,可不可以?”
封离来不及答应或拒绝,周昭宁已覆了?上来。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似乎再容不下?半点静谧。
十?指相扣,这一吻缠绵至死。封离被压在车壁上,外面是马车行驶间轱辘的声?响,耳边是周昭宁温柔至极的吻。他被含住了?耳珠,心跳如?雷,听什么都像是隔了?一层雾。
“阿离,你爱我的。”
“唔……”
“是不是?”
“什,什么?”
周昭宁停下?动作,深深看?他,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是在他唇角落下?一记浅吻,为他重新理了?理衣饰。
“到家了?。”
他牵着封离下?车,徐清安已领王府僚属在府门迎候,这一次不同以往,所有人皆是跪迎。周昭宁退后半步,让封离单独受他们的全礼。
这无声?的退让,引得封离回首。在周昭宁肯定和鼓励的神色里,他抬手叫起,在众人簇拥下?,和周昭宁同入王府。
离开数月,王府的一草一木,一如?当初。仿佛他们不曾离开,又仿佛一切已回到原来。恍惚间,封离惊觉,周昭宁所说的“家”,也已经是他心里的家了?。
他低头一笑,扬声?道:“把我今春的桃花酿拿来,今日先庆一庆大军凯旋。”
他笑得满目星辰,回头冲周昭宁做了?个大大遗憾的表情:“可惜咯,某人还受着伤,喝不上咯!徐长史,你去把程寅和封珏叫来,我们四?个不醉不归!”
徐清安:“……”真是谢谢您抬举,可他怕自?己喝完这顿酒,活不到今夜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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