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白月光联姻后,病弱少爷成了替身—— by阿叫叫
阿叫叫  发于: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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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一头雾水,他小心翼翼地将他的疑问问出了口:“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啊。”
听了宋怀的问话,白潇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含糊地说道:“嗯。”
宋怀这下真是有点愧疚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我下次如果晚回来会提前跟你说的,你就不用等我一起吃饭了。”
白潇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看向他没动几筷子的饭碗:“别说话了,快点吃饭。”
宋怀现在疲惫不堪,吃啥都没胃口,但他听了白潇这句疑似是在关心自己的话,还是开心地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怀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他白天要去录音棚里负责电影配乐的监制,夜晚又要为他的音乐会写新的曲子,又加上他每天固定的练琴时间,连着好几天,他都忙得脚不沾地,很晚回才到家。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宋怀都没有时间为白潇和自己做饭,但白潇还是每天都有回他们的家,白潇的公司位于市中心,离这里有点距离,白潇住在这远没有住在他的公寓来得方便。宋怀猜想,大概是白潇家里给他施加的压力吧。可虽然二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但宋怀这段时间每天迎日而出,戴月而归,与白潇每天最多也就打个照面。
这样的忙碌于宋怀而言是幸福的,不仅是因为他可以一直和音乐打交道,也是因为这样一来他便无暇再去纠结他与白潇之间诡异的关系。
这一天,宋怀在练琴时意外地接到了白潇的电话——自上次因为手机静音没听到白潇的电话后,宋怀便独独为白潇设置了手机铃声,他在练琴写曲的时候,只有白潇来电手机才会响。
宋怀赶忙接起电话,电话里白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在哪?”
“我今天恐怕没那么快回去,你先吃吧。”宋怀下意识回答道。
“我问,你在哪?”似乎是不满意宋怀的答非所问,白潇的声音透着一点不耐烦。
“啊……我在……在工作室呢,怎么了?”不明白白潇为什么突然关心自己在哪,宋怀不知所措。
白潇简要问道:“地址。”
宋怀愣住了,紧接着快速报上了工作室的地址。
挂了电话后,宋怀也来不及细细思考白潇话里的意思,便投入了他正写到一半的钢琴曲中。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门铃响了起来。宋怀以为是他的朋友邱梧来给他带饭了,便前去开门。
“都说了让你带钥匙,你怎么每次都……”
话音未落,宋怀打开门看到了来人,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白潇,你怎么来了?”

第8章 .“你哭什么鼻子啊,明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
白潇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道:“吃饭吧。”
宋怀这才注意到白潇手里拎着的精美大袋子。
白潇说完便径直走了进来,只余宋怀一人呆呆站在门口,望着白潇的背影,难以置信。半晌,他的嘴角悄悄弯了起来,朗声道:“白潇,你先坐吧。”
袋子上的logo宋怀认得,这是本市一家很有名的饭店,每次去起码都要提前一个月预约,他记得这家店是不做外卖的,也不知道白潇是怎么做到的。
乍然见到白潇,宋怀的心跳难以自抑地加速跳动,甚至,如果不是怕欲盖弥彰,他真的很想去洗手间,用凉水给自己发烫的脸颊降降温。
宋怀手忙脚乱地去拆袋子,可越是心急越是吃不了热豆腐,这袋子上的结也不知怎的,在他的手上似乎越扎越紧,他逐渐失去耐心,开始使用蛮力,想要暴力拆开这个袋子。说来也可笑,一个手指灵巧的钢琴家,居然被区区外卖包装袋难住了。
“噗嗤!”白潇被宋怀的憨态逗笑了。
听到了突如其来的笑声,宋怀转头望向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看自己笑话的白潇,瞬时羞红了脸,气鼓鼓道:“你……你笑什么笑!”
白潇没有回答他,而是走上前来,从他手中接过袋子,嘴角还残留着几不可见的笑意。
宋怀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专心致志拆外卖袋子的白潇,白潇的五官似混血儿一般深邃,侧脸的线条也十分完美,他栗棕色的头发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丝滑、柔软。一时间,宋怀再度没出息地沦陷在了白潇的美色之下。
或许是感受到了宋怀炽热的目光,白潇也转过头看向宋怀,猝不及防地,二人四目相对。
宋怀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照射之下更加清澈、透亮,白潇再次毫无防备地撞进这双熟悉的眼眸,他心里“咯噔”一下,心跳顿时漏了好几拍。
这一刻,世界好像凝固住了,二人跟中了邪一般,紧紧凝望着彼此,也不管这是否逾矩。
好半晌后,宋怀率先回过神,眼神躲闪,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同手同脚地走向厨房,想要去倒水:“白……白潇,你要喝水吗,我这儿只有白开水。”
白潇没有提醒他,水壶就在面前的桌上,他只默默偏过头,继续拆着外卖盒子,但是,他没意识到,他花了近两倍的时间才将盒子拆完。
一顿饭中,二人相顾无言,明明摆着一桌子的美食,宋怀却味同嚼蜡。
这时,开门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尴尬。一道明亮的嗓音传来:“宋怀,吃饭!”
一位比宋怀略年长几岁的女子大步走了进来,她一手拎着饭盒,另一手挎着装长笛的圆筒盒子,一边走一边嚷道:“专门给你买了陈记的牛肉面,你不用太感谢我……”,话音未落,她便看到了在一桌子菜肴旁已经吃得不亦说乎的宋怀,眼睛瞬时瞪得圆圆的。
宋怀看着她讪笑:“邱梧,你这么早就来啦……”
邱梧递给宋怀一个凶巴巴的眼神,示意下次再和你算账,接着,她看向宋怀边上的帅哥。
白潇也看向眼前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似乎与宋怀十分亲密的女子,眼神里充满着戒备。
下一刻,二人把目光齐齐移向宋怀。
宋怀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干笑着:“白潇,这是我的朋友邱梧。”后他又转过身对邱梧道,“邱梧,这是白潇,我的……丈夫。”
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怕的名字一般,邱梧敛起脸上的笑意,冷冷地看向白潇,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白先生,幸会。”
邱梧是宋怀大学时的学姐,他们在大学期间相识于一场演出,二人互相赏识、一拍即合,后他们又一同合作演奏了许多曲目,得到了广泛的好评。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毕业以后,邱梧进入了自家开的经纪公司,阴差阳错之下成为了宋怀的经纪人。宋怀的朋友不多,邱梧便是其中之一。
这几年来,宋怀对白潇一点一滴的情意邱梧都看在眼里,她本就一直苦苦规劝宋怀不要执迷于一个与之没有希望的人,不料,宋怀非但把她的话当耳边风,还变本加厉,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非要与白潇结婚。
邱梧不知不觉地忆起了宋怀结婚的前一晚——
彼时,宋怀正亲自熨着第二天要穿的西服,即使那西服早已平整得不见一丝褶皱。
邱梧一脸愁容地看着宋怀,语重心长道:“你真的想好了吗,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邱梧,你不用担心我,我跟他真的只是名义上的结婚。”宋怀背对着邱梧,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宋怀……”邱梧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哽咽道,“你这又是何苦……”
听到了姑娘的哭腔,宋怀叹了口气,转过身,无奈道:“你哭什么鼻子啊,明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说罢,宋怀又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调皮道,“况且离婚之后我能分不少钱呢,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
听了这浑话,邱梧破涕为笑。
思绪又拉回现实——
邱梧从前只从宋怀嘴里听说过白潇,就连宋怀的婚礼,她也一怒之下未曾参加,因此,她从未见过白潇真人。她今晚本是来和宋怀一同练习音乐会上要演出的二重奏,谁料,一进门,她就这样“惊喜”地见到了白潇本尊。
她只感觉一口气顺不上来,咬牙切齿地对宋怀道:“宋怀,我们差不多开始吧?”
宋怀生怕又惹了这位祖宗不高兴,连忙将嘴里的虾饺咽下去,道:“来了来了!”
刚走没两步,宋怀注意到了不知何时脸色变得很难看的白潇,他迟疑道:“白潇,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这里估计没那么快……”
闻言,白潇蹙眉:“你怎么又要待到这么晚?”
“没办法,最近实在太忙了……”宋怀正与白潇说着话,那边邱梧见此情景便又瞪着眼在催促,他只好简短向白潇交代道:“你先回家吧,今天如果太晚我就先睡在这里,明天早上再回去和你吃早饭。”说完,也不等白潇回话,宋怀就赶紧随邱梧上楼了。
白潇看着宋怀匆忙离去的背影,愣在了原地。

第9章 .白潇这天晚上罕见地失眠了
琴房里,琴声与笛声相互缠绵,相互应和,能感觉得出来,钢琴与长笛默契十足,也只有心意相通的人,才能合奏出这样恰到好处的美妙音乐。
明明是悦耳动听的声音,白潇却越来越烦躁。
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因此烦躁——就像他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巴巴地跑来给宋怀送饭一样。
或许是因为那人最近日益频繁的夜归;或许是因为那人日渐清瘦的身躯;又或许是因为那人每次总是动不了几筷子的饭碗。
再或者,是因为白潇实在无法忍受只有他一人的冷清饭桌,所以他今天再次收到宋怀没有回来吃晚饭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饭店买饭——这是一家粤菜饭馆,白潇看宋怀平日里做的饭都是清淡口的,他想着,这家店宋怀应当是会喜欢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潇都快要在手机上把第二天的工作处理完了,琴声终于停了下来,只见宋怀与邱梧并肩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二人一边走一边不知道在笑什么,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白潇见此情景只觉得无比刺眼。
宋怀将邱梧送到门口,二人照例拥抱了一下,邱梧便先回家了。后宋怀折返回来,这才看到依旧正襟危坐在客厅等着自己的白潇,被吓了一大跳:“白潇你……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白潇答不上他的问题,他憋了半天,只闷闷说道:“回家吧,很晚了。”
家,宋怀将这个字在心中来回品味了几遍,原来,在白潇眼里,那里算他们的家么,他的心砰砰直跳——转念一想,宋怀又暗嘲自己自作多情,白潇只是顺口罢了,他们先前明明说好了,他们只是名义上的结婚,白潇又怎么可能真把那里当作他们的家?
宋怀强颜欢笑:“好,你稍等我一下。”
白潇以为宋怀还有什么正事要干,不曾想他只是去厨房将邱梧刚刚送来的牛肉面仔细地装到袋子里,打算带回家。
白潇皱了皱眉:“都凉了,还怎么吃?”
只见宋怀将袋子紧紧抱在怀里,跟抱着什么宝贝似的,“一会儿把它热一热就可以吃了,这家店每次都要排好长时间的队才能买到呢,可不能浪费了。”
与宋怀一同乘车回到家后,白潇这天晚上罕见地失眠了。
白潇毫无睡意,干瞪着眼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全都是宋怀的身影。
宋怀满眼绝望地看着自己流泪,宋怀背对着他弹钢琴,宋怀为他做饭,宋怀和他的朋友打情骂俏,宋怀宋怀宋怀……
白潇越想越口干舌燥,终是忍无可忍,倏地一下坐起来,决定下楼接杯凉水喝。
来到了客厅,白潇瞥见厨房里亮着的微弱灯光,他心生奇怪,走了过去……
关于这碗牛肉面,宋怀本是想等第二天当早饭吃的,可是今晚因为被白潇吓住了,他便没什么胃口,现下他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换作平日这时,宋怀会粗暴地选择不予理睬,直接睡觉,而今天,冰箱里那碗面条像有魔力一般,一直牵着宋怀的心,让他魂牵梦绕,宋怀终于还是躺不住了,决定下楼热面条吃。
于是,深更半夜,厨房中,白潇与宋怀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宋怀意识到自己半夜三更吃独食的行为好像有点过分,最终他打破了沉默,他指着自己眼前的面条问道:“你……你要来点么?”
白潇看着那碗面条上漂浮着的红油和辣椒沫,心里直打颤——他自小口味淡,是吃不了一点辣的,可是拒绝的话在嘴边滚了一圈又被咽了回去:“好。”
看着眼前被辣到满脸通红,眼角止不住流泪的白潇,宋怀一边给白潇倒了杯冰牛奶一边憋着笑:“你说说你,吃不了辣逞什么能啊。”
白潇拿起牛奶一饮而尽,无暇回答宋怀的话。
气喘吁吁了许久,白潇嘴里的辣意才慢慢褪去,他纳闷地问道:“你平日口味不是挺清淡的吗,怎么现在吃这么辣?”
宋怀做的饭甚合白潇口味,每顿饭做的都是白潇爱吃的菜,从前白潇还暗自庆幸过二人口味相近,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宋怀愣住了,刚开始他做饭口味清淡是因为那时正值他大病初愈,没胃口,后来,白潇开始每天和他一起吃饭,他就完全迁就白潇的口味来做饭了,实际上,宋怀随他母亲,口味重,无辣不欢,即使吃太多辣对胃不好,宋怀还是时常克制不住自己,哪怕冒着胃疼的风险,他也要满足自己的味蕾——从前,宋泊瑜总是拿自己这个任性的哥哥没有办法,每当宋怀吃辣时总是忍不住要说他哥哥几句,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哥哥就会有先见之明地瞥他一眼,他纵有再多怨言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宋怀不知该如何回答白潇的问题,他难不成说,他喜欢看白潇吃到自己做的饭时心满意足的样子,所以他才每次都做白潇喜欢的食物,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喜好吗?
他舌头像被打了结一般,说不出话来,脸颊涨得通红。
好半天,宋怀才支支吾吾道:“啊……其实我没……我也算挺爱吃辣的……”
只见宋怀一脸腼腆,脸颊被辣得红扑扑的,像一颗一掐就出水的粉嫩水蜜桃,嘴唇也是饱满的嫣红,一双琥珀色眼睛眼底似朦着雾气。
不知不觉,白潇的眼神粘在了宋怀身上,呆住了,眼前人明明只是在吃着香辣牛肉面,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般。
白潇只觉得更渴了。
“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说罢,白潇转身匆匆逃走,此刻的他只想着赶紧让宋怀远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否则,他难保会发生什么不受控制的事。
“白潇!”可白潇没走两步,便被宋怀叫住了。只见他满眼期许,“改天要不要一起去吃这家牛肉面?它家也有清汤牛肉面,不辣的。”
白潇下意识地就想答应,可不知为什么他莫名心虚,他顿了片刻,只答道:“再说吧。”
宋怀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可下一秒,他又扬起笑容:“行,那你快去睡吧,晚安!”
“……晚安。”
与白潇同居的这段日子,宋怀只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来到了深秋。
白潇的父亲白敬忠的六十岁生辰要到了。
这些日子,白敬忠一直卧病在床,他的病情在白潇与宋怀结婚后终于有了一丝起色。为了给病重的白家现任掌权人冲冲喜,这次白老爷子的六十岁大寿,白家自然是要大办一番的。
白老爷子生日宴的前一天晚上,可给宋怀紧张坏了——这是他与白潇婚后第一次正式在外人面前露面,并且这也是他婚后第一次见白潇家长,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宋大音乐家,这会儿腿肚子也不由得发软。
“白潇,你说这件会不会又太严肃了?”宋怀一边上下左右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又一次向白潇询问道。
白潇给出的答案与前几次相差无几:“不会,挺好看的。”
不满于白潇敷衍的回答,宋怀瞥了白潇一眼,趿着拖鞋噔噔噔地跑回房间,打算再换一套衣服。
白潇颇为无奈,他是真觉得宋怀穿上这些衣服都挺合适挺好看的,不明白宋怀一直在纠结什么。
这些日子,宋怀与白潇表面上的相处日益和谐,他们都当对方是居住在同一屋檐下默契又合拍的室友,二人从前的那些不堪过往好像也都不复存在。
第二天,白家老宅。
黑色库里南驶进了老宅大门后,在一片竹林之中蜿蜒前行,好一会儿,停到了主楼跟前。
这是一座恢宏壮丽而又饱经沧桑的砖红色洋楼,传闻中这栋楼自民国时期建成,几经翻修,得以留存至今。
侍从看见了这辆车后,连忙训练有素地上前打开车门,恭敬道:“少爷。”
宋怀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的佣人来来往往,看似杂乱却井然有序——他与白潇平日里住的那栋几乎没有第三人出没的别墅,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宋怀暗暗感慨白潇平日里真是过分低调了,低调到他几乎要忘记掉白潇有这样一个显赫的家世。
宋怀最后一遍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便挽着白潇的手肘进入了宴客厅。
进门之后,他们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一时间,许多人好奇地打量着宋怀,开始窃窃私语,想知道到底是谁如此有幸成为了白家的儿媳妇。
宋怀没工夫理会这些目光,他只一心与白潇扮演着琴瑟和鸣的新婚夫妻,生怕哪里就露了馅。
注意到了身边人明明局促不安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白潇想安慰一下他,下意识地便捏了捏宋怀的手,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乍然被白潇碰了手,本就紧张的宋怀这下子心脏更是要跳到嗓子眼了,但下一秒,宋怀便意识到了白潇应当是在做戏给外人看,这才略微平静了下来,“啊……好……我不怕……我本来就不怕。”
见宋怀仍旧在嘴硬,白潇暗自发笑。
宋怀不乐意了:“你笑什么,我真的不怕!”
白潇敷衍道:“嗯,你不怕。”
宋怀正要继续反驳,这时,一位侍从走到了他们身边:“少爷,少夫人,老爷让你们去书房一趟。”

第10章 .宋怀被灌酒
老人明明也才六十岁,面上却难掩灰败之色——老人在两年前被诊断出胰腺癌,如今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虽然众人口口声声祝贺他长命百岁,可大家心知肚明,老人已经日薄西山了。
可即使是老人已经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他依然拥有上位者强大的气场,端坐在桌前,不怒自威。
宋怀不知不觉绷紧了脊背。
白潇微微低下头,恭顺地叫道:“父亲。”
宋怀也紧接着随着白潇叫道:“父亲。”
二人的婚礼白敬忠因病重没能出席,所以,这还是宋怀第一次见白潇父亲。
白敬忠好似没看到白潇一般,自二人进门起,他的目光便一直在宋怀身上,他艰难地站起身,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地来到了宋怀跟前,混浊的眼底若隐若现地泛着泪光,声音颤抖,呢喃着:“像……太像了……”
宋怀不明所以。
白敬忠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对二人道:“最近怎么样?”
宋怀正要开口,白潇抢先回答道:“父亲,我们很好。”
白敬忠欣慰道:“好……那就好。”
接下来,白敬忠向白潇询问了近期公司的经营状况,白潇有条有理地一一向其汇报。
这些年白敬忠虽已经逐渐放权给白潇,但其仍掌握着集团的总体运行状况,白潇汇报的过程中,他时不时地就给出一点意见。
白敬忠突然道:“白璋最近还有惹事吗?”
白潇为难,“这……”
岂止是惹事,白璋自接管了城南那块项目后,简直是要把天都给掀翻了!
白璋是白敬忠唯一的弟弟,是白潇爷爷奶奶的老来子,自小便受父母与大哥的宠爱,被惯得无比骄纵,比白潇大不了多少岁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还对白敬忠将公司交由白潇接管的行为多有不满,因此近几年三番两次地在公司闹事,扰得白潇很是头疼。
白敬忠也看出了白潇对自己弟弟的不满,他只道:“他这个人性子就这样,自小被宠坏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早就料到了父亲会是这样的态度,白潇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好。”
宋怀静静地在一旁听着父子二人的对话——说来也奇怪,白敬忠与白潇,相比之父子,二人更像上下属关系,言语之间没有一丝父与子该有的熟稔,而都是上司的威严与下属的谨慎。
听闻白潇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便意外身故了,而白敬忠钟爱其夫人,并没有另娶,至今仍是独身——这样的话,父子二人的关系,不该如此生疏才对,宋怀在一旁无聊地胡思乱想着。
直到白潇将工作汇报完毕,二人出了书房的门,宋怀才得以喘息。
白潇见宋怀面色发白,又想起了他今天几乎没动几筷子的早饭和午饭,便一改刚才汇报工作时冷硬的声音,低下头温声对宋怀道:“你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去和他们谈点事情,一会儿就来找你。”白潇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
宋怀虽极不情愿白潇此刻离开他身边,但他也自知不能耽误白潇公事,便只得点点头:“好。”
宴会厅内,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白敬忠简短露面之后,便因体力不支,先行离去。
宋怀草草拿了些吃食,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正当他准备开始吃东西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轻佻的声音:“这不是我侄媳妇儿吗?”
只见一位披金戴银、油头粉面的男子迎面向宋怀走来,宋怀一瞬间几乎要被他手表上的钻石反射出的光芒闪瞎了眼。
宋怀看着他,只觉得眼熟,犹豫片刻,他迟疑道:“二叔?”
宋怀依稀记得在婚礼上见过眼前这人,他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此人便是白潇唯一的亲叔叔,白璋。
白璋勾起嘴角笑了,他自来熟地坐到宋怀对面,“侄媳妇记性不错嘛。”
宋怀连忙摆摆手,不好意思道:“没……没有。”
白璋又示意一旁的侍者拿来一瓶威士忌,他倒好酒,端起酒杯对宋怀道:“上次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好好道贺,这一杯就祝你和我大侄子新婚快乐。”
说罢,白璋举起酒杯,笑眯眯地望向宋怀,可他那眼神却紧紧粘着宋怀,就如猛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俨然一副笑面虎模样。
宋怀一下子慌在了原地——自己不会喝酒,平日里几乎是滴酒不沾的,并且眼前这酒看起来度数也不低。
由于刚刚旁听了父子二人的对话,宋怀深知眼前这位不好惹,甚至白潇都拿他没有办法。
宋怀此刻的身份是白潇的妻子,他不能轻易为白潇惹是生非。
宋怀朝白潇淡淡笑道:“谢谢二叔。”后他盯着酒杯里金黄色的液体瞧了片刻,终是闭上眼,将其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呛得宋怀咳嗽不止,面部一下涨得通红。
看着宋怀明明不会喝酒还硬要逞强的样子,白璋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侄媳妇真是爽快,不愧是我大哥挑中的人。”他又为宋怀倒上了一杯酒,“这whisky是苏格兰的酒庄前些天刚送来的,可遇不可求。来,我再敬你一杯。”
宋怀的脑子已经逐渐开始晕乎乎的了,见白璋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他也无暇多想,径直将一整杯酒灌进了嘴里。
这下子,宋怀的眼前开始重影,好像有根棍子在他脑海里搅来搅去,搅得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面前的人因为喝了酒,白皙的脸上蒙了一层浅浅的粉,眼眶微微泛着红,眼神茫然而又清澈,这让白璋想起了他家花园里,清晨时分沾着露水的红玫瑰。
娇艳欲滴,让人爱不释手,想要采摘,想要亵玩。
白璋喉结滚动,呼吸变得粗重。早在白潇与宋怀进门那一刻起,他便注意到了白潇的这位新婚妻子,与他平日里在欢乐场上见过的男男女女截然不同,宋怀就像一只遗世独立的白天鹅,清冷又孤傲,明明身处喧嚣的名利场中,却又不沾染一丝烟火气。
打那一刻,白璋的心便无比的痒,他只恨宋怀偏偏就嫁给了他兄长的独子,是他动不得的人。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有人莫,有人的话可以求一求评论莫?_?

第11章 .宋怀像一只考拉熊,抱着白潇不肯撒手
自宋怀离开自己身边后,白潇心里便一直涌动着一股不安,他的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不住了。
他打断了对面人的讲话:“赵总,抱歉,我得先去找一下我夫人。”
白潇也没想到,“夫人”这两个字,自己竟然会说得那么顺口。
对面的人是白氏合作多年的集团的老总,闻言也丝毫没有介意,反倒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模样,同其他人谈笑道“赶紧去吧,哎呀,我也真是的,这时候一直拉着你讲话”,赵总又转头与他人调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呐,小别胜新婚,比我们当年要肉麻多咯。”
白潇一时竟也无处辩驳。
绕着场子转了好半天,白潇终于瞧见了宋怀的身影。
他赶忙来到宋怀身边,谁料却看见了眼前这令他血脉偾张的一幕。
白璋贪婪的目光死盯着宋怀,他的手正搭在宋怀的手上,并且还在似有似无地抚摸着宋怀的手背,同时,他的身躯还在不断向宋怀靠近。而一旁的宋怀低着头,整颗脑袋几乎要磕到桌面上了。
白潇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将昏沉沉的宋怀往自己的怀里揽。
而宋怀丝毫没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呆呆盯着乍然出现的白潇傻笑,一副被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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