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白月光联姻后,病弱少爷成了替身—— by阿叫叫
阿叫叫  发于: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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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宋承平与宋泊瑜的生母秦婉宜常年忙于工作,在外奔波,宋怀与宋泊瑜几乎都是保姆带大的,而保姆不在的时候,多半是宋怀在照顾弟弟。宋泊瑜特别喜欢听哥哥弹琴,每当宋怀钢琴的时候,宋泊瑜都会一改往常的玩闹,搬来一张小椅子,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听着哥哥的琴声,时不时还喝着音乐打着节拍。在宋泊瑜心里,哥哥的琴声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他甚至还经常耍无赖要哥哥弹琴给自己听,否则便不肯睡觉,宋怀无奈,变着法儿的给他弹了许多歌曲,其中宋泊瑜最喜欢的便是这首《鲁冰花》,那时,几乎每天,宋泊瑜的睡前演奏曲目里都有这首歌
“宋怀,你的妈妈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对吗?”那时,宋泊瑜听到了外头的闲言碎语,他依稀开始明白了死亡的意义。
童言无忌,宋怀听了弟弟天真的话语,哑然失笑:“是啊,我的妈妈变成了星星,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呢。”
“那我以后要当天上最大最亮的那颗星星,我要一直陪着宋怀!”
宋怀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弟弟的额头:“小屁孩,净胡说八道。”
宋泊瑜捂着脑门,气呼呼道:“宋怀!都说了我不是小屁孩,你以后不许再弹我了!”
之后,宋泊瑜要宋怀教他弹钢琴,可那时,宋怀自己都尚未出师,哪里好意思收学生?可没办法,宋泊瑜油盐不进,就是认准了宋怀,宋怀禁不住宋泊瑜的死缠烂打,开始慢慢地教弟弟弹钢琴。出乎宋怀意料,平日里总爱如猴子般上蹿下跳的宋泊瑜竟也肯静下心来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练习,加上他颇有悟性,在宋怀的教导下,虽不说琴技有多么高超,却也将钢琴弹得像模像样。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曲声渐慢,渐轻,渐弱,直至宋怀轻轻按下最后一个音——曲终,人散。
万籁俱寂,仅余音久久回荡。
再动人的乐曲也有结束的时候,再美好的回忆也有终止的一刻。
宋怀茫然着,琴键上怎么会有水珠?直到他摸到了自己湿漉漉的面颊,他才苦涩地笑了——原来不知何时,他已泪流满面。
宋怀合上了琴盖,打算离开这个房间,就在他回头时,他看见了消失多日的白潇。
宋怀刚刚没有关房间的门,白潇伫立在门外,不知就这么站了多久,他凝望着宋怀,眼神深邃而炽热,仔细看,他的眼睛里还泛着泪光。
宋怀一阵心虚:“白潇,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动你的钢琴的。”
像是这才回过神一般,白潇沉默良久,眼神也逐渐变得冷淡,他冷冷地开口:“以后不要在家里练琴了。”
说罢,白潇大步离去,回了自己房间,独留宋怀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宋怀一时反应不过来,等明白过来后,宋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宋泊瑜就是白潇心中的皎皎月光,任何人都不得沾染,这个家里,大抵是一切跟弟弟有关的东西都不能出现的。
宋怀心中漫着悲凉,这个家里,跟宋泊瑜联系最密切的,其实是自己吧,可是二人之间偏偏有一纸婚书在,这整间屋子,白潇唯一无法丢弃的便是自己。
白潇啊白潇,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爱上你,宋怀无奈地想。

第4章 .“上次的事……抱歉。”
白潇大步回到房间,快速扣上门。他靠在门边,木然良久,才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残泪。
他的脑海中不停回放着刚刚的画面。
一束微光照入狭小的房间,少年迎着光坐在琴凳上,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翩然起舞,轻柔的曲声潺潺流过。
一切都美丽得像一幅油画,唯有白潇是那格格不入的破坏者。
房间内如死一般静寂——除了那颗被困在白潇胸膛中,砰砰乱跳的心。
即使白潇十分不乐意,但他也必须承认,自己又一次地情绪失控了。白潇自大学以来便陆陆续续开始接手家族事务,至今近十年,在商场上杀伐决断、临危不惧,令无数人叹为观止。可不为人知的是,私底下,对外一向沉稳从容的白氏集团首席执行官,竟也不乏情绪失控的时候——其中两次都与他尚未熟识的新婚伴侣宋怀有关,一次是二人的新婚之夜,另一次便是刚刚。
白潇实在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宋怀,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逃避了,于是,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到家。谁知,他一进门,就听到了天籁般的琴声,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击中了般,情不自禁地放轻脚步,来到了琴声的源头。
这首歌谣他很熟悉,他曾多次听宋泊瑜弹过这首曲子,这是其最爱的一首歌。宋怀所弹之曲相比之宋泊瑜,技法极为相似,内里却截然不同,宋怀的琴声更为柔软、深沉,就像一位洞悉人心的智者,随意地便能走进人们的内心深处,与人们产生共鸣。
白潇想起了从前,那时他和宋泊瑜去听音乐会,散场后,二人聊起刚刚的曲目,泊瑜忽然谈起了宋怀,眼睛亮晶晶的,神采飞扬:“我哥哥弹的钢琴才是全世界最好听的!”这番充满孩子气的话语在当时令白潇忍俊不禁,直到现在,白潇才知道宋泊瑜所言不虚。
宋怀按下最后一个音后,白潇许久才回过神,那一刻,他有一股冲动,他想听宋怀继续弹下去,谁料宋怀注意到了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般,小心翼翼地像自己道歉。
或许是掩耳盗铃,或许是自欺欺人,他最终说出了那句并非他本意的话。
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白潇将思绪强行拽回现实,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沉,为天空染上了一层绚丽的橘红,好似见到了心上人的少年害羞泛红的脸颊。
这一个下午白潇的脑袋好像卡了bug一样,明明一段再浅显不过的话他都要读两三遍才能读懂,平日里最精明不过的总裁智商一下子下降到了小学生水平。
在看完文件里的最后一个字后,白潇终于受不了了,他忍无可忍地关上电脑,准备回自己市区的公寓准备一下,参加今晚的应酬。
在路过厨房时,一股饭香悄无声息地钻入了白潇的鼻子,白潇突然就感觉自己的腿无比沉重,走不动路了——自宋泊瑜死后,他一直都很消沉,又早已厌倦了应酬时饭桌上的山珍海味,也不喜陌生人来到自己的家,能不请佣人就不请佣人,素日里也没有耐心给自己做饭,总是随便弄点应付过去,这几年来,他进食的唯一目的就是维持生命体征,因此,他已经许久没有吃一顿这样烟火气十足的饭了。
米饭的香味刺激着白潇的味蕾,他脱下了刚穿上的外套,双腿不听使唤一般走到了饭桌跟前,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宋怀在厨房捣鼓着。
宋怀正要将刚出锅的西红柿炒蛋端到饭桌上,便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在饭桌前,已经自顾自地盛好了饭的白潇。
宋怀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日理万机的白潇会留下来跟自己一起共进晚饭,他只做了自己的饭,之所以多做了一点,是想着明天可以直接热剩饭吃,便不用重新开火了。而现在,宋怀明天的午饭正躺在白潇的碗里。
宋怀:?
宋怀试探性地问:“白潇,你……要在这吃晚饭吗?”
白潇这时已经拿来了筷子和勺子,将其在饭桌上摆好,看着宋怀,微微颔首,一脸的理所当然。宋怀认为自己一定是产生了错觉,他感觉此时白潇就像个饿了好几顿,眼巴巴地在等父母做饭的孩子。
宋怀十分不解,白潇对他避之不及,怎么会想留下来和自己吃饭呢?他本来只打算炒一盘西红柿炒鸡蛋的,但现在来看让白潇吃西红柿炒蛋就米饭未免太磕碜了,见状他计划着再加两盘菜。他问:“你有什么忌口吗?”
白潇不假思索道:“没有。”
宋怀遂又去炒了一盘酸辣土豆丝,还煮了一碗紫菜蛋汤。这几天他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吃,买的都是一些简单的食材。
虽说都是些家常菜,但宋怀的厨艺却十分了得,这几年他独居都是自己做饭吃,加之宋泊瑜时不时地就会找他蹭饭,为了满足弟弟地胃口,宋怀没少钻研厨艺。
在宋怀端着最后一碗汤出来时,白潇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两盘菜,那架势简直是恨不得钻到菜里去。直到宋怀将紫菜蛋汤放到桌上摆好,白潇终于才开始大快朵颐。
白米饭粒粒分明,颗颗晶莹剔透;西红柿炒蛋色泽鲜艳,西红柿的汁水与鲜嫩的金黄色鸡蛋完美交融,鸡蛋的香气也渗入西红柿中,酸酸甜甜;土豆被刨成细长的丝,上面又点缀着几颗鲜红的辣椒,脆爽可口。
白潇瞬时胃口大开,在维持良好吃相的情况下,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两碗饭,在他打算再去盛一碗饭接着吃时,他发现锅里的饭已经没了。
宋怀望向在电饭煲前一脸疑惑的白潇,有些局促:“不……不好意思啊,今天的饭没煮够。”
白潇:“没关系。”话音落下,他便又盛了碗汤,大口喝了起来。
宋怀非常纳闷,他做的这不过就是些粗茶淡饭,白潇见了它们怎么就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吃完饭后,白潇便打算离开,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状似不经意地说:“谢谢你的晚饭,”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上次的事……抱歉。”

第5章 .宋怀久违地梦到了与白潇初见那天
白潇离去后,宋怀碗筷都忘记收拾了,在原地呆愣了许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是在跟自己道歉?上次的事,如果自己没理解错的话,是指他们新婚之夜的事吧?白潇竟然为那晚的事向自己道歉,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或许也没有那么讨厌自己?
喜悦一下子窜上宋怀心头,宋怀感觉自己快乐得就像飘在云朵上一般,无法抑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直到他不经意间看到了脖子上的项链,这才冷静下来。
项链是弟弟送给宋怀的,当初为了庆祝宋怀考上了理想的音乐学院,宋泊瑜用攒了许久的零花钱为哥哥买下了这条项链。
那时,忽然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宋怀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血红色宝石,好一会儿,他才半是欣喜半是埋怨地对弟弟说道:“你怎么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啊……”宋泊瑜没有回答他,只浅浅笑着帮宋怀把项链戴到脖子上,一边在他耳边嘀咕着:“宝石哪有哥哥珍贵。”
宋怀没听清弟弟说了什么,只觉得弟弟往他耳边吹气弄得他十分痒,他不禁笑了起来:“宋泊瑜你别闹!”二人之后又如小时候那般嬉笑打闹了起来。
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宋怀似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宋怀再次告诫自己,他与白潇顶多算合作伙伴关系,他可千万不能对白潇有不该有的想法,哪怕只是想想,也不可以。
这天晚上,宋怀久违地梦到了与白潇初见那天,继宋泊瑜死后,宋怀就很少再梦到白潇了。
那天,他和宋承平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宋承平看不惯他跟他的生母一样整日沉迷于钢琴,而是希望他以后能考个好大学,学个经济或者管理类专业,将来协助自己管理公司。
吵到后面,宋承平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无可救药,他渐渐平静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宋怀,眼睛里溢满了失望:“宋怀,你真的想好了?”
“对,我想好了。”宋怀也不甘示弱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好……你很好。”宋承平怒极反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宋怀的房间,临走前不忘补充一句:“我怎么有了你这么个儿子!”
从这以后,宋怀与宋承平本就不睦的父子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目送着宋承平的背影,宋怀心里不知为何堵得很,他其实早就明白父亲不支持自己以后在音乐领域发展,却仍旧一意孤行,今天这个局面也是必然的结果,可他还是很难受,他感觉此刻的自己明明可以呼吸却又喘不上气,明明很想哭可憋了半天愣是挤不出一滴眼泪。
烦躁了半天,宋怀最终还是决定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出门随便走走。
宋怀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了附近的公园。
空气中充满着湿润泥土的气息,雨后的太阳还有着些许慵懒,温柔的阳光映照着湖面,就像往湖水上洒满了碎钻,耀眼的光芒吸引着人挪不开眼。
宋怀庆幸着自己没有辜负如此良辰美景,刚才阴郁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了不少。
忽然,迎面走来了一个与宋怀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年身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剪裁利落且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衬得他身形更加挺拔,他柔软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栗棕色,他的眼眸清亮,睫毛浓密,眼尾略微上挑,眼神深邃。霎时间,粼粼湖水,依依杨柳——乃至这一切的美景,都在少年如画的眉眼间,黯然失色。
宋怀看着他,原地怔住了,他就这样失礼地紧紧凝视着眼前的少年。
或许是察觉到了宋怀火热的目光,少年也不经意地看了宋怀一眼,然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恍若无人地继续走着,与宋怀擦肩而过。
与少年对视的那一瞬间,宋怀心里头简直不知道有多少小鹿在乱撞,直到少年走远了许久,宋怀才回过神,他急忙往回跑着,想去追寻那令他怦然心动的少年——至于追上之后要做什么,宋怀也不知道。
可无奈这缘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宋怀那天在人群中寻觅了许久,依旧不见少年踪影,宋怀再无心欣赏美景,失魂落魄地回家了。
那天晚上,宋怀终于将之前仅写了个了开头的乐曲写完了,曲子里的每一个音符,都在诉说着情窦初开的少年那悸动的思恋。宋怀给这首曲子起了个名字——"At the moment"。
后来,这首曲子红遍了大江南北,宋怀也作为钢琴家梁卉的儿子进入了大众的视野,并渐渐地为人所熟知。也就是从这首曲子开始,宋怀才算是真正地开启了他的音乐之路。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之后,宋怀一直对那少年念念不忘,以至他的大半辈子,都被困在了与少年相遇的短短几秒之间,也不知这是他的福,还是他的祸。
而宋怀与少年的缘分也延续了下去,过了三年,他再次见到了那位少年,他知道了少年的名字叫白潇。
而此时的白潇,已经成为了宋泊瑜的男朋友,弟弟和白潇进了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二人一起参加了校篮球队,还一同加入学校辩论队,为学校拿下了不少奖项,他们俩在一起,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宋怀已经不记得刚得知白潇与宋泊瑜刚在一起时自己是个什么感受了,他只依稀记得,那天琴房里的阳光刺眼得很,晃得他都看不清琴谱了,而他竟然也就呆呆傻傻地在琴凳上坐了一下午,也不知道去把窗帘拉上。
或许有人觉得,一见钟情纯属扯淡,也有人觉得,这世上有那么多好看的皮囊,你之所以独独相中一人,是因为你的基因与之契合,也就是说,不只是你选择了他,更是你的基因选择了他。
宋怀仔细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应当算后者吧。
或许,宋怀就是注定要爱上白潇的。
这缘分啊,它是孽缘。

第6章 .“白潇,你……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宋怀从梦中惊醒,仔细看,他的眼角还挂着梦里残留的泪水,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愣,这才起床。
吃过早饭后,便前往工作室继续写曲子——虽然他还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家里那架钢琴,可白潇说过不要在家里弹琴,他便不敢再弹了。
所谓工作室,其实就是郊区的一栋小别墅。那时,宋怀和宋泊瑜发牢骚,说学校宿舍的条件太差,本是无意中的抱怨,谁料,过了没多久,宋泊瑜便带宋怀来到了这里,说是他母亲给他的房子,让宋怀先住着。
既是自己弟弟的房子,宋怀便也不客气了,况且,这里有一架大钢琴,钢琴旁还有一整面落地窗,窗外,是一整片湖光山色——让宋怀实在无法拒绝。
这些年,宋怀习惯了在这弹钢琴,又陆陆续续地往这里添置了不少设备,这栋小别墅自此便正式地成为了宋怀的工作室。后来,大学毕业,宋怀的名气日益增长,他也没舍得离开这里,即使是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到达这个偏僻的工作室,宋怀也甘之如饴。
落地窗外,绿意盎然,蝉鸣浩大。
宋怀埋下头心无旁骛地写着曲子,他嘴里哼着曲调,手里的铅笔刷啦刷啦从纸上划过,笔尖所过之处只见一个个蝌蚪般的音符跃然于五线谱上。这段写完之后,他用钢琴将其弹了一遍,甚是满意。
等宋怀再次抬起头时,已至傍晚,他这才感觉到了饥饿,饿到他的胃正在通过疼痛叫嚣着抗议,宋怀忽然想起了陈明青的念叨,无奈,这才准备回家做饭吃。
宋怀回到家,饭正做到一半时,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宋怀回头看,竟又是白潇。
白潇一开门便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气,这味道被大脑感知后,从鼻腔漫延至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舒爽无比,白潇感觉工作了一上午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刚刚在公司被自己二叔恶心得透顶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他几不可见地勾起了嘴角,眼底也透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白潇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昨天回去后,宋怀做的饭菜的味道一直萦绕在他的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那味道就像有莫名的魔力一般吸引着他,以至于白潇再也无法吃下那些他平常做给自己吃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思来想去,白潇决定回来和宋怀一起吃饭,并且也为自己的反常想到了完美的理由——毕竟宋怀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自己一直把他晾在这不管,那多不像话啊。
这边的季夏也是不明就里,先是昨晚,一向工作严谨的白总破天荒地临时告知他应酬取消,又是今晚,白总没有回到他一贯居住的公寓,而是让自己把他送到了他的新婚别墅。
白潇下车后,季夏死死捏住方向盘,阴沉沉地盯着白潇进去了的那栋房子,这几年,有不少莺莺燕燕围着白潇打转,可白潇对他们无一例外地十分冷淡,几乎是能少说一个字便少说一个字,还经常让自己去打发他们,他原以为,白潇对宋怀的态度就跟对那些莺莺燕燕们无所差别,毕竟他知道,是因为白潇父亲病危,白潇不想违抗父命,才勉强同意结婚的,后来其更是在新婚之夜撂下宋怀不管,独自跑到酒吧喝闷酒,可他没想到……白潇竟然连续两天都回到这里找宋怀,想到这,他瞳孔瞬间紧缩,半晌,他才冷冷地笑了一声,开车走了。
看到了来人是白潇之后,宋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的第一反应是白潇是不是要回来取什么文件,可转念一想,白潇大可不必亲自回来拿东西,完全可以让他人代劳,况且就算真的有什么重要文件,白潇肯定也不会让它和自己呆在一个屋檐下。宋怀踌躇片刻,实在是搞不清白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试探问道:“白潇,你……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白潇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然地看着手机,闻言立马抬起头答道:“好。”
原是不报什么希望的一问,在听了白潇的回答之后,宋怀难以置信,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联想到昨晚白潇狼吞虎咽的模样,忽然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想:白潇……不会是专门回来吃饭的吧。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今天的菜是鱼香肉丝、干锅土豆片和芙蓉鲜蔬汤。担心饭不够吃,宋怀还特意多煲了些饭。
白潇为自己和宋怀摆好了碗筷,然后像昨天一般优雅地吃了起来,等宋怀差不多填饱肚子时,白潇还在吃……直至桌上的饭菜全部都没了的时候,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饭后,宋怀偷偷从厨房里看着沙发上白潇英俊刚毅的侧脸出神,许久,他才鼓足勇气慢慢来到了白潇身边:“白潇,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我下次可以给你做!”
看着眼前人不自觉捏着衣角的局促的手,还有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琥珀色大眼睛,白潇下意识闪躲了一下那饱含期许的眼神,随后报出了一连串菜名,说罢,他又补充问道:“记住了吗,要不要再说一遍?”
宋怀听到了白潇的回答后,眉开眼笑:“不用不用,我记住啦。”说完,他赶紧去找手机,打算把白潇说的那些菜名都记到备忘录里去。
目送着匆忙离去的宋怀,白潇坐在沙发上,愣住了,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喜欢吃什么,小时候,都是保姆给他做饭,做什么他吃什么;长大后,他成天面对着各种应酬,吃饭也仅仅是为了在喝酒之前垫垫肚子,让他不至于太快喝醉;等他逐渐变得有权有势了,底下人也只管把名贵的食材呈到他面前,也不管那些东西他到底爱不爱吃;后来,他开始和宋泊瑜谈恋爱,泊瑜也几乎没有关心过他喜欢吃什么——直到今天,白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而这句话竟然出自他见面次数不超过两只手的新婚伴侣之口。白潇久久才回过神,他快步走回房间,边走边告知自己这不过是巧合罢了,算不得什么。
这天晚上,白潇不知为何,没有如往常般回自己市中心的公寓,鬼使神差地,他在别墅里自己的房间睡下了,兴许是吃到了满意的饭菜,吃饱喝足,白潇这一晚睡得异常香甜。
宋怀这一晚激动得一宿睡不着,能够一连两天见到白潇已经足够令他欣喜了,更不要说他暗恋多年的男人吃到了他做的饭了。乃至他第二天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下楼见到穿着家居服的白潇时,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白潇,你昨晚……是在这过夜了吗?”
似乎是觉得宋怀的问题太傻,白潇挑眉:“这是我的家,有什么问题?”
宋怀问完那句话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那你等等,我去做早饭。”
从这以后,宋怀和白潇基本上就住到了一块,白潇几乎每天的早饭和午饭都会和宋怀一起吃,后来,宋怀索性提前将午饭做了放到保温盒里让白潇带去公司吃,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二人的相处模式融洽而又诡异,比室友多一份熟稔,比夫妻又多一丝生疏。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平静地过了下去,平静到,宋怀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规行矩步地陪伴在所爱之人身边,直到永远。

第7章 .“白潇,你怎么来了?”
宋怀最近日益忙碌了起来,刚刚写完了电影配乐,便要开始筹备他的首次个人音乐会——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他想如自己的母亲一般,在舞台中央,在心爱的钢琴之上演奏自己所作之曲,但是这个愿望从前一直在他心里仅有个雏形,而今,他终于有机会实现梦想了。
宋怀今年满打满算也才28岁,却已成为了家喻户晓的音乐家,尽管他的名气有一部分来自于的钢琴家母亲梁卉,但他本人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他十九岁便凭借"At the moment"在乐坛崭露头角,后来,在大学期间,一个偶然的契机,在其好友刘惟天的请求之下,宋怀为其电影处女作《青荷》进行配乐,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电影配乐,出乎所有人意料,电影大火,口碑与票房双收,其中,电影的配乐更是为无数人称赞,电影主题曲"How I miss you"更是斩获大大小小的奖项无数,媒体评价他是“一位充满灵性的作曲家”,一时间,各种音乐邀约纷至沓来,宋怀由此一举成名。
这几年,宋怀陆陆续续为多部电影作曲,他的好友刘惟天也慢慢成为了赫赫有名的青年导演,二人在《青荷》之后依旧多有合作,他们的名气都逐渐变得越来越大——一位成了知名导演,一位成了配乐大师,看上去二人甚是相配,后来甚至有媒体传过他们的绯闻,当事人看了之后哭笑不得。
无声无息地,时间在宋怀弹着钢琴的指尖下流逝,与钢琴相伴的时光总是宋怀内心最安宁的时候,他可以不理会世俗的纷扰喧嚣,只一心沉浸在他用琴声为自己围筑的天地之间。
等宋怀终于停下了琴声时,夜幕已经降临了不知道多久。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弹琴忘掉了时间,宋怀内心“咯噔”一声,这时候从工作室赶回去做饭铁定来不及了,也不知白潇吃过饭没有。他赶忙掏出手机看时间,却没想到看见了手机里两通来自白潇的未接电话,一通六点,一通七点,而现在……已经快九点了——宋怀练琴时手机一向是关机的,不曾料想白潇他老人家竟会纡尊降贵给自己打电话。
宋怀立马给白潇回电话,铃响了一声便被接通,话筒里传来白潇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回来了吗?”
宋怀莫名有点心虚:“刚刚在练琴,我……这就回去。”
这次过了好几秒,白潇才说道:“快点。”
宋怀的工作室在城市的一端,而他与白潇共同居住的别墅则位于城市的另一端,等宋怀赶回去时,已经过了十点。
宋怀进家门后,便看到笔直地坐在沙发上微微探着脑袋的白潇。
见宋怀进门,手里还拎着一堆食材,白潇暗自松了口气,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宋怀没想太多,他径直向厨房走去,一边问:“白潇,还要一起吃点宵夜吗?”
良久,都没等到回答,正洗着菜的宋怀疑惑地向白潇望去,后者好像是在酝酿着要说什么话,直到宋怀回头看向他,他才答道:“行。”
半小时后,饭菜都上了桌,白潇拿起筷子立马开始吃了起来,感受到男人比平时更快的吃饭速度,以及那已经有一点点不顾风度的吃相,宋怀的内心突然冒出了一个离谱的想法:白潇不会是还没吃晚饭吧,他刚刚打电话……是催自己回来做晚饭?可是不应该啊,白潇怎么可能专门等自己回来给他做饭,堂堂白家大少爷肚子饿了上哪吃不着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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