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拨来的,是孔昙、韩汀,还有申屠浔和花云影,这下厅里人太多了,苗笙就把待客的事情交给游萧,抱着歆儿回了房间。
这小丫头也折腾累了,再能挺也挺不住,终于睡了过去。
谢青枫一家和戴雁声一家想到要喝宝宝满月酒,不想来回折腾,压根没回自己家,等苗笙无事之后,他们便各自去汀洲别处玩。唯一的区别是谢青枫他们带着照雪,戴雁声和万里风这对狠心的爹娘,把儿子留在云闲山庄念书苦读,自己跑出去游山玩水。
别看这个岛不算很大,但能转的地方多得是,他们在外边待了十多天,初五才回到云闲山庄。
平日里冷清的山庄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哪哪儿都能看到人影,大人们各自聊天,平小红身为孩子王,带着向竹月、向鹤云、戴万忻、花欲然和照雪五个大孩子玩,园绮、花靖远还有歆儿各找各的爹妈,要么就各自在小床上睡觉,有乳母和丫鬟们看着。
晚上会客厅的院子张灯结彩,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苗笙站在大树下边,欣赏眼前的一切,突然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游萧,我觉得好幸福啊。”他仰头望着身边的少年,握住对方的手,眼中水光闪烁,脸上却挂着盛放的笑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同样被这人间美满感动到的楼主将他拉进怀里,桀骜的眉眼写满笑容与情意:“我懂,因为我和你的感觉一样。”
伴侣儿女,亲朋好友,烟火人间。
被他们环绕,着实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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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一下子拥有了全世界!
游萧: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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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蛤蛤蛤蛤好多小朋友啊!
两个宴席下章啦~
第144章 番外四双宴
第二天该摆满月酒, 也是苗笙生辰的正日子,他一睁眼,就收获了游萧一个满含爱意的……眼神。
苗公子讲究,没刷牙前不给亲嘴。
游萧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生辰快乐, 笙儿。”
苗笙心情大好, 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多谢相公。”
这一声轻唤让少年身体里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就烧上来了, 立刻跳下床,伺候他洗漱,就为了捧住他的脸好好亲吻一番。
亲得舌根发麻,游萧都舍不得放开苗笙, 不料却被人主动推开。
“好了……”苗笙脸颊耳根都红透了, “你这是给我过生辰还是给你过?再亲就出不了房间了。”
方才两人贴得太近,少年有什么反应, 他真是一清二楚, 尤其那双眼, 亲人都能红成那样,这大早上的再不加收敛, 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游萧意犹未尽地搂着他, 哀叹道:“好不容易熬到你醒过来, 拢共开荤没开几次,看得见吃不着, 我惨呐!”
苗笙:“……”
仔细想想,他是惨了些。
不过再惨能有我惨?
“你开一次荤, 我就揣了崽, 你总开荤, 我可受不了!”苗笙把他推得远了些,“节制吧!”
游萧愣了愣, 此刻表情简直可以用面如槁木来形容。
苗笙忍住笑,转过身去不看他,故意用清冷的声音道:“我饿了,早饭准备好了吗?”
早饭是游萧亲手做的长寿面,酸汤打底,加了炒制的肉沫和煎蛋,闻着就喷喷香,汤头更是酸爽可口。
苗笙胃口大开,饶是他吃相斯文,这一碗面也消失得十分迅速。
喝完汤之后,他放下一个光光的碗,眼巴巴地看着游萧:“还有吗?”
“没了,这一碗面已经不少了。”游萧伸手去揉他的胃,那里明显有一个小鼓包,“再吃容易不消化,你也不想在咱们宝贝女儿的满月宴上跑茅厕吧?”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苗笙只能吞了吞口水,望碗兴叹。
好在乳母抱来了歆儿,把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吸引走了。
“歆儿睡醒啦,真乖!”苗笙接过孩子抱着,一看那张可爱的小脸,他什么烦恼都没了,“咱们今天过满月,要见很多叔叔伯伯姨姨婶婶,怕不怕呀?不怕,对不对?我们歆儿胆子最大了!”
小姑娘咧着嘴,笑得天真无邪,眼睛亮亮的,一副机灵的模样,让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游萧听着他跟孩子说话的可爱腔调,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袖子。
苗笙瞥了他一眼,声音恢复冷漠:“干嘛?”
“你也用这个声音跟我说话呗。”游萧故意讨嫌,用额头蹭蹭他的手,“我都感觉被冷落了。”
苗笙简直无语,掌心按着他的脸把他推到一边:“跟歆儿争宠,亏你想得出!”
游萧看着他一张俊美的脸做出那么生动的表情,鲜活至极,比春花更加灿烂,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在挨打之前夺门而逃。
这日子过得真是太舒心了,少年老成的楼主不想再老成,想恣意,想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满月宴的事都由下人去做,他那两个精力旺盛的爹爹负责监工,游萧在山庄里转了转,居然无事可做,便骑马下了山,进城去看看流水席准备得如何。
流水席这边的事务由万客楼负责,才过巳时初,主街两侧已经摆好了桌椅,每隔一段路就设置三个灶台,到了饭点儿有大厨驻守,再有专人源源不断地送食材过来,客人们随坐随吃,午膳和晚膳时段全都长达两个时辰,三天下来,足够城内百姓都来吃上一回。
路上的行人们见了游萧,都连声向他祝贺,游萧也邀请大家前来吃席,携家带口,人越多越热闹。
说起来,这可是汀州城有史以来第一次流水席,以前就算是城中最大的富豪,也没办过这么夸张的宴席。
主要也是他们不敢,这么搞谱实在太大,会被人觊觎家财,也会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说他们铺张浪费、盛气凌人。
但游公子可不怕这个,他就是铺张,就是显摆,也没人敢在背后说他半个“不”字,谁叫他在汀洲就是如此受人尊敬爱戴呢!
能同心爱之人在一起,又得了宝贝女儿,游萧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之人,现在他明白帝王遇上寿诞或者举国欢庆的好事总要大赦天下的喜悦了——开心至此,谁不想同所有人分享?!
在城中溜达了一圈,收获了一圈祝福,游萧志得意满地回了云闲山庄,会客厅前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宴席要用的大圆桌,到处挂满了装饰的红绸,显得热闹非常。
他一路急匆匆地回了唤笙斋,和苗笙一起换了衣服。
两套衣裳都是为了这一天特意定做的,同样的银白色贴里,同款不同颜色的圆领袍。
游萧穿的是淡绿色,苗笙则是月白色——他现在不再排斥素雅的颜色了,或许是因为内心富足,不再像之前那般追求色彩斑斓。
两人都穿得相对浅淡,主要是为了烘托今天的主角,歆儿也有新“衣裳”,红色的小肚兜,红色的包被,白皙的皮肤都被映得透着粉色。
一家三口的衣袍绣了同样的“双蝠临门”纹,彼此相合,苗笙则把脖颈上挂着的同心圆玉佩拆下属于歆儿的那一块,穿好红线,挂在她的脖颈上。
“三块玉佩,终于各归其主了。”他笑着看向游萧。
游萧抱着女儿,搂着苗笙,英俊的脸上神采飞扬:“看似分开,实则才是真正的融为一体。”
“嗯!一家人,永不分开!”
伴随着大红鞭炮噼里啪啦作响,云闲山庄新出生的孙小姐苗歆游的满月宴正式开始。
其实也没什么盛大的仪式,就是游萧和苗笙带着女儿到一众嘉宾面前露个面,接受大家的祝福。
自家亲友这边不用多解释,只管收礼就成,他们之间甚至还商量过,免得送重样了。
聂云汉和卓应闲给自家孙女儿打造了一个金灿灿的长命锁;凌青壁和唐鹭则送上了一对金手镯;谢青枫和晏秋帆的礼物是一对金脚镯;周靖和花雨深送了一支眉勒,中间镶了一枚明亮的红宝石;戴雁声和万里风则准备的是金丝编成的香囊;孔昙和韩汀送的是一枚金葫芦挂坠;申屠浔和花云影奉上的是一个金兔子的生肖牌;远道而来的左横秋也有礼物赠送,这位昔日的行伍斥候老兵给歆儿准备的是一对金耳扣。
平小红也给自家这小师侄送上了礼物,是一对白玉如意。
更令人惊喜的是,卓应闲那道士师父、一直云游在外的云虚子居然突然抵达,不知道是不是他老人家掐指算出来的,还给这重孙女带了一柄小小的桃木剑,外边有金丝缠绕,可以趋吉避凶。
这次是真正的一家团圆,苗笙觑了觑游萧,这位少年激动得眼睛里水光闪烁,情难自已。
另一拨嘉宾是城内的一些贵客,大都是游萧生意上往来的朋友以及各种头头脸脸,他们没有那么亲近,就没有送贴身之物,都是些贵重体面的礼物。
在宾客们面前露过脸,歆儿就完成了她的使命,苗笙让乳母带她去休息,平小红则紧紧跟了过去,生怕今天山庄里生人太多有危险,她可要好好护着宝贝师侄呢!
自家亲友都是江湖武林中人,便没有跟汀洲的嘉宾坐在一起,两拨人分坐内院和外院,外人不知道歆儿的亲生母亲是谁,在游萧身边也没发现他过从甚密的女子,都非常好奇,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以免失礼,便只能互相之间窃窃私语。
“这孙小姐的亲娘到底是谁?没见着人啊!要说不在人世了,这也不太像,至少游公子看起来挺乐呵。”
“可明天不是还有婚宴吗?难道新娘子不是这孙小姐的娘?”
“就算不是,今天总得露个脸吧,不是亲生的,她也得是家里的主母。”
这时就听游萧爽朗的声音传来:“我们歆儿没有生母,只有两位父亲。”
他与苗笙正是出来给外院的嘉宾们敬酒,听见了这番议论,自然要给出解答。
两人商量好了,男子怀胎产女太过匪夷所思,为了歆儿将来不被人议论,他们决定隐瞒这个事实。
但是苗笙的身份还是要点名,游萧决不许他受任何委屈。
听闻此言,在座之人纷纷露出震惊的神情,但他们都是体面人,自然也不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况且云闲山庄两位“老爷”聂云汉与卓应闲都是断袖,当年大婚就已经名满汀州,他们对于断袖成亲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想到游萧也是。
游萧轻轻揽过苗笙的肩膀,笑着向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夫君,我的此生挚爱苗笙,他在冰棺中沉睡十年,现在终于醒来,同我结为秦晋之好,我游萧这辈子的心愿已经实现,再无他求。”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都知道游公子有位一直躺在冰棺里的亲人,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位俊美无俦的公子。
“恭喜游公子、苗公子!”
“苗公子一朝苏醒,与游公子琴瑟和鸣,真是可喜可贺!”
“祝苗公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苗笙落落大方地同在场宾客拱手做礼,笑道:“明日我同游萧举办喜宴,还请诸位赏脸莅临!”
“一定一定!”
转过天来的夜晚,还是同一拨宾客,却是不同主题。
唤笙斋里,游萧和苗笙又一起换衣裳,但这次换的是特意定制的喜服。
上次在飞花轩拜堂太匆忙,喜服是临时买来的,不够显心意,拜堂不好再来第二次,但这喜宴上的喜服,必须得讲究。
他俩穿的是一模一样的正红色云肩通袖圆领袍,腰系革带,头戴簪花乌纱,上半身盘金绣的巨蟒花纹将两人面色映得闪闪发亮。
苗笙看着游萧眉心明亮的红痣,将他的乌纱帽正了正,不无得意道:“我的相公真是一表人才。”
游萧望着他被正红色衬得白里透红的面庞,满怀欣喜地说:“我的夫君才是天下第一美。”
这场宴席的主角终于是他们了,场面也更加热闹,毕竟满月酒不好乱讲话,但喜宴上“调戏”小两口,那才叫有趣。
苗笙身体渐佳,被允许喝酒,而且这场喜宴上的酒是万客楼出品的佳酿,度数虽高,但入口绵醇,醉人却不伤身,他喝一些也没什么问题。
众人知道他身体不好,不敢灌他,游萧可就惨了,被人按住狂灌,喝了一杯又一杯,平时澄澈的双目很快变得迷离不清,眼中再没有别人,只能看得到那抹被他从天上采下的白月光。
两人坐在席间,彼此相望,眉目传情。
“儿砸!”旁边的聂云汉手肘捣了游萧一下,压低声音,“这儿我盯着,你和苗公子快撤吧。”
看着卓应闲带着苗笙往后院走去,显然已经开始行动了,游萧立刻感激道:“多谢阿爹!”
他立刻起身追了过去,谁知那两人怎么走得那么快,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会客厅那边热闹喧天,山庄里的其他角落却十分安静,但因着举办喜宴,幽暗的小路两旁隔几步就支了一盏红灯笼,莹莹灯火显得夜色更加撩人。
游萧东张西望地小路上跑着,酒意令他步伐凌乱,目光迷蒙,血气上涌,越发不能冷静,找不到苗笙在哪儿,可把他给急坏了。
“笙儿!”他忍不住大喊,“你在哪儿?”
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斜刺里传来:“这位郎君,可是丢了什么?”
游萧站住脚,循声望去,便见一个眉目如画的美男子笑吟吟地站在侧前方的院墙下,灯笼阴影恰好将他全身裹住,只露出一张莹白俊秀的脸。
他立刻施展轻功步法,转瞬间便到了苗笙面前,一下子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心肝宝贝,必不能丢。”游萧缠绵地望着他,脚尖点地便跳上了院墙,飞快地回到了他们唤笙斋的卧房里。
两人端坐床上,望着身穿喜服的对方,眼角眉梢都挂着幸福的笑意。
“终于到最后一步了是吗?”苗笙唇角久久不曾落下,“送入洞房?”
游萧想到上回两个人被繁琐的脱衣过程打断的氛围,先主动给两人宽衣解带。
“洞房之前,不先看看我要送你的生辰礼吗?”摘掉乌纱,解开革带,脱掉圆领袍和贴里,房间里还燃着一个炭炉,只穿单衣也并不会觉得冷,接着他从卧房的橱柜里取出了一个长条形的红色锦布袋子,献宝似地捧到苗笙面前。
苗笙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一切,根本没再想生辰礼的事,但能有自然也是好的,他好奇地接过那个袋子,摸了摸,意外道:“画轴?”
“嗯,打开看看。”
将袋子抽掉,小心翼翼打开卷轴,逐渐露出来的是他和游萧的脸,再往下看,两人抱着襁褓里的歆儿,小丫头同他俩一样,笑得眉眼弯弯。
苗笙很是惊喜:“是我们的全家福?!”
“嗯,你丹青更胜于我,觉得如何?”游萧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总算是安了心。
“瞎说,唤笙楼主惯会画人物肖像,画得最为传神,谁敢说不好。”苗笙轻轻抚摸着裱好的画卷上全家人的面孔,幸福感油然而生,“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游萧仍然谦虚:“但跟你比确实差远了,书房里我八岁那张肖像,就是你为我画的,那画工之精巧,我望尘莫及。”
“是吗?!原来是我!”苗笙心生得意,“不愧是我!”不过他很快认清了现实,“我现在应当是画不出那个水平了,还得是你。”
游萧这下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夸奖,拉过他的手亲了一口:“我打算以后每年都给咱们一家三口画一幅,怎么样?”
“好啊,记录下来我们歆儿的成长。”苗笙想了想,又道,“我觉得你最好画两幅,一幅咱们三个的,一幅还要加上阿闲和你聂阿爹,不然他俩肯定吃味。”
“也对,有小家,也要有大家,夫君教训得是。”
游萧捧起他的脸,灼灼目光中欲念涌现,忍了一天的渴望终于可以彻底释放。
他深情地注视着苗笙片刻,低头正要吻下去,却被人伸手挡住了嘴。
“先把画放好啊,一会儿折腾起来,弄坏了怎么办?”苗笙脸红耳热,小声道。
游萧把画轴一卷,转头抛到床下,接着转身压住了他,坏笑道:“弄坏了我再画一幅就是,说不定比这张要好呢。”
苗笙仰头看着他,桃花眼里像是揉进了一捧星辰,潋滟生辉,透着浓情蜜意:“这么猴急呀?”
脱衣裳又送礼物,让方才兴致高涨的楼主冷静了些,酒意也消散了不少,更加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游萧低下头,与苗笙亲昵地鼻尖相蹭,呼出的气息灼热,“我觉着你身子也差不多了,应该能受得住。”
苗笙心口发烫,却还要故意逗他:“若是受不住呢?”
“那我……轻轻的,慢慢的,绝不弄坏你。”游萧这坏心眼的郎中,拜了堂却不能洞房,心里一直惦记着呢,近日里见他身子渐好,不敢说没存这方面的想法,说着说着就吻上了那双红润的薄唇,用牙齿轻轻啃咬,含混不清道,“万一弄坏了……我再把你拼好……”
春夜漫漫,卧房内烛影摇红,到处都是喜庆的颜色,让人迷了眼也迷了心,只为眼前人倾倒、疯狂,想把自己揉碎了,与他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苗笙勾住游萧的脖颈,将他按向自己,轻启齿关,欢迎他来攻城略地。
两双唇紧紧相贴,舌尖彼此纠缠,搅得两人脑子像是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心中激情喧闹得厉害,只差一把火,便能炸出漫天烟花。
贴身的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踪影,滚烫的肌肤似乎会灼伤对方,又能融化彼此。
苗笙不知怎地,想变被动为主动,抱着游萧试图翻身换位置,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力气敌不过楼主,并不认为自己能成功。
谁知他刚有那么个意思,游萧就主动抱着他翻过身,自己躺在了下头。
“笙儿兴致也很浓。”少年赤红的双眼微微眯起,音调撩人,这话像是陈述事实,又像是逗弄。
苗笙低头轻吻他的喉结:“我也是凡尘俗人呐。”
他顺着往下亲去,脖颈处挂着的环形玉佩在游萧皮肤上断断续续地划拉着,弄得楼主痒得直想笑。
“能不能先把那个摘掉?”他握住苗笙的手。
对方确实是停了,但是片刻没有动作,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游萧纳闷儿地睁开眼去看他,便见对方跨跪在他腿上,目光发直。
“这里……什么时候受的伤?以前我怎么没见过?”苗笙盯着他下腹处那条歪歪扭扭好似蜈蚣的疤痕,忍不住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抚摸。
之前两人亲热,他居然都没注意到这里。
游萧心里一惊,心想坏了,今夜还是喝得太多,把这事儿给忘了。
尽管这疤痕可能永远消不掉,早晚会穿帮,可他不想苗笙这么快就知道。
“是旧伤,或许你没注意。”他随口敷衍,好在他俩真刀真枪的并没折腾几回,便想借着对方印象不深蒙混过关。
谁知苗笙摇摇头:“不对,你以前没有,这伤疤也不像是多年旧伤。”
“管他呢,反正已经好了。”游萧坐起来,搂着他又要亲,“良辰美景,春宵苦短,别浪费时间了夫君。”
可苗笙始终觉得不对劲,想不通这个,他根本无心继续:“你怎么会在这里有这样的伤疤?若是被人捅的,不会有这么长,看着倒跟我的疤有点像。”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两条伤疤的位置就像照镜子似的,只不过自己的这条规整好看,不似对方那条歪歪扭扭。
苗笙的心突然重重跳了起来,此前唯一的疑惑也仿佛找到了答案——万山府城那次小别,为什么自己会梦到游萧被开膛破肚;为什么去唤笙楼分舵的休息室里去寻人,明明感觉到那人就在身边,却找不见踪影;为什么游萧回来之时,会满身药味。
他想起游萧剖开了那鱼龙堂二十四个水匪的肚子又缝上,想起对方亲自为自己测试无痛散的药性,眼前这条伤疤因何而来,答案呼之欲出!
苗笙垂着头,珍珠一般的眼泪簌簌掉出眼眶:“你是不是……是不是……在你身上,先、先……”
他嘴唇哆嗦着,泣不成声。
游萧赶忙把他拥进了怀里:“我没事,真的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我甚至根本不觉得疼。”
苗笙痛得心脏像是裂开了,满心的痛苦不知何去何从,怒得他一口咬在了游萧的肩膀上,可刚咬下去,那条疤痕赫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令他再也下不去嘴,将这一咬,化为一个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吻。
“好笙儿,真的没事了,你要是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楼主搂着他,絮絮叨叨地哄,“你拖着病体怀胎那么辛苦,我什么都做不了,做这点小事不在话下,现在不都好了么?也就是疤不好看,你若不喜欢,以后我们亲热不点灯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怀里的人用双唇堵了嘴。
苗笙发狠似地亲他,像是把心疼与怒火,一并化作欲念发泄而出。
这倒是游萧喜闻乐见的形式,他抱着怀里的人一转身,再度将人压在了床上。
热情重新燃起,还像是火上被泼了一捧热油,烧得无边无际。
苗笙像是飘在海中,他无依无靠,只能攀紧了怀里这块浮木,浪高风急,他被颠得厉害,嗓子里呜咽着,眼睛里好似发了大水,流个不停。
他心里头那股怒意渐渐消散,只剩下被人全心全意爱着的幸福。
将来再也不会让游萧为自己受伤了,他们会好好的,都会好好的。
唤笙斋里没有别人,他们便恣意妄为,卧房里的床吱哟吱哟响了半宿,羞得半空中的月亮都钻进了云层里。
断了一个多月的这场婚礼,终于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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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游萧:看,这是我们的情侣疤。
苗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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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苗总知道这件事,付出是应该被知晓的,也更能让人珍惜这份爱。
接下来三章讲我们苗歆游小朋友的成长史。
第145章 番外五 歆儿(上)
春去秋来, 时光荏苒,小孩儿就像是被春风吹着的绿草,长得飞快, 一眨眼就长大了。
之前苗笙的猜测没有错, 这孩子随了游萧, 长了一个极为聪明的脑瓜, 身体也很健康,别的孩子“三翻六坐八爬”,她八个月已经能站起来,踉踉跄跄到处走, 说话也很清楚,“爹爹”两个字叫得又甜又脆又响。
听了这声呼唤,苗老父亲一个没忍住, 又掉了金豆子。
虽说这声“爹爹”没加前缀, 也不知道叫的是哪个爹, 但大家很默契地认为肯定是叫的苗笙,毕竟九月怀胎, 这份羁绊是没人能够取代的。
歆儿在婴儿时期还只是普通的好看, 看不出来像谁, 随着年龄增长,才能逐渐看出一点端倪。
她两岁里的一天, 春日阳光甚好,小两口带她在院子里晒太阳。
楼主单手抱娃姿态潇洒极了, 苗笙看着自己的相公和女儿, 心花怒放, 却又有些惆怅。
他想起书房里挂着的那张游萧的八岁画像,不由叹息:“女儿虽然是我生的, 但是像你更多。”
“谁说的?我觉得像你。”游萧煞有介事地看看怀里的歆儿,又看看他,“眉眼、鼻子和嘴巴,活脱脱的小笙儿。”
苗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可算了吧,指鹿为马也没你这么指的。”他端详着小姑娘的大眼睛,“你俩都是葡萄眼,又大又有神,水灵灵的。”
“小孩儿都是葡萄眼,长大还得变呢。”游萧冲女儿做鬼脸,笑道,“我们歆儿长大了就会像笙爹爹,长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歆儿围观俩爹幼稚的对话,突然间小大人儿似地叹了口气:“我就不能像我自己吗?”
嗓音脆脆的,腔调老老的。
游萧和苗笙:“……”
歆儿聪明活泼,漂亮可爱,但是跟普通孩子不太一样,别的小孩两岁多傻乎乎的,是最好哄的时候,大人说什么信什么,还很粘人。
比如园绮,听说已经三岁了,平时除了粘梅谢了就是粘凌青壁,气得唐鹭和他争宠,哄着他说要弄个新头型,把他的“小丫角”剪成了瓜皮头,边缘还参差不齐,活像狗啃的。
园绮喜滋滋地去找其他人炫耀,收获了一堆嘲笑,哇哇大哭地去找凌青壁,哄了三天,又买了一堆零嘴儿才哄好,但头发剪了一时半会儿长不出来,只能修剪成了“阿福头”,就额头上边留了一撮毛——当然,盟主夫人也挨了罚,据说是在卧房里挨的,具体惩罚是什么,那可就不好说了。
再比如同龄的花靖远,本以为会肖父,忠厚老实,但没想到他为了粘着家里人,嘴巴像是抹了蜜,天天“阿娘最美”、“阿爹功夫最好”、“阿姊最最聪明”,把爹娘和姐姐哄得那叫一个颧骨飞天,成功弥补了他那个呆头鹅的老爹嘴笨的缺点。
但这也挺让人担心,这孩子长得好看又会说话,长大了万一祸祸小姑娘可怎么办!
苗歆游小朋友和他们的画风迥然不同,两岁的时候就活像个修仙的老道,整天嘴里都是玄机,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平时话不多,偶尔蹦出一句来,听着很有个性,细琢磨还有点阴阳怪气,让人接不了下茬。
比如方才那句。
“你少给她看点那些高深莫测的书吧!”苗笙忧心忡忡,“好好一个小姑娘,该无忧无虑玩的时候,怎么能跟要出家似的?”
歆儿才两岁多,虽然还拿不稳笔,但是不知怎么认了许多字,看书完全不需要别人讲,自己坐在榻上,默默看书能看一个多时辰都不带动的。
游萧着实委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跑去云虚子爷爷的院子里,翻了一堆道家书籍来看,那是正经东西,我还能拦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