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明冉不说话,护士还以为苏明冉紧张过头,想说几句俏皮话缓解气氛,“我看到你们亲吻了,你们是恋人吗?”
苏明冉的眼皮动了动,依旧沉默不语。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杨凌煊在手术室外站了六个小时。
他妈妈夏文秀来看过他,劝他休息,杨凌煊把她劝走了。
六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杨凌煊疾步上前询问。
医生摘下口罩,第一句话就是:“手术很成功。”
杨凌煊的心终于放下。
苏明冉是在一个小时后醒来的,麻醉效果过了,他的手不是特别疼,但很胀,眼睛巴巴地看着杨凌煊,有些可怜地道:“难受。”
杨凌煊听他这么一喊,不知所措地问:“哪里难受?是手还是身体哪个部位?”
问完急匆匆去找医生。
等到医生过来时,苏明冉又睡了过去。
医生和杨凌煊都有些无奈。
“杨总,你太紧张他了。”
杨凌煊失语地笑着,他不可能不紧张苏明冉,这是他念了很久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恨不得全世界的一切,都给予他。
手术后开始复健工作。
复健繁琐无聊,手部的肿胀感任然在,苏明总是做得不太专心,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杨凌煊的身上。
陪他复健的护士见他不专心,开玩笑地道:“你这眼神像是热恋中的夫妻,少看一眼对方就会消失似的。”
苏明冉问:“如果是夫妻就能够一辈子在一起吗?”
护士被他的话惊了两跳,结合苏明冉和杨凌煊的互动,又觉得苏明冉问这句话也正常。
“不一定,夫妻也有离婚的那一天,大抵只有亲人,才能够一辈子在一起。”
苏明冉动了动唇,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今天的复健结束,杨凌煊拿着湿毛巾帮苏明冉擦汗。
他见苏明冉沉默不言,杨凌煊问:“怎么了?”
苏明冉仰着头,眼眸中隔着一层水雾,“宣宣,你会结婚吗?”
苏明冉的复健做了一个月,右手伤得最重的小拇指能够活动自如,但精细的操作比如长时间弹奏钢琴、长时间写字等,还需要做进一步的复健。
不过这都是迟早的事。
苏明冉的生日就快要到了,杨凌煊邀请了他的父母,准备把苏明冉正式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他的父母早见过苏明冉,但都是在苏明冉不太清醒的情况下,杨凌煊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正式接纳苏明冉。
杨凌煊并没有提前告知苏明冉,他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生日这天清晨,苏明冉窝在杨凌煊的怀里睡得朦胧。
杨凌煊本想着早起布置整个家,轻手轻脚地挣脱苏明冉的怀抱,见怀里的人醒过来,捏着对方睡得红扑扑的脸颊。
“吵醒你了?”
苏明冉半睁着眼又蹭进杨凌煊怀里,非常不给面子地“嗯”了句,扒着杨凌煊不放手。
苏明冉的身体恢复得越好,越爱睡懒觉。
而杨凌煊的生物钟一直很健康。
从前他七点钟准时起床去外跑步,回来冲澡吃早餐,看晨报,再去公司,现在跟着苏明冉一起被打破。
杨凌煊是有些看不惯苏明冉睡懒觉,他始终认为早睡早起对苏明冉身体恢复大有帮助,奈何苏明冉不愿意起来。
每次杨凌煊拉着苏明冉起床,苏明冉眼睛也不睁开,整个人懒洋洋的,就往杨凌煊的怀里钻,就是不肯起。
后来杨凌煊放任苏明冉睡觉,自己遵循生物钟早起,又被苏明冉缠着起不来。
为此杨凌煊有过一阵子头疼,纠结没多久,几天后跟着苏明冉一起睡觉。
但今天他得早起布置生日会。
杨凌煊是清楚苏明冉不喜欢人多,只邀请了自己的父母,整个生日会还需要布置,所以除去父母外还有一些策划团队。
苏明冉说着听不清的话,头依旧枕在杨凌煊的胳膊上,杨凌煊等了会儿,等到苏明冉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地挪动。
他披上外套去梳洗,时管家守在门外等待着。
出来时,时间刚好在早上八点钟,杨凌煊去了餐厅就餐。
时管家汇报今天一天的安排,“您的母亲夏太太在下午四点多过来,您父亲杨先生是今天六点的飞机,大概七点钟到这儿。”
杨青山外出调研去了,因为杨凌煊的邀请特地飞过来。
杨凌煊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低头尝了口今天的汤,味道浓稠,想着苏明冉应该会喜欢。
时管家站在原地没有走,杨凌煊看他那模样似乎还有话说。
“还有什么事?”
时管家恭敬地道:“您房间里苏先生的东西是否要拿出来?床是否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杨凌煊疑惑地问:“为什么?”
时管家提醒他,“夏太太每次来喜欢转一圈,看看环境是否舒适。”
因为杨凌煊忙碌的关系,夏文秀总觉得杨凌煊不懂生活,生怕杨凌煊住得不舒服。
所以每次夏文秀来,都要逛一圈,再帮着杨凌煊调节一下周边的环境,特别是杨凌煊睡觉的房间。
以前还好,可眼下不太妥。
至于为什么不妥,杨凌煊没有听出时管家话里头的意思。
“然后?”
时管家再次暗示,“您和苏先生是睡在一起的,是吗?”
“嗯。”杨凌煊放下汤勺,随手拿起今天的报纸,翻了一页,“有什么问题?”
时管家无奈了,他这个小主人确实不太明白感情上的问题,谁家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另外一个男人成天睡在一块儿的?
时管家看了眼时钟,一会儿安排布置生日会的策划团队就要来了,这时候不说,等到策划团队过来,杨凌煊有的忙,更没有工夫听他说话。
“您母亲应该不想看到您和一男人睡在一块儿,今天的日子特别,最好还是别让夏太太知道。”
“为什么?”杨凌煊不明白,苏明冉不是普通的男人,是他的阿冉。
他和阿冉睡在一张床上,他母亲为什么会有意见?
时管家见说不通,只好道:“您忙您的,至于这件事,我来安排。”
他准备等苏明冉醒来,命人把苏明冉的东西搬出去,等到生日结束再搬回来。
杨凌煊没有回话,专心看报纸。
苏明冉睡到临近中午十一点,醒来时被杨凌煊带去外头,回来后一直在后院和小黄玩闹,睡在了后院的躺椅上。
他醒来后先是环顾一周,没有发现杨凌煊的身影有些心慌。
慌乱无措地喊人,苏明冉抱着毯子,在后院转了一圈,急匆匆往前面客厅里头走去。
刚拉开门,礼花“砰”地一声,把苏明冉吓得摔倒在地。
人群之中的杨凌煊见状,推开周边的佣人,把苏明冉拥在怀里。
苏明冉没能缓过神,看不见杨凌煊的慌乱以及被惊吓的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的头部有片刻缺氧的不适感。
紧接着,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忘记许久的回忆。
记忆里,他身处一座豪宅,所有人拥簇着最中间的那个人,那人面带笑容,周围是他的父母,围绕着他唱着生日歌。
而自己躲在角落里偷窥着,羡慕着。
主治医生告诉过他,他的身体恢复良好,在最近一段时间内,记忆会有所恢复。
现在他的确想起了零星一点回忆,他的过去好像没有过过生日。
杨凌煊哄着失神中的苏明冉,眼神锐利地扫向佣人。
佣人抖了抖,明白杨凌煊的意思,她把他们准备的礼花全都收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默默地站在角落中。
杨青山往苏明冉的方向看了过去,礼花拉开的声响的确太大,惊吓着人,正常。
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块,这叫什么事儿!
抬步走过去,他要好好说说杨凌煊,被夏文秀给拦了下来。
“你过去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两男的抱这么久,这像什么话……”
夏文秀护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受到惊吓了,煊煊安慰明冉怎么了?我受到惊吓你不安慰?”
这话严重了,杨青山忙说好话圆场,“老婆说得对!让他们抱吧,我们去餐厅上坐着等着。”
夏文秀白了杨青山一眼,大步往前走。
苏明冉彻底缓过神是五分钟后的事,他额头上背上全是细汗,仿佛刚从某个梦魇之中苏醒过来。
杨凌煊一直抱着苏明冉,轻声安抚:“对不起,别怕,我一直在。”
苏明冉动了动身子,一双眼雾蒙蒙地看向杨凌煊,又望了眼周围的布置,语气里有些惊喜地道:“宣宣,你这是在帮我过生日?”
杨凌煊捏着苏明冉的鼻子,“嗯,生日快乐,阿冉。”
惊惧的情绪渐渐消散,杨凌煊带着不好意思的苏明冉和他的父母打招呼。
苏明冉显得很拘谨,这是他清醒后,第一次见杨凌煊的父母。
杨青山坐在主位上朝着苏明冉点头。
他这人身处高位久了,习惯了小一辈的人对他礼貌问好,会不自觉端着一些架子。
他妻子可没那么多事儿。
夏文秀走了过去,看了眼杨凌煊,在杨凌煊的示意下握住苏明冉的手,“明冉,生日快乐!”
她很喜欢苏明冉,也很心疼这个孩子,听她儿子说了苏明冉整个的遭遇后,总想着苏明冉以后的日子能够过得更好。
“孩子,来,吹生日蜡烛。”
夏文秀把苏明冉带到餐厅正中央,桌子上放着一块蛋糕,上面插着一根数字为“1”的生日蜡烛。
“是我的意思。”夏文秀道,“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咱们明冉从现在开始重获新生。”
苏明冉盯着那块蛋糕,脑子里浮现起曾经的属于他的回忆。
过去自己藏在角落里凝望着向往着放在大桌子上的大蛋糕,和眼前他被人包围着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重叠。
或许所有的阴霾都将离他远去,现在他只珍惜当下。
苏明冉伸着手,在桌子下偷偷牵起杨凌煊的手,吹灭了蜡烛。
过往已成云烟。
这天晚上,杨凌煊的别墅外站着一个人,他提着文件袋往里头张望,是祁星河。
祁星河在杨凌煊的地盘外等了许久,他多番打听,甚至花了些钱,才得知杨凌煊的住宅。
在上层圈里,属杨家地位最高,他听其他人提起过,杨家想正式踏入娱乐圈,这是个很好的属于他的机会。
如果能够得到杨凌煊的重用,那么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祁星河往旁边转了转,遥望着里头的灯光,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唱着生日歌。
眼前的这栋房子造价高,又处于本市最好的地段,没有九位数根本拿不下,就算曾经盛极一时的苏家也不曾拥有过这样的豪宅。
据说这栋住宅只是杨凌煊旗下其中一所,祁星河有些羡慕,更加羡慕今天过生日的人。
他的生日也快要到了,恐怕没有人帮他过了。
苏陌成天闭门不出,碰见他也不理睬,苏敏敏和苏家决裂,严倩根本没钱,苏任华还要他照顾。
祁星河晦气地“呸”了声,他站在风口处,吹得他脸颊惨白,很是落魄。
到了后半夜,忽而下起大雨,祁星河还不肯离开,他想用诚心打动杨凌煊。
他就这么淋了一夜的雨,杨家的大门始终紧闭。
等到天亮时,时管家提着昨天吃剩了的蛋糕和饭菜,拿去喂周边的流浪猫狗。
见日头差不多了,差人把门口那只赖皮狗扫了出去。
那天后,祁星河接连发烧了好几天,他的生日是在病中度过的,没有蛋糕,也没有祝福,直到生日的日期过完,祁星河才好。
像是一种诅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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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冉身体恢复后,杨青山有意让杨凌煊重新回归公司工作。
杨氏集团的副总,也就是杨凌煊的朋友最近新婚,公司上下忙不过来需要杨凌煊出面,再加上杨青山觉得苏明冉的身体已经调理得当,杨凌煊应该重新接手公司。
杨凌煊还是担忧苏明冉的身体情况,但苏明冉表示他自己一个人可以。
“宣宣,我的手恢复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工作最要紧。”
杨凌煊今早被杨青山的一通电话叫醒,杨青山要杨凌煊今日必须去公司处理事务。
他本想着快去快回,苏明冉跟着他从床上爬起来送杨凌煊去公司。
苏明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乖巧地等着杨凌煊穿好鞋子出门。
杨凌煊不放心,“如果身体有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很快赶回来,下午的复健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苏明冉摇头,他伸着手示意杨凌煊弯下腰。
眼前比他高出一截的杨凌煊弯着腰,像是知道苏明冉要做什么,头往下低。
苏明冉拍拍杨凌煊的脑袋,再用力抱着他,“宣宣好好上班,我自己可以。”
两人相拥良久,杨凌煊才打开门走出去。
杨凌煊走后,偌大的房子显得空荡荡。
苏明冉扬在唇边的酒窝渐渐消失不见,他站在门边很久,久到时管家觉得不太对劲,他才走至客厅,待坐在沙发上,按开电视机。
苏明冉知道杨凌煊宠爱他,却也清楚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不能一直无时无刻和杨凌煊在一起,他得学会自处。
苏明冉坐了一个上午,电视柜上的电视小声地播放着,他没有吃东西,也没有说话。
时管家担心得很,想给杨凌煊打电话,让杨凌煊中午回来一趟。
苏明冉察觉到时管家的动作,声线有些冷,“时管家,我没有事,别给他打电话。”
时管家微愣,他是头一次听见苏明冉用这样的腔调说话。
生病时的苏明冉喜欢对杨凌煊撒娇,说话总是细声柔软,不是现在这样从内到外的冷淡。
面对时管家的眼神,苏明冉失笑地解释,“因为他喜欢那样,所以我学着那样。”
随着身体的恢复,苏明冉的记忆也跟着一点点的恢复,恢复得不算多,却也不少。
他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什么事都已看淡,家人至于他已经不再重要,小灵姐也已早亡,这个世界上能给他一丝安慰的只有杨凌煊。
他很庆幸杨凌煊还记得他,也很珍惜。
或许是曾经的经历让他有了后遗症,面对新的感情新的旧人,苏明冉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只能遵照着以前。
杨凌煊喜欢什么样,他成为什么样。
苏明冉身在其中看不透两个人之间的症结,时管家看得很明白,他想劝苏明冉。
“苏先生,其实……”
苏明冉没有在听,电视娱乐频道上正报道着有关苏家的消息。
“启悦娱乐新签约的艺人宁云深即将以歌手出道,据悉宁云深因长相出众而在某视频平台上粉丝大增,又接连参加综艺获得一定关注度,此次发歌……”
启悦娱乐是苏家对外的经纪公司,苏家名声太臭,换了个名字在圈里活动。
苏明冉的目光停留在电视机里,那张有些诡异的脸颊上,他念着:“宁、云、深……”
杨氏集团内部,杨凌煊开了一上午的会议,许久未回公司,所有事务堆在一起,有些棘手。
他一心二用,一边处理事务,一边给自己的管家发信息询问苏明冉的情况。
时管家碍于苏明冉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明显,只是暗示杨凌煊快点回去。
这次杨凌煊听懂了,他收起手机急匆匆地要往回赶,被他的某个秘书拦了下来。
“杨总,苏家那边的祁星河以宁云深的名字重新出道。我了解到,歌曲的MV已经拍摄完成,宁云深正四处找合适的公司签约。”
“他的签约条件比较可观,带着自己拍摄的样片去签约,能够帮助那家公司省去一笔制作费用,只需帮他完成后期的宣传。”
杨凌煊脚步停顿一秒,看了眼身后的秘书。
秘书会意,跟着杨凌煊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中,秘书继续汇报。
“看好他的公司很多,碍于您的面子都没有伸出橄榄枝,而祁星河有意与我们公司合作,当然我清楚您的意思,已经故意为难了他很久。”
这故意为难包括答应祁星河与杨凌煊见面,祁星河按照约定时间前来,又另找借口说杨凌煊需要等一会儿才能谈事。
祁星河这一等就是一整天,还不能发脾气。
杨凌煊没什么表情地低头摆弄着手机。
秘书清楚,他的汇报没有杨凌煊想听的重点,有些仓皇地道:“与苏家合作拍摄MV的公司,私下给了我样片。”
杨凌煊抬头目光落在秘书身上,分量有些重,“私下给了样片?”
“那公司的某位高层违规操作,就为了讨好您,瞒着自家公司偷偷给的。”秘书急声道:“我看了样片,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那样片的歌词抄袭了苏先生写过的歌。”
有关苏明冉的一切这在杨凌煊的秘书团里,都不是隐秘的事,他们的老板杨凌煊比起公司的事务,更加关注苏明冉的事。
所以苏家那头一有事,秘书团都知晓。
苏明冉进音乐学院后,曾经参加过学校的歌词大赛,但这次歌词大赛有内定名单,苏明冉没有获得过奖项。
这件事祁星河知道,他曾经当个笑话讲给其他人听。
“苏家经济来源紧张,祁星河一首歌的制作成本很高,大概想省钱,加上苏先生写过的歌比起一般市场上花钱购买的,不那么市场化,所以用了管用的剽窃手法。”
“您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杨凌煊瞧着电梯的数字从“27”变为“2”,道:“我会在今天下班之前答复你。”
“好的。”
电梯抵达地下一层,秘书让开身位送杨凌煊离开,有些好奇杨凌煊为什么要在下班之前才能回复她。
明明关于苏家的事,杨凌煊决定得非常快。
杨凌煊出了电梯走至车子旁,他按下车钥匙,拉开门。
高升今天有事,杨凌煊得自己开车回去。
坐在驾驶室,杨凌煊给苏明冉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苏明冉似乎喝了一口水,嗓音清润,“我在看电视,宣宣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杨凌煊眼角眉梢都在上扬,“想。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苏明冉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高兴了几分,“宣宣吃饭了吗?我们一起吃!”
“没有,好,一起吃。”杨凌煊停顿片刻,问:“阿冉,我知道你很喜欢音乐,你还想继续唱歌做音乐吗?还想让更多的人听你的歌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分钟,苏明冉问:“那宣宣会为我骄傲吗?”
“你一直都很棒。”
“好啊。”
车子启动,杨凌煊把手机丢在副驾驶。
手机变暗之前,画面的内容是杨凌煊回复秘书的话——【关门打狗。】
很快秘书明白了杨凌煊的意思,回复着他:【好的,杨总。】
祁星河正式发布专辑前的前两天,又去了一家医院进行微调。
做完手术后,医生提醒祁星河多休息,也不能够随意动怒。
他的这张脸返工的次数越来越多,一旦某个部位发生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
回去后,祁星河又去向苏任华要钱,他的MV要进行最后的调试和宣传工作。
现在市场上的大公司都不肯和他签约,他只能依靠苏家苟延残喘的工作室,凑合着发歌。
此时的苏任华正在喝药,药味苦涩,他喝进嘴里连连皱着眉,听见祁星河又要钱,咳嗽了好几声,“宣传的费用已经给你够多的了,现在全网站都能够看到你的MV预告,你还要多少?”
“爸,现在家里头就指望我了,我能红,家里的债务就都能够还清,多砸点钱,宣传效果更好,我能为你大赚一笔,这不好吗?”
苏任华低头瞥着自己的残腿,到底答应了,“行吧,爸卡里就只剩下这点余钱,剩下的还要银行的债务。”
祁星河问:“爸,咱们东边的地盘上不是还有几处不动产?抵押现在这套房子,是为了尽快套现,那几套房子虽说手续难办,但我们现在不需要太急着用钱,可以慢慢等手续下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任华打断,“不行!那些是我养老的钱,不能动!况且那些需要你祖母的同意。”
祁星河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好吧,两天后我的新歌就要发布了,发布歌曲后应该会有更好的公司看上我。”
苏任华狠狠地道:“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几乎把所有能用的钱都用在祁星河身上,要是再失败,苏家距离破产不远了。
“放心一切有我。”
祁星河发布歌曲的前一天晚上,祁星河直播宣传,与他是同一系列的竞争对手网红周木,邀请他连麦直播。
两人在私下竞争广告激烈,周木总也抢不过他。
祁星河不想连麦,但直播观看的粉丝众多,祁星河大庭广众之下剥了周木的面子,明天新闻不知要怎么写他,不情不愿点了同意。
二人假惺惺说了几句体面话,周木问:“云深,我最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祁星河:“你说。”
“我们这个圈整容的非常多,尤其是动鼻子。听说假鼻子在日光照射下会透光,是不是真的?”
祁星河干笑两声,一点都不敢接话。
“别光顾着笑,我还得恭喜你要发歌了,距离发歌时间还剩下二十分钟,为了祝贺你新歌顺利,我给你唱一段歌,助助兴怎么样?”
周木分明是来搅局的,哪儿有人祝贺他人发专辑是唱歌的。
没等到祁星河拒绝,周木先是唱了一段曲子。
周木的声线很特别,介于男音和女音之间,观众们听得倒是舒心,只是这曲子越听越熟悉。
祁星河脸色刹那变得复杂难看。
周木所唱的歌,是祁星河接下来要发布的新歌。
一曲完毕,弹幕上全是夸赞周木的歌声动听,特别是歌词。
【好听死了!】
【笑死了,现在谁还想听宁云深的歌?周木是来拆台的吧。】
【周木什么时候发歌!】
【看热闹ing。】
【宁云深怎么不说话了?】
周木扫着屏幕上的祁星河,脸上挂着得逞地笑,“还有十分钟我们的宁云深同学就要发歌了,云深同学,这歌,你还发吗?”
零点,原本是祁星河以“宁云深”的艺名发布歌曲的重要时段,他的粉丝们还停留在直播间内,催促着祁星河发布单曲。
而祁星河对于周木竟然清楚他准备发布歌曲的内容,而惊愕慌乱。
周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周木见着祁星河脸色变化,勾着笑对直播间的观众们道:“好听吗?”
【好听好听!超级好听!】
【确实不错。】
周木:“歌词不是我原创,而是一位高材生的作曲。”
【谁啊?!】
周木:“我没办法@他,因为他的账号被举报下架了,如果你们想知道,我得问问宁云深。”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问他?】
【宁云深你到底还发不发歌了?我等了很久了!】
祁星河握着拳,有些紧张和无措。
周木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知道他即将发布的曲子是他偷来的,曲子的主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可周木是怎么知道的?明明苏明冉已经失踪了那么久,很有可能死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在祁星河疑惑不解时,周木唇边挂着淡淡地笑,细看是讥讽,“宁云深,你还发不发歌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祁星河盯着周木说不出话。
如果他现在发布歌曲,周木刚才所唱的歌和自己的重叠率如此之高,必定会引起巨大的关注,接下来新闻的走向不会是讨论他的新专,而是谁抄袭谁的。
以周木此时的自信,周木很有可能有充足的证据证明祁星河的歌是偷来的。
但祁星河疑惑的是,周木到底有没有证据,是不是道听途说吓唬他的,如果是吓唬又为什么知道他即将发布歌单的曲子内容,并且准备地唱出来?
如果他真的发布了歌曲,有胜算打赢这场仗吗?
【宁云深到底发不发歌?别浪费大家时间好不好!】
【就是!宣传了这么久,花了不少钱吧,都到点了,发不发啊?!】
零点过十分,祁星河并没有发布最新的视频,也没有全站公布新专,而是迅速下播。
弹幕一水发着问号,接着全都涌入了周木的直播间。
【怎么回事?难道是宁云深的声音太难听了?】
【周周再给我们唱一次好不好,好好听啊!】
【所以宁云深的鼻子真的是假的吗?】
【怎么回事啊?】
周木瞥着自己的直播间在线人数飙升,以及粉丝们疯狂的打赏,他知道,杨氏集团要他做的事情,成功了,自己也成功的挤走了一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任务完成。
“这首歌并不是我的原创,原创是你们曾经攻击过的人,他是苏明冉,一位高材生。”
周木的话再次让一个尘封了许久的名字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苏明冉?好眼熟的名字。】
【是曾经抄袭祁星河的苏明冉?】
【不是抄吧?不是说祁星河抄他的吗?】
【他不是音乐学院的吧?据说被学校处分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懂了?】
【等一下,苏明冉不是失踪了?还是死了吗?】
周木瞧了眼时间,该他完成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不是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