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简介:【预收《我还是你心爱的小熊吗?》求收藏!文案在下面!】
魔修戎墨渡劫失败,身死后穿到虫族,濒死之际被一只雌虫捡了回去,求生意识作祟的戎墨在半昏迷的情况下和雌虫定下了双向的生死契约。
生死契约一般是单向的,而双向的生死契约就十分稀少,一般只有伴侣之间才会有。
戎墨过去并没有过伴侣,也不曾想过找一个,如今两人这样被迫定下了伴侣契约确实是他的失误,戎墨没法只能将这事压在心底,希望以后能有报答救命恩人的其他机会。
戎墨的救命恩人是个左半边脸布满疤痕的残疾雌虫,靠着一些力气在荒星捡垃圾维持生活。雌虫对他很好,破败的小屋里为数不多能用的物品都被用到了戎墨的身上,雌虫费尽心思将重伤的戎墨救下,甚至不惜自己累到旧伤复发,只因戎墨是一只雄虫。
戎墨本不那么认可那个乌龙一般的伴侣契约,但渐渐的他发现雌虫实在好的让他抑制不住的心动。
狄修,虫族历史上最年轻的少将,从军以来战功赫赫,是被虫族奉为战神的存在。在风头正盛的时候被冠以杀害雄虫的罪名,虽身有战功但最终也只是保下了一条命,只剩下一口气被扔到荒星上自生自灭。
毁了半张脸的狄修在荒星苟延残喘至今,在某天的傍晚捡到了一只濒死的雄虫。他虽自己过得也并不好,但不论如何都无法看着雄虫在他的面前死亡。
狄修将雄虫带回了自己的破败小屋,竭尽全力的去救治雄虫。
戎墨:我那柔弱无助可怜唧唧的老婆,身上伤都没好还天天想着给我提供更好的,得想办法养他。
狄修:被伤到了脑袋失忆又知识水平直追小虫崽的娇贵又可怜的雄虫,得想办法养他。
被夫夫两分别揍过的路人雄虫&雌虫:要不要看看你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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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雄少雌多。
受脸部的伤会好的,受杀害雄虫的罪名是被诬陷的。
小学生文笔,逻辑死
昏沉的天际噼啪的闪过几道亮光。
拖着个早已被泥土染成灰色的粗布袋子,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中缓慢前行的雌虫被突然的动静惊到了一瞬。
大概是要下雨了。
雌虫抬头看向阴沉的仿佛下一刻要落下暴雨的天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半拍,险些被脚下胡乱倾倒的垃圾绊倒。
不远处的天空,原本密布的深色乌云被不知名的力量打散重聚,在高空中形成诡异的漩涡状,旋涡的中间投下一道光束。
雌虫的眼中再次闪过震惊。
不等他做出更多的反应,那光束便消失不见,紧接着被打散成漩涡状的乌云再次聚集,并且在短短半分钟内,降下了瓢泼大雨。
几乎到了遮挡视线这种程度的雨幕虽然短暂的压住了垃圾山中的恶臭味,但哗啦啦的雨声却无法盖住雌虫咚咚的心跳声。
这样的光柱雌虫过去曾经见过。
那是军部用来空间跳跃的标志之一,虽然后来因为太过明显容易暴露位置,军部对空间跳跃这一技术进行了不止一次的改良,最终才演变成了现在被大量投入的,不会留下任何特殊痕迹的新型空间跳跃锚点。
原本雌虫是不太相信会出现空间跳跃锚点的。
但这里可是荒无的垃圾星,技术落后本身是十分正常的!
这样落后又十分显眼的空间跳跃锚点,反倒在这里成了可信的标志。
雌虫深吸一口气,顶着瓢泼大雨,拖着他那个几乎要被大雨冲刷掉泥土的袋子,艰难的朝着光柱的方向走去。
倒也不是期待这颗星球上会有军部的人使用空间跳跃降临,只是如果他能运气好的捡到被军部报废的一些物品,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就会过得勉强舒适一些。
垃圾星上有废品回收站,即使是军部已经报废的东西,拿到那里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这也正是雌虫在天气恶劣的今日,仍旧选择出门来到堆积如山又恶臭熏天的地方的目的。
他的日子过得相当拮据,准确的说是整个垃圾星上除去废品回收站和一两个有名有姓的家族,剩下的所有居住民,都过得十分拮据。
雌虫翻过堆积的垃圾山,废了不小的功夫终于来到光柱一闪而过的地方。
他站在稍微高一些的地方,露出失望的表情。
方才闪过光柱的地方并没有任何物品被扔下来,那里有的只是被垃圾星上的居民反复挑拣最终留下来的毫无用处的垃圾而已。
雌虫咬了咬下唇,认命一般的耷拉下了肩膀,准备原路返回,再去那垃圾山中翻找,却不想被一声微弱的呻/吟定在了原地。
难道军部还能扔下来个活虫不成?
雌虫在心中肺腑着,打算继续离开,不想再次听到了那痛苦的声音。
雌虫猛地回头,循着声音的来源去找。
即使一只眼睛视力受到影响,但这仍然不能否认他另外那只完好无损的眼睛十分优秀的视力。
他在一堆垃圾中找到了那声音的源头。
雌虫抓着他的袋子,从高处迅速跑下去,一路上踢飞了不少垃圾。
虽然这里的垃圾不少都是可以换取报酬的,但他觉得和一个虫的性命相比,还是后者更加重要一些。
雌虫将袋子放到旁边,蹲下来仔细去瞧这个不知名的虫的伤势。
眼前的虫有着一张十分漂亮的脸,他比雌虫过去见过的虫都要美丽,雌虫不由得怔在了原地。他几乎不受控制的弯下了腰,去仔细观察欣赏眼前这张完美无缺的脸。
就在他的鼻尖几乎要和那虫的鼻尖贴在一起的时候,一声闷哼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眼前的虫苍白着脸,眉头紧皱,闷哼着想要蜷缩起来,雌虫不得不起身腾出一些位置。
雌虫动了动鼻子,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脚跟被一块铁疙瘩绊住,整个虫猛地向后倒去,跌倒在了水洼中,泥水溅了一身,但立刻又被大雨冲刷掉。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眼前的这只虫竟然是只雄虫!
大雨和周围垃圾山的气味将雄虫的气息掩盖住了,若不是他靠得太近,恐怕根本没办法发现。
雌虫忙不迭的起身,紧张的凑到雄虫的旁边,他想要将雄虫抱起,但伸手的瞬间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摔了一跤浑身的泥水,又站起身来任由大雨在自己身上冲刷一遍,才自我安慰一般的颤颤巍巍的将雄虫抱起来。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虫将珍贵的雄虫扔到这荒无的垃圾星,更想不通雄虫这显然受了伤的样子究竟是何虫所为。
有谁会如此心狠的对雄虫动手?
他不敢耽误片刻,胡乱的抓起自己那用来装物品的袋子的一角,任由里面的东西咕噜噜的滚出来,快步的朝着自己居住的地方赶去。
身后的天空在这时再度划过几道亮光,闪电和雷鸣仿佛追逐着他们,一路不曾停歇。
怀中的雄虫似意有所感,每当雷声响起,他总是浑身一抖。
在翻过垃圾山,离开这片地方的同时,一道闪电打下,直直的劈到了雌虫的脚边,天空被整个照亮,雌虫身形一晃连带着怀里抱着的雄虫一起跌倒。慌乱中,雌虫只能努力护着怀里的雄虫,不让他受到一点的伤害。
两个虫在大雨中滚了几圈,雌虫喘着气,后背应该是撞到了哪个方形的硬物上,疼的他抽了一口气。
他待在原地,确认雄虫没有被撞到,才又起身朝着自己的住所而去。
今天的天气十分反常,即使是远离帝星的荒星,也不会有这种反常到会被闪电劈到的地步,据他所知这种情况大多数只出现在被帝星列为不可居住的废弃星球。那里的环境比荒星恶劣的多。
折腾了许久,雌虫才终于将雄虫带回了他的住所。
虽说是他的住所,但条件并不算太好,和普通的贫民窟房子区别不大,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更加的干净和整洁。屋里两个大房间,一个是雌虫的卧室,一部分被划出去当成客厅在用;另一个被他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屋里又划出去一块地方被当作厨房使用,看起来就更是紧巴巴的。
雌虫将雄虫直接带到了他的卧室。
这并不是他要做某种逾越的事情,而是他的家确实没有其他的地方能够让雄虫休息。
雌虫调整了动作,单手将雄虫抱着,另一只手迅速推开了铺在床上的被褥,然后又转身从一个半人高的柜子里摸出来另一套更厚的放上。
雌虫只有夏冬两套的被褥,夏季的被褥对于浑身湿透了的雄虫来说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雌虫打算用自己冬季的被褥裹着雄虫,等雄虫身上的雨水干了再换成夏季的被褥,这样也就解决了他却是没有更多的地方来照顾雄虫的困境。
大不了等天晴了,他再把湿掉了的被褥晒干就是了。
雌虫用自己的被褥把雄虫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擦拭一遍雄虫身上的雨水。他从自己的衣服里翻找出一身很少穿着并且看起来相对崭新一些的衣服,打算硬着头皮扒拉下雄虫那身湿透的衣服,帮他换上干衣服。
事实上,在这个荒无的垃圾星上,很少有人真正拥有崭新的衣物,一般这都是废品回收站或者垃圾星上唯一的那家贵族才有的待遇。
雌虫把自己身上的水汽擦干净,才敢开始帮雄虫换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颤巍巍的靠近床上的雄虫。
过去很少接触雄虫的雌虫,此时耳尖发红,半条腿跪在床边,屏住呼吸,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去关注雄虫过分漂亮的脸蛋和即将会看到的雄虫的身体,一遍遍告诫自己只需要迅速帮雄虫换号衣服就可以了。
雌虫这一趟下来,屏着呼吸好不容易给雄虫把衣服换号,将已经湿掉了的被褥仍在旁边,让雄虫躺在干燥的被褥里盖好被子,雄虫全程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倒是他自己折腾的有些呼吸急促,额角滑下汗珠。
雌虫长舒一口气,转身准备去收拾被扔在旁边的被褥,顺便自己也换件干净的衣服。
但下一瞬间,他就又呆在了原地。
床上的雄虫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即使他没有去尝试掰开雄虫的手,手腕处传来的些微痛感也让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雄虫的力气之大。
也许是受伤濒死,才让雄虫潜意识里爆发了这样大的力气。
总之,雌虫现在无法离开,他只能努力去够到自己能碰到的衣物,一只手十分笨拙又缓慢的换衣服。
戎墨是个正在渡劫的魔修。
和其他的魔修一样,他为自己的渡劫做了很多的准备,例如挑选适合的山林,并且为自己选中的渡劫地点设置结界,提前一个月开始做准备,支开了所有不信任的人,保存足够的食物和蕴含着灵气和邪气的石头……几乎可以说做了完全的准备。
即便如此,他渡劫还是失败了。
当闪电将黑夜照亮,雷声一道响过一道时,戎墨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每一个渡劫的魔修或者灵修,都存在这同样的风险,过去他也曾见过不少相识的魔修渡劫失败,轻则修为大退,重则直接陨落在无人路过的山中。
戎墨咬着牙仍在坚持。
他不想就此死在这里,即使是修为大退,但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雷劫一道道劈下来,戎墨抬手运起全身的修为与之对抗,他头上的发冠被劈开,乌黑如墨的头发披散的背后,身上的衣服也因雷劫而泛起焦黑,整个人狼狈不堪。
天空中的闪电和雷声停顿了片刻,紧接着蕴含着比方才更加强大能量的雷劫劈下。
戎墨脸色发白,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使足力气挡下这道雷后,大脑空白一片陷入了昏迷。
他就要死了。
即使是在昏迷状态,可逐渐流失的修为和越发混沌的脑袋,都在告诉他。
魔修戎墨要死了。
戎墨扯了下嘴角,想必那些恨他入骨的灵修得知这个消息后,恐怕要高兴的庆祝三天三夜了。
他实在抬不起眼皮了,他能感觉得到瓢泼的大雨落在自己的身上,恐怕他要死在这寂静的雨幕中,直到尸体腐烂发臭,才能被人发现。
戎墨几乎要放弃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了,他甚至感觉得到那雷劫并未真正的放过他,即使他已经成了现在这样,雷劫也依旧锲而不舍的在天空中酝酿着力量,一道道雷打在他的旁边。
倒也不必非要他死吧。
戎墨想要长舒一口气,但身体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最多也只能不受控制的咳嗽呻/吟出声,然后再次陷入等待死亡的黑暗中。
不知道等了多久,戎墨猛地一个激灵,再次不受控制的呻/吟出来。
他那所剩无几的修为,帮他在周围探知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从得到的反馈来看,那人是个修为中等的修士,比起他渡劫前差的很远,但比起现在即将死亡的自己,简直是修为磅礴到可以随意挥霍的程度。
戎墨心头一动,但又立刻否决了自己刚才一瞬间想到的法子。
自己早就支开了所有的人,除了自己并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渡劫,这人此时来到这里,究竟是无意闯入,还是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想要他的性命。
戎墨观察着来人的动作,哪怕对方将自己抱起,像是打算救自己一命,他也未能卸除对其的警惕,直到天空那道雷劈了下来,这人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将他护住,戎墨才终于打消了那份不信任。
被带回屋里擦干净雨水换上干净的衣物后,戎墨的意识更加的混沌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自救,否则他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脑中间或传来的刺痛让戎墨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察觉到身边的人打算离开,戎墨咬着牙强迫自己清醒一些。他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用上了几乎能捏碎对方骨骼的力气,只不过他现在这状态,并不能真正的让对方的手腕报废在自己的手里。
顾不上其他,在接触到对方的瞬间,戎墨催动自己所剩无几的修为,强硬的想要与对方签订下主仆契约。
契约这种用来约束某两个人或者多个人的东西,在魔修和灵修中都是存在的,只不过灵修大多数时候都只对异兽和灵兽使用。
主仆契约一旦签订,契约中担任主人角色的人可以从仆人角色中获取修为甚至是寿命,通俗点来说,假如戎墨在渡劫之前就有一个订下主仆契约的人,那么渡劫时就可以使用对方的修为来抵挡,甚至更过分的他可以用对方寿命换取自己的。
戎墨是第一次签订主仆契约,更别说还是与另一个修士,而非异兽或者灵兽,再加上他此时修为不多,他并没有多少信心能够成功订下契约。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他能活下来,赌输了那便是死亡。
戎墨不敢松懈,他死死的抓着那人的手腕,察觉到对方有动作,似乎是在努力的去够其他物品时,更加的用力。他催动了浑身剩下的修为,甚至包括那部分从刚刚起就用来护住心脉的修为。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意识几乎要消失的戎墨,猛然间被一股力量充满全身。
那份力量从他抓着的那名修士的手腕处传来,如雨后春笋般流动至全身,一点一点的开始修复戎墨那几乎半毁的身躯。
一直咬着牙紧绷着神经的戎墨终于能够松一口气,来不及仔细检查他两的主仆契约,戎墨就昏睡了过去。
察觉到手腕上力气减小的雌虫朝着床边的方向凑了凑,在看到雄虫呼吸逐渐平稳,渐渐进入睡眠后,吐出一口浊气。
他还以为雄虫可能活不下去了,他这边没有能够医治雄虫的药物,本来咬咬牙想要明天一早拿出他攒了不久的钱去买点特效的激素药用来保住雄虫的命,现在看来他只需要买些处理伤口和养身体的药就可以了。
雌虫等到雄虫彻底入睡,才敢尝试着去掰开他的手。
只不过他似乎错估了熟睡中雄虫的力气,即使没有之前那样的有力,但也不是他随便可以掰开的,如果非要离开,他就只能把雄虫吵醒了。
雌虫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在旁边凑合一下,让雄虫能够得到充足的睡眠。
戎墨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
屋外的狂风大雨早已经停了,原本雌虫是要在早上离开去到垃圾山翻找可以继续使用或者值钱的东西去废品回收站换点星币的,只不过雄虫一直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无法离开。
戎墨缓缓的睁开眼睛,充当区分卧室和其他地方的那堵墙,甚至称不上是一堵墙,它甚至无法隔开内外的光线。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刺眼,侧躺在床上的戎墨被阳光晃到半晌都无法睁开眼睛,他不得不动了动脑袋,错开阳光,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床边趴着一个男人,男人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因为被戎墨抓着手腕,不得不撕开了袖子和以下的部分勉强换上,然后再笨拙的将被撕开的部分勉强绑起来。看着有些滑稽,但戎墨却被取悦到了。
这人就算自己再怎么麻烦难受,也都没有想过要叫醒自己呢。
见他还在睡着,戎墨并没有叫醒他的打算。
这人应该是昨天守了他一夜,这个时候叫醒救命恩人,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虽然戎墨是魔修,但他自我感觉自己对没有恩怨的修士还是相当的友善的。
戎墨索性躺平在床上,开始运转修为,为自己做个简单的检查。
得益于身边这位修士的帮助,签订契约后戎墨从这人身上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先前那副宛若随时都可能死亡的状态早已不见,现在的他虽然仍旧不如渡劫前的修为,但身体已经恢复五六成。
戎墨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位不知名的修士,修为还不错嘛。
戎墨暗暗自喜,自己淘到了一位修为相不错的修士签订主仆契约,简直是赚到了……?
自两人皮肤相接的地方,仍然有少部分的力量流动。
察觉到这部分力量的戎墨顿时愣住了。
这并不是单方面的流动,而是十分棘手的双向流动。
怎么会这样?!
下意识的手下用力,戎墨脑中有根弦绷断了。
他该不会是昨天意识逐渐消失的时候,慌乱之间搞错了契约了吧?!
否则他怎么会签订这种契约呢!?
所有主仆契约都是单向的修为和寿命的转移,力量的流动只会是单向;而双向的流动是只有传说中的伴侣契约才有的。
正常情况下只有灵修才会和自己的道侣签订这种同生共死的契约,没有哪位魔修会傻到将自己的性命和他人绑定,更别说魔修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有道侣。
他们和这个词语根本就不适配。
戎墨恨恨地捶了下床板。
无端的怒火得不到发泄,而且即使他大吵大闹气到掀飞这间破烂的房子,也无济于事。
事已至此,他已然成了魔修中的特例,莫名其妙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和眼前的这人签订了伴侣契约。
也就是说,他从此就要和眼前的人绑定在一起,他们是对方的道侣,同生共死。
虽然他们两个不会因为对方受伤而感同身受的感觉到疼痛,但同生共死的伴侣契约依旧十分棘手。
这几乎是不可能被解开的契约。
主仆契约尚且可以通过主人主动放弃或者仆从死亡而中断契约,但现在换成了伴侣契约,戎墨不可能亲手杀死眼前的人,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被杀死,这会让他也因为伴侣契约而死掉的。
戎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由恼火到烦躁到无奈,最后变成妥协。
能怎么办呢?这是他自己搞错了契约导致了,眼前的人可能全程都不知道,他甚至是在濒死之时使尽浑身解数强硬的签订契约的。
戎墨咬着牙又翻了个身。
自己搞错了,只能咬着牙往肚子里咽。
戎墨拧着眉长叹。
算了,就当自己多了个伴侣好了。大不了以后把人带在身边好好护着,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感情这东西不都是培养出来的,即使他们二人最终不能发展出感情,那做好兄弟也不是不可以。
戎墨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这才终于有了余力去思考其他。
“阁下。”
“阁下……”
“阁下——!”
雌虫的声音陡然提高,才终于将戎墨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戎墨一个激灵,抓着雌虫手腕的力度更大了一些。
感受到些许疼痛,雌虫眉毛拧了拧。
这个雄虫阁下怎么力气这样的大?
视线落在雌虫的脸上,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太大,戎墨当即松开了抓着对方手腕的手。
雌虫的手腕早已被锢出一圈青紫,即使雌虫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也依旧挡不住手腕上那一圈淤青。
“我不是有意的。”戎墨解释道,许是考虑到眼前的人并不是简单的陌生救命恩人,而是他未来的道侣,戎墨又干巴巴的补了句:“抱歉。”
要知道,他可不是轻易会说这个词的人。
要不是未来他们二人需要度过漫长的岁月,戎墨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耐心和态度。
雌虫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不太能够理解雄虫会对他这个雌虫说出“抱歉”这两个字的含义。雌虫保护雄虫是应该的,雄虫也有权利对雌虫做任何事,何况是这样无关痛痒的,抓着他的手腕。
甚至他在上一刻还在想,雄虫是否会因为他表现出疼痛而不悦。
“名字?”戎墨突然出声。
雌虫有一瞬的愣神,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戎墨的意思。
“你的名字。”见眼前的人傻傻呆呆的样子,戎墨又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他的未来伴侣,修为相当的不错,但人却看起来傻愣愣的。完全就是一副会被人骗的团团转的样子啊。
啧,这要不是碰到自己了,可怎么办啊?
“我的名字是狄修,阁下。”雌虫轻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但随后的那个称呼却让戎墨相当的无法理解。
“阁下?”戎墨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
名为狄修的雌虫露出不解的表情,难道是雄虫阁下因为昨天突如其来的遭难,伤到了脑袋?否则他怎么会无法理解这样的称呼呢?
一般雌虫都会这样称呼雄虫的吧?除了身份更加尊贵的皇室会被叫做殿下之外,都是这样的吧?!
然而不等狄修去关心雄虫的身体状况,雄虫自顾自的翻身下床,到了此时,他才终于发现自己那一身衣服已经被换掉了,现在身上穿着的衣物款式十分陌生,并且他的头发也是胡乱的披着。
恐怕是因为大雨,狄修不得不帮他换了干净的衣服。
戎墨并不介意,反而开口说道:“戎墨,我的名字。”
狄修又是一脸茫然。
什么意思,难道雄虫打算让他直呼他的名字吗?
“你可以叫我戎墨。”果然,他听到了雄虫这样说。
戎墨起身在狄修的这件屋子里走动,完全没有看到狄修脸上震惊的表情。
这间屋子太过破烂了,且不说所有的东西都一眼看去十分明显是被人丢弃后又被捡回来二次使用的,就是这扇所谓的卧室和厨房的门,都让戎墨不禁汗颜。
这样的地方真的是能够长期生存的吗?
戎墨看向狄修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怜悯。
难怪狄修会看起来傻傻呆呆的好骗,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都能没有任何的抱怨,显然就是在避世已久又落魄了的家族中长大的。
不过……
戎墨停在了厨房和能被称之为“客厅”的地方的交界处。
那里也被一扇称不上是门的简陋板子隔开,这不足为奇了,真正让戎墨停下脚步的,是那些琳琅满目但戎墨却根本交不上名字的奇怪物品。
“狄修。”戎墨喊道。
雌虫被迫从茫然和震惊中抽离出来,他离开卧室来到戎墨的旁边。
戎墨一个个指过自己不认识的物品,寻求狄修的解答。
“这是什么?”
“这个呢?”
“这个又是什么?”
“长得都好奇怪的啊。”
戎墨一一点到的,不是老旧的已经被淘汰的电磁炉、烧水器之类的厨房用品,就是破烂的只剩下一半扇叶的老式风扇、注销了用户被人扔掉除了一些简单的功能可以使用,其他大部分需要连上星网的功能都被禁止了的废弃光脑。
狄修瞪大了眼睛。
就算雄虫阁下因为受伤而导致脑子有点混乱,但现在这样什么常见的东西都不认识的情况,也太过了吧!
狄修无法想象,若是雄虫没有被自己找到,而是在雨中勉强活了下来,毫无生活意识的他能够在这垃圾星上生存的下去。
思及至此,狄修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入肉里。
有谁想要杀死雄虫,他们为了确保雄虫即使没死也无法威胁到自己,丧心病狂的针对雄虫的大脑进行破坏,雄虫若是死亡他们皆大欢喜,即使没有死也会陷入脑死亡一辈子躺在病房里。
在狄修看来,这样针对雄虫大脑的攻击,戎墨此时能站在这里和自己对话,已经是一件奇迹了。
戎墨敏锐的发觉身后狄修身上突然爆发的恶意,他几乎就要下意识的去攻击对方了,但他转头的瞬间见到狄修,又仿佛被人从头顶浇了一桶水一般,立刻冷静了下来。
这是他未来的伴侣。
“你怎么了吗?”戎墨难得柔声,“看起来不太高兴。”
“没事。”狄修按下心中的怒火,换上轻松愉快的语气,道:“只是想起来以前一些不太高兴的事。”
戎墨没有追根究底,只是轻轻点头。
即使是伴侣,双方之间也是应该有相对的隐私,更何况他们两才刚见面没多久,他没必要非去挖掘狄修的过去,从而导致两人产生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