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boss重归无限怪谈后—— by菊长大人
菊长大人  发于:2023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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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太笑眯眯地看向每一个人:“打麻将,当然是客人们自愿上桌嘛。”

第221章 年(40)
自愿这个词,有时候比直接被点名还要令人窒息,自愿象征着不确定,如果自己并非那个愿意主动站出来的自愿者,那么等待就意味着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可他人本身就是无望。
一时间没有玩家敢贸然出声,有几个玩家试探性东张西望了几眼,最后看众人默不作声,也惶惶不安地垂下视线。
这种时候,保持不与他人视线接触也是种对自己的保护,就好像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所有学生都默契地垂下头一样。
“看来我们的客人都不太主动呢。”许太太的目光直直看向众人,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她似乎故意用视线加强此刻众人的不安,且乐在其中。
祁小年扯了扯祁究的衣袖,小声问:“哥,待会我们要不要卸掉多喜多乐的身份卡上桌?”
祁究略略思考了一会儿,摇头:“不一定非我们不可。”
“诶?”祁小年似乎没想到祁究会按捺住不上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祁究苦笑:“主要是因为我完全不会打麻将,也没有相关道具,这玩意儿现学好像也不行…”
“啧,果然还是有哥不擅长的东西,”祁小年笑了起来,“我也不会,真巧。”
“那就交给擅长的人做吧。”祁究朝不远处的林沛澜递了个眼神,林沛澜立刻会意,朝他点了点头。
“许太太,请容我们商量一下吧,待会给您答案。”林沛澜道。
许太太笑:“当然没问题,毕竟打麻将吗,大家开开心心、和和气气的才好。”
许太太转向祁究和祁小年:“待会我们大人打麻将,你们乖乖地待在屋里,千万不要乱跑知道吗?大年初二不兴出门的。”
祁究:“那多无聊啊,你们打麻将我和多乐在这里枯坐,奶奶,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们打发时间?”
许太太:“稍等啊,我去给你和多乐找几本小人书解解闷。”
祁究:“奶奶,可以给我们带一台收音机吗?我们想听点东西。”
“我去找找,我记得是有收音机的,就是不知道放哪儿了,而且太久没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使用…”许太太叨叨起身。
把许太太支走后,祁究立刻与其他玩家讨论起来。
“不用担心老黄历上的求财禁忌,刚才我问了许太太,只要把打麻将赢来的钱散掉,比如包在新年红包里给小朋友,或者用来买礼物糖果,财就散掉了,不会被判定为求财触犯禁忌。”祁究语速很快,尽可能将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同步给其他玩家。
“得,无论哪一边赢了钱,最后好处都落在你这个孙女这儿了。”林沛澜来玩笑道。
祁究和祁小年作为许太太最疼爱的孙女,从长辈及客人这拿到钱,算不上求财。
祁究笑:“运气比较好。”
林沛澜收起笑,定定地看着他:“你有计划了,对吗?”
祁究:“想不想试一试,在麻将局时间还没耗尽的情况下,如果有客人输光了筹码,我们既不补筹码,也不换人,究竟会发生什么?”
众人有些云里雾里地皱眉看着他,之前那个摔碎碗的少年闷闷嘀咕了一句:“说实话,我怂,不是很想。”
众玩家:“……”
祁小年暗自啧了啧,哥哥好像被怼了呢。
祁究不介意地笑了笑:“许太太说麻将桌不能缺角,时间耗尽之前牌局也会一直继续下去,我想如果我们不按照规则走,是不是可以吸引一些特别的牌友呢?”
“毕竟纸人不能上桌玩麻将,玩家又不愿顶替的话,那么来打麻将的‘人’,指不定就是此前没出现过的许家人了。”
林沛澜顿悟:“你是希望通过破坏麻将桌的规则,吸引出还没来得及获得纸人实体的鬼吗?”
祁究点头:“除了鬼,能上桌的好像也没谁了。”
“不过毕竟对方很可能是鬼,把他吸引出来风险比较大,所以我们需要控制时长,比如在麻将局结束前的三分钟再让其出来,不然时间太长导致失控就麻烦了。”祁究分析说。
有玩家提出质疑:“如果我们刻意破坏麻将规则,最危险的应该是那位输掉了所有筹码的玩家,毕竟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输光筹码对玩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不光是那位输光筹码的玩家,我认为麻将桌上所有玩家都有一定风险。”
“你们作为许太太的孙女自然不会关心这些,但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好说了…”
祁究:“放心,只要有熟悉麻将的玩家可以完美控制输掉筹码的时间,按照我的要求不补筹码也不替换玩家,我会把「何想的身份卡」给的他。”
听到「何想的身份卡」,几乎所有玩家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他们没想到祁究已经搞到了这个副本里第三张家人身份卡,成为许太太的家人,是玩家获得人身安全的最大保障。
林沛澜皱眉:“你的意思是…?”
祁究:“麻将桌的规则第二条,「如果有调皮的小孩子上桌,那就是大人的责任」,何想还是个孩子,如果她不小心上桌了,那么触犯规则所带来的风险就转嫁给了她的家长,对吗?”
玩家使用了「何想身份卡」后就成了许太太家的小婴儿,小孩是不被允许上麻将桌的,触犯了禁忌家里的监护人要负责。
所以一旦遇到什么风险,立刻装备「何想的身份卡」可以直接规避掉危险。
玩家们渐渐明白了过来:“…好家伙,运用规则陷害npc,够狠的。”
祁究耸耸肩笑:“入乡随俗,npc们也经常利用规则陷害玩家嘛。”
抛开可以转嫁危机不谈,几乎所有玩家都馋那张「何想的身份卡」,一时间玩家们又陷入了沉默,只不过与刚才许太太问有没有人自愿上桌时的沉默不同,这一次,悄无声息中弥漫着蠢蠢欲动的味道。
祁究:“不过「何想的身份卡」也有其弊端,毕竟何想是个小婴儿,获取她身份的玩家可能没办法自由行动,使用该身份卡的玩家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我想对大多数人而言,能保命就是最大的好处了,别的条件都可以靠后,”林沛澜诚实道,转对身后的玩家说,“现在有谁自愿上桌打麻将了吗?当然,要有可以操控麻将桌的道具和技术才可以哦。”
这下好了,有三四个玩家齐刷刷举起了手,包括正说话的林沛澜。
谁都想得到那张「何想的身份卡」。
“如果待会因为破坏规则,麻将桌上另外两位牌友也面临风险的话,我和小年也会把多喜和多乐的身份卡用在对方身上,放心好了。”祁究承诺说。
毕竟是他制定出来的计划,他必须确保为他执行任务的玩家的人身安全,一旦对方接受了他的计划,就等于与他达成了合作,他不会让自己在合作中吃亏,同理,也不会让合作方吃亏,这一向是祁究合作的原则。
林沛澜看向祁究,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我说,你可以从中获得不少好处吧?”
祁究也不藏着掖着,笑:“各取所需。”
经过彼此商量,最后选定让林沛澜、摔了碗的少年、还有和祁究同组的女老师上麻将桌。
林沛澜有些好奇问道:“为什么你会选那个男孩子作为‘输掉筹码的诱饵’?”
祁究:“他不是打碎了碗吗?年三十打碎东西会沾染霉运,这正好可以帮助他更好地输牌嘛。”
林沛澜:“……”
确定好打麻将的人选后,待许太太为祁究他们找来了收音机,牌局就开始了。
搓麻将的清脆声响在405内,许太太甚至还闲出一只手来,时不时抓把瓜子磕一磕。
祁究打开收音机,转动按钮不停地换台,直到终于搜到了一个戏曲频道——
「这一旁保叔塔倒映在波光里面,那一旁好楼台紧傍着三潭,苏堤上杨柳丝把船儿轻挽……」
婉转的戏曲唱腔从老旧收音机里传来,融入磕磕碰碰的麻将声里,别具一番“年”味。
“是《白蛇传》的唱段呢。”坐在许太太对面的林沛澜用闲聊的口吻说道。
许太太摸牌的手明显一顿,面色沉了两分:“多喜,你小孩子家家的,听这些做什么?”
祁究:“老黄历上说了,今日宜听戏。”
许太太微噎:“也就是现在你叔叔暂时还没回家,能允许你放一会儿戏听。”
祁究听出了话中的线索意味,忙追问:“为什么?”
许太太:“他一听戏,又该疯魔了,当年不能唱戏了也是好的,我当初就不该送他们去学戏,受罪、又难熬出头,还得被人说闲话、瞧不上,老话都说,戏子最是无情。”
祁究:“奶奶,你信这种混账话吗?”
许太太笑:“当然不信,但我知道不能相信戏子的话,他们说的和唱的一样好听。”
——不能相信戏子的话。
祁究反复琢磨着这句话,预感这会成为接下来剧情规则的一部分。
许太太长长叹了口气:“不说了,摸牌。”
就在这时,原本悠扬婉转的戏曲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语气略显夸张的电台插播广告——
「您正为家人寻求一处幽静的安息之地吗?“金银山墓园”会是您给逝去家人最好的选择,我们的园区拥有一流的服务和设施,包括火葬服务、景观美化、24小时值班安保等。金银山墓园,您家人最理想的长眠之地,欢迎致电0079—4444444进行详细咨询…」
“真晦气,大过年的,竟然有电台在节目里插播墓园广告,也不知这个墓园在想什么,竟然花钱给自己打广告,我们附近明明只有这一处火葬场和墓园,真是犯不着做宣传,又不是什么喜庆的事儿。”许太太啐道。
祁究:“所以我们这一片的人去世后,都会被送到金银山火化吗?”
许太太点头:“现在土葬已经越来越少了,不都得往那儿送去吗?”
祁究:“所以,我的叔叔当年也…”
“呸,多喜你胡说什么?你叔叔很快就要回家了的,”许太太明显在逃避某些事实,自顾自道,“果然听戏容易让人疯魔错乱,多喜,换个电台吧,大过年听这些太晦气了。”
“嗯,没问题。”祁究随意换了个台,心中已经有所计划。
刚才在给叶红澜教授的电话里,对方提到过剧团有一副生角面具遗失了,而祁究没在501看到这副面具。
…有没有可能,面具藏在火化的尸体身上?

第222章 年(41)
祁究将这个没有足够证据支持的猜测埋在心里,按照许太太的要求,他重新旋转收音机按钮。
可惜其他频道要么是接收不到信号,要么是年三十晚会的音频版重播,没什么新的有用信息。
纸人念念终于收拾好碗筷,她用脑袋砸了砸门,待得到许太太的允许后,才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纸人身子轻薄,只需要裂开一条窄窄的门缝,它们就能顺势滑进屋里。
此时房间里麻将磕磕碰碰的声音越发响亮,许太太把老花镜架在鼻梁上,正专心致志地摸牌碰牌。
祁究看不明白这些,他对这类牌桌上的赌局毫无兴趣,所以只兴致缺缺地看了几眼,然后又垂下眼皮不知心里琢磨什么。
新进屋的纸人念念在他身边落座,然后像个摆件一样不声不响板板正正地坐着。
祁究看了眼正在麻将兴头上的许太太,确认对方现在注意力在牌桌上,转而问刚落座的纸人念念:“姑姑,我有个小堂弟对吗?但家里人不允许他的存在。”
纸人念念明显颤抖了一下,不语,祁究也不去催促,耐心地等待对方反应。
“妈不高兴我讲这些。”约莫隔了半分钟,纸人念念才用低如蚊蚋的声音模棱两可道。
祁究注意到,许太太此时已经用余光朝他们这边看了。
祁究也不继续追问,而是将一支从梅丽莎那买来的糖人偶递给纸人念念:“姑姑,这是给堂弟的新年礼物,等您回屋后,也麻烦帮我给堂弟添柱香。”
纸人念念明显愣了愣,而后用微微发颤的手接住祁究递来的糖人偶。
她的举动几乎是默认了祁究的问题。
“谢谢。”
“别客气。”祁究笑。
百无聊赖的祁究再次看向电视柜上方的彩色合照,待他将照片上剩余的两个窟窿补全,处理干净许之问和许之唯兄弟俩的故事,许太太这张全家福就齐整了。
之后,他就能专心解决那位调皮小堂弟的事情了。
「游戏时间」——祁究脑海里蹦出一个词。
看人打麻将让时间变得无聊且漫长,没多久,祁究就靠着沙发打起了盹。
因为早上在501时被何想死前的记忆影响了,祁究的梦境也被粘稠的液体包裹着,他似乎又被装在了某个密闭的溶液瓶子里,就好像他在自己潜意识里感受到的一样。
不知道是他的视线被关闭了,还是浓稠的液体漏不进半点光,祁究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流动的黑暗里,耳边是无数小气泡升腾而起的细微声响。
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手,轻轻敲了敲容器的玻璃壁——“咚、咚咚”
“咚咚咚。”
突然,原本密不透风的液体突然照进了光亮,祁究在容器的玻璃壁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是079的脸。
隔着玻璃容器和粘稠的液体,彼此视线相交。
“小堂弟,你应该叫我堂姐哦。”随着对方的出现,祁究的感官也在逐渐苏醒,他微眯起眼睛凝视对方,就好像透过水面凝视自己的倒影。
以前是他在明,079那家伙在暗,可现在彼此的立场就没这么清晰了,明暗的界限也随之变得模糊。
但无论立场和感情如何变化,合作的原则和底线都是不变的,彼此深知这一点。
“谢谢你的糖果。”对方的声音隔着玻璃器皿和溶液传来,听起来有点失真。
“不用客气,你也是花了不少钱的。”祁究笑,在马戏团副本的木偶戏环节,079可是花了大价钱为他增加npc聘用时长,才能让郁子小姐顺利将梅丽莎送回木偶庄园。
虽然祁究从来不多嘴过问价格,但作为受益人的他知道npc的雇佣资金绝对不便宜。
“不过,我更希望你能亲自给我。”079同样笑。
祁究啧了啧:“我想,一定会有机会的。”
“在此之前,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和副本内容无关,而是我自己…”祁究语气略微一顿,“在何想的记忆碎片里,我看到了我自己。”
“还有你,079。”祁究一改往日调笑的语气,非常认真地看向对方的眼睛。
079沉默了两秒,面色严肃:“怎么回事?”
079的看上去毫不知情,祁究定定的观察着他,将他最细微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
要是079在演,他能一眼看出来,他对彼此的认知有这个自信。
而且,他也不认为079是会用演技糊弄他的人,他们之间没这个必要,至少在他的认知里是这样。
祁究摇头:“当时我和现在一样,被封存在装满溶液的器皿里,像一个尚未培育完成的实验品,而你穿着研究人员的工作服,站在容器外看我。”
“这些场景画面我确信自己没经历过,在你的梦境中也没存在过,除了现在这一次…”
“祁究,当下不是我给你的梦境,是你自己的梦境。”079声音微哑,但十分笃定。
祁究微微睁大眼睛:“什么?”
079:“这一次,不是我制造出来的梦,而是你,祁究,是你把我拉入了你的梦境里。”
祁究呼吸微滞,一时无言。
此时此刻,并非像往常一样是079入侵他的梦境所制造的场景,而是他在潜意识里搭建的梦境。
彼此间深刻的连接,让祁究可以在无意识中做到这点。
“你确信那位研究员是我,对吗?”079放低了声音,但此时他的声音比刚才清晰许多,就好像祁究周遭的粘稠液体瞬间蒸发掉了一样。
“你知道我不会认错,”祁究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仿佛看着自己的玻璃镜像,“079,你知道怎么抵达类似副本的坐标吗?有培养皿、研究室、和泡在营养液里的人类胚胎,或者在「规则图鉴」里哪里能找到相似的场景?”
祁究不打算对079隐瞒自己潜意识里的场景,毕竟这家伙比自己更熟悉「规则图鉴」。
079沉默一瞬:“我倒是知道有个副本——”
他话音未落,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那面将两人镜像重叠的玻璃顷刻碎掉了。
周遭液体立刻形成旋涡,把祁究以及裂成碎片的079倒影卷入其中,整个梦境、包括他的感官都在剧烈摇晃……
“哥,醒醒,要开始了,”祁小年努力将睡沉的祁究摇醒,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哑,“那个男生终于把筹码都输光了。”
培养皿中的溶液在无声中退潮,旋涡也随之平息。
祁小年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祁究耳里,他立刻从晕眩的窒息感中挣扎着睁开眼。
祁究看了眼墙上挂钟,还有八分钟牌局就结束了,但先前拿了何想身份卡的摔破碗少年此刻一枚筹码都不剩了,输得精光。
他的时间点掐得非常好,这少年人虽然看上去年轻,但想必在打麻将上很有一手。
“怎样?现在你要补筹码吗?”今天赢了最多钱的许太太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少年人。
少年人按照祁究先前制定的计划,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补了。”
许太太愣了愣,似乎有些意外对方的决定:“这样啊,那真是遗憾呢,输光筹码的牌友会…”
她一句话没说利索,突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何、何想?!你怎么…?”
少年人在许太太宣布惩罚的瞬间及时绑定「何想的身份卡」——
【叮!权限道具已装备完毕,目前您的身份已发生变更:许太太的客人→秦瑞兰的外孙女何想】
【身份变更后,您将拥有许太太家人的待遇,也可入住相应身份的房间,拥有该身份的特权】
【请注意!由于该身份卡比较特殊,您在身份绑定后无法随意走动,行动受限负面影响明显(一旦卸下身份卡,该负面影响即刻消失,请放心)】
系统话音刚落,装备好「何想身份卡」的少年人就发现自己身体僵硬,完全没办法自由走路了。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纸人秦墨突然风风火火离开房间,等她再回来时,手里推着一个特大号的粉蓝色婴儿车。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孩子…”纸人秦墨一边柔柔哼唱摇篮曲,一边把无法走路的少年人抱进了婴儿车,“乖,想想,妈带你去走廊转转,下雪了,我们看雪去,等你长大一点儿,我带你去堆雪人。”
婴儿车虽然是特大号的,但对一个少年人的体格而言实在有些局促了,被秦墨折来折去的少年人疼得“哎哟”叫了几声,秦墨却咯咯咯笑:“别哭别哭,很快就好了,你要乖乖待在婴儿车里哦,不能乱跑,不然那个畜生能把你吃了。”
说着,秦墨硬生生把少年人塞进了婴儿车里。
祁究抿了抿唇:“看来我们做多喜多乐挺好的。”
祁小年:“好在对方身材矮小,如果个子再高一点,也太受罪了。”
说着他朝身边一米八三的哥哥看去,摇头。
“多喜的床已经够我受的了。”祁究诚实吐槽说,他实在睡不惯少女的床,晚上必须蜷着才能睡得下,起床后腰酸脖子疼的。
“不过比起受这点罪,能使用许太太的家人身份卡,受到其家族的庇护,几乎是所有玩家梦寐以求的事…”
祁小年感慨说,要不是祁究是他哥哥,自己也不会这么快拿到许多乐的身份卡,客人的身份不仅要想方设法躲开许太太设下的陷阱、规避更多的规则,还要防止被别的玩家背后捅刀子。
正把玩着麻将的林沛澜掀起眼皮看向许太太:“规则上不是说,如果有调皮的小孩子上桌,那就是大人的责任,所以何想的监护人也要遭殃了吧?”
许太太:“规则是这样的,不过别忘了,何成威那畜生也是何想的家长,虽然他不配。”
林沛澜动作微顿:“那畜生不是没了吗?”
许太太干巴巴笑了笑:“就是因为他没了,所以不好的都可以担在他名下,至于是他的坟被刨了还是尸体被吃了,都与我无关,是他自个儿的报应。”
也就是说,破坏麻将桌规则所触发的惩罚,可以让已经彻底回不来的何成威承担,毕竟他也属于何想的家长。
“麻将不能缺角,既然何想被墨墨带走了,那么接下来,有哪位客人愿意上来继续玩麻将吗?还有五分钟麻将才结束呢。”许太太终于将目光从麻将桌上移开,骨碌碌转动眼珠子看向众人。
等待了约莫十秒钟,仍无人回答。
这一切都是事先商量好的。
许太太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似乎这才是她期待的结果:“如果没有人愿意的话,那,只能我自己想办法了。”
说着,许太太从座位起身前往厨房,待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白瓷碗,和三张纸钱。
“麻将桌不能缺角,我们必须凑足‘人’,将麻将局继续下去才行……”
许太太一边念叨,一边将瓷碗摆在空缺的麻将桌上,就好像清明给死去的家人供奉。
而后,她将三张纸币点燃,整整齐齐放在白瓷碗中央。

“纸币烧啊烧,火越旺越好,跟着光亮走,去往麻将局才不会迷路……”
许太太嘴上反反复复念叨着,待瓷碗里的火烧到最旺的时候,许太太将骰子朝正燃烧的碗里洒下。
在叮叮咚咚骰子与瓷碗碰撞的声音里,混合着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声,给在场众人带来难以名状的诡异感。
许太太在进行某种诡异的仪式,以凑齐麻将桌的牌友。
毕竟规则上说了,麻将局不能提前结束,更不能出现缺角的情况。
随着骰子声渐渐平息,瓷碗里的火焰变成了青蓝色。
这样的火光祁究并不陌生,早上在501看到的鬼火蜡烛、还有他自己的鬼火竹灯都是相同的色系。
也就是说,那位替补的“牌友”过来了。
三张纸币本不能燃烧多久,但瓷碗里的青蓝色火焰并没有熄灭的迹象,牌桌上的麻将也在没人搓动的情况下,发出“哗啦哗啦”洗麻将的声响。
坐在许太太对面的林沛澜看了眼身边另一位牌友玩家,注意到对方脸色已经铁青。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样诡谲的场面还是令人本能地感到毛骨悚然。
“愣着干嘛,既然人齐了,我们继续搓麻将吧,麻将局还没结束呢!”许太太发出心满意足的笑声,混沌的眼珠也较之前有了些微光彩,似乎替补牌友的出现让她十分欣慰。
林沛澜和那位牌友玩家交换视线后,开始按照许太太的吩咐老老实实摸牌,继续他们的麻将局。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被祁究关掉的收音机兀自被打开,且又跳转到之前播放戏曲的频道——
「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
流淌而出的戏声越发尖锐扭曲,就好像有人故意按下了倍速播放,混合着牌桌上哗啦啦的麻将声,别有种中式怪核独有的吊诡感。
纸币燃烧的位置不见人影,火光却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
祁究推测,瓷碗里的鬼火就是这位替补“牌友”出现的证明,因为“牌友”身份比较特殊,暂时没办法实体化,只能通过燃烧的纸币为其提供能量,在鬼火瓷碗前堆砌起来的麻将印证了这一点。
坐在“鬼牌友”对面的女老师玩家脸色被火光映得铁青,她的精神值似乎受到了影响,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愣愣的。
祁究见状,立刻像个最乖巧的小孩,拿起烧热的水壶去为牌桌上的长辈客人们沏茶。
“阿姨,喝点茶醒醒神。”祁究为女老师沏茶时,状似不经意地提醒了一句,还将一小袋女巫赠送的水晶碎悄悄塞给了她,女老师整个人怔了怔,原本被水雾迷糊的眼睛这才恢复神采。
“谢谢。”女老师对刚才自己的失神感到后怕。
“不客气。”祁究并不希望帮助自己施行计划的玩家遭到不好影响,对合作者的负责,一直是他的原则。
林沛澜瞟了祁究一眼,笑:“我们多喜小朋友真是懂事。”
许太太:“是啊,这孩子省心。”
麻将桌再次传来磕磕碰碰的声响,新的一局麻将正式开始。
祁究看了眼挂在电视柜上的彩色合照,再将目光移向燃烧的鬼火和没有人的座位,猜测这位“看不见的牌友”就是许之问和许之唯兄弟两中的一人,他也正是奔着这个结果去制定计划的。
因为现在许太太的家人渐渐齐全了,那家伙扮演的小堂弟又是不被允许的存在,自然不会到许太太的麻将桌上来。
而且根据不允许未成年上麻将桌的规定,过来填桌的很可能是哥哥许之问。
只是不能亲眼目睹对方模样,未免有些遗憾了…
祁究若有所思看向窜起来的鬼火,冒出了一个想法…
“哥,你说那位牌友…”祁小年话音未落,就看到身旁的祁究举起了手机,甚至还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鬼火燃烧的牌桌。
祁小年微微睁大眼睛:“哥,你这是…”
“看,电影情节诚不欺我,电子设备能让鬼现形。”
祁究示意祁小年看向手机屏幕,镜头里,原本空缺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位戴了生角面具、身着生角戏服的男子,他身材纤细姿态慵懒,此刻正摸起一枚麻将把玩。
在看到对方“真面目”的一瞬间,祁究对自己先前的推测有些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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