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农场主相亲对象闪婚了—— by迪克羊仔
迪克羊仔  发于:2023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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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
没想到郎洋洋能答应,二姑妈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很值。
今天客人少,收工早一点,悠悠和晓雯都回家了,郎洋洋备完明天要用的东西还不到九点钟,从储藏室里找出了那两袋板栗。
周末要去做客的话,带点甜品过去当礼物吧。
庄硕给了两袋,大概十五斤,全部要手工剥好得花不少的时间,郎洋洋抱了一袋子到外面去。
在平板电脑上点开很久没看的电子榨菜,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剥。
弄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剥了一大盆,算着是够用了,郎洋洋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收拾好果皮垃圾,换上自己的衣服从后门回家。
路上想拿手机听歌,看到庄硕有发消息过来。
是七点多发的,郎洋洋一直没有看手机就没有回复,庄硕也不介意的样子,在聊天列表里自说自话。
庄硕:[图片][图片]
庄硕:[还记得它们俩吗,傻狗。]
庄硕:[电视台来农场取景。]
庄硕:[图片]
庄硕:[今天拍的油菜花,好多人都来拍照,周末你想不想来玩。]
郎洋洋笑着滑动手机屏幕。
这两天庄硕经常给他发农场的动植物和好看的风景,郎洋洋看得出来他是想邀请自己过去玩,或者说让郎洋洋出门走走,别总是在家和甜品店两头跑。
他好像还不知道郎洋洋已经答应了他妈妈,周末会去农场吃小黄鱼宴。
郎洋洋也想多出门走走啊,但前几天店里确实走不开,这两天晓雯回来了才好一点。
病了这一场之后两人好像关系更亲近了。
比起刚认识那会儿,郎洋洋回消息的时候没有那么生疏了。
郎洋洋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回复他:“可是我周末有安排了。”
庄硕很快回复:[好吧,你下班了吗?]
郎洋洋说在回家的路上,回去遛狗。
庄硕:[等你忙完,可以不可以跟你打电话?]
郎洋洋盯着手机页面看了又看,甚至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夜骑的队伍从他身边刷刷刷路过。
很难想象,第一次见面吃饭的时候,庄硕是个邦邦硬的大木头。
又想起之前庄硕说的想要更了解对方。
郎洋洋回复:[好。]
虽然不是很喜欢打电话,但是和相亲对象接触,还是个不讨厌的相亲对象,打电话聊天也很正常。
这两年自己的性格越发冷漠,打字聊天的时候看起来更是。
回家把雷公牵出来,去那个废弃公园放开让它自己玩。
郎洋洋坐在上次答应和庄硕约会的长椅上,拨通了给庄硕的电话。
“喂?”
“在忙吗?”
庄硕好像是在客厅,能听到电视的杂音,接着一声关门的声音,环境安静下来。
“没有,在等你电话,你忙完了吗?”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可能是话筒离嘴巴很近,传过来就像在郎洋洋耳边一样。
郎洋洋:“没有,我出来遛狗了,雷公自己玩儿呢。”
庄硕:“雷公是不是也好久没有出去玩过了?”
郎洋洋手指头在抠长椅,“嗯,大型犬不好带,我又不会开车。”
“下次我开车载你们出来玩。”
“嗯,有时间的话。”
“农场里有大草地,还有溪流,周末很多人带狗过来玩,大黄和小黑也可以跟他一起玩。”
聊到小狗的话题,郎洋洋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我以前也带雷公出去玩过,但是他有点应激,看到别的小狗也会凶。所以都只能在半夜找没人没狗的空地放一放。”
“嗯……是不是小时候没怎么和别的小狗玩过?”
“是的,因为我天天加班到很晚,回来遛狗的时候别的小狗早都回家了。”
庄硕偷偷笑一下:“那可以训练的,我之前就训过几个小狗,一般来说做好指令控制和社交训练就差不多了。”
郎洋洋转头看一眼,雷公还在视线范围内,接着说:“好,那我找时间看看训狗教程,然后试试。”
庄硕急匆匆地接话:“可以找我。”
郎洋洋笑。
“笑什么……”庄硕一只手搭在书桌上,手里拿着一支铅笔捏来捏去。
郎洋洋说:“没什么。”
庄硕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郎洋洋看了个透,一半不好意思,一半又觉得很甜蜜。
“那到底要不要我来训雷公。”
“要的要的,那尊敬的训狗师。”郎洋洋摸摸跑过来的雷公,语气不自觉俏皮了一些:“请问您这边是怎么收费的呢?”
庄硕就算是个呆瓜也感受到此刻的暧昧氛围了。
他绞尽脑汁,说了一句应景的话:“单次一块小蛋糕,怎么样?”

关于小狗的话题要是聊起来真的没有个头。
庄硕说之前在部队的时候他们也养狗,后来回家了训农场领养的流浪狗。有一次有个朋友出远门,把狗放在他这里,一个月之后回来领,本来护食又爆冲的斗牛犬变成了乖乖狗。
后来这事儿传开了,有人过来请他训狗,但是庄硕平时也很忙,每年也就只能训个两三只。
听着觉得很厉害,要是雷公真的能改掉爆冲的毛病,能和其他小狗一起玩就好了。
自己养它这么多年,让他变成了和自己一样孤寡的小狗。
电话是郎洋洋到家了才挂的,挂电话的时候,看到电话上的通话时间吓一跳。
46分钟。
这是郎洋洋背这辈子打过第二长的电话,第一长的没有记错的话是一个大年三十的工作电话。
领导让他一个设计师去解决春节期间后台订单分流的问题。
距离周末还有两天时间,没有特别的事情的时候日子都是平淡的。
上班下班,遛狗吃饭,太阳好的时候在小阳台上坐坐,下雨的时候在窗边发发呆。
周五下午三四点,店里只有三桌客人,郎洋洋在窗边找了个位置,正在用电脑订货。
悠悠和晓雯在吧台里面聊天,晓雯这两天心情不好,因为她觉得自己喜欢咖啡甜品,想在店里继续学习,但是父母觉得她这是在浪费时间,让她去找个正经的实习。
经常订购产品的网站现在有几款东西缺货,在别的网站都到不了起订量,只好在淘宝上找找代购。
在一个悠闲的下午逛淘宝真的是一件悠闲又危险的事情,半个小时下来他下了一块新的沙发布、两份雷公的零食、手工陶瓷咖啡杯十二个、打折促销的八本工具书等等十几个订单。
当然,代购的甜品材料也买好了。
Brookside的装修是复古的,最近又添了很多绿植,布置在深色樱桃木的各处吧台,暖色灯光和暗绿的水晶花烛和秋海棠搭配更有韵味。
周末来店里打卡的人变多,晓雯打听到说是有网红出的攻略里有Brookside。
本来是开心的事情,但是中午休息的时候郎洋洋在网络上搜索甜品店的讯息,看到了不少说环境和饮品很好,但是大部分甜品中规中矩的评价。
郎洋洋的情绪没有因为这个有太大的变动,关了手机之后还是正常工作。
只是这种毫无波澜的情绪,在安静的时候又像无声的潮水一般淹过来。
郎洋洋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胸口有点堵得慌。
虽然这样很容易内耗,但总是忍不住的审视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半路上二姑妈发消息过来问他出发了没有。
郎洋洋回复回家拿点东西就出发。
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一个泡沫保温箱,里面是自己做的蒙布朗,当做礼物带到店里去。
这个蒙布朗,会不会也很一般。
回家是为了换身衣服。
平时工作都穿工作服,出门的时候就乱穿,想着今天要见庄硕,还有他家里的亲戚朋友,还是穿得好看一点。
对打扮这件事忽略了很久之后打开衣柜,会变得很茫然。
郎洋洋现在就是,衣服其实不算少,色系都是饱和度不那么高的蓝黄灰和黑白。
“这个衬衫……”郎洋洋拿起一件白色的衬衫,“有点太正式了,不行不行。”
“破洞裤是不是……”
“带流苏好像太浮夸了。”
“太厚了……”
“……这个logo好明显。”
选来选去,拿出来的衣服在床上堆成了一个小山,站在镜子前的郎洋洋最后还是穿上了普通的T恤加毛衣开衫。
毛衣开衫是浅蓝色的,牛仔裤是水洗的。
还是简单清爽看着最好,郎洋洋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拎着蛋糕出门打车过去。
方才回家的路上那些低落的情绪也因为慌乱的试衣服环节消失,去农场的路上二姑妈发来几张照片。
肥美小羊被拔毛开膛破肚。
郎洋洋发去一个瘫倒在地的表情包。
羊肉很好吃,但是宰羊的过程就不看了。
天气暖和起来之后周末到南溪区玩耍的人多了起来,路上居然还有点堵车,到农场的时间比预想的晚了一点。
“洋洋!”庄硕就在岔路口等着。
他就穿了一件牛仔衬衫,裤子是卡其色的工装裤还有马丁靴,小麦色皮肤硬朗健康,一副西部牛仔的模样。
“你!”郎洋洋本来还想搞个小惊吓。
庄硕笑得有些无奈,但是真的很开心:“我妈刚刚才跟我说的。”
看到庄硕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这两天都各自在忙,没有见面,那种隔了几天没有见面,一见面发现对方变得更帅更有气质了的惊喜感。
庄硕上前来帮他搬蛋糕,“你带了什么?”
郎洋洋把自己的衣袖撸上去,说:“上次你送了我两袋板栗,我做了一点蒙布朗,带过来大家一起吃。”
“什么是蒙布朗?”庄硕问。
郎洋洋:“是一款很经典的法国甜点,主材料就是栗子泥。”
庄硕:“好想尝尝。”
郎洋洋转头看他,庄硕比他高十几厘米,对视的时候要抬头,他笑着说:“可以啊。”
“真的?”
“当然。”
虽然郎洋洋这么说了,但是真的没有想到庄硕真的停下来,然后拿出一块蛋糕送进了嘴里。
郎洋洋偷偷笑,觉得他像小孩子。
“好好吃,我第一次吃栗子做的蛋糕,还是第一个吃到的。”
“啊?”郎洋洋听到了他说的话。
庄硕转头看他,笑一下没有说话。
郎洋洋忽然觉得,庄硕根本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傻,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嘴笨。
他只是闷骚。
这次算是请“亲家”吃饭,庄硕妈妈留了农家乐里面最好的一个位置,一面是长着荷叶的池塘,一面是桃树林,正是桃花开的季节,一大片看着很梦幻。这里位置也很宽敞,十几个人一起吃吃喝喝完全没有问题。
“这么多人。”郎洋洋有点社恐了。
庄硕笑笑,停下来让他缓缓,顺便给他介绍:“那是我大姨和小姨,旁边这个胖胖的是小姨夫,在给肉刷酱料的是我妈的同事,王阿姨和肖姐姐,围在一起抽烟聊天什么也不干的是我妈单位的男同事们。”
说到男同事的时候庄硕语气不自觉嫌弃。
离开职场一段时间的郎洋洋十分理解。
“我二姑妈呢?怎么不见她?”
庄硕说:“我妈带她去厨房拿东西了。”
话音刚落,二姑妈和谢阿姨就从后面过来了。
谢阿姨还是一如既往的豪爽开朗:“洋洋来啦!哎哟就等你了。”
郎洋洋转身,立马扯出礼貌微笑:“阿姨好,打扰你们了。”
谢阿姨走过来:“可不说这些,你就吃吃喝喝玩得开心就好。”
“妈,洋洋带的甜点。”庄硕主动说。
二姑妈也冲郎洋洋使眼色,满脸都是满意的笑容。
谢阿姨带着过去打了个招呼,就说是庄硕的朋友,大家表面看着很和气,实则一个二个都在打量郎洋洋。
这样的视线让郎洋洋有些无所适从。
“庄硕!你和洋洋去搬点椅子来。”谢阿姨说。
郎洋洋求之不得,和庄硕一起往后面的宿舍区走,庄硕特地走得慢一点,不让郎洋洋落在后面。
“是不是很不习惯?”庄硕问。
郎洋洋没有否认:“嗯,不过也还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被抓着问东问西的画面。”
庄硕点点头:“反正今天你就跟着我,我去哪里都带着你,绝不让你落入他们手中。”
郎洋洋笑:“好。”
两人去后面的仓库搬了两摞折叠椅子,在宿舍门口又看到那只小奶狗了,看到郎洋洋就过来摊肚皮。
郎洋洋跟他玩了一会儿,和庄硕一起搬到烧烤区去。
快走到的时候郎洋洋不自觉的放慢脚步,听一下那几个叔叔阿姨在聊什么,没想到这一听,脸色瞬间僵硬。
“什么小三?你听谁说的?”
“前几天夏老校长的葬礼上,这个洋洋的一个同学说的,他还是夏老校长的亲戚,应该没有假吧。”
“对啊,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不然在上海好好的,回这里干嘛啊?”
“真看不出来,不过听说他们这种同性恋就是玩得很花呢。”
“但是给一个有老婆的男人当小三也太那个了吧。”
“听说那个男的老婆都找到店里去了。”
“洋洋?”庄硕拍了拍郎洋洋的肩膀。
郎洋洋没有转头看他,只是嗯了一声。
庄硕蹙着眉头:“你等着,我去解决。”
郎洋洋忙拉住他,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听到谢阿姨暴怒的声音。
“说什么呢!?”谢阿姨嗓音洪亮。
刚刚围在一起嚼舌头的人忙解释:“我们不是那个意思,那事儿你不也听说了吗?”
谢阿姨:“听说什么?有证据吗?张嘴就来是吧?”
“老谢,你也别上火,就是聊聊嘛,又不影响什么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说不定他也改邪归正了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领导说。
“对啊对啊,现在看着挺好的嘛,跟你家庄硕也合得来。”
几个人七嘴八舌,把性格爽朗的谢阿姨搞得想骂脏话。
“妈!”庄硕突然开口,把旁边的郎洋洋也吓了一跳,二姑妈就在旁边,看见郎洋洋过来了,忙过来站在他身边。
庄硕迈着大步走过去。
“叔叔阿姨,在哪里听到的?时间地点,谁说的,说的什么,都告诉我。”
庄硕平时性格沉稳,对长辈也尊敬,大家没有见过他这么严肃凶狠的样子。
一个阿姨说:“叫夏江吧,那个人……他就说……就是刚刚说的那些。”
庄硕:“好,等着。”
郎洋洋和二姑妈往后走了一点,他平时虽然性格温柔,但也不是任意拿捏的包子。
电话接通的时候夏江还很兴奋。
“郎洋洋!没想到你能给我打电话!可惜我今天要回上海了。”
郎洋洋声音很冷:“还记得当初在evene工作我被顾客骚扰的事情吗?”
夏江:“记得啊!那个男人真的是太贱了!闹得到处在传。”
“那你在夏老校长的葬礼上为什么跟别人说我跟已婚男人交往,原配到店里闹事还因此被开除?”
“啊……”
郎洋洋:“你一直到处说我闲话,造我的谣,到底是图什么?”
夏江:“我没有,洋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这时候庄硕过来,在旁边小声说:“叫他过来。”
郎洋洋想了一下:“那我们见个面,说清楚。”
夏江马上说:“真不行,我在去高铁站的路上呢,回上海。”
“你……!”郎洋洋真的是一口气堵在胸口,无意识地转头看向庄硕。
庄硕压着声音:“让他改签。”
电话那头的夏江敷衍着说:“是不是有人造我谣啊,洋洋你也别放在心上,等过年回了我再找你吃饭哈。”
郎洋洋捏着电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种无赖打交道。
直到庄硕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庄硕手里已经拿了一串钥匙。
他说:“交给我,我把他带过来。”

庄硕跟郎洋洋要了夏江的电话,疾风闪电一般一脚油门离开了农场。
“真去啊?”二姑妈站在郎洋洋身边,一脸的不可思议。
郎洋洋也气夏江到处造谣说闲话,但是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说当场开车去把他抓过来的。
郎洋洋看一眼姑妈:“他……”
原本还很生气的两个人被庄硕这一出弄得有点懵,对视的时候情不自禁笑起来。
没一会儿庄硕妈妈也过来了,在郎洋洋面前骂了她那几个前同事一顿,说让他们给郎洋洋道歉。
郎洋洋:“不用了阿姨。”
他是不想让谢阿姨为难。
“怎么不用!”谢阿姨上前来拉住郎洋洋的手:“他们就是闲的!那么多吃的也塞不住他们的嘴。”
后面又说了这次是只叫了两个关系好的女同事,其他人知道了就一起过来了,因为以前他们也常常到农场里来玩,不好拒绝。
郎洋洋被谢阿姨的道歉搞得不太好意思,二姑妈也是脾气软的,两人跟着谢阿姨回去。
说好要道歉的那几个人见郎洋洋回来了又撇不下脸面,就说一句“别放在心上”。
显然他们根本不乐意,也不觉得自己说错做错。
为了不让谢阿姨为难,郎洋洋也没有什么,和二姑妈一起在池塘边烤排骨。
另一边全羊也开始烤了,小黄鱼也都腌制好,除了小黄鱼还有一些海鲜,是农家乐的员工帮忙收拾。
二姑妈往排骨上刷酱料的时候嘀咕了一句:“庄硕去了这么久没回来,估计是没有找到人吧。”
郎洋洋嗯了一声。
刚刚夏江就说自己已经快到高铁站了,庄硕从南溪这边赶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应该是找不到人的。
夏江那种偷奸耍滑的人肯定早就溜了。
但是庄硕能真的做到这一步,郎洋洋已经觉得很好了。
说实话,郎洋洋一开始想的是,庄硕可能会跟自己说“我不在意”、“我不相信他们说的”、“没关系别放在心上我理解”之类的话。
也可能会像谢阿姨一样狠狠骂这些说闲话的一顿,为自己出气。
能做到上述两样好像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想到他直接开着车去抓造谣的人,让他过来澄清。
没能把夏江带过来也好,郎洋洋觉得已经足够了。
烤全羊半熟的时候,郎洋洋看到庄硕的车开了过来,又被树木遮挡,郎洋洋站起来等着,直到庄硕和夏江出现在他们的场地里。
夏江脸色很不好,看着不是自愿过来的。
郎洋洋和庄硕对视一眼,庄硕微微抬高的下巴好像在和郎洋洋说:“看吧,我说了把他弄过来,做到了。”
看着夏江一脸憋屈的表情,郎洋洋就有点想笑。
这里的十几个人也注意到庄硕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那个胖胖的男领导皱着眉头看了夏江好一会儿。
“你怎么来了?”
接着就有人指着夏江说:“就是他说的那些事儿啊,夏老校长的堂孙子嘛。”
“说啊。”庄硕的语气凶狠。
夏江:“说什么……”
还想装傻充愣,郎洋洋起身走过去,“你是不是在夏老校长的葬礼上跟人造我的谣?”
夏江:“什么造谣……啊!”
庄硕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用点力气夏江就疼得叫唤。
夏江:“我……”
大家都看着他,他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心里虽然恨,但还是开口说:“那天,那天我去参加葬礼,听到你们聊到郎洋洋相亲的事情,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话。”
“郎洋洋没有跟已婚男人交往,也没有当小三。”夏江说完,看向庄硕。
到了这个时候,他坦诚错误都不是在向郎洋洋认错,而是屈服于庄硕的‘淫威’。
郎洋洋起身:“真实情况是什么?”
夏江:“是有个男客人看上了郎洋洋,骚扰他,客人还三番两次的以吃饭的名义过来,指定郎洋洋给他上甜品和酒。后来他老婆可能是查手机看到了,就到店里来找郎洋洋确认了一下事实,没有在店里闹。”
刚刚八卦的那几个一脸吃屎的表情:“那你跟我们说的什么啊!?你这不是挑拨离间嘛!”
夏江眼睛看着别处,微不可见的翻个白眼。
话说到这里,庄硕也不用逮着他了,慢慢挪到郎洋洋身边来,轻声说:“该你了。”
郎洋洋转头看他,笑一下,暂时没有说话。
夏江被那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好一会儿,谢阿姨更是直接张嘴骂。
郎洋洋看夏江很不服,稍稍往前走一点:“你跟我道歉。”
夏江支支吾吾没开口。
“你不道歉我就报警,不管结果怎么样,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也闹得你家里人你朋友你公司全都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郎洋洋说。
夏江左右巡视,审视一番之后终于开口:“对不起。”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直到夏江离开,还有人碎碎念:“就这还是夏老校长的堂孙子,真给他老人家丢脸。”
“根本不是。”庄硕突然说,一边说着一边让郎洋洋坐下休息。
“他就是夏老校长老家那边的远门亲戚,早都没怎么联系了,这次回来也不是为了葬礼,是回家找他妈要钱想在上海买车。”
“哎哟,怎么是这样,不是说在上海很有名的餐厅当厨师吗?一个也好几万!”
“米其林什么的。”
“说是在那里吃一顿至少三千块呢。”
“噗。”郎洋洋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笑的是这些墙头草一般的吃瓜人,他们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是谁的瓜,只要有人能让他们碎嘴就行。
不碎嘴别人,他们无聊的生活和没营养的聚会就失去色彩。
但是这一笑,有人注意到,朝他和庄硕看过来。
庄硕也好奇他为什么笑,郎洋洋做了一下表情管理,他今天穿了浅色的衣服,现在衣袖挽到胳膊肘。
他想,有些事情可能没有那么严肃,有时候解决事情也不用讲道理,道德感太高的人,反而容易被欺负。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摸摸自己的胳膊,说:“夏江不是厨师,是餐厅的服务员,当初还是我介绍他到这个餐厅工作的,也不是一顿饭至少三千块,人均一千也能吃得很不错。”
“那他这是吹牛呢?!”
郎洋洋和庄硕对视一眼:“嗯!”
过了一会儿,谢阿姨指挥庄硕去洗一点生菜和黄瓜来。郎洋洋开始慌,庄硕不在的话自己在这里多尴尬啊。
“洋洋,一起去帮帮我。”庄硕转身和郎洋洋说。
郎洋洋马上起身,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这歌烧烤营地,只留几个大人疑惑,这是要洗一车生菜吗?还你去帮帮我。
“谢谢啊。”郎洋洋说。
庄硕放慢脚步,等郎洋洋走到和他并排:“我说了,今天都带着你的。”
郎洋洋笑一下,跟着庄硕往后面走。
农场的食堂里放着很多今天需要用到的食材,这个季节烧烤的很多,生菜堆了好多在货架上。
庄硕拿了一个簸箕,装满之后去门口的水龙头洗。
“这是农场种的吗?”郎洋洋也蹲下来一起洗。
庄硕往旁边一点给郎洋洋让一点空间,“不是,和周边的农户买的,每周就周末需要用,种少了麻烦,种多了消耗不掉,很麻烦。”
郎洋洋点点头。
“农家乐这个板块其实是赶鸭子上架做出来的。”庄硕笑着说。
“啊?”
“就是亲戚好友知道我这里风景好,就有人放假了过来玩,传着传着很多人知道,就自己带着装备过来玩,你知道玩户外的也有些人不是那么自觉,常常把湖边还有河滩那边弄得脏兮兮,很影响农场的环境。”
郎洋洋认真的把生菜掰成一片一片:“那禁止他们进入农场不就好了吗?”
庄硕:“我也想过这个办法,但一是农场很大,不可能砌墙什么的,简单的围栏人家想进就进,也不可能弄那么多人手去看守;二呢就是虽然我承包了这里做成了农场,但心里总归是觉得大自然是属于所有人的,这么好的风景被我私人圈起来,就……”
“我懂。”郎洋洋转头看庄硕:“也挺好的,做好了也算是一份收入嘛。”
庄硕:“是的,而且做农家乐,旅拍啊还有婚礼之类的需要很多人手,能创造一些岗位,周边的村民能有点收入。”
郎洋洋都没有想到这一点,看向庄硕的眼神多了一点仰慕。
他自己不是个多善良多热心肠的人,但对于能做到这些的人总是抱着欣赏的态度。
而且庄硕很……情绪很稳定。
这是郎洋洋今天才看出来的,他好像不会急眼一样,同样是一个脑袋瓜,别人还在情绪头上狂怒或者无措,他的脑袋在想的是怎么解决,然后立刻去实施。
想到这里,郎洋洋才想起问:“你是怎么把夏江带过来的?我以为赶不上呢。”
庄硕:“我给他打电话,说他不跟我过来我就追到上海去,我去他家里找他家人。唬他说我关系多得是。”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有点无赖,笑了一下。
他们俩挨得很近,郎洋洋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样子。
“好厉害。”郎洋洋说。
庄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划拉划拉大水盆里的生菜:“他是无赖我就是无赖,他敢造你的谣我就敢造他的,我就敢冲到他面前去让他当着我的面说,我还要录像留证据。真的不爽了我拿个麻袋套住头给他一套泰拳出气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还嘟囔着补一句:“才不怕他。”
郎洋洋哈哈大笑,水盆渗出的水洒在帆布鞋上了也没有在意。
“怎么了?”庄硕不解。
“没。”郎洋洋收敛一点,但还是扛不住庄硕的目光,转头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性格,在部队里混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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