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农场主相亲对象闪婚了—— by迪克羊仔
迪克羊仔  发于:2023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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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洋洋一只手扶在大铁门上,手指不自觉轻轻摩挲铁门缓解紧张。
“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吧。”
“好。”
“那,拜拜。”
庄硕却还不走,垂下眼眸片刻之后抬眼看郎洋洋:“你明天还去店里吗?”
郎洋洋:“要去的。”
庄硕:“你说店里员工都来不了,那我来帮你的忙,好不好?”
郎洋洋下意识地拒绝:“不用,太麻烦你了。”
庄硕没有放弃:“那就当我来兼职两天,你给我发工资。”
平时三个人的店里,一下子只剩下一个人,还是个病的,肯定忙不过来。
“我最近很缺钱,真的。”庄硕突然严肃。
郎洋洋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眼睛弯弯,还没有退烧的脸蛋红扑扑的,看得庄硕也笑了起来。
郎洋洋说:“好,早上十点到晚上八点,一天一百二,甜点任选咖啡畅饮。”
“好!”
“拜拜。”
庄硕脚步飞快地上车回家养精蓄锐,郎洋洋也累得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六点钟,忙爬起来遛狗然后赶去店里。
走过去的路上郎洋洋就在盘算着今天能做什么。
走到半路,正想呢,旁边停下一辆车,郎洋洋以为自己挡路了加快脚步往前走,转头一看却是熟悉的车。
庄硕降下车窗:“早!”
车里正放着音乐,声音调小了没听出什么歌。
郎洋洋:“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庄硕:“我知道你每天都很早就去店里,我去拖地。”
郎洋洋上了庄硕的车,系安全带的时候瞥了一眼操控面板,看到了车里正在放的歌。
没有疑问,也是郎洋洋分享在朋友圈过的。
来自The BossHoss乐队的《 Do it 》。
这是一支来自德国柏林的摇滚乐队,带有浓厚的乡村摇滚风格,没有那么吵闹。
郎洋洋问他:“好听吗?”
庄硕笑:“好听,开车听特别精神。”
“哈哈哈。”郎洋洋第一次在庄硕面前大笑,他说:“这个乐队是有一次跟着领导去柏林出差听到的,欸对哦,柏林!”
“什么?”庄硕认真看着路。
郎洋洋:“我本来还在想,今天来不及做欧包了做什么面包,现在想到了。”
庄硕:“做什么?”
郎洋洋:“柏林乡村面包。”
很快就到了店里,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早早就撒在Brookside门前的路上。
只有两个多小时,所以没有太多时间发酵面包,柏林乡村面包只需要发酵20多分钟,制作简单又有乡野特色,还挺适合长溪市的春天的。
郎洋洋的感冒还没有好,状态没有之前那么亢奋。
庄硕也穿上了围裙进烘焙室。
“可以去储藏室帮我拿一袋黑麦粉吗?包装袋上写着黑麦的。”郎洋洋在准备酵母和法国面粉。
经过昨天,郎洋洋知道庄硕是做事情很麻利的。
今天既然要付工资,那就心安理得地安排工作了。
黑麦粉拿出来之后,郎洋洋按比例混合好,全部倒进厨师机里,高速搅打十分钟,取出来撒上干面粉揉成面团之后分割成几份。
郎洋洋把长条切成一小个一小个的,跟庄硕说:“把这些小面条搓成小圆团可以,会吗?”
“会。”庄硕很乐于帮郎洋洋做事。
当初二姑妈劝自己相亲找对象的时候描述的那种生活,好像还真的慢慢在显现。
郎洋洋偷偷看庄硕一眼,他大大的手掌卖力地揉捏着小面团。
“我其实是半路出家做烘焙甜品的,以前是个设计师。”
庄硕:“听说过一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的。”
郎洋洋想了想:“大概是五六年前,那时候工作特别忙,忙到没有时间吃饭,家里公司里都常备着面包,压力大心情不好,就喜欢吃甜品。后来没那么忙了,就开始学着自己做,回来之前我在一家米其林二星的法餐店里工作过。”
“好厉害。”庄硕停顿一下,满眼惊喜地看着郎洋洋。
郎洋洋笑笑:“不是甜品师,是甜品师助理,虽然只工作了半年多,但是在那里学到了很多,这个柏林乡村面包就是那时候的甜品师教我做的。”
“你很厉害。”
“啊?”
郎洋洋转头看庄硕,庄硕反倒不好意思看他了,低头继续搓面团,他说:“没有多少人有这种勇气的。”
郎洋洋:“勇气?”
庄硕:“985大学,互联网大厂的高薪工作,能放下这些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是需要勇气的。”
不知道是感冒还是什么,郎洋洋鼻头突然有些发酸,低下头来。
“毕竟现在的环境下,很多人都觉得手艺工作是不如坐办公室的,更何况是你那么好的工作。”
见郎洋洋没有说话,庄硕又补充。
郎洋洋微微抿嘴,平复一下情绪,转头看庄硕:“那你呢?你以前不是在部队里的吗?”
庄硕憨憨笑一下:“我不适应,那些弯弯绕绕尔虞我诈,比原始森林长途拉练都难。”
说完转头,两人对视着笑一下,继续埋头做面包。
小面团都搓好压扁,放进烤盘里之后面团上有自然裂纹,不用去抚平,在表面筛入黑麦粉,放进烤箱里发酵到两倍大之后拿出来,在室温下醒发。
这空档的二十分钟,郎洋洋又继续准备做甜品,甜品的制作时间就比较短,郎洋洋熟门熟路,备料打发。
工作的状态一上来,人都精神了很多,他左右忙碌着。
庄硕帮不上忙,就出去拖地擦桌子,昨天郎洋洋生病,关门之后没有来得及打扫。
打理家务庄硕是一把好手,从小就在家里干家务,读书当兵这些年都有做,做得比郎洋洋还要好很多。
天已经亮了,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开门的时候。
郎洋洋把做好的面包送到吧台的时候庄硕正在洗昨天的餐具,每个洗好之后用干净的干抹布擦干。
郎洋洋弯腰,将面包放好:“好专业。”
庄硕:“前几次来,看见你店员是这么做的。”
原来不是原本就知道,也是在生活中细心观察之后学的。
陆陆续续有买早餐的客人来了,郎洋洋要开始做咖啡。
“今天没有欧包吗?”常来的客人问。
郎洋洋:“没来得及做,明天就有了,今天有这个,柏林乡村面包,要不要试试?”
客人问好不好吃。
郎洋洋想了想:“因为无糖无蛋无奶,味道其实挺朴素的,是比较厚实的口感,面包体也没有什么气泡。”
客人要了一个面包一杯咖啡。
忙到快十点钟,客人少了很多,郎洋洋终于能松口气休息一下。
“累死了。”郎洋洋在吧台后面一坐,转头的时候看到庄硕在烘焙室里擦台面,又把自己刚刚和面做面包的工具都洗了。
隔着玻璃看了一会儿,郎洋洋心里暖暖的。
这个兼职请得值。
郎洋洋起身收拾吧台,然后做了两杯咖啡,用餐盘装了面包,又在冰箱里找到两个橙子,切好一起端到桌子上等着。
庄硕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吧台看,没有看到郎洋洋,转头往店里寻找,看到郎洋洋坐在靠窗的桌子上。
“过来吃早餐。”郎洋洋说。
阳光穿过玻璃窗,打在郎洋洋的肩膀上,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米色的磨毛衬衫,围裙还套在身上。额前的碎发已经长到的眉下,精致的盒型鼻,嘴唇红润,真的是明星一般的美貌。
庄硕看得都呆了。
郎洋洋招招手:“庄……庄硕!”
庄硕回过神来,往这边走,“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有点不习惯,感觉直接叫名字有点……”郎洋洋摸摸自己的脸。
庄硕在他对面坐下:“我比你大几岁,要不你叫我庄哥。“
郎洋洋点点头:“好,庄……庄哥。”
两人面对面坐着,咖啡还冒着热气,郎洋洋拉花拉得不好,一团模糊的图案浮在表面。
庄硕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这是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面包。”
郎洋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着。
上次庄硕也说过第一次吃你做的甜品之类的话,这种对所有细节都很重视的习惯,让郎洋洋又惊喜又惶恐。
好像,好像这些都很珍贵一样。
这些郎洋洋已经司空见惯的事情,在庄硕那里还很新鲜,很难得,很值得纪念。
“这叫柏林乡村面包是吧。”庄硕问。
“嗯。”郎洋洋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一口。
庄硕看着这个巴掌大的面包,扁扁的,面包表面有不规则的自然裂纹,看起来像大号的趣多多。
大大的咬一口,表皮厚实内里绵软,口感简单但是咀嚼之后很有韵味。
“好吃,我还以为是很硬的那种。”庄硕说。
郎洋洋已经吃了一口,他解释:“烤的时候用的是蒸汽模式,就不会那么硬。”
郎洋洋想再说一下,谢谢他今天过来帮忙。
门口的风铃响起来,郎洋洋和庄硕都往门口看过去,悠悠瘸着腿进来了。
“洋洋哥我……”
话还没有说完,看到了郎洋洋和庄硕正在共进早餐。
她露出八卦又兴奋的笑容。
“我还担心你忙不过来,杵着拐杖都要过来上班,没想到啊你们在这暗度陈仓呢。”
郎洋洋无奈地笑:“什么暗度陈仓,别乱用成语,过来我给你弄早餐,今天有新品。”
悠悠是扭到了脚腕,还有些痛,蹦跶着走过来坐下。
见过几次之后悠悠对庄硕还是挺满意的,除了颜值其他都和郎洋洋很搭。
“庄哥早。”悠悠向来是开朗明媚。
庄硕也没有那么局促了,“早。”
郎洋洋拿着吃的过来,放在悠悠面前之后坐下。
悠悠大吃一口之后左右看看,问:“你们俩这是在谈了吗?”

“啊?”郎洋洋咖啡都送到嘴边了,愣是没有喝进去:“没有没有。”
说完立即察觉到自己这种反应欠妥,可能会伤害到庄硕,忙抬头看他。
没想到庄硕非但没有生气,还很认真地说:“是我在追你老板。”
悠悠听到郎洋洋的否认本来有点遗憾,结果听到庄硕这么说,一下满意非凡,看郎洋洋臊红的脸乐得哈哈大笑。
虽然悠悠崴了脚,但手和嘴还是好的。
郎洋洋在烘焙室做甜品,悠悠在吧台使唤兼职工。
“克数要准,每一杯都要上秤看克数,不然口感一会儿一个样客户会觉得我们不专业。”
“好,明白。”
“法压壶给我一下,第二排第一个。”
“好的明白。”
“这两杯用那套郁金香瓷杯。”
“好的。”
“在最右边的橱柜里!”
“好的明白!”
郎洋洋正在手捣芋泥,听着外面一声又一声的“好的明白”,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
想他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好的明白,好的明白!”郎洋洋偷偷夹着嗓子学两下,被自己逗乐。
“笑什么呢?”
“啊!”
郎洋洋一抬头,庄硕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不合身的围裙像是在搞什么不能说的cosplay。
垂眸的时候忍不住去想里面要是没有穿打底是什么样子。
郎洋洋举起刮刀:“随便笑笑。”
送餐口的玻璃窗开着,庄硕侧靠在旁边:“唉……”
“怎么了?”郎洋洋抬眼看他。
庄硕凶巴巴的脸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多年没给别人打过工了,今天算是又体验了一把。”
郎洋洋笑,知道他说的是不留情面的悠悠。
“悠悠性格是这样,没有什么恶意的,悄悄跟你说,她有厌蠢症。”
“什么是厌蠢症?”
“就是没有办法忍受别人的愚蠢行为或者缺乏常识,看到别人犯蠢就觉得愤怒和烦躁,简单来说就是……讨厌笨蛋。”
庄硕品味了一番,“可是我也不蠢啊,我没有接触过咖啡制作她说的好多专业词我都不懂,什么法式壶什么滤袋,在让我干一天我肯定能熟悉。”
郎洋洋举着刮刀,笑得很俏皮,隔着玻璃对庄硕说:“她是晚期,症状比较严重。”
“哈哈哈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哈哈笑,直到瘸腿悠悠大喊一声:“庄大哥!给我拿点曼特宁来!”
庄硕抿嘴,眼神散发狗狗委屈光芒:“曼特宁又是什么?”
郎洋洋:“咖啡豆,祝你好运。”
今天天气好,连着清明调休假期,客人不少,三个人里里外外忙着,一天下来都没有时间休息。
到傍晚的时候来了个新客。
昨天清明节祭祖的时候,郎洋洋跟侄女郎青雨说可以到店里来找她,今天她真的就背着书包来了。
刚刚妈妈来接她放学,一起去吃了个席之后妈妈回去加班,她自己打车过来找郎洋洋。
郎青雨没有见过庄硕,一进门看到个一米九的黑壮大汗在收盘子,嘀咕了一句“挺别致”。
“你好,这里点单哦。”悠悠笑容满分。
她的厌蠢症从不对顾客上帝发作。
郎青雨一看悠悠是个小美女,笑着说:“姐姐,我找郎洋洋。”
悠悠:“你是?”
郎青雨:“我是他侄女。”
话音刚落,郎洋洋刚好走过来,看到郎青雨,招呼她过去:“小雨来了。”
“小叔!”郎青雨喊他,又看了悠悠一眼才走过去。
两人找了桌子坐下,郎洋洋给她看菜单,让她点些吃的,郎青雨随便点了两个。
“小叔,那个是你店里的员工吗?”
郎洋洋见她看的是庄硕,说:“算是吧,怎么了?”
郎青雨:“没,就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这么人高马大的服务员。”
“想跟我说什么?”郎洋洋双手都放在桌子上。
郎青雨突然扭捏起来,手里拿着水杯转来转去。
郎洋洋:“你那天问我性向。”
郎青雨点点头,然后抬眼看着郎洋洋:“小叔,你是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女孩的呀?”
郎洋洋一只手托着下巴:“就是稍微长大一点就知道了,初中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性格也不……不娘,我可能是那种天生的gay。”
“天生的gay……”郎青雨嘟囔。
郎洋洋看着她,不说话。
琢磨片刻,郎青雨开口:“那我是天生的拉拉吗?”
郎洋洋原本心里就有猜测,倒也不震惊,之前堂姐也问过自己类似的问题。
孩子正是青春期,开始困扰了。
“怎么这么说?”
郎青雨小声说:“我小时候就不喜欢跟男生玩,就是觉得男生都脏兮兮的好讨厌,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也没有对女孩子有过那种喜欢。但是前阵子,我和同学出去玩,去春游野餐,我同学她……她……”
“嗯?”
“她亲了我一下。”
“啊?!”郎洋洋也有些慌了。
性向不是罪,但是年纪这么小就稀里糊涂有身体接触,不合适。
郎青雨忙摆手:“不是不是,就亲了我的脸颊。”
郎洋洋面露忧色:“那你什么感觉?”
郎青雨:“我觉得很心动。”
郎青雨有些丧气,似乎不想这样。
“我可喜欢跟她玩了,经常一起上下学,给对方买礼物,我会去她家里玩,她也会来我家玩。可是我没有想到是这样,你说她亲我是不是,是不是不一定代表她喜欢我呀?”
郎洋洋抿抿嘴:“嗯……也有这种可能。”
“但是……唉。”
“唉……”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唉声叹气,很多中国人的成长里没有性向教育,没有青春期启蒙教育,郎洋洋这一路都是摸索着过来的,也不知道怎么跟郎青雨说。
中间庄硕端了果茶甜点送过来,和郎洋洋交换一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眼神之后离开。
思索好久,郎洋洋说:“那如果她真的是,你也真的是呢?你怎么办?”
郎青雨更泄气了:“不知道,洋洋哥,你是gay,我要是再是拉拉,咱们郎家可就要绝后了!”
“……”郎洋洋愣住,随后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喜欢小孩吗?”
郎青雨不假思索:“喜欢啊,我以后肯定是要生小孩的,生女儿。”
郎洋洋:“那你想过结婚吗?”
郎青雨:“这个……暂时还没有想,等我想要小孩了再说吧。”
郎洋洋:“小雨,不用结婚也可以生小孩的,这是女性的权利,你会慢慢明白的。”
“女性的权利?”
“对。”
郎青雨似懂非懂,琢磨了一会儿:“那我的小孩就没有爸爸了。”
说完,没等郎洋洋说话,她自己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啊,我也没有爸爸啊,不是,我是等于没有爸爸,也过得很好啊,吃好喝好老妈有钱。”
“对啊,也有可能随着你慢慢长大,你的想法都会改变,会变得不喜欢小孩。”郎洋洋笑。
“是吗?可是……”
郎洋洋并没有什么经验,也只能随着自己的心对她说:“如果你是因为生育或者是别人的眼光什么的纠结,可以先放下心来,就顺其自然,慢慢摸清楚自己的心。”
郎青雨:“顺其自然……”
郎洋洋坐直:“但是早恋万万不可,这个你得坚守住。”
小姑娘噘着嘴,吃一口小蛋糕,点头答应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聊到堂姐朗月。
“她最近很忙,要开新店了,刚刚去吃席,我俩就吃了二十分钟她就要回公司去。”郎青雨的心态放轻松了很多。
郎洋洋随口问:“什么席?”
郎青雨:“是她以前高中的校长,带过她们班,好像是姓夏,夏老师去世了。”
郎洋洋和朗月念的是同一个高中,校长也是同一个,听到夏老校长去世,郎洋洋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说到这个,我们去的时候随便坐的一桌,隔壁有个男的跟他同桌的人聊天,说到了你。”
郎洋洋:“我?”
郎青雨:“对啊,跟你差不多大吧,但是我们去晚了席面很吵,就听到说什么你可能是被骗了,当小三,被开除之类的,我都没有听明白。”
郎洋洋脸色一沉。
“小叔。”郎青雨注意到郎洋洋表情的变化,“怎么了,他是不是在说你坏话?”
郎洋洋摇摇头,扯出一个笑来说:“没有,没事,你不用担心。”
“对了,你和那个传闻中的相亲对象怎么样了?”郎青雨问。
郎洋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庄硕又端了一盘洗干净的车厘子过来,应该是今天做甜品剩了一点。
他听到了郎青雨的问题,故作严肃地把水果放下。
这下郎洋洋搪塞不过去了,对郎青雨说:“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我朋友,庄硕,你叫庄叔叔吧。”
郎青雨震惊,抬头看庄硕:“庄叔叔好。”
庄硕:“你好,我就是那个传闻中的相亲对象。”
“哈哈。”郎青雨尴尬又兴奋地笑一下。
那边悠悠还在忙,庄硕知道他们两个在聊天,就先走开了,转身的时候偷偷松口气。
“呼——又见了一个家里人。”
郎洋洋自顾自解释:“我有个店员请假,我和悠悠又都生病所以他过来帮忙。”
小女孩正是爱八卦吃瓜的年纪,平时在家里也总听长辈们聊郎洋洋的相亲故事。
看庄硕走远了,她问:“你们现在怎么样啦?要谈恋爱了吗?”
郎洋洋无奈地笑:“我们……”
经过刚刚的一番‘灵魂交流’,郎青雨已经把郎洋洋视为自己人。
她激动得又捏拳头又跺脚:“小叔小叔小叔,那你们亲过嘴了吗?”

“你!……”
郎洋洋吓得左看右看,确认旁边真的没人才松口气:“你说什么呢,我们才认识没几天。”
郎青雨点头:“那,小叔喜欢他吗?”
说着转头往吧台那边看。
没等郎洋洋回答,郎青雨又喃喃道:“我觉得他好像挺喜欢你的,看你的时候眼睛都冒桃心了,你刚刚介绍他的时候,他得意得都快笑出来。”
郎洋洋往椅背上一靠,也看着吧台那边正在压咖啡粉的庄硕,微微偏头:“是吗……”
两人闲聊的时候,朗月给郎洋洋打电话,问郎青云还在不在他店里,郎洋洋说在。朗月就让郎青雨在甜品店里做作业,待会儿她下班了来接她回去。
甜品店的桌椅都是高度很舒服的,没有弄那种看着好看却不太实用的ins风,经常有学生结伴来店里面做功课。
让悠悠提前下班之后郎洋洋和庄硕忙到快九点钟,朗月过来接郎青雨回家。
店里放着不知名的爵士舞曲,还有两桌客人,都是在聊天的小情侣。
庄硕去外面打包了吃的回来,两人面对面吃个晚餐。
“累不累?”庄硕问。
郎洋洋:“还好。”
庄硕:“感冒是不是好多了,看你脸色好了很多。”
郎洋洋手里拿着筷子,抬手用手背贴一下自己的脸:“是哦,确实没有觉得头疼什么的了,也挺有力气的。”
在烘焙室里,在小麦和奶油香气中专心致志地揉面、调配、装饰甜点,对郎洋洋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药。
至少是治心病的药。
菜是清淡的应季小炒,没有什么胃口郎洋洋也吃了半盒饭。
九点钟,客人都走光了,郎洋洋也吃饱饭吃了药,恢复力气。
去烘焙室备明天的材料,出来的时候看到庄硕在拖地,二楼已经打扫完了。
也没有多说什么,郎洋洋去收拾咖啡机和吧台。
店里的音乐还没有停,打开水龙头清洗餐盘的时候,放到一首两个人都很熟悉的歌。
郎洋洋熟悉是因为他以前常听。
庄硕熟悉是因为他最近常听。
来自英国老牌流行乐队Culture Club的《Karma Chameleon》。
俏皮的电吉他和架子鼓和声极富律动感,俏皮的节奏为这个有些疲惫又带着温馨的工作日夜晚注入活力。
拿着洗碗布和拖把的两个人都不自觉随着节奏轻轻点头,看向对方的时候默契地笑一下。
好像当初二姑妈说的那种生活,真的出现了。
忙完庄硕送郎洋洋回家,路上农场的员工打电话来说农场的事务,庄硕说晚点回电话。
到了郎洋洋家的巷子口,车开不进去了。
“不用送我了。”郎洋洋说。
庄硕已经解开了安全带,但是郎洋洋这么说他也没有强求,自己确实还有事情要处理。
“那……晚安。”
“到家跟我说。”郎洋洋说。
“好。”庄硕直勾勾地盯着郎洋洋的眼睛看。
郎洋洋被看得不好意思,三秒之后就撑不住垂下眼眸,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遛完狗洗漱躺在床上,刚好十一点钟,这一天忙的累的,加上感冒的一点点昏沉,几乎是沾枕头就着。
这是郎洋洋这半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接下来的日子天气都好,四月中旬,是长溪市温度上涨的时候,就三四天的时间,就脱掉了保暖衣厚袜子,太阳当空的时候,晒得人暖呼呼的,伸个懒腰是四月午后的标配。
今天是工作日,客人不多,郎洋洋和悠悠也终于得闲做做新品,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品尝一下。
“我在咖啡底里加了一点点红茶,牛奶也换了一个味道比较淡的,洋洋哥,你试试看怎么样?”
悠悠说着,又补充:“现在还有点冷,热咖啡用的红茶,等天气热起来要做冰咖,可以把红茶换成绿茶,碧螺春或者毛尖之类的。”
“毛尖挺好的,正好长溪市产这个。”郎洋洋说完,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两人喝了咖啡吃了甜点,各自做出评价给出建议,记录下需要改进的地方,又聊了聊等夏天来了有哪些当季的材料可以用。
郎洋洋的感冒已经好了,悠悠的脚也恢复,这个平静的下午阳光很好。
郎洋洋看着窗边的绿植,带着绒毛质感的水晶花烛前阵子有点黄斑,这几天天气好,郎洋洋放了一点肥,现在已经恢复了。
这是郎洋洋喜欢的平静生活。
傍晚的时候,二姑妈过来了,给郎洋洋送来一盒土鸡蛋,说是下班的时候在路边看到老人卖,多买了一些。
郎洋洋给姑妈拿昨天刚上的三款和果子,二姑妈喝不惯咖啡,喜欢喝茶,配和果子正好。
“这个好吃,不甜不腻,清香。”二姑妈指着其中一款说。
郎洋洋给她倒茉莉花茶,“没有放糖,适合不喝咖啡的人群。”
二姑妈:“嗯,洋洋,忙吗?”
郎洋洋:“不忙。”
二姑妈:“你坐下,二姑妈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郎洋洋拉开椅子,在二姑妈对面坐下。
二姑妈放下手里的半个果子,“是这样的,清明节的时候不是碰到了你谢阿姨嘛。”
郎洋洋嗯了一声。
“她说家里的亲戚寄了两箱小黄鱼过来,正是吃小黄鱼的季节,周末在农场请朋友们来吃,还要做烤全羊,想邀请我们一起过去玩玩。”
郎洋洋看着姑妈,心里有个疑问。
二姑妈看出来,主动解释:“谢阿姨让庄硕邀请你了,但是听庄硕那孩子说都是亲戚朋友,叫你过来太唐突了,说你们又还没有确定关系……”
本以为说庄硕不愿意邀请郎洋洋这件事会让郎洋洋不开心,没想到他听了反而笑得很温柔。
二姑妈:“洋洋?”
郎洋洋嘴角上扬。
原本听前面的是不想去的,他向来是不擅长和长辈打交道。
但是现在。
“好啊,我去,帮我转告一下谢阿姨,谢谢她的邀请,周末我跟你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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