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钺不答话,隋易只能自己肯定地点点头,“反正我觉着她是真傻。”
齐钺还是从他的轻描淡写中深深感受到了他当时的痛苦绝望,隋易在那个时候,恐怕是真的想豁出一条命去,和那个女人同归于尽吧。
“那你现在和你爸,还有那个女人……”齐钺无比担忧地看着他,终于艰涩地说出了话。
“我和老爷子早就闹掰了啊,我现在啥都和他对着干。”说到这,隋易彻底乐呵了,手舞足蹈起来,“他让我往东,我就偏要往西;他叫我好好学习,我就非给他考个倒数第一;他让我老老实实的,我就得到处给他惹是生非……哈哈哈,你是没见他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真跟个烧开的水壶似的,噗哧哧地,可滑稽了,哈哈哈……至于那个女人嘛,我能怎么办呢?唉,兄弟,你给我支个招,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
隋易笑着,故意做出个求助的表情看向齐钺。
齐钺回答不出,只能摇摇头,同时心里很难过地想,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一直都过得很痛苦,不快活。
隋易又灌了一大口可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想不出,我没法子……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事隋易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就连薛毅扬、王语丹这些发小也只是从他们从政的家人那里零星听到过一点。隋易也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晚上他会和齐钺说这些,也许他是想借此宽慰宽慰齐钺;也许是他早就压抑得太久了,迫切地想找个人倾诉倾诉;更也许只是单纯的因为,这大兄弟和他一样是个倒霉蛋儿,身世凄惨,和他同病相怜。
其实隋易他爸今天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估摸着是想叫他回去过个年,但他一直赌气没接。
电话隋易是没接,可心底的委屈和难过还是莫名地上涌,叫人难受得喘不动气。这口气他都憋了一整天了,现在好不容易吐了出来,心里真是畅快了不少。
“算了算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隋易也不想把齐钺的心情给连累坏了,手上喝空的可乐瓶子朝着垃圾桶一扔,直接把话题从西伯利亚硬转到了澳大利亚,“哎,话说你是属啥的啊?”
“啊?”齐钺还替他深陷在悲伤的情绪里难以自拔呢,愣是被他给问懵了,老老实实地答:“属狗。”
“嘿,那你比我小哎。以后你别天天‘隋易隋易’的叫我了,怪没大没小的。来,叫声哥来听听。”隋易咧着嘴冲他直挑眉。
齐钺脸皮薄,叫不出口。
“叫嘛叫嘛,你叫了哥哥给你糖吃。”隋易举着一颗糖果循循善诱,跟诱拐两岁半小孩的人贩子一模一样。
齐钺还是红着脸不肯从。
隋易无奈,只得放弃利诱,果断选择威逼,趁齐钺不注意三两步蹿上他的床,搂住他的脑袋就开始挠他浑身上下的痒痒肉,“叫不叫?啊?你再跟哥哥犟?要敢不叫今晚哥哥就活活挠死你。我还不信整治不了你了……”
隋易平时没少被损友挠,都被挠出经验来了,很知道哪些位置让人痒得遭不住。果不其然,齐钺三两下便被他挠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别……哈哈……别,易哥……我错了,别挠了……哈哈哈……痒……太痒了……”齐钺没有被挠过的经验,也就特别不经挠,总共还没挺两秒钟呢就已经被迫屈服在了隋易的淫威之下。
这好像还是齐钺这一辈子头遭这么放肆畅快的笑。
隋易被这一声“易哥”叫得很是飘飘然,跟揉小狗似的揉皱了齐钺脑袋上的毛,笑呵呵地说:“这才乖嘛。放心放心,你现在喊我一声‘易哥’,从今往后,易哥一直罩着你。要是再有人敢欺负你,易哥替你揍他!”?
第二十五章
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隋易还拉着齐钺出去放了二踢脚和小呲花,尽管那点动静和亮光在这个异常热闹绚丽的夜晚里格外不起眼,但齐钺还是觉着浪漫得不行。
一股脑的放完了,俩人就窝在酒店被窝里,一人露一个小脑袋闲啦呱。
一个问:“易哥,你身手怎么那么好?”
一个答:“开玩笑,哥哥我可是在少林寺里正儿八经地练过的。”
“啊?易哥你还当过和尚啊?”
“滚边儿去!老子是俗家弟子!再说了,你当是和尚那么容易当的啊,得硕士起步,别说我了,就连你都不够格!”
“哦,易哥你真厉害。”
“那当然了,不是我吹,你易哥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拉弹唱样样在行。”
这确实就是在闭着眼胡吹了。
在家庭还没破碎之前,隋易也是个很幸福的小朋友,他老子虽说管得他严了点吧,却也晓得要注重孩子兴趣的培养,在这方面就完全由着隋易的性子胡造。
隋易的兴趣爱好也实在广泛,今天闹着学琴,明天就要骑马,击剑还没入门呢,隔天他已经在少林寺劈柴挑水了。不管干啥全都三分钟热度,死活坚持不到第四分钟,可以说是毫无定力。
毫不夸张地说,夏季奥运会28大项,冬季奥运会8大项,就没有他没练过的,但愣是没一个能拿得出手。往好听了说,他是啥啥都会点;往难听了说,他是啥啥也没学明白。
可是齐钺不知道实情啊,本来就把他的话奉若圭臬,现在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真那么厉害,看他的眼神越发崇拜炽热。
这大大满足了隋易的虚荣心,叫他飘得越发找不着北,吹嘘起自己来更不带脸红的了。
“哥哥我之前报了个登山队,把国内的名山都爬遍了,就差个珠穆朗玛峰了,等你高考完,哥哥带你一块去!”
“我没钱。”
“怕啥?哥哥给你报销,等你有钱了再慢慢还,要实在还不起呢,那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我倒是很想以身相许,就是怕……怕易哥你看不上我。”
“那不会,到时候你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都洗刷得干净点,哥哥一定好好临幸你,嘿嘿嘿……”隋易笑得一脸猥琐。
如此过了个春节,隋易和齐钺就又好的穿一条裤子了,俩人整天没羞没臊地厮混在一起。就连薛毅扬,王斌之流的,也早就被隋易抛之脑后,彻底打入冷宫不闻不问了。
齐钺不由得又生起了那份痴心妄心,他都对自己这么好了,或者自己可以再得寸进尺一点?
在被薛毅扬一顿狂轰乱炸和强烈谴责之后,隋易总算想起除了齐钺外自己好像还有其他的兄弟,就约着他们一块出去滑雪。当然了,齐钺现在就是他的心头宝,被他走哪揣哪,也是万万不可抛弃的。
滑雪场有点远,小破自行车是指望不上了,隋易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辆机车,穿了身专业赛车服,戴个头盔,往那一站再刻意摆个造型,看起来帅气又骚包。
直把齐钺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隋易骑着机车一路轰隆,还算安全地把齐钺驮到了地儿,摘下头盔跟几个好兄弟打了个照面。
薛毅扬难得见他这副拉风抢眼的派头,还以为他后座带了个美女呢,等看清下来的是齐钺时,颇有点意外,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没说什么。
几个人里头,就齐钺不会滑,隋易就陪他在初级道练,耐心地手把手教他。
齐钺乍穿上滑雪板不适应,一上来就连摔了四五个跟头。
隋易看不过眼去,只好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双手,教他慢慢地滑,找找感觉。
费劲巴拉地教了半天,齐钺好歹是能自己试探着滑一小段了,还没等他骄傲呢,脚下就不受控制地直奔着隋易一路而去了。
照隋易的身手,本来很容易就能躲开,但留意到自己身后就是一帮小孩子时,隋易还是眼都不眨地充当了齐钺的人肉靠垫。
“哎哟。”隋易虽然早有防备,可被他撞倒在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哼唧了一声。
齐钺一开始也被摔懵了,等看到被压在身下的隋易才回过了神,“易哥,你没事吧?”
“谁说我没事的?老腰都快被你撞断了!”隋易愤愤地,抬手轻扇他脑门一巴掌,“起开起开,看着倒瘦,怎么压起人来这么重?”
齐钺很惭愧,手忙脚乱地想从他身上起来,只是越着急越是脚底打滑,挣扎了半天仍是在他怀里扑棱。
隋易被他逗笑了,“我说美人啊,咱投怀送抱也不是这么个送法啊。”
齐钺越发羞愧难当,还想挣扎,忽地变了脸色,不敢乱动了。
隋易一开始还在那一个劲儿地笑话他,看他趴在自己怀里半天没动静,正纳闷呢,又过了会儿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点什么,目光有点震惊地往下移了移。
“别看!”齐钺低低地喝他。
可隋易就算不看也感受到了——齐钺的小兄弟在他身上欢快地抬起了头,而且从那触感来看,抬得还不是一星半点儿,而是格外生龙活虎、精神抖擞。
隋易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探究似的紧紧盯着他的脸看。齐钺咬着牙关撇开了脸,羞愤得恨不能当场挖个坑把自己给埋雪里。
“哈哈哈哈!”隋易一下子爆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要乐死我了兄弟,这冰天雪地的,你火气还能这么大呢?哈哈哈,哎,不对啊,你怎么对着我也能这么大反应啊?咱是不是最近飞机打少了啊?哈哈哈……”
齐钺又羞又愤,伸手去捂他的嘴,低声说:“你别说了,旁边还有小孩。”
饶是被捂住了嘴,隋易仍是在那“呜呜”地乐个没完,舌尖不小心舔到了齐钺的手心。
感受到手心的湿软,齐钺身下的反应更大了,小兄弟简直激动得恨不能把裤裆给顶破了。
“你们在做什么呢?”薛毅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齐钺忙松开了手。
隋易一具备了话语权就迫不及待地想宣扬齐钺的糗事,“哈哈哈,我跟你说老薛,你不知道多好玩,齐钺他在我身上……”
“易哥!”齐钺急忙打断他,脸色泛了白。
隋易就没继续说,“哈哈哈,算了,没啥,哈哈哈……”
看他俩这么亲密地搂作一团,薛毅扬莫名地觉着别扭,特别看不顺眼,就踢踢隋易的肩膀,“走了走了,在这摔屁股蹲有什么意思,跟我去那边玩去。”说着,往高级赛道那一使眼色。
隋易乐呵够了,也想推开齐钺跟他走,但一抬眼就注意到了齐钺神色中的窘迫。他这一走倒是没事,就是齐钺怕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翘小鸟了。
想到齐钺又是那么个薄脸皮,隋易也没了法子,顺势把他往怀里搂了搂,与他下身紧紧相贴,好歹替他遮掩了下。
隋易一抬头,冲薛毅扬说:“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不是,你今儿是来滑雪的还是来打滚的啊?”
“哎呀,老薛你怎么这么磨叽,快走吧,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快走走走。”隋易一手搂着齐钺,一手抓了把雪丢他。
薛毅扬只好满脸狐疑地走了。
隋易耐心地等了会儿,见齐钺还是没有丁点要消下去的意思,就很不耐烦了。
也是,任谁被人这样顶着都会觉着别扭。
“你到底行不行啊?麻溜的啊,哥哥我肩膀都快压麻了。咱俩不能一直这样躺着吧,人都在看我们呢。”隋易压低了声音。
齐钺粗喘着气说不出话,他也很想克制自己,可是这样躺在他的怀里,鼻腔里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耳边感受着他温热的鼻息,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他身下憋得快炸了!
齐钺在这档口上,简直恨不能彻底丢开脸面不顾,直接抓着隋易的手伸进自个儿的裤裆里!
隋易似乎还真能想他所想,突然低声凑他耳边说:“唉,算了,要不哥哥帮你一把吧。”然后就真的一手挡着一手悄悄探进了他的裤裆。
齐钺头脑晕乎了,瞬间丧失了任何思考和反抗能力,灵魂出窍般乖乖任由他摆弄……
小腹上突然一片冰凉潮湿,冻得齐钺猛地收腹打了个哆嗦,小兄弟也委屈巴巴地彻底萎了。
隋易使劲憋着笑,压低了声音,“这招管不管用啊?用不用我再帮你往屁股上塞把雪?”
“隋!易!”齐钺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看那架势下一秒就要啃在隋易脸上。
“哈哈哈……”隋易一个翻身从他身下滚出来,大乐着跑了。?
齐钺又缓了一会儿,才恨恨地爬起身,去找隋易算账。
等他找到高级赛道那,远远看到隋易已经站在了高台上。很神奇,明明上面有那么多人,隋易又戴着滑雪盔和护目镜,可齐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隋易似乎也注意到了他,跳起来冲他使劲挥了下手,又冲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往前跳了两步,找好角度便俯冲而下。
隋易玩的是单板,一开始滑得速度很慢,微微调整着身体避开路上的人。但不管身子怎么腾转挪移,他的底盘一直稳稳当当的,整个动作说不出的流畅自然。
眼看前面就是一个小陡坡,隋易却在此时猛地加速,压起单板起跳,整个人瞬间腾飞了起来。
齐钺紧紧捏着滑雪橇摒住了呼吸。
隋易在空中抓着滑雪板转了两圈,似乎还顺带着冲齐钺挥了下手,一整套动作十分潇洒利索,但等到要落地的时候他的身子却直直地往右侧倾,眼看就要控制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
齐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却见隋易右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瞬间就势腾起,紧接着在空中流畅地侧翻了一圈,这才微张着双臂平稳落地。
快到齐钺跟前时,隋易一个微躬身急转弯,堪堪在他面前刹住,雪板溅起的雪落到了齐钺脸上一点,冰凉。
齐钺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怎么样?哥哥帅不帅?”隋易一把摘了护目镜,迫不及待地向齐钺显摆,“是不是酷毙了?这可是哥哥的拿手好活。”
齐钺还没来及说话。薛毅扬也跟在隋易屁股后头滑了下来,上来扯着隋易的肩膀就走,还大声嫌弃地说:“你能不能别跟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就算要发情也得先找准目标啊,你对个男的嘚瑟有个屁用!”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反正隋易是没听进心里,边被拖着走边不甘心地回头看齐钺,“你别走啊,在这等着看啊,一会儿哥哥再给你表演几个拿手好活……”
“注意安全……”齐钺彻底忘记了要找他算账的事,只来得及叮嘱这一句。
薛毅扬说得不错,隋易本质上就是只花孔雀,那天下午他在齐钺面前使尽浑身解数,把自己会那点看家本领全都拿出来抖擞了个遍,跟花孔雀抖擞尾巴丝毫不差。
自然了,在这个过程中,隋易耍帅失败摔得四仰八叉的次数也多了去了,但考虑到咱易哥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这里就略过不表了。
等天黑了,都玩尽兴了,也都摔得半残了,一群人就约着一块去火锅。
不等菜上齐,几个人就已经围着热腾腾的火锅敞开肚皮开吃了,直吃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的。
薛毅扬吃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了,撂了筷子,不动声色地盯着隋易看。
隋易负责涮菜。不管涮啥菜啥肉,他都是先自己捞起一点来尝尝,确认熟了之后,第一勺子就捞给齐钺;要是有啥不够吃的,最后一勺子他肯定也是先紧着齐钺。
隋易为齐钺夹菜的动作说不出的自然,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点。
旁人都没觉出什么,但薛毅扬就是莫名地觉着别扭。眼看着隋易用漏勺在锅里捞了捞,只捞出最后一块虾滑来,薛毅扬适时地开了口,“小隋,我要吃虾滑。”
“哦。”隋易口头上应着,手上仍是下意识地把最后这块舀到了齐钺碗中,转而冲一旁的服务员喊:“哎,再上两盘虾滑。”
薛毅扬心里的别扭劲儿更深了。
齐钺看着碗里的虾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去看对面的薛毅扬,果然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齐钺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
晚上,几个人都觉着这么晚回去不安全,便商量着在附近的宾馆住一晚。
分配房间的时候,薛毅扬主动开口说:“小隋,今天晚上你和我一块睡。”
薛毅扬用的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对隋易提出了一个很认真的要求。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在面对他人明确提出的一些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要求时,一般都会选择答应;如果拒绝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心底早就有了其他的选择。
隋易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不。我和齐钺一个屋。”说着,就亲昵地揽着齐钺的脖子晃了晃,很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薛毅扬没再强求,“那你先来我屋一趟,陪我打局游戏。”
“成。”
把隋易忽悠来后,薛毅扬便拉着他到没人的阳台上去谈心。
但这个问题该怎么开口却又让薛毅扬犯了难,靠着护栏吞吐纠结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薛,你到底咋了啊?”隋易被他的惆怅样儿给吓坏了。他俩从小玩到大,就连拉泡屎都得先让对方闻闻臭不臭,从来不知道啥叫避讳,隋易还真没见过他这副为难样儿。
“有话你就说,你跟我还有啥不能说的?”隋易很是不理解,“难道……难道说你得绝症了?!”也就只有这一件事才能解释的通了!
“滚蛋!”薛毅扬气得赏他一脑瓜蹦。
“那到底啥事嘛?你要急死我啊?”
“也没啥。就是……就是你和你那个上铺兄弟最近走得很近啊?”
“是啊。哎,你别拿这个转移话题,你快说正事,你是肠癌肺癌还是乳腺癌啊?”
薛毅扬气得又“梆梆”赏他俩脑瓜蹦,“胡说八道什么?!没别的事!就这个事,你给我离你那个好兄弟远点!”
“啊?为啥啊?”隋易捂着脑袋有点懵,“咱们白天不还一块玩得挺好吗?”
“那是你跟他玩得好,我可没跟他玩。嗐,怎么说呢,我看着他那个人好像有点心术不正,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离他远点吧。”薛毅扬斟酌着措辞。
“边儿去!你才心术不正呢!”听他这样说齐钺,隋易心底很不高兴。但凡说这话的不是薛毅扬,而是其他的什么人,隋易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小隋,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不会看人,我瞅着齐钺那个人心思很重,不能深交。你心眼实,别被他坑了。”薛毅扬都有些苦口婆心了。
隋易气得磨磨牙,都懒得跟他废话了,转身就要走。
薛毅扬忙拉住他,“好吧好吧,不光这个原因。还有个原因,你不觉得……不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吗?”
“啊?我没觉得他的眼神有毛病啊,看着不近视,也不斜视,也不逗眼,挺好的嘛。”
“不是!”薛毅扬实在是恨铁不成钢,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是……是他的眼睛总是盯着你!兄弟你快长点心吧!”
这也是真正让薛毅扬感到不舒服的地方,至于隋易饭桌上下意识地对齐钺的好,薛毅扬倒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隋易这个小屁孩就这样,只要是他认准的兄弟朋友,就恨不能把一颗心捧出去般对那人好。虽说这回隋易对齐钺的好实在有点过了吧,但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但就是齐钺那个人……薛毅扬之前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他看到隋易和齐钺在一起玩就会觉得特别腻歪和膈应,直到今天晚上一块吃饭他才弄明白了——是因为齐钺的眼神。
饭桌上,齐钺的目光一直紧紧缠着隋易,跟藤蔓似的纠缠不休,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像是在欣赏什么珍贵的私有物品。而且他的眼中除了隋易,好像就没别人了,偶尔打量别人的时候,目光冷得仿佛在冒冰茬;但一转头看向隋易,目光就柔软地仿佛三月的春风。
不对劲,齐钺这个人很不对劲。?
第二十七章
“他不盯着我盯着谁啊,他跟你们又不熟,你们也不大爱跟他玩。”隋易丝毫没觉得齐钺有什么问题,反而觉着薛毅扬今晚有毛病,不由得暗想他不会真得什么绝症了吧,故意在这扯些有的没的转移话题?
“算了算了,你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吧,反正你好兄弟那么多,少他一个也不少。”薛毅扬终究还是没敢把话挑明。一方面他是觉着可能是他想多了,另一方面,这话说出来也太恶心人了,他总不能直白地说,小隋,我怀疑你被个男的给惦记上了吧?那样隋易怕是真能拍死他。
“你这话说的,那我少你一个也不少呗。”隋易翻个白眼。
薛毅扬气得差点吐血,他就不该替这蠢蛋费心思,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滚滚滚!快滚去跟你的‘小情儿’你侬我侬去罢!”薛毅扬气得一口气把他推到了门口。
“哎哎哎,我最后再说一句……”隋易十指紧紧扒着门框不撒手,怪含情脉脉地,“老薛啊,你要真得绝症了你就跟我说啊,不用觉得难为情,叔叔婶婶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
薛毅扬气得一一掰开了他的手指头,一脚就把他狠踹了出去!
隋易回到房间了还在想薛毅扬今天晚上的话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的话没头没脑,很是莫名其妙。
“薛毅扬和你聊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齐钺已经洗完了澡,见他回来,边擦头发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齐钺还记得薛毅扬今晚上对自己的打量,总怀疑自己的龌龊心思已经被他看穿了,又见隋易回来后就是一副皱眉思索的模样,心中实在忐忑。
“他说你眼睛有毛病。”隋易这人也是直爽,压根就不知道啥叫委婉和避讳,转眼就把薛毅扬给卖了个底儿掉。
说完还认真地掰过齐钺的脸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湿漉漉的眉眼,“明明没毛病啊,这不浓眉大眼的挺好看么。”
齐钺被他看得一颗心砰砰乱跳,颇为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眸。
还是说老薛那家伙真得绝症了?这样想着,隋易有点害怕了,就想去找薛毅扬问个清楚。走了两步又想起,或许是薛毅扬从别人那听到什么了,知道齐钺妈妈的事了,所以才让自己和他保持距离?
想到这,隋易肯定地点点头,嗐,还能是啥事,肯定就是这么点事呗,老薛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点事算个屁!
隋易就把这事彻底抛到了脑后,转而放心的洗澡去了。
隋易弄不明白薛毅扬的深刻用意,齐钺却能隐约猜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中更是不安,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正在打第三十个滚呢,隋易突然一把掀起他的被子蹿上了他的床。
齐钺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看着躺在旁边的人,“你干什么?”
“是不是睡不着?陪哥哥看个好片呗。”黑暗里,隋易的俩眼珠直冒贼光。
齐钺的胳膊还想要呢,也不想陪他跑一晚上厕所,就拒绝了,撵他回他自己床上老实睡觉去。谁知隋易这个癞皮狗就是赖他被窝里不走了,“看吧看吧,哥哥知道你为啥睡不着,等看了这个好片子你就能睡个好觉了。”
说着,隋易不由分说地把他的头摁进了了被窝里,一撩被子把俩人彻底埋了进去。
只两分钟,齐钺就如溺水的人般猛地掀了被子,坐起了身,“嗤嗤”地大喘气,“隋易!”
隋易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撅着个屁股跟个大肉虫似的顾涌着,正看得格外起劲,听到他喊才露出个乱糟糟的小脑瓜来,“啊?怎么了?不好看吗?”
“这是什么片子?!”齐钺狠狠攥着拳,不然他怕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把隋易给扒了。
“哥哥的宝贵珍藏啊。”隋易满脸不怀好意的笑,“这可是哥哥最喜欢的一个女优,从来没给别人分享过,现在给你看了,不就相当于……相当于大方地把自己的媳妇给你睡了么。哥哥对你好不好?”
“你!”
“哎呀,行了行了,开个玩笑,我将来的媳妇可舍不得给你碰……那什么,你可别说你没看过这种片啊,大家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啊。来吧来吧,别端着了,一会儿就要进入正题了。”隋易热情地招呼他,那神态颇像是青楼里的老鸨子在热情地招揽怂恿良家妇男。
隋易今晚上这一出还真是出于好意。白天齐钺突然就在他身上发了情,晚上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在隋易看来,妥妥地就是因为飞机打少了,所以才间接导致的饥不择食和欲火焚身。而他身为齐钺的好兄弟、铁哥们儿,非常有必要,也非常有义务帮他解决一下生理上的难题。
齐钺紧咬着牙不说话,他觉得这个场景非常熟悉。能不熟悉嘛,这场景都在他脑海中幻想过无数遍了,本来他都打算幻想一辈子了,谁能想到,他妈的还能有成真的一天!
齐钺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作战:一个名为理智的小人说,你必须要拒绝他,不然你今晚会把持不住自己,进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这会导致他彻底远离你,还会让你身败名裂,这些年的辛苦努力全都付之一炬……理智小人还在那喋喋不休呢,就已经被名为欲望的小人一脚踹飞了。
欲望小人只幽幽地吐出四个字:机不可失。只凭借这四个字,欲望小人便已完全占据了齐钺的大脑,并在他脑袋里插了根旗,正式地宣告已经夺得了战役的全面胜利。
妈的!早已精虫上脑的齐钺发恨地想,这考验就算圣人来了也他妈的把持不住啊,而他也不过就是一介凡躯,那还忍个屁的忍!
隋易不知道齐钺脑中如此激烈而精彩的思想斗争,看他半天板着个脸不肯说话,还以为这个薄脸皮的真生气了,有些讪讪的,“切,不看拉倒,我自己看去。”气哄哄地就要走。
“你去哪?”齐钺的嗓音又急又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