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还没意识到这句话就是在找死,话音刚落,陆康南豁然站起,上前一步卯足了力气抬脚猛踢在红毛下巴上,红毛仰头向后翻出去两圈,血喷了一地。
陆康南练过空手道和搏击,私人教练都是国际大赛冠军的水准,力道跟普通人不一样,这一脚如果踢到太阳穴,红毛估计会命丧当场。
红毛捂着嘴在地上打滚,疼的鬼哭狼叫,那两个打手没给他缓解的时间,又把他拖过来按在地上跪好,红毛一张嘴,除了满口的血,还吐出来两颗后槽牙,下巴肿的像含了半个馒头。
秦宴翘着脚背靠着椅子,点了支烟,悠哉哉的给陆康南时间让他出气。
“然后呢。”陆康南居高临下的盯着红毛,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笼罩在红毛身上,如鬼魅索命一般。
红毛吓的涕泪横流,忍着剧痛,口齿不清的说:“后来小秦总的姘头丢给我们一把匕首,说玩够了就废了他的右手。”
陆康南踩着红毛的右手,在水泥地上用力的碾着,红毛的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陆康南的手,他的拳头紧紧攥着,骨节发出明显的咔咔声:“小秦总的姘头是谁?”
红毛哭都不敢哭了,很怕那拳头下一秒就落在自己头上,忍着疼说:“是、是个小明星,叫文昕。”
陆康南深吸了口气,转身坐回椅子上,他有些意外,不是因为文昕是秦宴的情人,而是文昕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康南渐渐冷静了下来,他转头问秦宴:“你手里有证据吗?证明他的话。”
秦宴仰头喷出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说:“我能把你找来,自然不会只有红毛的一面之词,今天就是要把这件事情解决,不然你总怀疑是我害了柠也。”
“本来就是你。”陆康南说。
秦宴冷哼了一声,说:“算了,跟你说不清楚。从我在医院跟你打架回去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后来陆陆续续的那几个人都找到了,他们的说辞跟红毛一样。我怕他们逃跑之前就商量好了串供,把当时附近的监控都调取了一遍,文昕那天确实来过。我当时跟看着柠也的人都交代过,不准碰柠也一根手指头,他们不过就是小混混,绝对没胆子动我带回来的人,应该就是文昕没错了。”
“文昕为什么要这么做?柠也对他那么好。”陆康南不解的问。
“因为他喜欢你。”秦宴玩味的看着陆康南:“所以啊,我确实有错,我不推卸。但你呢,如果你当初不为了电影盈利不顾柠也的感受跟文昕炒绯闻上热搜,文昕会盯上你吗?你不去亲自探班送礼物,他会对你上心吗?你陆康南现在还能说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
秦宴本想杀人诛心赢回一局,不过陆康南不为所动,他依然平静的问:“文昕也在这,对吧。”
“在的话,你想把他怎么样?”秦宴笑着反问。
陆康南直视着秦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小秦总口口声声说亏欠了柠也,你今天把我叫来,我还以为你对柠也有多大歉意呢。到头来,还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文昕主演了《踏山海》,这部电影涉及盛业,柠也和罗放。投鼠忌器,你觉得我能把他怎么样?”
“你们手轻点,掐我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杂乱的脚步声和文昕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在空旷的别墅里响着回音。
“进去。”两个打手把文昕推进地下室,他踉跄了两步,脚下不稳,摔在了陆康南面前。
地下室里没人说话,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文昕身上。
文昕抬头看到了陆康南,眼睛都亮了,他都没站起来,而是膝行了几步攀住陆康南的膝盖,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呜咽着说:“陆总,救我,求您救救我,真的不是我指使他们做的,小也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害他啊。”
文昕的余光扫到缩在一边被打的面目前非的红毛,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抓着陆康南的衣襟委屈道:“陆总,他们冤枉我,我没做过,真的没做过。”
文昕仰着头流泪乞求,那副斯文瘦弱,不堪一击的样子跟方柠也实在是太像了,他这个样子连秦宴看了也是一愣。
文昕自己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从一进门就跪在地上攀着陆康南的腿,希望他可以对自己尽可能的心软。
果然,相比听到红毛的话,陆康南这会儿了冷静的多。他逆着光,上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昏暗的灯光下,文昕只能看到他微抿着的嘴唇,和令人难以琢磨的表情。
陆康南没有踢开文昕,只是眼睫向下微垂,冷淡的说:“文昕,既然你喊冤,那我们就报警,教唆他人犯罪是要判刑的,从小秦总手里的证据来看,对你明显不利。”
文昕身子一顿,脑子里嗡的一声,紧接着他的眼泪更加汹涌,白皙的脸颊上满是泪痕也不擦拭,故意抬着脸,梨花带雨的给陆康南看。
果然那样子更加可怜了,见陆康南没推开他,文昕进而抓着陆康南的胳膊继续哭求道:“陆总,《踏山海》是小也的第一部 漫改电影,对他意义重大。以现在的网络舆论,哪怕我被带走问话都会影响到电影上映。陆总,我不能成为劣迹艺人,那样的话盛业的投资怎么办?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您想想,我做这些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陆康南把胳膊从文昕手里抽了出来,冷笑了一下,说:“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就算这部电影不能上映,盛业收不回投资款也无所谓,对盛业毫无影响。柠也是我爱人,有人伤害了他,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你现在还是担心自己吧。”
文昕还想继续表演,但陆康南明显已经烦了,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问道:“你是自己承认,还是报警解决?”
文昕知道怎么选都是死,他垂死挣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陆总,您相信我。”
陆康南左手支着头,用食指轻轻点着太阳穴,问文昕:“既然你冤枉,那也一定经得起警方的询问,不过你知道监狱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文昕的冷汗就下来了,他拼命的摇头:“我……我不知道。”
陆康南拿出手机一边摁报警电话一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进去就知道了,我觉得你在监狱里一定比在演艺圈还要受欢迎。演员不是最需要体验生活么,我去探监的时候,你可以给我讲一讲坐牢的心得体会,你才24岁,出来以后路还长呢。”
在陆康南拨出键马上要按下去的时候,文昕放弃挣扎,把决定把赌注压在了方柠也的身上:“我说,陆总您别报警,我不想进去,我进去了,这辈子还哪有什么路可走了。”
毕竟他主演了方柠也的漫改电影,他要是说了也许还有活路。如果教唆犯罪成立的话,自己就要进监狱。
在外面,顾忌到方柠也和盛业的利益,陆康南未必会对他怎么样。可真要进了监狱,以陆康南和秦宴的财力和人脉,难保不会卖通关系把他弄死在里面。
文昕跌坐在地上,轻声说了句:“他们说的没错,是我让红毛干的。”
没等陆康南发作,秦宴先上前一步,抓着文昕的衣领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耳光。‘啪啪’两声在地下室里响着回音,打的文昕嘴角破裂,脸颊红肿。
秦宴虽然知道就是文昕做的,不过亲耳听到他承认,那种气愤简直成倍增长,他厉声骂道:“不知死活的下贱东西,当时我本来很快就要把小柠也送回去了,你让我给你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但文昕很清楚现在谁才能救他,文昕跪在地上还要往前爬去抓陆康南的裤脚,被旁边的几个打手一把拽了过去。
他被几个打手压跪在地上无法前进,但还挥着手往前够着,嘴里哭喊着对陆康南说:“我对不起小也,我愿意赎罪。陆总,求求您别把我送进监狱,如果我进去了,就是劣迹艺人,电影是绝对不会上映了,而且那么多代言赔款,您不要我的命,公司也会要了我的命。”
“陆总您想想小也,那是他的第一部 电影,如果成功了,对他是事业会是非常大的加成,还有罗导,他辛苦了那么久,您忍心让他的努力白费了吗?求您,求求您了陆总,我愿意赎罪,别把我送进监狱,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做。”
陆康南支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文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他不说话,秦宴以为陆康南心软了,转过头盯着他说:“你要是不想脏了手,或者下不了手,那就我来,我可不会心软放过他,小也说不定到现在还以为是我让红毛那畜生伤害他的,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陆康南眼睛看着文昕,话是对秦宴说的:“他带过来伤害柠也的那把匕首在这吗?”
“在这。”秦宴看了手下一眼,一个打手把一个密封袋装着的匕首递到陆康南手上。
“你们出去吧,这是我们家跟文昕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陆康南语气平静的说。
秦宴怕陆康南情绪不稳下手太狠,提醒道:“你悠着点,别弄出人命啊,倒不是可怜他,为他不值得。”
陆康南没说话,眼睛只盯在文昕身上,待其他人都出去了,‘当啷’一声轻响,陆康南把那匕首扔到了文昕面前:“你说你想赎罪,我就给你个机会,柠也的手心和手背上各留了一道七厘米长的疤,也许这辈子都消不掉了。他右手的功能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以后还能不能画画了依然是个未知数。文昕,你是个聪明人,明白我的意思吧。”
文昕霎时间松了口气,眼睛恢复了些清明,一抹眼泪,说:“明白,我明白,我也废了自己的右手给小也出气。”
陆康南勾唇一笑,说:“右手?你以为你的狗爪子值多少钱?也配跟柠也的手相提并论?”
文昕心里一惊:“陆总的意思是?”
陆康南用鞋尖勾着文昕的下巴,文昕立刻狗一样爬过去扒在陆康南的膝盖上,他的眼睛往陆康南胯间看了看,声音温软的说:“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为您做,陆总,我喜欢您,真的喜欢。您放过我吧,我以后跟着您,不让小也知道,死心塌地的跟着您一个人。”
陆康南身体微微前倾,捏住了文昕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你跟柠也长的确实很像。”
这是陆康南第一次触碰他,文昕受宠若惊,以为自己终于说动了陆康南。
没想到陆康南狠狠甩开他的下巴,靠回椅背上,语气冰冷的说:“不过很快就不像了。”
文昕像是在寒冬腊月里被冷水泼了头,从头发丝冷到了心窍里,他好像意识到了危险,吓得全身发抖,赶忙向后爬了几步:“陆总,您是什么意思啊?我、我不明白。”
陆康南的手指椅子扶手上轻轻敲着,好像文昕生命的倒计时:“两刀,七厘米,在你的脸上,明白了吗?”
“您要我破相……。”文昕的声音都发颤了,这跟要他的命没什么区别。
“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叫外面那些人来帮你?”陆康南问。
“陆总,求求您,我不想破相,求您了,我知道错了,我给小也道歉,现在就跟小也坦白,他会原谅我的。我……我退出演艺圈,我走的远远的……我不想破相,啊……,陆总,让我给小也打个电话,他会的原谅我的,他那么好,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文昕痛哭着跪在地上给陆康南磕头,一边磕一边语无伦次的求饶,额头都磕出血了,陆康南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陆康南哼笑了一声,说:“这是个好办法,柠也那傻孩子也许真的会原谅你,不过,可我不会原谅你。”
陆康南厌弃的偏过头,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方柠也还在家里等他,他面露不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确实很需要帮助。”
陆康南站起来刚要往外走,文昕立刻爬了几步抱住了他的小腿:“我自己来,自己来。”
“动手吧。”陆康南坐回去,看着文昕。
文昕手抖的拿不起刀子,陆康南不为所动,补充道:“两刀,深可见骨,不然就要重来,你最好下定决心一次成功。”
文昕拿着那把匕首,哆哆嗦嗦的举到眼前,这滋味真是比死还难受,进监狱可能会死,不进监狱就是生不如死。
文昕自己下不去手,可别人下手就不一定什么力道了,陆康南这是钝刀子割他的肉,真是比死还难受。
文昕流着眼泪拽着陆康南的裤脚还想乞求,陆康南彻底失去耐心,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最靠门的三个打手说了句什么,那三个人一点头,立刻走了进来。
文昕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拼命的往墙角里躲,一边躲一边哭喊:“救救我,陆总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给小也磕头认错,啊……,你们别碰我,走开。”
可这哪是躲的掉的,两个打手把他从墙角里拖出来,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控制住,另一个打手钳子般有力的手固定着文昕的下巴,手起刀落,又恨又快的在文昕脸上割了两刀。
“啊……”深可见骨,血流了一地。
“啊……啊…………,我的脸,我的脸……”文昕发疯了一般捂着脸疼的在地上打滚,惨叫声响彻整个地下室。
陆康南背对着地下室的门站着,等到文昕哭声减弱,好像已经疼晕了过去,才对秦宴说:“等他醒过来你告诉他,让他自己找个理由退圈,永远不许出现在柠也面前。”
“行,我善后,我和你们两口子算是两清了啊。”秦宴挑眉一笑,在陆康南肩上拍了一把。
陆康南略带厌恶的看了秦宴一眼,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拨开:“你休想。”
陆康南从毛坯别墅里出来,初夏的晚风吹在他的脸上,他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里一直堵着的一个心结算是打开了,人也轻松了不少。
上了车,田勇也松了口气,回过头,眼睛在陆康南身上打量了一圈,没见到伤,状态也不错,他才放心的问:“陆总,回家吗?”
陆康南把那本相册放到腿上,温柔的摩挲着:“回家,柠也等着我呢。”
宾利在夜晚的公路上疾驰,万家灯火照亮了这个城市。
陆康南落下车窗,空气潮湿微凉,沁人心脾。他抬手将夜风吹乱的发丝拢向脑后,把那本相册放到腿上温柔的摩挲,终于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陆康南回到家,刚进门就闻到了巧克力蛋糕的甜香,果然有柠也在的地方,才有家的味道。
他先把羊绒薄毯包着的相册交给出来迎接的齐叔,往客厅里看了看,问:“柠也呢?”
“小方先生在画室里玩手办呢。”齐叔说。
“他睡醒了?难道他不累?不应该啊……”
这一刻如有晴天霹雳打在陆康南头上,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
刚才在车上幻想了无数次,回家之后就把熟睡的方柠也吻醒,抱着他温软的身体再缠绵个三天三夜,让那个小色鬼再也离不开自己的身体。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醒了,陆康南低头往自己下面看了看,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是身体还没恢复,没让柠也满意?这让他颜面何存啊。
“可不是醒了么,您刚出门没一会儿就醒了,可能陆总不在身边,小方先生睡不安稳吧。”齐叔帮陆康南换好拖鞋,站起来笑着打趣。
“对,就是这个原因,我不在,柠也怎么可能睡的着。”陆康南挽尊成功,如同打败了叛党得胜归来的将军一般挺胸抬头,重振雄风。
其实方柠也从陆康南一走就醒了确实是因为陆康南不再身边他睡不着。
然后就躲在一楼的画室里等着陆康南回来,趴在窗口一边摆弄手办一边盯着窗外看,还故意把门留了个小缝隙,怕陆康南回来以为自己在忙就不进来了。
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一段离婚风波,方柠也这个性子温软的小自闭居然已经开始学坏了。
都说当你开始心疼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完了,方柠也就是要让陆康南这辈子都心疼他。
所以,听到陆康南进门的同时,他立刻坐到手绘屏前,装作很苦恼的拿着压感笔,就等着陆康南进门满眼愧疚心疼的从背后抱着他。
此刻听到齐叔的话,计划瞬间落空,方柠也的耳朵尖一下就红了,在心里默默怨念:齐叔真是,怎么把实话都说出来了。什么玩手办,难道我不是在痛苦的用这只残破的右手苦苦练习吗?玩手办?那我岂不是又要被陆康南抓住小辫子了?哼,绝对不行,这一次我要把陆康南玩弄于我的股掌之中,我要虐他,虐他,虐他。
方柠也从椅子上蹭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溜着门边坐下,红红的小耳朵往门口凑着,就听陆康南说:“一睡醒了就玩,他吃饭了吗?”
方柠也蜷着腿,把脸颊靠在膝盖上,白皙的小奶膘挤出了一个可爱的弧度,眉毛皱在一起气呼呼的想:什么叫一睡醒就玩,我又不是吃奶的小婴儿,难道我要叫你爸爸不成?从今天起,我就是方.钮祜禄.柠也。
就听客厅里齐叔语气夸张的说:“厨师给做饭了,还在灶上温着呢,小方先生就是不吃啊,说要等您回来一起吃。陆总,您可是没看到,哎呦喂,小方先生饿的小脸都瘦了一圈了,还非要等您一起吃饭呐。您说说,他这是有多爱您啊,要不要我去叫他?就说您回来了,想他了。”
陆康南轻咳了一声,勉强藏住了眼里的笑意,正色道:“不用,我去看看他。”陆康南指了指齐叔抱着的相册:“这个放到卧室书房办公桌的最下面那层,锁好。”
“好,我这就去。”齐叔笑呵呵的转身走了。
陆康南走到画室门口,方柠也的影子落在地板上,明明听到他过来了,捉迷藏似的就是不起来。
陆康南不知道方柠也的小心思,只当是想吓他,陆康南抬手想敲门,迟疑了一下又把手放下,转了个身靠在画室门口的墙上,咳嗽了几声。
“咳咳……。”他又喘了两声,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我肺里怎么这么难受啊。”
“康南,你怎么了?”方柠也哗啦一下站起来推开门往外跑,就看陆康南抱臂靠在墙上,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你骗我……”方柠也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康南揽在怀里推着进了画室,他回手关门,转了个身把方柠也摁在了门上。
“想吓我啊?小坏蛋。”陆康南低头吻上了方柠也的唇,那是浅浅的一吻,一触即分:“没骗你,我难受。”
“哪里难受?”方柠也嘟着小奶膘,抬着头满眼不信任的看着陆康南。
他这个抬头仰视的角度看起来眼睛更大,在灯光下更清亮,水汪汪的惹人怜爱,陆康南深吸了口气往前半步,腰身紧贴着方柠也,低声问:“感觉到我哪里难受了吗?”
方柠也下面被陆康南抵着,脸夹轰的一下就红了,额头顿时就冒了汗,声音软糯的都要化了:“那……那你怎么才能不难受啊,反正我是受不了了,再折腾我就散架了,我……我还饿,你听,肚子咕噜咕噜的,都是为了等你。”
方柠也那个心虚又奶凶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陆康南把脸埋在方柠也的肩膀上,偷笑着说:“嗯,不折腾你,那我难受啊,怎么办?”陆康南的腰身又往前沉了几分。
方柠也立刻像个炸毛的小兔子似的浑身发麻,腿也软了,嘴里咕哝了一句:“嗯,那我让你摸一下,只摸一下,应该没关系。”
“好,就摸一下。”陆康南把手探进方柠也的衣服,略微粗糙的温热手掌在他的凝脂般柔腻的背上慢慢抚摸游走,每一寸肌肤都像通了电流,‘小红豆’精神了起来,陆康南自然不会放过那一点,有技巧的不断揉捏,舒服的让方柠也不自觉得就哼出了声。
“嗯……,轻点,好了好了,说好了只摸一下,不准动了。”方柠也尾音发颤,照这么再摸下去还得一个星期下不了床,他推着陆康南的肩膀抗议。
“好,都依你。”陆康南果真没有强迫他,立刻把手拿了出来,他的胸口快速的起伏着,呼吸灼热,脸颊发红,额头上也沁着薄汗,连眼尾都微微发红,看的出来忍的很辛苦。
“你……怎么这么听话,哼。”方柠也忽然有些不忍心,嘴上说着不让摸,还是抬手在陆康南的额头上抹了一把,小声嗫嚅:“要是还难受,我再亲你一口,然后就去吃饭好不好,我真的好饿啊。”
陆康南眼里含情,勾唇轻笑,把温热的手掌放在方柠也的胃部,肚子都饿扁了,薄薄的一片身子,可怜的很。
“好,我可以选择被你亲吻的部位吗?”陆康南带着方柠也手往下,两人身体相贴,体温骤然升高。
陆康南靠近他的耳边,欲望灼烧的他声音都哑了,他又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些不悦的逗弄方柠也:“跪下,亲这里就放过你,亲嘴不算。”
方柠也被那热度烫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陆康南用力按着不让他动,方柠也都能感觉到那处在跳动。
“我……我不,呜呜……”果然,方柠也害怕了,他瘪了瘪嘴,委屈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呜呜咽咽的摇头:“你又欺负我,我……我不跟你回来就好了,我要走……”
方柠也推开陆康南,咧着小嘴,抹着眼泪开门就要往外走。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哭啊宝贝,我逗你的,不亲了不亲了,我跪下亲你好不好?”陆康南知道玩笑开大了,但还是忍不住想笑,他把方柠也横抱在怀里,坐到画室的小沙发上抱着他晃着哄。
方柠也低着头不想理他,眼泪憋的眼眶里,身子时不时抽抽一下,脸颊红红,奶膘鼓鼓的。
陆康南实在没忍住,在方柠也的小奶膘上咬了一口,方柠也捂着脸用头往陆康南身上使劲儿的拱,奶狗发怒似的喊道:“我生气了,不许咬我。”
陆康南把他的手拿下来,就见他脸上都被自己咬出了红红的一圈牙印,陆康南一边笑一边给他轻轻揉着。
但一想到方柠也蹲在门边想吓他,现在却被他逗哭了,就感到更加志得意满,他把头埋在方柠也肩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宝贝我错了,我们吃饭去吧。”
方柠也刚想说不,齐叔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陆总,小方先生,可以吃饭了。”
“知道了,就来。”陆康南应了一声,拉着方柠也起身。
陆康南往前走,方柠也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回头问:“怎么了?还生气啊,那我跪,我跪还不行?”
陆康南不是开玩笑的,说着,他右腿后撤了一步,就要单膝跪地,方柠也瞪大眼睛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起来:“才不要你跪,我可受不起,你起来。”
“我是想问……你还难受吗?这里。”方柠也把手放在陆康南的左侧肺部,隔着衬衫轻抚他的伤疤。
“不难受,柠也别怕,我会好好的长命百岁,照顾你一辈子。”陆康南心里酸涩,却故作轻松的在方柠也的柔软浓密的头发上狠狠揉了一把。
陆康南牵着他的手往餐厅走,方柠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看着陆康南充满安全感的高大身影,他暗自叹了口气,把心里的那个张牙舞爪的方.钮祜禄.柠也一巴掌打飞的烟消云散了。
两个人已经在床上厮混了一个星期,吃过晚饭都有些累了,陆康南抱着方柠也泡了个热水澡,早早的躺下休息。
半梦半醒间,方柠也偶尔能听到陆康南咳嗽,但也没在意。直到后半夜,他梦到自己还困在山体滑坡的那个民俗里吓醒了过来。
“康南……。”梦魇让人心跳加快,脑子醒了过来,可身体还没醒,怎么也睁不开,他伸手向旁边摸索着去够陆康南,可怎么摸也摸不到人。
“嗯?康南?”好不容易那阵紊乱的心跳平息了下来,方柠也睁开了眼,却发现陆康南根本没在床上躺着,可床铺还是温热的,说明他没离开太久。
方柠也转头左右看看,看到书房的门缝发出了亮光,紧接着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方柠也立刻警觉了起来,他掀开被子下床,跑过去把门打开。
“康南,你怎么了?”书房里开着灯,就见陆康南坐在双人沙发上按着胸口止不住的咳嗽,在咳嗽稍稍停止的间隙就是剧烈的喘息,脸色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沙发上和周围的地面上都是药片,应该是陆康南咳喘的太厉害,吃药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才导致药洒的到处都是。
陆康南抓着方柠也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摩挲着安慰他,喘的话都说不出来。
方柠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陆康南病发,但这一次尤为严重,陆康南因为缺氧手指僵硬,眼睛都快没有聚焦了。
方柠也毕竟不是医生,他并没有真正意识到陆康南这次病发的严重性,还以为药物能够缓解:“康南,我在呢,我给你找喷雾,没事的。”
但陆康南非常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前只是气促的厉害、胸口滞闷,用药就能缓解。可这一次,他体验到了濒死感,他用尽力气拉住方柠也的手,急喘了两次才好不容易用气声说出了一句话:“我撑不住了,叫救护车……”
第81章 朗格
“是哮喘,目前是中度,药物还能控制,先住院半个月。只是他这次发作的太急太剧烈了,幸亏送来的及时,如果他今天身边没有人又没有对症的药物,会有生命危险。这是你的失职,许岩。”
许岩像被人用锤子砸了头,脑子里嗡嗡的响,他低着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早上五点,高级病房区的走廊里冷冷清清的,院长许国强把陆康南的各项化验结果塞到许岩手里:“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这个拿着高薪的家庭医生起到的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