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 by一淘
一淘  发于:2023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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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转瞬间,猫叫声戛然而止,而陆康南已经帮他洗好了手,拉着他回了客厅。
此时,树墙后已经空无一人,烟头的火星在草丛里半明半灭。
那只野猫躺在地上,只有脚在不住的抽搐,而它的脖子向后弯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显然已经被人扭断了脖子,很快的,那只脚也不动了……。

陆康南和方柠也两个人,一个舟车劳顿,身体抱恙,一个死里逃生,惊魂未定。
吃过饭,两个人就都累了,田勇忙中有序,把行李给陆康南留了下来。洗过澡换了衣服,他就表情委屈但很自觉的到北向那个只有一张床垫的客卧去睡。
方柠也洗完了澡,一条毛巾搭在脖子上经过客卧门口时脚步一顿,屋里抱着双臂蜷缩在那腿都伸不开的人看起来可怜极了。陆康南那样子让方柠也一下就想到了受到主人冷落,独自神伤的大狗狗。
睡裤没有裤线,他的手指头就在门框的花纹上抠来抠去的。
陆康南背对着他,看起来呼吸平稳像是快要入睡的样子,可他根本就没睡,睁着眼睛听着门口的动静抿着嘴唇等待着什么。
果然,方柠也擦了擦头发,小声说:“夜里凉,到主卧睡吧。”
陆康南利落的翻身坐起,走到门口一把将方柠也抱在了怀里,清新的皂香味让他爱不释手:“我的柠也心真好。”
方柠也被他抱着有些后仰,立刻补充道:“你刚发病,身边不能没有人,但你要是敢做别的,我就立刻把你赶出家门让你睡大街。”
陆康南肩膀一松,泄气了似的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方柠也瘦弱的肩膀上,低醇诱人的嗓音在他耳边轻声问:“那你想对我做点什么吗?”
“不……不想。”方柠也拨浪鼓似的摇头,脸颊蹭着陆康南的肩膀,却更像撒娇。
陆康南勾唇一笑,看到方柠也还光着脚,就着这个拥抱的姿势,把他抱起来,让他的两只脚站在自己的脚背上。
“柠也,我们跳支舞吧。”陆康南带着他慢慢的往客厅里走。
方柠也和陆康南是没有婚礼的,也从没跟他跳过舞,他心里扑通扑通的狂跳,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任凭陆康南抱着在窄小的房子里悠然起舞。
“听说爸爸在自己的孩子小的时候都会让孩子踩在自己的脚背上跳舞,可我没体会过,你呢?”陆康南带着方柠也在屋子里漫无目的踩着舞步。
提到这个,方柠也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表情放松了下来:“我也没有,我爸觉得我一个男孩子从小学画就够斯文的了,再跳舞就真成小姑娘了。但他会带着我妈妈这样跳,有一次他们参加酒会回来的很晚,可回到家依然兴致很好,但我爸怕我妈脚疼,就帮她脱了高跟鞋,让她踩在自己的脚背上继续跳舞。”
陆康南从来没有听方柠也提起过他父母的事情,但那种家庭的幸福美满和夫妻的恩爱甜蜜,好像可以跨越时间和死亡的阻隔依然萦绕在方柠也的周围继续滋养着他。
让他即使历经了那么多磨难,也没有变得锋利尖刻,心中的爱还是满的。
说到这,方柠也忽然调皮的笑了,小奶膘鼓鼓的,眼睛闪着光的看着陆康南:“对了,他们当时还以为我已经睡着了,其实我就在楼梯口偷偷地看着,然后在他们要接吻的时候忽然跑下楼吓他们一跳,当时我妈害羞的脸都红了,哈哈哈哈……。”
陆康南想象着方柠也曾经那个活泼调皮样子,一定与现在懦弱而自闭的样子大相径庭,如果一直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他现在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陆康南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小时候还是个小坏蛋啊。”
一想到那么恩爱,善良的父母早已经不再了,方柠也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我妈妈很美,真的很美……。”
“你一定很像她。”陆康南怜爱的拨动着方柠也的额发,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
“但他们去世后,很多东西都被二叔他们烧掉了,说是带到那个世界去继续陪他们,有一本相册可能还在老别墅里,我一直都没能拿回来。上次回去放东西,也没找到。”
“你连一张他们的照片都没有吗?”陆康南惊讶的看着方柠也。
方柠也摇了摇头:“我当时才12岁,爸爸妈妈去世后,我好像傻了一段时间。现在想想也不是傻,就是打击太大有点自闭了,好像跟外界完全阻隔了一样,还看了一年多的心理医生。等我恢复过来,已经和老管家住在出租房里好久了。”
“我那时候太想念他们了,哭闹着要他们的东西留个纪念,老管家就去找二叔要我爸妈的东西,但是被二叔他们打了出来了。六十多岁的人,被打的头破血流的……。”
方柠也把头埋在陆康南胸前,紧抓着他的衣服,叹息了一声,说:“我怕老人家也出什么危险,也怕没了老管家我会被送到福利院去,就再也不敢提了。”
陆康南把方柠也紧紧抱在怀里,强忍着眼泪,心里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想:看来还有必要再见一见方立鸣了,柠也父母的东西还有多少,一定让他都拿出来不可。
跳着跳着,陆康南把方柠也横抱了起来:“那我就天天让你踩在我的脚背上带着你跳,以后我们也要像咱爸咱妈一样恩爱。”
“我才不要你……。”方柠也口是心非的,越说越没底气。
两人回到了主卧,陆康南轻轻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压了上去,手肘撑在方柠也耳侧:“宝贝,我们复婚好不好?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你喜欢草坪婚礼还是教堂婚礼?海岛或者中式的?中式的也不错,那样的话,你就要盖着红盖头了,如果你都喜欢,我们可以把这些流程都走一遍。”
方柠也看着天花板,他的小脑袋好像在考虑着陆康南的话,这时,‘嗡嗡……嗡嗡……’陆康南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
方柠也的思绪被电话的声音打断,他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推开陆康南,爬到靠窗的那一边躺好。他们在御澜庭的时候也是这么睡的,方柠也靠窗那边,陆康南靠门这边。
他转过身背对着陆康南,只说:“你接电话吧,我很累,先睡了。”
陆康南直接挂断:“柠也,还没吹头发呢,怎么能……。”
‘嗡嗡——嗡嗡——嗡嗡——’,电话锲而不舍的又打了过来。
陆康南也怕自己好几天不在,公司有急事,只能无奈的接了起来,语气不善的说:“喂—。”
“陆总,我是家政丁梅,有件事情我考虑了一晚上,还是觉得应该跟您说一说。”
“嗯,你说。”陆康南说。
丁梅轻咳了一声,顿了顿,字斟句酌的说:“陆总,我晚上下班的时候,在别墅大门口发现了一个鞋盒那么大的纸壳盒,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上面写了您是收件人,但又不像快递,收件信息像是自己打印贴上去的,而且盒子半开着还没封口。我以为是谁家熊孩子恶作剧就打开看了看,谁知道里面是……,我的老天爷啊。”
说到这,丁梅好像刚才见了鬼一样,压低声音说:“里面是一个被拆的七零八碎的玩具,呃……,也不叫玩具,叫什么来着……对,叫手办,就是小方先生画室里放的那种,而且上面都是血,那个血腥啊,可把人吓死了。”
听到这,陆康南的瞳孔就是一缩:“你稍等再说……。”他立刻捂住话筒下床走到北向的客卧,轻轻关上了门。
方柠也没听到下文,背对着陆康南想:嘴上说的好听,打电话还不是一样要背着我,我一定不能再相信他的话,不能被他的温柔给骗了。
北向的客卧里,没有开灯,陆康南站在窗帘后面拨开一个缝隙向楼下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丁姐,东西呢,你放哪了?”陆康南一直盯着楼下的动静,一边问。
“那东西太吓人了还不吉利,扔了又怕把证据丢了,我给包个两层报纸放在院子里墙根下面了,想着等您回来看看怎么处理,是不是报警什么的。”丁梅说。
“还发现其他东西了吗?留言什么的。”陆康南问。
“没有了。”
“知道了,最近这阵子你多留意,家里发现什么异常就立刻给我打电话,你做的很好,这个月给你三薪。”
陆康南挂了电话,又给周律师发了个微信,让他安排了人根据丁梅给的位置把东西取走,查一下监控,再想办法确认一下有没有指纹之类的。
但陆康南心里清楚希望渺茫,能送到家里去,对方应该是做了万全准备。
主卧里,就在方柠也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就听到啪的一声,床头灯关了,紧接着床垫微微下陷,一个温热的身体拥着他躺了下来。
方柠也不安的动了动。
陆康南把他抱的更紧,在他耳边喃喃的说:“怎么了?宝贝,不是累了吗,睡不着?”
他的手在看着不经意的在方柠也胸前一扫:“我借宿在你这怎么说都是打扰,主人睡不着,我这个客人有什么可以为主人效劳的吗?”
说着他摸着方柠也的颈间,伏在他的耳边,几乎是用气声说:“什么都行,你喜欢就行。”
“没……没有,我要睡了。”方柠也心脏狂跳,死拽着自己的裤腰,开始玩装死大法,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陆康南被他逗笑了,将头埋在他的后颈上笑了笑,两人一时无话,在黑暗中沉默着。
陆康南一直都没说话,月光通过窗帘的缝隙漏了进来,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条微亮的光带,弦月如勾,穿透云层露着一角。
他在心中考量着现在面临的种种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方家的绝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根据周律师的调查,方立鸣已经倾家荡产,他家的那栋别墅早已变卖,卖房子的钱加上方家的积蓄,大部分还了亏空,剩下的钱请了名律捞方子枭出来。
现在方立鸣一家三口挤在一间四十平的出租房里艰难度日,而且方子枭以后注定没什么好的出路,是真正的山穷水尽了。
如果血手办的事情是方子枭做的,那他应该是下了玉石俱焚的决心。而且这件事情本就是因他而起,要报仇也应该找他,可方子枭拆了个手办送到家里,那表明了他的目标就是方柠也。
陆康南在心中笃定的想:不能让柠也再遇到任何危险了,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也许是意识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危险正在迅速逼近,陆康南觉得有些话还是让方柠也知道比较好。
就在方柠也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就听陆康南在他耳边声音略微沙哑的说:“柠也,我已经立好了遗嘱,就放在周律师那。”
陆康南能够感觉到方柠也温软的身子明显一僵……。

“柠也,我已经立好了遗嘱,就放在周律师那。”
陆康南能够感觉到方柠也温软的身子先是很明显一僵,紧接着他的胸腔快速的起伏着,陆康南知道他在努力平息突然翻涌的情绪,可最终抗争失败并没有什么效果。
方柠也的反应让陆康南既欣慰又心痛,他不想让方柠也难过,但形势所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陆康南声音低哑的轻笑了一声,温热的气息扑在方柠也的后颈,印上了渗透着漏骨的甜蜜与爱意的一吻。他不想让这个话题显得过于悲情,这不是他的初衷。
果然,方柠也的耳尖越来越热,陆康南笑着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方柠也的腰立刻就不自觉的弓了起来,喉咙也干渴灼热。
陆康南并没有戳穿他没出息的小心思,轻轻拍抚着他继续说道:“柠也,立遗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怕。你放心,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情,或者我遭遇了什么不测,你的生活都是有保障的,我的遗产可以让你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去改变,即使一辈子胆小怯懦不勇敢也没关系,不想长大没关系,不懂人情世故也没关系,你永远不需要为了迎合别人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我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就算这个世界上不再有陆康南这个人,你也绝不会像小时候那样陷入任人欺凌的境地。你记住我的话,我在遗嘱里把你和公司都托付给了阿衡,而且现在还有许岩,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听他们两个人的话,他们会替我继续爱你,保护你的。”
方柠也盯着窗外幽暗的月色,心里隐隐作痛,半晌才轻声问:“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陆康南将他抱的更紧,在他还有些潮湿的发丝上揉了揉:“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太好,我不能不为你的以后打算,早一点立遗嘱是以防万一。”
虽然陆康南在这样一个放松的情境下说出了遗嘱的事情,但对于方柠也来说,也许还是太沉重了。
他在情绪上仍然有些措手不及,陆康南拥着他故作轻松的说:“对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不用为了我守丧什么的,那些繁文缛节不要也罢。我会保佑你能够再次遇到疼你爱你个人,反正你也不原谅我,到时候把我忘了最好。”
“哎呦,你这个小东西,越来越暴力了,好疼的。”
方柠也再也忍耐不住,拿胳膊肘用力向后一撞,正中陆康南的肋骨。
他终于转过身,微仰着头看向陆康南,嘴唇张了张,可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底水光流转,那副委屈的要哭出来的样子,借着月光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陆康南却对他笑了笑,勾唇展齿,笑的开心极了,也像撒娇得逞重获主人关注的大狗狗,欠揍极了。
方柠也把头埋进陆康南胸前,眼泪瞬间就洇湿了他的睡衣,方柠也还不解气,又在陆康南的胸口猛捶了两下,才抬头含着眼泪哽咽着说:“陆康南,你真的是个混蛋。繁文缛节?阿衡哥哥记挂了大哥这么多年,是因为繁文缛节?你想念了大哥这么多年,是因为繁文缛节?我……偏不原谅你。”
不等他说完,陆康南低头吻上了他的唇,方柠也开始还下意识的向后躲,又被陆康南按着后脑带回到了自己身边。慢慢的,他开始回应这个吻,绵长而热烈的纠缠,无意识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方柠也的喘息越来越重,陆康南才放开了他。方柠也的眼睛里早已没了聚焦,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
陆康南轻笑着在他湿润的嘴唇上轻轻擦拭,得寸进尺的说:“大哥都叫了,再叫声老公听听。”
“不……我不。”方柠也难受的额头上都是热汗,两人的身体紧紧挨着,灼热相抵,方柠也微微仰着头喘息。
“我让你舒服,柠也,我知道你最喜欢什么,对不对?”陆康南低醇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蛊惑着他。
方柠也倔强的摇头却被陆康南一把握住,他的身子顷刻间失去了一切反抗能力,绵软无力,指尖都在微微发着抖:“唔……,求你。”
“不放。”陆康南进而将自己和方柠也握在了一起……。
方柠也是最清纯的那挂长相,冷白皮,大眼睛就像山间的泉水清澈见底,人虽然清瘦但脸上就是有可爱的小奶膘,凭谁看了都想掐一掐,逗一逗。
与外表相反,他对陆康南的占有极其猛烈,只是一个吻就可以让他瞬间激活身体的记忆,而陆康南最喜欢看他被欲望灼烧,全身泛红,在愉悦的顶点流着眼泪向他求饶的样子。
纯与欲,两种极端的反差强烈的结合在了一起,让方柠也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特别的性感。
陆康南拿过一个枕头垫在方柠也腰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眼神像苏醒的野兽,要把眼前的人生吞活剥。
他闭上眼睛,在方柠也的颈侧流连,浅浅的吻着,然后心甘情愿的把头埋了下去,拉着方柠也的手去摸他的脖颈间。
几个月都没有好好在一起了,这一夜他们拼命的……,直到天边泛起了鸭蛋青色,两个人才精疲力尽的喘息着暂时停了下来。
主卧的衣柜里有一面穿衣镜,陆康南将浑身湿透,半昏迷的方柠也抱起来走了过去,他打开了穿衣镜,微弱的晨曦投在镜面上,朦胧的魅影,如梦似幻。
陆康南目光沉迷的看着镜中的两人,声音嘶哑的说:“宝贝,看看你的样子,看见了吗?你多美啊,我要把你藏起来,关起来,我不许任何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方柠也想说好,把他藏起来吧,不跟任何人交往,只看到陆康南一个人,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他希望这一夜永远不要结束。
可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他的眼睛完全失焦,眼前一片模糊,头后仰着靠在陆康南的肩上。
但他仍然本能的抬起疲惫到颤抖的手指,向后抚摸着陆康南的脸颊,微凉的唇在他的侧脸印上了一吻。
陆康南坐在了地上,让方柠也继续靠在他的怀里,扳着他的脸让他直视镜中自己的沉沦模样,直到天光大亮,方柠也再也经受不住,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方柠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夕阳金红的光好像能透过他的眼皮,眼睛哭肿的像两个核桃,但身上很清爽,应该是陆康南已经帮他清理过了。
陆康南就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他,见他醒来,便对他粲然一笑,那表情好像昨晚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一样幸福而满足。他刚洗过澡,额发垂在眉眼之间,英俊而年轻。
方柠也歪着头看陆康南,不自觉得被他所吸引,同时他感觉陆康南的神情和气质好像变了一个人,温柔沉稳取代了冷锐淡漠,让人安心。
不等他说话,陆康南就把他从床上捞起来,抱在怀里哄着。
“柠也,我昨天又被你欺负了,你看你把我咬的一身青紫,我都不敢去公司了,这次你怎么赖账?”陆康南拉下自己的衣领,脖子,锁骨,胸口,果然到处都是方柠也种的小草莓。
有些地方他咬的狠了,还有血痕,陆康南要是这样出去被齐叔给看到,方柠也应该会被他笑死。
方柠也把头埋在他怀里,回味着昨晚是陆康南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就总觉得还没被宠够,当然不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他拨浪鼓似的摇头死不认账,闷声闷气的说:“今天周日去公司干嘛,反正我不记得了,就是不记得了,不给名分,不给。”
“我刚才也没说跟你要什么名分,你自己心里倒是在意。”陆康南夸张的叹了口气,轻轻晃着方柠也的肩膀:“我再努力试试,不过你可得快点给我名分,不然照这个频率,我怕你都怀上了我们还没办上婚礼……。”
方柠也脸上霎时一红,羞的耳朵冒烟,回手抓过一个抱枕就砸在了陆康南头上:“胡说,我才不会,我是男的。”
陆康南捂着脸爽朗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怀,我的小柠也永远都可以当一个小孩子。乖宝贝,先吃饭吧,我都做好了,我是不是好老公?啊?说啊,不说不给饭吃。”
方柠也拼命从陆康南的魔掌里逃了出来,爬到床脚,拱在被子里就是不说话。
陆康南握着他的脚踝被他拽了出来:“不给名分是不是也能原谅我了?”他满眼期待的看着方柠也,恶作剧似的不停的晃着他的肩膀。
方柠也像个小布娃娃一样差点被晃出了残影,他张口,露出一排整齐的糯米白牙,吭哧一口稳准狠的咬在了陆康南的胳膊上。
陆康南可算不晃了,方柠也一边咬着还一边瞪着陆康南,就是不松口。
陆康南立刻一只手做投降状,长眉微蹙,但好言好语的说:“我不问了还不行?疼的,别咬了。”
方柠也这才高抬贵齿放过了他。
陆康南两只手掐着他脸上的小奶膘,恨恨的说:“昨晚打我,今天咬我,你是越来越能耐了,把以前那个软糯糯的小柠也还给我。”
“嗡嗡——嗡嗡——。”这时,陆康南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不停。
来电显示是艾米,陆康南接起了电话:“艾米。”
方柠也趁机想跳下床去洗漱,被陆康南眼疾手快的抓了回来,他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把方柠也禁锢在怀里不让他动。
艾米在电话那头说:“陆总,我订好了明天飞N市的机票,跟您确认一下。”
不等艾米说完,陆康南打断了她,他看着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脸颊挤在他胸前抬着头一脸怨念看着他的方柠也,抿着嘴忍着笑,说:“艾米,N市的地铁项目麻烦夏助理继续跟进几天,我这边暂时走不开,我会私下跟夏助理解释的。你打电话告诉许岩,我给他放假了,让他继续陪家属出差吧,就这样。”
艾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不迭的追问:“陆……陆总,您说什么?工作不管了?喂?”
艾米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先是一脑袋问号,然后秀眉一挑,满脸了然的点了点头:“小方先生真是个妖精啊,事业批都能让他改造成恋爱脑,这扮猪吃老虎玩的妙啊。”
艾米走到穿衣镜前,非常不甘心的仔细端详着自己婀娜完美的身段,毫无瑕疵的精致水光肌,海藻般浓密乌黑的波浪卷发,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连许岩那万年单身狗都谈恋爱了?我竟然还单着,男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艾米拨通了许岩的电话,啃着一整颗火龙果没好气的说:“喂,姓许的,听说你谈恋爱了?”
“干什么你?我谈恋爱你上火啊,回去给你开二两黄连去去火。”
N市某五星级酒店顶层套房里,许岩用肩膀和耳朵夹着电话,手里切着橙子和苹果,那苹果还骚包的切成了小兔子的形状,摆好盘颠儿颠儿的给正窝在客厅沙发上用平板处理文件的夏玉衡端了过去。
夏玉衡手上处理文件顾不上吃,许岩就用叉子挑起一块苹果送到夏玉衡嘴边,然后给手机开了免提。
艾米酸溜溜的说:“陆总给你放假了,让你陪家属出差,你家属谁呀,架子真大,出差还得陪着,需要你喂饭是不是?”
“咳咳……咳……。”夏玉衡一口苹果差点呛了出来。
许岩赶忙给夏玉衡顺气,他坏笑了一下对着手机说:“怎么着?艾米,你是老陆的亲信了不起啊,让我家属跟你说句话。”
许岩把手机递到夏玉衡面前,夏玉衡推了推眼镜,很配合的说:“艾米,给你添麻烦了,陆总那边有什么事情吩咐我的吗,你可以现在跟我说。”
艾米的火龙果脱手,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夏……夏助理,没事,啊,有事……有事,陆总说N市那边让你继续跟进几天,陆总他从此不早朝了,啊,不不不,是家庭为重,家庭为重。”
夏玉衡温和一笑,镜片反光一闪,温和的说:“知道了,公司那边你多费心了。”
说完,夏玉衡挂了电话。
许岩把夏玉衡抱在怀里喂水果,心疼的说:“老陆怎么回事,拿你当长工用了,多高的薪水咱们也不受这个累,你看你眼圈都发青了。”
夏玉衡一提这事儿就生气,一把推开许岩:“我眼下发青是因为工作吗?是吗?你好好想想是吗?”说着他敏感的发现了许岩身体的变化,视线向下一扫,立刻把许岩往沙发下面推。
“你走开,我警告你,许岩,你不能这么折腾我,离我远点。”夏玉衡跳下沙发就要跑,被许岩拦腰抱起来压回沙发上。
许岩不是毛头小子,他也不是没谈过恋爱,事实上许岩的恋爱运势还是非常不错的。
他的长相虽然比不上陆康南那么英俊惹眼高不可攀,也没有夏玉衡那种公子无双温润如玉的气质,但胜在阳光周正,身高腿长,性格好没有攻击性,再加上职业光环,反倒更加讨喜。
自从见到夏玉衡,许岩就跟老房子着火似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哪怕知道他和夏玉衡之间隔了一个陆盛意,他也不在乎,如果他的阿衡真的放不下,他也容得下阿衡在心里一直爱着陆盛意。
许岩不在乎是因为他太爱夏玉衡了,只要允许他留在身边照顾,这已经是他求之不得的了,没有其他奢望。
但夏玉衡给他的回应,超出了许岩的预期,让他看到了一些希望。
这几天夏玉衡每晚能睡觉的时间基本不超过四个小时,许岩换着花样的折腾,啊不,是疼爱他,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这么折腾。
弄得夏玉衡都有了一些应激反应。
“我不碰你,阿衡,我想跟你好好聊聊。”许岩温柔软语的说。
“你想聊什么?”夏玉衡扶好有些歪斜的眼镜,警惕的问。
“聊聊我们俩的未来。”

第76章 因果
五月末的气温上升的很快,正午时分热气蒸腾,太阳晒的人冒汗。一辆货车停在一家中型社区超市的库房外,几个工人正忙着搬货。
抬上抬下的一口气搬完五十箱矿泉水,方子枭擦着脸上的热汗坐在路边抽烟休息。一起工作的几个工人互相对了下眼色,立刻开始对他冷嘲热讽,话竟挑最难听的说。
“我说你也真好意思,大家都忙着搬货,就你坐那歇着,真以为自己是个少爷吗?”
“就是,不就是个犯罪分子吗?我们跟你一起干活,都怕被人戳脊梁骨……。”
“瞪什么眼?你TM再瞪一个,老子开你的瓢,MD看见你就烦……。”
方子枭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用鞋底碾灭,下意识的站起来就要骂人,可脏话到嘴边晃了一圈,又憋屈的咽了回去。
“怂货。”
“听说他还是个猥亵犯,卧槽,真TM的垃圾,怎么没在里头被人打死。”那几个工人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躲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老板见势不妙出来骂人:“都干活去,再敢废话的就扣钱。”
方子枭气的脸上横肉抽动,满脸戾气的样子看起来要吃人似的,老板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回去看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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