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还不满意。
菩萨:“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江流:“这怎么能叫得寸进尺?这明明是合理索赔!”
你来我往几番拉扯,哪怕是菩萨也败在江流的厚脸之下,让江流搜刮得脱了一层皮,杨柳叶都快被薅秃了,走得时候那叫一个狼狈!
其实江流受到的威压伤害并不多。
一开始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来似乎因为他的特殊体质发挥了作用,挤压在他周身的那些威压都被慢慢蚕食了,甚至吃了个饱肚。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怕波及到在场的普通人,菩萨放威压的时候,他就冲上去打架了。
可惜了一个尚好的分身,短时间内大概是见不到菩萨了。
原先江流还想不通神佛搞出西天取经是为了什么,就算民间知名度再怎么扩散,又影响不了神佛什么,搞这一出难道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吗?
现在他不这样想了。
神佛显而易见的与人们印象中的样子脱离开来了,他们就算在高高在上,也有谋求的东西。
而这样东西,就在凡人身上。
否则他们压根不需要扩大影响力,菩萨也不可能因为这些肉体凡胎的百姓们退让。
至于这个关键点到底是什么,江流见识不够,一时猜不透其中关窍。
但是很显然,就是金池成佛的秘密!
要不然菩萨也不会一直避重就轻,并不回答江流关于金池为什么会成佛为什么能成佛这样的问题。
哪怕金池已经死透,江流并不能问出这个秘密是什么也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去一点一点的证实。
再看看这些战利品。
这一次,虽然是误打误撞,却是赢了个彻底!
目送菩萨离开以后,江流一转头,就对上了乌泱泱的人头。
那一双双眼睛盯着江流,有些年龄大了的人更是未语泪先流。
最开始要把金臂钏集资出来的小妇人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
她这一跪就像引发了连锁反应一样,哗啦啦跪下了一群人。
“哎,哎,哎!”江流心中得意顿时消失,只觉得头皮发麻:“大家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江恩人,恩人呐!”
江流扶了这个扶那个,面对菩萨都敢仗义执言的人,面对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却是口舌笨拙,连安慰的话都来来回回只有那么几句。
“都会好的。”
“都会好起来的。”
“还请恩人允许我们为你立碑记传!”
“不要!”
至于说要推翻观音禅院,给江流立碑建庙的提议,更是让江流头皮都要炸了,只是幻想一下众人围观他的雕像,祭拜他的雕像,他都尴尬得恨不得原地去世:“千万不要!”
“答应我,千万不要这样做!”
这根本不是报恩,这绝对是恩将仇报!
“我算不得什么大英雄,只是做了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我可以做一个不怕死的先驱者带领你们,却不想变成神明,我希望你们是追随者、开拓者,而不是没有思想的信徒!”
“人之所以可贵,就可贵在我们会思考。”
“多多保重自身,求人不如求己。”
一颗求人不如求己,君子当自强不息的种子被江流种在了这些人的心中。
哪怕他们终将老去,也永远不会忘记,菩萨威压加身,也有人挺直了凡人的脊梁,走在他们的前面,告诉他们,一切都不需要害怕,勇敢往前走。
面对那些恨不得掏出家底给他当路资的人,江流更是连连推拒。
这磅礴的感恩回馈过来,差点儿没把江流压死。
面对观音威压都没有弯腰屈服的人差点儿跪下来求这些普通人靠谱一点,不要那么容易上头!
“现在,我们来杀‘熊’过年!”
江流本是为了转移众人的视线,才把大黑熊抬了出来,没想到效果特别的好。
人群中有一个杀猪匠走了出来:“恩人,可以让我来吗?”
江流让开位置,孙悟空给他递刀,所有人齐心把大黑熊死死的摁住。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不可一世的大黑熊就真的像是一头年猪一样被这样愤怒的人杀死了。
熊掌,熊肉,熊皮全都分了下来。
这时,天降金光,表彰他们除掉了为祸一方的黑熊精。
哪怕这些功德并不多,而且平均的分落在了每个人身上,也让再场的人都抱头痛哭起来,内心得到了慰藉。
哪怕低微如草芥一样的他们,也依旧被天道看在眼里。
离开的时候,更是整个西番哈咇国的臣民都汇聚了过来,一些面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人们含着眼泪,忍住挽留,只笑着祝福,约定回程的时候一定要再西番哈咇国看看,他们一定会准备好酒好菜招待江流!
江流都麻了。
最后骑着马走的时候,那叫一个飞快,背影都仿佛透着几分狼狈。
“哈哈哈哈哈哈,师傅啊师傅,不曾想你竟是这般怕平头老百姓们,那样子,仿佛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江流乜了孙悟空一眼。
然而两人关系好,孙悟空根本不怕他,依旧笑得捧着肚子,拍着膝盖,整个儿宛如抽疯一样。
一旁的释道玄也眼含笑意,眼角都笑出了褶子。
看这二人不帮忙还在一边看热闹的促狭劲头,江流也是无奈,怎么好好的人和妖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视线里,高大的西番哈咇国城池因为距离已经变得矮小,城门前密密麻麻围着的人群更是仿佛黑压压的蚂蚁一般,却是久久不曾散去。
江流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也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看得到,随即转身策马奔驰。
直到远得再也看不见那些人,江流才停了下来,伸手抹去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
仿佛劫后余生。
却又有些不忍心。
他回头看向那渺小的城,心头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带领着团队继续前行。
被他抛在身后的西番哈咇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臣民们练习着江流流留下强身健体的锻炼方法,坚定自己,慢慢变得武德充沛起来。
而那座观音禅院哪怕因为灵泉的缘故没有推翻,也还是被摘了牌匾,砸了佛像,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却没一个人是前来参拜的。
这些变化江流虽然不知道,也能猜到几分,他却没有那个精力去关注了。
出了大唐以后遇到西方国家大多都不紧凑依靠在一起,一个城池和下一个城池之间可能根本没有人行走。
西番哈咇国就是如此。
西番哈咇国像是遗落在这片荒芜里的珍珠,人口繁多,又能够自给自足,并不需要与外界接触沟通。
以至于与外界相连接官道都非常荒芜,有时还会有狂沙飞舞。
骑马奔驰了三个多月,这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更别说住宿和吃喝了。
没下雨的时候还可以幕天席地的直接往野外一躺,下雨的时候就只能找找有没有什么山洞洞穴,食物更是全靠悟空每日去花果山摘桃子回来吃。
幸好早春已经过去,果子已经成熟,否则他们想吃桃子充饥都吃不到!
此时天已经黑了,几人还没有找到住宿吃饭的地方,骑在马上越发的没了精神,也不策马扬鞭,哒哒哒的随着马匹用自己的节奏前进。
释道玄突然问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西天取经就是一场有预谋的骗局?”
江流看了他一眼,这种明摆着的事情他才懒得回答,也就只有信佛信到傻的和尚们没发现。
“出发那天,唐王和你说了什么?”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反而问得一个问题。
释道玄回答的很快,他一直记得唐王说了什么:“唐王希望我能写一本路上的见闻录,如果能自己编写经书就更好了。”
江流一听,来了精神,问到:“不知水陆大会前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释道玄作为有名的高僧,还是长安周边的高僧,自然是经常会被陛下召见的。
更别说唐王夜不能寐,第一个找的就是释道玄。
来龙去脉,就没有释道玄不清楚的,他的消息自然是最灵通的。
不像江流,原本作为一个武僧,就有点儿只爱动肌肉少动脑子,哪怕长安要召来水陆大会,他也没怎么关注缘由,后来因为不是自己本意想去西天取经,也就磨磨蹭蹭的,更不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
听听说书哪有知内情的人说的准确。
释道玄也不知道江流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是他也没迟疑,直接就说到:“起因是泾河龙王私人情绪下错了雨,违犯天条,要被魏征斩首,被人指路前来求唐王人情,拖住魏征。”
江流一听,这里面又是龙王又是魏征的,直催释道玄讲快点。
孙悟空也压低了云头,听着释道玄讲古。
“玉帝下旨使魏征离魂,梦中斩龙王,害得陛下失信于人,龙王上了阎王殿喊冤屈,陛下地府还魂,遇到亡魂无数,纠纠缠缠,夜不能寐,所以才要办一场水陆大会超度亡魂。”
再后来的事情,江流自己也清楚,就没催释道玄细说。
你看看这故事来龙去脉,多简单清晰。
犯了错的是泾河龙王。
定下斩首官却是人臣魏征。
中间一个转手,有人叫这龙王去求陛下。
陛下这头应了,上头又让魏征梦中斩龙。
泾河龙王丢了性命,唐王陛下入了套子。
倒是比菩萨使的仙人跳要高级得多。
从一开始点魏征做斩首官就已经在挖坑,后面使魏征离魂斩老龙自然就成了玉帝指令不可违抗,维护的是帝王尊严,一切名正言顺,还叫人挑不出错来。
但是唐王陛下也是个人精,座下能臣无数,又怎么看不穿这点小把戏?
他看穿了也没有用。
因为这是玉帝下旨,又是菩萨下套,为了就是扶持佛门宣扬佛法。
他就算有冤屈也无处可申。
他还敢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都属于胆大包天的,不知道是不是背后有什么依仗。
不过,唐王对释道玄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这里面有可操作性呢?
江流想了想,又问:“那你能编吗?”
释道玄:“什么叫做编?这都是我的心得感受好吗?”
江流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那我们到下个城池的时候,多给你买点纸。”
释道玄点头,又问他可不可以写一些关于江流的事情。
江流点头。
得到允许,释道玄又问:“你当初为什么同意去西天取经?”
江流这次配合多了:“取经人可以是我,可以是你,可以是其他任何人。这完全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释道玄:“你既然早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是设计,又为什么要去?”
江流:“因为他们算计的是我。”
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去取西经虽然是菩萨设计,才选定了江流这个佛子,可他从没想过把责任推诿给别人。
大不了,他去掀翻这一切!
他笑得肆意:“更何况,漫天神佛都这样诚心算计我了,我若不去,岂不是叫他们太失望?!”
释道玄突然发疯一样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写写写。
江流:“……”
释道玄虽然不再纠结内耗,却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了,这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两人对话仿佛加了密一样,孙悟空听得似懂非懂,索性架云飞走了,飞到一半,他又激动得飞了回来,指着远方喊叫:“师傅,师傅,你看,那是不是有人耕种过的田地?”
江流立刻精神起来,顺着孙悟空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一块块的田地看起来稀稀拉拉,仿佛小孩子随意划拉而成,但也确实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肯定是人耕种过。
只是可能耕种的人并不很懂精耕细作的农作方式,才显得田地粗矿荒芜了些。
“是田地!”
江流的肯定一出,两人的眼睛都在放光!
是田就代表着有人烟了!
有人烟就代表着,他们马上可以找到借住的房子,温暖的热汤,还能洗个热水澡!
就问在野外待了几个月的人有哪个忍受得住这种诱惑?!
江流一夹马肚子,一马当先的跑了起来,释道玄紧跟其后,孙悟空架着云更是呼啦一下没了踪影。
直到荒芜渐渐消失,羊肠小道变成了宽敞大路,田地作物也越来越多。
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黑暗中也越发的明显!
天太黑,他们甚至没注意到路边还有个肥头大耳的妖怪,扛着钉耙打呼噜。
一路朝着灯火疾驰而去。
“师傅!师傅!”
乌漆嘛黑的路上突然有人追着喊师傅,正常人都不会答应。
一心只想休息的江流就更不会答应。
你可以打扰我赶路,但是不可以打扰我休息!
毕竟,现在早已经过了戌时。
三人理都没理那只猪头,直接就进了高老庄。
三个野人进村也是挺吓人的。
村里的富户立刻就叫醒了家里的男丁,拿着刀木仓棍棒堵在门口。
“释道玄,快快快,你快上!”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释道玄交涉的,两人立刻就把释道玄拱卫出来。
释道玄理了理身上皱巴巴的僧袍,正一正衣冠,抹去脸上的灰尘,这才开口:“我们是从东土大唐而来,要去西天取经的人。途经宝地,希望借宿一晚。”
不得不说,哪怕释道玄灰头土脸,正经开口的时候,也还是很让人信服的。
特别是他在荒芜戈壁都没忘记剃头发,哪怕是个野人,也比江流强上了不止一星半点。
江流一点儿也没有被比下去的觉悟,他在释道玄身后补充道:“老丈放心,我们给钱币的!”
虽然西番哈咇国的国民们赠与的东西江流一分没要,但是观音禅院里搜刮来的确是没客气的拿了三分之一。
毕竟,开观音禅院副本,他们几个才是主力。
他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担心老丈这边用钱和西番哈咇国不同,他又补充一句:“不要钱的话,我们还可以用黑熊皮和你们换!”
孙悟空更是直接把黑熊精的皮抖了出来。
那黑熊有五六米高,完整剥下来的熊皮更是大得惊人。
只不过江流也不待见这个熊皮,路上找不到地方休息的时候,都是直接把熊皮铺地上垫着睡的。
如今给出去了也不心疼。
高老庄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为首的富户上前摸了摸熊皮,摆了摆手叫人去准备住宿和饭食,一边迎着几人进了庄子。
孙悟空走在后边扯了扯江流的袖子:“师傅,我瞧那老头神色有些不太对,不会是第二个金池吧?怎么一抖熊皮出来,老头态度也变了?”
江流闷笑几声,在孙悟空抗议的眼神中咳嗽了一下,很是正经的说到:“你拿出黑熊皮作为交换住宿用资,原本是好心,而他们一看到这样大一块完整的熊皮想到的只会是我们能够打这样大的猛兽,必然武力高强,不是他们人多就可以匹敌的,所以才会给了咱们好脸。”
因为不管怎么样,他们也不敢和这样强大的存在翻脸。
当然了,江流也不觉得孙悟空做错了。
孙悟空堂堂正正打把熊皮拿出来交换,高家人想多了,那是高家人自己的问题,怎么能算孙悟空的错?
他们又没打算仗着实力白吃白喝。
就算对方态度隐约变得讨好也无妨,反正他们也不会白占高老庄人的便宜。
这里的富户家境确实不错,虽然比不得唐朝那边雕梁画栋,看着倒也还能入眼。
高家人热情的很。
热水热汤一应俱全,压根都不用客人开口。
再一看他们安排的温泉热汤客舍,几人就更加满意了。
“不知道几位是打算先用饭还是先洗漱……”
“多谢老丈,我们还是先洗一洗再用饭,要不然都能落二两灰尘到碗里去。”
把释道玄留在外面做无用的社交,江流和孙悟空已经开溜去泡澡了。
江流先是粗略的把身上灰尘搓洗了一遍,又将头发狠狠洗了几次,直到水都干净了,这才裹着块棉布进了温泉池子。
温泉池子不大,显然是主人家专门挖出来的。
房间也完完全全是因地制宜,很好的遮挡住了住户的隐私。
江流泡在温泉里,顿时感觉疲惫全消,惬意拿过一块毛巾敷在额头上,随后将双手靠在石头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师傅,师傅!”
偏偏,外面还有人在叫魂。
江流屹然不动,时不时的还从一旁的碟子里拿几块风干的黑熊肉闭着眼睛嚼着。
水温正好,活络了鲜血流通,困意慢慢也涌现上来。
“师傅,师傅,我是那观音菩萨点化,专门在这里等候取经人的,师傅,师傅!”
取经团队里的人现在有点儿对观音菩萨过敏。
这不,本来没人理会他的叫喊,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坐不住去会会他了。
只听得隔壁的门房唰的一声打开,不一会儿声音就从老高家外面传来:“哪里来的野猪精,吃俺老孙一棒!”
“噌——”
“呛——”
“大师兄,大师兄,莫要下狠手,是我啊!”
“哎哟喂,你这个臭猴子,弼马温——”
听这称呼,江流心道:又一个知道孙悟空被压五指山前的‘熟人’。
不过他现在懒得管,天大地大,泡温泉最大。
“不打了!不打了!”
“师傅!师傅!救命啊!”
那只野猪精逃跑的方向是直冲着江流洗澡的房间而来的。
声音越来越近。
下一秒,门被破开。
野猪精在前面跑,孙悟空在后边追,两妖风一样的蹿了进来,围着江流的浴池来了个秦王绕柱走。
江流:井
还能不能让人安静的泡个澡了?!
“师傅,师傅,吾名猪刚鬣,原是天上的天蓬元帅,掌管十万天兵天将,后来因为醉酒调戏了嫦娥——嗷——”
他一边说一边跑就慢了几分,直接让孙悟空逮住机会一金箍棒戳在了他的屁股上,疼得一蹦三尺高,继续甩袖子跑。
“师傅,师傅,我真没骗你!我被观音菩萨点化,专门在这里等你呢!”
江流半点儿不给他面子,直接戳穿:“既然是观音菩萨点化,你怎么没去找隔壁的和尚,反倒是找上了我?”
先不说天蓬元帅,掌管十万天兵天将,因为喝醉酒调戏了一个唱歌的女子,就被贬下凡尘这件事情有多离谱。
就说高老庄离西番哈咇国都相隔上千里,江流又与佛门毫不相干的样子,这只野猪精还能精准的找到他,这其中没有猫腻,江流可不信!
最后,这野猪精一露面,他头上顶着的红名就已经把他出卖了。
——天蓬元帅猪刚鬣(天庭留职察看)(二五仔猪妖)
这个二五仔就很灵性。
江流意会了一下,大概就是天庭安插的奸细?
前有傻憨憨敖烈,中有内心藏奸无恶不作金池,后有天庭二五仔猪刚鬣,菩萨的眼睛真是需要擦亮一下了,看看祂选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猪刚鬣:“……”
孙悟空举棍就要打,猪刚鬣也不能真任由他打,两人你来我往的,吭吭哐哐的又开始秦王绕柱走。
“你这该死的猪妖,竟敢哄骗于我?”
“冤枉啊!我真是菩萨点化来的!”
江流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他就猜到孙悟空把猪刚鬣撵进他的浴池是故意的!
正是为了让他看一眼这野猪精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虽然……但是……
他还在泡澡好吗?!
江流深呼吸一口气:“你们两个,要打出去打!!”
“好嘞,看我一棍子打死这只猪妖!”
孙悟空举棒就打,猪刚鬣也被迫动真格,抽出一把九齿钉耙来,一下子架住孙悟空的金箍棒。
他也不恋战,抗住一击,回头又继续一边跑一边咋呼:“师傅!救命啊师傅!你看猴子他要打死我了!”
“站住,休要围着我师傅跑!”
猪刚鬣本也不是真心归顺想当江流徒弟,他装得好,当别人看不出来他身上的架子,江流只差把他看的一清二楚。
口口声声的师傅,一丝儿真心都没有。
别说江流本来就没打算收徒,就算他要收徒,也绝不会收猪刚鬣这样的徒弟。
两妖围着浴池咋咋呼呼仿佛一千只妖在吵嚷,吵的江流脑仁都开始疼了,更是坚定了江流的心思,哪怕是为了以后的清净日子,他也不能同意了猪刚鬣的请求!
“闭嘴吧!我可没答应当你师傅,谁允诺的你找谁去!”
“就是就是!该死的猪妖,给我滚出去!”
“悟空,你也先去休息。”
孙悟空一拱手:“师傅莫要担心我,俺老孙在这里守着,免得这只猪妖不安好心!”
猪刚鬣立刻嘲笑他:“你师傅那是关心你吗?他那是嫌你吵闹!”
猪刚鬣一甩袖子,狗腿的看向江流:“师傅,师傅,这遭瘟的猴子最是叽叽喳喳没完没了,还不听训诫,没个规矩!不像我,听话乖巧,又能打又能抗还能陪您聊聊天解解闷,您叫我往东,我不往西,您收了我一个更比三个强呢!”
这只野猪精,踩着孙悟空给自己抬身价呢,好一通茶言茶语的,拉踩属实叫他给玩明白了!
同样护短的江流能让他一个外来的妖怪把孙悟空收拾了?
那必然不可能!
江流一下子正经起来:“话可不能这样说,你爱听话是你的事情,我们齐天大圣主打就是一个桀骜不驯,不像你,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
“像你这样圆滑的人哪有我们齐天大圣真诚可爱?”
“你可千万不要登月碰瓷,你连我们大圣三分之一都比不上,怎么还敢说自己一个更比三个强呢?”
齐天大圣就是好,齐天大圣就是棒,齐天大圣没有缺点!
迷弟模样扮得那叫一个真实。
对猪刚鬣的嫌弃更是半点儿都不带遮掩的。
孙悟空叉腰大笑:“听到没有,臭野猪!”
猪刚鬣都有点装不下去了。
这和尚不会是被孙悟空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吧?怎么瞧着比大妖怪旗下摇旗呐喊的小妖怪还要舔得厉害?
他这倒贴上来的徒弟,江流不稀罕,搬出菩萨的话来也没有用,这可怎么办?
猪刚鬣一咬牙,扛着九齿钉耙就跑了。
孙悟空望了望他跑的方向,回过头来告诉江流:“看样子是去找菩萨告状去了。”
江流莞尔:“你猜他见不见得到菩萨?”
孙悟空也不敢肯定回答。
他与猪刚鬣交手,虽然顾及着房子和江流没敢用全力,却也没少用巧劲,猪刚鬣接得轻轻松松还能和江流唠嗑,可见他也没认真打。
两人都没认真的情况下,猪刚鬣还没输。
这就让孙悟空无法肯定评估猪刚鬣的实力。
只不过猪刚鬣既然能当上天蓬元帅,自然是有本事的。
再说了,西天取经本就是佛门联合天庭一起搞起来的,隐身护送的神佛里还有不少天庭的神仙呢。
猪刚鬣作为一个前任天蓬元帅,应该能见着观音菩萨也说不定。
若是他知道当初猪刚鬣一见着菩萨就举起钉耙和菩萨打了一架,下的还是死手,他大概就会肯定猪刚鬣见不着观音菩萨了。
毕竟这会儿观音肯定实力大减,未必肯冒险让猪刚鬣觐见。
反正无论见不见得到,都让人喜闻乐见。
菩萨不好过,他就快乐!
几次坑到菩萨的二人组心知肚明,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江流问道:“当初菩萨叫你等我去西天取经的时候,有没有提过什么要求?”
孙悟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认真仔细回想了一遍,摇头说到:“没有,当时我被压在五行山下,还是我先叫住的菩萨呢。”
“祂只说叫我在那儿等着你,过去多少日就会有一个东土大唐来的和尚去西天取经,叫我拜你为师,护送你去西天取经。”
说到这里,孙悟空还有些怨愤。
说好了天数一天不多一天不少,他当时可是眼巴巴的数着日子等啊等,结果谁知道他被晃点了,硬生生的等了一年多。
“菩萨没提别的要求了?比如必须要征得我同意才可以加入西天取经什么的有说过吗?”
孙悟空肯定的摇了摇头。
江流了解了。
孙悟空追问:“师傅你怎么这样问?”
江流道:“那只猪妖被菩萨区别对待了呗!”
一个是心尖尖上惦记着的齐天大圣,自然是什么关卡都没设置,恨不得分分钟就把人搂到佛门来。
一个是自动送上门的野猪妖怪,祂或许碍于天庭的面子没怎么为难,却也不见得让他轻松加入取经团队,自然设置些关卡抬高西天取经项目的身价。
否则猪刚鬣一个堂堂做过天蓬元帅的大妖怪怎么会那样倒贴,眼巴巴的推销自己?
恐怕菩萨给他的考验之一,就是要江流开口认下猪刚鬣这个徒弟才行。
江流的这番猜测虽不全中,也不远。
菩萨看中了猪刚鬣的实力,也清楚猪刚鬣的跟脚来历,更是猜到了猪刚鬣目的不纯。
猪刚鬣现在是停职查看的天蓬元帅,加入西天取经队伍肯定目的不纯,但是只要他护送队伍到了灵山,完成取经任务,那不管天庭是怎么打算的,猪刚鬣都只能成为佛门弟子了。
但是呢,菩萨也不想让猪刚鬣加入得太过于轻易。
一是出于猪刚鬣对祂举耙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