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就是麻痹猪刚鬣,让他以为一切进展顺利。
所以,祂只设下了一个考验,那就是征得江流的同意。
这可不是祂对江流的尊重,而是随手就把江流当做了棋子,拿来演猪刚鬣的工具人罢了。
可见从一开始,菩萨就是多么的傲慢,多么的高高在上。
现在工具人江流反手把猪刚鬣还给观音菩萨去头疼,自己美滋滋的泡澡。
“悟空你不再泡会儿?温泉可遇不可求,我们这一路风尘仆仆的,难得有机会遇上。”
孙悟空摆了摆手,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看来,多毛生物都不喜欢长时间泡在水里。
江流也不强求,自顾自的接着泡温泉。
就像他们猜的那样。
猪刚鬣一路腾云驾雾到了珞珈山,却连山门都进不去,直接被关在了外面,也没办法。
如今可没有他装傻充愣直接动手的机会,更没有天蓬元帅的身份让他可以对佛门菩萨不用客气,身为一只野猪精,他也只好等在门外大声的叫喊:“菩萨!菩萨!您在吗?”
“菩萨!那个江流他油盐不进,怎么办啊?”
“菩萨!要不然您随我去一趟,开口叫他收下我得了?”
那嗓门大的,珞珈山莲花池里鲤鱼都被他震得翻白肚。
观音菩萨被他吵得压根没法静修。
偏偏猪刚鬣就是认准了祂在家,待在门口就不走,一个劲的嚷嚷个没完。
菩萨这会儿还不能直接把猪刚鬣赶走。
就像猪刚鬣批皮装野猪精,就遵守规矩不敢乱闯珞珈山一样,祂若是直接把猪刚鬣赶走,又会坏了天庭与佛门之间的默契。
这会儿,祂倒是有点儿想念刺头江流了。
恐怕换做江流在这里,天王老子来了也敢把人赶出去。
“这原是你我约定,倘若你觉得自己做不到,那便是你与我佛门无缘,不该做江流的徒弟。”
菩萨的声音虽然温柔和善,内容却是半点儿缓转的余地都没有。
猪刚鬣没办法。
只叹佛门的人都是死脑筋,一点也不知道变通!
他气也只能暗自忍下,转身回了他的洞府里,暗自思考到底该怎么让江流开口同意收下他这个徒弟。
根据猪刚鬣的观察,江流是个贪吃爱玩的人,半点儿不像别的和尚那样苦修,吃肉喝酒是从来都不耽误,应该还会在高老庄休整一段时间,他得好好抓住机会才行。
第二天一早,猪刚鬣就捧着一壶上好的美酒来找江流了。
江流挑眉:“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猪刚鬣笑到:“听说师傅喜好美酒美食,想起我那还有一壶难得的好酒,正好拿来孝敬师傅。”
他说完,把酒壶上的封口微微揭开一道缝隙。
醇香的味道立刻盈满整个高老庄,仅仅只是一丝酒气就让许多不甚酒力的人熏红了脸,喝醉了一般。
可见这酒实在霸道。
江流没见识过,孙悟空却是懂的很:“这酒俺老孙也喝过,原是天上的神仙佳酿,不过也没什么稀奇的,师傅你要是想喝,俺老孙托几个人说一声就能拿个好几壶来。”
猪刚鬣暗道失策,面上却没显露出来,陪着笑脸茶言茶语:“大师兄果然厉害,人脉广,哪像我被贬下凡来,往日那些人脉也都远了,手里没什么好东西,也就只能拿得出这些珍藏的佳酿来了。”
——你厉害怎么没见你拿出来,不像我,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孝敬师傅!
孙悟空无话可说。
毕竟他是真没想起来还可以问别人要吃要喝这种操作。
要不然这几个月哪能天天回花果山摘桃子回来喂江流。
可猪刚鬣这话听着阴阳怪气的,他不高兴,举起棍子便打过去:“没关系,等我抢过来就是我的了,再拿来孝敬师傅也是一样的!”
猪刚鬣抱着酒壶跑:“哎哎哎!小心不要打坏了我送给师傅的酒!”
“我师傅可还没说要收你呢!打坏了那也不算是打了我师傅的,坏的都算在你头上!”
理直气壮,蛮不讲理。
但是很自信,很鲜活。
大概是因为取经团队里,只有孙悟空武力最高,又没太多人生经历,内心直白,肆意,所以江流和释道玄两人都还挺宠着他。
孙悟空非常自信,在自己和面前这个野猪之间,被拒绝的绝对是野猪精。
更何况,本就是野猪精来者不善,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错的,这可是江流默许了的事情!
做完早课的释道玄撞上这一幕,问江流:“这又是怎么回事?”
江流回头看了眼已经打起来的两妖,道:“没事,孙悟空闲着无事逗那只猪妖玩呢。”
被撵得狼狈逃命的猪刚鬣:你说这是闹着玩?!猴子都快要了我的命了啊!!
释道玄点头,相信江流和孙悟空有分寸,转而问到:“我们在高老庄休整几天?”
江流摸着下巴想了想:“就休整半个月吧。”
得到肯定回答,释道玄就没再多问,抱着一本装订好的册子出门去采风了。
江流和孙悟空打了声招呼,又去泡温泉去了。
嗨呀,做完早练当然要犒劳犒劳自己,一边泡温泉一边吃点心,舒服又惬意。
至于被当做背景音的野猪哀嚎完全没人管。
猪刚鬣却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送酒直接被打翻,他就改送吃的,而且还专门挑两人出门游玩,孙悟空新兴致勃勃做烧烤的时候送。
为了凸显本事,他还专门去打了一只成精的野鸡回来,拔毛烧烤也没上别人上手,清洗干净又用调料腌制,又刷蜜蜂包裹,在控制火候,烤得金黄流油。
那香味,绝了。
再看孙悟空这边。
一只野鸡还是江流拔的毛,落到孙悟空的手里烤了个两面焦黑,内里还带着血腥。
对比简直不要太强烈。
猪刚鬣还贱次次的说:“大师兄,我这也烤了几只野味,不如你和师傅吃我烤的吧?也让我有机会孝敬孝敬你们。”
孙悟空气得又要去打猪刚鬣:“你这个学人精!怎么处处都有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们西天取经不缺人了!真是烦死了!”
江流安抚住他:“没事,剩下这只我来烤。”
孙悟空一贯都爱吃花果山的桃儿,是个素食主义者,并不吃肉。
今天这顿烧烤还是江流闲的没事,打算就地取材,孙悟空自告奋勇才当的厨子。
江流:“放心,我手艺比他好。”
吃过一年野外烧烤的江流,经验可比猪刚鬣充足得多。
猪刚鬣上前献殷勤:“师傅,让我来,让我来,这种事情我也擅长得很!”
江流伸手挡住猪刚鬣:“不用你来,还有别叫我师傅。”
他利索的清理完剩下的野鸡,又用木棍敲打松散鸡肉,再腌制涂抹蜂蜜,放在火上一烤,比猪刚鬣烤的那只还要香。
不仅烤得比猪刚鬣的好吃,还把烤好的鸡肉给孙悟空吃。
孙悟空接过烤肉瞥了猪刚鬣一眼,得意的眼神直接把猪刚鬣的心都扎透。
——你手艺再好,再献殷勤,我师傅江流看不中你还是看不中,江流不仅不吃你烤的东西,还主动烤东西给我吃,气死了吧?
孙悟空借花献佛,把江流自己烤的鸡肉递给江流:“师傅你吃,俺老孙吃素的,本来烤野味就是拿来孝敬师傅的嘞。”
江流点头:“多谢悟空,悟空有心了!”
猪刚鬣气得眼睛都红了。
想他堂堂天蓬元帅放下身段去讨好这个和尚,处处小心殷勤,没得个好脸色不说,还次次都被猴子坏事!
而孙悟空什么都没干,尽帮倒忙,还能得到夸奖和道谢,简直不要太双标!
真是气煞他了!
为了任务,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抢着收拾野炊用具,鞍前马后,越发的妥帖。
天还没黑,孙悟空就已经没有了游玩的兴致,三人回到了高老庄,正撞上高家小姐。
猪刚鬣看了她一眼,转头继续缠着江流收他为徒。
江流不同意,他也没生气,转身回去洞府,第二天再来。
“师傅,我见你这一身衣服都破旧了,十分心疼,就扯了些布给你做了两身衣裳!”
这话一出,江流都倒抽一口冷气。
他看着猪刚鬣手中针脚细腻的锦缎衣裳,声线都有些颤抖:“这真是你自己做的?”
猪刚鬣笑:“那还能有假?小小绣花针而已,手到擒来。”
他说完,冲着孙悟空挑衅一抬眉,将叠起来的衣服刷的一下舒展开,前前后后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衣裳本就很好看,手脚部位还做了收缩处理,一看就是为了方便在外行走。
再凑近去看,还能看出衣服的袖摆和衣摆上绣着同色系的暗纹,还是精致的祥云白鹤纹样。
此子竟然恐怖如斯!
不仅会做衣裳,连绣花都没落下,一件银白锦缎上绣着同色系的暗纹祥云纹图样。
输了,输了。
就江流和孙悟空那歪歪扭扭的走针,根本连比都没得比!
一生要强的江流和孙悟空面对连绣花都手到擒来的猪刚鬣,头一次服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难得看到江流和孙悟空两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释道玄走过来询问一声。
“这是猪刚鬣自己做的衣裳!”
“嚯!”释道玄都惊了一跳,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衣服,又打量猪刚鬣这粗犷的长相和高大的身材,连连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猪刚鬣被夸的得意极了,只觉得这下拜师应该是没问题了:“师傅,咱们这一路去西天取经总有个为难的时候,有我这手艺在,至少能给您缝补衣裳鞋袜不是?”
江流连连摆手:“你这手艺精湛的比十年老绣娘也不差什么了,我这破布衣服可不值当请你来修补,那不是大材小用嘛!”
“衣服你带回去吧,我也不需要。”
猪刚鬣:!!!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油盐不进的人?
他还不死心:“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江流还是果断拒绝:“不必再说了,我实在没有收徒的意愿。”
眼见来软的不行,猪刚鬣收起了衣服,只好挑战挑战来硬的了。
三人同款吃瓜表情看着猪刚鬣离开的背影。
孙悟空最先开口:“师傅,我看他最后可不像放弃的样子,说不定想搞点强硬的手段。”
江流:“慈悲为怀的我就只好含泪打死他换功德了。”
释道玄:“我赢了。”
江流:???
孙悟空:“和尚你突然说梦话呢?”
释道玄:“不说话挑战,我最后开口,当然我赢。”
“师傅,和尚太欠揍了。”
“揍他!”
第22章
高老庄虽然名字叫个庄,却和小镇差不多,甚至因为这里有温泉的缘故,还比一般小镇热闹得多。
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三人上街吃吃喝喝泡温泉,采购东西,准备干粮,谁都没把猪刚鬣放在心上。
甚至多亏有猪刚鬣提醒,三个大男人才记起来,又采购了一些成衣。
释道玄顺便剃了个头发,一行人里只有他最不合群。
江流:可能是因为不剃光的话,九个戒疤会让释道玄的头发看起来像斑秃吧。
不像他从小就是武僧,不被寺庙重视,也没人给他住持剃度,没有点戒疤。(得意笑)
释道玄摸着光头走过来:“我怀疑你在心里编排我。”
江流一秒变正经脸:“没有,我又不是那种会胡乱编排人的人。”
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对于逛街,三人都没有什么兴趣,采购完也就准备回老高家了。
热闹的唢呐声远远就透了过来。
三人也没在意,只当是有人成亲。
走近一看,一排排的红绸箱子摆放在高老爷子家门口。
站在一边的确是昨天转身离去的猪刚鬣。
他顶着一个猪头,身穿着绯红新郎官衣服,就站在高家大门口:“今儿个老猪我是诚心想当你们老高家的女婿,彩礼八十抬都放在这里了,这是我的诚意,还请老丈人把高翠兰高小姐嫁给我。”
话里话外是诚心想娶,可那行为动作却是逼迫至极。
一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带着彩礼就送上门来了。
这像是诚心要结亲的样子?
更别说高翠兰白白净净一个清秀女孩子,怎么可能愿意嫁给猪刚鬣这样一个猪头妖怪?
可猪刚鬣却是压根没给老高家人拒绝的权利,直接就要定个时间,把新娘子接走。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猪刚鬣这是演得哪一出。
“今天晚上我就要来接新娘子,希望高小姐打扮得漂亮点儿,否则别怪老猪我不高兴!”
说完,猪刚鬣呼的一抡钉耙,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来,他看了一眼江流几人,转身掀起一阵妖风消失在原地。
“我的女儿啊!”
孙悟空等人他惹不起,所以一直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猪刚鬣也是他一看就惹不起的人。
可那只猪妖要娶他的心肝女儿,谁知道那只猪妖想娶的是老婆,还是锅中肉,盘中餐?
老高员外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他,这不是等于直接送她死吗?
老高员外看着那一抬抬的彩礼,直接悲从中来,泪流满面:“那只猪妖这样强横不讲道理,这让我怎么办才好啊!”
那位高小姐被父亲高员外赶进屋里去,就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听见那猪妖走了,又听父亲哭得这样悲切,一时也情绪上来,泪流满面奔出来。
“爹爹,那只猪妖好歹只要我一人,没有伤害我们高老庄的人,还送了这么多的彩礼来,也算是讲究礼数的妖怪,或许没有您想的那样可怕。”
高小姐满脸泪水止都止不住,还是颤抖着开口:“爹爹,女儿愿意嫁给他。”
毕竟,除了答应,他们又能拿那样一只猪妖怪怎么办呢?
父母两个直接抱头痛哭。
孙悟空面露不忍,但也没冲动,反而小声开口问道:“师傅,你看这是不是他们演我们呢?”
江流摇了摇头。
高员外和高小姐一看就是真的悲伤难过,也是真的猝不及防。
而且他们还十分的有分寸,哪怕看到人群里有江流几个在看戏,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到他们跟前来。
孙悟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小脾气了:“怎么你二人都懂了,是单独排挤我吗?!”
江流没办法,又只好给孙悟空解释:“那只猪妖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有我们的责任在里面,高员外肯定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求过来,就说明他并不打算使用手段方法。”
释道玄补充:“他应该会私下来求一求。”
孙悟空一听,立刻说到:“那我们赶紧回去,也好让这高员外安心。”
江流被他拽着,只好跟着加快脚步,进了高员外的宅子。
平日里高家管理家宅很有一套,仆人们也从不乱看乱说,非常井井有条。
今天他们没了主心骨,一个个都手忙脚乱的,慌乱得厉害。
三人略过忙乱的仆人进了客舍的门,就看到高员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焦急的根本坐不下来。
他抬头看到三人进屋,立刻就冲过来,握住了最好说话的释道玄的手,眼泪霎时间都止不住,未语泪先流。
他一手抓住释道玄的手,一手抹去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三位有所不知,我那小女儿是我老来得女,偏偏她娘亲生她伤了身子,没两年就去世了,于是老夫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将她养到这样大。”
亲自将一个奶娃娃养成这样亭亭玉立的女孩,高员外费了不少心思,投入了不知道多少的感情!
本就是因为舍不得女儿早嫁,这才没急着给高小姐相看婆家。
谁能想到会有这飞来横祸,叫他心尖尖的爱女被那猪妖看上了。
高员外也是个爽快人,直接就说了自己的来意:“这实在是个不情之请,可也原谅我爱女心切,不忍心叫我那苦命的小女儿嫁给那猪妖,从此生死不知。我知道三位都是有本事的高人,不知你们能不能降住那只猪妖?我愿出全副身家请三位出手。”
高员外真是下血本了。
别看高家不显山不露水的,单单只是这个镇子名叫高老庄就能瞧出一二来,高员外的全副身家肯定不会是个小数目。
他如今已经是中老年人,却还敢赌一把,为了自己的女儿去求另外一拨不知底细、不知深浅的人,甚至把全副身家都舍出去,可见他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女儿。
他这样倒是对了三人的胃口。
孙悟空直笑道:“你要是那等卖女求生的人,俺老孙也瞧不起你。”
“你既然自己拜托到了我们头上,这事儿就由我们师徒几人接了。”
高员外喜出望外:“不知几位打算怎么做?”
“这只猪妖在高老庄附近滞留已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他的事迹,或者是知不知道他的洞府在哪里?”
战斗份子孙悟空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直接打上门去,把那只猪妖打怕了,打服了,或者直接打死了,他就没办法再嚯嚯别的小姑娘了。
高员外摇头:“之前倒是没听说过这附近闹妖怪,也可能是那猪妖住得远,高老庄这偏僻地方没听过他的名号。”
江流还有些诧异,他看向高员外问到:“是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吗?”
高员外想了一会儿:“以前也有过丢了家禽和吃的,一直没有找到小偷,不知道这事和猪妖有没有关系。别的异常倒是没有听说。”
没想到这只猪妖还挺听话,并没有在等待途中搞风搞雨。
那他突然要娶高小姐,肯定事出有因!
如今一不知道他洞府在哪里,只能被动等他上门;二又没办法保证打起来能够顾得上高老庄的普通人;
短时间内倒是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孙悟空眼珠子轱辘一转,倒是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他要娶新娘,那便给他一个新娘就是!”
高员外大惊失色:“诸位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谁家女儿不是如珠似宝的养大,我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又怎么能把别人的女儿推出去送死呢!”
孙悟空一开口,江流就知道孙悟空的意思,没想到高员外听了反应这么大。
江流听他说完,彻底的高看了高员外一眼。
高员外并不是权衡利弊以后才这样说,而是听完孙悟空的话,下意识的就拒绝了,可见这些都是他真心话。
这样的人品,倒是难得。
他出口安慰了高员外两句:“你是误会他了,我这徒儿有些神通变化,他这是打算变作新娘子跟着那头猪妖到他洞府里去。”
“要是他二人在你这府邸里打起来,普通人的生死就照顾不上了。”
“再有我们也不知道那猪妖有没有什么手下,会不会到时候再蹦出来个关联人物来,还是去他洞府解决比较好。”
高员外这才放下心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着三人谢了又谢,拜了又拜,这才听话的去准备出嫁用品。
黄昏的时候,猪刚鬣果然架着云来了。
见高家高朋满座,宾客齐聚,面上才露出笑容来,他端起酒碗每个桌子都敬了几杯,招呼宾客吃好喝好,大摇大摆的进了高小姐的闺房。
屋中环境昏暗,点着两支喜烛。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高小姐’自然也是这样。
她端坐在那里,眼见猪刚鬣看呆了,拿着帕子捂唇一笑:“你这呆子,怎么站在那儿不过来?”
猪刚鬣上来就要抱她,一下就抱了个空,被她躲到一边。
他甩了甩猪头,有些拿不准这个高小姐还是不是高小姐。
“我的妻,你做什么躲着我?”
“因为你顶着个猪脑袋,所以我害怕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怎能看我样貌丑陋,就害怕我呢?”
猪刚鬣慢慢靠近,又是一扑,扑了个空,躺倒在床上,仰面看向高小姐:“好妻子,今天正是你我洞房花烛夜,怎么不叫我香亲香亲。”
“呸!”‘高小姐’娇嗔的乜了他一眼:“这世上哪有这样做夫妻的?我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妖怪,家里有几口人,又为什么会娶我,这般底细不明不白的,可见你也不是诚心!”
猪刚鬣笑道:“我家住福陵山云栈洞,会娶你,自然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老猪我心动难耐。”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带我回那福陵山云栈洞去?是不是你那洞府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娘子愿意去老猪的洞府,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不如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高小姐’不高兴:“你这话说的真是敷衍,明知道我是一个娇弱小姐,又怎么走得动那么远的山路。”
“这好办!你只管上来,我背你去!”
“果真?”
“果真!”
猪刚鬣屈膝站在她身前,‘高小姐’刚伏上来,他背起媳妇就跑,欢欢喜喜的出了门去。
高员外送走了猪刚鬣,回头就找上江流,越是等待就越是焦急,明明才过去了不到半柱香,却好像已经过了大半生一样。
“不用担心,那猪妖既然带着我徒弟去了他的洞府,这事儿就算办妥了一半了。”
江流老神在在。
释道玄也非常稳得住。
他二人都见识过孙悟空的本事,半点儿不担心孙悟空会出意外。
当然了,意外没出在孙悟空那边,出在了江流这边。
就在几人说话间,突然一阵白烟冒起,一条大蛇尾卷起江流就跑。
那人首蛇尾的妖怪飞起还没一丈高就吧唧一声跌落在地上。
江流:“……”
释道玄:“……”
头顶红名的卵二姐不信邪,一尾巴卷起江流,再次拍地而起。
大脑宕机的高员外这才反应过来:“妖怪啊!!!”
近距离的观看妖怪掠人吓得高员外尖叫一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释道玄连忙扶住高员外,带着老高就往外撤。
跟随江流西天取经这一路走来,他虽然没有变得很强壮,也不算毫无所得,至少应对这种突发情况已经非常的快速。
总之,非战斗人员就要尽快撤离战场,不要给战斗人员拖后腿。
江流也不想在老高家打。
还是那个原因,这蛇一看就是个大开大合的主,一尾巴抽过来就得打倒一片房屋,主场如果有得选,当然还是不要放在高老庄的好。
毕竟普通百姓多无辜。
蛇妖卵二姐也不是个不知道变通的,她一看实在飞不起来,也不急着追究缘由,直接化作一条大蟒,卷起江流就往外蹿。
不愧是成了精的大蟒,跑的就是快,呲溜一下就出了高老庄,速度快得像坐高铁,直接就把江流卷到了一处山洞里。
江流下了地也没急着动手,他四下打量了一圈,问在一边化成人形的卵二姐:“这里就你一个妖怪吗?”
卵二姐伏在地上喘息着,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也不怕我一口吃了你?”
“我胆子小的很。”江流睁着眼睛说瞎话:“要不是看你面善,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把我杀死,我也不会多嘴问这些了。”只会直接开打。
卵二姐的态度还挺好,直接回答道:“你放心,此处除了我和我夫君,没有别的妖怪敢来。”
“你的夫君可是那猪妖?”
卵二姐柳眉倒竖:“你懂什么!他可是堂堂的天蓬元帅!要不是为了西天取经计划,像你这样的人哪里见得着他!”
她越说越怒,直接啐了江流一口:“呸!亏得我夫君好吃好喝的拿去招待你,你半点儿不领情不说,还把他撵了回来,将他的心都伤透,不识好歹的东西,不如捉来给我夫君下酒!”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江流胡说八道:“他要是去西天取经当了和尚,就不能再和你做夫妻,你也不在意?”
这话一出,卵二姐脸上浮现出红晕来:“我夫君本就是威风凛凛的大元帅,不该是这地上草莽的猪妖,他要是能够修得正果也是好事一桩,我只会为他高兴,绝不会介意他不能再和我亲近。”
好一个自我奉献的恋爱脑,竟连夫君要和她和离都不介意,还要支持他?
江流真不理解为什么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他见识少,也理解不了卵二姐与猪刚鬣间的弯弯绕绕,既然她无法正常沟通,他便不再提这些话:“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卵二姐:“说什么?说你想要怎么个死法吗?”
江流取出手套慢条斯理的戴上:“好,你想要怎么个死法?”
卵二姐一听,立刻扬起蛇尾就要给江流一个教训。
她快。江流比她更快。
左臂一把夹住蛇尾,死死的固定在腋下,右手握拳,一拳头就轰了下去。
这手套别的不说,水火不侵这一点是真的好用,他再也不用担心一拳下去沾一手血淋淋,戴上手套干干净净的还挺卫生。
至于已经血肉模糊的大蟒。
不好意思,第一次试用拳套没掌握好力道。
沐浴完天道功德,江流在洞里洞外转了一圈,打了一条小蛇回来煮汤。
猪刚鬣甩脱孙悟空回来的时候,江流正在喝汤。
他抬头一看,猪刚鬣一头大汗,气喘吁吁,时不时的还回头看一下,到了洞府里,先把洞府门一关,不知道按了什么机关,还有些昏暗的洞府立刻亮堂起来,大开的洞门也被遮掩住,看起来就好像与山混为一体了。
做完这一切,猪刚鬣才跌坐在地上喘气。
他看了过来,笑道:“唐僧啊唐僧,好好招待你不肯答应,非要我弄点强硬的手段才知道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