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前夫火葬场了—— by仗马
仗马  发于:2023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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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道,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吗?
不过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从戎老先生忌日那天开始,几乎整个上流圈子便都知道了戎夫人实际上并不受宠的事实。
倒是可怜那个小东西了。
宴会厅楼上的房间里。
墙壁上中世纪风格的古钟在慢悠悠摇摆,隔着巨大的观景玻璃,冷津津的月光照进了豪华奢侈的房间内。
室外起了风,室内的气温却在逐渐升高。
绵软的地毯踏上了一双皮鞋,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着的人,稍久,他慢条斯理的靠坐在了棕色的沙发上,指间点燃了一根雪茄。
他一言不发,烟丝静悄悄的燃着,方才在楼下的恶劣收了些许,他似乎有些腻味了,并没有什么动作。
突然,手臂上传来一些微小的动静,极轻极慢,带着克制谨慎的小心翼翼。
男人垂下眼眸,看到青年正满头大汗,手指蜷缩着着,试探着拉住了他的衣袖。
江寄厘大着胆子喊了声:“先生……”
戎缜眸色渐深,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伸出手,刚抚上青年发烫的脸,就见他像小猫一样主动在自己手心蹭了蹭,像是撒娇。
青年嗓音又低又软:“我求求您。”
戎缜看着他这个样子,突然来了几分兴味,他低下头,抵着青年绵软的唇嗅了嗅。
“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江寄厘:“是。”
还有些委屈似的,他抬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唇,似乎也闻到了一些酒味。
不太好闻。
江寄厘道歉道:“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太会喝酒……”
青年又是刚才在楼下那副可爱焦急的模样,戎缜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在叹什么,他细细端详了片刻。
突然低笑道:“宝贝,抬起脸来。”
汗水顺着鬓角流下,乌黑的发丝贴在了他的侧脸上,江寄厘意识恍惚,但身体极为听话,他抬起了那张漂亮的让人心惊的脸。
谁知,甫一扬起,男人手机背后冰冷的摄像头便对准了自己。
调笑的声音适时响起。
“自己来,怎么样?”
江寄厘瞬间如坠冰窟,他僵住了。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眼角滑落,隐入汗湿的发间。
他嗓音有些颤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抱着最后一丝近乎固执的希冀,“先生,求您,您帮帮我……好吗?”
戎缜漠然的扫了眼青年抓着他裤脚的手,冷白纤细,漂亮的像玉白的青葱。
他声音很低,甚至带着说不出来的柔情。
戎缜问道:“江寄厘,你觉得你配吗?”

几个字清晰而残忍的砸了下来,像是一把把扎在身上的钝刀。
江寄厘喘不上气,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男人锃亮昂贵的皮鞋上。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鞋尖轻轻点着江寄厘的脸颊,手指微弹,烟灰扑簌簌飘落在他的胸口。
男人锋利的脸上尽是凉薄的冷意:“不过一个下贱的情人,在对谁提要求?嗯?”
江寄厘摇头,指甲掐的掌心都快出血了,但却毫无知觉。
眼泪把视线模糊成一片片色块,他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只听到声音便已经浑身发冷,曾经被压下去的那些微末的恨意不受控制的再次翻涌了上来。
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在说,他不是一个独立的人吗?为什么没有人过问他的想法,他不想做先生的情人啊,从来都不想。
淮城有多少人上赶着想给先生暖床,为什么一定是他呢?
他不愿意,他只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逃离和先生有关的一切。
所以,为什么下贱的是他?
江寄厘掐的指节都泛了白,他扭开头,躲开男人挑逗似的鞋尖。
“那如果我说,我不想做先生的情人呢?”
江寄厘声音哽咽着,浓重的喘息声从喉间溢出,他精致的眉眼染上了难耐的情欲,五官昳丽到仿佛沾了水滴的玫瑰,是摄人心魂的漂亮。
他说:“我和先生离婚,并不是想做先生的情人,您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想法,不是吗?”江寄厘直直望向戎缜手里的镜头:“先生,我想离开,自己生活。”
手机上的时间标戛然而止,录像被摁了暂停。
戎缜慢条斯理掐灭手里的雪茄,丢进了桌上的烟灰缸里,他单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轻声反问了句:“离开?”
室内寂静的几乎有些恐怖,危险在一点一滴蔓延,戎缜视线打量着眼前的青年。明明是他一只手就能掐死的笼中丝雀,什么时候变成了会咬人的小狗?
他站起身,眼神微眯,懒散的垂下眼看过去。
果然还是他太惯着这胆大妄为的东西了。
迈步过去,动作粗暴的将青年一把抓起,然后扛上了肩,青年哭着挣扎了两下,被他锁住了腿弯。
“先生,您放开我……”
戎缜眼神冷得吓人,直接出了酒店房间,门口的侍应生见状吓了一跳,被扛着的青年哑着嗓音不断求饶,侍应生听得后背都凉了,本想说什么,然而他触到了男人如看蝼蚁般的眼神后,死活没敢动一下。
直到对方进了另一边直达停车场的电梯离开,僵直的身体才回暖。
江寄厘被扔进了劳斯莱斯有些冰冷的后座上,额头的冷汗不断渗出,他缩着身体躲到车窗边的角落,浑身都在发抖。
戎缜对司机老陈说了句“回南区”后,便摁下了车内的某个开关,顶部的格挡缓缓降落,将车内空间一分为二。
然后戎缜便脱掉了西装外套,动作不耐的扯开领带和衬衫扣子,袒露出了古铜色的精壮胸肌。
江寄厘怕极了,小声呜咽着,手指死死抠住椅背,只是在这个封闭的两人空间里,这些动作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戎缜伸手拽住他的脚踝,只一下便把他整个人扯了过去。
“先生,不要。”江寄厘摇着头拼命反抗,“我不要……求您了……”
戎缜扣着他的脖子,嗓音阴冷:“不是要我帮你吗?怎么又不要了?”
江寄厘只是摇头。
车子驶出豪华恢弘的酒店,进入了无边的夜色中。
南区大宅庭院内,劳斯莱斯停在中央,里面不断有压抑哀求的哭声传出来,隐隐还能听到几句求饶和反抗,只是明显没什么用处,一直到后半夜天光熹微时,那发哑的声音才停了。
车内狼藉一片,江寄厘瑟缩着躺在后座上,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这辆车仿佛被废弃了一般,停在这里无人问津,偶尔有打扫的佣人经过,也只是避讳的绕开,走远了才又开始低声说话。
江寄厘没有勇气走出去,他脸色苍白如纸,靠着车窗呕了好几次。
他身体很不舒服,全身上下基本没一块好皮,甚至还发起了低烧,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依然不敢出去,因为他所有的衣服都被暴怒的戎缜撕碎了,又脏又破的扔在脚下,连最基本的遮羞都做不到。
他胳膊撑着脸,埋了不知道多久,车窗突然被敲响了。
“夫人,您醒了吗?”
声音很熟悉,江寄厘有些恍惚的抬了头。
是林齐。
车子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状况,所以林齐的声音满是不确定的试探,静静等了两分钟,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以为江寄厘还没醒,他便打算吩咐佣人把之前做好的第三份饭倒掉重做。
谁知刚一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些微弱的动静。
他怔了下,看到车窗慢慢开了很小的一条缝——
青年疲惫沙哑的嗓音传了出来。
“可以帮我拿一套衣服吗?谢谢。”
林齐下意识问道:“夫人,您想要……”
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了,江寄厘言简意赅:“以后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林齐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道了声:“是。”
衣服拿来后,他在车边踌躇了一会,酝酿了好几个称呼后,才轻轻敲开车窗。
“小江先生,您的衣服。”
一只冷白纤细的手伸了出来,林齐视线躲闪不及,看到了他胳膊上令人心惊的掐痕,青青紫紫,从腕骨向上蔓延,一直隐入车内他看不到的地方。
细细簌簌穿衣的声音响了一阵,车门咔哒一声,开了。
“我让厨房再做一份餐食给您……”
林齐瞳孔微缩,张着嘴,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许久才道:“我……帮您叫医生来吧。”

第18章 chapter18 是怀孕了
林齐多少能猜到江寄厘的情况,所以挑衣服时已经尽量选了长衣长袖,但没想到依然遮不住那些瘆人的痕迹。
唯一裸露出来的地方都青紫交加,颈侧,喉结,锁骨,全是带着血印的咬痕,很难想象看不到的衣服下会是怎样的惨不忍睹。
“不用了,我想先去洗个澡,我住哪里?”
林齐有些苦涩:“我带您去吧。”
江寄厘一瘸一拐的跟着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林齐几次想伸手扶他,甚至心里冒出一个蠢蠢欲动的危险念头,如果他能把人抱上去该多好,夫人这样的人,本来不就应该捧在手上好好宠着吗?
所幸最后都被理智压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乱七八糟的想法越来越多,林齐想,他可能是疯了。
因为他在心疼夫人的同时,居然有些仇视先生,他总是控制不住的觉得,先生可真是个不懂珍惜的混蛋。
江寄厘进了房间,在关上门之前,朝外看了一眼,目光对视那一刻,林齐又想到,他肯定是疯了。
南区大宅要比戎宅萧瑟冷清不少,佣人也就零星几个,一只手都能数的清楚,因为戎缜并不在这边久住,只有解决某些不听话的东西时才会过来,这里为数不多的佣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很懂得怎么闭嘴当哑巴,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闲话一概不会乱说,更不会乱看。
他们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在这个大宅里,除了林齐,没人会在意被扔到这里的江寄厘是死是活。
浴室里。
江寄厘忍着那些难以启齿的酸痛把自己洗干净,热气蒸腾了足有半小时,面上才稍微回了点血色,他有些脱力的坐在浴缸里,脸埋在腿间一声不吭。
他心里空空荡荡的,触不到实处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好像最后一点活气都在昨晚被抽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等到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水都凉了,水波漾在洗得发红的皮肤上,冰的他打了个哆嗦。
薄薄的眼皮轻颤了下,江寄厘突然注意到水里有些地方飘起一些细小的血丝,很小很小,但依然被江寄厘捕捉到了。
他有些迟钝的动了下,往后退了退,于是飘起了更多的血丝。
江寄厘脸色白了,又狠狠朝后退了一下,撞上了浴缸坚硬的边缘。
他明明已经洗干净了,明明洗的过程也没有流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过度,他居然感觉腹部传来一阵痛感,时有时无的,想起前段时间他身体种种不对劲的地方,江寄厘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有些慌张的从水里出来,把自己擦干净。
而在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后,好像又不流血了,痛感也变弱了。但江寄厘却吓得浑身发冷,莹白的脸上又惊又怕,他穿好衣服出了浴室,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座机。
然而手指刚按了一个数字就顿住了。
他抱着电话,喘着气滑坐在地毯上,他不能打120,先生一定会知道的,林齐请的医生就更不行了,那些医生都是戎家的专属医生。
就连这个座机,很有可能都是被监听的,他打出去的每通电话先生一定都有办法查清来源。
江寄厘又慌忙把电话扔下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林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说是给他送些吃食。
江寄厘眨着眼,额头的冷汗慢慢在蒸发,头脑稍微冷静了些。
他站起身去开门,静静的望着林齐,许久才哑着嗓音叫道:“林齐。”他手指蜷着,心里飞速酝酿着接下来的话。
“我来的时候太匆忙,没带手机,我爸妈生日马上要到了,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不过房间里的座机好像坏了,你能帮我出去买一个回来吗,随便什么的都可以。”
他说话很轻,语气也很柔和,林齐只怔了一下,便答应了。
江寄厘端过那份还冒着热气的饭,轻声道了谢。
林齐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帮他买了新的手机回来,还顺带三张电话卡。
江寄厘现在的身体已经比刚才好很多了,没有特别明显不舒服的感觉,他捧着手机在房间里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拨了那个心里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手机里响起了接线的忙音,江寄厘紧张的呼了口气,不多时,电话被接了起来。
对方没有说话,安静两秒后,短促的笑了声。
男人温润好听的声音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打了呢。”
江寄厘垂着眸:“秦先生……”
“叫我秦琮就行。”
江寄厘沉默了,秦琮也不急,很有耐心的等着他,许久,江寄厘才继续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您能帮我避开……避开他做一次检查吗?”
“避开戎先生啊……啧……”
这一声让江寄厘心沉了沉。
“你可以先说一下症状,尽量详细清楚,我可以提前做个简单的判断。”
江寄厘握着电话的手收紧了,好巧不巧,正要开口说话前,他没忍住干呕了一声,他缩成了一团,喘息声断断续续。
“大概从一个月前开始吧,我白天变得很嗜睡,经常不知不觉睡过去……还会莫名其妙干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腰酸背痛的,什么都不做也是这样……最近小腿好像又有些浮肿。”
秦琮在电话那头极安静,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等着他说下去。
江寄厘的声音不自觉变轻:“还有今天,我……我腹部有些疼,不过并不严重,也可能是着凉了……”
“还有吗?”
江寄厘咬着唇,有些难以启齿。
“还流了血……”声音小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秦琮:“我知道了。”他似乎在敲着什么,缓慢却很有规律,“戎先生这几天要飞一趟瑞典,我会想办法送我的医生进去。”
江寄厘:“好,谢谢……秦医生。”
秦琮颇为玩味的笑了声,也没再纠正这个称呼。
之后的几天,江寄厘极小心的养着自己身上那些伤口,而腹部虽然还是会偶尔传来阵痛,但都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养到第四天,林齐带了个很年轻的医生上来。
对方介绍自己姓陆,江寄厘礼貌的叫了声:“陆医生。”
两人视线交错间,互相都心知肚明了,林齐出去后,陆洄才开始摆弄带来的小型设备,他说道:“我听老秦说了你的一些基本症状,目前有一个初步想法,但是还不能确定,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江寄厘平躺在床上,点了点头。
冰冷的听诊器接触到了他的皮肤,江寄厘身体抖了一下,陆洄声音很沉稳:“别紧张,没事的,实在害怕可以闭上眼睛,很快就好了。”
检查进行的有条不紊,一切结束后,陆洄收了仪器,直起了身。
“我建议你有机会了还是来医院一趟吧,做一次全身检查。”
江寄厘忍不住抓住了衣角:“……这次不是全身检查吗?”
陆洄眉头微蹙了下:“老秦没有和你说……”他顿了下,“当然不是全身检查,我是妇产科医生。”
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在江寄厘脑子里炸开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含义,眼睫颤了颤,又问了一句:“您说……您是什么医生?”
陆洄站得很直,沉稳的眉眼看向他。
“我是妇产科医生,老秦特意让我过来做的检查,你这种情况之前也有,所以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
“根据我目前的检查来看,怀孕时间在九到十周,也就是前三个月,正是胎儿最不稳定的时候,所以并不提倡任何形式的孕期性行为,一定要避免剧烈运动,否则很容易流产……”
他的视线扫过江寄厘颈间和胳膊上的痕迹,“如果实在无法避免,那就需要伴侣注意了,时常建议控制在半小时内,最好是侧卧式进行,不容易挤压胎儿……”
眼看着江寄厘整张脸都红得快滴血了,他飞快说完最后一句:“一定要戴安全套。”
“好好养伤,注意补充营养,有什么事情联系老秦。”
陆洄说完也没有久留,毕竟是在戎缜的地盘,他已经做完他能做的一切了,想什么办法保胎本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检查的过程陆洄当然也注意到了江寄厘满身触目惊心的痕迹,心里也觉得这个胎儿属实是顽强,一般情况下经历如此激烈的情事胎儿还能保住的可能性极小。
而现在他不仅保住了,检查还显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陆洄整理了一下脑内的思绪,很快就去了秦琮那里,把所有事情条理清晰的说了一遍。
陆洄:“反正挺神奇的,胎儿一切健康,就是戎夫人可能吃了不少苦头,估计要养一段时间。”
秦琮笑眯眯的:“看他怎么应付戎缜了。”
陆洄:“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陆洄:“如果戎先生知道戎夫人怀了他的孩子,还会和秦家联姻吗?”
秦琮:“戎缜就算不知道也不会和秦家联姻。”
“怎么说?”
“他看不上秦家,更看不上秦瑶,老爷子糊涂,白白让了那么好的生意。”
陆洄迟疑了会:“可我听说,戎先生和戎夫人似乎是……离婚了,难道不是因为联姻的事情才离的?”
秦琮蹭了下下巴:“不知道,可能吧,你猜得透他的心思?”
陆洄摇头:“戎家这位人物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那不就行了。”
“嗯?”
“看热闹,顺便推波助澜一把。”
陆洄:“你这可不叫看热闹,隔岸观火和引火烧身的区别你不清楚吗?注意点吧。”
秦琮笑而不语。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叫引火烧身,不过他引的这把火,烧的是谁那可就不一定了,搞不好烧的就是高高在上的这位大人物呢,谁说得准。
这种热闹他向来爱凑。
当然,要是能顺便抱一个小美人回家,他也是很乐意的。
南区大宅平静了好一段日子,在江寄厘的要求下,虫虫被从戎宅接来了这边。换了全新的住所,小猫也并没有不适应的地方,可能是因为有江寄厘在。
但虫虫对除了江寄厘以外的其他人仍然有很大的敌意,甚至比之前还大,一旦有人靠近江寄厘,虫虫就会疯狂嘶声,江寄厘慢慢察觉出虫虫可能是在保护他。
都说小动物的感知比人类敏锐很多倍,也许虫虫也意识到了他肚子里有了另一个小生命。
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生命。
很多时候江寄厘都会觉得很恍惚,恍惚到不知今夕何夕,每到这时他就会认认真真翻着日历确定时间,确定他昨天用过的东西是不是依然是用过的状态,确定他已经扔掉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扔掉了,确定好多好多事情,晨昏定省似的。
只有确定完他的心才能落地,落到自己身上去,然后最后再确定,自己是真的怀孕了。
他怀孕了,怀了先生的孩子。
前者是令江寄厘无比欣喜的,而后者却能在他欣喜时迅速将他拉回现实,他知道先生一直都需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不是想要,是需要。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让先生知道他怀孕了会发生什么,但他清楚一定不是他能承受的结果。
江寄厘心里的决定日渐明晰,他必须离开这里,离开先生。
而就在江寄厘明晰了这个决定不久后,戎缜就回来了。
他是连夜回的南区大宅,男人回来后没有休息,而是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江寄厘,彼时江寄厘早已经睡着了,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直到戎缜脱掉衬衫上了床,温热的触感从额头一直向下,睡衣被慢慢解开,江寄厘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男人俊美锋利的脸近在眼前,江寄厘喘着粗气,瞬间便惊得没了任何睡意。
他几乎要哭出来,那天的记忆汹涌而猛烈,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对戎缜的恐惧。
“先生,您回来了……”
男人的手指撩着他的眼睫,懒散随意。
“梦到什么了?”
江寄厘身体僵直,戎缜侧躺在旁边,高大的身材正好能将他笼罩,他喉咙干巴巴的咽了下:“梦到……梦到了一只小鸟……”
“小鸟怎么了?”
江寄厘视线躲闪:“先生,对不起,我忘了。”
戎缜低低笑了声,不由将他揽进怀里,大手扣住了他的腰,缓慢缱绻的轻抚着。
“最近吃胖了。”
江寄厘心头一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腰上确实胖了一些。
戎缜轻吻了他一下:“胖点好。”
江寄厘觉出了戎缜的意思,吓得狠狠挣扎了一下:“先生不要!”他双眼圆睁,满是惊恐。
戎缜被迫停了下来,眉目带起了不耐和冰冷,又是江寄厘熟悉的那个样子。
嗓音满是低沉的威胁:“要我亲自教你怎么当一个合格的情人吗?嗯?”
他盯着眼前人薄薄的眼皮,命令道:“衣服脱掉。”
江寄厘和男人冰冷的眼神对视着,大脑一片空白,心底的声音在疯狂说,不行,绝对不行,如果再像那天晚上一样……
陆洄的声音也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江寄厘冷汗都快下来了,他颤着手,心下一横,索性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软了身体,慢慢把自己送进戎缜怀里,贴着男人蓬勃跳动的胸口,勾住了他的脖子。
“先生,我错啦……”他声音也是勾人的软,带着一点上扬轻颤的尾音,讨好般蹭了蹭男人有些扎的下巴,压着仿佛要跳出来的心跳,大着胆子在他唇上亲昵的吻了吻。
“您别生我的气好吗?原谅我吧……”

第19章 chapter19 假意温存(修)
戎缜的眼眸垂下,注视着青年略带生涩的样子,像是极力想要讨好,又不得其要的小可怜。
但这副纯情又勾人的姿态,的的确确取悦了戎缜。
他缓慢的拍着青年的后背,问道:“从哪学的这一招?”
那一瞬间,江寄厘悬着的心狠狠坠了地。
他赌对了。
江寄厘眨了眨眼,身体放的更软,乖顺的趴在男人宽阔的怀抱里。
“没有学……”他湿润的眼睛望着戎缜,“是真的觉得我错了,想请求先生原谅。”他像一只无辜懵懂的小羔羊,眼巴巴扑在爪牙之下,等着捕猎者善心大发的赦免。
“先生,您不要和我计较,我下次会听话的,好吗?”江寄厘用温热的唇蹭过男人的下巴和侧脸,缱绻又缠绵。
“厘厘。”戎缜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往下压了压,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哑道:“那你得让我开心。”
他嗅了嗅青年身上干净的香气,语调暧昧。
“知道怎么让我开心吗?”
“我可以学,先生。”
戎缜满意的吻了吻他。
这天晚上,戎缜没有怎么碰他,头一次在这种方面是江寄厘占了表面上的上风。
他揣摩着戎缜的心理,尽量不让他不高兴,哪里做的不好也会立即卖乖道歉,戎缜确实没有和他计较。
天将破晓之时,戎缜终于放过了他,好心情的拍着他的头发亲了亲,等他洗完澡后才进了浴室。
躺了会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身旁的位置突然陷了下去,男人炙热的体温又贴了上来。
戎缜没走。
江寄厘眼皮一颤,压住想要逃离的冲动,在戎缜躺下的那一刻,就亲亲昵昵的抱住了他。
他假意困顿的眯着眼,低声道:“先生?”
戎缜已经闭上了眼睛,胳膊搭在他的腰间,话语利落:“休息。”
江寄厘便不敢再出声了。
他并没有休息好,甚至可以说压根没有睡着,他闭着眼睛清醒了足有四五个小时,思绪全部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
戎缜睡着了,江寄厘本该松口气的,但他却愈加战战兢兢,没了这双时刻盯着他的眼睛,那些真实的惧怕和惶恐都不用再隐藏。
这是这么多年来戎缜第一次在他这里休息,雀跃和受宠若惊都没有,他就像是被小憩打盹的狮子圈在身边的猎物,锋利的爪牙时刻抵在他跳动的脉搏间,一不留神他就会被拆吞入腹。
直到戎缜再次起身,江寄厘也跟着坐起,垂着眸乖巧的帮他系好领带,整理了衣领,道了“先生早安”,男人离开了房间,江寄厘才终于有了微末的困意。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不早了,似乎有些低血糖,他一起来就头晕得很,从柜子里翻出几颗糖喂进嘴里,几分钟后终于舒服了点。
今天林齐没有上来,极大概率是因为戎缜还在大宅里。
江寄厘换了套宽松的衣服,先在房间里找了点小吃食垫肚子。
他嘴里慢慢咬着一块饼干,手指轻柔的按着胳膊上泛红的地方,这是昨晚戎缜在最后那一刻掐出来的,并不严重,但江寄厘现在必须爱护自己的身体。
他想,他得尽快找机会出去做一次检查。
江寄厘心里有了些想法,去浴室洗漱干净,在颈间轻轻蹭了些小苍兰的香水后就下了楼。
南区大宅是中式豪宅,处处都充满了奢华昂贵的古韵意味,有一处专门隔开的棋室,连着室外翠绿雅致的藤树,六边形的烟灰色窗口框出一方漂亮的园景。
江寄厘脚步顿住,戎缜正在下棋。
男人黑色的丝质衬衫穿得并不规矩,前襟敞着两颗扣子,袖子随意挽起到手肘下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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