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攻的病美人逃不掉了—— by金玉其内
金玉其内  发于:2023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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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被一条铁链困住手腕。
景沅自穿书以来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才动了两下,细白的手腕便被铁链磨出血丝。
他很害怕,不知道是谁绑了自己。
万一对方是人贩子,他这辈子可能就完蛋了。
“纪晏。”
“纪晏!”
景沅害怕地缩在角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口袋里的手机早就无影无踪,行李箱也不见了,他在这里根本是叫天天不应。
他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纪晏。
“你究竟是谁?你如果想要钱,我可以给你。”
“我特别有钱,我的男朋友更有钱。你想要多少,他都能给你。”
“我这里有他的电话,你现在就能打。”
景沅喊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回应。
他现在无法判断出外面的时间,但他饿得厉害,距离他失踪保守估计已经过去一天一宿。
为了保存体力,景沅没再说话。
他喘着气,缩成一团维持体温。
“你能给我多少钱?我听听?”
突然,一道阴冷尖锐的声音在空荡的仓库响起。
景沅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回:“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我老公特别有钱,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纠结很久,他将纪晏唤作“老公”。
两人是这种身份,绑匪才能安心让纪晏用钱赎他吧。
也不知道,纪晏接到电话会不会管他。
凭借他对纪晏的了解,纪晏不会见死不救。
赎金太多的话,除外。
“呵呵,是吗?”
“我抓你来,其实不是为了钱。”
“有人拜托我,想要你的命。”
景沅脸颊骤然落下几颗豆大的汗珠。
他忙不迭地望着周围,寻找男人的位置。
对他仇恨这么大的,除了宁曌还有谁呢?
“是宁曌派你来的吗?你跟他混是没有出路的,他都要判死刑了,还怎么保你?”
景沅声线轻轻发颤:“你跟我合作,我能给你数不尽的钱。”
这次,男人始终没有回应。
过了约莫五分钟,男人答:“我不认识什么宁曌,我完成我的任务就好了。”
说话间,男人掏出一把军刀。也正是在这一刻,景沅彻底看清男人所在的位置。
军刀长而锋利,反射的寒光落在景沅身上。
他拼了命地带着铁链想要逃跑,却一次次被男人拉回去。
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变态的乐趣,狰狞地笑着,右侧脸上的刀疤让景沅不寒而栗。
这时,仓库三层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男人立刻恭恭敬敬地鞠躬:“纪总。”
被唤作纪总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微微俯身,给男人一个手势。
男人点头:“我马上动手。”
得知幕后老板姓纪,景沅赶紧问:“你认识纪晏吗?他是我的老公,你们如果能放过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你们。”
楼梯上的男人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手握军刀的男人朝景沅道:“我们老板当然认识纪晏。因为他就是纪晏。”
“他……就是纪晏?”
景沅重复一句,CPU有种被干烧的错觉。
面前的男人,也叫纪晏?
见景沅迟迟没说话,男人把玩着刺刀:“我们老板恨透了你们景家,也恨透了你。桃源区确实美,但也实在偏僻。我们保证让你在死了之后,任何人都找不到你。”
“你、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景沅屏住呼吸,“你们既然想让我死,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站在楼上的人沉思片刻,给了手下一个手势。
男人沉声回:“因为你每个行为,都让他非常恶心。”
听完这句话,景沅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一直以来,他会不会找错人了?
面前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反派?
可不对啊。
纪晏跟他是联姻关系,不可能找错啊。
景沅大脑乱成一片,根本无法思考。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老板是谁,我就送你上路吧。”
男人一把扼住景沅的手腕,亮出刺刀:“长得白白净净的,死了确实可惜。老板,我可以先玩玩他吗?”
站在上面的人笑了一声,抬起脚步离开仓库。现在是中午,外面的日头很足。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老板,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好。我保证让景沅临死之前,以为是纪晏指使的。”
对面的人冷笑:“那就好。”
仓库里,景沅趁男人脱裤子的功夫,一脚踹中男人要害,待男人疼得嗷嗷叫时,又拼尽全力甩起铁链,紧紧锁住男人的脖子。同时,使劲用腿蹬他。
男人眼神中迸发出一抹狠戾,一拳杵到景沅的脑袋,从铁链中挣脱出来。
趁景沅疼得抽气时,他反手用铁链一圈一圈围住景沅的上身,另一只手试图去脱景沅的裤子。
景沅狠狠放了个屁,后脚跟用力踩着男人的脚趾头。
男人疼的脸都白了,不得不松开他。
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件事,景沅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他气喘吁吁地转圈,将铁链取下,趁男人不备,狠狠抽向对方的脸。
他知道自己斗不过男人,也能预感到自己这条命估计就搁在这里了。
但在他死之前,他能反击多少,就反击多少,偏不让男人舒服。
趁着此番空隙,他调整好状态,用被铁链刮破的手指,在旁边的墙上写了几个字。
如果他死了,纪晏某一天找到真凶,至少能看到他的遗言。
如果纪晏想着他,至少证明他存在过。
此时,男人整张脸连带着耳后根瞬间肿了起来。这也激起他更大的杀意。
仓库后方,有很多他们的人。但他为了面子,始终没喊人帮忙。
如果让别人知道他连景沅这种细胳膊细腿的少爷都打不过,估计会被笑掉大牙。
这次,他紧握刺刀,疯狂朝景沅冲过来。
景沅又用铁链狠狠甩他一下,他手中的刀啪地甩了出去。
景沅朝他竖起中指:“小垃圾。”
男人喘着粗气,嘴角满是血腥味儿。他疯狂地寻找着军刀,已经失去理智。
“臭鸭子,老子今天一定要玩死你。”
景沅强撑着身体,手握铁链:“来啊。”
就在这时,仓库门被轰然撞开。
一只白色小狗冲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堆黑衣保镖。
男人这边反应很快,紧急召唤一些兄弟,跟对面打了起来。
刺眼的光让景沅下意识闭上眼睛。
但他在恍惚间,看到了朝他跑来的纪晏。
他还没来得及睁眼,立刻被男人用刀擒住。手中冰凉的铁链瞬间落在地上,脖子上已经被刀割出一道血印。
男人面色狰狞:“都给我停手!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他!”
“住手!”纪晏紧紧盯着景沅,嘶吼着喊了一句。
男人的兄弟们基本已经被打残,仓库里站着的几乎都是纪晏的人。
他用刀架住景沅的脖颈:“想让他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
景沅好像并没有感觉到疼,湿了的眼眶一动不动望着纪晏。
纪晏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他吗?
闻着脖子上的血腥味儿,景沅撇了下嘴,眼神里的委屈夺眶而出。
他哽咽着喊道:“老攻,救救我。”

纪晏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景沅孤零零站在墙角,瘦弱的胳膊被铁链死死锁住,胳膊、手、脸颊全部被溅满了血,那双眼睛满怀委屈与期待地望着他,像极了赌气离家出走受尽欺负的小猫。
他面色凝重,望向挟持景沅的男人时,眼睛里隐隐藏着杀意。
“我需要一箱美元!快去准备!”
男人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原本他们和宁曌说好,派人假冒纪晏,杀掉景沅前故意告诉景沅纪晏才是幕后黑手,让景沅死不瞑目。
他已经跟踪景沅一周,明明一切很顺利,好不容易等景沅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伺机动手,明明一切很顺利,没想到纪晏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最近通往这里的航班根本没有,纪晏的行动也在被监测,纪晏究竟是怎么来的?
此刻,刚刚假扮纪晏的人已经在外被擒住,为了保命,那人将宁曌的计划全盘托出。
陈天在得知计划后,心底沉了沉。
倘若宁曌他们的计划真的成功,这对纪晏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心爱之人死于非命,临死前却误会是自己指使凶手,且永远无法解释。
真是诛心!
陈天气得脸色发青,加派人手埋伏在仓库边,随时准备将里面挟持景沅的人拿下。
仓库里,纪晏握紧拳头,咯吱作响的手背青筋暴露。他死死盯着绑匪:“你敢动他一下,我让你生不如死。”
绑匪哈哈大笑:“如果我杀了他,生不如死的是你吧。”
银丝眼镜内,略显平静的丹凤眼透着寒光,纪晏勾唇:“你没有家人吗?”
绑匪猛然一怔,琢磨片刻冷笑:“你少来这套,你连我都不知道是谁,上哪里去找我的家人。”
“清平县白沟镇王平村,陈闯。”
“孩子刚上小学吧。”
纪晏轻轻勾手:“陈天。”
陈天立刻跑进来:“在。”
纪晏轻飘飘道:“解决掉。”
陈天鞠躬:“是!”
望着陈天跑开的背影,景沅的心脏快跳两拍。纪晏应该不会对孩子下手吧,估计就是吓吓绑匪。
可纪晏的表情,丝毫不像说谎,格外认真。
绑匪这下彻底乱了阵脚,握着刀的手轻轻颤抖:“纪晏,你对孩子下手,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
此时保镖帮纪晏递过来一把椅子,纪晏悠哉坐在上面:“你敢动他,遭殃的不只是你的孩子。我们比比,谁更狠?”
“你!”绑匪又急又气,“你不许碰我女儿!”
“与其在这里跟我喊,不如想想我为什么对你的孩子下手,而不是对其他人的孩子下手。”
绑匪瞠目,一时语塞。
景沅抿着唇,替他回答:“因为是你绑了我。”
绑匪怒瞪景沅一眼,底气明显没有刚才足:“这么说,你连钱都不想给我。”
“钱可以给你。”
纪晏说话间,一件黑色手提袋落在脚边。
“我的意思是,人不能伤。”
绑匪权衡利弊,继续挟持着景沅:“把袋子打开,我看看里面。”
纪晏轻抬下巴,保镖立刻蹲下打开袋子。
看到满满的美元大钞,景沅脏兮兮的眼睛瞬间扬起。
居然有这么多美元。
他没来没见过。
见景沅和绑匪不约而同露出贪财的目光,纪晏扶额,默默叹息。
绑匪表情有一丝动容:“把钱放在门口,再给我准备好一辆车。”
纪晏吩咐道:“按照他说的做。”
绑匪粗气粗气:“走!跟我出去!”
景沅弱弱拉着铁链:“还没解锁呢。”
绑匪瞧了一眼,顿时懊恼。
他差点忘记这件事。
腾出一只手将钥匙递给景沅,他目光凶狠:“快打开,别耍花招。”
景沅默默垂着脑袋,念叨:“你这个锁有些生锈了,不好开。”
绑匪不耐烦地看他:“你能闭嘴吗?”
景沅抿紧唇,乖乖开始动手。
就在这时,仓库里“哗啦”一声。
景沅手中的钥匙掉落在地上,弹到一边。
“钥匙掉了。”
景沅愧疚地缩着脖颈,不敢看绑匪。
绑匪的心脏快要撑不住此刻的紧张。他分了神,忙不迭地催促:“你快点捡!”
“喔,好的。”景沅余光瞟了眼那把刀,慢吞吞蹲下,将手链打开。
几乎就在一瞬间,仓库内“砰”地一声。
这把尖锐的刀掉落在地上。
绑匪望着自己不断浸血的右手,不可置信地望着纪晏身后突然出现的警察。
浑身的血液快速流入心脏。
绑匪突然面露狰狞,随手扛起一截钢棍,纪晏喊道:“沅沅!跑!”
景沅敏捷地迈着腿,马上就要扑进纪晏怀里。
“咚”地一记沉闷的声音响起——
纪晏搂住景沅,带着他滚到地上。
绑匪已经被警察控制住,情绪仍旧不稳定:“纪晏!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奸商!”
陈天冷冷睨着绑匪:“对付你这种恶人,讲诚信有用吗?”
听着耳畔越来越小的呼喊声,景沅迷迷糊糊抬起脑袋。当感受着浑身被包裹的热流后,他深深将头埋在纪晏胸前,小声抽泣。
纪晏的手臂阵阵泛痛。
他刚才用手臂挡了下钢棍,估计没骨折也青了。
但面对怀里的人,他并没有选择松手,忍着痛将景沅抱起来。
小白狗颠颠地围着两人打转,时不时咬着纪晏的裤角。
陈天担心纪晏的伤,送他们上车后犹豫片刻,将小狗一同带上车。
幸亏有这只流浪狗,不然他们无法这么快找到景沅。
本来,他们来到桃园区后经过周折已经找到景沅入住的旅馆,可老板却说在昨天早晨景沅已经退房。他们沿着街边询问,却没了景沅的线索。
这个小镇上外地游客很少,加上景沅又生得俊俏,很多人都对他有印象。
好几户商家都说景沅吃完早饭就没了影子。
纪晏的直觉很敏锐,直接让陈天去打探最近还有没有陌生人来道这里。
村口小卖部的阿姨告诉他们,前天下午,跟景沅一起来的,还有一波人,前后时间不差半小时。
听到这条消息,纪晏彻底坐不住。陈天加急从其他地方加派人手,全镇寻找景沅。
派出所也协助他们,但监控死角太多,根本没拍到景沅消失的地点。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时,纪晏发现饭店门口有一只流浪狗。而流浪狗的简易狗窝内,有他给景沅特质的零食包装袋。
就这样,纪晏派一个人单独跟着流浪狗,在发现流浪狗吃饱后前往村子深处一个废旧的仓库后,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车上,景沅虚弱地躺在纪晏怀里,长时间又冷又饿,透支了他太多体力。
虽然他还有很多话要跟纪晏说,但他实在太困,只是抱着纪晏的胳膊,喃喃道了句:“对不起纪晏,我误会你了。”
纪晏还在生他的气,语气冷淡:“嗯?”
“你是个好人。”
景沅特别认真地说道:“不过,你真的派人去抓他的闺女了吗?
纪晏懒懒抬眼:“我要去抓他女儿,我是不是又成了坏人?
景沅讨好地蹭了蹭他:“没。
陈天在旁笑道:“当然是吓唬绑匪了,纪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纪晏冷哼:“在沅沅心里,我确实会做。
景沅再傻也听出纪晏这是记仇了,使用一贯装糊涂的技能,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医生这时上车,按照纪晏的要求先帮景沅检查身体,见对方没有大碍,才帮纪晏看手臂。
“应该没伤骨头,但还是要拍个片子确诊。
医生正说着话,枕在纪晏腿上的景沅已经打起小呼噜,睡得越来越香。
纪晏点头,示意医生可以了。
等医生下车后,陈天开始给纪晏汇报。
原来,宁曌经过多方打探,还是查出来景沅是当年的唯一目击者。
目前案子一审已经结束,宁曌被判决死刑,林荟有期徒刑15年。
宁曌不服,动用所有背景正在上诉疏通关系。
“假纪晏,也亏他的脑子能想出来。
纪晏语气不屑,恍惚间响起景沅刚刚那句话。
[你是个好人。]
纪晏拿出随身携带的景沅日记本,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景沅不会以为,那个假纪晏才是书中真正的反派吧。
他勾起唇,散漫地盯着景沅安睡的面庞。
“真是凑巧。
“有了假纪晏,沅沅应该能打消心中的疑虑了。
陈天问:“什么疑虑?
纪晏笑而不语,低头继续凝视景沅。
“纪总,这只狗打算怎么处理?
“带着吧,他应该喜欢。
夜幕降临,景沅不知睡了多久,饥肠辘辘,终于被饿醒。他撑起身,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发现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丝光亮都没有。
“纪晏?
景沅下意识喊了一句,右手摸索着床边,打算将房间内的灯打开。
可这时,他却发现自己的脚腕上绕着一串冰凉的链子。
这条链子将他两脚相连,虽然可以走路,但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景沅下意识以为自己又被绑了,可仔细琢磨后却又觉得奇怪。这链子的质地细腻柔韧,谁绑架用这个?
“奇怪。,他嘟囔一句,还没来得及下床,周身立刻亮起明亮炙热的灯光。
景沅被吓了一跳,睁开眼时忽然发现纪晏正一动不动地坐在面前的沙发上看着自己。
纪晏的眼神,玩味且深邃。
让景沅下意识心虚。
“你、你坐在这里多久了?
纪晏微微扬眉,起身走向他,从口袋里再次取出一条银链。
灯光下,银链带着难以言说地威慑。
景沅抿着唇,湿润的眼睛紧张地瞅他:“你,要干嘛?
纪晏温柔地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让沅沅,再也跑不了。

下一秒,景沅被带有侵略性的拥抱锁住,属于纪晏的气息环绕在他的周围。
纪晏抱得他很紧,让他快要喘不上来气。
他试图逃走,却没有力气挣脱。
离别的思念袭上心头,景沅既想念,又害怕。
“纪晏……”
他拼命躲闪,浑身仿佛至于冰凉的海底,溺水般的紧迫感让他的心脏咚咚跳动。
“我好害怕。”
景沅推开纪晏,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沾了湿气的眼眶瞬间红了。
纪晏的拥抱很凶,那双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令他非常不安。
这种不安并不是来源于生命上的威胁,他能感觉到纪晏在生他的气,两人之间很别扭。
“你这样我真的害怕。”
景沅抽抽鼻子,漂亮的眼眸染上几分不安。
这番话,让纪晏久久没有回应。他眼神僵硬地看着景沅,从床上下去。
屋内,陷入长久的宁静。
纪晏背对着景沅,垂着忧郁失落的眼睛。
依旧是这个理由。
景沅上次离开也是因为怕他。
纪晏十指握拳,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就这么害怕我吗。”
这句话并不是问句,很像陈述一件事实。
“我以为,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你已经很信任我。”
纪晏轻轻坐下,阵阵痛感袭上心脏。
“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没安好心。”
“是不是我对你多好,你都觉得不是真心的?”
纪晏唇上的血色褪去,眼神里只剩受伤。
他以为他救了景沅,又有假纪晏的乌龙,景沅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景沅依旧怕他。
听着这一句句的陈述,景沅手指抠着棉被,渐渐有点发懵。
他说话时,手脚上的银链会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纪晏似乎对他有什么误解。
“我没有这样觉得,我很信任你。”景沅喃喃低语,带着一丝小委屈,“我被绑架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绑匪跟你要赎金。”
说完,他还特意解释:“不是因为你有钱,是我觉得你一定会来救我。”
纪晏没有回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是觉得我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
说起这件事,景沅更委屈。
“是你嫌弃我,我才懂事地给新人腾地。”
纪晏迅速回头,怃然的浅褐色眼睛里,带着一丝焦急和不解。
“我嫌弃你?你离开我,不是因为害怕我吗?”
景沅越来越迷惑:“不是啊。我离开是因为……”
他有点不好意思,抬起系着银链的手挠了挠头,房间里响起短促的银铃声。
“那是因为什么!”纪晏快速追问。
“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
景沅眼神难掩羞赧。
他离开的原因侧面证明他很爱纪晏。
他也是骄傲的,才不会死乞白赖地贴着纪晏不放。
“你从很久以前就说我们在春天结婚。去年11月说过一次,在芬兰时说过一次,上次去宁氏年会你也说过一次……”
景沅记得很清楚,将时间线一一列出。
“而且,有一次你还问我婚礼想要什么风格。可从头到尾,你根本没有准备婚礼。”
景沅略带幽怨地瞧着他:“我认为,你就是在哄骗我,不想跟我结婚。”
听完这番话,纪晏恍然意识到什么。
怪不得景沅离开前,景白微像他打听过婚期,原来是景沅想知道。
“如果你因为这件事不高兴,可以朝我发脾气,或者问我,为什么要跑?”
纪晏眼神复杂:“你这次离开,我以为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景沅嘟囔:“我以为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不想跟我结婚的。你不想跟我结,我就去找别人,我才不问你!”
“身份?”纪晏再次陷入疑惑。
景沅给他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你是不是知道,我其实不是「景沅」?”
纪晏语气低沉,思索片刻:“嗯。”
景沅下意识想要双手抱臂,却发现银链阻碍着他的发挥,愤愤道:“你心里一定在想,我来路不明,无法接受,所以不愿意跟我结婚!”
听完景沅这番委屈的话,纪晏默默叹息。
原来景沅离开居然因为这两件事。
他缓缓起身,走到景沅身边坐下:“沅沅,我虽然知道你的身份,但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确实会担心你在某一天离开,但我依然愿意珍惜跟你度过的每一天。”
纪晏的语气带着鲜见的真挚,景沅觉得就好像在说求婚誓词一样。他局促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纤细白皙的脚腕上,银链轻轻碰撞。
“婚礼的事,确实是我不对。”
纪晏认真与他注视:“我跟你道歉。”
“我承认,我第一次跟你提这件事,确实有哄骗的成分。那时我不清楚你的身份,对「景沅」很厌恶,想通过这种方式试探他。”
“试探?”景沅“喔”了一声,“我知道,你确实讨厌他。”
“他做了许多很过分的事,上一世我被他害的不轻。”纪晏的声音听起来很累,似乎又想起了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景沅慢慢重复:“上一世?”
纪晏看着他的眼睛:“嗯。这也是我的秘密,我曾经告诉过你。”
这次,轮到景沅瞪大眼睛。
纪晏居然重生了!
“你……什么时候告诉——”
话说到一半,景沅突然卡壳。
他想起来了!
那个雪夜,纪晏曾跟他说过一句情话。
“你上次说的两辈子,我还以为在开玩笑。”景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错过一个属于你的惊天大秘密,你竟然那么早就告诉我了。”
纪晏轻轻点头:“曾经,那个景沅用我父母车祸的事要挟过我,但到最后都没有获得有用的消息。我痛苦的话,他会开心。”
“他太讨厌了。”景沅心中的怨气顷刻间没了,主动凑到纪晏面前:“你可以抱抱我。”
纪晏伸手,将他搂在怀里。
“后来,我知道你不是景沅后,对你改观了许多,也渐渐喜欢上你。婚礼,我确实打算在春天举行,但父母的事让我在这件事上分了心,也改变了我的计划。本来,我打算这件事结束,带你去环球旅行,跟你求婚。”
景沅立刻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真的吗?”
望着这道充满期待的目光,纪晏觉得似曾相识。景沅被绑架要挟看到美元时,似乎也是这种眼神。
“当然是真的。”
纪晏抱紧他,手指把玩着景沅脚上的银链:“全球旅行的票我已经订好。”
景沅勾起唇,尽量让自己显得矜持。
“你如果早跟我说,我肯定不跑。”他将脸颊凑到纪晏胸膛,紧紧贴着:“都怪你。”
纪晏:“怪我。这次没有那只流浪狗,我可能真的不会太快找到你。”
提起这件事,纪晏语气冷了些。
宁曌不光毁了他童年,还要毁掉他的余生,歹毒至极。
他现在恨不得将宁曌千刀万剐。
“宁曌?”景沅有些犯迷糊,“想要杀掉我的人,不是纪晏吗?我跟你说,这个纪晏是个超级反派。”
既然两人的误会已经解除,纪晏没再隐瞒宁曌的计划,全部告诉景沅。
景沅是个胆子小的,瞬间开始后怕。
如果没有流浪狗,他估计就没了。
“小白呢?”景沅双手双脚缚着银链,慢吞吞挪到床边朝下张望,“我记得,你把小白带上车了。”
纪晏:“你想带回家吗?”
景沅撅着腰趴在床沿:“嗯嗯!”
纪晏视线落在景沅露出的腰上,视线沾上几分玩味:“可我不喜欢狗。”
景沅蹙眉:“可他是我的救命恩狗。”
纪晏故意为难他:“我让陈天帮塌找一户好人家收养,可以吗?”
景沅双手艰难地撑着床垫,缓缓起身,跪坐在纪晏面前:“不行,我想养它。”
说话时的景沅楚楚可怜,本就漂亮温润的眼睛故意沾上几分撒娇,颇有恃靓行凶的味道。
纪晏垂下眼帘,抬起手指捏了捏景沅柔软小巧的耳朵:“家里养一只娇气的猫就很费神了,再养一只狗我恐怕没有时间。”
“猫?”景沅呆呆凑过去:“你养猫了?”
纪晏笑容玩味:“嗯。养的这只猫虽然漂亮可爱,但又娇气又贪财,生了气就知道离家出走,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才知道我最好。”
景沅这次听出来纪晏是在内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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