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的确是白黎不该说她考不上的话,但事实就是事实,她真的考不上 后来几天,冉宁给小表妹补课...这孩子的学习成绩,已经不能用令人堪忧的程度来形容,完全就是令人发指,初三的学生,马上就要面临中考,她却连倍数问题都搞不清楚,要知道这可是小学五年级的内容,数学不懂就算了,英语也不行...excuse都拼不出来...,再拿起化学配平不会,翻开物理电路不懂。
冉宁从没遇到过这种,当下就乱了,毕竟补习也是需要底子的,她什么都不会,一问三不知,自己总不能从一加一等于几让她开始学吧?而且这孩子的心思也不再学习上,你一跟她讲题,她就打瞌睡,一让她背公式,她就说眼睛疼。
补了大概两三次,她就再没来过来了,听白黎说...去上什么艺校了。
白黎返回护士台,坐在椅子上“我真服了她,嫁个老头儿有什么好美的?她以为她很光荣吗?到处说!”
“老头儿?”冉宁疑惑。
“她二十九,对方四十七,人孙子都有俩了,她这一过去,直接当奶奶..三代同堂!”
“差了十八岁啊?!这...她爸妈能同意?”
“有什么不同意的,我那个舅舅舅妈向来眼里只有钱,人家这个老女婿可是上市公司老总,光是聘礼就给了这个数!”白黎冲冉宁伸手比划。
“这么多!”冉宁吓一跳,这可是普通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可不,老女婿还说了,不管头一胎是男是女,只要生就送女方百分之20的股份,连生三胎单另再有奖励,我妈之前还叨叨,结果我舅人一家三口都已经搬进大豪宅了,天天发朋友圈炫呢,给我妈一人气到要死。”
白黎扯嘴笑笑——
“我早说她多管闲事,她还不听,非说我舅不是那样的人,自己弟弟自己都不了解,也该让她认清一下了,不过...我估计没什么用,我妈这个人在我舅舅这方面,向来喜欢自欺欺人。”
手一摆,白黎摇头:“不说她了,反正跟我也没关系。”抬头看向冉宁,问道:“罗院长那边怎么样?什么态度啊?”
提到这个,冉宁的嘴角下意识扬起,勾起笑容。
不等她说,白黎眼睛一亮,立马开悟“罗院长是不是同意了?!”
“罗院长没直说,不过...多半是同意的,而且...她早知道陆迢的取向,可能唯一意外的就是我吧...”
“什么意思?”
“她说...想不通为什么会是我?一口咬定是陆迢带坏我,昨天聊的时候,全都在说陆迢的不好,我...”
“心疼了?”
冉宁本来心发酸,可被白黎这么直接挑破,却又耳根一红,不好起来。
“心疼就心疼呗,你们俩过日子,你不心疼她,谁心疼她?”白黎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既看破也道破:“一个健全和睦的家庭里,夫妻关系永远高于一切关系,换句话讲,你跟罗院长同时落水,陆迢一定救你!陆迢她爸一定救罗院长!”
“去你的~有没有正形~”
“啧啧...你要不要刚认完婆婆,胳膊肘就向外拐啊?我哪又没正形了,我实话实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闹,笑声跟银铃似的在护士台传来,病房过来的护士长,瞧她们俩直挑眼——
“干什么呢?笑着这么大声?捡钱啦?”
“差不多~捡着大宝贝了!”
冉宁忙去捂白黎的嘴,这种事她们分享一下就好,说给别人听,哪怕不讲明,自己还是羞的厉害。
“得,你们闹吧,别我在...回头拘着你们~”
护士长端着小碎步,走的老快,心中不由感叹:年轻就是好,想当年自己也这么跟闺蜜闹着玩。
笑过后,白黎刚想再恭喜她几句,就见冉宁脸上的表情忽然淡下去,好像还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白黎,我怕我高兴的太早,罗院长说..陆迢她爸爸绝对不会同意的,我有点担心...还有,罗院长好像不知道我爸爸的事,昨天那个情况太紧急,我..我也没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先跟罗院长坦白啊?总比以后罗院长自己发现的要好吧...”
白黎理解冉宁,走到今天这步,陆迢难她也难,她爸爸那件事,始终是冉宁的一个心结,无论怎么坚韧,只要碰到这个结,冉宁强大的自信,瞬间就会瓦解。
她握住冉宁的手,用力握了握“你知道吗?你已经很厉害了,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在我看来你完全不需要因为这个去跟谁解释什么?罗院长自己有眼睛,有判断力,你是什么样的姑娘,她再清楚不过,否则昨天就不可能跟你数落陆迢,觉得是陆迢带坏了你,说句真心话,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白黎压低了些声音“别说陆迢是女的,就算她是男的,也不一定能找上!而且....”
白黎顿了顿——
“你怕什么呢?罗院长没反对,陆迢又认定你,光她爸一个不愿意,能起什么作用?关羽还要过五关斩六将呢,唐僧还得九九八十一难呢~你这儿满打满算才几道卡儿?而且...你外公外婆那儿,你想过没?万一他们不同意,你怎么办?选陆迢还是选他们?”
“我...”冉宁纠结,脸上愧疚却又无奈“我..我的天平肯定是向着陆迢倾斜...”
“这不就得了!你俩秤不离砣砣不离称,到最后实在不行,还有最后一招!”
“什么?”
“私奔!”
“...”
白黎撇撇嘴,头头是道:“俩人有房有车,工资加起来快四万,你俩怕啥?三十岁的人了,为爱向前冲的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
冉宁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之前愁闷的心情被这人一扫而空——
“我发现...你现在说话,怎么跟陆迢越来越像?说不正经吧,又句句在理,说句句在理吧,又透着股不羁。”
“想开了吧。”白黎难得没嫌弃陆迢,愿意和她同一战线“陆迢这家伙看着糊涂,其实比谁都明白,活的最清楚的就是她,一个人犯什么糊涂都不要紧,最要命不能犯感情的糊涂,生而为人,一辈子如果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那这个人也算是废了。”
冉宁觉得她深刻了——
“你说谁啊?”
白黎耸肩,鼠标点的啪啪响——
“反正我没说自己。”
“你....”
犹豫片刻,冉宁刚张嘴想再说什么,不知道从哪个病房传出歌声——“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水路九连环....”
白黎立马起身快走过去,敲敲门板——
“大山的子孙哎~小点声儿,当心山神给你叫出来。”
躲这么快?冉宁眯了眯眼——
没说自己,那说谁?商楠吗?
都多少天了?还没放下?
这家伙...不会真的要....
那天,电话来的特别及时,当时冉宁刚从手术台下来,才换完衣服洗干净手,一转头手机就响,她立马就拿起来接在了耳朵上。
“喂?”
里面的口音浓重,明显不是陆迢,他声音很大,像着火一样急切,喘上喘下“快来华清医院,手机主人见义勇为受伤了!”
冉宁脑袋嗡的一声,瞬间炸开——
“几楼!哪个科室!”
白黎就在边上,一见她这样便问“怎么了?”
冉宁攥着手机,捂在胸口“陆迢受伤了,在急诊!”
这还了得!一眨眼的工夫,冉宁就冲出去了。
白黎:“你等等,我和你一起!”
心急如焚的跑到急诊,这才发现陆迢压根没事儿,靠在墙边跟人说话,从那人手里把手机接了过来。
“你怎么了!哪受伤了!”
冉宁拉着她到处看,确定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陆迢看着一头雾水“谁跟你说我受伤了?”
冉宁愣了楞“你电话打来的,说受伤了...”
“系我打哩~”说话的人,正是刚刚给陆迢手机的“系这样哩...她们见义勇为哩,手机掉哩,我就帮忙捡到哩,我看里面有个紧急联系人哩,我就报个平安哩~”
那人说完,冲她俩挥了挥手——
“我走哩,拜拜哩~”
冉宁回过神儿“所以没人受伤。”
陆迢“有啊。”
“谁?”
“商楠啊。”
一阵风唰的从身边卷过,人影子都没看见,白黎就奔进去了!
商楠腿上打着石膏,抬头看她,眼中一副茫然,像是再问:你怎么来了?
白黎直勾勾瞪着她,额头渗出汗来,像是在说:来看你这个王八蛋死没死!
门口站着陆迢跟冉宁——
陆迢拍拍冉宁的肩“她俩好有感觉的哩~”
冉宁一顿,扭头看她“你是鹦鹉啊,给我好好说话!”
陆迢“哦。”
事情是这样的,她们俩呢开车来市里,一个要去孤儿院,一个要去看媳妇儿,走到人民公园那块,听在有人喊救命,两人当时正在小摊儿旁边买煎饼,一听人喊救命,条件反射立马就要跑过去,商楠比她快一步,倒也不是陆迢慢,主要是小摊儿老板把她给拉住了,说没给钱,陆迢急急忙忙付款扫码,再跑过去的时候,那个持棍歹徒已经被警。察制服了,之前被挟持的小姑娘,死死抱住商楠不放,直到救护车来问谁受伤了,这时候才发现吓得半死的小姑娘毫发未损,反而是商楠为护女孩,被那家伙一棍子砸腿上骨折了。
拖着条打石膏的腿,孤儿院是去不成了,商楠靠在床头,伤的腿抻直放床上,好的腿在床下踩着地。
这会儿她有点烦躁,尤其是白黎这个样子,扯了扯衣领——
“我是见义勇为!”
“给你喇叭好不好?你举着喊。”
“你——”
头上一软,是白黎的手。
商楠怔了下,就听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
“还伤着哪了?”
....
这个时候,外人就不好多逗留。
陆迢打了声招呼,揽着冉宁就走了。
冉宁心事重重,有些不太放心“这样好吗?”
陆迢拍拍她的肩头“都是成年人,不成你撮合也没用,要成你就算严防死守...人也能见缝插针,你让她们整吧。”
是这个理儿,冉宁点点头“好吧,听你的。”
....
两人刚一拐出来,好巧不巧罗玉书从对面走来。
三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撞上了。
冉宁先一愣,反应超快的把肩上的手撇开,然后往旁边挪了小半步,刻意的和陆迢保持一点距离。
陆迢知道冉宁的意思,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反正她妈都知道了,揽个肩还有什么躲的?与其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大大方方做自己,她就不信都这时候了...她妈还能装傻。
身子朝冉宁一挨,比刚才揽肩还过分,直接拉人手。
冉宁呼吸都滞住了,急忙就想往外抽,可陆迢现在轴劲上头,手牢的跟铁焊住似的,根本抽不出来,而且对着罗院长她也不好明显,只得低着头,咬着牙齿,一点一点挤着声音——
“陆迢...你松开...”
陆迢猛到自己都想跪下来给自己磕个头,看着她老妈笑——
“妈!”
冉宁:要命!
罗玉书走过来,面色十足平静,不过她看都没看陆迢,只跟冉宁说话“病例我看了,思路活泛,从多个方面进行考量,很不错。”
“谢谢罗院长。”
罗玉书目光一转,落在陆迢脸上,忽然捂起鼻子,满脸嫌弃的表情——
“你是不是又没洗澡?!”
“我洗了!”
“你以前就不爱洗澡,尤其是冬天,臭袜子能顺墙根儿立一排~”
“我什么时候——”
罗玉书压根儿就不让陆迢说话,冲冉宁指了指“我跟你说,就她对着一排臭袜子点兵点将,邋遢完了!”
“呃...”冉宁也懵。
“妈!您别瞎说,我什么时候点兵点将了!”
罗玉书摆摆手,拍屁股走人!
没几步又回头,苦口婆心叮嘱——
“记得洗澡昂。”
这回是真走了。
“哎...这大妈怎么冤枉人啊~”陆迢扯过冉宁,激动道:“我爱干净的!我超爱!”
冉宁哭笑不得,摸摸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
为了证明自己爱干净这事儿,陆迢晚上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进浴室,给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新买的沐浴液,都被她糟蹋了小半罐。
中途,冉宁在门外敲了敲——
“半个小时了,你别洗秃噜皮了。”
“背心给我拿一下。”
水停,里面的人喊道。
冉宁拿过背心短裤,直接推门进去,眼睛都没看清,就被一个湿漉漉的‘大熊’抱住了。
密密匝匝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雾气裹挟着热浪,一层一层的将人吞噬。
浴缸热水放满,陆迢带着往里走。
热水一激,敏。感。度蹭的窜上头。
冉宁的家居服被浸湿,陆迢勾着嘴角——
亲一下,解一颗扣子。
冉宁乖的像只兔子,低低的呢喃“陆迢...”
“嗯?”
“外卖到了,先吃饭吧。”冉宁颤着声。
皮肤都泡红了,这时候完全逼上梁山,别说外卖到了,就是她妈来了,也得先紧着这个!
陆迢偏过头蹭了蹭冉宁的鬓角“你听话,咱们速战速决,要不然你得一直饿着。”
桌上的饭都凉透了,冉宁气鼓鼓的盯着那个厨房再加热背影——
说好的速战速决呢?
知道自己过分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陆迢特别老实。
啪!灯黑。
下一刻,陆迢胸口呼吸一滞。
“你...”
“陆小狗。”
“...”
浴室里的,冉宁如数奉还。
两人沁出一层薄汗。
冉宁摸着陆迢的额头,手指插进她的发间,轻轻地捋着——
“我也跟外公外婆说,好不好?”
“不好。”
冉宁手指一僵“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陆迢抱着她,声音轻柔“我之前就说了,我出柜不是因为你,是我要给我自己一个交代,所以你不用我一出柜,就立马也着急要出,而且你也不用觉得对我不公平,咱们俩情况不一样,我妈早就知道,我这样无非是把窗户纸捅破罢了,还有我爸...就算他不愿意,可有我妈压着,他迟早得接受。”
“但是——”
“没有但是。”
陆迢声音沉稳,眉间深情——
“老人家年纪大了,能瞒就瞒着吧。”
“...早晚要说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
陆迢笑了笑,捏着冉宁的下巴,轻轻地晃了晃,手指勾过她的眼角、发丝——
“等到你五六十岁,眼角铺满皱纹,发丝银白。”
冉宁眼眶发热,抱住陆迢,埋进她热烘烘的颈窝。
“你都成老太太了...”
“老太太好啊,说明咱们还在一起。”陆迢情不自禁的蹭了蹭冉宁的发顶“老了...也要做一个快乐的老太太。”
“不是一个。”
“嗯?”
“是两个。”
咱们俩。
第八十五章
陆迢叼了根烟在嘴里衔着...没点, 冉宁作为医生,在烟酒这方面尤为注意,再加上陆迢是飞行员,这类不必要的东西, 尽量能不碰就不碰, 伸手夺下这人嘴里的烟, 又朝她摊开手,陆迢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就见冉宁眉心微蹙, 说了句:“烟盒。”
“你好歹说句话, 光摊一手, 我还以为你要抱抱呢。”陆迢忙从口袋里连烟带打火机全部上交, 手背碰了碰鼻子“我一根没抽昂,就是解解眼馋。”
冉宁掀开烟盒看了看,的确是包新的“解什么眼馋?你有瘾吗?”随手往框子里扔去, 又戳了戳她的鼻子“说话不摸一下,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在撒谎?”
“我撒什么谎, 我就是习惯动作。”陆迢失笑。
话音刚落, 冉宁贴过来,两只手张开软软地抱住她——
“没不让你抽, 可你又没什么烦心事, 抽它干嘛?这东西又是尼古丁又是焦油的, 抽了只会伤身, 你听话...别动这些东西,要是真有什么心烦的, 就跟我说, 我都听你说。”
这声音柔的跟小风吹似的, 一缕一缕轻飘飘的往陆迢耳朵里钻,带着淡淡的牙膏薄荷味,听得陆迢后颈子那块立刻就酥了,胳膊伸过去环住冉宁,老实交代:“我真没抽,这包烟不是我的,是商楠的,上回她借我外套,落我兜里的。”
“那你身上的烟味?”
“也是她的。”陆迢说:“那家伙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跟个烟囱似的,每天最少两包。”
说着陆迢忽然一个俯身,在冉宁嘴上啄了下,笑吟吟地勾着唇“要不你尝尝~”
尝尝就尝尝,当谁害怕不成。
冉宁不等她再挨过来,先勾住她的脖子,仰头咬了上去。
陆迢越亲越上头儿,两只手向下一伸,就把冉宁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人也顺势倒过去。
电视还放着,陆迢抽空瞄了眼,早八辈子的老电影,偏过头猛吸了一口冉宁耳后的软肉,眼神拉丝的问:“去洗澡吧。”
冉宁面色潮。红,声如蚊蚋“好。”
相对于谁主动问题上,她们好像都挺主动的,不过冉宁更喜欢在陆迢怀里,那种被她撩拨到不能自已,心肝酥颤的感觉...,直到抽干最后一丝力气彻底瘫倒在她怀里..被抱住,那种滋味身心舒畅。
冉宁勾勾她的下巴...
她喜欢被她疼。
完事后,两人回到卧室,陆迢帮冉宁吹头发。
她手指在长发里抓了抓,关掉吹风“好了。”
冉宁一边擦着护手霜,一边看着地上掉落的长发被陆迢用卫生纸捡起来,忧心道:“我不会掉成秃子吧?”
陆迢顿了下,抬起头眼球转向右上角。
“你想什么?”冉宁目光警惕。
“冯局那样儿吗?三根毛~”
“....”
你过来!我掐死你!
“是你问我的嘛!”
陆迢跑的快,冉宁没揪住她,捞过枕头砸去,气鼓鼓的说——
“要是那样,我就把你头上毛也薅光!一根儿都不留!”
夜深,天上的星子散落,一片清辉照进来,淡淡的铺在窗台。
“你说谁?”
“叶绒啊。”冉宁拉过陆迢的胳膊,枕在脑袋底下“你认识吗?”
“算认识吧,我见过..在孤儿院,她是商楠的资助人。”陆迢挠了挠耳朵,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她?你也认识她吗?”
冉宁顿了顿,嘴唇不由地抿紧,拉成一道直线“我不认识,是白黎...”
“白黎?这里头儿还有她的事?”陆迢糊涂了。
说到这儿,冉宁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连声音都低了几分,手抵着陆迢的锁骨,不轻不重的摁了摁——
“我问你...商楠是不是喜欢女生?”
“...”
“你老实说,不准瞎扯。”
“我是有多爱瞎扯啊?让你一天到晚尽误会我?”话落,陆迢一点头,嗯了声“是啊,她是喜欢女生。”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冉宁语气很硬,让陆迢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很重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踢出被子——
“也就前段时间吧,没几天,怎么了?”
陆迢听见冉宁叹气,眼睛一骨碌——
“你叹什么气?该不是她跟白黎...”
“什么?”
“还能什么...都是成年人,那个呗~”
冉宁一巴掌呼过去“你怪我误会你吗?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瞎扯?”
“那你叹什么气?”
冉宁没说话,过会儿幽幽说了句——
“叶绒是商楠的前女友。”
“啊?”
“谈了十年。”
“啊!!”
“白黎说的。”
“啊!!!”
之前有个病人要从外科转到骨肿瘤科,冉宁负责跟进,昨天午休的时候,王医生打来电话说报告单出来了...让她来拿,冉宁立马动身就往外科走。
路过护士台的时候,想跟白黎说一声,自己可能去不了食堂了,却没看见她人,小肖说刚一到点儿,她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但看着挺着急的。
冉宁觉得有点奇怪,可也没多想,估计是临时有事。
谁料,刚从王医生那边拿完报告,一出来就看见斜对面病房里的修罗场。
当即一愣。
其实,白黎什么都没跟自己说,就连她喜欢商楠这事儿,自己也是从这人反常的态度里猜出来的,别的一无所知。
但即便如此,冉宁却也看得出,她和叶绒之间的暗流涌动。
她这人有什么全摆在脸上,那种敌意表现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吃饭呢?”白黎站在病床尾,两手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看着叶绒和商楠,一对笑眼里寒意逼人“炖的鸡汤啊?应该炖点猪蹄汤...吃哪儿补哪儿,以形补形。”
“明天吧,今天来不及了。”叶绒也是软刀子,心平静气没半点儿泄气的模样,说一句话,喂商楠喝一口汤,喝完了...还拿纸巾给人擦嘴,全程无微不至的照顾。
商楠呢,什么都没说,喂她就喝,给她就吃,完全照单全收。
白黎没再理会叶绒,直勾勾地盯着商楠好一阵儿,倏地点了点头“行...你慢慢喝吧,多喝点儿,一口也别剩着,最好连盘子都舔干净!”
说完,扭头就走。
“白黎——”
冉宁连进都没进去,急忙去追她。
白黎走的飞快,一路飞奔到楼底下的小公园。
等冉宁追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哭的泪流满面,这么多年的朋友,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白黎这人什么样儿,自己再了解不过,向来大大咧咧姑娘,哪时候哭成这样过?
这一下,可把冉宁惊住了。
她坐在白黎身边,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过了会儿又伸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肩,小声问道:“是因为商楠?”
不提商楠还好,一提商楠...白黎眼泪流的更凶了。
“好了好了,没事儿昂...有我在呢。”
冉宁哄着她,好半天儿...白黎的哭声才停下。
她头偏向一旁,死死咬着腮帮子,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
“跟我说说好吗?别憋着...”
“商楠,她就是个混蛋!”
白黎眼泪直流——
“我真搞不懂她,人家都结婚生孩子了,她还这样义无反顾,她把她自己当什么?当玩物,还是当舔狗?玩深情...她以为这样能改变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说叶绒是...”
“她前女友。”
那晚在大排档捡到她,吐成那个鬼样子,自己给她擦给她换衣服,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算了...她可好,拉着自己喊别的女人的名字,说着说着...人就要抱过来,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后颈,另只手箍着自己的腰,耳边全是叶绒的名字,白黎气的要死!当下猛地推开她,就连商楠撞在床头,自己也没管。
想过她和叶绒之间有故事,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白黎生气的同时,却又心凉....
十年,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就像一道大山横亘在自己和商楠之间。
白黎清楚这背后无疑是一个凄美惨绝的爱情故事,她甚至都觉得,只要叶绒还爱她,商楠也不会介意来一场永远不能见光的地下情。
她有一种万劫不复的感觉,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十年的感情,怎么破?
自己连城门都没进去,就先输了。
所以,在第二天商楠醒来后,她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凶狠’起来,只是...她发现自己对商楠根本狠不起来,所谓的狠到最后,其实就两个字——心疼。
心疼她的痴心,心疼她的遭遇,心疼她为什么要这么傻。
明知前路无望,还是愿意痴痴的等。
白黎控制不住的惦记她,关心她...几乎每天睡前翻一遍她朋友圈,成了自己必做的功课。
若有似无的关心,忽隐忽明的靠近,怕她察觉,又怕她不察觉,白黎无数次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但又觉得应该再等等...商楠可能还没有准备好,不要吓着她。
白黎知道十年是个不可跨越的鸿沟,但她觉得...感情这回事,只要你认真浇灌,无论怎样一定都能开出一朵向阳的花来。
直到,她发现商楠完全无动于衷后,甚至试图跟自己划清界限时,自己脆弱。敏。感的防线又破了。
絮絮叨叨的讲完这些,冉宁几乎震惊,她万万没想到,白黎对商楠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
虽然这时候不太合适,但冉宁觉得自己应该问,也必须问——
“你...你怎么会喜欢她?你不是一直喜欢男....”
“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是不是因为我跟陆迢,影响到你?”
“没有。”
白黎摇摇头,她抱住冉宁“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喜欢一个人,我也考虑了很久,冉宁...我好像拔不出来了。”
冉宁回抱住,十分心疼这个善良的好姑娘,与其说是白黎拔不出来,不如说...白黎更多在心疼商楠...心疼她正在一条没有黎明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
“唉——”
陆迢长叹口气。
“商楠真可怜。”
“就商楠可怜,白黎呢?”
冉宁扯过被子,陆迢被她踢了出去。
“哎哎...冷...”
一句冷,冉宁才松了被子,勉强给她一小溜。
陆迢急忙把自己又裹进去,笑着说:“我知道你偏心白黎,但是商楠又做错了什么?白黎喜欢她,她已经在躲了,结果呢...白黎还上赶着追,你觉得从另一方面说这不是对商楠的困扰吗?”
“可是——”
“冉宁,你先听我说,我们客观一点,不要因为和谁的关系亲近,天平就失衡。”陆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娓娓道来:“商楠是孤儿,叶绒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她,你或许对孤儿院不了解,那个地方绝对比你能想象还要更加要不幸的多,如果没有叶绒,商楠也不可能是今天的商楠,别说工作,就是书她都念不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