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爱我—— by韩七酒
韩七酒  发于:2023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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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冉宁看着她,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从前,那时候这人总去操场打球,其实每次她去自己都知道,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等她走了之后,再拿着卷子过去,找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安静坐下。
表面上似乎在刷题,实际全在看这人打球,冉宁怕被陆迢发现,所以带去的卷子,都是提前写好的,其实她也不确定陆迢会不会看见自己,可心里一旦有了期待,就算她没发现...自己也会弄出点动静儿让她发现。
然后,陆迢看见她就会跑过来,就算当时球还没有打完,只要看见自己,无论在干什么...她都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朝自己冲过来。
满头大汗看着自己傻笑,眉眼温柔,意气风发,问上一句:你怎么来了?
可惜那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有说过实话,永远在她问的时候,永远都是同一句话——
写卷子。
怕她不信,还把卷子展再给她看,密密麻麻全写满了字。
陆迢的失落肉眼可见,但还是冲自己笑,人家再叫她打球,她也不打了。
问她:为什么不打?
她说:太热了。
冉宁想,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那个时候一定告诉她,自己是来看她的,才不是来做什么卷子的。
不过,现在改正,好像也还来得及。
“我来看你。”
冉宁拉住她手微微向前。
两人就这么贴在一起,属于陆迢的气息忽然靠近,心也跟着颤了颤。
目光向下,看见这人肩上的红印,冉宁眼睛一下就红了。
不等问出口,陆迢便揽她的肩,把人抱进怀里来——
“好了,没事儿...”
商楠原本是在屋子里,见到两人这样,就退出去了。
轻轻把门带上,听到白黎靠在栏杆上问了句“哭了?”
“好像吧,没关系,陆迢会哄。”
一门之隔,天差地别。
冉宁想哭来着,但没哭出来,反倒被陆迢在耳边吹了几口热气,酥麻了骨头。
“是不是我妈跟你说的?”她爸不认识冉宁,自己又绝对不会说,除了罗女士,不可能再有别人,陆迢笑了笑“我妈是不是跟你说的特恐。怖,特吓人?你别听她瞎扯,我没事儿,就是鸡毛掸子挨了一下,我又不傻,我爸一打我就跑了。”
怕她不信,陆迢干脆拉着她的手往身。上。摸“不信你检查!”
“贫什么。”
冉宁挣开手,声音不大挺柔的,但落在陆迢耳朵里,让她又怂了。
吸了吸鼻子“我没贫,我不是怕你不信嘛...”
贫就算了,还犟嘴,冉宁想起罗院长的话:‘你管她,多管管她...她才能老实。’
冉宁倏地抬起手,拎起陆迢的耳朵就转了个圈。
“嘶——”
“疼?”
冉宁抬眼,眼底泛着红“疼有什么用,每次都不长记性,犯了再犯...”
陆迢耳朵不疼,故意装的,可见她这样...觉得还不如真把自己掐疼算了,终于是老实了,肯好好说话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听跟你说嘛——”她握住冉宁的手,可怜兮兮“先松了行不?真疼...”
等冉宁松开手,陆迢又立刻卖起乖,捧着她的手...在手背啄了两下。
“你记不记得咱们在古城玩的时候,我在城楼上抱着你亲了一下?”
冉宁当然记得,那会儿人还挺多,她突然抱过来,自己当时脸都红了。
“怎么了?”
“被人拍了,连跟我们说都没说,私自当宣传照用了,我爸刚好有朋友在那儿请吃饭,好死不死就碰见了。”
“原来是这样...”
“不然呢,你以为我自爆啊,我爸那人能动手绝不动口,我又不是傻子,送上门去给他打啊,这回纯属意料之外,不能怪我。”
“那你不会服个软?等冷静下来慢慢说吗?罗院长肯定会帮你的。”
“怎么服软?说我不认识你,说咱俩没关系?”陆迢收起方才的不着调,正经起来“反正我爸都知道了,我就算告诉他咱们不是,他也肯定不信,与其此地无言三百两,我还不如挖出来让他看明白算了。”
“那你挨打就好了?”
陆迢哼了声,眼神忽然冷下来“我挨打怎么了?这种事情谁不挨打,难道因为怕挨打,我就不说实话?我就憋着...下次呢?下次再遇上同样情况,我又拿什么理由来说?”
气氛静默一瞬。
冉宁眨了眨眼“你生气了?”
“没有。”
“你有。”
陆迢搓了搓颊骨“我就是、就是有点烦。”
说着,转过身,手撑在窗台上“我又没伤天害理,怎么了就跟犯了弥天大罪一样,我就出柜了,我就说了!我看谁能把我怎么着?!”
“陆迢——”
冉宁从身抱住她。
慢慢的,陆迢冷静下来,回身也抱住她“我什么都能依着你,唯独出柜这事儿——我不能,以后别再说什么让我服软的话,不然我会难过的。”
“我不说了...”
陆迢在冉宁的胳膊上轻轻地捋了捋——
“不担心。”
“嗯。”
等她们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站的两人早没了踪影。
冉宁看向陆迢,问道:“她们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吧。”陆迢把自己的长羽绒服套冉宁身上,自己穿了件短的“她俩是该好好聊聊了。”
冉宁哈了口热气“我觉得白黎动心了,不过商楠...”
“商楠那性子既不能火大,也不能火小。大火容易糊锅,火小又炖不熟,你得让白黎自己调火候。”陆迢勾住冉宁的肩“慢慢来吧。”
说罢,两人往楼下走。
冉宁左右看了看“咱们回家吗?”
“先吃饭,吃完饭再回,我带你去开小灶。”
说是小灶,其实就是食堂。
饭点已经过了,食堂现在没什么人,陆迢歪过头朝冉宁耳边说道:“怎么样?不比你们医院食堂差吧,随吃随有,而且还不用赶早占座儿。”
“不一样,我们医院人多啊,你们这里才几个人。”
陆迢笑,这胳膊肘拐的,连食堂都不让说。
刚坐下,陈化跟毛峰就来了,毛峰瞧见冉宁,两眼睛直转悠——
“这个美女姐姐有点眼熟啊~”
经过陈威那件事情后,冉宁对陆迢的这些同事也都了解不少,她知道这两个都是跟陆迢并肩作战的,往小了说是同事,往大了说是过命的战友。
所以毛峰一问,不等陆迢说话,冉宁便主动自我介绍——
笑容得体,大方有致——
“冉宁,你们团建的时候见过,我是陆迢的女朋友。”
毛峰瞪大眼睛,脖子被陈化从后面勾住——
嘿嘿一笑“怎么样,我就说吧!”
毛峰掰开陈化的手,也跟着乐——
“陆队,请客昂~光吃食堂可不行!”
这下轮到陆迢傻眼,搭在桌子底下的手,倏地一热,低头看去,被冉宁握住。
四海八荒的暖流都从这个牵手涌上心窝,陆迢有种海绵的既视感,自己被填的满满的。
回家的路上,冉宁开车。
陆迢像个小媳妇似的低着头,好不容易在某个等红灯的路口,伸过手在冉宁的手背上戳了戳,娇羞道——
“你怎么突然...”
“别多想,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
“为你自己?”
冉宁勾起嘴角,捏了捏旁边小媳妇的脸“我得让别人知道你有主了,省的往后招蜂引蝶。”
“胡说,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
“某人是把姚依依忘了吗?”
陆迢眯起眼....
嘶....
“绿灯了!走走走,回家。”

中国人讲究一个团圆, 特别是过年,这一天哪怕是小猫小狗,都得聚窝里待着。
陆国洲还没想通,罗玉书的思想工作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 这个年陆迢注定是不能回家过了。
原本她是打算跟商楠在队里凑合, 可又被她妈多嘴告诉了冉宁, 冉宁这边是坚决不允许自己大过年就这么混过去。
其实,对于过年这事儿,陆迢没什么太多想法, 可能是受她爸妈的影响, 从小大到年味她家都不足, 除夕夜都过了十二点, 她爸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吃不到两口饭,说不上两句话, 又风尘仆仆的走了,她妈也一样, 大伙年夜饭正吃的热闹, 医院一个电话打过来,多一秒钟都不能多待, 姥姥那时候总撇嘴, 说早晚有一天要把电话线掐喽。
果然, 没几年...别说电话线, 连电话都没了...改换手机,一人兜里揣一个, 更方便。
陆迢现在回想起来, 一家人真正吃完一顿年夜饭的次数, 寥寥无几。
冉宁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撑起胳膊,揉了揉尚在困乏的眼睛,一股饭香味飘进了鼻子。
赤着脚往卧室外面走,一眼就看见那个在厨房忙碌的人。
套着围裙,白t黑裤,瘦高的身形笔直流畅,光是一个后背,就让自己小鹿乱撞。
冉宁走过去,往她身上一趴,声音软软的:“一大早不睡觉,又跑哪去了?”
这人肩的伤已经结疤,虽然不重,但还是会很难过,她嘴上说出柜不是因为自己,可如果没有自己,她又怎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执着,罗院长说她不善圆滑,其实冉宁知道...她是舍不得自己受委屈,她太想给自己一个家,一个交代了。
不能想,一想鼻子就发酸,垂在身侧的手环住她的腰,忍不住的抱紧许多。
陆迢把手里的蛋液倒进锅里搅散,立马放下碗,人转过来,她手有水,但也没擦,是清水,干净的。
低头看她,肩膀拱了拱,眼睛有神儿,发亮。
身上的围裙是两人一起去超市买的,胸前奥特曼的眼睛鼓鼓的凸出来,冉宁枕在陆迢的肩窝,手指抠着奥特曼的眼睛。
“哎~抠瞎了。”
冉宁笑,不理她,就抠。
忽然,陆迢抽了口凉气,钳住她的手腕,眼睛微微眯起——
“往哪儿抠?老实点儿。”
“不老实呢?会怎么样?”
冉宁笑笑吟吟,仰起头看陆迢的眼里,带着几分狭促。
明显刚刚是故意的。
陆迢没说话,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凝视片刻后,低头咬住她的唇。
“嗯——”
冉宁手推着她,辗转低哼,娇声娇气:“我没洗漱呢...”
她越这样说,陆迢越箍着她,舌头在里面乱搅一通,一股凉凉的薄荷味钻进来,陆迢给她渡了颗糖。
松开她,满眼‘恶劣’——
“好吃吗?”
冉宁哪有她脸皮厚,别过眼,手在她胳膊上又掐又打——
“你怎么这么恶心。”
陆迢没松开她,反而搂着她的腰,侧过头在她颈边嗅,声调里故意呷着几分坏笑说:“恶心你还吃?”
“陆迢!”
冉宁脸红到不行,打落她的手——
“我不理你了!”
说完扭头就走。
陆迢在后面笑,边笑还不忘提醒她——
“把鞋穿上,等会过来吃面。”
二十分钟后,洗漱完毕的冉宁坐在饭厅的饭桌上,面前是两碗热腾腾的汤面,都有葱花跟鸡蛋,不同的是,她这碗小点儿,陆迢那碗大点儿。
冉宁捏着筷子,在碗里搅了搅“大清早的,吃这么多会不会不消化?”
“不会吧,你的那份量不大。”
“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
冉宁咬着筷子尖,虽然她一直都挺能吃的,但是对于早上来说,真的不会太多吗?
“我怎么会多?这不就是我的正常量吗?”陆迢吸溜两口面条,囫囵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小鸟胃,叨两口就饱。”
“我哪有小鸟胃?我最近都吃很多!”冉宁反驳。
陆迢切了声眉毛往上一挑“两块红烧肉,半碗白米饭”
“我...”
“你什么你?”陆迢坐着身子,有板有正,面条都不吃了,跟她理论起来“吃的多不长肉,反而还掉秤,你以为家里没称我就不知道?一台手术做完,你那腿肿的跟大萝卜一样,就你这体力,还救死扶伤呢?”
“你有没有常识,腿肿那是站的时间太长,跟体力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就这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迢没吭气,等她把话说完,听到最后一句,眼里调笑,胳膊往桌子上一撑,肩膀就倾了过去“既然你体力这么好,那...昨天晚上求什么饶啊?还哭唧唧的...嗯?”
冉宁嗓子一噎,不乐意了,抱怨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折腾到几点!”
说这话,冉宁多少是有点心虚的,其实她们时间不算长,主要是最近陆迢迷上前戏,每次都要酝酿好久,才肯继续,但问题自己已经很敏。感了,所以她一进来,自己就不行了,除去前戏时间,真正做的时间,不算久,中途还要聊天...有时候又要喝水,太晚了肚子饿的话,还要起来再吃个宵夜,就像昨天...来来回回折腾,可真算起来她们也许连一个小时都没超过。
陆迢笑了,笑的风流情深,这种眼神除了对冉宁,再没有人见过,很迷人,也很勾人。
冉宁心底一颤,立马不敢再狡辩,她觉得自己要是再多说一句,今天晚上说不定真要哭唧唧了。
低下头,乖乖吃面喝汤。
剩最后两口,实在吃不下了,陆迢端过碗,筷子都没用,仰头就连面带汤的喝干净了。
单手摞着碗,往厨房水池一放,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垃圾,边换鞋边说——
“碗不用管,晚上回来我刷。”
说完,门一开就先出去了。
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叫冉宁心口直跳。
莫名的...又被她撩到了。
陆迢开车送她去医院,到了门口停下来。
冉宁解开安全带,回头说了句:“对了,你别忘了和商楠说。”
“放心忘不了。”
“不过,要是她不愿意去怎么办啊?”
“不会的,她一个人伤着腿,绑我也把她绑过去。”陆迢挠了挠头,欲言又止“就是...我们去你外公外婆那儿,真好吗?其实...我们自己过,也没什么...”
话音未落,冉宁的刀眼就射过来—銥譁—
“我跟我外公外婆都说好了,人多他们也很高兴的,你到底担心什么?”
陆迢被训的一愣,垂下头,喃喃道:“我没担心什么,我不是怕不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冉宁看向陆迢,手捧起她的脸“难道你不想跟我过年?”
“怎么会,我做梦都想!”陆迢说的是实话,高中的时候她就已经有这个愿望了。
“那就行了。”冉宁摸了摸陆迢的嘴角“你家那边我不操心,我这边你也不要操心,好不好?”
陆迢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唇上倏地一热,是冉宁的嘴唇。
她看着她,眼眸盈润。
陆迢再说不出别的话,轻点了点头“好。”
医生办。
冉宁从护士站刚一走过去,值班室的白黎就狗鼻子附身,立刻蹦出来追去。
冉宁泡了壶养生茶,拿杯子给白黎倒了杯。
“什么?”
“养生茶。”
白黎挤眼“你养生?”
冉宁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是陆迢弄得,让我每天喝。”
白黎更不信了“陆迢懂这个?”
冉宁也更不好意思了,手掩着嘴,小了点声音:“她从...罗院长那里弄得方子。”
陆迢也不知道哪来的奇思妙想,突然有天就拎了一大兜养生茶,都是一小包一小包配比好的,足足一个月的量,老神在在的跟自己念叨,说这个对身体好,喝了精神足,站时间长腿也不会那么肿,总之百利而无一害。
冉宁当然不信,谁知道她又从哪弄来的,最近网络诈骗挺多的,这人看着精,傻的时候也是没头脑。
后来再一问,她才说是跟她妈问的。
结果第二天,罗院长就拉着自己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顺便给自己号了个脉。
“.....”白黎嘟嘴,表情意味深长“唉...我酸了...”
冉宁脸一红,生怕这人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拉着人往外安全通道那边儿去。
这块静悄悄的,没人,倒很适合说话。
冉宁等着白黎说些打趣,却不想这人似乎没这个意思,白黎抱着胳膊,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扭头看向冉宁,欲言又止——
“拜托你个事行吗?”
“不用拜托,你说就行。”
“过年的时候,你能不能...把商楠也叫上。”
冉宁目光一怔。
“呃...”白黎抠着手指甲,她一紧张就这样“我要是叫她,她肯定不来,但是吧...你说她的腿那样,你让她一个人在宿舍,也不好,万一碰着个电啊火啊的,那不完蛋!”
“因为这个?”冉宁故意逗她“不会吧,商楠看着不像那么粗心大意的人,而且她们队里也有人值班的,真要有什么事,比住家还安全。”
“你....”白黎语塞,肩膀瞬间耷拉下来“好吧好吧,我怕她去叶绒那。”
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的,商楠这人对什么都冷冰冰,唯独对叶绒...我不怪她,她也没办法,毕竟十年嘛,要换我,估计也不能有多干脆的,可是...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她不喜欢我不要紧,但她不能再被叶绒箍着。”
“冉宁...”白黎握住冉宁的手“你就当帮帮我,行吗?”
“逗你的,我还不了解你,我早上已经跟陆迢说过了,过年把商楠叫上。”
白黎刚想说谢谢,一句但是却又落进耳中。
只见冉宁眉头拢起,声音清冷道:“要是商楠一直忘不掉,你打算怎么办?”
谢谢两个字如鲠在喉,白黎情绪肉眼可见的黯淡——
“那我也不管了。”
“真的?”
“....”
我不知道。
与此同时,陆迢把这事儿跟商楠说了。
“你别跟我摇头昂,冉宁都已经和两个老人说过了,你这要不去,人家怎么想?还以为你嫌弃呢。”
商楠笑道:“这么说,我必须去了?”
“嗯!必须去!”
商楠哪能不懂陆迢和冉宁的好心,这些年一到这种佳节团圆的日子,不是去孤儿院,就是去旅游,到处爬山,在山顶露营,她看着天上的月亮,就在想...没有家人,离月亮近点,也算是团圆。
毕竟大家看到的月亮,都是同一个月亮。
这事儿敲定后,商楠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但没接。
陆迢抱着胳膊,摸了摸鼻尖——
“谁啊?白黎?”
商楠顿了顿——
“为什么是她?”
“还能为什么,她喜欢你呗。”
虽然说大家都有眼睛,也都能看的出来,但就这么明晃晃的被拎出来,还是头一次。
商楠想打圆场“你别乱说。”
“我乱说什么,你不喜欢她啊?”
陆迢挠了挠头“我不是为白黎说话昂,我觉得吧...她不错,你腿这一伤,最担心的就是她,成天有事没事就和冉宁打听,这要不是喜欢你...闲的啊她。”
商楠不说话,陆迢有点急——
“哎...你到底怎么想的,喜欢还是不喜欢?你总得有句话吧。”
那天在门外,白黎靠在栏杆上,嘴里轻轻哼歌,自己就站在旁边,能感觉到旁边人的目光,时不时就往自己脸上瞟。
商楠拄着拐,眉头一拧,转身就要走。
白黎见她走,立马跟去。
“你干嘛?”
“卫生间。”
“我陪你。”
“不用。”
她不理白黎,白黎也不管,就这么跟着。
哪怕她进了卫生间。
门板阖上的一刹,白黎突然冲过来,眼睛盯着商楠——
“我帮你。”
商楠一怔“你有病吧?”
“我好心帮你,怎么就有病了?”
“你出去,我不用你帮。”
白黎也是个有脾气的,见她这人,干脆挤进门板,狭小的空间,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商楠瞬间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医院,又是卫生间...又是离得这么近。
“你脸好红,你在想什么?”
“白、白黎...”
“为什么不理我?”
白黎贴上她,商楠怕她胡来,作势就要推开。
“别动!有人!”
有没有人,商楠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又被白黎骗了,这人勾着自己的脖子,如同在医院那天的晚上一样,亲过来。
不同的是...这次她把舌头伸进来了,故意在里面乱搅,最后含着自己的舌尖,硬是吮麻了,才肯放开。
两人喘着气,商楠听见白黎说——
“你不是吃干抹净就跑的人,我知道。”
思绪回拢,商楠回答——
“我觉得,我的状态不适合恋爱。”
陆迢往椅背靠去,一脸闲散的表情——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问的是喜不喜欢。”
“...”
陆迢头一偏,窗外阳光正好,再回过头来,眼里透着几分看破不说破的明白——
“想要知道喜不喜欢,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嘴角一勾——
“做一次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商楠:这么孟浪的话,是谁教你的?
陆迢:天生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ps:夫人问我,副cp的技能是不是一到卫生间,就要亲嘴?
我好像无言以对。
解锁副cp新技能。

冉宁跟门口的马大爷打了声招呼, 大门前面的横杆就升了起来。
还是当年的家属院,除了院子里的白杨换成晚樱以外,其余基本没变,连当年的小假山都原封不动立在那儿。
陆迢把着方向盘, 手心出汗发潮, 脚下油门点的稳当, 人却不怎么自在,光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咳嗽了五下, 脖子拧了两下, 就连屁股都在座椅上扭了三四回, 半天不拾闲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身上窜虱子了呢。
冉宁扭过头,目光落在陆迢脸上,轻声问道:“你认得路吗?”
“认得。”
虽说就高中时候来过一次, 但这路线早刻在陆迢脑子里了,她们分开后的那些年, 每当深夜...这个地方不知梦回了多少次。
说完, 又咳嗽两下。
“你嗓子不舒服吗?”
“没啊...”陆迢下意识的又想咳,察觉到什么立马咽回去“啊...有点干巴。”
商楠坐在后面, 听到这话, 眼风往后视镜扫去, 见陆迢神情飘忽, 嘴角不由一勾,露出笑来, 反正自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轻飘飘的冒了句——
“是紧张了吧。”
呃....
陆迢瞄向后视镜, 商楠玩味的笑容还挂在嘴角——
这家伙,故意的吧,哪壶不开提哪壶?
冉宁:“你紧张?”
“我没!我又不是没来过,怎么可能紧张。”说完,陆迢又盯着后视镜里的家伙,挑眉“你才紧张呢。”
商楠笑笑,随她说。
其实,不用商楠说,冉宁也能感觉到,一路上...这人的腰就没打过弯。
此刻冉宁眼眸微凝,静静地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现在不比以前,停车位特别紧,主要又赶上过年,离近点的空地都被停满了,陆迢只能先把车停在楼门口,把后备箱的东西拿下来,然后再找地方停车。
冉宁看着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要去停车的陆迢,想跟她一起去,可又不好意思放商楠一个人在这儿,毕竟头一回来,自己这个做主人,怎么都该陪着才对。
“你不去吗?”商楠忽然说道:“你不怕她找不到停车位?”
“呃...”
“去吧,安安她的心,别一会儿上楼打磕巴,那样的话,她肯定会脸红的。”
嘭的一声,阖上后备箱门,商楠面带笑容的看向冉宁。
冉宁了然,朝商楠投去一个感谢的笑容,连忙小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见她上来,陆迢有些奇怪“你怎么上来了?”
“陪你啊。”冉宁拉过安全带系好。
“不用。”
“用的。”
冉宁伸手向大门的方位指——
“院子里估计都停满了,小区对面有家超市,那里有地下车库,去那停吧。”
陆迢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两秒,便启动了车子。
昨夜里下的雪,路上被撒了盐,车轮碾过去的时候,发出咯吱的声响。
两分钟后,车子驶入地下车库。
陆迢两手揣兜,冉宁和她并肩走着,风声从耳边呼呼灌过,地上的影子被地老拉长。
两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无尽暧昧延长,各自生长相同的心事。
冉宁伸手,挽住陆迢的胳膊,顺势将手插进她的兜里,跟她十指紧扣在一起。
“你手好热,都出汗了。”她低声说:“我外公外婆你见过的,他们人很好、很疼我,也很好客,其实他们特别喜欢我能多交些朋友,多带朋友回去,这次我跟他们讲过年你们来,他们特别高兴,我外公专门去鱼塘钓鱼,说要吃最新鲜,外婆一大早去菜市场,光是猪肘子,她就炖了三个小时,他们都是很温柔的人,对谁都很好,尤其是...我喜欢谁,他们就会对她更好。”
冉宁勾了勾陆迢的小拇指——
“你不要紧张,好不好?”
“我不是紧张,我是...我是心虚。毕竟我拐了人家的孙女嘛,还跑来蹭吃蹭喝...我...”
“那你以前怎么不怕呢,那时候我都没请你,你自己跟着来。”
“不一样嘛,以前...没想过那么多。”
冉宁忽然歪过头,往陆迢肩上贴去,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上面“哪里不一样,在我眼里都一样,而且...我觉得要是放以前,你才该心虚,现在你该挺直腰板才对。”
“为什么?”
“这还用问,以前你就一小屁孩,懂什么?还学人家早恋,我要是坏一点,给你告到班主任那去,你准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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