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迎春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朕也惩罚了候青瑶,他到底哪里不满意?”
司徒若觉得司徒轩处理方式没毛病,褫夺了候青瑶的封号,还赐死了所有谋害贾迎春的宫人,给足了贾赦脸面啊。
司徒若见司徒轩一脸愁苦,给司徒轩倒满了酒劝道:“皇兄,你也知道贾赦这人跟寻常人想的不一样。他之前就说过,父母包办的婚姻不幸福,可能是因为你想给贾迎春指婚而生气。”
司徒轩仰头一杯酒下肚,“朕说的是亲自赐婚,不是给贾迎春指婚。贾迎春的夫婿他自己挑,只要他看得上,朕都给他赐婚。”
“这也要生气,还是误会了朕的意思?”
司徒若觉得贾赦是误会了,把赐婚和指婚搞错了。
贾赦平时连一些常识都不知道,赐婚和指婚又是差不多的意思,误会皇兄的话也很正常。
司徒若又问:“最近你和贾赦的关系怎么样?贾迎春回府后一直昏睡没醒,可能他太过担忧,才会用那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司徒轩又说了他和贾赦的通信状态,以前贾赦很少回他信,现在每隔几天就会回他一次。
他觉得他和贾赦的感情已经前进了一大步,可是这次与贾赦见面,他才发现不是那样。
贾赦对他还是很疏远,跟他说话会尊称他为陛下,心里有再大的怒气也没有发作出来。
他倒宁愿贾赦指着他大骂,那样他至少能知道贾赦在气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乱猜。
司徒若醉意上了头,突然很带感情对司徒轩说道:“皇兄,你真的高看我了,我根本解决不了你的感情问题。”
“臣弟身边的胡冰你也认识,他心里就藏着一个人,但他死活不告诉我是谁。我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冷漠,想帮他却不知道怎么帮。”
“感情为什么这么难呢,胡冰到底喜欢上了谁啊,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我是他的主子又是他的朋友,我这么不值得他信任吗?”
司徒轩喝了一壶酒,脑子清明得很一点醉意都没有,听着司徒若抱怨胡冰不信任他。
司徒若一通抱怨结束后,也没指望司徒轩能给他答案,继续说着醉话。
“皇兄啊,贾赦都不喜欢你,你还缠着他做什么。这天底下美人多得是,不是只有他贾赦啊。”
司徒轩不爱听司徒若的话,让王福去把胡冰喊来。
胡冰过来的时候看见司徒若喝醉了,还拉着司徒轩的衣袖大喊,“你千万不要栽在贾赦身上啊。”
胡冰一过去就把司徒若扶了起来,随便点了司徒若的睡穴。
司徒轩让胡冰把司徒若送回去,感叹道:“他这些年的酒量是越来越差了,你回去后照顾好他。”
酒后吐真言,可能司徒若心里真的觉得他和贾赦不会有好结果。
司徒轩本来以为喝完酒心情会好一些,没想到喝完后心情更不好了。
司徒若是他的同胞弟弟,连他都觉得他和贾赦没有可能。
司徒轩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他和贾赦有没有结果。别人说了不算,司徒若说了不算,要他说了才算。
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贾赦第一天醒来很早。
起床后早饭都没吃,听墨田说贾迎春昨晚后半夜醒来了。
“县主醒来后伤心了好一会,大太太和林姑娘一直陪着,快天亮的时候喝了一碗安神汤,现下人还醒着。”
贾赦脸都没洗,衣服一穿就去贾迎春住处。
贾迎春知道贾赦过来看他,赶紧让丫环帮她换了衣服,坚持要出去给贾赦行礼。
贾赦见贾迎春出来,赶紧说道:“你身体不好出来做什么,回去好好歇着。”
贾迎春本来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能露出伤心痛苦的神情,因为贾赦会担心。
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看见贾赦那一刻,心里的委屈攀升到了极高点,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滴落。
“父亲,女儿没事,您别为我担心。”
贾迎春永远忘不掉贾赦在寺庙吐血的事,知道贾赦平时需要静养不能太生气。
贾赦看着贾迎春红肿的双眼,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贾迎春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看见他的时候却还在担心他的身体。
贾赦走到贾迎春面前,伸手拍了拍迎春的肩膀,“你没事就好,等你身子养好一点,就陪为父去庄子里住吧。”
温泉庄子里人员简单,没有那么多爱说闲话的婆子。
迎春听不到那些闲话,可能会觉得舒心一些。
贾迎春哭着点头,被贾赦催着回去休息了。
贾赦又宽慰了林黛玉几句,然后说道:“这些天就劳累你了,迎春性子软弱,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我怕她想不通。”
林黛玉完全能理解贾迎春,如果换作是她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会想不开的。
但她不会一直痛苦,大舅舅说人这一生有很多要做的事,要去在意的人。女子的宿命不是相夫教子,女子不成亲也能过得自在轻松。
如果有人嘲讽她,那她就加倍努力习武,将那些嘲讽她的人通通打趴下。
可是迎春跟她不一样,迎春不喜练武,她为自己规划了很好的未来。她喜欢下棋,想要找一个棋艺高超的夫君,然后相敬相爱过完这一生。
林黛玉回去守着贾迎春,希望贾迎春能慢慢想通,不要为了外面的流言蜚语伤害自己。
中午的时候,林之孝前来禀报。
“老爷,修国公府上的人递了帖子,说是想约您在梅园见一面。”
“来传话的下人还说,修国公特地在梅园定了包厢,就等您下午过去。”
贾赦看了看修国公递来的帖子,修国公候晓明,学识渊博曾担任过内阁大臣。
司徒轩昨天还说,朝中十分之一的大臣都是修国公的门生。
张飞白在隔壁听见修国公要约贾赦,没等贾赦喊他便走过去说道:“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候晓明当初跟他父亲同朝为官,还都在内阁做事。
父亲说修国公此人为人谦逊,品德高尚是个君子。当年他们流放后,修国公还专门派人给他们送过财物。
虽然事后他们没有保住那些财物,但修国公是他们入狱后,第一个来看过他们的人,第一个就是贾赦。
贾赦决定去梅园赴约,他想看看修国公想跟他说什么。
下午,贾赦带着张飞白一起出门。
林之孝和墨田都很放心,有张飞白这个煞神在贾赦身边,没人能伤贾赦。
张飞白和贾赦一起坐的马车,看见了隐藏在人群里的暗卫,对贾赦小声说道:“皇帝的暗卫还跟着,要把他们甩开吗?”
贾赦看了一眼窗外后摇头,“没必要。”
这些暗卫都是听从司徒轩的命令行事,如果跟丢了他,回去说不定还要被罚。
张飞白放下马车帘子,“你就是心软,哪有人像你这样会同情暗卫的。你不是让皇帝把暗卫撤回去了吗,怎么这些暗卫还是跟着你。可见你说的话,皇帝并不会放在心里。”
张飞白不愿意贾赦跟司徒轩有什么,因为贾赦是他的姐夫。姐姐当年那么喜欢贾赦,他不想贾赦身边有新人。
贾赦看了张飞白一眼,他应该没有察觉错,张飞白很不满司徒轩,话里话外都在影响他对司徒轩的印象。
贾赦顺着张飞白的话说了一句,“皇帝嘛,自然是不用在意别人的声音,因为所有人都要听皇帝的。”
张飞白闻言笑了笑,他见贾赦偶尔会给司徒轩回信,还以为贾赦被司徒轩感动到了。
如今看见贾赦写满冷漠的眼,便知贾赦对司徒轩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
张飞白也好奇贾赦身边的高手,很好奇问道:“你身边真的有一位暗器高手吗?断空门的门主寻找的人,将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听说可洞穿山石,而使山石不裂,可否介绍我与这位前辈认识?”
如果他学会了这门暗器功夫,报仇的成功率也会变大。
他这些年调查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司徒轩,就算不是司徒轩亲自下令,他们一家被冤枉流放,总是司徒轩亲自下令的吧。
贾赦不知道张飞白想要杀司徒轩,如果知道一定会对张飞白竖起大拇指。自古以来想杀皇帝报仇的人很多,但成功的只有寥寥几人。
贾赦对张飞白笑了笑,“你猜。”
张飞白闻言白了贾赦一眼,他怎么猜,拿什么猜。不愿意说就直说,他又不是不能理解,因为江湖里的高人大多都是怪脾气。
贾赦刚到梅园,修国公府的下人便笑着过来行礼领路。
贾赦带着张飞白跟在小厮身后,经过戏台上了二楼。
柳湘莲正在看戏,突然看见了贾赦,双眼一亮站起来想上前去打招呼,又见贾赦满脸严肃,便又赶紧把嘴闭上坐了回去。
贾赦进到包厢看见里面坐了好几个人,只有一个他认识的齐国公,剩下的人他都不认识。
候晓明笑着站了起来,“多谢赦国公赏脸,快过来这边坐。”
“我为你介绍一下,齐国公就不用我介绍了,你们都认识。这边坐着的是我不成器的孙子候志学,这是齐国公的孙子陈虎。”
贾赦眼神不善望向陈虎,冷笑了一声:“久闻陈虎贤侄的大名,听说你前不久走路摔断了腿,以后走路可要当心些啊。摔断腿倒是没什么,就怕摔断脖子。”
“陈虎贤侄,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陈虎嘴角不停抽搐,他被人打断腿的事,哪个不知是贾赦吩咐人做的。
陈虎想到了爷爷临出门对他的叮嘱,心里有气也对贾赦露出谦逊的笑容,“赦国公说的是,我以后走路一定加倍小心。”
陈翼对贾赦露出笑容,非常热情招呼着贾赦。
贾赦一想到陈翼做的事情就觉得恶心,无视陈翼热情的招呼,坐到了离他们都远的空位上。
候晓明看向张飞白,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道:“这位侠士好像没见过,赦国公是在哪里找来的人才。好的人脉可要一起分享,可不能藏私啊。”
贾赦只觉今天是宴无好宴,冷声道:“这是我弟弟张飞白。”
候晓明听见张这个姓氏没什么发应,毕竟张氏也是一个大姓。
候晓明给贾赦倒洒,贾赦将酒杯往桌子中间一推,“两位国公有话直说吧,我酒量浅就不喝了。”
他不信候晓明对他毫无芥蒂,更不信陈翼会对他心怀善意。
贾赦一点不怕得罪人,从进屋后便一直冷着脸。
候晓明见状把酒壶交给身边下人,又让那些下人离开,然后看向了张飞白。
贾赦冷声说道:“飞白不是下人,我的事他都能听。”
张飞白连他和皇帝的事都知道,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听的。
张飞白坐到一旁冷笑了一声,感叹时间当真会改造人。他在候晓明身上没有看见一丝当年父亲说的形容词。
候晓明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虚伪的小人,而不是正直的君子。
到底是当年的候晓明太会伪装,还是父亲的眼神不好?
候晓明不管张飞白了,轻咳一声说道:“赦国公,万华县主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女儿一时冲动,这才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女儿已经被褫夺的封号,连正殿都不能再居住了。”
“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追究是谁的责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想更好的办法解决。”
“你看看我这个孙子,不说相貌堂堂但也算得上容貌清俊,他还考中了秀才,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他对万华县主很是仰慕……”
候晓明话还没有说完,贾赦便听不下去掀了桌。
合着候晓明约他过来,是想让候志学娶贾迎春。这是得了多久的脑血栓,才能想出这种畜生都想不出的主意。
候晓明和陈翼都没有料到贾赦会掀桌,被溅到满身都是油污,还有一些汁水溅到了他们脸上。
陈翼气到胡子颤抖,候晓明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赦国公,我好好跟你谈事情,你这是何意?”
“贾迎春虽是圣上亲封的万华县主,但她先与陈虎不清不楚,又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四皇子救起。我让我孙子娶她为正妻,已经给足了你荣国府的脸面。”
贾赦心里本就一直憋着火,候晓明的话就像是掉落油井里的火柴,贾赦整个人一下就炸了。
贾赦阴沉着走到候晓明面前,突然给了候晓明一脚。
候晓明没料到贾赦会亲自动手,加上年老反应速度慢,一时没有躲开,被贾赦踢了个正着。
贾赦撸起袖子还想打人,被张飞白拉住了。
贾赦瞪着张飞白,声音很大吼道:“你拉我做什么,没看见他们欠揍吗。”
张飞白手上用力把贾赦拉了回来,笑眯眯说道:“你根本不会打人,打人这种事还是要让专业的人来做。”
话音刚落,张飞白上前一脚踩断了候晓明的小腿,然后装作很惊讶退后了半步,“哟,这是国公爷的腿啊,我还以为踩到了什么脏东西。”
贾赦听着候晓明痛苦的嚎叫声,突然就没有那么气了,还笑出了声。
张飞白这阴阳怪气的功夫是可以的,解气。
候志学脸上表情无比震惊,扑到候晓明身边,怒瞪着贾赦和张飞白。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去告御状。”
“贾迎春残花败柳之身,我愿意娶她,你们就该偷着乐。居然还动手打我爷爷,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飞白闻言看了贾赦一眼,知道候志学完了。
贾赦被气笑了,残花败柳这四个字让他心里生出了杀意,缓缓坐下后对张飞白说道:“既然他这么不会说话,要舌头也没什么用。”
“把他的舌头给割了吧。”
张飞白挑了挑眉走到候志学面前,一脚将候志学踢翻踩在脚下,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抽出了长剑。
一道剑光闪过,候志学惨叫一声捂着满嘴流血的嘴在地上打滚。
候晓明瞪着贾赦的眼睛都快突出来,贾赦见状冷笑了一声。
“我未曾找你们候家算账,你们候家倒恶心到老子头上了。候志学是个什么畜生玩意,他也配娶我的迎春。”
“我的迎春与你女儿无怨无仇,你女儿怨恨自己被降为嫔位,大可去找圣上算账。欺负无辜女子发泄怒气,你们候家真是好教养,不怪能教出候志学这样品种的畜生。”
一旁陈虎被吓破了胆,只觉被接好的腿又在隐隐作痛。
陈虎眼神恳求望着陈翼摇头,他死也不要娶贾迎春,贾赦真的是太恐怖了。
候晓明疼得满头冒出了冷汗,一旁候志学已经痛晕过去。
外面下人听见屋里动静一涌而入,一楼戏台上的戏也停了。
候府的护院看见自家老爷和公子受了那么重的伤,纷纷举起兵器朝张飞白砍去。
张飞白眼神一冷,欲将冲在最前面的人分成几块。
贾赦见状对张飞白说道:“别杀人。”
担心张飞白控制不住已经使出的剑,用灵力裹了一片外面的花瓣,对准张飞的软剑撞去。
花瓣撞击到软剑身上时,一股巨力从剑身涌向他的手臂和身体,让他控制不住往后退了三步。
张飞白握剑的手轻轻颤抖,犹豫半秒后将软剑收了起来,将候府那些护院一个一个踢出房门。
张飞白不动声色观察四周,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暗器高手在哪里。
刚刚那一片花瓣,足够在一瞬间杀他好几回。
事情发生太迅速,注意到张飞白异样的只有少数几个人,其中就有一个暗卫。
暗卫跟在贾赦身边够久,他们都知道贾赦身边有一个暗器高手,但他们一直没有见过人,便以为这个高人并不存在。
今天事实摆在他们眼前,他们发现不了那位暗器高手的存在,只是因为他们武功太低。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不敢相信一片普通的花瓣撞上张飞白的软剑,居然能逼得张飞白倒退三步,握剑的手还在发抖。
梅园一楼的人纷纷聚在一起往楼上打量,所有人都在小声讨论。
“这间包厢里好像坐着齐国公和修国公,这些被踢下来的护院都是修国公府的吧。”
“刚才赦国公不是也来了吗,可能是什么事情没谈扰,发生了矛盾。”
包厢里,贾赦视线又看向了陈翼,冷冷说道:“我很讨厌你算计的样子,我看你也不是个要脸的人,既然都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了,那便让你真的没脸好了。”
“你不是喜欢操控舆论吗,让你也体验一下。”
贾赦眼带笑意看着张飞白,“劳累飞白兄了,把齐国公的衣服扒下来,将他丢到下面的戏台子上去。”
张飞白闻言也笑了起来,“这个主意好,反正他也不要脸,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说不定还要感谢你让他出风头呢。”
张飞白动作迅速将陈翼扒完了丢下去,还附赠了一个缩成王八样的陈虎。
陈翼和陈虎被羞辱至此,却连句狠话都不敢放。
刚才放狠话的候志学被割了舌头,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贾赦发疯的时候太可怕,陈翼打消了与贾家联姻的心思。他怕等不到陛下的庇护,陈家的小辈们先被贾赦折腾没了。
陈家的护院赶紧拿来衣服,将齐国公和陈虎裹了起来。
陈虎满是惊恐压低声音说道:“快走,赫国公发疯了,快点带我离开这里。”
陈翼年老丢了这么大的脸面,气到说不出话,只能任由下人抬着走。
楼上,贾赦走到候晓明的面前,微笑着踢了踢候晓明断掉的小腿。
候晓明忍到满头是冷汗,愣是没有吭出一声,咬牙道:“贾赦,你今天有本事就杀了我,我看你如何跟圣上交代。”
贾赦闻言笑出了声,“交代,我为什么要交代,你自己吃饭坐不稳凳子摔下来摔断了腿,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飞白闻言笑了一声,然后走到二楼朝外大喊。
“修国公吃饭没坐稳凳子摔断了腿,你们快去找大夫过来。”
贾赦又看向了昏迷不醒的候志学,“这个畜生玩意是你家的,他污蔑县主犯下了大罪,我割了他的舌头很合理吧。”
张飞白咳嗽了一声又继续喊:“候志学言语顶撞县主,赦国公罚他以后不能说话。赦国公就是仁慈,候志学侮辱县主可是杀头的罪,居然只罚他不能讲话。”
楼下还真有一些不明白状况的人在点头,觉得贾赦是真的仁慈。
直到贾赦带着张飞白离开,下人把满身是血的候志学抬出来,那些人才倒吸一口冷气。
不能再讲话指的是割舌头啊!
贾赦坐到马车上,脸一下子拉了老长,咬牙骂道:“这个侯晓明,看着就不是个好玩意。”
张飞白提醒贾赦,“你今天侮辱了两位国公,可想过后果。”
“候晓明掌管着天下近五成的纸张原材料市场,他若是给皇帝施压,皇帝也不得不低头。”
贾赦歪头问道:“纸张原材料是怎么回事,这天底下的竹子何时被候晓明垄断了?”
制作纸张性价比最高的原材料,不是竹子吗?
这玩意满山遍野都能生长,而且是一年生,制作出来的纸张雪白细腻,是上佳的纸张原材料。
张飞白见贾赦又犯病了,很是无奈说道:“宣纸的原材料是青檀树啊,这都忘记了?”
贾赦眉毛一挑,青檀树是什么玩意,一听就不是很容易种。
他在现代刷过一个古法制纸视频,原材料用的是竹浆和稻草。
张飞白还在跟贾赦讲解候氏一族垄断五成的宣纸市场,贾赦突然就笑出了声。
张飞白眼神茫然望着贾赦,不知道贾赦为何发笑,就算知道这事司徒轩会帮忙兜底,倒也不用笑得这么开心。
贾赦让张飞白不用担心,非常自信说道:“我已经有了对付候晓明的办法,你等着看吧。”
贾赦回府就叫林之孝和墨田跟他去书房,跟他们说了竹浆制纸的方法。
“我说的你们都记住了吗,制作工艺大概就是这样的,你们让底下的工匠先研究研究。先暗中收购竹子,记得要保密。”
“等到纸张做出来,我定要打候晓明一个措手不及。”
林之孝和墨田都没有怀疑贾赦的话,他们坚信竹子能制纸。
林之孝和墨田一人负责制纸新工艺,一人负责收购竹子。
司徒轩得到了暗卫的消息,说贾赦在梅园跟修国公齐国公发生了矛盾,心里担心连夜来找贾赦。
见贾赦居然还睡着了,心里真的是极其复杂。
贾赦今天往死里得罪了修国公和齐国公,他在宫里因为这事而烦躁,贾赦却睡得正香。
司徒轩伸手推了推贾赦,“醒醒,我有事情要与你说。”
贾赦没有在修炼,被推后没多久就醒了。
司徒轩见贾赦眼神茫然又睡意朦胧,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有事情要与你说,你让林之孝和墨田去做的事,是想起了新的纸张制作方式吗?”
“我没有下令监视你身边的人,是林之孝和墨田的表情太严肃,暗卫就忍不住跟踪了他们。”
贾赦扭头看了看漆墨的窗外,忍不住抱怨,“陛下,您有事要问我,可以白天让暗卫传话。大半夜来喊我,不太合适吧。”
司徒轩轻咳了一声,“我只有晚上有空,暗卫传话不详细还有泄密的可能,还是我亲自来问比较可靠。”
“你今天太冲动了,候晓明不是个好惹的,候家在前朝的时候就已经很显赫,他们的手段你可能想像不出。”
“你把候晓明得罪死了,不是什么好事。”
贾赦闻言眼神冷了下来,“他候晓明不好惹,我贾赦就是好惹的呗。贾迎春是我的女儿,不是路边谁都能踩两脚的野花。”
司徒轩一听贾赦声音,便知贾赦生气了,赶紧转移话题。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今晚过来找你,是想问你是不是能制作出新的纸张。”
如果有了新纸张,侯晓明只能算个蚂蚱,他抬抬手就能碾死了。
贾赦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陛下,您不能总是白要我的东西吧。您知道的,我需要的不是那些无用的赏赐,更不是什么爵位。”
司徒轩闻言内心激动了起来,贾赦这话的意思是,他有新纸张制作工艺。
“你想要什么?”
贾赦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新纸张的制作工艺,但我要陛下配合我。如果候晓明入宫告状,你想办法拖着一段时间,最好能拖到他用纸张市场威胁您。”
“在这期间我会大量囤新纸,只要他敢停了纸张的流通,我的新纸出来定会让他倾家荡产。”
他虽然不是专业学商的,但好歹刷过一些商业科普视频。
他的纸张原材料比候晓明便宜,价格就是最强大的杀伤力。
司徒轩很早就想收拾候家了,仗着垄断了一半的青檀市场,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不说,还丝毫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司徒轩答应了贾赦的条件,贾赦还怕他不认账,起床写了一个合作协议。
司徒轩见纸上满是缺胳膊少腿的字,都没敢提出让他来写,就怕贾赦以为他是在嫌弃他不会写字。
贾赦与司徒轩达成了合作,大量囤纸这个工作交给司徒轩去做。
只有司徒轩有这个能力,一道暗令发放下去,各个地区的工坊都能一起行动。
司徒轩让贾赦好好休息,提醒道:“明天候晓明可能会去跟太上皇告御状,太上皇若是宣你进宫,你千万别怕,我会过来帮你的。”
贾赦声音很平静说道:“多谢陛下好意,不过不用了,应该没人能伤到我。”
所有人都误会他身边有一个暗器高手保护他,却不知这个暗器高手就是他本人。
司徒轩也想到了贾赦身边的高手,暗卫禀报说,那位暗器高手出手无迹可寻,只用一片花瓣就逼退张飞白。
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威逼过贾赦,不然他可能挡不住那位的暗器。同时也明白贾赦为什么在哪里都能睡得着,身边有这样的高手保护,他也能睡得香甜。
司徒轩想要问贾赦,为何那么信任那个人,又怕那个暗器高手偷听到,所以没问。
贾赦见事情都谈得差不多,抬手打了一个哈欠问道:“陛下,您还有事吗?”
没事就赶紧回去睡觉吧,大晚上的耽搁别人休息,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啊!
司徒轩想要再留一会,但又找不到正经借口,见贾赦哈欠一个接一个,心里非常郁闷。
贾赦每天睡到中午起,下午有时候还要午休,晚上太阳刚落山就睡,为什么还会这么困?
难不成上辈子是累死的,所以这辈子才会跟疯了似的睡觉。
司徒轩回宫后没有喜形于色,因为新纸张的工艺还没有得到验证,万一是白高兴一场呢。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司徒轩让王福偷偷给司徒若传了字条。
殿里的大臣或多或少都看着拄着拐杖的候晓明,消息灵通一些的知候晓明被贾赦打了,消息不灵通就在好奇是谁胆子那么大,敢把修国公的腿打断了。
司徒轩看见侯晓明挺意外的,他以为侯晓明会去向太上皇哭诉,没想到会选择在早朝时告状。
若是昨晚没有去见过贾赦,司徒轩或许会当个老好人,会想办法化解侯晓明和贾赦之间的恩怨。
今时不同于往日,他先拖几天,等到新纸张工艺出了结果,再来处理侯晓明和贾赦的事。
大臣们赶紧把正事回禀完,然后都等着看戏。
侯晓明拄着拐杖来到大殿中央,颤颤巍巍给司徒轩跪下来。
司徒轩愣是等人跪实了,才装模作样说道:“修国公快快平身,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可是走楼梯时不当心?”
侯晓明满脸悲怯,声音沉痛:“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老臣这腿不是自己断的,而是被人打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