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白眼神复杂看了贾赦一眼,“大哥在制茶方面,格外有天赋。”
他看着贾赦亲自照顾茶树,又亲自摘茶炒制。
明明是很粗糙的制作方式,炒出来的茶却意外清新爽口,喝完后令人神清气爽,有一种身体被净化的错觉。
贾赦意外看见过张飞白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从那些伤痕便能窥见张飞白这十几年的日子不好过。
灵茶可能无声无息滋养人的身体,应该可以慢慢改善张飞白体内的暗伤。
他再寻点上好的治伤药材给张飞白吃,就算张飞白的暗伤痊愈,也不会联想到灵茶身上。
因为灵茶在他们看来,只是味道很清新的茶叶罢了。
张飞白在司徒若换好衣服前回去了,他不想留下跟司徒若大眼瞪小眼。
贾赦身边有那位暗器高人在,他杀不了司徒若,现在也不是杀司徒若的时机。
司徒若出来后没看见张飞白,也没有问贾赦张飞白去了哪里,跟贾赦详细说了一下今天早朝发生的事。
“皇兄真的很护着你,他以前从不做这种撒气的事。”
“皇兄喜欢你的事,你是不是在怨我没有早告诉你?”
贾赦让司徒轩不要再说了,很平静说道:“我不怨你,但我要很认真地告诉你。我跟你皇兄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你若还想跟我继续做朋友,就不要想着给我拉红线。”
司徒若点头表示理解,贾赦跟他说过的,他心里放不下的人是张氏,很是郁闷说道:“我知道,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贾赦本来还想跟司徒若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可能和司徒轩在一起,哪知道司徒若误会了。
贾赦懒病又犯了,懒得跟司徒若解释,就让司徒若误会他心里放不下张氏吧。
因为司徒若若是知道他心里没人,恐怕司徒轩就会知道了。
司徒轩知道后还有可能加倍纠缠他,司徒轩追求人的方式,他真的不想吐槽。得亏了司徒轩是生在古代,他要是生在现代,绝对母胎单身到死。
司徒轩从荣国府离开后,关于他在荣国府换了衣服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贤王对赦国公当真是真爱啊,早朝修国公状告赦国公,听说贤王暴起打人,都把修国公打晕了。”
“你们消息都落后了,我四姨夫家的外侄姑母家的小侄女就在荣国府做事,她亲眼看见赦国公的儿子喊贤王爷为父亲。”
“这事我也知道,不仅赦国公的孩子喊贤王父亲,听说贤王爷的儿子也喊赦国公为干爹。”
“倘若不是真爱,贤王爷为何不顾陛下发火也要护着赦国公。”
“听说陛下生了可大的气,还拿了茶杯扔贤王。”
市井谣言越来越夸张,司徒轩听着仿佛只觉如心梗一般。现在修国公信了司徒若跟贾赦的关系,可是他也快信了。
“贤王在荣国府换衣服沐浴是怎么回事?”
换衣服就换衣服,为什么要在荣国府沐浴,贤王府没有浴池吗。
王福见司徒轩阴沉着一双眼,赶紧说道:“贤王的鞋子被赦国公养的小狼犬尿湿了,所以才会在荣国府沐浴。”
司徒轩闻言心里没有那么气了,其实也不算是生气,他就是吃醋了。
王福又小声说道:“陛下,您让下面的人悄悄画修国公和齐国公的情景图售卖,已经获利了十七万两。”
“其中十五万两是齐国公出的,要求我们不要再印他的图像。”
司徒轩闻言冷笑了一声,“这些个世家啊,可真是有钱,十五万两说出就出。既然他出了钱,你便换一家店铺继续印。朕倒要看看,他陈翼到底能拿出多少银子来买断这些画。”
侯晓明没有被扒衣服,并不在意司徒轩让人散播的画像。因为画像里他只是断了腿被下人抬着走,不像齐国公那样全被人看光了。
王福感慨司徒轩是真的会赚钱,昨天听见贾赦发生的事后,立马吩咐下面的人售卖齐国公和陈虎的图画。
京城里有钱的人真多啊,一听这是齐国公的光图,一百两一张也要买。
司徒轩晚上又忍不住去荣国府了,照例把睡得正香的贾赦推醒。
贾赦醒后一脸的生无可恋,声音充满了无奈:“陛下,您有事能不能让暗卫白天给我传话啊,实在不行您留封信给我,我第一天醒来准时给您回信。”
司徒轩坐到了贾赦床边,见贾赦的手没有盖好被子,然后很体贴把贾赦的手放进被子里。
贾赦又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内心腹议不停。
真的快来人救救他吧,现在快五月的天气,夜里都有一十多度,他用被角盖着肚子,是对夏天最起码的尊重。
司徒轩把他的双手按回被子,这是想要热死他?
“我只有晚上有空,我很想你。”
贾赦闻言愣了愣,不知道是同情司徒轩是社畜,还是该同情大半夜被叫醒的自己。
贾赦无视了司徒轩说想他的话,这种话就不能跟司徒轩较真,因为一旦较真,司徒轩就会说出更油腻的话。
“陛下,您来找我有事吗?”
司徒轩再次重复,“没什么正事,只是很想你想要见你。你能跟贤王说笑,为何对我却这么严肃。”
“我哪里比不上贤王吗?”
他看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男方要先示弱,这样贾赦就会安慰他,夸他并不比任何人差。
贾赦很尴尬笑笑,“贤王并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跟他相处自然会更自在。陛下不一样,陛下想得到的东西我给不起,所以无法很自然跟您相处,请您恕罪。”
司徒轩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走到一旁软塌躺下。
贾赦见状暗暗咬牙,明天就让墨田把软塌搬出去。
贾赦本以为司徒轩在房间里他会睡不着,结果他太高估自己了,他没用十分钟就进入了梦乡,第一天醒来后司徒轩已经不在了。
他到底睡的有多沉,早上王福喊司徒轩上朝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贾赦压根不知,司徒轩怕吵到贾赦睡觉,根本没有要王福叫他,时辰一到自己轻手轻脚起床走了。
贾赦吃饭的时候,发现丹田里又多了一丝金色灵力,并没有往司徒轩身上联想,吃完饭就抱着一只狼犬去看贾迎春。
他在现代的时候刷过小动物能治愈人心灵的视频,他决定送一只狼犬给贾迎春养。
当然了,如果贾迎春更喜欢猫,那他就再送一只猫。
不过他想贾迎春可能不会喜欢猫,因为她在宫里就是被猫扑到后受了惊吓,才会掉进锦鲤池。
贾迎春这两天休息很好,身体已经没什么事了,只是变得不怎么爱笑。
林黛玉不在贾迎春面前提宫里的事,贾迎春为了不让别人担心她,很努力像以前一样说笑,只是大家都知道回不到从前了。
贾赦带着小狼犬过来,贾迎春赶紧伸手把小狼犬抱在了怀里。
贾赦见她很喜欢,便说道:“这不是普通的狗崽,它的父亲是狼。平时你要花精力驯它,还要教它一些简单的指令。”
张飞白说这只狼犬是性格最温和的一只,很适合贾迎春饲养。
贾迎春摸着狼犬毛茸茸的头,抬头很没有自信问贾赦,“父亲,我真的可以养它吗?”
“万一它生病了怎么办?”
贾赦蹲下与贾迎春平视,一边摸小狼犬一边输送了一些灵力到它身体里,这样就不会轻易生病了。
“它不会轻易生病的,它是非常坚强的生命。”
“其实人类才是最坚强的,人类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绝境,哪怕是在泥泞里痛苦挣扎着,也会努力地活下去。”
贾迎春摸着小狼犬的手稍稍停顿,随后对贾赦露出了一个笑容,轻声说道:“父亲,您别担心我,我会变得很坚强的。”
她已经有了疼爱她的父亲和母亲,身份从庶女变成了嫡女,还被圣上亲封为万华县主。
她不能再因为宫里的事低落消沉,这样会让爱她的人伤心的。
小狼犬非常用力舔着贾赦的手指,贾赦一脸嫌弃收回了手。
小东西怪精明的,知道灵力是好东西,还想要更多。
贾赦对着小狼犬说道:“以后你的主人就是迎春,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贾迎春见状笑了起来,“父亲,它还这么小,牙齿都没有长出来。况且它也听不懂您说话啊。”
贾赦闻言想起了张飞白和司徒若吵架的事,没忍住笑了起来,然后将这事说给贾迎春和林黛玉听,两人听完都笑了起来。
贾迎春主动对贾赦说:“我明天想去学堂念书。”
因为她的原因,林黛玉不去宫里念书了,整天陪着她连练武的时间都是晚上睡觉时挤出来的。
她要勇敢地往前走,不能像乌龟一样缩在壳子里。
贾赦点头同意了,他让林之孝宣布了他的命令,任何人敢说迎春的闲话,通通割掉舌头发卖。
贾赦在梅园割了候志学的舌头,这事早就传开了。
荣国府里的下人全都被震住了,不敢在贾赦的雷点上蹦跶。
傍晚,墨田笑容猥琐拿了一张画像进书房,非常神秘说道:“老爷,您猜我在外面得到了什么好东西。这东西虽是不雅,但绝对能让老爷您解气。”
贾赦看了正在卖关子的墨田一眼,配合着问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拿过来我瞧瞧。”
贾赦看完墨田递来的图画后,差点想要自戳双目。
如果他犯了什么罪,也应该由老天爷来惩罚他,不是让这样不堪的画污染了他的眼睛。
不过话说回来,这画师笔力挺强的,将齐国公的神韵画得非常突出。只要是认识齐国公的人,一见此画便知道画的是齐国公。
贾赦又问墨田这画多少钱一张。
墨田对贾赦摇了摇头,“这画本来售价是一百两银子一张,听说因为画的数量少,这个价格还在往上涨。”
“那人知道我是荣国府的,便将这画送给了我,说是感谢老爷您带他们发财。”
贾赦听着这离谱的价格小声感叹,“到底是哪位仁兄在做这样的生意,太有经商头脑了。”
手里的画一看就是印刷出来的,却还严格控制流入市场的数量。
秉持着物以稀为贵的营销理念,又因为齐国公身份足够高,主打一个猎奇,反而将画卖出了天价。
贾赦摇了摇头,“这人赚了这么多钱,只送了一副画给我作感谢,铁公鸡一个。”
不过这人能抓住商机,一是他胆子大,一是脑子灵活。
贾赦倒不怪这人利用他赚钱,甚至还挺高兴的。齐国公的画像最好传遍整个乾朝,让齐国公也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第一天,贾赦还是接到了太上皇口谕。
太上皇口谕责罚他在家闭门思过,太监还取出道德经交于贾赦。
“赦国公,这是太上皇吩咐的,您什么时候把这本道德经抄完,便什么时候出府。”
贾赦等林之孝送走了传口谕的太监,然后让林之孝传他的命令。
“既然是上皇要我闭门思过,荣国府从今天起便闭门谢客,府里的人无事不许外出。所有需要外出的人,都要得到林之孝的同意才能出府。”
半夜,贾赦已经让荣国府处处戒严,还是没有挡住司徒轩这个夜猫子。
司徒轩本来知道太上皇要罚贾赦后,是想要拦着的。
可当知道太上皇罚贾赦闭门思过,便又不想拦着了。
暗卫虽然不在荣国府,但他还安排了眼线在荣国府。他知道贾赦又要去温泉庄子了,这一次还想把林黛玉和贾迎春一起带去。
这一去极有可能会在过年才会回。
司徒轩觉得贾赦去温泉庄子就是在躲他,如果真的拦住了太上皇的责罚,他是不是又要很久见不到贾赦。
贾赦被司徒轩推醒后,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反正是不想主动跟司徒轩说半个字的。
司徒轩轻咳了一声说道:“道德经你不用抄,我会安排人模仿你的笔迹。这段时间你在府里躲一躲也好,我担心侯晓明会对你用一些脏手段。”
“候晓明做事惯会戳人痛处,他知道你在意林黛玉她们,极有可能会对她们动手。”
贾赦闻言不再保持沉默,“那我能先杀了候晓明吗?”
司徒轩眼神复杂望着贾赦慢慢摇头,“我想是不太能的,你能杀了候晓明,但杀不完整个侯氏家族。”
“不能一次性解决掉侯氏家族,你杀了侯晓明只会彻底激怒他们,让他们更加疯狂报复罢了。”
贾赦觉得很憋屈,“所以我就算知道候晓明要用脏手段对付黛玉她们,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司徒轩趁机摸向贾赦的手,很认真承诺道:“我会派人保护她们的。”
贾赦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将手抽了回来,心跳很慌很乱,却不知道为何慌为何乱。
最后得到了一个答案,他母胎单身突然被一个外形条件跟明星一样的人靠近,当然会心慌。
这种心慌不能代表什么,只是单纯的慌乱罢了。
司徒轩见贾赦抽出手,没有再做什么,非常失落将手收了回去。不过今晚也有进展,他和贾赦至少拉手了。
今天拉了手,明天就能搭肩,再以后就能这样那样了。
司徒轩已经在心里想,贾赦的儿子不多,他要不要过继几个给贾赦,也不知道贾赦会不会喜欢他的儿子。
贾赦很快冷静下来,问道:“陛下,万一出了意外呢。”
司徒轩瞬间回神对着贾赦自信一笑,“放心,有我在呢,不会出现意外的。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侯晓明用脏手段害了林黛玉和贾迎春。”
贾赦得到了司徒轩的保证,抿了抿唇问道:“陛下,还有事情要说吗?我想要休息了。”
他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渣男,不想回应司徒轩的感情,却理所应当收下司徒轩对他的付出。
贾赦悄悄吸了一口气,将脑海里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去。
司徒轩在贾赦圆目微瞪下走到一旁软塌歇下,贾赦咬了咬牙在心里吐槽。
‘这玩意不是被墨田收下去了吗,怎么出现在房里的?’
司徒轩见贾赦盯着软塌看,轻声解释道:“我来的时候没见房间里有软塌,便让暗卫把它搬回来了。”
“你这屋子不放软塌显得有些空荡,你若是不喜欢这个样式的软塌,我让工匠给你做个雕花的,你喜欢什么样雕花?”
“雕一只小猫也可以,小猫抓老鼠时让我想起你生气的样子,很是可爱。”
“实在不行就雕一只狗吧,小狗哈气时也很可爱。它们身上的毛跟你头发一样柔顺,看起来就很好摸。”
他偷摸过贾赦的头发,比狗毛还要好摸。
贾赦翻来覆去的,心里司徒轩皇帝的人设在慢慢崩塌。
从没有人告诉过他,司徒轩是个话痨啊!
贾赦将被子蒙在头上,在漆黑的被子里磨牙。司徒轩总拿他跟狗比,真的不是下意识把他当成宠物在养吗?
他要真的是只狗,此时一定扑过去跟司徒轩同归于尽。
大晚上叽叽喳喳不睡觉,烦死人了!
贾赦一边生着闷气,一边捏紧拳头,听着司徒轩唠叨的声音进了入梦乡。
司徒轩听见贾赦轻轻的呼吸声,微笑后不再说话。
司徒若说交谈可以增进感情,他今晚和贾赦谈了许久,感情是不是增进了许多。
司徒轩回宫后,王福端来清水让司徒轩洗漱。
司徒轩洗脸时愣了一会,然后将摸过贾赦的那只手背在身后,这只手上还有贾赦的皮肤温度,不能洗。
贾赦第一天醒来时,是被噩梦吓醒的。
梦里的司徒轩就像唐僧一样在念经,他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贾赦照旧发现司徒轩已经离开,洗漱时发现自己双眼下满是青黑。昨晚明明睡着了,睡眠质量却跟熬夜是一样的。
贾赦吃饭时发现丹田里又多了一丝金色灵力,感叹最近的金色灵力涨势很频繁。
今天荣国府的学堂放假,贾环跟贾兰来看贾赦。
他们都知道贾赦的睡觉习惯,等到快中午了才一起过来,准备在贾赦这边蹭一顿饭。
贾环一见贾赦眼下的青黑,立马心疼坏了,小跑到贾赦面前说道:“大伯,您别伤心难受了,你是不是在烦恼抄道德经的事,不如让我替你抄吧。”
“我抄书的速度可快了。”
贾兰也误会了,以为贾赦是因为被太上皇罚抄经书才会失眠。
贾赦笑着揉了揉贾环的头,“大伯自己抄,让人知道我是代抄,太上皇恐怕连你都要一起罚。”
“昨晚有蚊子在耳边一直叫,我这才没有睡好。”
司徒轩那只超级烦人的大蚊子,真想拿药草熏哑他。
贾赦留了贾环和贾兰吃饭,问了他们最近都在做什么。
贾兰先是看了贾环一眼,然后对贾赦说道:“我在府里读书,环叔跟宝玉叔他们出去玩。”
贾环立马紧张起来,眼神小心翼翼看向贾赦,有些心虚说道:“我没有每次都出去,只出去过两次。薛蟠劝我喝酒我都没有喝,只是跟过去吃些菜。”
贾环见贾赦听了脸上没有生气,继续说道:“薛蟠说他初来荣国府,感谢我们平时对他的照顾,便请我们去酒楼吃饭。”
“宝玉每次都去,我第一次是担心宝玉被薛蟠带坏了才跟着去,后来发现他们只是吃饭吹牛,便没有去了。”
“上次薛蟠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犯了,非要拉着我一起去。桌上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公子,听说都是什么公什么大臣的儿子。”
贾赦听完后觉得没什么,都是小孩子聚会罢了,叮嘱贾环在外面小心就是。
他在贾环身边安排了两个小厮,他们都是林之孝挑出来的家生子,在荣国府护住贾环是不难的。
贾环见贾赦没有生气,彻底放开了,夹了好大一块肉放在碗里慢慢吃。
午饭后,贾迎春带着黑点过来给贾赦请安,贾环便跟着狗一起跑了。
那只小狼犬贾迎春取名为黑点,因为它脑袋上有一个很圆的黑点。
贾兰犹豫了很久,还是去了贾赦书房。
贾赦见到他后便问,“我见你吃饭的时候没怎么吃,人也瘦了很多,是不是苦夏?”
贾兰才这么大点,总不可能是有心事才吃不下饭吧。
贾兰对贾赦行完礼,“谢谢大爷爷,我最近没有苦夏,我不小心偷听到薛蟠跟他小厮的对话。”
“听见他们是故意约环叔出去的,还说什么一定把事情办好,要让环叔颜面扫地再也不敢出门见人什么的。”
“我拦不住环叔又没有证据,更担心环叔知道后会去找薛蟠打架。他肯定是打不过薛蟠的,薛蟠还打死过人,我更加不敢让他知道,只能来找您出出主意。”
贾赦上前揉了揉贾兰的头,夸赞道:“你做的很不错,这事我会让人去查,你不要再担心了。”
“这段时间你瘦了不少,你娘肯定担心坏了,我让厨房每天给你做些牛乳,一定要每天都吃。”
“牛乳会让你长高,以后成为身体强壮的男子汉。”
很多小孩都不喜欢牛乳,贾兰也不喜欢,但他想要长高。
他可以为了长高,每天都喝一碗牛乳。
他长高后别人就不能再欺负他,还可以帮着环叔一起打架。
贾赦送走贾兰后立马叫来墨田,让他去查薛蟠的事。
如果薛蟠真的伙同别人算计贾环,他饶不了薛蟠。
墨田办事也极有效率,贾环他们刚走,便带着结果回来了。
“老爷,小的已经查清楚了。薛蟠的小厮说,薛蟠是知道赋公子与环哥儿有恩怨,想要讨好赋公子才故意叫环哥出去,想要把环哥灌醉让他丢脸。”
“那小厮还说,薛蟠已经想好了让环哥丢脸的方式,吃饭时努力灌汤给环哥喝,然后再灌酒,环哥喝醉后一定会尿裤子。”
贾赦听到这里已经生气了,贾环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他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敏感。
如果真的在人前丢了这么大的脸,绝对会生出心理阴影的。
贾赦极其讨厌熊孩子,特别是做事没有分寸的熊孩子,提笔就把这事告诉给了司徒若,还让张飞白帮忙送信。
张飞白拿着信问道:“为什么要让我帮忙送信?”
明知道他和司徒若合不来啊,这是要他去贤王府吵架的意思吗?
贾赦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张飞白会武功,很快就能将信送给司徒轩。
他想司徒若赶紧教训司徒赋那个心眼小的孩子,不就是在庄子里丢了脸,这都过去多久了,居然还想着报复。
张飞白没等贾赦解释,把信往怀里一揣,“行,我送就我送。”
正好闲着无聊,过去看司徒若教训儿子也挺有趣的。
贾赦又让林之孝带着东西去梨香院走一趟,叮嘱道:“你见了薛王氏后提一下薛蟠想要算计贾环的事,他一个外人住在府里,居然还想要算计府里的主子,当真是不成体统。”
林之孝带着一些没什么价值的东西去了梨香院,见到薛王氏后主打一个阴阳怪气,将薛蟠联合司徒赋要算计贾环的事说给薛王氏听。
“好让薛太太知道,别看我们府里的环哥是个庶出,但他深得国公爷喜爱,在国公爷那边的待遇并不比宝玉差。”
“您瞧瞧这事闹的,按理说贾环也应该喊薛大公子一声表哥,怎么还因为外人来伤害自家人呢。”
薛王氏脸色很难看,好不容易送走了林之孝,回屋咬牙骂道:“蟠儿这些天到底在做什么,闲着没事做算计贾环做什么。”
“谁不知道林之孝是赦国公的心腹,他说的话就是赦国公的意思。本来就是来亲戚家借住,现在又被主人家抓住了这种事,真是丢脸丢到老家了。”
薛宝钗给薛王氏倒了一杯茶,“母亲先别气恼,等哥哥回来后,我们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薛王氏一想到林之孝对她说话时的阴阳怪气,气得连茶都喝不下去,让下面的人赶紧去找薛蟠回来。
贾赦要在府里闭门思过,梨香院后面小门直通外面大街。他们严格来说不是荣国府的人,出行并没有受到阻碍。
薛蟠傍晚回来见到薛王氏和薛宝钗都神情严肃,不太确定问了句:“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薛王氏下午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觉得自己丢了脸,在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阴沉着脸问道:“你是不是联合外面的人想要整贾环?”
薛蟠闻言没有当回事,还端起茶杯喝茶。
“娘,您想问的就是这件事情啊。我不是与你们说了吗,我认识了贤王府的公子司徒赋,他与贾环有些恩怨,我便想着做一次局让贾环丢脸。”
“赋公子从来没有瞧不起我商人的出身,他把我当朋友,我替他出口气也是应该的。”
“可惜了贾环坚持不喝酒,前两次喊他出门都没有成功,下次我再想想办法,定能让他在人前出一次大丑,好让赋公子解气。”
薛蟠话刚说完,薛王氏便冷哼了一声:“还有下次呢,你知道今天林之孝来过了吗。”
“对着我那是一通冷嘲热讽啊,就差指着我的脸骂我不知好歹,来别人家做客还要算计别人家的孩子,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薛蟠闻言一愣,“我欲恶整贾环的事并无多少人知道,林之孝是怎么知道的?贾环只是庶出,还是二房的庶出。林之孝是赦国公的人,他管那么宽吗?”
薛宝钗下人就派丫环出去打听了,还真的打听到了一些事情,轻轻叹气道:“哥哥,你有所不知,赦国公曾带着贾环他们去过温泉庄子,听说赦国公让贾环喊他大伯,还曾亲自抱过贾环。”
“林之孝过来的用意很明显,贾环是赦国公护着的。你明天就去给贾环道歉,礼送重一些,道歉也要真诚一点。”
薛蟠轻轻皱眉,他在金陵的时候几乎是横着走,来到京城后处处给人当孙子,现在还要去给贾环道歉。
薛蟠满脸不情愿,薛宝钗也能理解,还是开口劝道:“哥哥,贾环能得赦国公喜欢,他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庶子,你一定要去给他道歉。”
薛蟠板着脸将茶杯重重放下,闷声道:“我这些天不舒服,迟几天再去。”
要他去给贾环道歉,等着吧。
张飞白揣着信到贤王府后,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直接从院墙翻了进去,还故意惊动了王府侍卫。
张飞白想试试贤王府侍卫的实力,与那些侍卫打了起来。
一个又一个侍卫躺在地上,直到胡冰过来认出了张飞白,让所有侍卫都退下。
张飞白见胡冰来了,知道没得打,慢条斯理整理有些松乱的衣服。
“张兄,为何不走正门要翻院墙?”
刚才若不是他来得及时,侍卫们都要动用弩箭了。
张飞白甩了甩衣袖,“大哥让我过来给贤王送信,我翻院墙习惯了,没想到可以走正门。”
胡冰闻言嘴角抽抽,好一个翻院墙习惯了,这理由甚是强大。
胡冰带着张飞白去见司徒若,故意让张飞白看见了藏在暗处的弩箭,提醒道:“张兄,下次请一定要走正门。你这习惯若是晚上过来,怕是会丢命。”
张飞白看见弩箭后,知晓他若是在贤王府杀了司徒若,他也无法站着离开贤王府。
司徒若看见张飞白后挑了挑眉,声音满是笑意。
“刚才的刺客就是你啊,当小偷成了习惯吧,走哪儿都爱翻墙,也不怕被弩箭扎成刺猬。”
张飞白一句话没说,将贾赦写的信甩给司徒若。
“我是来替大哥送信的。”
胡冰见司徒若看信越来越严肃,也凑过去看了起来。
看见贾赦写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字,还有那凌乱的笔迹,连猜带蒙才看了一个明白。
司徒若将信狠狠拍在案桌上,看向胡冰,“去把司徒赋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