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轩把几个大点的儿子叫去书房,林柏走过来邀请贾赦去看他建造的训练场地。
贾赦也好奇林柏会将训练场地弄成什么样,叮嘱贾环在屋里坐一会,跟着林柏出去了。
胡冰也很好奇,也没打声招呼便跟在贾赦和林柏身后。
林柏瞧见了胡冰,也没主动打招呼。
天色很晚了,胡冰让下人点燃火把,贾赦才看清训练场地上的设施。
林柏是有能力的,眼前的设施让他想起了军训。
贾赦和林柏一走,司徒赋就走到贾环面前。面无表情望着贾环,心里情绪非常复杂。
他做梦都想父王抱他一下,可是父王对他做过最亲密的行为,就是拍拍他的肩膀。
贾环见司徒赋瞪着自己,努力挺直后背做出不怕的样子。
“你瞪我做什么,不就是没要你的玉佩吗。”
司徒赋见贾环误会了也没有解释,心里想着贾环到底哪里讨人喜欢,父王还抱着贾环走路。
贾环看见了司徒赋刚才掉到地上的馒头,越看越在意,最后还是跳下凳子把馒头捡起来了。
贾环把馒头递给司徒赋,“你的馒头。”
司徒赋眉头一皱,心里有点生气。
“你在埋汰谁呢,这馒头已经脏了,下人会拿去扔掉的。”
他喂的狗都不吃掉在地上的东西,贾环捡馒头给他,是不是在羞辱他。
贾环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饥饿和浪费食物,不管吃多饱,只要碗里还有饭菜,他都会努力吃完。
这个馒头是干净,虽然掉在了地下,可是表面一点灰都没沾。
贾环看着馒头不大,觉得自己能吃完,一口咬了下去。
司徒赋本以为贾环故意捡馒头是想埋汰他,万万没想到贾环居然吃了脏馒头,一把拉住贾环的手臂。
“这馒头已经脏了,你若是饿了,我给你拿一个干净的。”
贾环把馒头换了一只手拿,一边嚼一边说:“哪里脏了,我瞧着很干净。掉在地上的馒头你就不吃了,真不愧是王爷的儿子。”
他和司徒赋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司徒赋却说要跟他做朋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司徒赋不懂贾环为什么要阴阳怪气,“贾家也是富贵之家,你怎么会……”
据他所知,贾府里的丫环都有小丫头使唤。贾环怎么会养成这样的性子,连掉在地上的馒头都吃。
贾环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很是嘲讽冷笑了一声。
“府里是很富贵,可那跟我没有关系。别说掉在地上的馒头了,我饿的时候还能跟野狗抢过食物。”
只是他谁也没说,姨娘若是知道了只会哭。太太若是知道了,等待他的会是更难受的针对和折磨。
司徒赋闻言瞪大了双眼。
什么玩意,贾环跟野狗抢过食物,他不是贾政的儿子吗?
司徒赋不信贾环说的话,觉得贾环是在胡说八道。
贾环懒得理司徒赋,起身走到一旁坐下。
司徒赋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到贾环身边坐下。
贾环神情无比严肃,压低了声音说道:“司徒赋,我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就像他会吃掉在地上的馒头,而司徒赋不会吃一样。他们一个天一个地,不可能成为朋友。
贾环没等司徒赋说话,起身坐到更远的地方去。
司徒赋坐着好一会没动,都快气笑了。他何时被人这般嫌弃过,嫌弃他的还是贾府的一个庶子。
贾赦跟林柏聊了一会,提了一些安全隐患和解决方法,被很热情的林柏送了回去。
胡冰看见林柏脸上的笑,撇了撇嘴角不满道:“认识你十几年了,都没见你这样笑过。”
林柏听见胡冰小声的吐槽,眼神平静扫过胡冰,半个字没回。
明明是他笑的时候,胡冰没看见而已。
他又不是木头变的,怎么会十几年不笑。
贾赦回去后抱起有些困的贾环,对胡冰说道:“你帮我给你家王爷说一声,环儿困了,我先带他回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胡冰赶紧说道:“我送将军回去。”
胡冰正准备伸手去抱贾环,被一旁林柏抢了先。
林柏从贾赦怀里抱走贾环,对胡冰说道:“我去送将军,你还是去向王爷禀报吧。”
贾赦不计较是谁送他,其实送不送都可以。
两个庄子相隔不远,林柏还安排了马车,不用像来时那样走小路。
胡冰望着林柏和贾赦远去的身影,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林柏和他一样,三十几岁还没有成亲,也没有喜欢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林柏如此热情招待一个人,难道林柏喜欢上了贾赦?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林柏和他都是暗卫出身,因为能力出众才被司徒若看见,提拔到身边做了侍卫。
他和林柏严格来说不是自由身,林柏和贾赦的身份相差太大了。
胡冰在这里胡思乱想,心不在焉去见了司徒若。
司徒若刚把几个儿子打发走,一抬头就见胡冰这副心神失守的模样,好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谁出事了?”
胡冰大步走到司徒若面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道:“王爷,林柏可能对贾将军动心了。”
司徒若闻言露出了非常奇怪的表情,“什么玩意,你再说一遍,林柏对谁动了心?”
胡冰说的动心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可是林柏就没长感情那根筋啊,他怎么可能会对贾赦动心呢。
胡冰继续说道:“我也是猜测,林柏对贾将军很热情,刚才还抢着要送贾将军回去。”
司徒若眼神疑惑上下打量胡冰,“本王看你就是闲的,林柏是敬佩贾赦,所以才会对他热情一些。”
“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林柏,就算他对贾赦动心,那也不关你的事吧,怎么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司徒若八卦的眼神落到胡冰身上,他曾经一度怀疑林柏和胡冰是契兄弟,因为林柏和胡冰是一路生死与共走到现在的。
后来他发现自己弄错了,林柏和胡冰只是感情比较好的朋友,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关系。
他给林柏和胡冰都介绍过合适的人,但胡冰和林柏都不愿成亲。他又不能按着他们入洞房,这事便不了了之。
胡冰闻言吓了一跳,脸色微变。
对啊,林柏对贾赦动心,他为什么这么慌?
司徒若见胡冰严肃着一张脸,感叹道:“你啊,平时那么精明的人,今天怎么就犯糊涂了。”
“林柏怎么可能喜欢贾赦,他又没说过自己喜欢男人。”
胡冰想要反驳司徒若,可是林柏也没有说过他喜欢女人。况且贾赦那张脸,是男是女还重要吗。
司徒若敢笃定林柏不会对贾赦动心,他都不敢对贾赦起那种心思。林柏若真的喜欢贾赦,那他倒会佩服林柏的勇气。
胡冰心里乱得很,现在心里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一想到林柏喜欢贾赦,他会这么慌?
司徒若累了一天,见胡冰奇奇怪怪的,有点不耐烦催人赶紧回屋休息。
胡冰离开后没有回屋,而是飞到了屋顶上。
林柏回来的时候,胡冰只是稍一犹豫,便飞身而下拉住林柏的手,用轻功把人带离庄子。
林柏发现来人是胡冰,任由胡冰带着他走,眼神疑惑望着胡冰。
“大晚上,你要带我去哪里?”
胡冰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他们都是司徒若的贴身侍卫。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离司徒若太远。
胡冰拉着林柏来到河边,望着河流久久没有说话。
林柏不知道胡冰在搞什么,等了一会不见他说话,便说道:“你再不说话,我就回去了。”
他明天还要训练各位公子,今天听了贾赦的建议,他对训练场地又有了新的想法。
胡冰见林柏要走,立马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贾赦?”
这一刻,胡冰疯狂乱跳的心脏告知了他情绪异常的原因。他不知自己何时对林柏动了心思,只知道等他察觉时,已经逃不出去了。
他与林柏几岁时就相识,他们一同训练又一同杀人。
他们还是暗卫时,林柏救过他不下十次,他也救过林柏好几次。他们虽然不是亲人,却比亲人更信任对方。
不管在何时,他都会下意识把后背托付给林柏。
他一直以为这种感情是友谊,看见林柏对贾赦露出笑容时,他慌了。
这一刻他无比清楚,他对林柏的感情可能一开始真的只是友情,可是现在不是,他的心里装着林柏的身影。
林柏听见胡冰的话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在发什么疯,是不是喝酒了?”
胡冰身上又没有酒气,这人到底在发什么疯?
胡冰神情凝重朝林柏靠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贾赦?”
林柏见胡冰如此执着,同样认真回道:“不是,我对贾大人只有尊敬,你莫要乱说。”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贾大人跟我都是男人,我怎么会喜欢他。你还这么严肃来问我,难道你以为我喜欢男人不成。”
胡冰看见林柏眼里的冷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怎么忘记了,林柏十几岁的时候差点被一个男人侮辱。
林柏是不可能喜欢男人的,因为他厌恶男人跟男人在一起。
胡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该庆幸林柏没有对贾赦动心,还是该伤心林柏厌恶男人相爱。
胡冰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少见你对人笑,今天才会误会你和贾大人。”
“今天是我错了,改天请你喝酒。”
林柏很随意对胡冰摆手,“不用了,最近我还要训练公子们,不能饮酒。”
他的确很少笑,今天跟贾赦聊太开心了,胡冰会误会也是正常的。
回去的路上,林柏忍不住发笑。
他算个什么东西啊,阴沟里长大的恶心虫子,怎么敢去奢望清风明月一般的贾赦呢,胡冰可真是敢想。
司徒若第一天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知道吴御史弹劾贾赦,然后被刘鸿云打了。
上午,司徒若吃过早饭就去找贾赦,还把这件事说给贾赦听。
“这个吴御史以前就喜欢弹劾你,没想到这回惹了皇兄不快。”
若是以前的皇兄,听着御史弹劾四大家族的人,他心里是高兴的。
可是现在的司徒轩,知道贾赦是可用之才,心里都想着让贾赦入朝为官了,哪里还能待见御史弹劾贾赦。
司徒若想到司徒轩想让贾赦入朝为官的事,试探着问了贾赦一句。
“这些御史可真是闲,贾兄不如也入朝为官。你手里若握有实权,御史们就不敢随便弹劾你了。”
贾赦眼神无奈看了司徒若一眼,给司徒若倒了一杯灵茶,“你知道我懒散惯了,哪能入朝为官。”
朝廷官员凌晨三四点就要准备进宫,每天忙着解决各种各样的琐事,一个不小心还要被司徒轩叫去责骂。
万一在皇宫说错了话,还有被砍头的风险。
他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高兴或生气时都容易说错话。
再怎么伪装,他也伪装不出对皇权的认可。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尊重的是生命,不是皇权。
当官没有休息时间还是小事,入朝为官就要直面司徒轩那张脸。
他怕司徒轩怕得厉害,看多了那张脸,晚上睡觉怕是会做噩梦。
他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主动入朝为官。
司徒若见贾赦一点犹豫都没有,知道贾赦是真心不想当官,不是虚伪的欲拒还迎。
司徒若心满意足喝着贾赦倒的灵茶,感叹道:“我也喝过不少茶,唯独贾兄炒制的茶特别合我胃口。”
这一杯茶喝下去,他感觉身心都被茶水洗涤净化了。
贾赦感谢司徒若听见盗贼消息大老远来看他,便特意拿了灵茶招待他,听着司徒若的感慨,他也笑了起来。
“这茶数量不多,黛玉她们都爱喝,只能匀一点点给你。”
司徒若当然不会嫌数量少,开玩笑一般说道:“我这算不算抢小辈的东西,改明我再送些小玩意给他们。”
话虽这样说,司徒若却一点没有抢小辈东西的羞耻感。
贾赦笑着让墨田去装灵茶,给司徒若装了一小罐,省着喝能喝半个月的样子。
司徒若在贾赦这边躺了大半天,霸占了贾赦的躺椅,学着贾赦的样子一边摇晃晒太阳,一边悠闲喝茶,不由心生感慨。
“这样轻松无忧的生活也太舒服了,难怪你不想入朝为官,我都想要告老还乡不问政事了。”
贾赦专心修剪下人搬来的盆栽,没太搭理司徒若。
司徒若出身在皇家,想要告老还乡不问政事,那可太难了。
司徒若是傍晚离开的,离开的时候还把司徒赋他们也带走了。
司徒赋想来跟贾环告别,没有找到机会,只能托庄上的人给贾环带了一些吃的。
司徒若一走,贾赦身边安静了许久。
红绿把林黛玉的时间安排很满,林黛玉不仅要锻炼身体,还要学习人体经脉。
迎春喜欢研究棋谱,只在中午的时候跟林黛玉一起过来陪贾赦吃饭。
贾兰一心扑在书本上,白天不是练字就是背书。
只有贾环和贾琮喜欢满庄子跑,不是去水沟钓小鱼,就是去后山找果子抓兔子。
贾赦悄悄用异能培养庄稼,为了不露出异样,每天只向地里输送非常小剂量的灵力。
贾赦晚上在房里用异能催熟庄稼留种,将异能种子和普通种子掺和在一起,想要知道异能种子跟普通种子的区别,需要等到明年秋收。
贾赦知道这事急不来,平时便逛着温泉庄子的后山,悄悄用灵力滋养一些野茶树和果树。
某天早上,贾赦意外发现庄子里的灵气变浓郁了。
好奇转了一圈才发现,他之前用灵力滋养过的树木,向天地间散溢的灵力比普通树木多了一倍多。
贾赦见此情况双眼一亮,‘总算找到正确的修炼方法了。’
他用异能滋养庄内植物,植物变得更强壮后,散发出的木系灵气也会更浓郁,而他可以用这种木系灵气修炼。
贾赦在温泉庄子里一待就是两个月,天气都已经入秋了。
庄子里的庄稼也开始收割,墨田正拿着小册子记录。
庄子里的庄稼受到周围灵气影响,加上贾赦偶尔会对地里输送灵力,收成比往年高了三成,颗粒也比往年更饱满。
贾赦吩咐墨田安排人挑选庄稼留种,然后将这些种子与之前储存起来的异能种子混在一起。
墨田满脸都是笑容,“老爷,今年的庄稼收成真好啊。种子颗颗都很饱满,明年的收成一定会更好的。”
贾赦赏了温泉庄子里所有人,特别是将桃树和梨树嫁接成功的庄户,每家都赏了十两银子。
贾赦在温泉庄子里忙碌,司徒轩的脸色一天却比一天阴沉。满朝文武百官还有整个后宫,全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傍晚,司徒轩突然将奏折往前一扔,怒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留在庄子里都快三个月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朕看他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哪里有生气的样子。庄子里有那么多蚊虫,到底哪里舒适了。”
王福看着司徒轩又发火了,上前小心翼翼给司徒轩倒茶。
“陛下,需要奴才派人去请贾将军回府吗?”
这句话他已经请示过很多遍了,每次司徒轩纠结来纠结去还是觉得不妥。最后一直没派人去请贾赦,自己在宫里生闷气。
司徒轩又开始纠结了,他想要让贾赦回来,可是用什么理由召他回来。
一旦他派人去找贾赦,朝中就会有人注意到贾赦。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贾赦已经成为了他的软肋。
他本以为贾赦去庄子住不久,哪知道贾赦一住就是两个多月,万一要等到过年再回,那他怎么办?
这段时间他想贾赦,想到情绪烦躁夜晚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又全是贾赦。
梦里面他有多幸福快乐,醒来就有多空虚寂寞。还有他的身体也快撑不住了,继续这样憋下去,早晚要出问题的。
司徒轩又纠结了半天,看向王福问道:“司徒若没去找他吗?”
王福闻言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找了,王爷几乎每隔十天就去庄子一次。可每次过去都是喝酒吃饭,从不提让贾将军回来。”
司徒轩闻言心里更烦了,司徒若经常跑去温泉庄子见贾赦。这世间可是有一句话叫做日久生情,他不能不防。
贾赦在司徒轩心里是哪儿哪儿都好,万一司徒若真的对贾赦动了心,贾赦也看上了司徒若,那他要怎么办?
一想到贾赦跟司徒若相亲相爱的画面,司徒轩就呕到想要吐血。
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司徒若还是太闲了。
过几天的早朝上,司徒若突然接到司徒轩的旨意,让他负责今年各地的税收,还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利。
司徒若下了朝就去御书房,一见司徒轩就开始抱怨。
“皇兄,今年的税收怎么让我去查,我又不擅长查账。”
司徒轩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今年朕收到密报,有官员贪污税收。朕怕户部的官员镇不住那些世家权贵,所以才让你去。”
司徒若一时间想了很多,声音低沉又严肃。
“那些世家权贵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税收都敢插手。”
一个国家的税收,那可是关系着无数百姓的。各地的税若是收不上来,朝政是会出问题的。
司徒若意识到这事关系重大,向司徒轩保证会尽力帮助户部。
“皇兄,贾将军中的毒,臣弟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头绪。”
这毒他查了这么久,衙门里的冤案都破了无数起,可这毒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和胡冰都坚信,给贾赦下毒的人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司徒轩让司徒若不要查了,装作很随意问:“林黛玉还没有入宫读书,上次受到的惊吓还没好吗?”
贾赦中毒一事他也让暗卫查了,暗卫查到的结果跟司徒若是一样的,得出的结果都是下毒之人十几年前就死了。
司徒若没有多想,以为司徒轩是在关心林黛玉。
“贾赦最近迷上了种地,正在庄子里研究改良种子呢。臣弟见林黛玉在庄子上过的挺好,身体比刚入京的时候好多了。”
“你别看林黛玉和迎春是女娃,她们胆子大着呢,现在连蛇都敢养。”
“主要是贾赦不想让她们入宫读书。”
司徒轩听见这话脸色控制不住冷了下来,“胡闹,他堂堂一等将军沉迷种田算怎么回事。朕让林黛玉和迎春进宫读书,也是为了她们好,贾赦是在跟朕闹脾气吗。”
司徒若见司徒轩生气了,非常殷勤倒来茶水。
“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贾赦的脾气,他久不接触官场,早就不会看人脸色了。你儿子都扬言要杀他女儿了,还不许他生回气。”
他可是在贾赦面前保证过的,让贾赦想在庄子玩多久就玩多久,还保证司徒轩不会生他的气。
司徒轩心里想着,贾赦当然可以生气,贾赦就算要打他,他也不会还手。
他不能忍受的是,贾赦离他那么远。
司徒轩没喝司徒若递来的茶,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林黛玉七岁了吧,他天天带着她成何体统。”
司徒若先把手里茶杯放下,然后笑了起来,“还没有七岁呢,他和林黛玉又没有住在同一个院子。”
司徒轩冷眸瞥了司徒若一眼,语重心长道了句。
“你要知人言可畏,已经有御史拿这事弹劾贾赦了。如果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你猜林如海会怎么想贾赦。”
“朕知道你跟贾赦关系比较好,朕也很欣赏贾赦的才华,不忍看他被人陷害,这才提醒你一句。”
司徒若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的,一听有御史拿林黛玉名声弹劾贾赦,一瞬间都快气炸了。
“弹劾贾赦的御史脑子是被门夹了吗,自己满心肮脏就看别人也是满身脏。贾赦可是林黛玉的亲舅舅,曾在贾敏死前承诺,会把林黛玉当亲女教养。”
司徒轩眼含深意望着生气的司徒若,声音非常平静。
“朝中御史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有什么可气的。”
这么生气,真的只当贾赦是朋友吗?
司徒若越想越不舒服,急道:“皇兄,臣弟去庄子告知贾赦一声,不能让林如海误会他。”
林如海一个快死的人,膝下又只有黛玉一个亲女。
他把林黛玉托付给了贾赦,贾赦却毁了林黛玉的名声。不管这事是被陷害还是误会,林如海都会恨上贾赦,说不定还会报复贾赦。
他可不敢赌快死的林如海,还有没有理智存在。
司徒轩在司徒若离开后,嘴角微扬喝了一口茶。
弹劾贾赦的御史的确可恶,但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至少能让贾赦从庄子里回来。
一旁王福悄悄看了司徒轩背影一眼,陛下在贾赦的事情上越是小心翼翼,便证明他对贾赦的感情越深。
明明只是一个口谕就能让贾赦回来,却要拐这么一个大弯。
陛上对贾赦是真的很上心啊!
温泉庄子里,贾赦听司徒若说有御史用林黛玉名声弹劾他,当场失控捏碎了茶杯,脸色无比阴沉。
“哪个王八羔子弹劾我和林黛玉?”
司徒若看了一眼贾赦捏碎的茶杯,又看见贾赦手心在流血,赶紧让墨田去拿药箱。
“你先别气,皇兄知道我的脾气,没有告诉我是哪个御史。我后面会给你留意的,到时候派人拿麻袋套他的头,一定揍死那个缺德玩意。”
“你气归气,这庄子是真的不能再住了,人言可畏啊。”
贾赦气得不轻,墨田给他包扎伤口都没有感觉到疼。
手心是被瓷片划伤,如果用灵力治疗,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愈合。
这是露在外面的伤口,贾赦不敢用灵力治疗,只能等伤口慢慢愈合。
贾赦让墨田去传话,让黛玉她们准备准备,明天就回荣国府。
异能种子已经放在普通种子里了,明年就能收获高产量的庄稼。到时他人还不在庄子里,别人更怀疑不到他的身上。
就是可惜了这满山的树木,全都被他用灵力滋养过。
这里修炼的速度,可比在荣国府修炼快了好几倍。
哪怕一直都在吸收林黛玉身上散溢出来的灵气,贾赦还是没有触碰到第三层的瓶颈。
知道修炼一事急不得,只能压下急躁慢慢来。
司徒若没有跟贾赦第一天回去,他陪贾赦吃了晚饭,便带着胡冰骑快马回京。
林黛玉知道要回荣国府后,心里还挺失落的。
回到荣国府后,她就不能像在庄子里这样自由自在练武了。
荣国府到处都是小丫环,她还要注意平时的一言一行。
迎春也不是很开心,拉着黛玉小声问道:“我们回去后,是不是又要进宫读书?”
这段时间迎春也想明白了,进宫读书对她是有好处的。她敬佩宫里博学多才的夫子,也喜欢藏书阁里的棋谱。
可是她得罪了四皇子,不知道再次进宫后,四皇子会不会为难她?
四皇子那句拖下去杖毙,她现在想想还会控制不住发抖。
林黛玉在红绿的教导下开始正式习武,性格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轻轻拉过迎春的手安慰道:“别怕,我在宫里不会跟你分开的。如果有人要为难你,我们就像上次一样把事情闹大。”
“皇上罚了四皇子思过,我猜不会有皇子公主敢在明面上为难我们。至于暗地里的刁难,我们不去理会就行了。”
“我们进宫是为了学知识的,不是去玩心计的。”
迎春知道黛玉在练武,贾赦也问过她要不要跟着学。
她跟着林黛玉练了一天,连最基本的锻炼都坚持不下来。看见那密密麻麻的人体经脉图就头晕,早早就放弃了。
可能是林黛玉练过武,迎春感觉林黛玉非常可靠,给她很大的安全感。
晚上林黛玉是跟迎春一起睡的,睡前还对她说:“如果你真的不想入宫,就去找大舅舅说,他定不会勉强你的。”
迎春也知道贾赦疼她,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嫡出标准,可那也改变不了她是庶出的事实。
以前是没有办法,知道自己无法决定未来的命运,遇事只能随遇而安。
可是现在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若是不紧紧抓住,那她永远都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迎春。
这些日子发生改变的不只是林黛玉,还有贾迎春。
迎春对林黛玉笑了笑,“我知道,我心里虽然害怕,但也想入宫读书。”
林黛玉和迎春相视一笑,有些话不用说的那么清楚,她们也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贾赦回到荣国府后,林之孝立马前来回禀学堂的事。
“老爷你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一太太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耽误学堂建设。好在老爷留下的护院给力,他们说打人就打人。我也绑了一些刁奴发卖,这才镇住了府里的下人。”
贾赦留给林之孝的护院,有一半都是司徒若给他找来的。
这些人的身契都在他手里,他们是他贾赦的护院,不是荣国府的护院。
贾赦接过林之孝递来的账本,翻看起了学堂的账,看见账面清晰银钱透明,便把账本还给了林之孝。
“学堂以后就交给你来管,将墨田提到你身边当个副管事。”
他身边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心腹目前就林之孝一个,墨田算半个吧。
贾赦回来后的第一天,林黛玉和迎春就进宫读书了。
一整天贾赦都心神不宁,还让林之孝派人守在宫门处,生怕迎春和黛玉又遇到什么麻烦。
好在林黛玉和迎春一脸轻松回了家,他心里忧心的事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