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回抬头,扯扯纪风长的裤腿,撒娇卖萌:“纪风长,你去给不悔端碗水好不好?我刚刚忘记了。”
纪风长高贵冷艳昂着头:“你都自称不悔的爸爸了,自己儿子的事情要自己亲力亲为吧。”
南星回知道了,纪风长这是吃醋了?觉得自己抢走了不悔爸爸的名头。可是他们两个都是男生,他又不能当妈妈吧。
南星回苦着脸:“你吃醋了?那我把不悔爸爸的名号让给你,我不自称爸爸了。”
纪风长反问:“这样对你多不公平?”
被一提醒,南星回灵机一动:“要不我们都当不悔的爸爸吧?你是大爸爸,我是小爸爸。”
说完,南星回又立马否定:“不不不不,还是算了,这样好像不悔是我们生的一样。”
纪风长绷着声音:“这样不好?难不成你当爸爸让我当叔叔?还是你当爸爸我当爷爷?”
怎么他当爸爸,纪风长就能当爷爷?
南星回气急败坏:“你占我便宜!我决定了,你就当大爸爸,我当小爸爸,我们都是爸爸,平起平坐!”
“嗯。”男人喉咙发出愉悦的轻声。
小板凳在南星回身后放好,纪风长转身走,南星回听到他说:“大爸爸去给我们不悔倒水。”
第16章
有了大爸爸的身份之后,不怎么喜欢猫猫狗狗的纪风长心里对不悔的定位都变了,从“那个臭猫”变成“我们家女儿”。
为了显示自己对女儿的尊重,纪风长给不悔的水碗里放了两颗干桂花,闻起来香香甜甜,南星回看到的时候就震惊了:“纪风长,这是你特意放的还是?”
也没有哪天的洗碗水还留着啊,按理说不会出现干桂花的踪迹。
纪风长指尖拨动了两下碗里浅黄色的小花朵:“我特意放的,氛围感,懂不懂?”
南星回艰辛点头:“大概懂。”
可能这就是初为人父的异常,南星回表示理解。
而作为被献殷勤的对象,不悔就没有get到老父亲纪风长的拳拳好意,小爪子一扒拉,就把干桂花沾了出来,爪子甩甩,青石板上就多了几颗湿漉漉的痕迹。
纪风长:……
南星回小心翼翼瞟了眼纪风长的脸色。
纪风长无语:“想笑就笑,你憋笑的样子更像在嘲笑我。”
“哈哈哈哈哈……”南星回笑开了。
他属实没有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纪风长没好气弹了一下不悔的脑门,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能怀孕,我都怀疑你是只公猫,不解风情。”
不悔才不管纪风长什么心情,埋头舔水非常快乐。
猫饭吃完,水喝大半,不悔这一餐就差不多了。吃完饭它也没急着走,很有良心的顺势一躺,半只猫倒在南星回的拖鞋上,半露肚皮,施舍般的眼神:“人类,想摸就摸吧。”
南星回撸猫,边撸边“呜呜呜好可爱好舒服猫猫是这个世界给人类最好的馈赠我好爱猫猫啊”。
纪风长在旁边看得眼热。
臭猫凭什么可以被这么漂亮的手伺候按摩。
纪风长上下后槽牙碰了碰,要是南星回抬头看他一眼,一定能看到某人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可惜南星回撸猫撸得正开心,头也不抬。
洗干净之后白猫猫软乎乎香喷喷暖融融,真的超级好摸,谁懂啊(超大声)!
“喵~”
南星回看了眼不悔的嘴巴,怀疑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抬头问纪风长:“刚才是不悔在叫?”
纪风长无语,怀疑南星回吸猫吸得失去了理智。
“不是,是外面。”
两人眼神交汇,又一同挪向院子外的道路上。
一只体型健硕的大胖橘出现在不远处,见到人不害怕,只慢慢悠悠对着不悔叫,然后本来躺着任撸的不悔秒站,跑了出去,南星回都没有反应过来手下的软乎乎已经没有了,细长的手指抓了两把空气。
两只猫汇合,大胖橘舔了不悔的嘴巴一口,两猫对视一眼,就一溜烟跑不见了猫影。
纪风长看到南星回无处安放的手,竟品出了点失落的意味,他弯下腰,大掌托住南星回快要戳到地上的指尖,往上拉了把:“行了,别看了,不悔都没影了。”
南星回委屈撇嘴:“那就是搞大不悔肚子的渣猫吗?”
南星回不说这个,纪风长都没想到这里,只以为不悔和小伙伴出去玩了。南星回提起,那两颗毛茸茸的猫铃铛就在他眼前重复播放,仿佛贴了一个嘲笑的buff。
这下纪风长比南星回还想要暴走,视线在院子里巡视,嘴上嚷嚷:“我的网兜呢?我要把那只大胖猫抓起来送去绝育,嘎蛋!”
纪风长的嘎蛋说得气势汹汹又阴森,南星回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蛋还在不在。
“纪,纪风长,你先别生气,说不定只是我们想多了,它们可能只是纯洁的好朋友关系。”
纪风长冷哼一声:“男女之间我都不太相信会有纯友谊,更别说是春天的公猫母猫之间了。兽性,可怕得很,它还会舔别人的嘴巴呢。”
这话说得,南星回根本无法反驳好不好。
南星回的委屈早就烟消云散,眼下只想消除纪风长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想法:“要不我们再观察一下?等不悔的崽崽生出来,如果有小胖橘的图案,我们就把小胖橘抓去绝育。”
纪风长沉默几秒,理智回笼部分:“行,听你的,先观察。不过我要纠正一点。”
南星回:“什么?”
纪风长冷漠:“那是大胖橘,才不是什么小胖橘。”
都用胖来形容了,根本就不是天真的小猫咪了。
南星回眨眼点头:“大胖橘。”
嘴上抱怨,行动上还是很坦诚,南星回和纪风长两个爸爸很敬业的把不悔的猫碗都端进厨房清洗好,沥干水分等着下一餐再用。
下午,两人没看电视,而是满屋子找闲置的东西,硬挺的大纸箱当猫窝,里面铺着纪风长不穿的厚毛衣。家里还有实木的立式挂衣架,很原始的样式,主体部分比纪风长的小臂还粗,像颗光秃秃的树。纪风长出门买了剑麻绳和水泥,准备把实木挂衣架改造成猫爬架。
水泥刚倒出来,还没加水,在旁边站着的南星回就直打喷嚏还咳嗽,吓得纪风长铲子一丢就去检查情况。好在隔离得早,南星回没大事,有点过敏的影子,但又很快好了。
这样子,纪风长还怎么放心让他留下来帮忙,直接大手一挥把人送出门去了李纷店里。
“你不是喜欢和纷姐还有方婶聊天吗?下午你就在她们店里玩,等我把猫爬架弄好了,卫生收拾好了,我就过来接你回家。记住,我没来接你就不要自己回来。”
南星回扁扁嘴,又开始委屈上了:“可是我想在家里帮你忙,我也是不悔的爸爸,我也想给它做玩具。实在不行我在房间里做不会让我过敏的小玩具也行。”
纪风长铁面无私:“不行,你在家里总难免进进出出的,万一中招过敏了呢?你听话,乖乖玩一下午。而且你在纷姐那里还可以看看新衣服做得怎么样,要是有不喜欢的地方也可以及时给纷姐提意见。”
“好吧。”南星回还是屈服了。
他知道,纪风长是为他好,他不想让纪风长为难。
在店门外面,和纪风长商量的时候南星回还是伤伤心心的样子,被纪风长送进店里之后,李纷和方奶奶一热情招呼他,他就忘记了难过,开开心心抱着一个可以揣手的小猪玩偶坐在懒人豆袋沙发上。
纪风长把人安置好,不知道处于何种心态,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像第一次送小朋友去上学的家长一般,侧身站在帘子外,听着里面动静,听到南星回特别捧场回话,听不出坏情绪时,他才快步走回了家。
路上,纪风长也在想,还是要给南星回备一个手机才好,不然不方便联系,没事还好,就怕有什么事找不到人。
裁缝店的活主要是李纷在干,方奶奶年纪大了,眼神不是很好,就只干一些琐碎的活。今天下午南星回在,她很开心,一边干活一边和南星回聊天说八卦。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纪风长把猫爬架做完晾好,再把自己和家里的卫生打整好,晚饭煮到锅里,天就暗下来了。
满屋子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纪风长穿上衣服,出门去接南星回。
别说,一下午没看到南星回,纪风长心里还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今天下午在外玩耍的小朋友过得开不开心。想着快点见到南星回,不知不觉的,纪风长的脚步就加快了些。
裁缝店已经亮起了灯,暖融融的灯光很温馨,打在门口蹲着的小蘑菇身上却显出些落寞。
纪风长定睛一看,不禁跑了两步,肃声问:“怎么在外面蹲着?不冷?”
终于等到要等的人,南星回噌一下站起来,结果因为蹲太久,眼前发晕,差点摔跤,好在纪风长及时出手,把人稳定住。
“又低血糖了?”
南星回眼前雾蒙蒙的,过了十多秒才看清楚纪风长的脸,用委屈巴巴的语气小声控诉道:“你怎么才来接我?我还以为你要我丢掉。”
纪风长心疼又好笑:“我没事儿丢掉你干什么?再说,我要丢掉你就丢家门口?几步路的事,你难道还怕找不回来?”
一听这话,南星回更不开心了:“你还想把我带去多远丢掉?”
纪风长嘿一声,揉了把小卷毛:“你这话,差点把我给绕进去了。不丢掉你,这辈子都不丢掉你。我今天下午在家做了猫爬架,打扫了卫生,还做了晚饭,所以才来晚了些。以后要是天黑了,你自己回家就是了。”
南星回哼他一声:“你下午说的,你不来接,我就不能回家。”
天幕黑垂,晚灯初上,那种不在自己家里的孤寂感就开始冒头。理智告诉南星回,纪风长不会说话不算话,可在环境和情绪的影响下,他难免会有些多愁伤感。
“这一波,我的错,我不应该来晚了,我也不应该说话前后矛盾。”纪风长态度很好的认错。
被人一哄,南星回的心踏实下来,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脸颊滚烫:“我也错了,我不该乱想你。”
纪风长拉住南星回的手腕:“说开了,就和好了。现在还晕吗?能走路吗?”
南星回摇头表示不晕,说了句等等,转身进店去给在里屋做饭的母女俩说了声,提着一个袋子出来,空着的那只手腕原路塞回纪风长的手心:“好了,我们回家吧。”
纪风长没点出南星回的小动作,笑着顺势把南星回的手腕握住,边走边问:“你手里提的什么?衣服做好了?”
南星回摇头:“不是,是纷姐给不悔做的小领结,好多个,好好看。”
纪风长声音带笑:“喜欢?我做主了,我们偷偷昧两个最好看的,不给不悔,你留着戴。”
南星回脑补了一下自己带不悔小领结的样子,嗯嗯摇头:“不行,像变态。而且纷姐也给我做了东西,回去戴给你看。”
南星回这么一说,倒勾起了南星回的好奇心:“给你做的什么?”
“保密,晚上再给你看。”
纪风长哼笑一声:“行啊,长本事了,出去一下午就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南星回胳膊拐了纪风长两下:“没有,你别乱说,不是小秘密,只是暂时保密。”
两人说着话就到家门口,不知看到了什么,同步顿住,南星回震惊,纪风长无语。
第17章
关闭的院门前,不悔贵妃躺在一只身材精瘦的狸花猫怀里,脑袋正被表情高冷的狸花舔舔,而中午南星回和纪风长见过的那只大胖橘此刻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怨夫相,灰头土脸地看着不悔被狸花猫舔。
南星回感觉三观被震碎:“大胖橘这都能忍?”
纪风长哼笑一声:“一看它这个架势就是没打赢,忍不了也得忍。”
南星回组织语言:“我怎么觉得不悔这么渣呢?医生真的没说错,它私底下真的烟酒都来。”
“动物界又没法律约束,自然不能强求它们一夫一妻。”
纪风长这话说得,也有点渣渣的味道,但南星回找不到话反驳。
“而且,我听老人说猫之所以一胎生出来的花色各不相同,是因为母猫可以同时怀上不同公猫的孩子。”纪风长补充道,给南星回强行修补的三观来了最后一击。
南星回张嘴,又合上。
缓了两秒,南星回才能正常说话:“生物界,太神奇了。”
纪风长喷出气声:“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酝酿这么久。”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我本来以为我就已经够神奇了,不悔竟然比我还要神奇。”
“你神奇的点是什么?你也能怀孩子?”纪风长坏心眼道。
南星回差点就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的,仰头一看,对上的是一双带笑的眼睛。很明显,纪风长只是在开玩笑。
南星回艰辛咽口水:“我怎么可能怀怀孩子,我是男生。我刚刚只是在感叹物种的神奇。”
“哦,我还以为。”纪风长漫不经心笑了下,也没把两人的对话放进心里,本来就只是逗小朋友开的玩笑。
看纪风长没有怀疑,南星回悄悄吐了口气,转移话题:“纪风长,不悔是在等我们吗?”
纪风长颔首:“应该是,等我们放晚饭。”
南星回着急起来:“那你快开门,我们回去给不悔弄吃的,它可是小孕妇,要是饿坏了怎么办。”
纪风长不以为意:“它有两个老公,可能还不止。怎么会饿到它。多半是挑食,想回来吃好的。而且我出门的时候它们还没在,应该是刚来,没等一会儿。”
不管怎么样,南星回还是摊摊手让纪风长快点拿钥匙出来开门。南星回这么着急,纪风长作为大爸爸的良心也回来了一点,快速开门,走进厨房去把准备好的晚饭端出来。
害怕不悔它们三只猫不够吃,南星回还让纪风长临时加了一点火腿肠。
猫饭端出去,吃的只有不悔一只猫,另外两只公猫规规矩矩又势不两立的各守一边台阶。
吃完饭,不悔照例躺下任由南星回摸摸肚。
纪风长怕南星回冷着,就提议道:“进屋去摸吧,顺便看看它喜不喜欢我们下午给它做的猫窝。”
“好。”南星回抱着不悔站起来。
刚开始不悔有点挣扎,被南星回用了点小力气箍在怀里之后,它就没挣扎了,转头对门外叫了两声,两只公猫好像听懂了,踮着高傲猫步走了。
南星回啧啧称奇:“它们沟通毫无障碍欸。”
纪风长笑:“这有什么,它们是同类,肯定能互相沟通。”
好像没毛病。
饭菜上桌,南星回就把不悔放在猫窝里,自己洗手吃饭去了。
今天晚上时间不是很多,纪风长就熬了一锅红薯粥,搭配咸菜就着吃。很简单的搭配,南星回吃得倒是很开心。纪风长看他一个劲夹酸甜咸辣的泡萝卜吃,担心他晚上吃咸了会口渴,直接把泡萝卜端到自己面前,只给南星回碗里留了几块勉强够下饭。
南星回扁扁嘴,筷子不敢越过去,乖乖吃完剩下的饭。
饭后,纪风长拍拍南星回的小卷毛:“走吧,带你去一个新地方溜达消食。”
南星回以为是要去其他邻居家串门,毫无防备就跟着纪风长走了。望着灯火通明的营业厅,南星回问纪风长:“我们进去只溜达不买会不会被赶出来啊?”
纪风长无所谓挑眉:“怕什么,有我在谁敢赶你。”
南星回看看一米八好几还有络腮胡的纪风长,再看看玻璃窗里穿着包臀裙高跟鞋的营业员,一下就自信起来。
“我不怕,她们推不动你。”
然后纪风长就推了南星回后腰一把,把犹犹豫豫的人送了进去。
很快,一个微笑的营业员走过来:“两位先生想办业务还是买手机?”
纪风长眼神高冷:“我们自己先看看。”
纪风长领着蒙圈的南星回在展柜前走走停停,把样品机都拿起来看看点点,最后问:“你觉得哪款最好?”
南星回指着自己鼻尖:“你问我吗?”
纪风长点头:“嗯。”
南星回一下子紧张起来:“你要让我给你参考吗?我虽然很年轻,但是我不喜欢玩游戏也不懂电子产品,我没有办法给你很好的建议。”
“不重要。你就说你觉得哪台你最喜欢。”
南星回抿唇想了下,指向一台新款国产机:“这台。功能我都觉得大同小异,但是它最好看。”
纪风长嗯了一声:“懂了。”
南星回不懂纪风长懂什么了,就见纪风长招手叫来一个营业员,指着展示柜里那台淡紫色的手机道:“请问这个型号的手机有现货吗?”
营业员笑意更深:“有的先生,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调一台。”
纪风长颔首:“调吧。”
南星回看看那个价格,再想了想自己的小金库,心里感叹,有钱真好。
他扯扯纪风长的袖子问:“你的手机坏了吗?”明明拍照的时候还是好的呀。
纪风长看了看还云里雾里的南星回,很轻的笑了声:“没坏。给你用。”
南星回震惊到嘴巴可以塞鸡蛋:“我?我何德何能,这个好贵的,我,我不需要手机,不要买。”
说着,南星回就要拉着纪风长往外走。奈何纪风长太大只,南星回使了老大劲都没能推动他,可谓是不动如山。
南星回着急起来,小狗一样围着纪风长转圈圈,都要急哭了:“真的不行,不能买,好贵的,我已经花了你很多钱了,你还收留我,你要是给我买手机,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纪风长此刻像个任性的小屁孩,说出的话差点给南星回气晕过去。
“我乐意。”
眼神瞥见南星回因为着急所以眼眶泛红时,纪风长又接了几句:“像今天下午这种情况,你没有手机实在太不方便了,本来只是发一个消息打个电话就能沟通好的事,硬是让你干着急了好久。所以说,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手机。我又想,既然买都买了,肯定要买个你喜欢的啊。也不贵,现在手机都这个价位。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等你以后挣钱了还我就是。”
“可是……”南星回还是觉得不太好,但他好像莫名其妙就被纪风长给绕进去了,找不到话反驳纪风长。
纪风长两指并拢按在南星回软乎乎的嘴唇上:“别可是了,就这么决定了。”
反抗无效,南星回就这样被安排了。
也是在这一刻,南星回下定决心要尽快找个工作挣钱。
结账的时候,南星回看到了熟悉的一幕,纪风长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营业员。
想起上次医保卡结账的尴尬画面,南星回下意识屏住呼吸,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办张电话卡。”纪风长对营业员说出自己的诉求。
南星回:呼~
侧目对上南星回松口气的表情,纪风长挑眉:“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你没带身份证,只能用我的身份证给你半张电话卡,介意吗?”
南星回哐哐摇头:“不介意。”
要是用他自己身份证办的电话卡,他还不敢用呢,万一被家里人找来就麻烦了。
办电话卡还是挺快的,赶在营业厅下班之前办好了。
南星回揣着新手机出了店门还有点恍惚。几天没用手机,他都不太习惯兜里有手机的感觉了。
纪风长问:“喜欢吗?”
南星回遵从本心:“喜欢。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手机。”就连小时候第一次拥有手机时他都没这种感觉。
“喜欢就好。”纪风长说这话,像一个溺爱孩子的老父亲,只要孩子喜欢,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回家之后,纪风长看电视,南星回就坐在旁边摆弄新手机,纪风长没说什么,无声笑笑。
果然还是小男孩。
“纪风长。”南星回戳戳纪风长大腿。
纪风长侧头询问:“怎么了?”
“借我一个手指头用用,我也要录你的指纹。”
闻言,纪风长随意递了根食指过去。
少年感蓬勃的清瘦指节把他食指圈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南星回的手比他的要软,也更温暖,像一块等待着好好把玩的璞玉。
不知觉中想歪了方向,纪风长沉寂已久的老心脏用力收缩起来。
砰!砰!砰!震耳欲聋,响如惊雷。
纪风长的耳朵好像出现了问题,他听不见不远处的电视声,也听不清楚少年说话的声音,只有眼睛还在正常运作,把少年低垂眉眼的乖巧样子看进心里。
“纪风长?”南星回加大音量叫了一声。
“啊嗯?”纪风长艰难回神,“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
南星回有点不好意思:“这附近哪里可以找到工作啊,不需要身份证也能做的那种。”
纪风长盯着眼前人红润的嘴唇看,耳朵像是自动屏蔽了声音,南星回话说完了,纪风长一个字都没听到。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阵,纪风长再一次如梦初醒,不自然道:“你,你要不再说一次,我耳朵刚刚开小差去了,没听到。”
南星回:……
“纪风长,你耳朵是坏掉了吗?”南星回目光澄澈,说话的语气很正经,心虚的纪风长却听出了淡淡的嘲讽。
纪风长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就在这时,响起东西倒地的碰撞声。
南星回害怕,往纪风长的方向缩了缩:“纪风长,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纪风长一惊,低头感受了一下,快声否定道:“不是我的心跳声。”
南星回抿唇,把电视声音关掉,壮起胆子仔细听:“好像是隔壁的声音,有人在哎哟哎哟叫。”
纪风长:“隔壁?”
第18章
“隔壁住的是一个怪老头。可能是出什么事了,我过去看看,你好好在家待着。”纪风长快速站起来。
南星回想跟脚一起去,又怕自己给纪风长添麻烦,真有什么事的话他在肯定碍手碍脚的。
“好吧。你注意安全啊。你带个防身的工具过去吧。”南星回紧紧攥着新手机,心中的欣喜被紧张替代。
“嗯,我带个棍子过去。”
纪风长在院子里找木棍,仔细听了下,真听到了胡老头叫唤的声音,提着棍子大步流星走出门。
南星回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害怕,就把猫窝里听到动静警惕抬头的不悔抱在怀里,嘴上倔强:“不悔别怕,我保护你。”
不悔抬头喵呜两声,任由轻轻颤抖的两脚兽抱紧自己。
没多会儿,院门被打开了。南星回瑟瑟发抖:“是谁!”
纪风长出声:“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星回快步迎了出去:“纪风长,是你吗?你没事吧?”
纪风长摸摸鼻头:“我没事儿,就是被胡老头骂了一顿。”
南星回愤愤不平:“他骂你干什么啊?”
“他大晚上的踩梯子换灯泡没踩稳,摔了一跤,我跑过去敲门让他开门,他开不了,急了,就骂我神经病。”
南星回:……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怎么评判这件事。
“那怎么办啊?他都动不了了,肯定要打开门带他去看医生啊。”南星回关切道。
纪风长指指两家人中间的墙壁:“我翻过去从里面开门。”
围墙上有玻璃碴,直接上手肯定不行,纪风长去工具屋里翻出梯子立在墙边,三两下爬到围墙上,找了个玻璃碴少的地方站着,站稳之后把梯子转移到胡老头的院子里,人再踩着梯子下去。
“纪风长!你没事吧?”听到围墙那边落地的动静,南星回连忙询问。
“没事儿,一切平安。”纪风长的声音虚虚实实传过来。
南星回松了口气:“那你把门打开,我过来帮你的忙!”
南星回浑身火热,外套没穿,直接登登登跑到隔壁院子敲门,没敲两下,纪风长把门打开了。
南星回看清了院子内的情况。
一个穿着厚棉袄的老大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在嘴里还有气,会骂人。
“纪风长你跳下来的时候是不是踩我花盆了,我都听到动静了!你个败家玩意儿!”老大爷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
南星回噘嘴,走过去蹲下:“大爷,纪风长也是着急救你,不小心打碎花盆的,你不但不谢谢他,你还骂他,你这样是不对的。”
胡老头胡子一吹,又想继续骂骂咧咧,眼皮一抬看到了说话的南星回。
不算肉乎的白皙小脸,漂亮单纯的大眼睛,挺翘的鼻头。这不就是他屋里一直贴着的年画娃娃长相吗!
对上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胡老头的火气消了不少。
“咳咳,我,我不对,他也不对,他就不能小心点?一定要踩我两个花盆?这不是糟蹋好东西吗?我的花盆都是我特意去淘来的,都是我的宝贝。”
南星回气哼哼的:“那是你身体重要还是花盆重要?人都在地上躺着了,还不让我们给你打120,就一直念叨着花盆花盆的。”
胡老头一噎,心里却一暖,有种被小孙子管着的感觉。
胡老头嘿嘿一笑:“那拜托小帅哥你不计前嫌,帮老头子我打个120。”
“胡叔,我刚打了电话,120在路上了。”南星回和胡老头叽叽咕咕的时候,纪风长就拿着手机去墙边打电话了。
胡老头嗯了一声,一点没有和南星回说话时的好沟通。
南星回戳了戳胡老头的衣服:“大爷,要说谢谢。”
胡老爷拗着脾气:“别叫我大爷,叫我胡爷爷。”
南星回好脾气道:“胡爷爷,要说谢谢。”
听到了想听的话,胡老头也没那么倔了,眼皮一翻对纪风长说:“谢谢。虽然花盆破了,但你来救我也是一片好心,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