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 by稼禾
稼禾  发于:2023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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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杬咬牙。
他起身离开,又撞回来,手猛地往曜的后背拍了一下。
重重的,听得其余的狼耳朵尖尖直颤。
“草,有没有药?”
没记错的话,草是能治病的。
草摇头。
有这样的草药,但是现在这个季节没长出来。至于存货,部落里的治疗这个的药现在已经没有了。
不过冬季的狼总会像曜这样。狼兽人的身体好,一般是过个几天就没事了。
“曜身上怎么打湿的?”
树低头,不安甩动的尾巴尖尖被草抓住。
他扯了扯,扯不出来。只好爪子盖住眼睛,有些心虚道:“鱼用爪子勾出来了,我没勾住差点跑了,曜去咬的。”
白杬不吭声,手在曜的身上摸。
怪不得,两只前爪湿了,脑门脖子湿了,只有后半截和肚子上的毛是干的。
他添了几把柴让火烧得旺一些。
“你们呢,没打湿吧。”
树摇头,湖跟河这两个凑数的自然也没有。
受寒喝姜汤,不过部落里没有。他想到自己第一次吃的草根,味道辛。吃辣口的发发汗水也行。
“树,之前吃的那种刺嘴巴的草根还有吗?”
“有。”树道。
那种草根能吃,他们以前看见有食草兽吃过,所以后来才会采集。
不过味道不怎么好,这些天煮汤的时候扔口感稍好的沙沙草根比较多,那个刺嘴巴的草根扔的少。
树摸着下巴,单方面起了个名字:“要不就叫刺刺草?”
草白眼一翻:“随你,还不去拿?”
树拎了一捆出来。
白杬用热水搓洗了几下,直接用空着的锅重新装了雪烧。
小白狼闷不做声地做着事儿。对比巨大的狼躯。明明是小小的一团,可就是让狼怂得慌。
可能这就是祭司身上的气质,草心想。
忙完手里的,白杬重新在黑狼身前蹲下。他抱着自己的膝盖,目不转睛地看着半垂着眼睛的大黑狼。
看了一会儿,他在火光中倾身,缓缓抱住了大大的狼脑袋。
“对不起。”
脸轻轻贴在狼毛上,他蹭了蹭。
“我该说清楚的。”
他想抓鱼,但是他习惯性地先试探了一下。这也导致曜以为是他想吃鱼。
明明之前说的河里危险,但是曜却自己去了。
曜挪开自己还潮湿的大爪子,哄着:“阿杬乖。过几天就好了。”
白杬安安静静地抱着他的脑袋。
应当是怕自己发现,毛毛已经在他醒来之前烤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闻着,还有一点点的烧焦的味道。
是他没发现。
“对不起,我错了。”白杬认真道歉。
他下巴搁在狼长长的嘴巴上,眼睛看着灰色的眼。“我是想抓鱼,不过不是狼下去抓。”
“我想用工具。”
“要是有鱼的补充,部落里的食物可以坚持得更久。”
其他的狼一滞,转过身来,望着少年。
“阿杬,我们够吃的。”
“是呀是呀,够吃的。”
“幼崽是不能靠近河边的。”不管有多少岁,只有没有满二十个大荒年的狼在黑狼的眼里都是幼崽。
白杬移开自己,让曜更好的烤火。
他试图说服大家,“我还有一个大荒年就不是幼崽了。”
“那也不行。”是意料之中的坚决。
白杬抿唇,“我知道抓鱼的办法。”
“那你告诉我们,我们去,幼崽就该留在家里看家。”
“对对对,看家也很重要。”
白杬五指成爪,梳理着黑狼还有点湿的毛毛。“我……”
洞穴里,明着暗着,幽幽的狼眼里都是不赞同。
白杬点头:“好,我看家。”
紧绷的气氛一散,大家又变得乐呵呵的。
“阿杬真乖。”
白杬翘着嘴角笑了笑。长睫垂着,遮住了发红的眼眶。
他埋入曜的毛里,蹭了蹭,抱着他还干着的地方闭眼。“鱼大家一起分好不好,曜。”
曜鼻尖碰着白杬的手,温声道:“好。”
丘眼里慈爱。
转过头,他美滋滋地抓着自己的碗:“来,喝汤!”
“喝汤喝汤……”
作者有话要说:
阿杬乖不乖!
感情线成年之后发展。

大黑狼满足地趴在地上,甩着自己的尾巴玩儿。
白杬将熬好的刺刺草汤分作四分,曜两碗,树、湖、河一碗。
刺刺草的味道并不算好闻,煮了之后有点潲水与辛辣气混合的味道。
白杬屏息,捧着碗蹲在曜跟前。“喝吧。”
曜低头,张嘴。
两碗闻起来绝对不好喝的汤,被他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白杬见他面色如常,疑惑地凑在碗沿嗅了嗅。
难道不难喝?
“嗷嗷嗷!我不喝!”
草揪住四处乱跑的树的耳朵,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大狼嘴巴,将汤往他嘴里一灌。
“呕!”
草眼疾手快,捏住狼嘴,阴恻恻威胁:
“吐了试试!”
他俩后头的湖与河默默退了几步。
草转过头,笑得分外和善:“你俩要不要我帮忙啊?”
湖身子僵住。
“嘿,嘿嘿,不用不用。”
河咽了咽口水。
兄弟俩对视一眼,端着碗一口闷。
“呕——”
侧边的狼迅速学着草的样子将他俩的嘴巴捏住,笑得欢实。“乖,别吐,浪费了。”
看他们嘻嘻哈哈喝完草根汤,白杬心里松快了些。
空碗用雪擦几下,白杬又去装了曜的那一份鱼汤过来。
见识到了树几个喝汤的样子,他盘腿坐在曜前面。“不难喝吗?”
曜抿唇,喝了白杬手里的鱼汤。
嗓子微哑,“好喝。”
白杬闷笑。
“骗我。你喝鱼汤的动作快了。”
喝完了热乎的,狼毛也烤干了。
见白杬恢复笑容,大家松了口气。在洞里呆久了的黑狼悠悠哉哉结伴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哄闹的声音。
白杬摇头,脸上有着不符合外貌的沉稳。
他在洞里闲逛。
从储存食物的洞里出来时,手上带了一个用兽皮裹了几层的东西。
“曜,这是什么?”
已经不打喷嚏,对着火烤得脑门上冒烟的曜抬眼。
“盐。”
“盐?”
白杬坐在兽皮毯子上,将东西放在他跟曜的中间。
“我可以看看吗?”
小白狼眼里的好奇毫不掩饰。曜点点头,“应该只有这么多了,小心点。”
“嗯嗯。”
包裹有西瓜那么大,最外层裹着牛皮子。里一层是软绒干燥的白色毛皮,最里面又是一层牛皮。
完全拆开之后,白杬看清了盐的模样。
包裹大,但东西只有两个拳头大小。松松散散凝成了一团。颜色青白,一粒一粒的,不比上辈子吃的那些盐细。
应该是青盐。
白杬专注地盯着这小小的盐团。“我们之前吃的汤里有这个吗?”
曜:“很少。”
白杬咂吧嘴。“我说呢,怎么偶尔会有一点点咸味。”
“那这盐是……”
白杬还没问完,哄闹的狼群又跑了进来。
“嗷嗷嗷!阿杬,看我挖到了什么!”
狼多,肚子里有点东西就起了折腾的精力。
白杬想:要是吃饱了,那得了。
洞怕是都得拆了。
白杬立马收起兽皮,以免出了意外。
“嗷呜!谁动了我的草药!”
混乱从洞口一直传到洞内。白杬刚好将兽皮绑好,急促的奔跑声响起,紧接着,身后忽然落下个东西。
腰上一重,余光看见火堆里火星如小小的烟花一样溅落。
下一瞬,他扑入了曜的身上。
“怎么了?”白杬不明所以。
曜定定地看着一个叠着一个的狼,声音微沉:“小心点。”
无辜被波及,压在最下面的,距离曜最近的山:“哦哦。”
白杬撑着曜的肩膀,直起身。
“阿山叔,谁挖了草的药?”
山是丘的儿子,话不多,但是非常老实。捣蛋的事儿肯定不是他干的。
“是树。”
阿山等着身上的崽子们下去,慢慢爬起来。
白杬张嘴,接着身后一阵裹挟着汹涌怒气,刺破耳膜的声音炸开。
“树!!!!”
“我吃了你!你这头蠢狼!”
白杬表情空白一瞬,急急转头。
草已经蹲在火堆边,抓着树枝在火堆里掏。他揪着自己头顶因为变换形态过急而依旧存在的毛耳朵。
力道颇大。
看得白杬都觉得疼。
他起身,抓着草的手从他的耳朵上挪开。
“长什么样的,我帮你找。”
草冲着他瘪嘴,像找到了能告状的人。“阿杬,你要帮我做主。”
白杬严肃点头。“做主。”
“先找东西。”
“嗯!是这么大的,红红的。”草捏了个拳头,比划了几下。
白杬吸了吸鼻子,隐隐的,好像闻到了什么香香的味道。
索性现在的火不大,好找。
等白杬扒拉出来,鼻尖的香气直冲脑门。
“是这个吗,草?”
“黑了?”草眼快一红,小心翼翼地用棍子戳了戳。“种不了了!”
白杬还没来得及安慰,草拎起棍子冲了出去。
“树,我打死你!”
白杬用树枝拨了地上的东西两下,探出手。
曜:“烫。”
“曜,是不是好香。”白杬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得仔细掰开看看。
“香。”
是狼没有闻到过的味道,不过确实很独特。
不消片刻,草揪住树的耳朵回来。
白杬问:“草,你来闻闻,是不是好香。”
草头顶上白白的两个毛耳朵竖起,恶狠狠地对着身后的树道:“站这儿,不许动。”
树低眉臊眼。“嗷。”
草松开他,立马蹲在了白杬的身边。鼻尖动了动,他看着白杬亮晶晶的眼。
点头:“香。”
“那现在这个还要吗?”
草摇头:“被火烧了,种不活了。”
“那我们打开看看?”
“我来。这个草药有毒。”他不让白杬碰。
“那这个是治什么的?”
“把叶子混在糊糊里,敷在伤口上。”
“能吃吗?”
草警惕地看着白杬:“不好吃,会流眼泪,会咳。”
说着,草已经将东西掰开了。
白杬:那就是能吃。
没了外面那层烧黑了的外皮遮挡,白杬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白色微黄的肉。那股蒜香味道更是挡都挡不住。
按照草的描述,这东西虽然跟上辈子的蒜长得不怎么像,但好像味道是一样的。
“我可以尝尝吗?”
“不可以!”
不出所料,没有一头狼同意。
白杬轻轻勾住草的袖口。“一点点好不好……”
可怜兮兮又乖巧的小白狼撒娇,草心一软。
“那、那你……”
树:“咳咳!”
草立马回神,板着脸坚决从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撤离。他忙甩了甩头,抓起手里的东西打算远离。
白杬一把抓住他的手:“阿草,我不怕的。”
“你只说了吃了会咳会流眼泪,你都吃过,那肯定没有问题。”
“有问题!”草态度坚决。
“那你想一想除了这个反应之外你还有其他感受吗?”
草顿住,在白杬祈求的眼神与软化的声线里,真就顺着他想了下去。
白杬对其他的狼软乎一笑。
乖乖巧巧的。
有那么点听话的意味。
可一转头,他巴巴地往曜的跟前一扑。
曜接住他。
他仰头,冲曜笑得谄媚。
曜抬爪,就这么一个爪子完全盖住白杬的脸。
“没得商量。”
白杬屁股挪动着挤他,“我就试一点。”
白杬比了指甲盖四分之一那么大一点。
他现在又百分之就是确定,剩下的百分之十他需要尝尝再说。
白杬拿下脸上的大爪子。
“之前草都吃过的也没事,是不是阿草。”
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的反应,顺着白杬的话他下意识点头。“是。”
白杬接住,忙道:“你看!”
草犹豫,心中那股对祭司的盲目信任又起来了。他觉得阿杬不是在玩儿。
“要不我帮阿杬试?”
白杬摇头。“你试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
“我告诉你是什么味道不就可以了。”
“可是你刚刚已经说了啊。”
草:好像也是。
“草之前吃过,吃了多少?”
“吃了半个。”
他忽然想到上一任老祭司经常吃这个。阿杬是未来的祭司,说不定也是喜欢这个。再往深处想,是不是祭司都喜欢这个?
所以……
在白杬从他手中拿了走一半时,他没动。
白杬捏了一点点,鼻尖嗅了嗅。味道确实是蒜味,不过更浓一点。
“阿嚏!”
曜一把拿过他手里的东西。
他先塞入自己的嘴里。
呛,浓烈的味道直冲鼻子。还刺舌头。
其他黑狼纷纷看向曜。
在他们的认知里,没成年的幼崽身体比不上成年的狼兽人。
曜吃,他们不怕。
“可以吗?好吃吗?”
小白狼微圆的眼里都是期待。水润的唇抿了抿,看着是想吃。
曜等了一会儿,没有其他的反映,才弄了一点跟蚂蚁差不多大的给他。
白杬诧异,立马吃了。
抿了抿。
蹙起的眉头渐渐松开。
其余的兽人见状,纷纷从曜那里分了一点入嘴。
黑狼部落传统:不管是什么吃的,有吃的大家一起吃。
就连吃过的草也分了一点试试。
“咦?跟刺刺草一样。”
“脆脆的。”
“刺刺草也是脆脆的,这个比刺刺草好吃。”
草默默咽下嘴里几乎咬不到的胡草根。跟小时候老祭司塞了一半进他嘴里的不同,这次的味道他觉得还行。
比生吃的好像要香一点。
白杬满足了。
这不就是蒜嘛!
长得与自己以前吃的稍稍有点不同。更大,且瓣不多,就合抱的两瓣。味道更重,更烈。
“草,这个叫什么?”
“胡草。”草拎着烧没了的根须,“因为这个像羊兽人的胡子,所以叫胡草。”
“好,胡草。”
曜手上还有半个,白杬拿在自己手中。他看着其他表情不一的狼,笑问:“好吃吗?”
“味道怪怪的。”
“香,好吃!”
“不好吃,咬嘴巴。”
白杬: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草,这个是你种的吗?”
“对对对!草种了好大一片在山洞前面。”树比草还激动。
草忘了,还有个挖了他草药的树。
“嗷!”他怒喝一声,立马扑过去,单方面对树进行武力教育。
树僵直。
他不敢还手,因为他怕自己一抡,草得飞出去。
狼毛飞舞,白杬哑然失笑。
他乐呵呵将胡草给曜,路过“玩闹”的树跟草,把盐拿回去放好。
出来的时候,树跟草已经休战。
他拉过草的手,两只年纪相差其实不是很大的亚兽人开始嘀嘀咕咕。等问清楚草种了多少,白杬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大了。
很好,五十多株。
明年不愁种了。
不过调料什么的,有那当然最好。但是如果连蘸调料的都没有,那拿着调料又什么意义呢?!
白杬回到曜身边。
看了下他的状态,见没事,安心下来。
洞里的食物不多了,还是得抓鱼。不过说鱼之前,他隐隐觉的自己忽略了什么。
什么呢?
不容他想,嘴里依旧浓烈的蒜香味在下一瞬勾得他闭嘴想鱼去了。

冰河钓鱼,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不过既然黑狼能破开厚厚的冰层,那么剩下的事儿就相对好解决。
白杬弯腰,将曜的一直大爪子搬到自己的腿上放着。然后摸着热乎的爪垫,笑的乖顺:“曜,咱们来商量商量生计大事儿好不好?”
曜先开眼皮,静静看着他。
“好不好?”白杬凑近,主动将自己的鼻尖挨着他的鼻尖。
曜别开头。“想问什么?”
知道他是同意了,白杬摸了两把大爪子,往他身上一躺。“咱们的爪子弄开冰层需要多久?”
“不需要多久,几爪子的事儿!”树抢答。
曜点头。“不麻烦。”
“那除了用爪子抓鱼,咱们还有其他的抓鱼方式吗?”
“大河的鱼猛着呢,只有厉害的狼才会抓到。”又是树在说。
草一爪按在树的脑门。“你闭嘴。”
“嗷。”树委屈,但是没有狼会帮树。
曜勾着白杬的腰将他禁锢住,才道:
“鱼不好抓,黑狼要是吃鱼的话,需要费很大的气力。抓鱼能填饱一次肚子的精力,抓其他的能填饱三次肚子。”
白杬点点头。
狼兽人毕竟生活在陆地,在水里的战斗力相对弱也是正常。
“我们抓得少。用木棍敲,或者下水。”
他定定地看着白杬:“冬天不捕鱼。”
白杬抬起嘴角,冲他眯眼一笑。“没事,咱不下水。”
他拍拍曜的大爪子。
“谢谢。”
阿山挠挠头。“可是阿杬,大河的冰现在很厚。我们看不清下面的鱼。之前的法子不顶用。”
白杬:“没事,我有办法。”
对于现在这个状况的黑狼部落来说,能多一点吃的就多一点吃的。管他是够塞牙缝的还是塞喉咙的。
“阿杬,咱们之前说好的,你看家。”
“对,不能出去。”
“就是就是。”
以前的冬季,若是食物不够了他们会冒着风雪出去捕猎,但不会去大河那边抓鱼。要是去捕猎的话,需要跑到大荒靠南端的地方才会看到他们吃的大型野兽。
也不算简单。
要是能吃鱼撑过去,也是一种好的方法。
可抓住几条解解馋还行,大家没那个信心能用鱼填饱肚子。
“阿杬,你说要做什么,我们帮忙就是了。”
“对,我们帮忙。”
“帮忙帮忙。”
白杬:“河里的鱼是不是都很大?”
“嗯嗯,河里很多很多大鱼。我们经常看见黑压压的一群在中间游。”阿山老实道。
可他说完,其他的狼都瞪着他。
阿山不解,他看向自己的阿父丘。
“傻大个!”
丘冲着阿山的脑门敲了一下,余光瞥见幼崽光芒更甚的眼睛,心里堵得慌。
不说还好,幼崽玩玩儿,玩儿到不感兴趣了自然会歇了心思。可是现在这样子,怕是不抓起来“一群黑压压的大鱼”,他就不会死心。
不管大家怎么想,鱼摆在河里,不抓对不起白杬喝了十几天汤的肚子。
他冲大家招招手,狼群很快围在一起。
白杬抱着身侧放着的两个大狼爪子,一点点跟大家讲要做的钓鱼的东西。顺便集思广益,选出适合的制作材料。
“咱们不下河,让勾鱼的东西下去就是。”
他揭开身前的兽皮毯子,在上次做衣服时记录了刻度的旁边用炭笔作画。
“咱们需要先有一个手拿着的东西,这个木头可以做。再有就是需要线。‘线’是不容易断的东西。要细,保证咱们跟鱼比力气的时候,这‘线’不能断。”
“再有是坠子,咱们要钓鱼,线肯定的扔到河里对不对?”
其他狼一愣,没想到阿杬会问。
脑瓜子动了动,然后连连点头。“对。”
白杬嘴角微翘。
“那这个坠子,就是一个重重的东西带着线下水之后,鱼儿会自己咬线吗?”
“不会,他们又不傻。”
“他们吃虫子,上面绑虫子。”
“对对对,他们吃肉,绑肉。”
草双手杵着自己的下巴,头顶上的毛耳朵颤了颤。“可是咱们这不是给鱼送吃的了吗?”
“找个东西勾住!”
“可以引到水面,用爪抓。”
“可是鱼不一定跟上来啊。”
“就是就是。”
“那……在线上面绑狼爪?不是,我是说绑像狼爪一样能勾住鱼的东西。”
白杬眼睛弯弯,高高竖了个大拇指。
“阿梦叔,你真聪明。”
被小幼崽夸奖了的梦毛毛下的耳朵一红,一头扎入旁边紧紧挨着他的大黑狼身上。“阿力,你看小幼崽多调皮。”
“哎呀,阿梦叔害羞了。”
阿力脖颈贴着自己的伴侣,护着。“阿杬。”
白杬笑得欢喜。“知道了知道了。”
“大家都聪明。”
笑了一会儿,大家已经沿着“在线上勾个东西”发散了思维。
白杬总结:“所以在线的头上,咱们需要绑上鱼钩。”
“狼爪不够弯,鱼咬住了容易跑。”草道。
狼抓鱼的时候要爪子用力,收回来的时候要狠狠勾住挣扎的鱼才拉得起来。
“森林里有带刺的荆棘。”
“咕咕兽的爪子比咱们的爪子弯。”
“是啊!”
“还可以自己磨呢,骨头那么多。”
树大手一挥:“弯的不行,那就磨个特别特别弯的出来。鱼越跑刺得越紧的那种不就好了。”
白杬眼睛微张。
这不就是倒刺嘛!
白杬眸光闪动,笑容愈发的大。
果然,他们家的狼不只是看着厉害,实际也很厉害。
曜见他开心,没说什么。好好抱着小白狼取暖。
“好了,鱼钩我看大家都商量好了。”
“阿杬,你看咕咕兽的爪子可不可以。”黑狼的行动力是超级强的,刚刚才听到说咕咕兽的爪子,现在爪子就到了自己的手上。
咕咕兽,黑狼食谱里的一种大鸟。
就手中的爪子来说,算够锋利的了。不过不够弯。
“抓不住河里的鱼。”
“阿山叔说河里的鱼体型大,这种一挣扎就会跑。”
“那森林里的刺也不行了。”
“只有磨骨头了。”树嘀咕着,用木炭自个儿开始在地上画。乱七八糟的,一坨黑麻麻的东西完全看不出他画的是什么。
大家说得差不多,白杬直接将鱼钩画花出来。
“这样就可以了。”小小的弯钩带着倒刺。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树激动得跺脚。
草也默默点头,头顶的狼耳放松。
白杬笑笑。“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鱼钩解决了,那“线”呢?”
“藤蔓行不行?”
“阿杬说要细的,不断的。”
“冰里面的藤蔓一扯就断。”
白杬感受着曜石爪垫下的热度,也在想。这里没有线,只能找自然的东西。
不容易断的。
“兽皮?”草道。
白杬扬眉:“兽皮条吗?”
“嗯嗯!”
白杬:“应该可以试试。”
兽皮有韧性,是要比藤蔓好一点。
兽皮……
梦在自己坐着的兽皮毯子上轻轻割了一下。现在的兽皮干了,远没有刚剥下来的时候软。不过用热水泡一泡,或许会好一点。
有毛毛的兽皮都是大家一点点攒起来的,白杬不用来糟蹋,不过之前吃饭垫着的没有毛的皮子,兴许可以试一试。
手上写写画画,暂时记录下来。
“还有没?”
要是有比兽皮条好的,自然更好。
“阿杬,草行不行?”湖出声,眼里带着思考,“草原上有一种特别结实的草,我们都用来拉猎物的车。
“可以。”
大家都知道湖说的是什么草,只有白杬不知道。
他以前几乎不出部落。
“那我去找!”
“等等!急什么,天快黑了。”
冬季黑得快,现在出去,晚上只会更冷。
等大家重新安静,白杬扫过一圈兴冲冲的狼。道:“咱们分工合作,快些。”
树:“那我找草。”
草摇头:“你有事儿,你煮汤。”
阿山看了看几个小年轻,出声:“我去外面。”
“那我磨钩子。”
“……”
曜看了一圈,这时道:“分三队,出去的阿山带领。飞、丛、暗、天跟着。”
“嗷!”被点到名字的狼叫了一声。
见曜说完不继续,白杬搓了搓腿上的大爪子,接道:“那树跟湖、河依旧是负责煮汤吗?”
曜:“嗯。”
树尾巴耷拉。“我……”
曜眸色微暗:“分食物的活儿是你自己揽着的。”
树立马笑嘻嘻。“嗷!我煮汤!”
白杬点点头。“那剩下的叔叔爷爷有没有不参与的?”
“没有没有。”丘甩着尾巴,优哉游哉摇头。
白杬轻笑。“那咱们剩下的狼分一半,阿梦叔带一半负责做鱼钩,草带一半做坠子和鱼竿儿。”
分完各自的活计,天完全暗了下来。
柴火哔啵,照得白杬的半张脸发红。表面的绒毛软乎乎的,像一颗桃。
趁着现在还没有困意,他直接给大家做示范。
从做简易版的鱼竿,兽皮条做的粗狂般鱼线,再到骨头打磨做鱼钩,然后是石头坠子……
前面无比顺畅,但道石头坠子的时候卡住了。
石头坠子简单,只需要沿着中间打磨两个凹槽能固定住线就好。
他在洞里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个石头。
草问:“阿杬找什么?”
“小石头。”
“多大?”
白杬拇指食指比划了下。
草点点头,随后靠近墙边的狼纷纷爪子往上一抠。
“哗啦啦——”
白杬目瞪口呆。

恍惚间,黑狼一个接一个地来了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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