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他的,我们都还没有确定。”
“比如说这个喜欢钻洞的兔子,要不要一直养?”
“阿杬,兔子肉好吃。”树陡然在后头出声。
白杬吓了一跳,回头瞪他。
树讨好一笑,后面跟着一溜的兽人围坐下来。“在山洞无聊,来看看你们在干嘛。”
“所有兽人都无聊?”
连小狼崽子都被树盘在手里抱过来了。
“是,所有都无聊。”兽人们双眼清澈,一点没撒谎。
“行吧,咱们就一起商量,反正都是部落里的事儿。”
丘问:“你们说到哪儿了?”
树举手:“说要不要一直把兔子养下去。”
“我觉得要!”
“我们也觉得要!”
白杬:“有没有觉得不要的?”
看了一圈,没一个兽人点头。
树影落在兽人们脸上,将他们那看着那笼中兔发着狼光的眼睛衬得透亮。
树:“兔子好吃。”
球:“毛毛软。”
桦:“生得多。”
山:“好养活。”
白杬:“兔子喜欢打洞,大规模养的话很臭,受惊了容易死,吃得多……”
“阿杬!”
“我们很会养的,这么久了一个都没死。”
“对对对,阿杬,我们也会帮忙的。”
白杬只是给他们提一个醒:“你们说的?”
“当然!”
“好。那忙起来的时候你们不能喊累。”
曜听了他这话侧头,轻轻握住白杬已经恢复白皙的手继续摩挲。也不插一句话。
“不会不会。”
白杬:“兔子要养。那鸡呢?笨笨鸡?”
“要!”
“对对对,要!”
“鸡好吃,今天的笨笨鸡都不够吃。”
“明天去抓?”
“好,多抓点。”
白杬看出来了,他想着商量,可这群兽人们都是没有过脑子,在瞎起哄。
反正只要好吃就可以养。完全没考虑有没有那个精力、能力去养。
算了,这事儿得之后看。
不过这兔子,就先养着吧。但是规模不能再扩大了。毕竟现在还没有多的草料给它们吃。
“养兔子养鸡你们刚刚自己说的不会喊累啊。”
“我们说的。”
白杬合掌,轻轻一拍:“既然说都说到这儿了,那我先把今年下半年的安排告诉大家吧。”
“阿杬说。”
白杬:“下半年有三件大事儿。”
“收集足够过冬的食物,去部落集市换盐以及把咱们山崖前面的这一片地方清理出来。”
兽人们点点头。
最先反应过来的金问:“怎么清理?”
前面两个都是每年要做的,兽人们熟悉。第三个他们没做过,要阿杬教。
“草扯了,地翻了,下雪的时候让里面的虫卵冻死。明年开春的时候再翻一遍,然后种地。”
白杬笑:“是不是很简单?”
多数兽人们也傻兮兮地笑:“简单,太简单了。”
曜眼中笑意浅浅。
“那现在大家要是无聊的话,咱们可以先为秋天的事情做个准备。”
“做什么准备?”
“农具不够啊。”
“那走走走,去做。”兽人们兴冲冲地左右架着白杬就往山洞带。
白杬还没来得及说养兔子的事儿,只能忙歪着头对后头的兽人道:“金,咱们还有不用的砖吗?”
“还有!”金隔着重重兽人道。
“那你们帮养殖队把围栏里的地铺一层,免得兔子打洞跑出去!”
“好!”
最后几声,说得都跟隔了山海似的了。
白杬动动腿儿,下不来。
“曜!救我!”
白杬被曜护在身前的时候, 额头上已经是出了一层细汗。
他扒着曜的肩膀,看着后面一张张溢满笑意的脸,心里也轻快起来。
“走了走了, 不闹了。”白杬冲他们笑道。
曜偏头,轻轻在白杬的头上撞了一下。单手提着他先一步往前。
树戳了戳身边的草:“我们闹了?”
草巴掌拍下树的爪子。
丘爷爷笑呵呵:“没闹没闹, 阿杬现在可比小时候好玩儿多了。”
部落前面的这块地大,开垦是个力气活儿。
兽人们又能折腾, 十把锄头能弄断九把, 所以犁耙要多做一点出来,以防到时候不够用。
做犁耙用木头、长毛草绳还有部落里收集起来的骨头。
东西都是现成的,拿来用就是。
兽人们先快步去把骨头木头搬过来。依旧是白杬操作, 他们跟着学习。
下午,太阳西斜。
通红的圆球挂在天一侧。像个已经煎好了的大圆饼, 面上还刷了通红的番茄酱。
看一眼,肚子饿。
正好也到了做饭的时间。
兽人们出了山洞,小幼崽们嗷嗷叫着,尽数在部落里撒欢儿。
成年兽人们结伴, 往河边去。路过白杬停下, 问:“阿杬,搓背吗?”
“不搓。”
“那我们先走一步!”
一个蹿步, 刚刚还在面前的兽人已经跑出了十米远。
白杬忙高声叮嘱:“不许进河里!”
“知道知道!”
兽人们你追我赶, 头顶的耳朵随风往后弯成两个尖,像大飞蛾的翅膀。
“阿杬哥哥, 洗澡~”
刚走一群, 又来一群。
小幼崽们蜂拥着跑来, 拉着白杬的衣摆往河边带。
幼崽看着小, 力气大。白杬被他们拉着往前走了几步, 身子半蹲才稳住。
他道:“吃完饭再洗,不然又出一身的汗。”
“我先给你们擦擦。”
说着,他找了个盆儿出来,拿上兽皮帕子。
小幼崽们乖乖跟在白杬的身后,走一步,拐一下。粗短的小腿儿摆得像企鹅仔仔。
所有幼崽圆溜溜的眼睛都黏在白杬的身上。
阿毛没看路,忽然撞到前面菇的背上。他小肉手乱抓,一把抓住了菇的大尾巴。
菇停步,三分奶气,七分严肃:“好好走。”
“嗷。”阿毛乖乖点头,拉着尾巴的手没放。
阿毛拉尾巴,后面的小幼崽跟着拉。不多时,小崽子们摇头摆尾,连摇晃的方向都一致了。
兽人们看了,无不会心一笑。
幼崽果然最可爱。
夏天热,河里的水也不凉。
白杬简单给他们擦了擦,又是干干净净的汤圆团子们。
下午的饭依旧是简单的烫菜,吃完了之后,刚洗完澡的兽人们无一不是大汗淋漓。
白杬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
夏天吃热的,太出汗了。
白杬擦额头的手顿住。要不今晚换换,吃凉菜?
白杬在心里琢磨,手里空了的碗筷被曜捏着放下。
吃完饭已是晚间,篝火的亮光微弱。反倒是草叶子上星星点点,在夜里尤为璀璨。
兽人们从中路过,飞得低矮的萤火虫们惊慌失措,光芒更多。
走了几步,消了食。
白杬跟曜往河边挖出来的澡池子去。
兽人们洗澡一直是在这个池子里洗的,池子的年岁比白杬都大。
池子不深,但是大。有点像个小型游泳池了。
兽人们在里面站着,水刚好能到胸口下。换做是山猫兽人,那就到脖子。也不会没过头顶。
里面的水与河里的水通过一个狭窄的小通道连接,水也是活水。
兽人们吃完饭就往池子里跳,现在已经洗完了。
他们站在池子边,腿儿微曲,身体发力,从脖子一直甩到尾巴。
毛毛上的水四溅,立马就没了。晚上再吹吹风,干得很快。
甩干了毛毛,兽人们打着呵欠,纷纷往回走。
池子这边又安静下来。
白杬脱去身上就一个遮挡作用的褂子和毛毛短裤,直接坐在石头加固的岸边。然后像游鱼一般往水里滑。
曜见水没过了他的头顶,瞳孔骤缩。
来不及变做兽形,他立马跳进去,勾着水里的人往水面带。
白杬正游得好好的呢,忽然被迫出水。
“阿杬!”曜捧着白杬的脸,灰色的眸子里担忧几乎化为实质。
白杬一噎,将生气的话咽了下去。
他眯着眼睛,感受到头发上的水流过脸颊。
下巴靠在曜的肩膀,抚着他的后背,道:“我没事儿,我刚刚只是在玩儿。”
两具光落的成年身体紧靠在一起,蜜色的手臂横在白皙瘦削的腰间。
白杬眼睫轻颤,后知后觉两人现在有点挨得太紧。
他稍稍后退,但立马被腰上的力道带回来。
曜沉声:“洗澡。”
白杬鼓了鼓腮帮子,低声道:“哦。”
挨得近就挨得近吧,反正每天晚上都是抱着睡的。
白杬打了个呵欠,双手搁在曜的肩膀。
曜身上都是腱子肉,肩膀也宽,随便哪一处靠着都不会显得硌人。
白杬趴在他的身上,任由身体像水草一样在水的浮动中,自由自在。
“曜。”
“嗯。”曜专心用兽皮帕子给白杬擦背。
阿杬的皮薄,他的手有茧子。之前用手洗,第二天起来看见他满背的红痕着实吓了好大一跳。
导致他现在都不敢用手了。
“你会不会游泳?游水?”
背上的力道极好,像挠痒痒似的舒服。白杬眼睛闭着,困意升起,鼻音都出来了。
“狼会。”
也就是狼形自如,但是人形的时候就不确定了?
“我刚刚那样潜在水里就是游泳。你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曜一只手直接包裹住白杬的手臂,兽皮帕子顺着他的肌理擦拭到手心。“好。”
“那现在试试?”
“阿杬困了。”
“不困不困!”白杬撑着曜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只要不窝在曜的身上,他的精神还是挺活跃的。
曜:“好,阿杬教。”
白杬弯眼:“那你看着我先做一遍啊。”
说完,白杬扎进了水里。
曜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捞。
片刻,白杬已经游到了池子对面。
他破水而出,湿发粘在脸上。眼睫眨动,滴水成晶。
肌肤如玉,好似披着月纱。像传说中暗海里的夜妖,诱引着兽人落入捕猎的网。
扑通——
曜心如擂鼓,一下比一下激烈。
他视线往下,落在那盛着水的锁骨窝。
白杬脸上的笑自信而张扬:“怎么样?”
曜浅浅地吸了一口气,温声:“好。”
“那我过来。”白杬欣喜,说完又没入水中。
曜的心中一跳,在白杬游过来时迅速蹲下,揽着他的腰站起。
“诶,你做什么?”白杬无奈。
又被捞住了。
河风徐徐,激起肩膀的凉意。
曜忽然低声道:“怕。”
“怕什么?”白杬声音渐小。他偏头,唇贴在曜的颈上动脉。
感受着热热的皮肤下生命的跳动,他翘起嘴角,明白过来。
摸幼崽似的,白杬顺了下曜的头发。
“不怕,我只是在玩儿。”
“嗯。”
听他嘴上应着,但是白杬能感受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
什么游泳,不游了。
白杬抓过一旁飘着的兽皮,就着被抱着的姿势,给他擦背。
“既然咱们狼形的时候会游泳,那就不学了。”
曜:“要学。”
白杬直起身,看了他一秒,点头:“好,学。”
刚刚白杬游的时候,曜只顾着紧张。
现在白杬手把手教学,虽然光线暗淡了些,但是曜也能顺着白杬的牵引很快领悟游泳的技巧。
他慢慢放松了身体让自己浮在水面上。
随后像狼那样划拉着手脚,调整呼吸。
狼刨式便被他轻松掌握。
白杬手还贴在曜的腰上。
手心的触感极好,略硬又带点肌肉的弹性。
动作的时候,肌肉互相配合,时而紧时而松。白杬紧紧盯着水中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手心开始发烫,他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
“阿杬,松手。”
曜喉结滚动,腰腹间的手在挠痒痒似的,弄得他腹部肌肉下意识收紧。久了就有点发酸。
白杬:“好,那我松了。”
松开前,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不由自主地摸了一把。
“嗯。”
白杬的小动作曜察觉得一清二楚,也因此,他嗓子更为干哑。
狼刨学完,白杬示范了其他几个动作。
不出意外,没多久,那具矫健的身体便能在水中肆意。
白杬退后,后腰抵着石壁。安静地看着水里愈发熟练的曜。
待到那具身影越来越近,白杬纤长的睫毛轻颤。
“哗啦——”
水在身前破开,露出一张凝着水珠的俊脸。
曜双手重新抱住他,像抱着宝贝似的,收拢。
白杬看着他的眼睛,笑道:“我们回……”
呼吸微浅。
白杬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脸。
曜的睫毛半垂,遮住那双灰色的眸子。白杬看不见,但知道他正看着自己的唇。
视线有些灼热。
白杬克制不住地抿唇。
月光遮住了他从锁骨浮上脸的红。
安静的时间有点长,虫鸣、潺潺水流、呼吸、心跳声渐渐入耳……白杬受不住脸热,打算偏头避开。
唇上微软。
白杬怔住,好像……亲了?
羽毛一般拂过,若有似无,快得好似幻觉。
白杬下巴微仰,下意识去求证。
头顶的月影藏入云中,白杬眼前一黑,唇便被悄悄贴住。
触感比想象中的软,微凉。
白杬放轻呼吸,脸上的肌肉缓缓放松。眼睫如蝶落地,颤动,缓缓停下。
曜鼻尖碰了下白杬,亲昵温柔:“阿杬……”
白杬低低地“嗯”了一声。
一时贴住,两人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羞意重新起来,松弛的肌肉又渐渐绷紧。
“阿杬。”曜的眼睛发暗,胳膊收紧。
白杬看了他一眼,唇还黏着他。
眼尾发烫。
他试探着将手搭在曜的脖颈,唇微启。睫毛抖得厉害。
曜眼神陡然一沉,大手禁锢白杬的腰。
另一只手沿着单薄的背脊,五指没入一头散乱的青丝中。
吻如疾风骤雨,顷刻淹没了白杬。
白杬无力攀着曜的肩头,头微仰,枕在他的掌心。在曜的怀里极有安全感,白杬从最初的紧张变为享受着。
呀抱着曜脖子的手收紧,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
亲得有些久了。
白杬迷蒙地看着天上悄悄露出全貌的月亮。
虽然现在的曜很温柔,但他舌根微疼,唇都麻了。
白杬闭眼,轻哼道:“曜,不亲了。”
“嗯。”曜侧头,鼻尖在白杬的脸上碰了碰,“回去了。”
白杬深吸一口气,在他肩上蹭了一下眼角逼出的泪花。他嘟囔:“下次不许亲这么久了。”
曜没回答。
专心给白杬穿衣服。
白杬舔了舔微微刺痛的唇角。破了啊……
他自暴自弃地趴在曜的怀里,心想:明天曜看见了肯定会心疼,下次、下次他自己就会小心了。
洗完澡,夜风好像都变得更加温柔了。
白杬埋头蹭了蹭曜,轻轻打了个呵欠。
曜抱着他:“困了?”
“嗯。”鼻音微浓,白杬埋在曜的怀里,只给夜色留下个后脑勺。
曜满怀是他。
他抱得满满的,也是曜。
月光都掺和不进来。
白杬生物钟一响,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眼神迷离,在洞里扫了几眼,没有看到曜。
白杬捂着鼻子打了个呵欠,掀开盖在肚子上的兽皮毯子,下床洗漱。
晨光初露,白鸟绕着霞光飞舞。
野鸭冲着天空“嘎嘎嘎”叫了几声,转而盯着这群在草地上有开始忙活的兽人们。
白杬站在洞口,感受着还算温柔的晨光伸了个懒腰。
下一瞬,腰间搭来一双手,将他从洞口抱了下去。
“曜~”晨起的声音黏糊,清朗不在。
白杬埋头在曜的肩膀蹭了蹭,当是赖床,一动不动。
等洗漱完,白杬才赖赖呼呼地从曜的身上下来,开始干活儿。
林子里,砖头敲击得叮咚作响。
建筑队帮忙铺的兔子圈已经铺了一半。
白杬侧耳听了几下,随后笑眯眯地去给他的菜地施肥浇水。
吃完早饭,天气开始热了起来。
兽人们又进山洞里忙活。
不仅仅是为了做农具,秋天还要去部落集市。
梳子大家也做了一些。
没多少,因为怕其余的兽人自己已经做出来了。
“阿杬,咱们要不要做这个拿去换盐啊?”草手上捧着陶狼,小小一个,还没有他巴掌大。
“阿杬,这个肯定能换很多的盐!”
“咱们部落上次用兽皮交换,就引来了兽王城那边的注意……”白杬看向曜,“这个怕是更容易引人注意。”
兽人们一听,立马歇了心思。
果断道:“那就不换了。”
“换,为什么不换!”白杬道。
陶狼都能受他们部落这些兽人们喜欢,一定能受其他没玩儿过好东西的兽人喜欢。
何况是那兽王城里,有购买力,会享受,但生产能力不行的兽人们。
顶着毛绒绒们懵了的眼神,白杬翘起唇角:
“但是咱们不能让别的兽人知道是我们做的,尤其是兽王城的那边。”
“对对对!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好了。”
“那大家想想,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不知道?”
盐是要换的,而且是越多越好。所以这个机会不能放过。
树:“我们悄悄跟大荒商队交换。”
白杬看着大家问:“你们觉得呢?”
草:“不行,大荒商队是兽王城的商队,不会帮我们保守秘密的。”
球眼珠转了一圈儿,道:“那换人,不让我们自己部落的兽人去交换?”
兽人们眼睛骤亮:
“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也是,我也是!”
白杬脑袋一歪,额角抵着曜胳膊:“那具体怎么操作呢?”
球抿唇,想了想道:“让我们部落的食草部落帮忙。”
“不行,我们部落的食草部落去,那不就跟我们部落去没什么两样。”梦缓缓摇头。
小狼崽子也摇头:“嗷~”
白杬眼中笑意微闪。
真可爱。
“那就让其他部落嘛。”丘爷爷一拍大腿,道。
白杬坐直,身体前倾:“有合适的部落选择吗?”
“这……”兽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像没有。
兽人们沉默,齐齐看着白杬。
白杬眼神不躲不闪,也鼓励似的看着他们:“咱们部落没有熟识的部落吗?”
“阿杬,我们部落这么大,根本就跑不到其他部落去。”
“只有其他部落跑到我们部落的领地来。”
白杬垂眸,抓住曜的手搁在自己腿上,玩儿他的手指:“那……你们觉得苍鹰部落怎么样?”
“啊?!”兽人们齐齐惊掉了下巴。
山猫兽人一听这个名字,立马竖着耳朵,满脸的警惕。
星跟梧对视一眼。
星:“我觉得可以。”
星说话,山猫兽人们纷纷看向梧。
梧只道:“动动你们的脑子。”
小山猫们立马转头,圆圆的、毛绒绒的后脑勺对着大家,开始思考。
抛开苍鹰部落与山猫的仇,以前的苍鹰部落确实比其他的部落战斗力更强。但现在他们被从兽王城赶了出来,战力不知道还有多少。
上次苍鹰部落过来,明显是想与黑狼部落求和。
可是上次,祭司没有救他们……要是被记恨了,那就只会更可怕。
要是跟他们合作,他们因为对黑狼部落有仇,把这件事儿抖落给兽王城。
白杬:“想好了吗?”
“说出来咱们讨论讨论,不行就想其他的办法。”
山猫兽人第一个发言。
“阿杬,苍鹰部落告诉兽王城那边了怎么办?”
“不一定。”
兽人们齐刷刷地看向天。
天:“你们想想,苍鹰部落的族长是谁弄伤的?”
“他们部落自己的兽人。”
“不是,是兽王城的兽人!”
“他们是被自己的人从兽王城里赶出来的,那个叫独的坏兽人还带着兽王城的人杀他们。”
星摸摸胡子,眼中笑意闪烁。
不算太笨。
球:“所以他们是不会说的。”
草:“万一呢?”
树抱臂,沉着脸:“上次苍鹰部落不是在咱们部落里飞了的,部落里的东西早被看完了。”
说的就是那个房子。
“所以做不到密不透风,东西一出来,结合他们看过我们部落这些新奇的东西。即便不是我们做的,他们也会下意识地以为是我们做的。”
“那他们要是想说,就不会等到现在还不说。”天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白杬弯眼,“大家觉得呢?”
“对对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山猫部落的兽人们想明白了,他们轻轻地踩着自己的尾巴,仰头道:“阿杬,让我们去说。”
梧祭司欣慰一笑。
猫崽子们想开了就好。
“东西还没做出来呢,不着急。”
“那我们现在就做!”
白杬点点他们跟前的木头:“犁还没做完呢。”
“做做做,我们做。”
下午,建筑队收工。
山洞里的兽人们拉着他们,把刚刚的讨论说了一遍。
建筑队的兽人们用比其他兽人黑一个度的脸,憨实地笑了笑。
“阿杬,那我们去挖泥。“
其他的兽人像白杬之前对他们自己那样,立马拉着兽人们。道:“犁头还没做完呢。”
建筑队:“做做做,我们做。”
白杬笑着歪倒在曜的身上。
看看,不是一家人,不仅一家门。
不仅说的话一样,说话的调调都一样。又纵容,又偏宠。
曜眼里笑意闪烁,他勾着白杬的小拇指动了动。“阿杬。”
曜总喜欢叫他,叫了又不说什么。白杬只当是他表达亲昵的一种方式。他侧头在曜的身上拱了拱。
曜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白杬半个身子横在曜的腿上,手撑着脑袋。坐没坐相。
“歇会儿,做这么久了。”
“是不是该做饭了?”
白杬问做饭!
兽人们立马看向白杬:“阿杬!饿~”
其中,就属厨师队的兽人吼得最大声。
阿杬问吃饭,那就是阿杬又要做好吃的了。兽人们精着呢。
白杬捂耳朵:“听见了听见了。”
他坐起来。
曜的手托了一下他。
“阿杬,吃什么啊?”
白杬出去,厨师队的兽人们紧跟着一起。
其余的兽人跳下山洞,撒着欢儿似的在草地跑。
曜悠悠走到最后,看了一眼暗道:“学点东西?”
暗:“来。”
夏天偶尔吃点凉的,胃口能好一点。虽说兽人们的胃口从来都不差。
白杬头第一手拿的就是兽人们采集回来的菜。
厨师队的兽人:……
树:“阿杬,我们能不能少吃一点草?”
白杬垂眸,看着自己手里已经冒了个头的盆子。“多吗?”
“阿杬,这是部落最大的盆子。”
白杬挑眉:“为了健康,咱们不能只吃肉对不对?不拿多了,就……五个这样的盆子怎么样?”
兽人是兽人,跟野兽不是一个物种。还是得吃点比较好。
“放心,做出来的滋味不差。”
“那我们做什么?”兽人们亦步亦趋跟在白杬的身后。
白杬一顿,不客气地将手里的盆子递出去:“呐,洗菜。”
树:“嗷。”
白杬:“湖,咱们那些人调料齐全不?”
“没了!我去洗。”湖带了两个人一起。
“河,我要肉!”白杬要什么东西直接开口。
“好!”河带着剩余的兽人去处理肉。
白杬则和亚一起,洗锅烧水。
这顿就做手撕肉,凉卤肉,凉菜。
大火烧水,放入各种口味差不多的植物调料。处理好的肉直接放进去煮。
为了省时,肉都切得小块。
木柴架好,兽人不用守着,做其他的事儿就好。
白杬被兽人们围着,将手里的菜叶子往滚水里倒。烧个几开,捞起来放竹子编的容器里晾水。
水流得差不多后,接着倒入盆子里。
白杬手法熟练地用勺子倒入各式各样处理好的调味。
搅拌搅拌,那香气辛辣刺激,还泛着酸味。像带着钩子,不断刺激着兽人们的味蕾。
搅拌均匀,白杬将盆子往前一递:“尝尝。”
兽人们迫不及待动爪子。
白杬猛地后退:“筷子!”
“嗷嗷嗷!”兽人们跺脚,急躁。
挤挤挨挨,你撞我我撞你,跑去找筷子。
论吃,兽人们永远是争着抢着来。
不管肚子里有没有东西,这争抢着就是能吃得更多,更香。
一盆的菜,大家伙顶着白杬直勾勾的视线,那大开的筷子慢慢缩小再缩小,最后只夹了一根儿菜叶子。
入口——
“唔!嗷呜嗷呜嗷呜!”
“阿杬,你怎么放这么多刺刺草!”
白杬展颜,笑得肩膀直颤:“我没放多少,是你吃不来辣。”
树没嚼几下,囫囵吞掉。
刚要放筷子,诶?
咂吧嘴。
再咂吧一下。
树立马扒开围在盆子边的兽人,急吼吼:“再来点再来点,我还没试出个味道。”
凉菜白杬只做过一次,就是上次成年仪式的时候做给食草部落的兽人们吃的。
那时候没放多少调料,口味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