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爷是不是对自己的样貌有些误解?你的模样哪是单单俊俏小生能比的?”
阎云舟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撒野”:
“你就看中了这张脸,那若是来日我老了,变的不好看了呢?”
宁咎都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王爷也有容貌焦虑吗?”
阎云舟再一次微微垂下眼眸,宁咎一看他这样紧怕他再“自怨自艾”,赶紧抢在他的前面开口:
“老了,不好看了我也喜欢,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喜欢你护卫北境的责任感,喜欢你庇护身边人的担当,喜欢你处事的果决,喜欢你每一次看着我温和的眼睛,喜欢你注视我的样子,岂是什么年轻,俊俏的小生能比的?”
事实证明,学霸夸起人来一样是学霸级别,这一番话,听得阎云舟不说是身心舒畅,起码面上的笑意都忍不住挂了出来,手搂着宁咎的腰,难得傲娇:
“总不是看着我病的可怜哄我的吧?”
这傲娇的话语将宁咎逗得都有些合不上嘴,却偏偏不顺着他说:
“是是是,哄你的,这病人不都是要哄的吗?毕竟这哄人也不交税。”
阎云舟从前倒是没有发觉宁咎骨子里还有这“恶劣”的性子,当下抬起手便照着他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那就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人若是哄了,就要一直哄吗?不然病人会闹。”
宁咎身上只有一件寝衣,阎云舟的力道控制的好,其实并不疼,但是却有些响亮。
无端让他的脸有些红,当下就要从这人的身上起来,但是腰身却被那人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了。
“不好好哄还想跑?”
宁咎被他幼稚的一面逗的有些无奈:
“没哄你,字字走心,句句肺腑,就是喜欢你,旁人一个也入不得我的眼,行了吧?”
一句话让阎云舟的唇角都多了笑意,看着就连气色都好了不少,他松开宁咎,直接扯了自己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睡吧,免得你晚上做噩梦。”
其实他们虽然一直都是同床,但其实都是各盖各的被子,宁咎实在是不习惯和别人盖一个被子,不过此刻他倒是不觉得和阎云舟一个被子有什么不舒服了,索性也就随他了,还不忘挑眉:
“不醋了?”
阎云舟手臂一伸便将人都带到了自己的怀里,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却是从从善如流地陈述出声:
“你让他教你骑马,让他为你簪发,和他在从前和我一块儿吃饭的桌子上吃饭。”
得,原来还真是不止下饭一件事儿,宁咎有些好笑却也觉得好似也有些道理,不算是醋的毫无根据:
“好好好,你醋的没毛病行了吧?王爷大人,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可以睡了?”
阎云舟这才拍了拍他的脊背:
“好,睡吧,今晚放过你。”
这一晚阎云舟的手一直搂着宁咎,想着这人若是晚上睡觉做了噩梦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这晚上宁咎倒是没有再继续做噩梦,但是睡的也不太安稳,梦境细碎一个连着一个,人很难休息好,在阎云舟的怀里偶尔会发出些哼唧的声音,一旁的人本就因为多年在战场上,睡觉的警觉性高,一点儿动静就会醒。
听到他睡的不安稳了,便抬手拍着他哄哄,没两下怀里的人便又会睡过去了。
原以为这样的休整时间还会持续几天,却不想仅仅是第二天这样的平静便被打破了:
“殿下,王爷,前方去汾河边巡防的一队人马,被汾河上一支船队上下来的人给围剿了,援兵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上船反回了对岸。”
宁咎刚刚同阎云舟进了大帐便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李彦顿时皱眉:
“什么?汾河上的船队?哪里来的船队?”
回来的哨兵身上也是一片狼狈,额角都还流着血:
“应该是昨夜趁着天色昏暗停靠过来的,连一个烛火都没有点,黑漆漆的江面上看不到任何的影子,清晨哨兵发现便被围剿,他们的动作很快,撤退的时候我们的人少,没有拦住,请殿下,王爷治罪。”
大早上听到这样的消息谁的心中都窝火,阎云舟坐在了李彦的下首,面色沉静:
“先起来,这件事儿也不全是哨兵的责任,先去伤兵营处理伤口吧。”
“谢王爷。”
这个兵出去之后阎云舟便看向了李彦:
“殿下,若是我没有猜错,汾河上的船队应该是庆阳湖水军的,庆阳湖本并不通汾河,但是先帝时期,汾河的水坝决堤了几次,两岸百姓深受其害。
所以先帝才不得不下旨治理汾河,这才将汾河与庆阳湖连通,庆阳湖的水军统帅叫肖淮,极善水战,这一次哨兵遭遇的水军应当便是自庆阳湖中过来的水军。”
而还不等李彦说话,帐外便又传来了急报:
“报,殿下,王爷,汾河上的两座桥都被对面的大军给砸了,此刻桥已经塌了。”
方才阎云舟还稳得住神色,但是听到这一句的时候他的脸色骤然大变,宁咎看了看他的神色虽然不知道这桥被毁了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不过还是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
李彦的脸色也已经阴沉如铁:
“他们这是想要拖死我们,这么多天了,倒是终于想到了这一招。”
宁咎骤然想到了为什么他们齐齐变色,在这个时代建桥是大工程,桥塌了,他们没有船就没办法越过汾河。
过不了汾河,那两方势必陷入僵持状态,而大梁朝廷到底是坐拥物产丰富大的大半江山,他们拖的起,但是他们却拖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宁主任的直男脑回路,哈哈
不过总算是哄好了
第100章 王爷终于可以休养
汾河岸边,宁咎扶着阎云舟走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河床上,宁咎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汾河,这河的宽度超过了他的想象,从他们下马的地方便能看到这河面上的最窄的地方的一座桥在对面河岸的那边彻底垮塌了下去。
连着整个桥身都已经陷在了水里,根本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河床上的鹅卵石并不平整,阎云舟走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这样的路面很显然对他的身体并不算友好,宁咎能感觉到压在他手臂上的重量越来越重:
“别往前走了,坐在这边吧,我近前看看去。”
阎云舟指了指前面的一块儿大石头:
“你扶我到那吧。”
宁咎扶着他过去坐下,便看见已经提前到的李彦手中抱着一个算盘,坐在河岸边的位置低头拨弄着,不知道是在算什么,宁咎抬起手肘碰了一下阎云舟问道:
“哎,殿下是在算什么啊?”
阎云舟瞧着不远处的人叹了口气:
“是在算如今的粮草能坚持多长的时间,漳州,洛水镇,云州的粮仓都有储备的粮草。”
宁咎也在石头上坐下,抬眼望向了那宽广的大河:
“这一处河道就是最近最狭窄的河道了吗?”
阎云舟点了点头:
“是,汾河是最近几个城池的主要水源,此刻还没有到夏季,水量还不是最充沛的时候,早在先帝时期,这条河三年中有两年半都在泛滥,收成减产也就算了,附近的村庄年年都有被水冲走的人。
后来这条河连通了庆阳湖,这才有了这些年的平静,但是水量依旧不小,此处已经算是河道狭窄的地方了,想到另外一处狭窄的口子,少说也走上百里地。”
宁咎抬手挡在了眼睛上,眯着眼睛看向了远处,这个距离实在不算是近,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战役中渡江的画面,强渡大渡河是划着小船迎着对方的炮火创造了战争中的奇迹,但是他们现在连小船都没有。
他又想到了飞夺泸定桥,但是泸定桥首先是一座铁索桥,很显然这汾河两岸也没有任何的铁索,脑海中仅有的两个经典渡江战役都被pass了。
阎云舟看了看两岸的地形,又瞧了瞧那早上发生了厮杀的地方,招来了军中的一个副将:
“着人将军中的几门重型炮运过来,每个100米一门,哨兵每五十人一组,沿着河岸边布防,若是遇到敌袭,不必请示,立刻歼灭。”
“是。”
宁咎转过身来坐到了他的身边:
“漳州的城中也没有船吗?这样一来我们只能守,根本就无法进攻了。”
阎云舟的眼中也有些郁色,却也没有办法:
“殿下已经派人去两岸村中搜集渔船了,只不过这两岸的渔船都很小,一共也乘坐不了几个人,更不可能在船上架设炮火,无法与庆阳湖的水军相比。”
宁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没有看到过所谓的庆阳湖的水军,不知道这里的水军的船是个什么模样,但是他完全能想象到这里普通渔民的小船,恐怕就是现代那种细长,做三个人都嫌挤的船,这船说实话就是渡过去了也没什么用啊,载不了几个人,到对岸恐怕直接就被灭了。
没一会儿的时间,李彦抱着算盘走了过来,宁咎起身,阎云舟撑着也要起来,被李彦一把按住:
“阎哥你坐着吧,我刚才算了一下,我们本来的军粮加上这一路上缴获云州,漳州的储备粮,节省些用,是能撑到九月份的,但是这一代的粮食怎么都要九月末,十月初才能成熟。”
说着李彦也有些头痛,眉心都拧着,宁咎抬头:
“所以说,我们的粮食是有大约一个月的空缺是吗?”
李彦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可能短时间打过江去,而对面的大军也不可能短时间打过来,很显然僵持的必然的。
阎云舟开口:
“蕴火种植能不能扩大范围?”
“这个要问问老师,他是最清楚的。”
宁咎有些没听懂:
“什么是蕴火种植?”
阎云舟看了看他开口:
“就是在屋子里种植一些菜,屋内的温度高,蔬菜可以不受节气的影响,只是产出有限。”
宁咎一扬眉,这不就是古代版本的大棚种植技术吗?他忽然想到了这几日在桌子上看到的绿叶青菜,这本也不是这个季节会有的东西,没想到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了反季蔬菜?
“这漳州有这样的屋子吗?我想去看看。”
“下午带你去看看。”
李彦也准备立刻传讯给洛月离,中午他们回去之前,那些大炮便已经被运了过来,正在布设位置,宁咎看了看他们之后忽然顿住了脚步,和阎云舟开口: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看炮火摆放的位置。”
阎云舟知道他不会无故出此言:
“有什么讲究吗?”
宁咎看了看远处的重炮:
“这些炮就是从前安装在城墙上的吧,我大概估算过炮射出去时候的抛物线,应该可以大概测算出,这炮的布设的仰起角度和射程,最好是能够让这些炮火在沿岸形成密闭的防护线。”
李彦和阎云舟都没有太听明白他说的什么抛物线和角度,但是射程他们可以听明白,阎云舟和李彦开口:
“殿下您先回去吧,我陪他去看看。”
“好,那我先回去给老师传信。”
宁咎要了称,称量了火药的平均重量,然后让人拿出了纸笔画出了草图,根据各种角度计算出了大概的最远的平均射程,然后指挥着士兵将这些大炮都安置好,阎云舟全程都坐在一边看着他,目光中自然流露出了欣赏。
“可以收工了,累不累?”
阎云舟笑了一下:
“都是你在忙活我累什么?”
两个人乘了一匹马回去,依旧是宁咎坐在前面,阎云舟抱着他坐在后面,难得不用急切地赶路,五月的天气已经和暖了不少,再不像随州冬日里骑在马上迎着寒风的那种感觉了,微风吹过还有几分惬意的感觉,宁咎轻轻向后仰靠在了阎云舟的身上,开口问出声:
“我们真的要和朝廷打持久战吗?”
阎云舟抬手揽住了他的腰:
“庆阳湖水军是先帝当年打造的,历时三年多,我们想要短时间做出和他们抗衡的船只很难。”
“但是现在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啊,这要拖到什么时候是头?”
阎云舟看向了远方,声音微叹:
“最差的情况便是拖到入冬,拖到庆阳湖水军在水面上再无优势的时候。”
宁咎顿住了片刻,他的手握紧了缰绳,第一次他在这个时代感受到了生产力的巨大差异,感受到了人在自然的面前有多渺小,一条河,便能这样轻易拦住他们的脚步。
“我们才打胜了这几场仗,此刻若是被汾河拦住了脚步,从前的优势便几乎都会弱化,等到冬季的时候对方肯定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到时候必然又都是硬仗,而我们这一季的粮食,也未必能够明年一年用。”
宁咎的话客观在理,这个道理阎云舟又何尝不明白,所谓的划江而治,看似是他们将朝廷逼到这个程度,但是其实他们才是会在消耗中变弱的一方,他的目光渐渐定了下来:
“所以,这是最差的情况,我们既然无法打造庆阳湖水军,那么便用法子将庆阳湖水军的船给夺过来,肖淮此人骁勇善战,他绝对不会忍住拉着他的水军在对岸等上半年的时间,只要他敢出来,我们便有机会。”
宁咎笑了一下,不知怎么地他忽然想到了近代战争中有名的运输大队长,没准肖淮干的也是这个活也未可知。
几日之前还这一片还打的难解难分的土地,此刻便忽然安静了下来,双方都很克制,在那一次的偷袭之后,对方的水军再没有有过什么挑衅的行为。
此刻的局面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宁咎心底却有了几分庆幸,突如其来的僵持,让阎云舟终于有了休养的时间。
这一次见面其实他就看的出来,那人的身体状况其实根本就经不起折腾了,他那一身的病痛放在寻常人的身上恐怕连身都起不来,还能如此神色如常,不过是凭着一股子的精神头撑着罢了。
这天宁咎将阎云舟关在了屋子里,然后站在屋子中间,神色非常严肃地开口:
“你坐好。”
阎云舟愣了一下,然后几乎就是下意识地坐好了,宁咎看着他的样子心底有些好笑,但是面上却丝毫都不显:
“上午我见了一下杨军医,我们讨论了一下你的身体状况,现在军中和对面的僵持,短时间未必会有什么大的行动,你的身体如何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心中有数,从今天开始,我开的药和杨军医给你开的药要按时按顿用。
腿上能少走就少走,好好养一养这些天过度损伤的膝盖,配合杨军医的针灸和热敷,刚才我来的时候也去见过殿下了,他对你的身子一样关心,特意吩咐若无意外,每日和将领的会议都在上午,其余的时间你都用来休息。”
宁咎站在屋子里面好像一个交代幼儿园小朋友的院长一样,阎云舟也听的非常认真,就差背着手了听讲了。
“你都安排好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多谢宁大夫安排了。”
自己的身体阎云舟自己也清楚,若是从前便罢了,现在有宁咎在,他又怎么会刻意遭害自己的身子,他总要留下一个还算能走的身体陪着宁咎多去些地方。
再者说,此刻僵持,军中最紧要的不是打仗,反而是内需,李彦才是最擅长这方面的,他也有意想要让李彦在这个时候多收获人心,所以自然不会赶在这个时候出去“抢风头”。
就这样,阎云舟愣是从军中在最忙的一个人变成了在军中最闲的一个人,李彦每日骑着马,跑周边的村子,接见这几座城中的富户,筹措兴建新的大的蕴火种植“大棚”。
而宁咎也没有闲着,他在画机关设计图,他们没有能够比肩庆阳湖水军的大船,过了河就是送死,但是不代表他们不能在江中停靠啊,他的手中的有火药,对方的手中有船,这本就是不一样的优势。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量弱化船只对他们的威胁,而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此刻河岸边布设的火炮的射程是绝不可能到达对岸的,而且因为火炮的自重非常重,机动性很差,所以能够起到的只是威慑和防御的作用,根本不能成为主动进攻的武器。
但是如果他在江面上用船只搭设一个浮桥,或者将狭小的船只变成一个能够在江面上活动的火炮呢?
他可以将动力机关放在浮桥上,再借助火炮,只要他所做的机关的射程远超过对方的射程,那么他们便能对对方的军队产生实质上的威胁。
阎云舟亲自端着托盘过来,看着那个再一次用笔背面挠头的人笑了笑:
“歇歇吧,吃点儿东西,早上就没吃什么。”
宁咎看着他进来,眼睛微微一垂看了看他的腿和他的脸色:
“换了一个精油可有作用?还烧吗?叫你少走路的,让别人送过来不就好了。”
前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骤然精神松下来的关系,阎云舟得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寒,烧了两天,周身酸疼的厉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宁咎几乎是不干别的的守在他的身边,就怕高烧引起别的什么并发症。
好在两天的阿司匹林吃下去,烧总算是退了下去,只是到底是病了一场,人还是有些没精神,被宁咎勒令两天不准出门,就连营帐都没有放他出去,军中若是有什么必须和他商量的,也是叫了将领到屋子。
今天算是宁咎松口他可以出门的第一天,这人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阎云舟将手中的托盘放下,还是有些轻咳,但是声音带笑:
“好不容易牢头肯放人,我可是要出来透口气的。”
阎云舟坐到了宁咎身边,目光看向了他桌子上画着的那些东西上,这几天他就看着宁咎在这里写写画画的,本以为他还是在弄之前的那些东西,以为纸上还是宁咎和说过的什么“化学式”,但是这一次纸上却没有一个他熟悉的“符号”了。
而都是一些线条?横着的,竖着的,还有圆弧?他有些好奇地问:
“这是在画什么?”
宁咎撂下了笔,整个人呈一个大字一样瘫在了座椅上,手中拿了一个阎云舟送来的点心塞到了嘴里:
“我深深的在怀疑我到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是为了再参加一次高考吗?”
阎云舟拿起了桌子上的纸,上面画的东西他都不是很懂,但是看着好像是抛出去的路径?这就是宁咎说的抛物线吗?
“这个弧线是火药抛出去的路线吗?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啊?”
宁咎吃干净了点心,指了指上面的几个公式和符号:
“这个是x轴,这个叫y轴,这Vx代表的是水平方向上的速度,Vy代表的是竖直方向上的速度,具体就不跟你多解释了,用这些我可以大致算出来,将水平面向江中心推进多少米,再架设高台投射弹药有可能能打到对面。”
阎云舟的目光都难掩震惊:
“就这样画一画就能算出来吗?”
宁咎被他这“没文化”的样子给逗笑了,手撑着一旁的扶手,笑眯眯地开口:
“那是自然,虽然我物理远没有化学记得那么牢靠,但是算出这个还是不难的。”
阎云舟瞧着他这小松鼠一样得意的表情,无情拆台:
“不难啊,那你方才都快把头给挠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穿越是走上人生巅峰,宁主任是为了重新学一遍数理化
还在读书的小伙伴别放弃,一旦穿越,你就是王者
第101章 火药现王爷重伤
这段时间以来,阎云舟和宁咎可算是聚少离多,就算是同样在军营中,两个人能见面的时间都很少。
这一次难得可以闲下来一些,阎云舟便真的不过多操心军营中的事儿了,能交给李彦的都交给了李彦,而他便几乎是一整天的时间都待在宁咎身边。
宁咎在桌案后面写写画画,阎云舟便靠在靠窗的软榻上闭目养神,窗户开着,五月份微微泛着暖意的风吹进来,格外的舒服,
宁咎抬起头便能看到那人俊朗的轮廓,平日里苍白的面色,映在透过窗户的阳光中,显得脸色都好了不少,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只是人的呼吸还是有些重,时不时地咳嗽出声,仔细看那人胸口的起伏也要明显一些,宁咎走了过去。
阎云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也没有睁开眼睛,在宁咎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却忽然伸出手,准确的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宁咎被他的力道一带,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前扑去。
他怕砸着底下的人吓了一跳,下一刻阎云舟的手便扶住了他的肩膀,将人一整个搂在了怀里,宁咎抬头便看到了那人戳着笑意的脸色:
“搞什么突然袭击?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宁咎想要从他身上起来,但是阎云舟却没有放人:
“都坐那一上午了,弄完了吗?”
宁咎索性和他挤在了一个躺椅上:
“差不多吧,对了,我想在河边建造瞭望台,最高能建造多高?”
“瞭望台?”
“嗯,你来看。”
宁咎扶着阎云舟起身,直接拉着他到了桌案后边,将人按坐在了椅子上,将上午他画的图放在了他面前:
“欣赏一下吧。”
阎云舟低头看见图上画的不是什么具体的图形,而是和昨天差不多的线条,就知道这必然是宁咎自己才看得懂的东西,笑了一下:
“快给我解释一下吧,看不懂啊。”
宁咎凑到了他身边坐下,他看着阎云舟那看不懂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他拿了一支笔:
“你看这条弧线,这水平画出来的这条线就是横向位移,竖直方向的这条线就是竖直高度,我想要建造一个瞭望台,然后将炮架设到了瞭望台上。”
阎云舟低头边看图边听他说,看着图中的弧线,他也拿起笔直接在图上画出了漳州城外连同汾河的地形图,这些地方的地图早就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你在图上可以算出来被瞭望台架起来的炮最远可以打到什么地方吗?”
宁咎笑了:
“还真是行家啊,一问就问最重要的问题,你看这条弧线其实就是炮火射出去的路径。
我们现在需要得出的就是这个横向位移最大能达到多少,不过不管是怎么算肯定是不可能打到对岸的,但是打到江中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宁咎学医出身,对化学的熟悉程度自然是比对高中物理的熟悉程度强多了,他想了一晚上才算是推算出了上学时候学的平抛运动的计算方式。
平抛运动其实就是匀变速曲线运动,其可以分解成两种运动,就是水平方向的匀速直线运动和竖直方向的自由落体运动。
而他现在需要得到的就是如何尽可能大地拉长横轴的横向位移。
他算了半天的公式才算是将高中的物理知识给捡回来一点儿,根据横向位移S=VT,可以得出,横向位移仅和初速度和落地时间相关。
而水平的初速度是由炮火出膛那一瞬间决定的,他几乎改变不了,而他唯一可以改变的就是落地时间。
其实炮火在射出去的时候主要受到的就是重力作用,而竖直方向的自由落运动,高度和落地时间呈正相关,高度越高落地时间越长,宁咎给阎云舟讲着:
“现在我需要测试一下,炮火射出去时候的初速度,根据这个再定瞭望塔的高度和距离江边的位置。”
阎云舟听着他讲的云里雾里,但是有一件事儿是听明白了,那就是瞭望塔越高,炮火射出去的就越远,这个倒是也符合他们认知的常理。
他从宁咎的手中拿过了笔,宁咎看着他在纸上画着,线条清晰,结构明了,这是在画瞭望台?
“这种瞭望台是军中常用的,建造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但是高度是现在可以达到的最高高度,应该在十五米左右。”
宁咎立刻算了一下,高度是十五米,按着自由落体的公式计算,炮火落地需要1.73s。
这个时间实在是算不上长,现在需要知道的就是他们粗制的那种炮,在炮火出膛的那一刻速度能达到多少了。
下午,宁咎便让人将一门炮拉到了城外,阎云舟不放心:
“我陪你去。”
宁咎听着他咳嗽都还没好:
“我很快的,你在家等我吧,今天外面有风,前几日刚刚发烧。”
阎云舟拉了一下他的手,只低头开口:
“上一次试验TNT的时候你带着邹小虎,现在是嫌我身子不中用吗?”
宁咎看着眼前和他翻旧账的人第一次觉得老狐狸就是心眼多,他若是不答应没准一会儿都要上升成嫌弃不嫌弃他这种深刻问题上了:
“你可真是会说话,那不骑马,坐车架过去。”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阎云舟靠在了车架中,本就是午饭后,他有些精神不济,车架行的并不快,他靠在车厢壁上便有些昏昏欲睡。
宁咎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还是难掩心疼和无奈,这个时代的医疗还是太落后了,他明明知道这人身上的病痛,却依旧束手无策。
他抬手换下了那人腿上已经有些凉了的手炉,本就睡的不实的人骤然醒了过来,宁咎帮他往上拉了拉毯子:
“困了就睡一会儿吧,还要一会儿到呢。”
阎云舟拉住了他的手,将人往自己身边带,宁咎便也顺着他的力道坐到了他身边:
“怎么了?”
阎云舟却少数有些脆弱地将头靠在了宁咎的肩膀上:
“这一场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煜安,若是以后我身体比现在还不如,你会不会嫌弃?”
宁咎少有见到这个样子的阎云舟,刚要心疼地出声,就听这人又来了一句:
“毕竟久病床前无孝子。”
一句话将宁咎方才所有的柔软心肠都给打没了:
“我把你当伴侣,你却想做我爹?干嘛?你死了以后还要让我给你披麻戴孝啊?
别操没有用的心,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什么样的身体我还能心中没数,要嫌弃早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