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今天是小少爷播啊,这两千块的笔是认真的吗?]
[小数学家不在呢?]
[手腕好细,手好漂亮,让我摸摸。流口水.jpg]
[写什么?日记吗?]
[日记吧,就是十分钟过去了,就写了“今天”两个字,是打算空着给我们想象少爷的日常吗?]
[啧,他把声音关了,真小气。]
[生气了,我要用区区50块的打赏侮辱少爷。]
宁笙是真不想写这个日记。
他决定明早直接去罚站。
他掐了直播的声音,打算喝杯温水就关掉直播休息。
刚起身,他就闻到了茶叶的清香。
徐岭敞着长腿,坐在椅子上,捧着杯热气袅袅的绿茶,正安静祥和地发呆。
宁笙:“?”为什么你这么舒服?
“你在干什么?”宁笙问。
“下下火。”徐岭说。
清心静气,清除杂念,少想些有的没的。
“光喝茶是不够的。”宁笙说。
徐岭:“你还有什么妙招?”
宁笙:“助人为乐,修身养性。”
徐岭:“……”
“我才不帮你写作业。”徐岭咧嘴笑,“都高中了还不记得写作业,我不帮你了。”
“你爱帮不帮。”宁笙端着杯子倒水去了。
徐岭:“宿舍里有水!”
宁笙听都没听,直接出了宿舍。
“嘿,你惹公主生气了。”陆鹏幸灾乐祸。
“我惹得起。”徐岭说。
陆鹏:“那你别老盯着门看啊。”
大概五分钟后,宁笙提着他的空水杯回来了,停在了徐岭背后:“我要打你了。”
徐岭:“打。”
宁笙从校服口袋里翻出了几块巧克力,都是徐岭小时候喜欢的。
宁笙:“用糖衣炮弹打你。”
“你帮我写吧。”宁笙撑着桌子,坐在徐岭的书桌上,伸手拍了拍徐岭的脑袋,“你不是很会编瞎话吗?”
徐岭:“不。”
徐岭:“草,别踩我。”
徐岭:“嗷。”
几分钟后,宁笙开着没关的学习直播间画面中,徐岭坐了下来。
[?又换人?]
[虽然没看到脸,但是感觉好帅。]
[现在的男高中生条件都这么优越了吗?]
[只有我发现他在帮少爷写作业吗?!]
宁笙刚刚忘了接水,现在干脆征用了徐岭泡的绿茶。
“你这茶,比我的命都苦。”宁笙说。
“你这命不苦。”徐岭话接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
小时候的宁宁,真挺可怜的。
只是那股子冷淡和尖酸的劲儿,以及那张凌驾于绝大多数人的脸,让人很容易忘记这个事实。
宁笙把徐岭的下火茶喝掉了一大半,偶尔伸手喂徐岭几块巧克力饼干。
徐岭编作文是真的快,还会仿他的字迹,没过多久,宁笙的作业就竣工了。
“还有一半。”宁笙递出杯子,“还下火吗?”
“不下了。”徐岭说,“火上浇油了。”
宁笙:“?”
男高中生的脑袋天马行空,最近总爱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你这直播我给你关了?”徐岭问。
宁笙:“关了吧。”
他坐回自己的书桌前,检查作业。
很不错,在日记里,徐岭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每天都在学习的好学生。
“你真厉害。”宁笙收起作业本。
徐岭有点飘,摇摇晃晃地爬上了自己的上铺。
膝盖往上的腿侧,刚刚被宁笙踢开拖鞋踩了一下,到现在还留着未曾散去的热感。
他仰躺在床上,感觉不是滋味,躺得也不舒服。
“徐狗。”陆鹏小心说,“我的床舒服吗?”
徐岭:“……”
徐岭:“你床单直接铺床板的吗?”
然后第二天课间,他俩还有李皓月就都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
“22号下午五点。”班主任说,“李皓月写的你们三个在集市卖货,徐岭写的你们三个在看纪录片,宁笙写的你们三个在写数学题。”
班主任:“批你们作业跟玩剧本杀一样烧脑。”
宁笙:“……”
因为这仨的嘴巴都很严,不愿意互相指认,真假难辨,班主任没办法,只好让三个人都在办公室罚站了。
“最后都得罚站。”宁笙说,“早知道不写了。”
徐岭:“说得好像你动手写了似的?”
“早知道不踩你了。”宁笙说,“怪累的。”
徐岭沉默。
“怎么,那对你来说是奖励吗?”李皓月问。
“我早就说了,你的思想能不能单纯一点!”徐岭怒道。
李皓月:“我们学神心思缜密。”
“你们罚站能不能安静一点!”班主任说,“我还在这儿呢。”
宁笙很有礼貌:“那我们等您出去了再聊。”
大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陆鹏进来找体育老师。
“你这个条件,转体育生确实不错。”老师说,“你初中的体育成绩还有记录吗?我想看看。”
陆鹏:“初中啊,不一定……”
“有。”旁边一个声音说。
宁笙拍了下李皓月,数学呆子张口吐出了一串数字。
“还不错。”老师说,“你写个申请表,我给你往上递。”
“谢谢老师。”陆鹏说,“你们怎么在这儿?”
陆鹏也站了过来。
“回去吧,都回去吧。”宁笙他们班班主任摆手,“挡我空调风了。”
四个人秒撤。
“你怎么想起来,要转体育生的?”回班级的走廊上,宁笙问陆鹏。
“我没想起来。”陆鹏挠挠头发,“是徐狗跟我说的。”
宁笙:“唔……”
小的时候,陆鹏比较圆润,但自打初三那阵子被他们三个逼着学习之后,陆鹏改头换面,体脂率下去了,人高,小帅,肌肉结实,确实是体育生的好苗子。
他睨了眼徐岭,这玩意儿成天咋咋呼呼野得没边,看起来不靠谱,但在大事上心思还很细。
是我教得好,宁笙嘴角微弯。
然后他看见了玻璃窗户里映出的四个人,真情实感地难过了。
宁笙生气地走了。
陆鹏紧张死了:“怎么了?我不该转体育生吗?”
“不是。”徐岭头疼地说,“他觉得自己没我们高。”
“公主不矮啊。”李皓月说,“就是我们青安镇本地的都比较高。”
陆鹏:“徐狗去哄。”
徐岭:“我就不去,给他惯的。”
陆鹏:“有种你今天都别去。”
徐岭:“没种,我晚点就去。”
傍晚的教室里,只有宁笙和李皓月两个人,在打手机游戏。
“你有没有发现,徐狗最近很喜欢单独行动?”宁笙戳手机,“治疗一下。”
“发现了,他又打篮球去了。”李皓月狂戳辅助技能,“救不动了,队友太菜,掉星了。”
宁笙:“随便,我登的徐狗的号。”
打游戏不好玩,宁笙无聊地趴回了桌子上。
“我去个竞赛培训。”李皓月说。
宁笙:“晚上有老师讲课?”
李皓月:“我讲课。”
宁笙:“……”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宁笙一个人,教室里的风扇没精打采地转着,有些吵闹。
过了会儿,有人来了,他以为是徐岭,睁开了眼睛。
这次来的是白明同学。
宁笙:“怎么是你?”
“晚上有个音乐会,你想不想去听?”白明问。
宁笙:“音乐会?”
白明报了个小提琴乐手的名字。
宁笙有点动心,这个是他一直想听的。
反正徐岭这几天也不爱搭理他,他好久都没听音乐会了。
宁笙:“勉强可以去。”
学校门口停着白明家的宾利,司机拉开车门,请他们上车。
昂贵的车驶过繁华的城市,停在富丽堂皇的音乐厅门前。
音乐会即将开场,检票大厅里,满是各种打扮整齐精致的人士。
过来这边的,还有白明的几个少爷朋友。
“这是宁笙。”白明给他们介绍,“宁总的大儿子。”
“哇,我家跟你家合作过哎。”其中一人说。
这种名与利的社交场从来都绕不开少年人。
这是宁笙原本应该存在的地方,聚集的是他的同类。
但宁笙莫名地感觉,无比地无聊。
“这周末有场马术比赛,一起去看吗?”有人小心翼翼地邀请他。
宁笙:“没兴趣。”
他宁愿去青安镇抓猪。
“有个香料展,去看吗?”又有人问。
宁笙:“不。”
那还不如跟徐岭去游泳。
徐岭,都怪徐岭最近总是单独行动,他才会来听这么无聊的音乐会。
学校里,在洗衣房洗完球衣的徐岭,端着洗衣盆回了宿舍。
心不乱了,人就平和了,心宁静得像湖面。
心态稳了。
“宁宁今晚去哪里了?”他问。
正练俯卧撑的陆鹏:“不……知道。”
徐岭:“?”
徐岭:“他自己出去的?”
常年看在眼皮底下的人,忽然跑没影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心态炸了。
[岭]:人呢?
[宁]:非洲大草原。
[岭]:……
[岭]:快12点了,该回来了。
[宁]: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啊。
[岭]:夜不归宿,明早罚站。
[宁]:你管我。
[宁]:缠着我不让我跟别人玩的是你,抛下我自己去找别人寻欢作乐的也是你。
[岭]:我就是打个球……
[宁]:徐大山!全世界的理都在你嘴上,就你能说。
[岭]:……
[宁]:再惹我一次就绝交了。
[岭]:好的!在哪里,我去找你!
徐岭站起来,拧宿舍的开门把手推门就要就往门外冲。
宁笙:“呜。”
站在门口发消息的宁笙被门板拍了,捂着脑袋坐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徐狗 打老婆#
陆鹏都看呆了,俯卧撑撑一半直接硬着陆了。
“你打我?”宁笙坐在地上,捂脑袋,难以置信,“徐岭,你竟然还敢打我。”
徐岭:“……不是我动的手。”
“你的手确实动了。”宿舍里,陆鹏幽幽地说,“你嗖地一下冲过去推门,哐地一下撞到了公主。”
“我说绝交,是预警,不是预告!”宁笙欲哭无泪。
就……还挺疼的,脑袋疼,屁股疼,心态也疼。
“我白天都说了这个门往外开要注意。”陆鹏说,“徐狗还说我蠢。”
徐岭:“那句好像不是我说的。”
徐岭:“我也没想到他刚好贴门外啊,刚刚还说在非洲大草原。”
“你们……”宁笙说,“连扶我的打算都没有吗!”
徐岭:“……”
“对不起。”徐岭俯身扶人,“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宿管听见动静,出来溜达一圈。
“我都说了。”宿管语重心长,“宿舍值日要好好安排,看,打架了吧。”
宁笙:“……”
“是误伤,误伤。”徐岭强调。
“我上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还是在我小姑的剧组。”宁笙趴在徐岭的背上嘀嘀咕咕。
“你为什么不进来发消息,站在门口做什么?”徐岭加快脚步。
宁笙:“你在在谴责受害者吗?”
徐岭:“我闭嘴。”
数学呆子临时充当了学校数竞小组的老师,给同好讲了一晚上的数学题,整个人精神抖擞,这会儿正和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一起抱着书往宿舍走。
夜路很暗,隔壁班同学指着路边的小树林:“那几个人在干什么?”
林间小路正有三个人飞蹿。
1号背着2号,3号提着手电筒照路。
2号的脑袋撞到了垂下来的矮树枝:“啊!”
3号:“卧槽!”
隔壁班同学:“……”
李皓月:“……”
林间小路有四个人在飞蹿。
“宁宁,你还好吗?”李皓月追上去问宁笙。
“我觉得他可能是想弄死我。”宁笙说。
徐岭:“……”
陆鹏:“要不我背吧,徐狗太高了。”
“你俩也差不多,要不我来吧。”数学呆子说。
“不,让他背,不能便宜他。”宁笙说。
从林间小路去校医院,是最近的。
两分钟后,四个人跑到了。
这比他们初中的校医院宽敞专业多了。
“门拍的?”校医顿了顿,“拍了两次吗?”
徐岭的目光往天花板飘。
“还好还好,有点轻微红肿。”校医摘了宁笙头发上的两片树叶,“有没有头晕?”
宁笙摇头。
“我给你消消毒擦点药。”校医说,“你手心摔破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校医:“还有哪里疼吗?”
宁笙屁股最疼,但他说没了。
微凉的药水从手心擦过,带来的刺痛让宁笙微微皱了皱眉。
小时候吃过太多的苦,又被外婆娇生惯养过,他向来怕疼又怕苦,不喜欢这些药水的味道。
徐岭等着劈头盖脸地找顿打,结果侧目就看见宁笙往前伸着手,由着医生处理。
少年垂着头,黑发乖顺,额头上贴着两个白色的小创可贴,长睫毛掩映着眸光,目光有些空,浅色的唇微张着,颓然的样子竟然比平时还多了几分靡丽的艳色。
徐岭的心口骤然缩了缩。
宁笙闲着的手抓着手机悬起来,对着自己一张自拍,发给了他爸。
[爸]:!
[宁]:我,可怜,卡。
[爸]:马上恢复。
[宁]:√
徐岭:“……”
“另一只手。”校医说。
宁笙伸手,狠狠瞥了眼徐岭。
包扎结束,三个人手脚麻利地帮校医收拾了屋子,背起宁笙火速撤离。
“还疼吗?”陆鹏问。
宁笙:“疼。”
“你晚上去哪里玩了啊?”陆鹏又问。
“跟我们班白明去听音乐会了。”宁笙说。
陆鹏:“这么高级,我们土狗都没去过。”
“那边是实验室。”李皓月站在路口,“徐岭你走错了。”
陆鹏:“你想拿公主做实验吗?”
徐岭:“……”
徐岭:“不好意思。”
“你们宿舍还挺团结。”宿管看着四个人一起回来。
“我们同一个幼儿园呢。”陆鹏骄傲地说,“小时候一起上厕所的那种。”
“宿管都快睡着了。”李皓月说,“他还拉着人家聊。”
徐岭:“他脑袋被门挤了吧。”
徐岭:“……”
徐岭:“不好意思。”
“你吃地雷长大的吗,一踩一个准?”数学呆子都看不下去了。
“宁宁。”徐岭推门,把人放床上坐下,“我不是故意的。”
宁笙指了指脑袋上地创可贴:“你还想故意?”
徐岭:“……”
“你自己翻翻聊天记录吧。”宁笙说。
徐岭翻了。
宁笙说再惹就绝交。
“反正你也不想搭理我,正合你意。”宁笙说。
徐岭:“我没不想搭理你。”
“坐车不和我同一排,作业也不帮我写,跟陆鹏说不能惯着我。”宁笙列举,“那你高兴就好。”
“你的嘴是筛子吗?”徐岭问陆鹏。
“嘿嘿。”陆鹏憨笑。
“那你和白明他们一起出去玩,是因为我不在吗?”徐岭问。
“是因为少爷想玩。”宁笙冷冷地说。
徐岭:“交响乐有什么意思,一群人罚坐。”
“土狗当然没意思。”宁笙说。
徐岭:“……”
完了,真生气了。
“睡觉。”宁笙说,“少爷下周就搬出去。”
宿舍的灯关了。
平躺着的徐岭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别再晃床了。”宁笙说,“你想吵死我了。”
徐岭躺得很平,不动了。
[三个金太阳重新偷偷升起](3)
[AAA优质猪仔批发]:不要欺负宁宁嘛。
[岭]:我真没。
[AAA优质猪仔批发]:公主就是嘴硬心软,他跟你说夜不归宿,其实就站在宿舍门口。
[数学真好,我爱数学]:就是,宁宁今天都没扇你,他真伤心了。
[岭]:……
[数学真好,我爱数学]:我明天教他几道数竞题让他开心一下。
[岭]:你别浇油,我想想怎么办。
清晨,徐岭起了个大早,去食堂买了早餐。
徐岭回来的时候,宁笙刚起床洗漱完,正叼着片面包,心不在焉地在套校服。
他的目光停在朋友圈动态上,校服只套了一只袖子,另一只手在空气里划拉着找袖子,半天没找对地方。
徐岭走过去,帮他拎了下校服。
宁笙愣了愣,没说话,慢吞吞地穿好另一只袖子。
徐岭往宁笙的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
徐岭:“……”
宁笙还加了他们班白明。
白明发的动态刚好就是昨晚去音乐会的那帮小少爷们的合照。
徐岭捏着宁笙校服袖口的手紧了紧,像是生吞了个柠檬,灵魂都要酸皱了。
“你挡我阳光了。”宁笙说,“走开。”
徐岭:“……”
徐岭:“吃早饭吗,我给你买了。”
宁笙:“不吃。”
宁笙:“我要用你的错误惩罚自己。”
宁笙这一天都没搭理徐岭,连班主任都觉得稀奇。
“你脸和手怎么了?”刚放学,班主任问。
“不小心……磕到了。”宁笙说。
班主任:“脸着地吗?”
“那要小心啊。”班主任说,“你俩不是经常一起吗,你不看路,徐岭还不看路吗?”
宁笙:“哼。”
徐岭:“谢谢老师关心。”
徐岭:“老师不聊了,再聊宁笙跑远了。”
宁笙在楼梯口碰上了陆鹏,跟陆鹏还有数学呆子去了操场。
“这样拍。”陆鹏教他玩篮球,“然后这个角度投,有技巧地用力。”
宁笙学会了。
“你还不理徐狗吗宁宁?”陆鹏问。
宁笙手里的球落在地上。
“我没有不理他。”宁笙说,“是他不理我,他长大了,嫌弃我这坏脾气了。”
宁笙:“我比他大,我从来都是让着他的。”
“让什么啊?”陆鹏说,“我跟徐狗都比你大好几个月呢。”
宁笙:“我……我心眼比他大。”
陆鹏:“额……”
数学呆子远远地冲陆鹏比了个“嘘”的手势,陆鹏用力把“你心眼最小”这句话给憋回去了。
徐岭叼着根狗尾巴草,靠坐在看台上,目光钉在球场上。
陆鹏这阵子长势惊人,又高又结实,他手把手教宁笙玩球,站得近了点,越发衬得旁边玩球的宁笙清秀单薄。
徐岭烦躁地叹了口气。
他好像弄错了一件事。
他竟然妄图用拉开距离来克制动荡的心绪。
错不在宁笙,心旌摇动的是他自己。
“累了。”宁笙把球扔给陆鹏,“我不想玩了。”
他走到操场边的水池旁,把手洗干净。
一只手伸过来,抓着他手腕,让他避开了一道水流。
“你这个伤口,不要碰水比较好。”徐岭说。
“你这个爪子,不要碰我比较好。”宁笙说。
“去食堂还是去宿舍?”徐岭追着宁笙走,“一起啊。”
徐岭:“我妈给我发了徐有财和佩琪的近照,你要看吗?”
徐岭:“你打我啊,抽我啊,你说句话啊!”
陆鹏:“……”
李皓月:“我感到有点丢人。”
陆鹏:“是有一点。”
宿舍区,宿管和班主任老师低声讨论。
“……就是这样,我还是担心他们宿舍搞校园霸凌。”宿管超小声,“他们三个会不会欺负宁笙?”
班主任老师:“按说不会啊,他们好像是一起长大的。”
走廊那边吵吵嚷嚷地过来两个人。
徐岭拎着宁笙的领口就往墙边抡,还捏宁笙的脸,逼着人笑,把宁笙的脸颊都给捏红了。
班主任老师:“!!!”
班主任老师:“别,徐……”
徐岭终于挨了一下,高兴地把宁笙抱起来,转了半圈。
作者有话说:
殴打(×),讨打(√)
这就好比,一只大狗狗扑向你,会撞倒你,挠伤你,但毫无疑问,狗狗爱你。(*ω< )
“你疯了吗?”宁笙被抱得双脚离地,“快放开我。”
悬空感和失控感让他只能紧紧地攥住徐岭的衣领。
“谁让他这么道歉的?”后面跟着的李皓月问陆鹏。
“他原创的。”陆鹏说,“公主不是小时候的公主,而且上次他俩吵架公主先道歉的,徐狗有恃无恐。”
“没事。”不远处,班主任给宿管说,“没见过霸凌是让别人打自己的。”
“也是哦。”宿管说。
“啊!别揪我耳朵!!”徐岭惨叫,“我错了!”
班主任:“……”
宁笙挣开,冲进宿舍,往书包里塞了两件衣服一张卡,拉了两次门没拉开,气急败坏踹了门一脚,改成推,出去了。
“你干什么去?”徐岭吼。
宁笙:“买房。”
徐岭:“……”
“买房干嘛?宿舍多好,有人情味。”徐岭抬手精准抓人。
“一股狗味。”宁笙踩了徐岭一脚,“住不下去。”
宁笙挣脱开,往宿舍区外走。
“活该。”李皓月说,“都说了不要欺负他。”
陆鹏:“你还掐他脸。”
“我看他老噘嘴,我想逗他。”徐岭说。
“我要是掐你脸你什么反应?”陆鹏问。
徐岭:“我把你打成佩琪,送去跟佩琪抢饭。”
“对啊,宁宁已经很温柔了。”陆鹏说。
今天不是周五,寄宿生没有走读证出不了学校。
宁笙站在学校大门口好绝望。
但是回宿舍又很没面子。
宁笙绕开门卫室,站在学校的墙边。
这个高度的话,徐岭是教过他的,很好爬。
宁笙搬了五块砖,搬第六块时,一抬头,墙上坐着三个人,都冲他伸手。
“来。”徐岭笑。
宁笙给徐岭递了块砖,还用徐岭的衣袖擦了擦手。
他抓住陆鹏的手,借力攀上去了。
徐岭:“……”
他们班教室里,数学老师占用晚自习讲题。
“累了,我喝口水。”老师说,“这题我们请本次考试的第一名来讲。”
“老师,第一名逃课了。”讲台下有学生说。
老师眼皮一跳:“第二名讲。”
“老师,第二名也逃课了。”讲台下的学生又说。
老师眉头一皱:“第三名讲。”
“老师,第三名也逃课了。”讲台下的学生还说。
数学老师怒了。
“你们班怎么回事!”老师怒道,“一个两个的全逃课,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
“说明不上您的课就能考前三。”台下有人说。
全班哄笑。
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我来讲吧。”
宁笙在市区的街道上乱逛,背后跟着三个吵闹的人。
“徐狗老瞪我。”陆鹏说。
李皓月:“你瞪回去。”
“不行我单眼皮,瞪不开。”陆鹏说。
“九中的男高中生真好看啊。”路人嘀嘀咕咕。
“是真不错。”另一人说。
“这个点不上晚自习吗?”又有人说,“怎么不好好学习。”
宁笙脚步一顿。
对哦,他自己逃就逃了,怎么还带了仨。
可别把徐岭养废了。
“你们回去上课。”宁笙说。
“现在回去指定罚站,也没课上。”徐岭展开手臂,搭他肩膀上,“出都出来了,我们去玩。”
宁笙偏开目光,不看徐岭。
“我不去。”宁笙说。
“你能跟白明他们出去玩,不跟我们吗?”徐岭问,“陆鹏都要过生日了。”
“我生日是下个月。”陆鹏说。
徐岭:“你早点出生。”
“去哪里玩?”宁笙冷冷地问。
半小时后,市区边边的山脚下。
“你们疯了。”宁笙确切地说。
宁笙转头就跑,被徐岭揽着腰拉回来。
“我们青安镇有这么一句话。”徐岭说,“没有什么不痛快是爬一次山治愈不了的。”
“你们在青安镇没爬够吗!”宁笙崩溃地问。
“这是什么山?”宁笙问。
徐岭:“青岭。”
宁笙踮起脚,往徐岭背上跳,被徐岭捞住背好。
“我爬‘徐岭‘,爬完了。”宁笙说,“快点回去,我屁股疼。”
“昨天摔的吗?”徐岭问。
宁笙:“你说呢!”
徐岭背着宁笙,沿着小路走向灯火处。
“本来想带你看看日出的。”徐岭说,“送你个真正的金太阳。”
宁笙不耐烦:“我已经有了。”
“那去吃烤肉吧。”徐岭说,“改善一下伙食。”
山脚下的灯火处,是最近市区大火的网红烤肉店。
“让本猪王来品品城里的猪是不是更香。”陆鹏说。
徐岭负责烤,剩下的人吃,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怎么样?”老板比较热情,“几位小同学,我们家的猪肉好吃吗?”
“挺好的。”宁笙说,“就是吃了会思乡。”
徐岭:“噗。”
几个人出来的时候还在笑。
“还得是我家的猪。”陆鹏骄傲地说。
“九点了。”徐岭提醒,“回学校吗?”
宁笙脚步顿住。
徐岭这会儿的态度又文明又好,他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但是大动干戈地跑出来,就吃一顿烤肉就回去,好像很没有面子。
“你别急。”徐岭说,“我来给你想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