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婚后从不回家—— by诡才/山河寄笔
诡才/山河寄笔  发于:2023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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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隽宁慢慢暴躁起来,这家伙怎么跟啜奶茶一样?!
他最后只能把搂着江正邢的手改为揪他耳朵,把人直接揪着提开。
分开的一瞬间,盛隽宁在江正邢背后的车窗上瞥见一张人脸,正在贴近了往里看,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江正邢回头,也被吓了一跳。
窗外的人敲了两下:“到了怎么不下来,在车里干嘛呢?一晃一晃的。”
盛隽宁已经照着手机屏幕看见了自己被亲肿的无法遮掩的双唇,不由得伸出手拧了江正邢一下。
江正邢无奈道:“马上,妈!”
马上什么马上,盛隽宁简直要炸了。他抓住江正邢晃晃,皱着眉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是个人都看得出他们刚刚干了啥!
江正邢低声细语:“没事,相信我妈。”
江正邢的母亲叫做苏覃,是一位看上去非常温婉的南方女子。
“宁宁呢?”先下车的江正邢被她直接无视,绕到另一侧车门去接盛隽宁。
带到看清了盛隽宁脸上的异样,苏覃表现出了一点惊异:呀!你们大早上吃了火锅,多上火呀!”
江正邢摆摆手,苏覃基本技能:先发制人。
盛隽宁只能嘿嘿嘿地笑,然后叫妈。
“你们来得正好,刚好有一位盛家的长辈在,我也不大认识,幸好有宁宁。”苏覃边说着边优雅地揽着盛隽宁走了,在路过江正邢时伸手也重重掐了他一下,然后无视他。
“妈……”江正邢无奈,那是他刚到手的媳妇!
盛隽宁想喊救命,盛家的长辈他哪里认识?江家人好歹之前还背过江正邢给的资料,这个连苏夫人都不认识的盛家长辈可咋整?
江正邢趁苏覃不注意,凑到盛隽宁面前安慰他:“没事,我还在这。”才把盛隽宁的心安稳下来一点。
可当真见到这个人时,盛隽宁愣住了,他好像真的认识。
眼前的成像在看见那个站在大厅里局促不安的男人时轰然倒塌,藏于深处的记忆被唤醒,倾斜而出。
五年前的记忆还不算古早,他印象中的家一直在城北。穿过林荫道的尽头,是一栋小别墅,他们这支盛家不算大富大贵,却也富硕,比下有余。
十五岁之前的盛隽宁有点小自闭,在外从不敢多说话,只有在家时才能看出一点活泼的性子。但如果家里有客人,他就又拘束起来了。
最常造访的就是一个同他父亲关系不错地叔叔,依稀记得叫做方成。
方成是盛隽宁父亲的一个公司合伙人,常来找他父亲聊天。
他们聊的内容大部分盛隽宁都听不懂,他只好埋头吃自己的饭,吃饱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方成叔那时常常打趣盛隽宁是个闷葫芦,被他的父亲正色驳回。
十五岁的盛隽宁刚上高中,分班到和一个发小一起。他想回家向分母分享这份喜悦,却发现父母兴致缺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愁苦。
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是阴云一片,方成叔也很久没来过。
对于这种事情,盛隽宁从来不敢多问。他知道自己能讲出来的笑话幼稚蹩脚,是不可能逗笑父母的。他只想等着家里什么时候阴转晴了,再去向他们分享,这段时间他在学校的经历。
那一天吃午饭时,父亲难得的面露喜色,连带着盛隽宁也明朗起来。父亲还开了一瓶酒,说要请方成过来一起喝。
盛隽宁吃过午饭就先离家去了学校,他好开心,家又变成了以前的味道。他不单单想告诉爸妈他第一次月考考了年段前十,他甚至想把那一整套试卷带回家给他们看看。
他傍晚下学之后骑着车回家,高兴得单车都要飞起来。穿过林荫道,卷起地上的落叶,前方迎接他的却是滚滚浓烟。
警笛刺耳地鸣叫,乌黑的烟雾卷着悲苦的灵魂升空……
“宁宁?”是江正邢。
盛隽宁回过神来,方成正赔着笑要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男人身上的西装极不合身,显得他的行动更加局促。他翻遍了脑海也想不起眼前这被叫做“宁宁”的年轻人是谁,可那眼熟的感觉又无法忽视。
男人磕巴着:“是挽,挽鑫的弟弟吧?我是你盛成叔啊!”
盛隽宁盯着他,目光有些阴森:“成叔。”
盛成于是冲苏覃笑笑,拢着袖子:“看吧,是……是认识的!”
盛隽宁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江正邢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只能揽着盛隽宁向苏覃道:“宁宁昨晚睡得晚不大舒服,我先带他去房间休息。”
在收到了苏覃的认同之后就牵着盛隽宁离开了。
有些痛苦的记忆,在经年累月的遮掩下就像伤口上结出的厚厚瘢痕。这没办法,生活不可能让他时刻沉湎与过去的痛苦。
当年期盼着回家,在浓烟滚滚的房前跪地哭泣的少年在一夜之间长大。他的天真和软弱必须被立刻抛弃,用社会大学磨练出的圆滑和坚韧,打着黑工挣钱。
江正邢在僻静处看见盛隽宁已经泪如雨下,他把人抱在怀里,说:“没事,没事……”

“事发前几天,你有看到父母有什么异常吗?”
“我……不知道。”尚且青涩的盛隽宁坐在警局的审讯室,身上穿的还是高中的校服。他是在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的家门口被直接带来警局的。
“你知道你父亲旗下产业的工地,在一个月以前发生了意外吗?”
“不知道。”盛隽宁的目光瑟缩,嘴唇颤抖着。
不论是盛长泽、骆鸣雨,还是他十五岁的盛隽宁,都谨记着一件事,他们都是普通人。偏偏盛家并不普通,偏偏他们同盛家主脉有着那么一点联系。盛隽宁从小就被盛长泽教导,不要为了一点虚荣,将这个姓氏当做自己的谈资。
但是他心中明白,他们家同盛家有着不小的干系。
盛家树大招风,这次的事情不论是有人想通过盛长泽拖累盛家,还是盛家结仇报应到盛长泽,最后都压在了盛隽宁身上。
警官的问话,他不知道哪些是暗示,哪些是诱导。他睁着眼,眼泪只是枯燥地在流淌。现在没有人能教他怎样避开对方话中的陷阱,他不知道自己哪一次应答会造成大错。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发射出强光的灯盏被扭动,盛隽宁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
“我们知道你父亲的公司为了赔付工地发生意外的工人,资金链已经断裂了。这一个月来他尝试过很多方法获取大额投资。但是显然,直到火灾之前,他名下的公司运营依旧处于瘫痪的状态。”
“火灾的起因是燃气泄露,我们怀疑,你的父母很有可能是自杀。”
“而你父亲公司欠下的四百万欠款,只能由你来偿还,你只有十五岁。”
四百万,从此也压在了他盛隽宁身上。
明明上午还是好好的,怎么只是几个小时,他就一无所有。没有了亲人、没有钱、没有对未来的选择权。
他突然恨起了自己姓盛,这个姓氏风光无限,却从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利好。盛隽宁家出事之后,他没有和盛家主脉联系过。既然盛长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找遍了一切方法,也没能解决这四百万。他一个十五岁的高中生,不可能比他老子有面儿。
盛隽宁没心思探究这些迷雾中的人心诡计,他忙着给父母处理后事、给公司申请破产、休学、赚钱、找到任何可能的地方容身落脚……
十五岁的这一天为盛隽宁的人生划下一道鲜明的分界线,过去的事和人都留在了那头,他从温室襁褓里,一头扎进了俗世凡尘。
十五岁的盛隽宁大概怎么也无法接受,五年后他还是凭着这个姓氏还清了债务,还是以近乎卖身的这种方式。
但是五年后的盛隽宁……他查了查自己名下账户的资金余额,抽出纸巾擦干脸上的泪水:“我调整过来了!”
江正邢:……
“没事了?”江正邢还是有些担心,刚才盛隽宁哭得太凶了。
“没事,”盛隽宁恨恨道,“就是悔恨,怎么连爸妈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
那个中午,方成明明在他家。怎么现在他爸妈都没了五年了,方成还活得好好的?
盛隽宁在房间里收拾着带来的行李,房门被轻轻敲了两声,江正邢开门发现是苏覃。
苏覃朝里探了探:“宁宁没事了?”
江正邢侧了侧身:“嗯。”
“这个盛成,我还从来没听过盛家有这号人。他还是来拉投资的,原本我都想让人把他请出去的。”苏覃笑笑,“但既然是宁宁认识,还是……”
“不可以!”汪汪的眼睛看向苏覃,盛隽宁又支支吾吾叫了声,“……妈,不可以。”
苏覃很高兴的样子:“好哦,听宁宁的!”
送走了苏覃,江正邢看向盛隽宁,发现他郑重其事地拿出了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还有那一叠写了半部狗血豪门小说的《婚姻合约》。
江正邢下意识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拿这些出来干什么?”
“诶?”盛隽宁一脸天真,“不是说好过完年要离婚吗?”
江正邢头顶轰然打下一道雷,怎么还有这茬?!
“你……想离婚?”他冲过去。
“不是你提的?”盛隽宁左手放在江正邢侧脸,摸了两把,“过完年我就要收拾铺盖走人了,五百万补偿款我都收了,小松还加班加点给你改了那么多《离婚协议》。”
盛隽宁利落转身,原地是伤心欲绝的江正邢。
盛隽宁在衣柜里翻出了备用的被褥:“对了,按照《离婚合约》,今晚你打地铺。”
江正邢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他:“不要离。”
盛隽宁可惜状:“但是我还专门把证件都带上了,你看我都这么上心,一点也不想影响你找第二春。”
“离了还要结,”江正邢反驳,“你想办完离婚马上去隔壁办结婚吗,我的第二春?”
他又把盛隽宁整个人转了过来,又是抱又是亲又是撸毛:“不要离婚,不要离婚,宁宁……”
好不容易发现心上人早就是自己的了,不用追不用藏,可以抱可以亲可以睡,怎么可以离婚?
“不离婚是吗?”盛隽宁抬头,眨眨眼,“那你帮我喊盛挽鑫,我有事想见他。”
江正邢疑惑皱眉,满脸写着明晃晃的晦气。
“宁宁,我在11岁的时候就发誓……”此生不会让盛挽鑫再走进他江家的大门!
“总之就是不愿意是吗?”盛隽宁掏出手机,翻到了和盛挽鑫的聊天记录,看了看江正邢,“你,确,定?”
此时的江正邢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只是边疑惑边坚定了过年这么喜庆的时候怎么可以见盛挽鑫这么晦气的人,盛挽鑫与狗不得入他家啊的想法。
十五分钟之后,江宅门口,盛挽鑫晃着江正邢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正邢你居然哭了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蠢哭的吧!”
江正邢面无表情,在心中默念:我爱盛隽宁,我爱盛隽宁,我爱盛隽宁……

“当年,长泽叔确实在出事之前来过盛家。”盛挽鑫难得正色起来,向盛隽宁阐述了那些被尘封的真相。
五年前,是盛长泽第一次为了钱低头,来到盛宅。因为上一辈的一些纷争,他已经脱离盛家十多年了。这些年间他的目标一直是想证明,他盛长泽可以不靠这个姓氏,单凭自己的实力在这座城市立足。但是他失败了,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工地会发生意外。
盛家主事的是盛夫人,她没有一点推辞,当即拿出了五百万给盛长泽。
“这不是我给你的,是老爷子生前给你留的。”
盛长泽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是盛家借我的,三年后我盛长泽一定连本带利还给盛家。”
可他还是没能完成这句承诺,当天盛家起火,盛长泽和骆鸣雨双双命丧火海。
这场火起得诡异,甚至冠上了自杀的动机。起先盛夫人也十分疑惑,渐渐地警局的调查下了定论,事情也就翻篇了。盛隽宁没有联系盛家,盛夫人知道可能是盛长泽对他的教养。在盛夫人看来,五百万足够盛隽宁还清债务,完成学业了。
“但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五百万,”盛隽宁摇摇头,“法院财产清算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五百万。”
盛挽鑫叹了口气:“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我不想参与江家和盛家的联姻,于是我妈就查了盛家所有适龄的年轻人,这时候才发现,你居然已经辍学五年了……”
起初盛夫人怀疑,支票可能落在了火场,但是当年那张支票明明在出事不久之后就被兑现了,她还一直以为是盛隽宁去兑现的。
盛家于是请了私家侦探,重新调查当年的意外,这才找出了一直没有被他们注意到的一个人——方成。
“他几年前入赘了盛家一支旁系,没过多久就继承了财产,给自己改了盛姓。”盛挽鑫道,“方成当年有一家公司也是发生了资金链断裂,不过原因是他自己经营不善,时间在长泽叔名下工地发生意外之前。我们还查到长泽叔发生意外的项目,刚好有和方成的合作,他们各自持股百分之五十。后来长泽叔的公司被破产清算了,这个我们都知道。但是方成的公司却神奇地起死回生了,时间在火灾之后不久。”
“其余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
盛隽宁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愣愣的。江正邢只能去抱住他,一点点揉着他的肩背。
苏覃也柔声道:“这是也是多亏了宁宁,要不我真要信了那个盛成了。”
“小宁……”盛挽鑫欲言又止,“你不用自责,这件事连这个盛家都被蒙在鼓里五年,更不要说是你了。你那时才十五岁,已经很棒了,换我可处理不来这么多事情。盛家已经起诉方成了,他可能还以为只是公司经济被冻结,才会来找苏阿姨拉投资。年后,这一系列案件就会被重新调查,如果真是他做的火灾,盛家不会放过他。”
江正邢抱着盛隽宁安慰道:“江家也不会放过他!”
盛隽宁的脑子混乱得要死,他抬手把江正邢多余的嘴捂住,然后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
苏覃留盛挽鑫吃了午饭,这一次江正邢没心思去找盛挽鑫的茬了,他只注意着状态不好的盛隽宁。
盛隽宁强打着精神吃过了午饭,之后就被江正邢带回房间,两个人拉上了遮光的窗帘。
江正邢把盛隽宁抱到床上:“睡一觉,醒来就过年了!”
盛隽宁闭着眼睛,丧丧地:“在你家过年也好累啊,我都还没背清楚你大姑二姨三叔,你是不是醒来就要考我了?”
“没事,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江正邢低头亲了亲他额头。
“你敢,就离婚。”盛隽宁在江正邢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盛隽宁不愧是盛隽宁,一觉醒来又成了活力满满的豪门小媳妇。
只是江正邢不知道跑哪去了,盛隽宁一边念叨着“不得好死的方成”一边穿好衣服出门。
谁知道一出房门,迎面而来就是走廊上的一群江家亲戚!
从头发花白的大伯、到叽叽喳喳追着跑的不知道哪家小孩,全都聚在二楼走廊说说笑笑。
这是他们江家的某种仪式吗?
盛隽宁叹为观止。
从这条走廊走过去,他盛隽宁不得被扒一身皮?
江正邢呢?说好的寸步不离不会放他一个人呢?
果然男人在床上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江正邢人在庭院里,一身西装笔挺,优越的五官,出尘的气质,衬着身后白墙青瓦、花木亭亭,谁看了不说一声赏心悦目!
长达三十五分钟的一段电话挂断,江正邢已经跟盛挽鑫商量清楚了起诉盛成的大小事项。这可以说得上是他和盛挽鑫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心平气和地通电话。不过为了盛隽宁,感受还不错。
挂断之后,江正邢才突然发现微信里有两条未读消息。
[爱心]宁[爱心]:【SOS!江正邢你去哪了?!!】
[爱心]宁[爱心]:【快回来救我!!!】
坏了,宁宁……
于是在江正邢百米冲刺般奔回主宅二楼,气都还没喘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盛隽宁已经混迹在江正邢的大姑二伯三叔四姨中,如鱼得水,打成一片……
江三婶拍了拍盛隽宁的肩膀:“哎呦,我们宁宁怎么这么讨人喜欢,便宜了正邢那小子了!”
盛隽宁笑得甜甜的:“我也觉得。”
江正邢伸出尔康手:“宁宁……”
无人在意。
很快,盛隽宁就和他大姑、他三婶、他四姨约了局麻将,在一众长辈包围中去了棋牌室。
而江正邢连近盛隽宁身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甘心,他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废物男人呢?凭什么老婆宁愿跟一群姑姑婶婶无趣搓麻,也不选择和他贴贴呢?
江正邢思考下来,觉得盛隽宁一定是被逼得,一定是在长辈面前拉不下脸来!
他要去英雄救美了!
棋牌室氤氲着欢声笑语,和独自一人、狗狗搜搜猫进来的江正邢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正在盛隽宁身后观战喝彩。
江正邢挤开苏覃,在盛隽宁身后站定,一只手臂已经悄悄揽在盛隽宁胸前,在他身后环着他。
盛隽宁没搭理他,反而是苏覃先出声:“你来干嘛?”
噗呲,来自亲妈的一箭正中心口。
江正邢环着盛隽宁:“宁宁在这,我怎么不能来?”
盛隽宁低着头,唇角弯弯的。一众人看了都知道他们新婚,也都暗自高兴,没有起哄。
牌桌上,四个人又出了几圈牌,此起彼伏的“吃”和“碰”。
他们的任何一个举动江正邢都没看懂。
终于再一次轮到盛隽宁出牌时,身后的江正邢自主主张帮他丢出了一张七筒。
盛隽宁抬头看他:“你干嘛?”
这张七筒一出,对面的大姑马上胡牌。
“因为它……”不对称不好看。
想想江正邢还是闭嘴了,他哪敢说话。
这局结束,也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一众亲戚纷纷散了。
江正邢和盛隽宁是最后离开棋牌室的。
灯光一熄,棋牌室陷入昏暗。原本已经一只脚踏出门的江正邢被盛隽宁拖着手,轻轻拉了回来。
他自己靠在墙上,把江正邢拉到跟前,然后踮着脚亲上去。
很温情的一吻结束之后,盛隽宁还捧着江正邢的脸:“表情怎么这样?你生气了?”
“不是,我怕你生气……”接吻的触感还停留在唇上,江正邢意犹未尽般又亲了上去。
盛隽宁在他的耳朵上安抚性地揉了揉,他大概知道江正邢在为什么堵心了。
于是他在双唇分开时,主动把自己塞在江正邢怀里,说:“搓麻将也好无聊哦,有下次,你也不能放我一个人要陪着我哦!”
话音刚落,盛隽宁就感觉到江正邢身后的尾巴摇得有实体一样,他极其高兴:“好!”
盛隽宁禁不住笑了,这也太好哄了。
江家人丁兴旺,年夜饭也格外热闹。这一小段时间下来,亲戚们都明白了盛隽宁在江正邢心里的位置,也无人敢来为难他。
席间江正邢的父亲还极其郑重地给盛隽宁递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包,大家才突然反应过来,盛隽宁虽说结婚了,却也只有二十岁。于是一封封红包被塞到盛隽宁手里……
窗外放着烟花,大人们各自聚自己的,大厅里只剩下一些孩子在玩闹。
盛隽宁和江正邢两个人藏在窗帘后面点钱,主要是盛隽宁在点,江正邢负责给他拿好拆开的红包。
盛隽宁不可谓不兴奋,他上一次过年和收红包还是在五年以前。
江正邢看着小财迷两眼放光的样子,暗暗把一些事情记到了心上。
“三万一千六百嘿嘿嘿……”盛隽宁得意地看向江正邢,“你多少?”
“呀,忘了你没有!几年没收红包了,江叔叔?”盛隽宁打趣着。
江正邢靠近一步,声音沉了下来:“你叫我什么?”
盛隽宁笑了下,从手里一张张点出五十二张大钞,拿最好看的一封红包包好,塞在江正邢的口袋里。
“别客气,拿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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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还有一更

这一年的春晚没什么好看的,俩人早早就回房间准备休息了。
江正邢跟一群叔叔伯伯喝了不少酒,浑身酒气,便先去洗了澡。
盛隽宁趁江正邢洗澡的功夫,把备用的被褥翻了出来,在地上铺好。
江正邢洗完,盛隽宁马上去洗澡。江正邢趁盛隽宁洗澡的时间,把地上的被褥团吧团吧丢进了杂物间。
于是盛隽宁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打好的地铺不翼而飞,江正邢本人像黏在床上,反正他盛隽宁肯定是搬不动的。
盛隽宁暗暗笑了下,他头发都没擦就走到床边,一只膝盖搭在江正邢身体一侧,爬了上去。
“你怎么不睡地铺?”
江正邢正色道:“这是我的房间。”
“但是我们说好今天你睡地铺。”
此路不通,江正邢缓缓变了表情:“你真的舍得我睡地板吗?”
“舍得呀!”盛隽宁极其欢快,从这家伙在床上蓄势待发时突然扇自己一巴掌把他给吓萎了之后,他可太舍得了。
此路不通,江正邢再换。
他伸出一臂,揽住盛隽宁腰间。盛隽宁猝不及防被他拉得跌到他身上,心中突突狂跳,他老攻还有把刷子。
被江正邢抱在怀里深吻的时候,盛隽宁浑身酥得像没有了骨头。一来一回间,两个人都有些情动。江正邢的手从盛隽宁的后颈沿着背脊一路向下游走,带起一阵酥麻。
他在亲吻间喘着粗气:“还要我睡地铺吗?”
“别废话。”盛隽宁从脸到脖子都已经红透了,他抱着江正邢的脸一下下啄吻,嘴角、脸颊、下颌线……
江正邢的手都已经隔着小内内摸到盛隽宁的屁股上了,突然,他脸上滴下一滴水……
江正邢收回了手,把正在乱亲的盛隽宁扶起来。
盛隽宁:“???”
“你还没吹头发,乖,先把头发吹了。”江正邢已经推开他,麻溜下床拿吹风机了。
盛隽宁整个人都是迷茫的,被江正邢牵下床,拉去吹头发。
……不是,他老攻是个男人么?
盛隽宁目光下移看到江正邢还没下去的小帐篷,是!但又不太是!
也许这就是跟27岁大叔结婚的坏处,对方可能已经没有性冲动了,甚至是性能力……
江正邢兢兢业业给盛隽宁催着头发,一低头看见他用一种意味深长又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
江正邢:“?”
盛隽宁目光含泪:“我是不是,太勉强你了?”
江正邢:“……”
盛隽宁:“你其实可以直说,我不会强迫你的。”
江正邢:“……”这其中好像产生了一些误会。
他关了吹风机,盛隽宁的头发已经吹得极其蓬松,手感非凡。
江正邢撸了两把盛隽宁的头发,然后趁其不备直接把人整个抱起来,抗在肩上。
盛隽宁被放倒在床上,身上的江正邢马上压了下来。江正邢一只手就能把盛隽宁双手固定在头上方,空出一只手就能直接解了盛隽宁的衣服。
江正邢已经梆硬的某处抵着盛隽宁的腿根,恶意地顶了两下:“如果我们以后产生什么误会,我希望能直接说清楚,或者做清楚。”
狂风骤雨般的吻落下,盛隽宁的身体在发热。江正邢的手在给他做扩张,按到前列腺点时,他眼泪都要被逼出来了,咬着衣角,受不住似的对江正邢说:“快点……快点!”
江正邢看着身下人,一脸魅色,他咬着牙:“妖精……”
他把盛隽宁的腿抗在肩上,扶着自己的阳物便撞了进去。
江正邢低头吻了吻盛隽宁,就开始抽插了起来。盛隽宁咬着下唇的牙齿被他舔开:“想咬就咬我。”
谁知盛隽宁的齿关一松,魅意十足的呻吟便泄了出来。
江正邢笑了下,被勾得更大力度地顶弄:“是不是妖精?”
盛隽宁感觉他已经不像自己了,被江正邢握着的双腿软得没有知觉,后穴被插出的快感,一波波席卷他全身的神经。
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只能边呻吟着遍胡乱喊:“哥哥……老攻……”
江正邢循循善诱:“叫我么?”
“嗯……啊……”
“再叫一遍。”
“啊啊……哥哥,哥哥……”

新年的第一天是一个大晴天。
盛隽宁是被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照醒的,醒来时江正邢已经不在身边了,不知道起床了多久。
盛隽宁悄悄睁开眼睛,确认了卧室里的确没人,这才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蜷着翻了个身。
幸好江正邢不在,昨晚实在是……太升华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总之在江正邢抱他去洗澡的时候他清醒了一次,然后又失去意识一次。
这种情况下,盛隽宁并不想在大早上一睁眼就看见江正邢一张大脸贴着他问:“昨晚爽不爽?”
不管江正邢多帅,都会让他萎的。
他掀开一点点被子,向里面看了看,不堪入目。
在盛隽宁躺着又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江正邢端了早餐进来。刚一放好,扭头就看见盛隽宁抱着被子,只露出一半脸看着他。
江正邢于是过去捏了捏他的脸,两个人很自然地接了一个早安吻。
“想做什么?”
盛隽宁闭了闭眼,撒娇似的:“陪我再睡一觉。”
于是两个人就抱着一起睡回笼觉,全家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们。
盛成在初七那天试图潜逃出境,在机场被抓个正着。这个案子受到了盛家和江家的特别关照,立案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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