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觉醒了—— by二月竹
二月竹  发于:2023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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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牧驰着急站直,低声询问:“我爷爷没为难你——”
没说完,房间里一声沉咳,随即是陆昌诚责备的声音,“瞧你不修边幅的样子,快去换套衣服。鹤清放学便赶来看你,还没吃饭,你带他出去吃饭吧。”
陆牧驰瞳孔都快震裂了。
什么情况?
恢复自由,陆牧驰车开得飞快,他无比兴奋问副驾的晏鹤清,“你跟我爷爷说了什么?他竟然同意不关我了!”
从他记事,除了他叔叔,就没人能说动过陆昌诚。
他的鹤清真优秀!
陆牧驰心脏徒然打鼓,他眼神光都跟着缱绻了,他腾出一只手,想要握晏鹤清的手,“鹤……”
晏鹤清瞥见,他云淡风轻开口,“徐老师在哪儿。”
尖锐的刹车声,限量跑车差点冲上绿化带,好在还没出陆家那条路,路边也没人。旖旎心思消弭,陆牧驰收手把着方向盘,试图装傻,“我这段时间被关着,不清楚她的情况,怎么,她没在家?”
晏鹤清平视着前方,没看过陆牧驰一眼,“你的话,你自己信吗?”
车内安静了。
也就等了几秒,晏鹤清就解开安全带。
陆牧驰重重咬着后槽牙,晏鹤清手刚碰到车门,他出声了,“你找她做什么?”
晏鹤清神色淡然,“那天过后徐老师就消失了,我怀疑你藏起她了。”
提到那天,陆牧驰心虚了,那一段以为混账事,他恨不能抠掉,他咳嗽几声,转头望着窗外,极快模糊地说了声,“对不起。”
晏鹤清毫无反应。
陆牧驰没办法了,他认命扭头,“我知道我混账,我龌龊,我是垃圾,是我误会你了,你说要我怎么补偿,你要月亮我都摘给你。”
晏鹤清开口,“我要见徐老师。”
“……”
陆牧驰盯着晏鹤清,晏鹤清还保持着下车的姿势,看不到他正脸,只半边侧脸,就这样过去几秒,知道晏鹤清不惯着他,陆牧驰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
刚要帮晏鹤清重系安全带,又想到晏鹤清和林风致,以及他以前那些小情人通通不同。
陆牧驰坐直,重启动车,“系好安全带,过去要两个小时。”
晏鹤清松开车把,再次系上了安全带。
原文对这栋半山别墅的描述是世外城堡一样。
巍峨深山里,灯火辉煌。
陆牧驰总算来了,管家领着几十个佣人列队在门口迎接。
陆牧驰先下车,管家笑着刚要迎上去,陆牧驰却先绕去副驾,他还没到,晏鹤清自己先下车了。
管家和佣人都暗自惊讶,这男人是谁?
陆牧驰领地意识重,除他几个朋友,就带过林风致回来。
院落光线隐隐,待晏鹤清走到门口,他的脸逐渐清晰,管家恍然大悟,难怪会带回来,这人有几分像林风致。
管家跟陆牧驰几年,最是清楚他对林风致的执着。以前陆牧驰也找过像林风致的情人,有的嘴型像,有的气质像,这个……嗯,眼睛像。
“她怎么样?”陆牧驰问话,余光瞄着晏鹤清。
徐乔音是被他强制带来别墅,他还逼徐乔音辞职,以晏鹤清的性格,他担心他生气。
管家自是知道“她”是徐乔音,他面露难色,“前几天夫人……她想跳楼……”
陆牧驰脸色大变,拔脚冲进别墅。
晏鹤清跟在后面,他走得不快,不动神色观察着监控位置。
徐乔音被关在二楼。
窗帘拉紧,唯独这间房没有丝毫光亮。她安静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两名女佣日夜看守她。
打开灯,徐乔音侧卧在床,一动不动,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陆牧驰咬紧牙,“和我住一起,你就这么不情愿?”
徐乔音没回应。
这时,一声淡淡的声音响起,“这不叫住,是囚禁。”
徐乔音忽然就动了,她撑起身回头,整张脸憔悴又病态到极致的白,她视力似乎都不太好了,望着门口,嘴唇蠕动着,却不敢开口,唯恐是幻听。
陆牧驰捏紧手。
他不是想囚禁徐乔音,他怕徐乔音再跑,更担心他爷爷知道。
却也对晏鹤清发不出脾气,“你不懂就别瞎指责我。”
晏鹤清也不反驳他,“你去煮碗粥,白米加点糖,别的不放。”
陆牧驰错愕,“我?”
晏鹤清终于看他,“对,你。”
陆牧驰养尊处优,从小是佣人喂饭到嘴里,煮粥……他灵光一闪,晏鹤清是在帮他!冰释他和徐乔音前嫌。
这碗甜粥,便是和解的开端。
陆牧驰马上转身,“我现在就去!”
徐乔音终于确定,不是幻听,她眼泪唰地流下来,“小晏是你吗?”
两个女佣悄悄打量着晏鹤清,晏鹤清神色不变,他缓步走到床边蹲下。
将近两月未见,徐乔音瘦了一圈,她着急抓住晏鹤清的手,双手温柔包住,“小晏你没出事吧?陆牧……他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我很好。”晏鹤清轻声回她,握着她手放回被子里。
徐乔音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嘴唇都发白了,“那就好——”
忽然,她顿住了。
晏鹤清在她手心写字,[您想离开吗?永远离开。]
这是福利院员工都会的技能。
有些不爱说话,或是不能说话的小朋友,又无法随时带着纸笔,平时他们交流就都在手心写字。
同时,晏鹤清音色清亮,闲话家常一样,“小朋友都很想你,他们画了一副你的人物画,下次带给你看,非常漂亮。”
徐乔音心头一震,离开?
永远离开……
她这段时间被关着,无数遍回忆过去。
人生最开心的两段时光,一次是学生时代,努力学习,考上大学走出深山,去大城市立足,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她成功了一半,考上了大学,却没有拥有自己的事业,嫁进陆家,从一座深山,走进另一座“深山”。
第二次,就是去福利院工作。
她找回了曾经的梦想。
事业,自由……
要离开吗?
继续她的梦想,自由。
可陆牧驰……
徐乔音手颤抖起来。
她清楚,这次离开,再不能留在首都,这意味着,她也再不会见到陆牧驰……
晏鹤清又在她掌心写字,[您仔细考虑,您喝完粥我才会离开,您决定离开就点头,其他我来安排,下周日我会再来一次。]
徐乔音望着晏鹤清,想要一个答案,“我这么老了,真还漂亮吗?”
她快五十了,还有追求梦想的权利吗?这个代价是放弃自己的孩子,也值得吗?
“漂亮。”晏鹤清唇角上扬,“工作中的您,是小朋友心里最美的老师。”
蹬蹬蹬。
是陆牧驰端着粥上楼了。
他人生第一次煮粥,管家在旁指点,厨房搞得一团糟了,终于煮出来一小碗。
他满怀期待端粥进屋。
房间里,是他最爱的母亲,还有,晏鹤清!
陆牧驰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但他还是别扭,只把粥塞给晏鹤清,“你喂。”
徐乔音缓慢地、认真地看了一眼陆牧驰。
23岁,不再是那个大半夜跑她房间哭鼻子的小孩了。
在祖国的西南地区,还有很多需要帮助的孩子,她早动了心思,只是为陆牧驰,她一直留在这儿,看来,她可以提前离开了。
她曾经是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妈妈。
现在,她想是她自己。
徐乔音收回目光,她再次看向晏鹤清,点了点头,轻声说:“下周你再来看我吧,带上那张画。”
陆牧驰云里雾里,“什么画?”
却见晏鹤清舀了一勺粥,喂到徐乔音嘴边,“好。”

晏鹤清喂完徐乔音喝粥, 又陪她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下到一楼,陆牧驰拦住他,“十点了, 今晚在这儿住。”
晏鹤清看他一眼。
平淡的一眼, 陆牧驰却不由想到前尘往事。
他今天确是见时间晚了, 留晏鹤清留宿,晏鹤清未发一语, 他自己心虚了,紧跟着解释,“没其他意思, 你安心。”
晏鹤清没什么表情, “我不信任你。”
“……”陆牧驰噎住。
片刻, 他深吸口气, “我送你。”他准备换鞋。
“能换个人吗。”晏鹤清是询问语气,“非得是你,送我到能打车的地方就行。”
陆牧驰的好心情是荡然无存。
晏鹤清喜欢他, 又防备他,这种感觉,他感同身受。就像他对徐乔音, 他渴望母爱,却又深深记得被徐乔音抛弃的感觉。
那是灵魂受过的伤, 不是一朝一夕能抹平。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行动表示, 他以后会尊重晏鹤清。
陆牧驰停止换鞋, 甚至后退几步, 保持一段距离, 喊来管家送晏鹤清。
“你好好看着。"陆牧驰深情望着他, “我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
这时,晏鹤清有电话进来了。
他知道是林风致,掏出来让陆牧驰看见。
陆牧驰脸色顿时和吞了苍蝇一样,他几乎想阻止晏鹤清接电话了。
说来可笑。
以前他担心林风致和晏鹤清联系,现在他同样担心,只是对象掉了个儿,那时怕林风致生气,现在是怕晏鹤清生气。
晏鹤清当场接了电话。
“哥你去了吗?!”刚通,林风致就迫切问。
晏鹤清面色不变,“嗯。”
陆牧驰竖着耳朵听,心提到了嗓子眼。
院落安静,林风致声音还算清晰,“话你转告了?”
“原封不动。”
陆牧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就是林风致瞎说,搞得晏鹤清一直误会他还喜欢他。
“太好了!”林风致显而易见的开心,“谢谢你哥!你对我太好了!”顿了顿,他又认真说,“哥你认真考虑我上次说的话。”
晏鹤清知道林风致指的哪句话,但他要林风致亲口说出来,“什么话。”
林风致浑然不觉,以为晏鹤清是真没听进去,他加重语气,“你再喜欢陆牧驰也没用,他不会喜欢你,你要学会放弃,否则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陆牧驰火气腾地升上来,就要夺过手机和林风致对峙,晏鹤清先一步看向他,眼神明白写着,安静。
陆牧驰硬生生收回手,心底的火却也只是暂时压着。
他以前看林风致,哪哪都可爱,现在却连他声音都生恶,只准他喜欢他叔叔,却不许他哥喜欢他。林风致凭什么?
晏鹤清简单几句,林风致就挂了电话。
陆牧驰迫不及待要解释,晏鹤清却上车了,他鼻子差点撞上车门。
管家在驾驶室大气都没敢出,陆牧驰郁闷得不行,几秒后,他冷脸吩咐管家,“安全送他回去,磕碰到一根头发,后果你清楚。”
管家连声应是,得到许可,赶快开车下山了。
晏鹤清掏出手机,快速将遗漏的别墅监控点,详细记下。
快十一点,陆氏总部顶楼还亮着灯。
周末出海,周五下午就要出发,工作要提前处理,陆凛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助理送来的晚饭已经凉了。
员工都下班了,陆凛端起餐盒,去茶水间用微波炉叮了两分钟,还顺手泡了杯咖啡。
茶水间有两张供进食的餐桌,陆凛就地用餐,快速解决,他摸出手机,在他、楚子钰和谢昀杰的小群发了信息。
[周五金湾港口碰面,出海。]
楚子钰秒回,“??????陆总发错群了???这不是钓鱼群!约我们出海????你不是嫌我笨不会上饵料!”
谢昀杰过了几分钟,“几个人?”
陆凛,“四。”
楚子钰发了一个大号问,“除了我们三,还有谁???”
谢昀杰笑骂楚子钰是煞笔,能让陆凛组局,还能有谁,他的大宝贝呗。谢昀杰敲字,“海上二人世界多浪漫,带我们俩电灯泡多亮。”
楚子钰还是懵,“卧槽!什么情况啊,老陆总和谁二人世界?我漏了什么吗?”
后知后觉,“我知道了!小晏师傅!”
楚子钰直接甩了视频通话。
谢昀杰掐了,“我老婆睡了。”
陆凛也没接,在群里发,“还在追,别吓着他。”
谢昀杰,“……哥,我初中就没这么纯情了,我真是甘拜下风!”
楚子钰心痒难耐,“我到底是错过了多少啊!到底什么情况啊!能不能立刻、马上到星期五啊!!!!!!”
陆凛没回了,他退出群。
置顶聊天栏,52赫兹很久没动静了。
到周四,置顶意外冒出红点。
陆凛刚到办公室,点开是转账,4850,比分期金额多了500块,说明是——第二期和第二次医药费。
今天是下一个10号。
陆凛点了接收,刚要回复,晏鹤清又发来一条信息,“昨天我科二科三一次过了。”
删掉聊天框的“已收”,重新敲字,“是要表扬?”
晏鹤清收到回复,刚看清又弹出一条,“你很棒。我开会了,周五放学我去接你。”
晏鹤清静静看了一会儿,才回复,“下午一节课,三点放学。”
陆凛没回复,应该是去开会了。
晏鹤清收起手机。
渐渐有同学来了,教室快坐满,只晏鹤清这排空着,他坐的第一排。
快上课,急促脚步声跑近,顾星野冲进来。
教室后面有人喊他,“顾哥,给你占了位置!”
晏鹤清没抬头,继续写申请材料。
没几秒,他旁边有人坐下,顾星野放下书包,偏头笑着说了句,“你旁边没人吧?”
晏鹤清回:“没有。”
顾星野掏出课本放下,瞥了眼晏鹤清的材料,他眉梢微挑,“你要申请实验室?”
晏鹤清没回他,合上材料。
顾星野也不觉得尴尬,“你平时就那么话少?”
晏鹤清和林风致区别真是太大了,林风致是话痨,当初分到同桌,天天找他说话,他委婉表示他需要安静,林风致还是说。
他反对无效,也就保持沉默。
大约是习惯了,有天林风致安静了,他反不习惯,主动搭话。
两人便从那时开始了友谊。
晏鹤清就实在太安静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人。
顾星野正想着,晏鹤清忽然转脸,四目相对,顾星野呼吸快了一秒,晏鹤清的眼睛,其实近看,和林风致的也很不一样。
晏鹤清瞳色更浅,也更……像狐狸的眼睛。
长着一张清冷圣洁的脸,眼睛却勾人夺魄。
晏鹤清不紧不慢反问:“你平时就那么话多?”
顾星野被问住了。
晏鹤清也没要听他回答的意思,问完又转回望向讲台。
教授拿着教案进来了。
课上到一半,顾星野才不可思议笑了一声,他缓慢说:“分人,我也不是总那么话多。”
不知晏鹤清听见没有,总之没回他。
首都到最近的港口要开四小时汽车,加上出海,肯定不是当天来回。
晏鹤清带了一套换洗衣服,泡的饵料还剩半桶,他全带上了。
周五下午三点,他准时出校门。
刚出门,手机响了。
是陆凛。
“在你左上方。”
陆凛又换了辆车,晏鹤清不懂品牌,从外面看,只是普通黑色轿车,上车了,才发现内有乾坤,空间宽敞舒适,内饰精致。
扶手箱装满零食,还有几个食品袋,飘出食物的香味。
陆凛启动车出发,“赶八点出海,不找地吃饭了,随便买了点,你将就填肚子。”
晏鹤清不饿,其实除了那段长身体的时间,他少有饥饿感,他点头,“嗯。”
陆凛又说:“得开四个小时,困就睡觉,不用在意我。”
“嗯。”晏鹤清还是点头。
然而开了一半路,他还是没有休息,低头翻书看得专注,陆凛瞥了眼,似乎是讲植物。
陆凛没打扰他,倒是晏鹤清突然开口,“就我俩出海吗?”
陆凛回:“还有我两个朋友,你见过,楚子钰和谢昀杰。”
晏鹤清卡好书签,合上书说:“楚先生和谢先生也爱钓鱼?”
“他俩没耐性,蹭船潜水而已。”
晏鹤清过会儿才说:“我不会游泳。”
“想学教你。”陆凛说话是一种让人舒服的语调,并没有说教,或是高高在上的感觉,“海底是另一个漂亮的世界,会游泳是打开它的门卡。”
“也很危险。”
陆凛低低笑了一声,“危险所以美丽,就像极限运动,生死一线,令人着迷。”
晏鹤清不确定陆凛是不是话里有话,他假装肚子饿了,拿了一包菠萝干,吃东西避开了这个话题。
四小时的车程,转瞬就到了金湾港口。
楚子钰和谢昀杰早到了,船长已经开船过来了,泊在水面,天色已黑,三层游艇皆开了灯,十分壮观漂亮,如陆凛所言,是大船,能容纳上百人出海。
楚子钰看到他们,先挥手,“小晏师傅好久不见!”
晏鹤清不习惯远距离喊话,到了跟前,他礼貌和楚子钰和谢昀杰打招呼,“楚先生,谢先生,晚上好。”
谢昀杰微笑,“小晏师傅,别这么客气,你是阿凛朋友,就是我们朋友,叫我昀杰,阿杰都行,至于他……”他下巴抬向楚子钰,“老楚就行。”
楚子钰不干了,“谢昀杰你要点老脸,你比我还大23天,好意思阿杰,谢叔叔还差不多。”对上晏鹤清又是向日葵笑脸,“是吧小晏师傅,我们才像同龄人。”
陆凛打断他们,“别浪费时间,上船出发。”
楚子钰这才想到问:“老陆总,这次你开船?”
陆凛20岁就拿了游艇驾驶证。

听到楚子钰叫老陆总, 谢昀杰赶紧捂住嘴,以免笑出声。
其实陆凛保养挺好,只要不严肃着一张脸, 换套休闲装去大学跑步, 勉强还是能装一装大四生。
楚子钰是故意。
晏鹤清的事, 他误以为陆凛只告诉谢昀杰,这口闷气怎么也得出一出!
然而晏鹤清毫不在意, 他望着陆凛,“你要开船?”
陆凛在原文出场不多,甚至林风致都不知道他会开船, 但晏鹤清不惊讶, 陆凛会什么都不奇怪。
他更在意海钓。
钓鱼上瘾。
陆凛看出他的想法, “船长先开, 到地方我再开一段,去我常去的海域,那片资源丰富, 能钓上百斤的金枪鱼。”
还有一点陆凛没说,他上次就是在那片海域碰见鲸鱼。
只是这看运气,他不想晏鹤清抱有希望再失望。
晏鹤清好学问:“钓金枪鱼用什么饵料?”
“就地取材, 先钓条小海鱼作饵,对大金枪鱼非常诱惑力。”
两人说着话, 无视楚子钰和谢昀杰先上了船。
楚子钰都震撼傻了。
他第一次见陆凛这么耐心。
他初中难得好学一次,问陆凛一道数学题, 陆凛唰唰写纸上, 扯下来给他, 多一个字都没有。
谢昀杰有相同的经验, 他拍拍楚子钰肩膀, “人是大宝贝,别人比不了。”
楚子钰这才正经了,他压低声音,“阿凛认真了?”
谢昀杰也不确定,没人能看透陆凛,往往你以为和他在同一层,其实他早就到顶层了,谢昀杰笑笑,“不清楚,不过晏鹤清,绝对是他唯一的特殊。”
楚子钰摩拳擦掌。
既然陆凛认准了,那他绝对帮帮场子!
追人,他经验可以出书的程度!
楚子钰抛下谢昀杰追了上去,“小晏师傅等等我!”
谢昀杰慢慢跟上。
游艇是陆凛的私人游艇,配有船长,大副,二副,清洁工,厨师。
大部分时间,陆凛是独自出海,只偶尔约几个海钓同好。
一层的下层甲板是几乎是接近水面了,摆着两张椅子,陆凛通常在这块钓鱼,二层是主甲板,除了舒适的房间,还有一个休闲娱乐厅,唱歌看电影开派对都行,不过只谢昀杰借船用过几次。
陆凛买这艘游艇就为海钓。
对海钓最疯狂那段时间,他每周出海,风雨无阻。
厨师已经做好宵夜,味道清淡的海鲜粥,还有一些波龙,帝王蟹。
晏鹤清没胃口。
他上船以后,才发现他有点晕船,特别是现在船在往深海开,四周漆黑,只有不断的水声,这种不舒适加剧了。
但他不表现出来,安静喝着粥。
楚子钰喋喋不休说着话,“高中搞晚会,缺吹口琴的,为了不和女生跳交谊舞,阿凛选了吹口琴,我以为他是硬着头皮上,没想到晚会他吹了一首不知道什么,全校女生成他粉丝了,眼红得我……”
他嚼着鲜美的蟹肉,忽然问晏鹤清,“小晏师傅你听过阿凛吹口琴没?”
晏鹤清吞咽下粥,“没有。”他又礼貌说,“您叫我名字就好。”
“好啊,小鹤清!”楚子钰自来熟,丝毫不脸红,“我和你说,阿凛念书时可太受欢迎了,都不知道他们喜欢他什么,没情调不会笑不理人,哪像我,温柔爱笑,贴心暖人……”
几杯酒下肚,楚子钰不禁悲从心来,从帮场子变成了回忆失恋血泪史。
谢昀杰耳朵早听出茧子了,和晏鹤清摇头,“别理他,每个月都要说一遍。”
陆凛也放下筷子,“我们先去休息,要早起钓鱼。”
晏鹤清点头,起身都有点想吐。
听到房间,楚子钰泪眼朦胧抬头,大着舌头,“三间房怎么睡?啊,我来分配!”他挣扎着要站起来,“我和鹤清弟弟睡!我们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唔唔???”
谢昀杰捂住他嘴,直接按回椅子,笑着和晏鹤清说:“信我,没人能忍受和他同床一分钟。”
晏鹤清想回点什么,无奈胃部翻涌厉害,他轻点头,跟着陆凛走了。
陆凛却没领晏鹤清去房间,带他去了洗手间。
“别憋住,吐出来就没事了。”
晏鹤清忍耐到了极限,额角有着薄汗,他上前撑住洗手台,埋进洗手池,小声呕了出来。
没吃多少东西,吐一会儿就空了。
他漱干净口抬头,镜子里,他脸色苍白,嘴巴却红得出奇,瞳仁也因为生理泪水,像是洗过一样,他擦掉唇角水迹,转身道歉,“抱歉,我不知道我会晕船。”
“不需要抱歉,晕船是很平常的一件事。”陆凛递过来一样东西,“我第一次出海也晕船,含片糖会好很多。”
透明橘色糖纸折射着光,已经剥开了,是颗橘子糖。
晏鹤清接过放进嘴里,酸甜,“谢谢。”
陆凛目光落在他那两片晶亮的嘴唇,很快又移开,迈腿往外走,“送你回房间。”
其他房间没收拾,还有员工的休息室,只三间房能住人。
陆凛安排晏鹤清单独住一间。
房间特别大,类似五星级酒店的套房,落地窗帘拉得很严实,如果不是心里想着是在船上,和在酒店没区别。
晏鹤清没力气洗澡,快速漱了口就上床休息了。
陆凛离开房间,又回到餐厅。
楚子钰数到了他第六任恋人,满脸都是泪水,“你说我是不是惨绝人寰!”
“是。”谢昀杰有一搭没一搭敷衍着。
瞥见陆凛进来,谢昀杰很是吃惊,他放下手机起身,“怎么回来了?”
陆凛过来坐下,他单手解开一粒扣子,抓过一罐啤酒,也是单手掰开,直接仰脖灌,喉结剧烈滚动。
别说陆凛从不喝啤酒,就这种粗犷的喝法出现在他身上,楚子钰都忘记哭了,目瞪口呆望着他。
谢昀杰也是傻眼了。“这发生什么事了?”
陆凛眼前不断闪过晏鹤清那两片嘴唇。
觉得他很畜生。
都吐成那样了,他却想的另一件事。
他又起身往甲板走。
谢昀杰追问:“干嘛去!”
陆凛走得极快。
“潜水。”
晏鹤清听到了很大的水声。
他以为在做梦。
迷糊着睁眼,窗帘缝隙透出几缕光亮。
不适感全消失了,他现在通体舒畅,掀开被子下床,晏鹤清穿上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瞬时震撼了。
船停了,全落地窗外,是蔚蓝无垠的大海,晨光落在海面,是波光粼粼的柔光。
美得仿佛还在梦中一样。
晏鹤清静静看了很久,直到敲门声响起。
“小鹤清!快起床!阿凛钓到了200斤的金枪鱼!卧槽!”
赶到甲板,船长,厨师,清洁工,谢昀杰站在前方围着,没看到陆凛。
楚子钰抓着晏鹤清挤进去,“让让。”
挤开人群,晏鹤清先看到了在处理鱼的陆凛,随后才是从未见过的巨大金枪鱼,几筐螃蟹,几筐活蹦乱跳的海虾,还有铺满了甲板的各类海鱼。
陆凛在处理金枪鱼,晏鹤清来了,他抬头,发梢还沾着湿气,比起平日,少了几分锐利锋芒,他唇角溢出一抹笑意,“早。”
晏鹤清还没出声,谢昀杰就朝他眨眨眼,“今天托你的福,阿凛要下厨了。”
“卧槽!”楚子钰已经开始咽口水了,“我上次吃陆总做的菜还是高考结束!”他又来劲了,“小鹤清你是不知道,陆凛的存在就是给别人添堵,学习好,打篮球好,做菜还好……”
晏鹤清视线始终不离那只金枪鱼。
午饭陆凛用海虾做了一道嫩豆腐做皮的虾肉饺子,鲜得牙掉,楚子钰特别喜欢,就是太清淡,他提意见,“陆大厨,晚上做点辣的!我喜欢!”
陆凛完全没回应。
晏鹤清吃了几口,就去一层甲板钓鱼了。
他运气也不错,第一次海钓就钓到了几只大波龙。
到日落,也算是收获颇丰。
谢昀杰和楚子钰潜了一下午水,回到船上累瘫了,吃过晚饭马上回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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