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美人设计师攻×清冷医生受,小甜饼
谈了三年的恋人劈腿自己发小,朋友怕谢时玉想不开,在酒吧给他摇了个人来陪
谢时玉抬眼一看,是之前撩他的漂亮模特。
那人笑问,“怎么样,这次跟我走吗?”
谢时玉有些无奈,“你经常这样随便勾搭人吗?”
“对于喜欢的,我习惯主动一点。”
谢时玉没当真,只把这场艳遇当成生活的一点调剂。
可惜一波三折,情人没当成,几次交往下来,反而成了朋友。
喝着冰啤酒,一块儿坐在山顶上看日落。
谢时玉觉得,韩珉这样的,除了做恋人,好像不管怎么相处都合适。
很随性,很浪漫,做朋友有趣,做恋人却没安全感
想是这样想的,可韩珉低下头亲他的时候,他还是会有一点动心
柏言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哥们,虽然周围一票gay,但他一直以为他俩是众gay中的直流砥柱
直到有一天这个读博回来的好哥们,领了男朋友到他跟前
柏言震惊了,世界观崩塌之余,还发现自己醋了酸了别扭了
等他好不容易接受庄辰栩不会再是他一个人的庄辰栩
却发现毕业那晚,庄辰栩约他出来,是想向他告白
一对天降,一对竹马
因为太喜欢所以不敢肆意,只好伺机而动
甜宠 小甜饼 一见钟情 双向奔赴 有嘴的成年人的恋爱 HE 年下
一片低矮的厂房中,一幢孤零零的居民楼拔地而起。
上午的阳光很好,晃人眼睛,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谢时玉在空地上停好车,一手拿着相机包,一手拿着手机举在耳边,站在居民楼前,眯着眼仰头看,“嗯,我到了。这地儿有点偏,拐错个弯,所以迟了。你们在几楼?”
话音刚落,从三楼阳台那儿就探出个人,冲他招手,“时玉,这儿呢!”见他看过来后,手在嘴巴那儿比了个扩音造型,“你在那儿待着,我下来接你。”说着就转身蹬蹬蹬跑下楼。
谢时玉收了电话,刚想抬脚往楼道里走,手机又亮了一下,他低下头,是一条短信。
发件人是一串未备注的号码,但这串数字,谢时玉太熟了,一眼就知道是谁。
十几年的交情了,不可能说忘就忘。
——有空的话明天面对面谈一谈。
谢时玉抿了抿唇,脸色沉下来,什么都没回,摁灭了手机,放回兜里。
刚一进楼道,就感觉一阵阴凉,这楼里头就跟外面一样,灰扑扑的,看着就年代久远,亟待拆迁。
他这次来是给一个独立设计师的服装拍片的,主要走的电商渠道,没有实体店,说白了就是只在淘宝网店售卖,没什么名气。
会把工作室安在这种地方的,大多是刚起步的新人,想踏踏实实把服装品质做出来。这里离市区远,条件也差,图的一是便宜,二是离厂房近,方便督工。也正是因为没钱又是新手,才会没那么广的人脉,碰到突发状况,只好找谢时玉这种兼职摄影师来拍片。
谢时玉刚走上二楼,周炎就气喘吁吁地到了,看到他好像看到了大救星,扑上去熊抱了他一把,“时玉啊,还好这次有你。马上要换季上新品了,都安排好了,那王八蛋居然放我们鸽子,老赵对效果图的要求又刁钻,普通摄影师他还看不上。”
谢时玉被他扑得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后笑了下,“没事,反正我正好有空。要是换个时间,我可能就来不了了。”
周炎松开他,揽着他肩往楼上走,“你也别有压力,就剩几十套衣服了,今天拍完应该没问题,你的技术我信得过。”
周炎和谢时玉是朋友,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关系还不错。谢时玉比较慢热,周炎则自来熟,跟谁多喝两顿酒就能称兄道弟。去西藏旅游时认识的驴友,拼桌吃饭发现大家都来自同一座城市,很有缘分,就搭了个伴,回来以后也时不时有联系。
谢时玉业余喜欢玩摄影,周炎算半个设计师,混迹时尚圈,前段时间和人合资开工作室,知道谢时玉拿过摄影赛的奖以后,有时候会请他来拍点商业的人像片。
谢时玉一般很少接这种活儿,他本职工作很忙,难得空下来就想休息一下,做点慢节奏的事,让自己喘口气。
这次会答应,一是周炎求得紧,说的事况很紧急,二是谢时玉连上一个月的班后,被他们主任强制放了几天假,第一天睡过去了,第二天假期实在不知道干嘛,正好有空就来了。
两人上了三楼,入户门大敞,居民房被当成了仓库,两厅四室的格局,刷的大白墙,空地上都是一排排挂满了成衣的不锈钢架子。
左侧那儿拦了堵白墙,周炎带他绕过去,里头被布置成了简陋摄影棚,有背景装饰,安了顶灯,放着柔光屏、灯罩等设备,还站着几个人,听到动静了,都转过头来看他们。
周炎走过去,两手拍了拍,“快准备起来,摄影师到了,今天要拍完的。衣服都挑出来了吗?”
谢时玉放下包,看了圈,“模特是谁?”
周炎往旁边角落招了招手,“韩珉,你来一下。”
从那里走出来个人,谢时玉望过去,不由愣了一下。
这人原先在暗处的阴影里,所以谢时玉一下子没看到,不然肯定不会这么问。这人太扎眼了,属于一个镜头扫过去,他都不用说话,站在那儿就知道他是主角。
身高腿长,从脖颈到腰眼,简直挑不出毛病。
脸也长得好,五官锋芒毕露,半长的发是最纯正的黑色,比墨色还深,发尾蜷曲衬着精致的五官,有种雌雄莫辨的魅力。
眼深邃幽长,带着轻佻和慵懒的劲儿,很妖孽,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娘气。
男性留长发,五官又好看的话,就容易显得阴柔,但他不,反而有一种拽拽的酷劲儿。
谢时玉愣在原地,周炎对他的反应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凑他耳边小声说,“感觉怎么样?老赵钦点的模特,他那苛刻审美你是知道的。”
谢时玉收回视线,平定了下心神,半晌,又有些好笑自己这表现太傻了,掩饰性地顺着周炎的话往下说,“是不错,恭喜赵老师挖到个宝贝。”
周炎说,“还是单身呢,要不是你有主,我就把他介绍给你了。你们两在外形上特别搭,一个妖孽一个清俊,气质上谁都不输谁,你能治他那股邪气儿。”
谢时玉听了,知道周炎是拿他开玩笑,无所谓地耸耸肩,“行啊,他要愿意也可以试试。”
“哈哈,试什么,真把你给拐跑了,路南不得杀了我。”周炎连连摆手,“今天小南怎么没陪你来?你两不一直形影不离的。”
谢时玉脸色变了变,刚想说话,韩珉正好走到他们跟前,跟周炎打招呼。
韩珉站在谢时玉跟前,侧着身,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身上应该喷了香水,有股橙花的味道若有若无,声音也磁性好听。
“周老板是在说我吗?不会是说我坏话吧?”
谢时玉看过去,正对上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线,阳光灿灿地照耀着,能看清脸上细小的茸毛。
“耳朵够灵的,这么远你也能听到。”周炎笑着对他挤挤眼睛,“说你长得帅,招蜂引蝶,我领来的人就没一个能逃得过你的魅力。”
“那我还挺荣幸的,被这么一大帅哥肯定。”韩珉手插着裤兜,身子斜了点,看向谢时玉的方向,“不介绍一下?”
“这是今天的摄影师。”周炎把谢时玉往他这拉了点,“别看他是业余的,水平可不低,上次老赵参赛得奖的“暮色”系列就是他拍的。”
谢时玉比韩珉略矮一点,因为离得近,平视的话正好看到鼻尖。仰了点头,大大方方地向他伸出手,笑了下,“谢时玉。”
韩珉的眼神垂下,落在谢时玉的脸上,看了会儿也笑了,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韩珉。今天麻烦你了。”
“放心,我尽量不糟蹋你的颜值。”
本来短暂地碰一下就好了,握手在这种场合其实过分正式了。
谢时玉收回手,但在抽出来的瞬间,却感觉手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分开时,掌心还被划了一道,麻麻痒痒的,特别暧昧。
谢时玉很惊讶,看向韩珉的眼睛。韩珉脸上很自然,还挂着笑,漂亮眼睛里含着浅淡笑意更勾人,不管是不是真有意思,看着都像挺有意思的。
但两人就对视了那么一下,韩珉就移开了视线,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跟周炎说话。
谢时玉皱了皱眉,手垂下贴着裤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周炎他们工作室的衣服风格简约前卫,大致定了一下拍摄顺序、风格主题以及服装配饰搭配,然后让韩珉在镜头前试了下位置,调整了背景道具和灯光,就正式开拍了。
第一套是件V领的黑色针织衫,露出锁骨和胸前大片冷白皮肤,下身是破洞黑色工装裤,颈子上搭了个银质项链,头发抓成一缕缕的往后梳,喷了定型水,额前荡下一缕,很有洒脱不羁的感觉。
谢时玉让韩珉躺在棕红皮质沙发上,长腿一条踩在沙发上,一条平放,歪斜着靠着沙发扶手,用胳膊支撑。他个子太高,这小沙发有点放不下他的腿,得屈着,就有点别扭。
谢时玉放下相机,皱着眉,还觉得他另一只手上有点空,就这么垂着也不自然。
韩珉坐起来,“这样不行吗?”
谢时玉说,“这沙发太小了,躺着会显得小家子气。”
“那要不坐着吧。”韩珉换了坐姿,腿岔开,身体向后靠,一只手随意地摆在沙发扶手上,眼睛看着镜头,身体是懒散的,眼神却很有力量。
谢时玉一下就感觉对了,韩铭的眼神真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深邃,拍起来很实,不空洞,特别有故事感。
谢时玉喜欢拍人像,尤其是韩珉这种类型的,很有镜头感,真的特别对他胃口。
重新调整了灯光,这张成了,又站起来拍了两张全身照。
换下一套的时候,韩珉就直接在场地上脱了上衣,谢时玉无意间瞥过一眼,薄薄一层精雕细琢的肌肉,皮带是细长的银链子,修长腰身间闪过一点银润的光泽。
好像做贼心虚似的,他没敢多打量。
拍摄时,韩珉侧边的衣服下摆卡在裤腰里,谢时玉走过去给他把衣服揪出来拉平。
韩珉的声音响在他头顶上,“谢谢。”
谢时玉低着头,“没事,别那么客气,大家都工作嘛。”
韩珉似乎低笑了下,“这地方的摄影师我大多都认识,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我本职工作不是这个,是来帮朋友忙的。”
“周炎是你朋友?”
“是,认识两年了。”
“但你看着挺专业,一点都不像业余的。”
谢时玉把他衣服整理好,退后一步,勾了勾唇,“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韩珉嘴角含着笑,和他对视着,突然向前倾了点,“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认真工作的时候,挺好看的?”
这本挺简单的,最大的特点就是甜
第2章 不太合适
谢时玉抬眼看了他一会儿,韩珉眼睛颜色很深,像一汪深潭,看着人时,几乎能把人吸进去。
谢时玉感觉他态度有点暧昧。谢时玉不是没被人追过、试探过,对这方面雷达还挺敏锐的,他估计韩珉也真有这么点意思。
但谢时玉不想在工作的时候搞这些,就故意当没听懂,笑笑没说话,走回去接着拍了。
拍了大半天,谢时玉直起身,低头看刚刚拍的照片,确定可用后,打手势让换下一套。
他从上午一直拍到现在,后背的T恤都被汗水打湿了。今天效率很高,原本以为要弄到晚上的,现在看进度,晚饭前就可以收工。
眼前突然多了瓶旋开口的水,谢时玉以为是周炎递来的,接了,也没抬头就说了声谢谢。
却听到一个稍陌生的声音,“刚刚不是还说不要那么客气吗?”
谢时玉抬起头,才发现水是韩珉递过来的。
就站在他旁边靠后侧一点,眼神落在相机上,为了能看到照片,几乎半圈着他,手搁在了他的侧腰。
那点按压的重量扩散,痒痒地顺着脊骨蔓延而上。
两人挨得太近了,韩珉身上那股橙花香更重,几乎能感觉到贴着的胸膛的热气。
“你把我拍的挺好看的。”
谢时玉热得脸有些发烫,很不舒服地往前走了一步,躲开了这种亲密距离,如果前几次还能说是试探,现在就几乎进阶到性骚扰了。
他喜欢韩珉的长相,但对韩珉这种轻佻的言行就有些接受无能。
可能是家庭教育的关系,谢时玉本身还挺传统的,谈恋爱也讲究循序渐进,感情到了该升华的时候才会进行下一步,刚开始试探接触,都很绅士,绝不会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像韩珉这样的,自动被他归为撩骚、约炮。
他对这种行为,如果两厢情愿倒也没什么偏见,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跟他不太合适。
“其实你两之前说话我听见了。”韩珉突然又说。
谢时玉有些惊讶地抬头。
韩珉用手指勾着脖子上的银链子,绕着圈玩,挑着眉笑,“你不问问,怎么知道我怎么想?”
谢时玉想到他跟周炎对人的调侃,就有些尴尬了,“不是这个意思。”谢时玉说,“让你误会了挺不好意思的,但那真的只是开玩笑,我没这想法。”
韩铭盯着他,脸上倒没有被拒绝的不适,只是有些不解,“所以我误会了?”
谢时玉说,“你挺好的,”他从口袋里摸出根项链,上面套着枚戒指,“只是迟了一步。”
韩珉瞬间了然,耸耸肩,“有主了?”他是对人有好感,觉得谢时玉合眼缘,但也不会做出当第三者,撬人墙角的事,这种事还是讲究个你情我愿。于是很干脆地退步,“那是我误会了,你别介意。”
谢时玉也点点头,觉得他这种干脆洒脱,倒很舒服。
等韩珉走开了,周炎才过来,“你们俩刚刚在聊什么?”
谢时玉不想把隐私的事多说,“没什么,他来看看照片罢了。”
周炎狐疑地在他们两人间来回看看,“你们刚刚那姿势挺亲密的。不是我职业歧视啊,他们这种模特挺乱的,私生活不干净,你就来这兼个职,别跟他扯一块儿。找你拍个照,把你人拍没了,我太对不起路南了。”
谢时玉仰头喝了口韩珉刚刚递过来的水,语气还算平静地说,“我跟路南分手了。”
“什么?”周炎表情惊愕。
谢时玉说,“三个月前的事了。”
周炎一下子被这消息整蒙了。他知道谢时玉的性格,严肃,中规中矩,对待感情一直很认真,不会拿分手的事来开玩笑,他说分手了,就真分手了,而且基本是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的那种。
一时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时玉捏了捏水瓶,“不过你放心,我对那个韩珉没意思,也没想这么快开展一段新的关系。不管他怎么想的,都跟我没关系。”
周炎看谢时玉神色自然,稍微放松了点,安慰他,“算了,分了就分了吧。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小南的确太作了,你们两之前吵架吵得我看着都累。”
谢时玉心里一沉,心情又有些阴郁,三年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本来让自己忙起来,就是怕一个人东想西想,思路会极端,没想到还是聊起了这些跟感情有关的乱麻。
“时玉,你还好吧?怎么脸色铁青?”周炎问。
谢时玉回过神,手上还握着那枚做成项链的银色戒指,因为握得太用力,掌心被勒出了印子。谢时玉松开手,把项链重新放回口袋。
项链是没送出去的礼物,他之前定制的,昨天让他去拿,拿回来后却已无用武之地,一直放在口袋里。刚刚成了让韩珉知难而退的小道具。
他压了压眼眶,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累了,所以这么多愁善感。刚刚一瞬间感觉鼻头有点酸,整个人都很无力。
“你要不休息一会儿吧,嘴唇都白了。今天看到你就觉得你精神不好,我现在都有愧疚感了。”
“没事,接着拍吧,把剩下的先拍完。”谢时玉看了看,“就十几套了对吧?”
周炎点点头,“那拍完我请你吃饭去,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
谢时玉浅笑了下,“好。”
差不多下午五点不到,他们就收工了。
周炎请全部人出去吃饭,也包括韩珉。谢时玉进来的时候,桌上两个空位,一个韩珉身边,一个对面。谢时玉故意挑了远的那个,韩珉眼光扫过,并不见动静。
饭桌上一帮人插科打诨,嬉笑玩闹,身处人群中,谢时玉心情放松了点。
他意外发现,韩珉居然不是很爱说话的那种类型,一顿饭吃下来说的话不超过两句。可能因为模特要保持身材,也不太吃东西,就被劝酒的时候喝了两杯。
因为第二天要上班,谢时玉没喝酒,回去的时候,一个个都有人来接,就韩珉落了单。
周炎估计有意撮合,“时玉,你不是没喝酒吗,要不送一下韩珉吧?”
韩珉先开口避嫌,“没事,我自己打车回去。”
虽然送刚刚发了好人卡的人回家是有些尴尬的,但谢时玉觉得两个大男人,送一下都要扭捏,挺小家子气,“你坐我车吧。”
韩珉看了眼谢时玉,然后笑了下,“行。”
车穿行在回市区的道路上,谢时玉开了点窗,让风灌进来,夜风清凉,吹得人很舒服。
韩珉单手支在车门上撑着头,一直看着窗外,本来定过型的头发,被风吹扬起来,还是那股橙花香,好闻是好闻,就是有些冲鼻子。
等红灯的时候,谢时玉扭头看了看他,半开玩笑,“不至于吧,都不说话了?”
韩珉转过头,眼神有些困惑,随后反应过来,舔了舔下唇,“啊,我以为你不想跟我多接触来着。”
“怎么会?”
“刚刚吃饭的时候你在刻意回避我,我如果再凑上来就讨人嫌了。”
谢时玉倒没想到韩珉这么直白,直接把这些秘而不宣挑破,“没有刻意回避,只是有点怕尴尬。”谢时玉摸了摸鼻子,“算我的错,不坦荡了,让你误会。”
韩珉似乎放松了点,笑着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跟刚拒绝我的人呆一块儿,的确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谢时玉挑了挑眉,故意夸张着说,“不会吧,这么厉害,情场百战百胜?”
韩珉顿了顿,“也不是,可能我运气比较好。”
谢时玉看了看后视镜倒映出来的韩珉的脸,对他的运气好就有了理解,“结果在我这折戟了?我还挺对不起你的。”
“没事,你不是送我回家了吗?就算扯平了。”
谢时玉笑了笑,“那你挺好哄的。”
韩珉可能有些醉,靠着座椅闭上了眼,尾调拖长,懒洋洋地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谢时玉懂他的意思,他在拍摄时的试探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并没那么认真。
谢时玉本来以为韩珉这种形象的模特,住的地方肯定是什么中心城区大平层,再不济也得是个高档单身公寓。结果最后停在一个很普通的老旧小区。
他停好车,转头一看,发现韩珉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阖着眼,脸庞消瘦,棱角尽显,已经卸了妆,离得近才发现眼睑下一层很淡的青灰,看着很疲惫。他本来想推醒人的,手还没挨上,就看到浓密的长睫颤了颤,谢时玉又改了主意。
他收回手,下车抽了根烟,决定这根烟抽完如果韩珉还没醒,他就去把人喊醒。
烟抽到第三根,谢时玉蹲在车旁,仰着头看月亮,韩珉下了车站到他身边,投下一小片阴影,“怎么不叫醒我?”
谢时玉把烟摁灭,站起来,“没有,我也不太想回去,就在外头吹会儿风。”
韩珉脸上还有座椅的压痕,浓眉低沉,疲态不减,“不好意思,这次麻烦你了。”
谢时玉往垃圾箱里扔了烟头,钻车里去了,“没事,你早点休息吧,今天一天确实累了。”
韩珉站在原地冲他挥了挥手。
谢时玉本来想看着他进去再走的,可能是送人送习惯了,保持了很好的绅士风格。
结果韩珉估计也是这个意思,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都笑了,谢时玉降下车窗,冲他摆摆手,“那我先走了啊。”
韩珉点点头。
谢时玉一脚油门就走了,车开上大道他才想起,今天一场交际,最后竟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下,还真是电光朝露的缘分,估计再也碰不到了。
第3章 隐秘
谢时玉回到家已经快12点了,他把钥匙挂上钩子,开了灯,眼角余光扫过门口堆放得完好的行李,知道人还没来拿。他心里叹了口气。
换衣服,洗漱,给玻璃缸里酣睡的乌龟喂了点吃的,倒了杯水开了电脑,把今天拍的照片都导进去,开始一张张筛选检查。干活到一半,手机滴溜溜响了,划开来一看,是条语音。谢时玉点开,是周炎问他到家了没。谢时玉回了,周炎很快一个电话追过来。
接通后,周炎问,“今天拍的怎么样?照片两天能给我不?”
谢时玉拖动了下鼠标,估算了下量,“三天吧,我后面两天值班,估计没时间弄。”
周炎说,“行,你帮我记着点就好,运营那儿催死了。”
谢时玉说,“好,我尽量快点。”
“你把韩珉送到家了?”
谢时玉嗯了声,“安全送到了。”
周炎促狭笑了笑,“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谢时玉挑了点眉,“问这干嘛,你还要撮合一下?”
“是有这意思,你要是都单身了,他又对你有好感,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谢时玉开了扩音,一手夹着烟,一手调出PS,开始修照片,一个放大版的韩珉就在他面前,还在聊这人八卦,是有点别扭来着,“你不是说他私生活不干净吗?刚刚还说的我像误入虎穴的小白兔似的。”
周炎哈哈笑起来说,“他的确不适合正经谈恋爱,但你要做个过渡,治愈一下情伤就挺适合了。”
“怎么说?”
“这人喜新厌旧嘛,时尚圈的臭毛病,不知道为什么每到一个时间段就跟人提分手,平均三个月分一个。但在一起的时候又没得说,脾气好,也算体贴温柔,你别跟他认真,做个消遣不错。”
烟灰攒下一节,点了点抖落,谢时玉嘴角一扯,“算了吧,我玩不过人家。”
周炎语气悻悻,但也不再勉强,“别太难过,分分合合常事,总要向前看,会有更好的。”
谢时玉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多言,就挂了电话。
鼠标停留在屏幕上,成了一张抓取的小手。
谢时玉看了会儿,后仰靠着椅背,闭了闭眼。
他和韩珉的感情观的确挺不同的。
韩珉贪图的是一时的刺激,眼下的快乐,相聚分散都不是很重要,本来就是流水浮萍一样禁不起吹打的关系,能在一起是缘分,不在一起就送一句祝福,各自安好。
他要是也有这种豁达,现在就不至于这么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像不要命一样干活来消耗自己,以摆脱揪心裂肺似的回忆痛苦。
这样一想也有些羡慕这类人,能这样潇洒。
空荡房间里,秒针滴答声清脆,时针寸寸挪动。弄完三分之一,谢时玉抬头看了看钟,一个90度角,凌晨三点。
想到第二天早班坐诊,谢时玉盯着黑掉的电脑屏幕又发了会儿呆,还是毫无睡意。起身接了杯热水,吞咽了两颗安眠药,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看窗帘缝里透出的朦胧月色在墙面上流水一样起伏延绵,可能对安眠药都有抗药性了,临见曙光了,才迷迷糊糊睡去一会儿。
谢时玉是公立三甲医院的儿科医生,今天坐诊,一上午只喝了杯黑咖提精神。
他们医院的工作非常忙,儿科医生又比较少。轮到坐诊的时候,每个医生一天基本要接待几百个孩子,每个孩子平均只有三到五分钟的就诊时间,往往一整天都处于一种非常嘈杂忙碌的状态。
前两年谢时玉在评主治医师,有一整年的时间几乎24小时不离病区及附近,晚上也经常在急诊区值班。
上午结束看诊,谢时玉查了查剩下的号,还不错,一上午看了一大半的病人,都是些感冒发烧的小症状。有个小女孩在他这儿留下了只毛绒熊,谢时玉给了护士,等女孩晚点来取。
中午刚扒拉两口饭就被叫到病房去,给一个刚刚入院的小孩做腰椎穿刺检查,小孩不吵不闹非常乖,入针时也只是轻轻抽搐了一下,因为太乖了,谢时玉就知道情况不妙,比预想得要严重得多,最后确诊是颅内感染。
走出穿刺室,小孩的父母泣不成声,谢时玉除了安慰全力治疗,也没什么可说的。
在医院里就是这样,无数的生死悲欢都在这里发生,再心软的人,都能被磨练成铁石心肠。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多了这种事,心被磨硬了,血也变冷了,路南才总说他太理性了,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照规矩来,没有人情味。
等到下午坐诊时,连护士都看出来他精神不佳,他带的实习生给他冲了杯咖啡,因为中午没有进食,他胃抽痛得厉害,站起来一猛,就眼前一黑,只好在叫号前先去茶水间急匆匆咽了块面包。
回来的时候看到诊室里坐着位抱着孩子的妈妈,实习生恭恭敬敬站着,垂眉耷眼,面前站着梁培宽,他们科主任,素来有儿科第一把刀之称,以临事认真,律己谨严的作风而闻名,同时也是谢时玉老师。
看到谢时玉进来,绷着脸,面色比北极冰盖还冷酷,“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