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宠夫郎(种田)—— by青青园葵
青青园葵  发于:2023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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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水。”林启回答。
“汽水?”林昭重复一遍,又喝了一口。
这年头,庄稼人嘴里都缺甜味,平日里能吃个甜果都是好的。这汽水甜辣交织,咽到肚子里后,嘴里留着的甜味依然浓厚,比糖水都好喝。
林昭的眼里不禁露出惊艳。
其他几人看了稀奇,问林昭:“好喝?”
林昭回神,将自己喝过的那个竹筒给了几人。
自己拉着林启略走远两步,问他:“启儿,这汽水……”
“就是前两天用松针和白糖做的。”
林昭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这松针和白糖竟能做出这样的好东西来?
林昭只觉得发财的机会要来了,这松针哪座山上没有,糖霜价虽高,但用的量也不多,却能做出比酒还美味的酒来。
最便宜的酒一斤也要二十文,稍好些的五六十文,再高的甚至能卖到几百文。
他这汽水不得卖个二三十文?
林昭不顾其他几人尝过之后的赞美和惊叹,匆匆和几个兄弟告别。
打算带林启先去镇上的食肆看看。那里的账房与他相熟,懂得比他多,或许还能卖与食肆。
林昭神色激动,只觉他们兄弟二人的好日子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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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勤奋更新的一天!(我骄傲!)

此时天色尚早,食肆刚刚开门。
他们才到门口,就有一个小伙计过来打招呼:“林哥,你来找宋先生吗?宋先生还未到,你们进来等吧。”
他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便令人心生亲近。
“不必,你们忙就是,我在这里等就行。”林昭笑着回绝。
小伙计闻言并未多劝,点点头,又进去忙活了。
这食肆所在的街区热闹,此刻早起的人出来觅食,很有几分生活的烟火气。
须臾,有一穿长衫的青年男子远远走过来,面貌端庄,皮肤白净。
本是文人装扮,只是他走起路一副懒散模样,似是还没睡醒。手里拿着包子,一边走一边吃,完全不顾他人的眼神。
待他走近,林昭拱手道:“宋先生。”
宋先生一把搂住林昭的肩膀,语气熟稔:“林兄弟,你怎如此多礼。”
两人勾肩搭背地进了食肆,林昭转头叫林启跟上。
“这是……令弟?”宋先生一脸惊讶。
他与林昭相识多年,看林昭一直未娶妻,曾想给林昭与镇上一小户之女做媒。林昭自言家中弟弟痴傻,需他亲自照料,并未同意。
可看眼前这人性情沉稳,并不像林昭所说的需人照料的模样。
“正是。”林昭答道,向林启招招手,示意他上前,“舍弟林启。”
林启学着林昭的样子拱了拱手。
宋先生虽有疑惑,却未多言,只问林昭今日找他所为何事?
林昭拿了一个竹筒,打开递给宋先生。
“这是舍弟偶然所制,先生先尝尝。”
宋先生有些好奇,拿起来看了看。
只见竹筒里装着的东西透明如水,竹筒壁上却有许多细小晶莹的气泡,凑近一闻,还有些甜味。
顿时来了兴趣,叫伙计拿来一个小碗,倒出一些尝尝。
端起碗浅尝一口。入口后的清甜先不提,那些细小的气泡在舌尖炸裂,沿食道一路滑到胃里,给舌尖带来的酥麻之意着实令人回味。
不由又喝了一口,重温一下口感。于是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他自幼家境尚可,尝过不少山珍海味,近两年在此处做账房更是尝了不少新菜式,喝过不少新出的好酒,可这样的滋味还是第一次尝到。还怎么都尝不出这东西是什么做的。
一碗喝完,他笑了起来,尝不出才好,更值钱了。
“此物味道甚好,定会大卖。”他先安了兄弟二人的心,又问道,“林兄弟可想好了如何售卖?”
林昭回道:“并未,今日来见先生,便是讨一主意?”
宋先生想了想,这物稀奇,想要卖出高价也是可以的。只是卖高价须得有门路,最好是有那身份地位高贵的人物推荐一番。林家兄弟不过农家子,此法太难。
如此,倒不如价低些。既可自己散卖,还能供与那酒坊、食肆。以此物的新奇口感,不怕有人不识货。
他将自己的分析与兄弟二人分说明白,又道:“此物的成本你们要计算好,莫因此亏了银钱。”
林昭点点头,心中已有计量。
“你今日拿了多少?”宋先生兴致勃勃,“给我这儿先留下几筒,等东家来了让他尝尝,定会向你们拿货。”
林昭便将剩下的三筒给了宋先生,又笑着说道:“这一筒先生便留下喝吧,就当我答谢先生的。”
宋先生也不推辞,笑着收下了。
出了食肆,林昭神色才激动起来,宋先生嘴巴挑,他都说好那定然是好的。
“启儿,坛子里可还有汽水?”
“有的,”林昭想了想,“大约还可装三筒。”
林昭默默算了算,林启今日拿的竹筒不小,大约能装一斤。
如此,一坛子便是八斤。八斤的汽水只用十文钱的糖,这也太划算了。
林启看林昭脸上露出傻笑,默默摸了摸鼻子。也行,反正他仓库里的白糖还有许多,日后再告诉他具体配方吧。
林启想着日后,心情有些低落。摇摇脑袋,还是先过好眼前吧。
既能卖得出去,那汽水还得再做。
兄弟二人去店里买了三十文的糖,这糖只能做三坛,哪里够呢?
不过,前些日子给林启看病花了些银钱,又在家待了几日,没有上工。还得留下几分以备不时之需,他手头实在是紧。
算了,现下只能如此,便先做三坛吧。
林启也没想到,他都如此开挂了,竟然还是被这么点儿本本钱难倒。
唉,农家子想干什么都难。
兄弟二人也未等牛车,走路回村。
进了七月后,天气更加炎热,此时又近午时,没一会儿,两兄弟俩就又渴又累。
林启只觉自己的嗓子快冒烟了,头晕眼花,身子十分难受。
林昭看到弟弟脸色难看,大口喘气的模样,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一时高兴,竟忘了弟弟身体还未好,现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头顶又有大太阳晒着,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扶林启在路边坐下,用手给他扇扇风:“都怪哥……”林昭语气着急还带着难过。
林启摆摆手,哪能怪他,他自己都没想到身体这么差。
歇了会儿后,林启觉得好了些,林昭扶着他,一路慢慢走了回去。
快到家门口时,就见有人正敲他家的门。
林昭定睛一看,是何小哥儿。
心里疑惑他来干嘛,但并未出声呼喊,扶着林启走近。
何小哥儿听到了声音,连忙回头。
就见林启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看起来不太好。
他心里吃了一惊,昨日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林昭未多言,开了院门,正要先扶林启进卧房,一直昏昏沉沉的林启睁开眼睛。
“有事?”他声音低沉,语气平静,此刻正看着何小哥儿。
听他出声,两个人只觉心落了下来。
何安然张张嘴,今日本是想来问问林昭做竹筒的事,现下却不想开口了,林启正病着,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摇摇头,正欲告辞,就听林启声音虚弱:“哥,我这身体不行,家里做生意恐帮不上忙。”
林昭此时最听不得这种话,打断他:“别浑说,你安心养病就是。”
林启听了,不由微微露出笑意:“我知道,只是觉得哥不若请何小哥儿来帮忙。日后你去售卖,他便能削些竹筒备用。”
何安然闻言,心里一下子五味杂陈,不由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昭也是满脸狐疑,看看林启,又扫扫何小哥儿,心中有些不解。
让小哥儿来帮忙多有不便,特别是他家只有两个汉子,更是容易惹人闲话。
不过……启儿怎么如此替小哥儿说话?
林昭微抿着唇,想了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那就劳烦何小哥儿了,只是我买卖刚开张,银钱吃紧,小哥儿做满一百个后,我一起付工钱如何?”
何安然低垂着的头点了点,声音带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好。”
说定后,林昭扶着林启进了卧房,何安然也告辞离开。
将林家的木门合上,何安然抽了抽鼻子。也不知为何,心里酸酸胀胀,一时说不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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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名称太难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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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太阳东升。
何安然从厨房出来伸个懒腰,今日起得晚,睡饱后的舒适让他不由眯了眯眼。
何母从屋子里出来,看他仍在家,吃了一惊:“然哥儿,你今日怎么没去镇上?”
何安然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洗衣裳的活儿,我辞了,以后都不必早起去镇上了。”
何母一听,脸色大变,一改往日的愁苦模样,透出几分气急败坏:“你个死崽子,好好的活儿辞了干嘛,你让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啊?”
满脸的皱纹在她的愤怒下扭曲,平日木然的眼睛染上恶毒。
看她如此,何安然倒觉心里一片平静。如此才对,既是把他看做何家的奴仆,又何必如往日里一般,装出一副慈善模样。
看着他沉默不言,何母找回了些理智。料定他是因昨日的话钻了牛角尖。
勉强和缓了脸色,叹口气,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娘知道昨日那话伤了你的心,可是你想想,咱们这样的人家,好人家哪看得上你?再说,难倒你就忍心看你两个哥哥饿死吗?”
看他不为所动,何母心里暗恨。她年纪大了,这段时日感觉身子骨大不如前,以往还能洗两件衣裳,如今是腰都弯不下去了。要不把然哥儿吓住,等她死后,家里的三个汉子可怎么办?
她索性冷了神色:“在哪不是干活呢。你哥倒是给你找了个不用干活的去处,镇上刘商户要个小妾,你若去能给二十两银子,也不用你干活儿。”
“只是一点不好,前面的几房妾室皆是进门月余就被抬出来了,身上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伤痕。”何母抚了抚鬓角的碎发,声音幽冷,“这样的人家,娘怎么能让你去呢。”
何安然一听,只觉遍体生寒,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他叫了十九年娘的人。
这么些年,自己将她视作唯一的亲人,甚至想过日后离开何家,也要给她些银钱傍身,全了这十九年的母子之情。
只是如今……
他心里升上一丝恐惧,这样的事,他们不是干不出来。
他眼神闪烁一下,神色软化下来:“我知道,只是我近来一碰凉水就手指生疼,听人说再干下去只怕坏了骨头,以后再干不成活儿。”
看她皱了眉,连忙又说道:“我又重新寻了活儿,今日便去镇上看看。”
何母这才眉目舒展,真要干不成活儿,不若趁现在嫁给刘商户,还能得二十两银子呢。那便先看他找的活儿如何再说。毕竟等她死后,老大老二还是要有个人伺候着,她才放心。
想到两个儿子,何母的脸上露出笑来,斜睨了何安然一眼,一个哥儿还想翻出什么风浪来。
“那你快去吧,镇上的活儿可不好找,你要不手脚麻利点儿,谁愿意用你?”
说着,起身去厨房做饭了。
何安然木木的在院子里站了会儿,才进屋拿了把镰刀,和他娘说他先去把刘家的草打了。
“松针和坛子都得先洗净晾干。”
林启头上顶着块凉帕子坐在草棚底下,他身体虚弱,声音听起来也病殃殃的。
林昭本是让他在卧房休息的,只是他已在炕上躺了一天,想起来活动活动。
而且林昭自己第一次做汽水,总担心出问题,时不时就进去问他,他索性就出来了。
他家的坛子不够,林昭又去村里相熟的几家借了几个。
幸好是夏季,村里人有新鲜菜吃,还未开始腌咸菜。不过想要做得长久,这些家伙事儿也都得开始准备了。
林昭将坛子刷洗几遍,又用热水烫了,确保无咸菜味儿后,才放在太阳底下晾干。青松针也是如此。
他一边做,一边给林启换了张凉帕子。
也不知启儿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还怎么都不肯再去医馆看大夫。神智恢复后,脾气也是够倔的。
“启儿,你是如何知道这汽水的?”
林昭心里好奇,说他误打误撞,可他还特意让他买了糖霜回来,着实不像是不知情的模样。
终于来了。
林启顿了顿,看向林昭:“你没发现我近来有些不同吗?”
那可是太不同了,林昭心想,以前他哪敢想启儿能和他这般聊天,更不用说还教他做汽水了。
“自你摔下悬崖后,是有了些不同。”林昭说道。
“我也不知为何,自那日后,心里就越来越清楚。夜里做梦时,还总梦到些稀奇事,白天醒来后身上就难受得紧。这汽水便是梦里知道的。”
林昭一听,没再问汽水的事,反而着急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林启连忙摇摇头道:“我现下神思清明,就是偶尔发热,也不妨事。”
“胡说,总是发热,长久下去还不毁了身体的根本?”林昭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自他穿过来,这还是林昭头一次如此对他说话,林启一时有些怔愣。
看他如此,林昭只当他被自己吓着了,连忙和缓了语气:“哥只是着急了,不是冲你。”
想了想又道:“等这买卖赚了钱,定要去县里的医馆看看,治好了才行。”林昭一脸肯定。
林启笑了笑,并未多言。
之前做好的汽水还剩了三斤,林昭已决定今日去镇上酒馆看看情况,顺便再问问食肆要多少。
做了些吃食,匆匆吃过,叮嘱林启两句便走了。
酒坊的掌柜果真是识货的,尝过之后立刻和林启定下一百斤。
林启心下惊讶,怔忪一下,正要坦言没那么多汽水,掌柜的便给了他一两半银子,说是货款,一副生怕他不给货的模样。
林启心下狂喜,没想到竟如此顺利,连忙答应下来。
这价钱是他已想好的,卖与食肆、酒坊皆是十五文,日后他散卖时,便二十文一斤。虽不如酒价高,但成本不知比酒价低了多少,酒坊赚得也多,哪能不愿意。
酒坊出来后,又去了食肆。
食肆东家正巧在,也订下了五十斤,拿了七百五十文给他。
一旁的宋先生看见了,笑着说:“看我们东家多会过日子,昨日食客喝了汽水,赏钱给了一小块银锭子时,可是将这汽水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今日怎么连那三斤的钱都昧下了?”
东家年轻,看样子和宋先生是极熟稔的,笑着说:“安明,你是我的账房,怎就想着多花我的银子?”
话虽如此说,又另拿了四十五文给了林昭,说好四日后交货。
今日竟得了近三两银子,林昭只觉自己走路都似踩在棉花上。这汽水真要给他们兄弟二人赚大钱了。
要做这么多汽水可不容易,林启去陶匠那儿买了三个能装百斤的大瓮,花了一两银子,又去糖店买了五百文的糖。叫了李大伯的牛车,直接送回了家。
还余近八百文,林昭心里默默算着,下次再卖得银钱,就不必再买大瓮了,余下的钱更多。不禁笑了起来,真没想到赚钱能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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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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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大瓮后,牛车上已坐不下人。林昭一人走回村,脸上不时露出笑来。
进了村后,却见龚婆婆带着一中年妇人和青年男子往村外走,手上还提着不少东西,皆用红绳绑着,脸色很不好看。
那中年妇人一脸不忿:“都到纳吉了,才说三年内不许景儿纳妾,真当他张家闺女是什么天仙不成。十八的老姑娘了,也不怕真留家里一辈子。”
林昭的心狠狠一跳,脚步停下,眼神直直盯向三人。
龚婆婆皱皱眉,虽说到了这一步又反悔的人家少见,但既是不成,各自婚嫁便是,何苦在大道上叫嚷的路人皆知。
看一眼望向这边的林昭,并没接话。
他秦家就占理?
寻常庄户人家谁能想得到纳妾的事,问名时张家都没提,作何今日才提起。且他秦家若是没这打算,为何不应下?
瞥瞥一脸羞恼的秦二公子,说不定正是被张家戳破了算计,才恼羞成怒。
赚钱的喜悦被张三姑娘的消息冲淡,林昭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李大伯先将大瓮送回来了,林启一看便知这汽水应当卖得很是成功。可此刻看着林昭的模样,又不确定。
“不顺利?”林启问道。
“啊,”林昭回神,“顺利。酒坊和食肆共要了一百五十斤,钱都收了,接下来可有活儿要干了。”
说着,林昭拿了竹筐和镰刀,说:“我去山上采松针了,你回房躺着吧。”仍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林启拧眉,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琢磨了半天。
过了几天,等村里风言风语四起的时候,林启才知是怎么回事。
河边,一群妇人正在洗衣裳。
“就说他们一家子心高,秦家都看不上,她还想找个什么样的?”
“就是说,这十里八乡的,还有比秦家强的?”
“姑娘不省事,做爹娘的也没谱。”
“年纪也不小了,难不成要像何家哥儿似的,十九了还嫁不出去?”
其中一人摇摇头,说话带着促狭:“一个是挑剩下了,一个是被挑剩下了,二者……”
林启随手拾起块石头,冲着下游砸过去。
“咚!”
石头入水,溅起大大的水花,直泼了几个妇人一头。可比他上次惨多了。
“要死啊,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妇人骂道。
慌忙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水渍,就见林启大步从上游走了过来,手往水里一捞,一条肥大的鲤鱼出现在手里。
鲤鱼翻着白眼,显然是被方才的石头砸晕过去了。
几个妇人顿时忘了咒骂,盯着鲤鱼露出羡慕的神色,看了一眼林启,怎么鱼又让他抓走了。这鱼离她这么近,她怎么就没看到。
心里气闷,看林启拿着鲤鱼走远了,低头瞅瞅河面。可惜,瞅出花儿来,也没见到鱼的影子。
林昭和李大伯去镇上送汽水了,只林启一人在家。
正好做点儿米饭吃。穿过来一个多月了,日日吃黑面,人都要吃黑了。
为了这顿心心念念的米饭,他已经琢磨了许久,怕林昭回来得太快,还特意在锅里煮后,才上蒸笼蒸的,如此节约时间。
蒸一刻钟后,喷香的米饭就出锅了。
接下来就是西红柿炒鸡蛋、红烧鲤鱼登场。他手艺不精,菜的卖相一言难尽,可味道不知比黑面胜了几筹。
大口吃了一碗米饭,正想把锅里剩下的一点儿吃了,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动静,连忙把饭菜收进空间。
到了院子,原是何小哥儿来送竹筒。
他这几日已来送了几次,每次皆是五十个。如今林家已积攒了二三百个竹筒。
前几日林启身体虚弱,小哥儿来时,他都在卧房里休养,是林昭与他收货交钱的。
今日出来,才发现本就瘦弱的小哥儿几日的工夫又瘦了一圈,人也透着消沉,往日灵动的双眼带着颓丧。林启不由一惊。
“今日的五十个。”看见是他,小哥儿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松动,扯了扯嘴角,似是想露出个笑来,却没成功。
这几日出入林家,虽没见林启,但与林昭交谈后,何安然已知林启确实好了。林昭还听了林启的话,给他五个竹筒一文的价钱。
“稍候。”林启说道。从卧房取出林昭预先留出来的十文钱,给了何安然。
拿了钱,小哥儿也是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林启不禁有些担心。
末世时,许多人没了牵挂,又看不到生存的希望,便变得麻木,甚至心存死志。林启觉得何小哥儿的状态与那些人很是相似。
想了想,问道:“小哥儿今日可还有事?”
何安然听了摇摇头,说:“并无。”
他哄骗他娘说他在镇上做活,一日能挣五文钱。
见他挣得不少,他娘惦记着两个儿子以后的日子,倒是没再提什么刘商户。
只是经过此遭,惊怒与无措交织,自觉日后处境艰难,不知以后该如何是好,颇有些意志消沉。
“如此,林启有一事请小哥儿帮忙,可否?”
何安然点点头,多亏了林昭他才能有供竹筒的活儿,自然愿意给他帮忙。
正说着话,就听传来了一声咕噜声。
何安然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红,在汉子面前失礼总是让人更加难堪。
他近来每日早上出门,晚饭时才回家,一日只吃一顿饭,肚子里自然咕咕作响。
偷偷瞄一眼林启,发现他并未发笑,反而进了厨房,端了一碗米饭和菜出来。
林启道:“今日请小哥儿帮忙没有酬劳,还得劳烦小哥儿暂且瞒着我哥,请小哥儿吃碗饭当做封口费吧。”
林启眼神认真,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并不是嘲讽。
何安然没料到会是这样,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小哥儿可愿帮我?”林启又问道。
何安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哥儿,相反,他独自一人在镇上接活儿的时候,受过许多嘲讽,听过很多难听的话。自然明白林启不过是怕伤了他的自尊。
被人这般对待的经历实在太少了,何安然坐在草棚底下,抬头看看林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捧着一碗白米饭,就着不知道怎么做的炒鸡蛋,还夹了块鲤鱼肉放进嘴里。
这样美味的饭菜他第一次吃到,这样温热的饭菜近几日也是第一次入口。
何安然嚼着嚼着,突然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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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见
泪珠掉下来砸在何安然扒饭的手上时,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才发现脸上一片冰凉。正欲抬头看林昭发现了没有,旁边就递过来一张手帕。
何安然一怔,他自记事起就没怎么哭过,大概是这段时间积压的情绪太多,得到一点儿善意后竟绷不住了。
既已被林启看到,索性不再掩饰,接过他的手帕后,默默流着眼泪。
这段时日的遭遇,对于他来说确实难以接受。他一直想离开何家,可他娘这次亲手掐灭了他所有的幻想,要将他拖死在这个泥潭里。
何安然不想认命,他想,他大抵是有反骨,越是如此,他却越想逃离。
只是他再怎么要强,被亲人算计带来的震惊、痛苦,依然让他如鲠在喉,难以忍受。此刻哭出来后,反倒觉得心里开阔了一些,不再压得难受。
他用手帕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林启该不会以为他被米饭好吃哭了吧。
小哥儿巴掌大的脸上挂着泪珠,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红红的,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可怜林启前世做了二十三年的单身狗,和异性没打过什么交道。此时实在不知该如何,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终于,看他的眼泪不再哗哗地掉了,连忙掏出一个桃子递给他:“很甜,吃个桃子吧?”空间里的油桃超级甜,吃甜的心情好,快吃一个别哭了。
这是山桃吗?
何安然看着红彤彤的果子想,形状倒是像,只是外表光滑、油亮,看着比山桃诱人不少。
大概是林昭从镇上买回来的吧,应当不便宜。
只是饭菜都吃了,再拒绝也没什么意义。
接过来咬了一口,果皮坚韧,果肉却甜美多汁,的确好吃。
他小口吃着,只觉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果子。又扭头看看林启,他也是他遇到的人中少有的好人。
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何安然感到过意不去,连忙问道:“你方才说有何事要我帮忙?”
看他不再哭,也不再像之前一脸麻木的表情,林启心下稍安,也不由感叹何小哥儿真是好哄。
他虽没有问小哥儿怎么回事,心里也有数。看他一贯忙忙碌碌还积极乐观的模样,能让他如此的,总不过是家里的那一团乱麻吧。
林启想着,不由眯了眯眼。
汽水都送到了,李大伯在镇上等活儿,林昭一个人走在回村的路上。
他也该准备准备,去镇上摆摊卖汽水了。这买卖利润大,好好做起来,兴许是他家发家致富的好机会。
若是以往,林昭此刻定然干劲十足,恨不能立刻去摆摊。
只是现在,林昭心不在焉,脑子里想了许多,却都与买卖无关。
不知张三姑娘现下如何,也不知张家接下来是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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