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宠夫郎(种田)—— by青青园葵
青青园葵  发于:2023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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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脸涨红, 面色羞愧起来后, 才冷哼一声,又对几人说道:“这么几个铜板,就能让你们昧了良心?”
“然哥儿以往过得什么日子,你们应当清楚。换你,你愿意伺候吗?”
几个小辈的头又往下垂了垂。
“不止见钱眼开,还没有一点脑子!眼看着林家起来了,别人上赶着巴结,你们上赶着添堵。这点儿眼力见,八辈子也发不了财!”
他看着这几个小辈,只觉自己失败得很,教出的子弟竟然都贪婪无度、愚不可及。
长出了一口气,又看向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的大儿子,只这一个,还算让他放心。想了想,对他说道:“安易,明儿与你二叔,带着你这几个蠢货弟弟,一同去然哥儿那儿,教教他们做事怎么用脑子。”
何安易点头称是,而何二伯撩起眼皮看了他哥一眼,没有说什么,算是接受了他的安排。
等到第二日,用过早饭后,何家的一行人便到了老庙口的宅子,敲门后,就听见院内传来几声狗叫。
正在院子里看何安然剪衣服样子的林启,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打个哈欠后,才去开门。
他这几日身上困乏得很,若不是担心何安然一人无趣,肯定要在家睡觉。
打开门一看,就见门外站了五六个何家的汉子,不由皱了眉。
“林兄弟,我们是来找然哥儿的。”前头站着的何安易说道。
“哦。”林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让开门,示意他们进来。
而里头的何安然听到何安易的声音后,也是一脸惊讶,见他们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剪刀,将桌上的布料拢了拢,笑着让他们坐。
“二叔,堂兄,你们今日怎有空来?”他说着话,就要去厨房烧水。被林启拦住,示意他招待亲戚,自己去烧水。
何安然与他相处久了,早就习惯他干活,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招呼着几人坐下,与他们聊了起来。
而何家的几人内心皆是一惊,方才一开门看见林启时,何安林等人还暗想竟被何大伯昨日说中了,林启真的在这儿,心不由提了起来。
现在见他去厨房烧水,一方面惊讶然哥儿竟能让林启做到这步,一方面又觉得他留下哥儿陪他们聊天,是对他们的蔑视,心里有几分不满。
何安易仿佛不知道他们的心思,笑着说道:“这段日子忙完了农活,确实是没什么事了。”意思前段时间没来,是忙着做农活呢。
何安然心里明白,也不计较他这些弯弯绕绕,谁还不说两句客套话,笑着附和:“是,忙一年就等收获后能清闲几日。”
众人皆收回了心里的心思,笑着点头,纷纷说起做农活的不易来。
等说完后,何安易才切入正题,看一眼桌上的红布,问道:“然哥儿这是要做喜服吗?”
方才进门时,他就看到了桌上的布料。颜色鲜亮、样式华丽,应当就是这几日众人议论的好布匹,心里也是暗暗咋舌。
村里人成亲哪有那么多讲究,条件好些、家里有几个闺女的,做一身喜服,姐妹几人出嫁都穿这身。若是遇见条件不好的,有个红盖头就行。
专门扯红布做喜服的寥寥无几,还用这么好料子的,更是绝无仅有,这下是真明白林家日子好起来了。
越是这样,他们就越得交好。
见何安然点头应是后,他假意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知你们成亲那日是怎么打算的?”
在他们这儿,成亲当日除了要有娘家人添妆外,还需在娘家挑选一年老一年轻的两名妇人,为新人梳妆、穿戴。况且,成亲的事也得有人帮着操办。
何安然看着他状似关心的眼神,已知道他们的来意,微微一顿,心里琢磨起来。
他之前也想过此事,只是一想起,必然就会想到何家的那几人,心里就不痛快,于是便不再琢磨。大不了把这些流程省了,他总不可能让那几人来。
不过本家人上门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毕竟他以前在本家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他们还会记着他成亲的事。
心里略一沉吟,正要说话,就见林启端着茶盘出来。一人倒了一杯茶后,坐在他身边的凳子上,说道:“何二叔与何兄是安然的本家,此事当然听你们的意见。”
他方才在厨房,已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明白本家此番前来,应当是想同他交好。他自然不会拒绝,别的不说,成亲那日确实需要人帮何安然撑场面。
何二伯听他说话,就知他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心里对比了一下自家的小辈,不得不叹息一声。
“然哥儿的爹娘不是东西,但然哥儿到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喜事,我们自然不能当不知道。而且按理来说,也应当由他二婶和大嫂为他穿戴。”
何二伯说完后,又看着何安然道:“只是不知然哥儿是怎么想的?”
若是何安然因着他爹娘,再不想与何家有任何牵扯,他们自然也不会上赶着。
“我与他们的事,自然与大伯、二伯无关,”何安然连忙说道,又看了看林启的神色,“若是本家愿意为我操持,我自是感激的。”
日后都在一个村里,少不得要打交道,他何必因那几人,得罪整个本家。
何安易闻言笑了起来:“如此,我们就放心了。”
几人相视笑了起来,那这事就算定下,于是便就着成亲的事商议起来。
“若是按着完整的流程来,还得请媒婆上门,纳采、问名、纳吉等几个流程都走一遍,才算定亲,定好日子后,才准备成亲的事。不过,眼看着就要入冬,怕再拖到明年,不如就从十里外的昭然寺求个好日子,先将吉日定下后,直接张罗成亲的事罢了。”
林启听了点头,他确实不想拖太久了。况且,何安然已经在他家了,再请媒婆上门提亲,无非是多麻烦本家罢了。
几人于是说定,约好明日林启与何安易一同去寺里求个吉日。之后又就着成亲时的各项准备,闲聊了一会儿后,几人才走。
何安然送他们出去,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他当然明白不过是见他日子要好起来了,本家人才愿意为他操持。可这以往从未有过的经历,仍是让他心里高兴,对他而言,这已经算是扬眉吐气了。
同样,今日何家人上门,也算了了林启的心事,他原本也在发愁这亲事怎么办,甚至想过让张家人充作何安然的娘家人,替他操持。
可他们兄弟的亲事本就挨得近,若如此,只怕被村里人拿出来比较,说出些不好听的话来,因此还在犹豫。现在何本家愿意操办,真是解了他的大难题。
见何安然面带笑意,用手掐掐他的鼻子,与他一同笑了起来。
而另一边,何安林等人出门后,看着走在前面的何二伯与何安易,心里也琢磨起来。他们本以为今日提起何安然成亲的事,是要说聘礼的事。没想到竟是要为他操持,这到底是图了什么?
心里愤愤不平,觉得他爹惯会做好人,眼睁睁把银子错过不说,还要贴钱进去。
“安林,若是让你同林启对打,你可打得过?”何安易见他一脸不满,问道。
何安林只当他嘲讽自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确实不敢说自己打得过。
“如此,硬的便行不通了。”何安易观他神色,自顾自接话道,“那就只能来软的。”
“林启很聪明,聪明人自然懂咱们为着什么。他能答应咱们替然哥儿操持,就定然不会让咱们吃亏,哪怕这次的事上不说什么,将来也会弥补回来。分明能让他欠下人情,为什么非要同他撕破脸?”何安易看着他道。
作者有话说:
昨天欠的那章,和明天的一起发,今天没写完。感谢大家的留言和投雷,明天见啦~

何家如何教小辈, 林启自然不知道。
他第二日便与何安易一同去了十里外的昭然寺。昭然寺不大,却是附近村民求吉问凶时常来的地方。
他气喘吁吁的到了庙门前,擦一把额头的汗, 就听身旁何安易问道:“林兄弟怎么累成这样。”
虽说昭然寺建在山上,可这山并不怎么高,看他累成这副模样, 着实与他记忆中凶狠的林启有些违和。
林启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近来发热严重,身体好似比往常还不如。但没与他多说,只摇摇头道:“近日身体有些不适,不过并不妨事。”
何安易点头,也不再多问, 反而急走几步, 向寺内叫道:“启智师父!”
林启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 就见寺内院子里站着一个穿青色僧衣的和尚。
他手拿佛珠, 微笑着站在院中, 目光温和, 正平静地看着他们,仿佛早就知道他们要来。
林启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呼吸像是停了一瞬, 与何安易一同向他走近时,眼神不由直直地盯着他。
“施主远道而来, 贫僧已恭候多时了。”他看着林启, 突然笑了起来,仍是一派淡然超俗的模样。
林启不由挑挑眉, 确定这和尚是知道他的来历了, 没想到这么一尊小庙, 还有这样的人物。
而何安易听了启智师父的话并未多想,只当他佛法高深,已预知了他们的到来,心里暗暗叹服,怪不得附近的村民都说昭然寺的菩萨最灵验。
“师父,我们今日来是想为家中小弟与这位林兄弟求个成亲的吉日。”
启智师父听他说完,再次看向了林启,微笑着点头,说道:“施主能与尘世结缘,实乃万千黎民之福。还请施主入静室,容贫僧上询天意,为你选个良辰吉日。”
林启了然,知道这和尚是有话想对他说。
而何安易则是有些奇怪,他们以往来,皆是在大殿内奉上两人的生辰八字即可,怎么今日还要去静室。又想起师父方才说的黎民之福,心中感叹,莫不是这林启果真不凡,让启智师父都另眼相待?
连忙对林启说道:“我去殿内求个平安符,便在那处等你。”
林启点点头,看他走后,才对启智一笑,说道:“大师果然佛法高深。”
启智抬手做出请的姿势,笑而不答。带林启进入静室,为他添了一杯莲心茶后,才说道:“施主远道而来,必有天意,贫僧不过依天意罢了。”
林启好奇,问他:“天意?什么天意?”
看他要张嘴,又连忙说道:“别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真要不可泄露,你带我来此处为何?”
启智神情一顿,接着笑着摇头,说道:“天意送施主来此,是为了黎民之福。”
黎民之福?
又听到这个词,林启不由皱眉,下意识排斥这个字眼。
自己不过一个常人,虽说是有些奇遇,但从未想过要借此做什么,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罢。此时听他说黎民之福,只觉自己平静美好的生活要被打破。
“什么黎民之福,我不过是一个病秧子罢了,大师佛法精湛,不如帮我祛疾除疴?”他有意岔开话题,笑盈盈问道。
“此正为天意之妙,为黎民之福巧设……”
林启心里的烦躁压不住,骤然起身,正要告辞,却见他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不由眯了眯眼。
“施主不必如此,天意不可违,顺其自然即可。”
林启一听,顿时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转身出了静室,自去大殿找何安易。
何安易的媳妇又怀孕了,不过胎像不稳,近日连起身都不能。他心中焦灼,正好来了昭然寺,便为她求个平安符。
见林启这么快就出来,心里还有些惊讶,先问他要不要也求一个,又问他日子定在了哪日。
林启一愣,这才想起日子还没问,然后就见一小僧人快步走了过来,送上一张纸,说道:“这是师父为施主选定的吉日。”
林启打开一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十一月十一,将纸翻过来看看,也无别的日子备选。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僧,心里有些无语,这日子真好吗?怎么感觉这出家人一点儿也不厚道。
“十一月十一?”何安易也是惊讶,“到时候天可冷了,可也无其他日子,难不成只这日为吉?”
说着,也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僧,小僧答:“师父说天意如此。”
林启:“……”
将纸揉把几下,塞进怀里,就要下山,却又被何安易拽住,说道:“求个平安符吧,来一趟不能白来,你不是最近不适吗?”
林启心里冷笑一声,方才还说天意不可违,却又在大殿为人送平安符,难不成有了平安符就能逆转天意?看来佛门也不过全凭这几个和尚自说自话。
摆摆手就要走,才出大殿,却又想起何安然。
昨日他说还没来过昭然寺,自己让他今日一起来,他又说如此不合规矩。不若给他带个平安符回去,哄他开心。
于是虽心中不满,却还是拉着脸回了大殿,求了个平安符后才下山。
平日来寺庙的人毕竟不多,况且拜佛又讲究心诚,村民多是走路前往,此处并无回村的牛车。
林启与何安易又走了两个时辰,才到了村里,只觉精疲力尽,却又想告诉何安然成亲的日子,只能坚持着去了大宅子。
到时,却见宅子的院门大开,林昭正与一个中年汉子站在院内,用手比划着方位。
见他进去,向他招招手,说道:“这是葛工匠,今日先来看看宅子,定好如何修建。”
林启打个招呼,听他俩聊了几句后,便左右瞧瞧,并未见着何安然。冲葛工匠笑笑后,便转身去了厨房,果然见他正坐在灶前发呆。
“怎么躲在这里?”林启走近后,笑着问他。
“大哥带了工匠来,我站旁边也无事,不如在此处自在。”何安然看着他,面上倒无不快。
林启知道,他定是觉得此事有林昭做主便可,他拿不得主意,又自觉没有做主的权力。
心里微微叹口气,却也知道此事记不得,于是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的宅子要怎么建?”
何安然听了,疑惑地睁圆眼睛,似是在说房子还能怎么建?
林启回想,他们村的房子确实大同小异,都是?┧姆剿恼姆娇亲影樟恕?
若是地方宽敞些的,会在正房中间留一间堂屋,若是地方小的,堂屋都不留,做几间卧房,再留出一个厨房就罢,往日里来亲朋都坐在院子里说话。
林启也知他没有见过别的,于是给他讲:“这宅子占地不小,你打算好咱们盖几间屋子了?卧房内筑炕还是放床,东、西厢各作何用途,门廊留多宽,院子里又留多大的菜地?”
何安然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他压根没想过这些。而且在他的观念里,此事就该林启或是林昭做主,怎么会问他?
林启看着他,早猜出了他的想法,假装埋怨他道:“你怎如此不上心,分明十一月十一就要成亲了,这些都没想好。”
何安然先是一脸茫然,又听他说十一月十一成亲,立马问他:“定在了十一月十一?”
林启点点头,仍没放过他,拉他站起来,说道:“走,出去看看咱们的宅子如何修,万一成亲时盖不好怎么办?”
不由分说便将他带至院内,跟在葛工匠身后,与他们一同商量。
他们如今手头已经宽裕了,但是时间来不及,于是仍按照原先的计划,先修建东厢房,日后再建正屋。
不过林昭已同葛工匠说好,到时正屋也由他带着人来建,因此现在还需将正屋的修建图纸一同定下。
四人商议了许久,葛工匠对他们的要求有了底,说好两三日后将图纸拿来再做决定。离之前定好的开工日就差六七天了,双方时间都紧,也不多啰嗦,说定后便走了。
林昭这几日正因汽水买卖大不如前而心烦,虽之前同酒馆说好每月两千斤的生意。但天气转冷后,买汽水的人大大减少,外地的货源也减少了进货,看酒馆的意思,似乎想要减量。
虽然是酒馆想要违背合约,自己是占理的一方。但做买卖就是如此,不过是两家互相体谅、迁就罢了,若是酒馆当真卖不出去,他们也不可能送那么多货去。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这买卖不行了,恐怕做不了多久。
林昭有些上火,既担心如今院子里做好的汽水拖下去变质,又担心生意从此一蹶不振,没了赚钱的法子。也没心思作别的,问了林启定好的日子后,便匆匆走了。
等他一走,林启立马瘫坐在了院子里的木凳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总算能歇歇了。
何安然关上院门,回头一看,就见着他懒洋洋的模样,才轻笑出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走上前。抬起手在他额头一摸,触手滚烫,远超以往。
他不禁心下一抖,立马着急起来,说道:“怎么这么烫?”
“嗯?”林启发出一声鼻音,睁开眼睛看他一脸着急,连忙说道,“无事,只是累了。你给我留饭没,我吃些东西后再吃个药就好。”
何安然连忙去了厨房,将给他留好的米饭及炒青菜端出来,看他狼吞虎咽的吃完后又将一个白色的药片吞下,这才安心。
这药片是林启说的退热药,每次吃下后不出半个时辰就能退热,只是心里也在担忧,不知他这病症几时才能好,总感觉最近这段时间似乎比以往还要严重。
林启闭眼趴在桌上,感受着身体一阵阵的燥热与难受,心里不由想到了今日与启智师父的话,只觉心中烦闷,重重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怕启智师父的话引起大家的误解,提前说一声,林启不会进入官场哦~
另一更还在写,一会儿写完发上来,大家明天早起再看吧。以后再不欠更新了,补也补不上,呜呜呜呜……

◎你能不能入赘到我家?◎
过了一会儿, 何安然见他许久没有动静,以为他睡熟了,动作都轻缓起来, 生怕吵醒他。可等吹过两阵凉风后,又开始担心他受凉。
已进十月,天气带着萧瑟的寒意。若是因受风加重了病情, 可不是好受的。
心里犹豫了一番,还是进屋找了件厚衣服给他盖上,他睡得这么香,万一叫醒他后再睡不着怎么办?
想着,又怀疑自己小题大做,心里偷笑一声, 下意识挠挠脑袋。
他没有亲近的朋友, 不知别人是如何相处的, 但他和林启在一起后, 总会陷入这样的犹豫, 不知是好是坏。
不禁又想起了方才, 林启带他与工匠一同商量房屋建造的事,他心里能隐约感觉到林启希望自己参与他们的讨论。
于是便认真想了想,忽然记起他幼时, 十分羡慕邻居赵家正屋前有两颗杏树,便小声说想要在院子里种杏树。
谁知工匠立马皱了皱眉, 先说院子里不能种杏树, 寓意不好,后来又说种在正屋前会挡住光线。
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一下子不敢言语了。
没想到林启却说, 他也爱吃杏, 不必讲究那么多,还说只要将门廊做宽些,树往前挪挪就挡不住太阳。那工匠听后思索一番,立马就说可以。
他心里不由欣喜起来,看向林启时,就见他笑着点头,好似在夸他这个意见很好。他瞬间有些兴奋,于是认真想着日后过日子时的场景,说了好几样想要的。
那工匠大约也是第一次见哥儿能做主的,先时还皱眉问林启,见他从不反驳自己的意见后,便直接同自己商议了。
他现在回想起,心里还在偷偷高兴,觉得村里人果真没说错,他确实是过上了好日子。林启太好了,与他在一起,自己根本不必担心希望落空。
以前哪敢想能够凭自己的喜好修建房子呢?他笑的眼睛眯了起来,心中对成亲后的日子越发期待。
他本该回屋做喜服的,可林启睡在这儿,他便不想动了,只坐在院子里看着他发呆。
忽然就听见了一声轻笑,然后就见林启睁开眼睛,眼里满是促狭,说道:“一直看着我作甚?”
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何安然紧盯着他的视线没来得及收回,被他抓个正着,讷讷转开视线,接着嘴角的笑意就更大了。
林启看他神色,也不再追问,两手拿下身上盖着的衣服叠好,接着又站起来伸个懒腰,对他说道:“我回去睡觉了,下午便不过来了。”
何安然点点头,然后学着他以往的样子挥挥手。林启笑了起来,也与他挥了挥。
不过出门后,林启方才温和的笑意就消失了,打个哈欠,一路向家走去,只感觉满心的烦躁。
发热带来的疲惫并没有随着退热而减轻,甚至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可心里却一直在琢磨今日那和尚说过的话。
他不知所谓的黎民之福是指什么,但心里着实担心这般平静温馨的日子过不下去,不由叹了口气。又怀疑这和尚是否与他有旧怨,不然为何特意告诉他,让他惴惴不安。
摇着头想不出缘由,心里打算趁现在家中无人,进空间看看。他已经许久未进去了,仔细想想,他与别人的不同就在这个空间上,或许能在空间里找到答案。
打开院门后正要进去,却听见身后有人叫他,抬眼一看,就见刘盛兴冲冲跑了过来。
他打着哈欠问了一句:“你今日不做工?”怎么此刻还在这里?
刘盛好似没听见他的话,满脸兴奋,两手抓住林启的胳膊,边摇边喊道:“我要成亲了,哈哈哈!”
林启本就不适,被他晃得有些头晕,一掌拍过去打开他的手,问道:“什么,跟谁成亲?”
刘盛瞪大了眼睛,似乎是觉得他问得奇怪,说道:“当然是香秀啊。”
然后林启才知道,他与香秀都已经谈好成亲事宜了!
刘盛刚分出来时,一方面觉得自己与香秀的事有了希望,总算能攒钱娶香秀过门。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如今孤身一人,无房无地,比以前都不如。
在这种时而满怀希望,时而感觉失望的情绪中,他的内心苦闷不已,偶尔远远见着香秀,也只是微微一笑后,便躲开了,生怕自己的落魄被她知晓。
可他没想到,林启竟会将从他娘那儿要来的十两银子给了他!
这可是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过几年的十两银子,他娘都舍不得给他的十两银子!
他自然不肯要,不管这十两银子是林启如何得来的,既然到了他手上,就是他的,自己怎么能拿?
而林启不愿和他来回拉扯,只说自己当初不过随口一说,能拿到这十两本就是意外之财,如今就当这十两是他分家得来的。见他还不肯拿,便问他:“你不想娶香秀了?”
听他提起香秀,他的心里仿佛一下子清明起来,有了这十两银子,他便能向香秀提亲了他的眼神不由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就想去香秀家里。
临走时还向林启拱拱手,直说大恩不言谢,他日后必定还这十两银子。林启摆摆手,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一路兴奋地跑到王家,正好见香秀与她娘在院子里纳鞋垫,正要进去,却听见她娘问她:“那汉子有何不好?虽说年纪大了,可也是因抚养家里的几个弟弟妹妹才耽搁了,如今不但把弟妹拉扯成人,还都各自婚嫁了,一看便是有本事的人。”
“家里条件也不错,地有十来亩,你嫁过去还愁饿肚子?”
她絮絮叨叨说了半日,香秀始终一言不发,于是终于生了气,将手里正纳着的鞋垫往地上一扔,哭着说道:“你要急死老娘不成,还是就要在家里做个老闺女?莫不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还想着那刘盛?”
他在门外听见自己的名字,心下一颤,竖起耳朵等着香秀的回答,然后就听见她说:“娘,你提他做什么?”
她走上前,捡起她娘扔在地上的鞋垫,说道:“我知道他家条件好,我也满意。可他们村离咱家足有十二三里,我嫁过去了,你怎么办?况且,你就放心把我嫁那么远?”一边说着,一边拍拍她娘的背。
刘盛没有再听下去,只觉心里轰隆一声,来时的兴奋已经被一盆冷水浇灭在头上。满脑子都是香秀方才说的“我也满意”,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憋得他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木然转身,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只觉自己与香秀的缘分已尽,这辈子都不能成亲了。用力捏捏怀里揣着的十两银子,脸上露出一个凄凉的笑。
从那天起,他就无精打采起来,甚至不知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直到有一日,他正在李大伯院内剪松针,然后就见张壮冲他挤眉弄眼,指指门外,说道:“有人找。”
他心里一片木然,也不多想,站起身出去后,却见香秀站在门外,穿着那身他曾夸赞好看的桃粉衣服。
“刘盛,你还成不成亲了?”
刘盛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看向香秀,却见她脸上的表情又羞又恼,悄悄看着自己的脸色。
刘盛只觉自己一个激灵,声音颤抖地问她:“你说什么?”
香秀的羞恼之中似乎也多了一分难过,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哭着问他:“你还同我成亲吗?”
他全身的知觉都恢复过来,只觉巨大的狂喜砸中了他,大声笑了起来,不断地点着头。他成亲,他当然要与她成亲。
于是,他这才知道,自打自己分出去后,她便在家中等着他上门。
只是等了一日又一日,怎么也等不到他的人影,于是香秀决定自己来找他。却没想到不过远远看见,他便跑得飞快。一次两次还能说偶然,次次如此,香秀只觉得他对自己已经没了情意。
心中正是悲伤之时,偏偏有媒人上门给她说河子村的一个汉子,她连人家的姓名都没听清,不过随便应付两声。
那日她娘在院子里提起此事,她原没打算出声,眼角却突然瞥见了门口一个青色的衣角。她只觉得自己瞬间活过来了,心里又是开心又是生气,正巧她娘发了脾气,她安慰时便赌气说了那句“我也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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