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大侠会耍星际剑法吗—— by鼬饼
鼬饼  发于:2023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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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沾了浩然哥的光了。”纪寒轻笑道。
付浩然也跟着弯眼笑了起来,低头看了那冰冰凉凉的奶茶,舔了一下唇,又苦恼道:“可是不能喝这么多吧……”
纪寒用着带坏乖小孩的口味:“没关系的,付叔叔又不在。”
“可是,可是听说喝多了会睡不着觉,长出熊猫眼圈的!”付浩然空着的那一只手往自己的眼眶边比了一下。
“就一次不会长的,而且如果睡不着,还可以预习下一个学时的课程。”
纪寒根据那些知名或不知名的教育书籍,提取出了一套给付浩然补习的思路方法,分成了许多阶段,讲求的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同时,又能深入浅出。
付浩然一下觉得纪寒那极其好看的脸上,充斥着他所不能承受的可怕。
总觉魔教的残酷刑罚或许也不过如此,一点都比不上老是催人学习的小纪同学,居然想让失眠的人就此通宵学习!恐怖如斯!
付浩然理解纪寒,认同纪寒,并眼巴巴地向纪寒道:“小纪……我能睡着的,我特别能睡。”
谁不知道呀。纪寒轻笑了声,伸手往他那过长的头发搅了搅,成功搅乱了人付大侠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高马尾:“好,那睡着了就不用预习了。”
于是,付浩然暗下决心,就算喝了过多的奶茶,今晚也要一定沾上枕头就火速昏迷。
他们走后没多久,奶茶店的女生才从后厨出来,原本是打算收拾好散了一地的杯子,却发现已经有人替她尽数扔进垃圾桶里,除此之外,其中一张桌子上,还贴了一张便签,放了一顶全新的贝雷帽。
这贝雷帽样子看着有点眼熟,感觉就是从她家奶茶店对面的杂货铺临时买来的。
而便签的前两行,是用极其刻板的笔画写出来的一句:[无论如何你都很漂亮,一切恶意的取笑其实都只是阴沟里的鼠叫,不要把老鼠放在心上]
下面又有另一个人的笔迹,是一道硬把钢笔字写出毛笔感的行书,十分附和式地写了两个字和三个标点符号:[对对!!!]
来她家奶茶店的客人不算多,女生不用细想,就知道留下纸条的人是谁。
会心的笑意在不自觉间挂到脸上,她将便签谨慎地收好,又捏了捏那顶甚至还没拆开塑封的新帽子,对着空无一人的桌子,道了一声:“谢谢。”
这参观种植基地的修学旅行很快就结束了,付浩然一回家,两天半没能见着儿子的付熙手里还抄着画笔,身上穿着围裙,从画室里跑出来,检查他是否全须全尾。
付浩然十分心虚地没有将自己的饮食行程上报,瞄了一眼付熙的打扮,问道:“爸比今天画些什么呀?”
在家的时候,他没少去观摩付熙作画的过程,看着付熙用各色的颜料缓缓在纸上妙笔生花,他觉得这比电视上的综艺还要有趣。
付熙微仰起头,故作神秘地道:“今天是人像。”
当然他这点神秘很快就被自己打破,他带着付浩然走进画室,硕大的画布上,绘着一位没有明显性别特征,具有浓厚中性感的人物。
付熙并没有为这位人物画上头发,反倒在人物的颈后点上了病斑。人物手中被安放了一捧柳状的花束,脸上存有恬静的笑意,像是一位享受着赞美的美人。
“这是……是什么才会让人的头发都没掉呀?”付浩然定定地看着,开口问道。
他忽然想起那位他与纪寒在修学时遇到的女生。
在从前,他只见过寺庙或尼姑庵里的僧人会将头发完全剃掉。而现今,他知道确实会有贪图方便或时尚的人将自己弄成光头,他在路上见过好几次。
可是看女生的反应,也不像是觉得便捷和酷帅才把自己的头发剃掉的呀。
“这个嘛……”付熙思考了片刻,而后貌似岔开话题地询问道,“浩然,年末爸比的工作室会承办一个大型的艺术展,你要不要来帮忙?”
付熙需要他的帮忙,付浩然自然没有不应允的理由,甚至捞上了他的好朋友。
等到艺术展正式开始,付熙看着几乎形影不离的两人,既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觉得既然是朋友,总是黏糊在一块也没什么不对的。
他和朋友童茗一块长大也……不见得会这样。
付熙一下子表情又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为付浩然带上工作人员证,又递了一个给纪寒,可不等纪寒伸手去接,付浩然快速地捞起工作证的绑绳,亲自为对面的人戴上。
付熙:……
付浩然完全没有察觉自家爸比的异样,他一进门就被立于展厅正中的房柱所吸引,上头挂了一条醒目的宣传语:[宽容即是善待,理解即是支持]
这一出展览的主题,是“疾病与共融”。

第30章 断红尘执念
艺术展办在付熙最喜欢的一个展厅,位于一现代公园的湖岸,除却展馆外,还有一条立于湖面上的长廊,长廊地板由透明的玻璃展柜组成,下头摆放着一连串细碎的手工展品。
都不名贵,是身为策展人的付熙通过几个月时间从不同地方、不同人手中征集而来的,多达两百件,有的仅仅是一片剪纸,有的这是精致的木雕,被巧妙地组合成了一艘约莫十米长的行舟,如同停泊在湖岸上,即将启航。
在长廊末端的护栏处,挂着一个虽小但醒目的牌子,写着“逆水行舟”四个字。
付浩然人站在护栏后头,手胡乱扒拉了几下,远望着碧水蓝天,一脸笑意盎然。
“小纪,我们这样像不像一起在划龙舟!”
“嗯,很像,圆梦了。”纪寒全假不真地回道。
先前端午的时候,热心于各种校园活动的付浩然曾报名过划龙舟的活动,玩得可开心了。
本想带着纪寒一块去的,但因为身体的缘故,最后纪寒只能站在岸边看着,让付浩然为之可惜了好久。
他们两人一大早就被带到这来了,但开展的剪彩仪式被安排在了下午。付熙因为要去招待其他合作的艺术家,所以只给他们一人一沓资料,让他们最后一次帮忙核对展品信息,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还没做过这种工作呢!”付浩然捏着自己的牌子,虽然是个免费苦力,但他神色里没有半分的怨怼,反倒因为能帮上忙而开心极了。毕竟这本来就是一场公益性的艺术展。
“小纪你呢?未来有没有像这样的艺术展?”
“很多,但没人敢让我做这些杂事过。”纪寒还在低头扫着手中的资料,下意识答道。
付浩然:“唉?为什么?”
“嗯……”纪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太矮小、太笨了,所以帮不上忙。”
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设定了,并借此从付浩然手中顺走了一部分资料,说:“ 所以浩然哥可以让我多做做看吗?”
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付浩然点了点头,甚至安抚性地轻拍了一下纪寒的背。
他抱起自己手中只剩一半的资料,蹲下身,从长廊一路往展馆中心,逐一核对起来。虽然量少,但他看得很慢,一行一行字认真对着,半天过去,他手上还没处理的资料几乎要与纪寒的持平。
等付熙回来,刚走进展馆,就见付浩然站在他展示过的那副画前头,看得认真。
直到这时候他才真切地意识到,不经意间他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小树芽已经长长了枝干,快要变成大树了。
“浩然之前不是问,什么才会让人的头发都没掉吗?”付熙走上前去,温和说道,“看了这么多,有明白为什么吗?”
“知道了……是病痛,尤其是癌症。”付浩然闷闷地回答。
在付熙提供的展品核对资料里头,有些还附带了捐赠者的一点自述语,谈说自己对抗疾病的经历。
当时付熙听付浩然正好问起相关的问题,旋即便想到比起像从前一样大讲道理,还不如以这种方式来体悟。
在他的理念中,展览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能以更为直观的方式带给人触动。
事实也是如此。细细览阅这些物件,付浩然才反应过来,其实除了和尚与尼姑,从前他也见过几乎掉光头发的人。
离他很近,头上因为尘泥、饥饿、争抢、疾病而秃了一块又一块。
即使到了这个相较以往幸福了许多的现代,也会有很多人因为病痛而历经悲苦,即便排除万难接受了治疗,也会存有因此而被排挤和耻笑的人,就像那位在修学旅游中遇见的女生。
殊不知就像付熙画中的那样,勇敢而不屈的他们其实很美。
“怎样才能帮他们的忙呢?”
付浩然握了握脖子上的工作人员证,像是在向付熙求助,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方法很多呀,有钱就捐钱。”就像付熙一直以来这样。
“那没钱呢?”在付浩然的观念里,一直觉得付熙给他的零花钱并不属于自己,他可以捐出去,但那并不能算是他的帮助。
付熙:“没钱嘛,就出力。”
纪寒将资料收拢好凑过来时,这父子俩刚好结束对话。
所以后来付浩然刚给他道了声清脆的“新年快乐”,而后又紧接着开朗地补上一句“我想考完试以后把头发剪掉”时,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手心还揣着给付浩然准备的新年礼物,笑容僵着问:“为什么?如果是中学方面,浩然哥你不用有顾虑的。”
虽说比起小学,中学的学习压力相对更强,在校规校纪方面要求也更加严格,但怎么说他们要去的是外国语学校,只要保证其他方面表现较好,在着装上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付浩然摇了摇头,身后高束的马尾像一条尾巴一样随之晃了下:“我是打算捐掉!爸比说他们协会能联系上青丝活动,只要我想,就可以去。”
他从未烫染,头发乌黑顺直,又有足够的长度与发量,很是符合要求。
付浩然其实很喜欢他自己的长发,所以在艺术展过后,他琢磨了好多天,才下定决心。
他要当大侠,要帮人,帮很多很多人。
即便他来这里已经很久了,久到从前的许多事与他此时隔了千重山万重水,久到从前的许多习惯也在此间被慢慢改变,但唯一恒长不可磨灭的,是他心底存有的梦。
在未拜入长风剑阁起,他就一直希冀着能成为大侠。
一直,都不曾改变。
而自小便陪在付浩然身边的纪寒,对于这一点,自然十分清楚。这满心赤诚,一直以来也是一份招他稀罕的美好。
可他一反往常那纵容的态度,声音里带着些冷意:“这种事很老土。”
“诶?”
纪寒不客气道:“像是小学生作文选集里才会写到的事情。”
但也确实像是他的付大侠会做的事。
何为“行侠”,自然是能帮到别人才能称作侠客,锄强扶弱,见义勇为,以及……其实都是常被写到作文里的“老土”事。
说完,纪寒自己也搞不懂他为何如此抗拒,这不是他惯常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他早就看习惯了付浩然这个长发飘飘,如同少年侠客的样子;又或许是自私地认为付浩然没道理非要把珍重的头发捐给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付浩然有些不知所措,漆黑的眼瞳里全是无辜与不解:“作文选集里的事,不能做吗?”
“能做,”纪寒咬了下唇,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你们古人不都是不剪头发的吗?”
“我已经……很适应这里,不只是个古人了!”付浩然认真地宣告。
“而且,其实在我们那里也是可以修剪头发的哦,就是……没有人会一剪子全部剪掉而已。”
纪寒的视线一直未曾偏移地落在付浩然的身上,良久才开口道:“你以后得留回来。”
就连纪寒自己也不知自己有什么立场去下达这样的“命令”。
但有人觉得他有这样的立场:“嗯嗯!小纪不要再难过了哦。”
你的头发我为什么要难过?
心里是这么想,纪寒开口却是顺杆子爬的一句:“浩然哥,作为我难过的补偿,等你头发长到能梳起马尾,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付浩然毫无防备心地应道:“好呀,是什么事?”
“没想好,”纪寒会提这个要求也是心血来潮,他道,“等那个时候再说吧。”
“嗯嗯!除了杀人放火以外哦。”
“不会。”纪寒被他这煞有其事的样子逗得一笑,将手中准备的新年礼物放到付浩然的手上。
他放缓了声,开始为自己说的重话感到后悔:“对不起,我就是有……一点在乎。”
一点过了分的在乎。
“没关系!小纪,你刚刚其实是不是进入了传说中的叛逆期呀?”
这个词是付浩然从网上学来的。
纪寒:“……可能吧。”
也不知道在逃避什么,纪寒难得没有陪着付浩然一起去剪发。
直到付浩然给他发消息说“捐出去啦”的第二天,他在中学校门口用于放榜的公告牌前,最先找到了“纪寒”自己的名字,立于最顶端。
又一路往下看,数了大概有32行,总算看见“付浩然”的名字也端正地与他归到同一个框内,才松了一口气。
经过他有备无患的努力,某个笨蛋总算和他分到了同一个班。
方撤下视线,就见校门口那个正与付熙说话的背影。
明明是一头清爽的短发,却怎么都让纪寒觉得不顺眼极了。
然而等到人一转身,迎面而来一声爽朗的“小纪”。
付浩然面带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像是将整个夏季的暖阳收纳入弯起的弧度中,春光明媚发,尽抒少年意,能吸引他久久地注视。
好吧……其实还是很顺眼的。
作者有话要说:
酷酷的限量版短发小付上线啦!

第31章 破诡谲奇案
身为付浩然印象中,作为在未来太过矮小和笨拙的纪寒,柔弱不已,是个被孤立的小可怜。
如今不知为何“落难”,和他一样穿越到了这个时空中,可谓是“鸡犬升天”。
在家里有管家保姆照顾,出入上下有豪车接送;外貌出众,一举成为私下投票里仅次校长室里那只帅气缅因猫的新晋“校草”;同时各学科成绩稳居年级第一,多次获得竞赛第一,是实至名归的中学之星。
开学一段时间后,在隐秘到仅有不到半数在校生知晓,但评选过多任“校花校草”的校园论坛里,悬挂起了一个帖子。
帖子用略含青春疼痛和矫情风味的文字切中要害道:
纪寒,名字中带有一个“寒”字,人如其名般高傲冰冷,是遗世独立的天神降临,平等地单方面排挤所有靠近他的人。
ps:除了他们班上的一个男生,听那男生说他们从小就一起长大。
就像此时,被形容得矜贵无比的纪寒,斜背着书包,边上了一个有六年之久,已经掉了漆的地球仪挂扣,全身上下一丝不苟,正在距离他家和中学都不近的小米面汤粉铺子门前,排队给他那唯一一位没有被孤立的同学……买肠粉。
“要一份牛肉肠,一份斋肠。牛肉肠加蛋、加生菜,谢谢,多给一包酱油,也就是三包。”
昨天付浩然跟他说,家里给他们做饭的陈阿姨请假回老家了,周温文也去外地出差了,要下个月才能回来,家里只剩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付熙和只会炸厨房的自己。
“爸比说这几天我们都只能叫外卖或者到外面去吃了。”
付浩然没有多少抱怨的意思,只是像往常一样分享着他自己的琐事,然后说着说着,拐到了他们小学的附近的那家早餐铺上:“小纪,我们以后是不是吃到那家店了呀,他们的肠粉真的好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
就算是隔着电流声,纪寒都能听得出这个人话语间的馋意。
不管是纪寒家,还是付浩然家,在连接中学的路线上,都很难绕到以前的小学那去了。
付浩然隐约听见电话对面传出了细微的书页翻动声,问道:“又在看书吗?小纪好厉害,可以……一心二用!我就不行,聊天的时候完全做不了别的事情。”
其实纪寒没有在看,自从付浩然的电话打过来,他的书页就一直停在那,直到刚才有风吹过。
但他也没有开口否认,反倒是回过头接上了付浩然之前的话:“我突然也有点想吃那一家店的肠粉了,浩然哥,我明天打算绕过去买,你要不要?”
原本已经有一点昏昏欲睡的付浩然立即来了精神:“好呀!”
可这肠粉他没能吃上。
纪寒把食物袋子递给付浩然后,就先一步进到学校里,提前做大课间讲话的准备。
而在校门口磨磨蹭蹭,又目力极佳的付大侠,还没踩着上课铃声进去,就看见对面道上有个鬼鬼祟祟的人,手伸进了背对着他的另一人的帆布包里,轻轻勾起里头还未拆塑封的盒子。
他已经盯了这个被帆布包的人一段路了,知道他前不久才从专柜那取走了订购的新机。
那人挑了挑眉,还没得意够自己悄无声息就“赚”走一部手机,突然迎面而来就是一个雪白的泡沫盒,里头还顺着翻出了冒着热气的白色长条,并伴随了两包酱料像炸药包一样在他的胸口炸开。
那背着帆布包的人被动静吓得一转身,就看见自己新买的手机被抓到了一个被洒了一脸肠粉的男人手上。
当时付浩然手上没有其他东西,所以一个激动就把肠粉给扔出去了。
这一幕完整地落入校门口站着的考勤同学眼中。
有不少学生编撰自己上学迟到的理由时,总是一口一个仁义道德,说是扶老奶奶过马路,说是遇到抢劫的帮忙追人等等,大部分时候都不怎么可信。
但他已经深刻认识,付浩然每次都是真的。
“对不起……”
因为被感谢而迟到的付浩然一回到班上,第一时间就是挪到纪寒面前,难过地低下头,“我把你给我买的早餐扔了。”
纪寒沉静地看着付浩然好一阵,看得他越发心虚,在即将按捺不住想要将自己道歉的话一溜烟地全倒出来,毕竟就算是要帮人抓小偷,也不应该浪费食物,尤其是这是纪寒特地绕路买过来的。
纪寒轻声问:“一口都没吃?也没有吃早餐?”
从昨晚睡前就在等肠粉的付浩然点点头:“嗯,没吃。”
“那你饿不饿?”
“唔……”付浩然几乎就没有不饿的时候,他眨了眨眼,无声胜有声。
“吃我这一份吧,不过只有斋肠了,还有些凉了。”纪寒将自己的那一份早餐放到了付浩然的前面上,不等对方推拒的话说出来,抢先说道,“我吃过其他早餐了。”
“诶?”
纪寒轻声解释道:“我昨天会想说试试回去试试这家店的肠粉,其实是因为徐姨最近有在琢磨肠粉怎么做,工具都在我家里摆全了,总觉得水平跟那店里的差不多,就想着对比一下。”
“对了,如果浩然哥觉得我这么早去买太辛苦了,下次可以让徐姨跟我们做。”
付浩然还是没有一口答应:“这样徐姨会很辛苦吧?”
“是会有点辛苦,但我跟你说过的,徐姨有个儿子,三番四次拿她的钱……我拜托她做事,她可以涨工资,应该是乐意的。”
付浩然:“这样的吗?”
“嗯,没骗你。”
虽然纪寒在付浩然这里撒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这一次倒是真的。
就像付浩然他们家的陈阿姨一样,徐姨就算已经过了退休的年纪,但还是继续在纪寒家工作。
只不过陈阿姨单纯是觉得退休后在家太过无聊,闲不下来,而徐姨则是因为命苦。
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不止让她在当年掏空了老本去边境捞人,安生了没几年,还又开始混上了不三不四的人,说是和他们学着做生意,赚大钱。钱没赚着多少,倒是把徐姨好不容易重新攒下来的棺材本给偷走了。
徐姨年纪一把,不得不一直赖着她的老东家。
“那……谢谢小纪!”
付浩然笑弯了眼,捧着泡沫盒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和纪寒,从原本幼儿园的同桌,再到后来小学的邻桌,现在上了初中,他们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中间隔了好多好多人。
说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因材施教,在座位安排上,纪寒身边围绕着的都是和他差不多优秀的人,而付浩然则被划分到了课程上需要额外讲解和补充的那一边。
“和小纪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呢。”
付浩然有时上课无意间转向那坐在另一头的纪寒,看着那已经不是一手就能触及到的背影,心口处不知为压了一道郁气。
但他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将目光锁定在了面前的三角函数。
这些奇妙的公式是什么?感觉每一个符号他都打过照面,但是组合起来却是完全令人陌生的样子,诡谲万分,长风剑阁的剑法变化万千,居然都比不过面前数字的排列组合。
付浩然的脑瓜子懵了。
有一些习惯是根深蒂固的,比如他习惯了自己长发的样子,一苦恼起来总是忍不住想要去薅自己头发,然后捞了一把空。
付浩然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断发口,不适应感蔓延了开来,他有些纳闷地嘀咕道:“怎么办,集中力好像跟头发一块被剪掉了。”
“你哪里不会,我教你吧。”声音听着带有些许傲慢。
一般来说,如果开口的是纪寒,他可能会点缀着可怜的神色说:“浩然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看一下题。”
但这一次,开口的却是付浩然的新同桌,一个叫程子南的寸头男生
说起来也巧,在第一天入学的班级自我介绍环节时,付浩然前脚刚说完自己的特长是会一点剑术,后脚程子南就上前来说,他的特长也是剑术。
只不过,程子南的剑术,指的是击剑。
十分洋气,时髦,不像付浩然,从名字到喜好,整一个土包子。
想着,程子南当时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他那个的未来同桌一眼,可他那同桌心思完全没有放在他身上,反而一直在跟纪寒说个没完没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话。
此时也是如此,付浩然朝程子南勾了勾唇角,回道:“谢谢,不用了,我等下课的时候去问小纪吧。”
“呵,”程子南没忍住嗤笑了声,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你跟纪寒关系很好?他那种人,会很烦别人一直缠着他吧,尤其是你这种话多的。”
“小纪会……觉得我很烦吗?”付浩然怔住,他还是头一回意识到会有这样的问题。
程子南又添了一把柴火:“肯定会,你不觉得你们两个所谓的友谊企全是靠你自己在一头热吗?”
付浩然不觉得!他觉得纪寒对他可好了!
可他还是被深深困扰住了,就连眼前那三角函数都让他感觉比这好对付多了。
等到放学,纪寒等了好一会,才等到那个不知为何磨蹭了半天的某人。
他看向明显有些闷闷不乐的付浩然,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身边人的发顶上,指尖横在那小短毛上摸了摸:“发生什么了?”
付浩然支吾了半天,实在是憋不住话,问道:“小纪……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纪寒一笑,面上的笑容如春日般和煦:“谁说的?”
付浩然还没能将程子南供出来,难得有闲心来接送纪寒的纪丹扬,听到这话,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般,接话道:“就是你说的吧。”
说着她利索地登陆了手机上的网盘,秉持着一颗特别热爱看自己儿子吃瘪的心,从里头翻出来了一条陈年老视频,立到了付浩然的面前。
画面摇摇晃晃地映出来了纪寒他们家曾暂住过的那屋子,以及当年那个端着药碗,不到四岁的纪寒。
外头传出了纪丹扬的声音,听起来要比现在年轻几分:“那有没有什么讨厌的同学?”
那时的纪寒脸上还带有婴儿肥,但神色却格外冷漠,看着一点都不可爱。
他回答道:“有。”
“谁呀?”纪丹扬的声音再度传出。
纪寒神色中展露出明显的厌恶与不耐烦:“我讨厌付浩然。”
付浩然,天崩地裂。
作者有话要说:
纪·好母亲·丹扬

“我可以解释!”纪寒有些着急。
付浩然脑袋瓜子里全都让“被小纪讨厌了”这六个字给刷屏,根本听不进解释。
他目光落在那个视频里那个小小身影之上,一如他印象中那般漂亮,像个精致又无生气的洋娃娃。仔细回想,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纪寒耳边絮絮叨叨!
所以是他吵到小纪了,所以才被讨厌的吗!
程子南的话又重新在耳边响起,他们的关系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在一头热吗?
付浩然本就皱着的眉头又深了几许,他朝纪丹扬快速弯了下腰,礼貌地道了声:“不早了,纪阿姨我先回去了。”
而后纪寒甚至来不及伸手去拉他,他就已经急匆匆跑离了这纪家母子俩。
纪寒头一回恨付浩然身手怎么这么灵敏。
“我是不是太坏了?”
纪丹扬的愧疚只持续了一句话的时间,看了眼一脸菜色的纪寒,她立即盈上了满满的“人心险恶”,幸灾乐祸道:“唉,你看,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乱说话哦。”
而后不负责任地推了推自己亲儿子的肩膀:“你记得把我干儿子哄好。”
纪寒自己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了,怎想到会平地起惊雷?
尤其这个雷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炸的,他就是憋着气也不能撒,只能重重地提了提肩上背着书包,没好气道:“回去了。”
想了想又咬牙切齿地补充:“中学离家近,我以后可以自己上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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