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下凡报恩啦—— by荔枝椰椰
荔枝椰椰  发于:2023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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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慌乱,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都快要冒出来了。
……好像快把小兔子吓傻了。
沈寒轻在心里想道,但丝毫没有要改的意思。
他带着傻掉的小兔子回了房,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巨大食盒,以及已经被摆到桌上了的几盘夜宵。
“南卿有心了,知道朕大费周章摘完花之后,会想吃点东西。”
如果吃的是小兔子就更好了。
“……”
南荼又怂又慌,情急之下,开始使劲呼叫天道。
可不知道是他的信息没有传出去,还是天道今日忽然决定早睡,呼唤了许久,都如石沉大海一般,迟迟没有回应。
完、完蛋了!!!
仙君越不明说,他心中越慌,在被带到桌边坐下后,都感觉椅子上像是长了刺似的,坐也坐不安稳。
但是,夜宵好香啊。
南荼在恍惚之时,小巧的鼻尖不自觉地动了动。
还热乎着的菜肴被沈寒轻用筷子夹到了勺子里,瓷白的勺子盛着满满的虾仁,递到了他唇边。
柔软的唇瓣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主动张开,将带着茶香的虾仁吞了进去。
“唔……好吃……!”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呆滞着的漂亮杏眼,忽然亮了一瞬。
沈寒轻将这道夜宵暗自记下,又给小兔子喂了一勺虾仁。
犹如霜雪一般的花枝已经被放在了花瓶中,灵力幻化而成的枝叶随着主人的心情,迎着月华,轻轻抖了抖。
巨大的圆月高悬在空中,泠泠清辉落下,将这座避暑山庄照得明亮如昼。
山庄的偏门处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漆黑的尾巴尖儿一闪而过,粗硬的毛发像被镀上了一层银光。
黑狼直立起来,爪子一挥,微光闪过,门锁应声而开。
他之前已经试过尾随沈寒轻进入避暑山庄,可没跟两步,就一直有种被什么东西阻隔的感觉。
就好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远远地隔离在外,无法靠近沈寒轻。
黑狼刚到这座山头不久,以前也从未去过东都,没有见过皇帝,只是听别的妖说,皇帝周身都会有紫气之类的,便以为是真龙天子的紫薇真气在起作用,妖族才无法接近。
他在避暑山庄的外围徘徊了许久,思来想去,决定找个倒霉蛋上身,借用凡人的身体接近沈寒轻。
这也不能怪他,谁叫紫气太香了啊!
听说紫薇真气是大补,吸一口,说不定能抵得上数十年的修为!
他也不会拿小皇帝怎么样,只是有点馋,想抓着人多吸几口罢了,也不算过分吧。
黑狼眼睛一转,刻意放轻了步子,收起了尖利的爪子。
肉垫踩在地上,悄无声息地靠近偏门附近某个毫无防备的小内侍。
一团暗色的雾气悄然自黑狼身上升起,缠绕上了小内侍的脚踝,一点一点地爬上了他的背。
“……?”
小内侍奇怪地抖了抖腿,随后又觉得背上传上了一阵奇怪的感觉,像是什么人拍了拍似的。
他不禁想起了许多恐怖的夜间传闻,喉咙滚动着,明明不敢回头,可脖子就如同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缓缓往后转去。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一颗巨大的狼头,冲着他咧开了嘴。
獠牙森森,舌头猩红,咆哮着冲他咬来。
“啊——!”
短促的尖叫只持续了一半,便被强行咽回了喉咙里。
小内侍的眼睛一闭一睁,莹莹的幽绿自他眼底闪过。
黑狼活动了一下这具身体的手脚,嫌弃地“啧”了一声。
细胳膊细腿儿的,比他的人形菜多了!
若不是他的身体无法接近沈寒轻,他才不会委屈自己上了这豆芽菜的身!
黑狼皱着眉往前走,边走边嗅着空气中传来的那股紫薇真气的味道。
吸溜——
好香好香好香!!!
黑狼舔了舔唇,快速往紫气最浓郁的地方跑去。
然后就被巡逻的禁卫们拦了下来。
“喂!你往哪儿跑呢!大晚上的,不能随意走动不知道吗?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
黑狼:“???”
什么?凡人晚上不能出门吗?
甚少接触凡间,只知道窝在各个山林中修炼,坐在小妖头上作威作福,大字不识的黑狼傻了。
面对禁卫的盘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上身的小内侍的腰间,就别着一块牌子。
禁卫们眉头一皱,再逼近了一步:“愣着作甚,说话!”
现在……还不适合打草惊蛇!
他还没吸到皇帝身上的紫薇真气呢!
黑狼深吸口气,撒腿就跑。
禁卫们:“???”
刺、刺客?!
腰间长刀出鞘,禁卫们提着刀追了上去,“你给我站住!!!”
深夜的避暑山庄外围很是热闹。
隔三差五就有火光亮起,一会儿在东面,一会儿在西面。
潜入山庄的“刺客”的水平菜得很,好像也不认得路,没有往沈寒轻所在的小楼钻,但非常能跑。
禁卫们抓了半天都没摸到人,差点累趴下。
黑狼也快要累趴下了。
想混到皇帝身边,怎么、怎么这么难?!
可恶啊——
他也不知道翻进了谁的院子里,一翻进去就躲在了墙根处,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禁卫们呼啦冲了过来,敲了敲门。
不知道是不是黑狼的错觉,他总觉得这门敲得……非常礼貌?
黑狼:“?”
毛茸茸的黑色狼耳从小内侍的发间探了出来,往院门的方向偏了偏。
主屋的门开了,走出来几位宫女。
领头的宫女要年长一些,命人打开门后,和外面的禁卫队长交谈了几句。
黑狼敏锐地捕捉到了“太后”这个词。
喔!太后!皇帝的亲娘!
黑狼的眼睛唰地亮了,眼底的绿光更甚。
他好像知道怎么混到皇帝身边了!
坐在小楼里互相喂着夜宵的沈寒轻和南荼,暂时还不知道黑狼在避暑山庄的各个角落搞出来的这些动静。
南荼被沈寒轻的“夜宵攻势”打败,晕晕乎乎地任人摆弄着。
递到唇边的是香喷喷的夜宵,还有仙君的贴心服务,席间他也没有再听到任何关于“花”的字眼。
没多久,他就不自觉地沦陷了,掉马危机暂且被抛在了脑后。
被沈寒轻哄着哄着,白皙纤长的手指还捏起了一块糕点,亲自喂进了男人嘴里。
指尖被湿润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着,一扫而过。
南荼的脸颊泛着微红,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慢吞吞地收回了手。
手只来得及缩了一半,就突然被男人握住了。
沈寒轻低下头,替他清理掉了指腹上残留的那些糕点碎屑。
温热和湿润再次传来,小兔子差点跳了起来,红着耳尖喊道:
“陛、陛下!”
沈寒轻只当没有听见他话语里明晃晃的羞恼之意,倾身过去,长臂一伸,将小兔子圈在了椅子里。
“南卿,快十日了,想吗?”
“臣、臣不想!”
“朕想。”
南荼耳尖一热,绯红洇进了白净的肌肤。
极具侵略般的温热气息逼近。
他听到沈寒轻低沉而喑哑的话语落下,耳垂上传来轻微的刺痛和痒意,接着便又是熟悉的湿滑。
腰……又、又软了……
后背和腿弯被揽过,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
南荼惊呼一声,抬手勾住了沈寒轻的脖子:“陛下,你……”
话音未落,唇瓣就似被惩罚一般,轻轻咬了咬。
低声的呢喃落在唇间。
床边的纱织帷幔被顶开,拂过男人肩头。
“南卿,帮帮朕?”
夜半时分。
怎么也睡不着的南荼咻地睁开了眼。
腰间横着条结实的手臂,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手心还残留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之感,南荼抬起手,小心地吹了吹。
仙君这十天里,都吃什么了?!
怎么会这、这么……
啊啊啊——
他想钻进被子里自闭,但碍于腰上的手臂,只能咬牙,盯着男人可恶的睡颜。
就在南荼想趁着沈寒轻睡着,狠狠给他一个脑瓜崩时,眼前忽然闪过一缕银光。
南荼愣住了。
不愿被提及的记忆霎时涌入脑海。
花……那支花……!!!
所以,仙君到底知道了多少呀?!
作者有话说:
兔兔:(抱头)啊啊啊失眠了!!!马甲还能捂得好吗?!
沈寒轻:(装睡)(抱紧小兔子)(对迟来的小甜品感到非常满意)
黑狼:(歪嘴笑)我可真机智啊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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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荼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 眼睛睁开又闭上。
他思来想去,这会儿夜深了,又不能将仙君摇醒叫起来问是什么情况, 只能憋屈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沈寒轻。
他琢磨不出来。
现在的情况,说是掉马了,也可以说是没掉,毕竟他完全不清楚,沈寒轻对他的事情到底了解到了哪一层。
一开始, 仙君以为他是妖,担心他会跑路, 找张晏生过来困住他。
后来,百花宴之上发生了那么多事, 张晏生就直接糊弄了过去, 沈寒轻也没有接着问后续。
大概就是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妖?
这次摘花回来, 仙君没有第一时间将花交给张晏生, 反而把花插在了花瓶里, 还说要摆着欣赏。
是因为发现了自己和张晏生串通好, 让他摘假花这件事,还是知道……花是他变的?
他变出来的那棵大树在仙界随处可见,喜欢打扮自家院子的神仙人手一棵, 仙君看着那棵树, 应该不会想起来任何关于仙界的记忆……吧。
如果天帝把仙君踹下来的时候,将记忆都消除干净了, 没有偷懒的话。
这么晚了, 也没有人能帮他分析分析。
南荼无声地叹了口气。
天道姐姐呀, 你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看来明天起来之后, 只能见机行事了。
不过,只要不被天帝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南荼不确定地想着。
大不了,就咬死了他是只普通的小兔妖。
飞升什么的,他才不知道呢,也没有想要报恩。
他只不过是,来了人间,想要找个地方玩一玩罢了!
南荼揪着薄被,小心地在沈寒轻怀里挪动了一下姿势。
其实,对被贬下凡了的仙君来说,就算是他兔仙的身份暴露了,仙君也只会觉得惊讶吧。
至于害怕,那肯定是没有的。
仙君的胆子大得很,都以为他是妖了,还做出了这么多夸张的举动。
说不定还会反应过来,自己找张晏生商量的那些事,对他这个已经飞升了的小兔仙来说,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
仙君他……会不会觉得尴尬?
南荼盯了会儿墙壁上浮动着的光影,想到沈寒轻在知晓真相后,可能会面临的窘境,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为了遮掩唇边的笑意和心底的愉悦,他还得憋着忍着,不能笑出声吵醒沈寒轻,只能不断地扯着被子,换着睡姿转移注意力。
直到跟他一样,迟迟没有睡着,还在装睡的男人忍无可忍地伸手将他抱紧了。
脑袋也被男人按在了肩上,他才被迫闭着眼,呼吸慢慢变得均匀,不多时便睡着了。
片刻之后。
幽深夜色之中,在被月光所笼罩的、暗影浮动的床榻间,沈寒轻抱着南荼,动作轻柔地换了个姿势,让少年能在他怀里睡得更舒服一些。
“小兔子,又在偷偷琢磨什么呢。”
他轻笑着,吻上了南荼睡得泛起了淡粉的脸颊。
南荼这一天都过得有些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摘花和法器的事情做得太逼真太完美,他晾了仙君好几天。
等晾完了,却是自己都有些开始想念仙君的怀抱了。
睡着睡着,他人不仅一如既往地埋在沈寒轻怀里,手还要揽着沈寒轻的脖子,脑袋枕在沈寒轻手臂上,腿也在不老实地乱动。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睡姿有多么尴尬。
黏黏糊糊的程度看起来比以前更盛,看上去就是一副黏人到不行的模样。
“南卿,睡得好吗?”
他听见带着欲色的话语,随着温热的气息落在他唇间。
沈寒轻趁着南荼愣神之际,拥着他换了个姿势。
薄薄的被子被甩到一旁,险些从床上掉下去。
沈寒轻俯身,亲了亲南荼刚睡醒时湿漉漉、还泛着微红的眼尾,再往下,亲了亲白净小巧的鼻尖。
他似是没有想要听到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道:
“朕睡得不好。
“南卿,陪朕补个眠吧。”
纤白的手被炙热的大掌牵着带着,渐渐往下。
“……”
“???”
睡意霎时飞走了。
南荼咻地瞪大了眼,控诉地望向唇边染笑的男人。
“陛、陛下!”
“乖。”沈寒轻亲亲他,含着柔软的唇瓣,“一会儿就好了。”
南荼生气地嗷呜一口咬了过去:“信你个鬼!大骗子!我的手还疼呢!”
掌心细嫩的皮肤上确实残留着一些红痕,在晨间的日光之下看起来异常惹眼,可怜兮兮的。
沈寒轻被咬得“嘶”了一声,齿间的微红扫过将唇上被小兔子咬出来的血迹,愧疚地捧着他的手亲了亲。
“朕的错。”
“嗯!”
南荼哼了一声,以为沈寒轻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准备抽回手。
结果,抽了好几次,却怎么都没有抽动。
南荼:“?”
略微粗糙的指腹揉弄着泛着水色的唇,沈寒轻温柔道:“那就换一个地方吧。”
南荼:“???”
早晨的回忆在恍惚中结束了。
灵镜中的晁若看了眼南荼略微有些红肿的唇,若有所思:“原来你的嘴巴是因为这样才……”
南荼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没有!不是!只是因为我辣椒吃多了而已!”
“喔。”晁若点点头,没有揭穿南荼。
明明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吃着迟来的早膳时,还全程在灵镜里直播给他看。
桌子上一盘带辣椒的菜都没有,全是清粥小菜。
再说了,谁家早膳还放辣椒啊!
晁若担心再说下去会将又羞又气的小兔子气走,忙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之前找我的时候,说很担心会被照月发现身份?”
“是呀。”南荼捧着脸,担忧道,“总感觉仙君现在知道的好多啊……偏偏他每次说话都只说一半,急死人了!”
晁若摸着下巴沉思,没有出声。
南荼长长叹了口气,捧着脸的手改为将脸捂住,捂了个严严实实。
“还不如给我个痛快呢!!!”
“那个,小兔子,你先别急,照月最多只是觉得你是妖,不可能联想到神仙上面去的。”
沈寒轻还没被贬下凡之前,常年待在凡间。
一直蹲在仙界懒得挪窝,外加负责接引新来的小仙的晁若,一向跟他没什么接触。
晁若不太了解沈寒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听了从南荼嘴里说出来的,那些和沈寒轻相处的日常,他就感觉——
“你想想,你露出的那些破绽,还有照月的试探,是不是只跟妖族和兔子有关?”晁若淡定道,“照月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你是兔子了,但绝对想不到你是小兔仙。至于他说的那些话……估计只是故意逗你玩玩的吧。”
“……”
南荼那双漂亮的杏眼微微睁大了些许,“这,这样呀。”
晁若继续安抚着紧张的小兔子,连声音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嗯,所以你别担心,马甲再怎么掉,都不会掉光的。只要他不直白地说出来,要与你对峙,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到时候着急的人,也不会是你。”
最后这句话,晁若说得很小声,像是在喃喃自语,南荼没有听清。
听了晁若的一番话,他只觉得紧张忐忑了快一天的心,变得安稳了许多。
“我知道该怎么应付仙君啦。”南荼抱着灵镜,软着声音道谢,“晁若,谢谢你陪我讨论这些。”
“没事儿,不用谢,反正我很闲嘛。”晁若笑道,“估计要过上很久,才会再次有人飞升吧。小兔子,这段时间,我好好负责你就够啦。”
两人再闲聊了一会儿,才关闭了灵镜的通话。
从起床开始,南荼就一直窝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本来他连床都懒得下的,心情乱的很,只想钻进被子里发呆。
后来,还是因为早膳太丰盛,床边的小几放不下,他才勉强下了床,坐到了桌边。
早上“补觉”之后,南荼就捂着嘴巴睡着了,还气呼呼的,差点拿小兔腿蹬人。
沈寒轻“补完觉”,倒是神采奕奕。
他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南荼踢过来的小腿,温温柔柔地塞进了被子里,又抱过人亲了亲,才起身离开。
今日的书房里只有沈寒轻一个人。
少了只漂亮的小兔子,他看着奏折时,总是频频走神,会想着小兔子起床了吗,吃饭了吗,还生气吗。
今日的房间里也只有南荼一个人。
少了烦人的仙君,南荼并不感到有哪里不适,就是没了人撒气,总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至于仙君早膳吃了没,一个人在书房能不能忙得过来……他才不会在意呢!
南荼跟晁若聊完了,在屋子里晃了一圈,最后晃到了软榻上,准备躺会儿。
躺着躺着,就又迷糊了起来。
直到被楼下的喧闹声从睡梦中吵醒。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向安静的小楼变得跟菜市场似的,像是有八百只鸭子在叫唤。
叽叽喳喳的,吵得很。
软榻被放置在了栏杆旁边。
今日的天气比较舒服,天上的大量云朵将太阳都遮住了,加上山林间时不时吹来的微风,南荼在软榻上躺着也不觉得热,很是惬意。
不过……
看来是因为天气太好了,某些人没有经历太阳的荼毒,都太闲了!
南荼不耐烦地睁开眼,恶狠狠地往楼下看去。
小楼底下,呼啦来了一大群人,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宫女和内侍,正围着一个身着黛蓝衣裙,保养得宜的女人。
黛蓝色?
南荼迟疑地往外探了探头。
“这是……太后……?”
“太后?”
小楼一楼的书房内。
沈寒轻听着盛七的汇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太后过来做什么?”
外面吵吵嚷嚷的,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吵得沈寒轻头疼,根本就懒得去关注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其中有个掐着嗓子的女声尤为明显,如魔音入耳。
听着还有些诡异的耳熟。
叽叽呱呱的,好像在说什么“看看”、“想……了”之类的。
避暑山庄规模没有皇宫大,当初建造的时候,各种亭台楼阁修建了不少,但都是沈寒轻在凡间的便宜阿爹干的事儿。
等他接手了皇位,就将独立在小楼之外的书房直接搬回了小楼一楼。
既然是来避暑的,大夏天的,他也不想一直往外跑。
今年来避暑山庄,一楼的书房就再次派上了用场。
他在楼下批折子,南荼在楼上睡觉,正正好好。
他要是想小兔子了,上个楼就能亲到人。
可惜的是,突然来了不相干的人捣乱。
门窗关着,沈寒轻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在外面亲身经历过那些诡异场面的盛七,却是狠狠打了个哆嗦。
“太后说、说她……”
盛七磕磕巴巴的,半晌都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寒轻揉揉眉心。
他登基之后,宫里便很少闹过幺蛾子。
至于这位吉祥物一般的太后,就更加老实本分,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盛七,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那、那臣可就说了啊。”盛七狠狠咽了咽,搓搓胳膊,“太后她说,她想您了。”
沈寒轻:“?”
“你……再说一遍。”
沈寒轻怀疑自己听错了。
盛七说完,也是既纳闷,又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重复道,“太后她老人家说她想您了。”
“……”
沈寒轻端坐在御案之后,挺直如松的脊背,微微晃了一瞬。
他将手中朱笔一搁,认真道,“找个太医过来。”
“是。”
盛七领命,转身就要走,没走两步,忽然扭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刚才他们不是还在说太后的事儿吗?
要太医干啥?
盛七担心道:“陛下,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并非。”
修长如玉的手抬起,指尖轻轻点在额角。
沈寒轻语气平静:
“朕是让你找太医过来,给太后……看看脑子。”
作者有话说:
兔兔:太后疯了吧!
沈寒轻:太后疯了吧……
黑狼:诶嘿,开演!紫气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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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身旁的大宫女云瑛, 从昨晚开始,就隐隐感觉……太后有点不对劲。
当时已是深夜,禁卫们过来敲门的时候, 太后正准备歇息。
这几年来,不管是平日在东都的皇宫里,还是夏季来避暑山庄避暑,太后宫中都甚少有人踏足。
倒不是因为太后有什么地方惹了沈寒轻不快——毕竟大盛也是比较看重孝道的,而是太后不爱出门,只想好好窝着养老罢了。
加上沈寒轻尚未婚配, 后宫也没有妃嫔,除了沈重翎和沈行舟两个皇子之外, 也没了别的主子。
一家人跟临时被绑架过来,强行凑起来似的。
太后对上他们兄弟三人就两个字:不熟。
在皇宫里, 她的宫门之前, 一年四季都没什么人走动。就算是以前跟着来避暑山庄, 除了必要的通知之外, 大家都是各管各的。
是以, 院门被禁卫门敲响的时候, 太后带过来的宫人们都相当……茫然。
云瑛去开了门,听了禁卫的解释,感觉有些意外。
若说慌张害怕, 那大抵是没有的。
谁会费这么大的功夫, 去刺杀一个存在感这么低的太后呢。
杀了也掀不起波澜,会很亏。
他们这些跟太后住在一起的人就更不必担心了。
天塌下来, 都塌不到他们身上。
何况也塌不了。
那奇怪的刺客满山庄乱跑, 禁卫们追到附近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将周围一片院子都搜遍了, 就差太后的院子了。
云瑛觉得刺客不会往这个角落跑,但避暑山庄进了刺客毕竟是件大事,她并没有阻拦禁卫们。
她只说太后准备歇息了,让他们轻点声儿。
禁卫们进入院子那会儿,黑狼早就从墙边离开了,钻到了太后房间的房梁上。
他看着那些禁卫在院子里搜查了半天,连他的一根狼毛都没有搜到,心中得意的不行。
等禁卫和宫人们再次呼啦离开了房间,外面变得跟之前一样安静,黑狼才从房梁上跳下来。
为了能更好地听见禁卫们的动静,黑狼一直将狼耳露在外面。
跳下来的时候,黑漆漆的耳尖还跟着颤动了两下。
太后的房间里,烛灯都熄得差不多了,只在床头留了一盏,整个室内昏暗无比。
黑狼全程都刻意放轻了动作。
太后只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的,稍显沉闷的声响。
“云瑛?”太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奇怪地问道,“你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吗?”
云瑛才走出房门,送禁卫队长离开。
院子不大,就这么几步路,她才这么问了一声。
站在黑暗之中的黑狼在听到太后的声音后,像是有些牙疼似的,捂住了脸。
太后不是沈寒轻的生母,如今也不过才三十来岁,声音娇娇柔柔的,听起来……
好他妈软啊!
黑狼在心里吐槽道,看来为了吸紫气,他得掐着嗓子一段时间了。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声音太小,还是因为外面的云瑛耳朵不好使。
总之,太后喊完那声之后,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有黑狼在,云瑛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太后即将遇到的危险。她在门外,甚至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听见。
黑狼悄摸着接近床榻,走得无声无息。
太后本来就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也没有太在意刚才那声响动,正要躺下时,床幔便被人从外面一把掀开。
太后的哈欠打到一半:“?”
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陌生小内侍举止诡异,表情渗人。
他歪嘴一笑,头顶冒出来两只属于兽类的耳朵。
耳尖上有着漆黑的绒毛,在昏沉的烛光之下轻轻抖动着。
明明看着是属于人类的双眼,却在接触到她的视线时,闪过一丝像是在发光的幽绿暗芒。
“??!”
太后愣住了。
黑狼不打算给她反应的时间,嘴里发出了一声非人的狼嚎,嘶吼着扑过去。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的。
在旁边蹲着看好时机,直接扔掉小内侍这具壳子,化成烟雾就能悄无声息地钻进太后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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