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下凡报恩啦—— by荔枝椰椰
荔枝椰椰  发于:2023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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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去午睡,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去找张晏生?
自己这状态,怕是沾床就倒,一觉睡醒,可能收拾收拾,就能去吃晚膳了。
马车上坐了几天,他的骨头都快要坐懒掉了。
该怎么办呢……
沈寒轻一直没有开口,也是因为在犹豫。
他想让南荼去午睡,等人睡着了,就把张晏生叫过来,问清楚那个方法到底是什么。
但他已经有整整两天没有抱到小兔子了。
连亲都没能亲到,只能趁着小兔子起床,还迷迷糊糊之时,趁机摸摸腰罢了。
心底的渴求都快要抑制不住,小兔子在床上午睡,他肯定会忍不住跟着一块儿上去,搂着人补眠的。
两人各怀心思,继续欣赏着山庄的风景。
就在南荼看完了一圈,计划好了明天去哪里玩时,小楼的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抹黛蓝的身影。
说是黛蓝,也并不完全准确。
有点偏向孔雀蓝的感觉,裙摆上并无太多的刺绣和纹样,发间还缀着大颗的珍珠,看起来极为低调优雅。
“诶?那是……”
南荼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沈寒轻一直追随着他的目光,闻言便对他解释道,“是太后,她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喔……”
虽然在沈寒轻开口前,南荼就已经想到了,但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存在感不强的太后,只是点了点头,很快就将注意力挪到了别处。
看着看着,避暑山庄的地形都快要被他摸得差不多了,他也纠结好了,决定还是小睡片刻再说。
睡了,但又不完全睡,大不了再拜托天道,过一个时辰,就将他叫起来好了。
反正仙君被贬下凡后,天道说的话,他就听不到了。
还要把仙君也忽悠到床上来,陪他一起午睡才行!
不过,在仙君看来,自己还在生气,要怎么才能做得自然而不刻意,把仙君拉到床上的同时,还不会让他觉得奇怪?
南荼琢磨了会儿,想着沈寒轻这几日的讨好,觉得还不如随机应变算了。
“臣困啦,想睡会儿。”
他说着就从栏杆上下来了,也没等沈寒轻反应,转身回了房间。
小楼的房间自是不如明光殿那般宽阔,南荼回去之后,就径直开始解开腰间的蹀躞扔在一旁,外袍也被他随手脱下。
很快就脱得只剩下了雪白的里衣,发带也被解了下来,和外袍放在一起。
南荼的动作随意自然,像是跟就没有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似的,脱完外衣就上了床。
他拍拍松软的枕头,侧身躺下,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如他所料,床边传来了一阵像是担心会打扰到他似的,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以及被刻意压制住的凌乱呼吸,还有紧张到快速跳动,怦怦作响的心脏。
身侧出现了轻微的塌陷之感,熟悉的气息环绕在他周围,还有男人略显沉重的呼吸,炙热而温柔地扑在他的后颈和发间。
随后,那些即将可能到来的,冒犯的举动像是被强行克制住了似的,温热的大掌隐忍地拉过了薄薄的被子,搭在了他腰间。
仙君……上钩啦!
南荼背对着沈寒轻,悄悄弯了弯唇。
床边的纱织帷幔被放下,遮挡住了床榻上的一切,只留下些许朦胧的轮廓。
要是小兔子没有生气,这次午觉,他就能抱着人睡了。
沈寒轻低低地叹了口气,在南荼身旁躺下了。
好在南荼这回没有将他赶下去。
也算是……快要哄好了吧?
沈寒轻不确定地想着。
听着少年渐渐变得均匀的呼吸,沈寒轻又忍不住抬手,轻柔地将他鬓边凌乱的发丝地理顺了。
一个时辰之后。
南荼准时睁开了眼。
他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天道暴躁的吐槽:【小兔子,老娘是天道,不是你的工具人!】
【说什么工具人呀,天道姐姐,太严重啦。】南荼熟练顺毛,【谢谢你叫我起床呀~】
天道:【……】
小兔子的声音故意压得软软的,听起来乖巧得不行,就像是在撒娇一般。
天道顶不住,干咳一声,单方面地关闭了通讯。
南荼打了个哈欠,抬手遮住了唇边的笑意。
沈寒轻如他所想的那般,躺在他身边之后,果然跟他一起睡着了。
只是他有天道叫他起床,沈寒轻却没有。
仙君呀,你就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南荼俯身,在男人俊美的脸上,轻轻戳了戳。
他要找张晏生商量坏事去啦!
南荼悄悄起床后不久,沈寒轻也睁开了眼睛。
他就知道小兔子一声不吭默许他上床,肯定不会这么老老实实地睡午觉。
难道是,准备在这种时候跑掉?
沈寒轻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和急切。
他翻身下床,快速披上衣服,顺着南荼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
只是刚离开小楼,他就失去了南荼的踪迹,就连一直藏在暗处的影卫都说不清楚南荼究竟是往哪个方向而去了。
垂在身侧的手一紧,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沈寒轻深吸口气,吩咐影卫和禁卫们一起行动,务必要将南荼找出来。
影卫和禁卫们领命离开,沈寒轻也没有停下脚步,往张晏生所住的地方匆匆赶去。
若是他找不到南荼,张晏生……应该会有办法。
离张晏生房间不远的一处小林子里。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起了些许水波似的纹路,像是空间被扭曲了一瞬似的。
下一秒,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了林间。
张晏生扶着边上的大树,“哇”地一声干呕了起来。
南荼嫌弃地退开了好几步。
“仙、仙人,贫道还没吐呢!”张晏生有些受伤和委屈,“贫道只是第一次被带着经历仙术,一时、一时不适应罢了!”
“喔,也是。”南荼点头,“没关系,多经历几次,你就习惯了。”
“……”
张晏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半晌说不出话来。
南荼没有管他,等他干呕的差不多了,便跟他商量了起来。
睡前脱下外衣的时候,他趁机看了一眼小纸条。
张晏生在上面写了他暂住的地方,说会一直等着南荼过来商量怎么应(忽)付(悠)沈寒轻,并简略地说了一下沈寒轻的打算。
南荼记下了,一从小楼溜出来,便直接使用灵力,瞬移到了张晏生的房间,拎着他,再次瞬移到了这处方便讨论坏事的隐蔽林子里。
听完南荼说的那些,张晏生又被哽住了。
明明看起来是个我见犹怜明艳端庄的美人,怎么想到的计谋都那么……
张晏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僵着脸,“仙人啊,这些……陛下他能信吗?”
“只要是你说的,他肯定会信。”南荼意味深长道,“记得演戏的时候演好点儿啊,最好先把自己骗过去。”
张晏生:“……好的仙人,贫道尽量。”
等沈寒轻赶到张晏生的住处,南荼早就已经将他扔了回去。
同样是用了瞬移的方式,这回张晏生就感觉好了许多,起码不会一直干呕了。
还能摆着仙风道骨的模样,忽悠人。
张晏生端着表情,刻意压低了声音,使劲扯淡。
那乱七八糟的话说出来,说得他都有些脸红。
但,果然如南荼所说的那般,沈寒轻信了。
“张卿,你说,需要集天地日月之精华,生长了九百九十九年的大树上,被月光照耀的枝头上的第一朵花,才能做出困住南荼的法器?”沈寒轻蹙了蹙眉,“哪棵树?花长什么样?大的小的?什么颜色?”
“是需要月圆之时,第一缕月光照到的第一朵花。”
张晏生很是淡定,无视了沈寒轻的疑问,继续瞎扯:“不过陛下的运气很好,很快就到满月了。唉,贫道之前一直没有告诉陛下,就是因为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过苛刻,那种树也极难遇见。贫道也是方才掐指一算,才算出来,避暑山庄的附近,正好有这么一棵树。”
“需要陛下亲手去摘,心诚,才能做出有效的法器。”张晏生严肃道,“对了,差点忘了,摘花之前,还需要禁欲七天。”
沈寒轻:“……?”
作者有话说:
兔兔:嘿嘿嘿~主打一个心诚则灵~
沈寒轻:……(沉思)(皱眉)(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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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晏生哔哔叭叭说完, 见沈寒轻没有回答,心里还有些忐忑。
该不会他们编得太离谱,被陛下发现了吧?!
沈寒轻只是在沉思。
张晏生前面说的的那些, 他还能接受。
虽然听起来非常奇怪,还很诡异,但也有可能是法器的要求比较特别和苛刻。
可……禁欲?
张晏生的法器还讲究这个?!
禁欲还有时间要求,需要整整七天。
这样一来,就显得更加奇怪了,但要是真的有用……
良久的沉默过后, 沈寒轻开口了。
“就这些?”
张晏生一愣:“?”
就、就这些???
您还想要哪些啊??!
不过,确实就只有这些, 因为仙人就只编了这些。
别的也不是还没来得及想,只是他们当时觉得, 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张晏生没想到, 他瞎扯了这么离谱的一堆有的没的, 沈寒轻居然还真的信了。
和仙人说的一样, 他真的不用担心会被陛下识破……
张晏生有些恍惚, 一时忘记回答沈寒轻, 愣了会儿,才感受到审视的目光落在身上。
他心中一紧,赶紧开口, “回陛下, 没有了,就这些。”
沈寒轻没说什么, 只是看了他一眼。
正欲再问他南荼的下落时, 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富有节奏的“哒哒”。
盛九从门边伸了只手出来, 做了个手势。
至于为什么从一只手就能认出是盛九, 完全是因为张晏生被他拎衣服后领的次数太多了。
别说他的眼睛了,就算是转身让他的衣裳亲自来看,都能将盛九那双手认出来。
沈寒轻收到盛九那诡异的信号之后就离开了,一秒都没有多停留。
离开的步伐还很是匆忙,连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张晏生。
张晏生恭恭敬敬地将人送走,随后将门一关,靠在门板上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他了,险些被陛下看出端倪来。
仙人的方法奏效了,再过几日,说不定陛下就真的要去采那个什么乱七八糟树的花了。
张晏生挠了挠头,他是不是得找个时间跟仙人一起溜出避暑山庄,赶紧把道具树布置好啊?
小楼的二楼。
绯衣少年正坐在窗前,悠哉悠哉地吃着切成了小块的冰镇西瓜。
淡粉的西瓜汁盈满了丰润柔软的唇瓣,将其染得微微偏红。
他身前的小桌子上,还放了碗撒了山楂和花生碎的红糖冰粉。
红糖冰粉和装着西瓜的琉璃碗之下,是大片大片的冰块,正持续散发着凉气,将碗里的东西保持在低温的状态。
避暑山庄之中,收拾完行李的官员们也没有出门,正在屋子里休息,等待着晚上的晚宴。
宫人们则是开始忙碌了起来,在山庄里穿梭着,为晚宴做起了准备。
南荼吃着瓜,看着山庄里的风景,极为悠闲自在,和匆匆赶到的沈寒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南荼!”
沈寒轻大步走到他身前,声音刚升起来一些,就立刻低了下去,像是担心会将少年吓走似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唔,有好一会儿了吧。”南荼头也没抬,随口道,“陛下快看,臣的瓜都吃了大半呢。”
沈寒轻:“……”
“倒是陛下,怎么现在才回来?”南荼说着说着,还没忘记倒打一耙,“臣都在小楼里等了许久了。”
“嗯,是朕不好。朕还以为,南卿又偷偷跑掉了。”
“……”
南荼微弯的唇瓣一僵,继续甩锅,“没有呀,臣只是去方便了一下,回来之后就、就没见到陛下了!”
说话的同时,他吃着西瓜的动作也可疑地停顿住了。
长长的眼睫垂下,南荼说完,有些心虚地将还没来得及吃的红糖冰粉,往沈寒轻的方向挪了挪。
沈寒轻听了,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并没有接话。
窗前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一把躺椅似的小椅子,他站在南荼身边,一时还找不到坐的地方。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搬了个小凳子过来,挨着南荼坐下了。
动作利索得孟栾都没来得及帮上忙,等沈寒轻成功凑到南荼身边后,他便默默找了个角落站好了。
沈寒轻坐下后,因为凳子偏矮,衣摆坠了满地,还有不少覆在了南荼的躺椅上。
两人无言对坐。
那碗一直被冰着的红糖冰粉,沈寒轻也没有动,又推回了南荼那儿。
沉默了一会儿后,沈寒轻才开口,“南卿吃了多少瓜?”
“嗯……不多不多,还没吃够本呢。”
南荼目不转睛地望着楼下的风景,看起来很是认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沈寒轻。
可是沈寒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可能会出现的热闹场景。
最多也只是有两只鸟雀在不远处的树梢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叫声听起来抑扬顿挫,像是在吵架似的,听久了就觉得有点吵罢了。
那两只鸟看起来,也有些眼熟。
有树叶挡着,视野并不清晰,沈寒轻不太确定。
不过,鸟雀都长得差不多吧。
特别是在山林间,还多了许多在皇宫里见不到的品种。
沈寒轻没有费心去留意,有小兔子在眼前,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几只鸟儿。
他很快收回了视线,继续对南荼说道,“吃完这些就够了吧,别吃太多。”
“留点肚子,等着晚宴是吧,臣知道啦。”
南荼点头,继续嗷呜一口炫完了几小块西瓜。
树梢上,翡画还躲在宽大的叶片之下遮阳,一边避着炎热的阳光,一边叽叽喳喳地跟避暑山庄里的麻雀吵架。
南荼跟着沈寒轻住进明光殿的时候,翡画担心露馅儿,不敢经常去找南荼玩。
它在凡间待了会儿,觉得太无聊了,就回了仙界,在晁若那儿蹭了几顿饭,便再次下凡,独自一只小鸟跑出去旅游了。
浪到现在,才终于舍得浪回来,知道南荼在避暑山庄后,就跟着寻了过来。
然后就不小心和本地麻雀发生了矛盾。
南荼围观两只鸟吵架,吃瓜吃得很满意。
沈寒轻没有问他明明都睡着了,若真是起来方便而已,怎么会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像是打算把这件事揭过似的,陪他在窗边坐着,看风景。
一直到夜幕降临,山庄四处都燃起了烛火,翡画也吵完了架,换了颗树自闭去了,南荼才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爬起来。
他随手理了理被躺得乱糟糟的官服,“晚宴是不是要开始啦?”
沈寒轻将少年拉过来,将他没有注意到的,袖摆上的褶皱理顺了:“嗯。”
避暑山庄的晚宴和皇宫里举办过的所有宫宴都不同,较为随意。
讲规矩,但是不多。
所有人都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
吃完这顿饭,明日就要开始开工干活了。
除了朝臣们,沈重翎和沈行舟也来了,围着南荼和沈寒轻,和他们坐在一起。
太后在他们之后才到。
依旧是黛蓝色系的衣裙,只是比南荼下午见到的那身要更加精致和华丽一些。
她过来之后,也只是到席间说了些场面话,便没有再开口了。
一家人的相处看起来相当淡漠,两个小朋友也见怪不怪。
不过,好像也并不能说是一家人?
毕竟太后也不是他们兄弟三人的亲生母亲。
说起来,仙君还没有跟自己提到过他在凡间的娘亲呢。
南荼因为太后的出现,想了些有的没的,但思维还没发散多久,就被沈寒轻夹到碗里的菜吸引了注意力。
……还有人夹菜啊,真好。
沈重翎羡慕地瞅了眼南荼,再看看身边眨巴着眼的小豆丁,叹了口气,认命地学着像沈寒轻那样,给沈行舟夹了点菜。
晚宴上只有度数很低的果酒,喝起来就跟寻常的冰镇果饮差不多,为的就是不让大家喝醉,以免耽误第二天的公事。
南荼和沈重翎都喝了不少,就连沈行舟都在沈寒轻的默许下尝了一小杯。
席间没有歌舞,也没有别的娱乐,饭菜倒是上得很齐全,也很快,大多都是山林中特有的菜式。
众人吃饱喝足,散去之后,都很老实地回了各自的住处,没有再聚在一起喝酒,早早洗漱,熄灯睡下了。
南荼很是自然地随着沈寒轻回了小楼,一路上也没有再像之前那般爱答不理,偶尔还会对他笑一下。
笑得他还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已经哄好了?
其实并没有。
南荼只是因为戏耍了沈寒轻一通,正是心情好的时候罢了,也不吝啬对男人态度,稍微好上了那么一点。
说了是考察期,那就是考察期,半分都不能退让。
那时候绑着他也就算了,睡觉还绑在一起,要不是他提前醒来发现,说不定沈寒轻还会趁他睡醒之前偷偷解开,还要再找张晏生把他关着……
小兔子可是很记仇的!
在避暑山庄睡觉的第一晚,南荼如白天午睡时一样,默许沈寒轻上床睡了,但还是没有像以往睡觉时那样主动钻到他怀里。
沈寒轻试探着想要抱抱小兔子,可是手刚伸过去,连衣角都没有碰到,小兔子就将薄被一卷,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连被子都没有给他留下。
他还得等小兔子睡熟了,轻手轻脚地将被子抽出一点,把小兔子抱过来,才能有机会睡个好觉。
接下来的几日,南荼晚上都是这种态度。
白天跟他在书房办公的时候,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但若是偶尔有事儿要找沈寒轻,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过去,离得极近。
比如现在。
避暑山庄的书房里。
宣纸上溢满了日光透过窗棂所洒落的淡淡光影,男人端坐在御案之后,正专心地看着奏折。
看着看着,眼前忽然投下了些许阴影,接着便是宽大的绯红衣袖,轻轻地扫在了他指尖。
“陛下。”
南荼手里拿着一卷文书,却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直接放在桌案上,而是凑近了沈寒轻,将文书递到了他眼前。
少年身上传来了一股浅淡的香,隐隐萦绕在沈寒轻鼻尖。
像是夏日里放满了冰块的清甜果汁,带着微凉的甜意。
这种味道……他以前闻到过吗?
沈寒轻不记得了。
“陛下?”
南荼催促着,拿着那本文书在慢慢在沈寒轻眼前晃了晃。
夏日的官服比春日的要轻薄许多,绯色的外袍在书房内浮动的光影下,呈现出一种纱织的,半透明的质感。
随着文书一起,在他眼前晃着。
“……”
沈寒轻定了定神,将文书接过,翻看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看上几页,他就见到本该离开御案,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少年走到了窗前。
似是在嫌弃太阳大了,有些热,想要将窗关起来。
避暑山庄虽然比别的地方都要凉爽许多,但午后的温度在哪里都不低,该热还是热的。
书房内也布置了冰盆,以及沈行舟强烈要求一块儿带过来的水力小风扇也被改造一番,装进了书房。
为了避免冷气溢出,确实应该将窗关上。
南荼抬手关窗时,官服的袖口过于宽大,很快便顺着白皙的小臂滑落到了手肘。
雪白和绯红交织,被窗外明亮的日光笼着,覆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关窗关了一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
沈寒轻只见南荼弯下了身去捡,纤细的腰肢凝成了柔韧的弧度。
“……诶?去哪里了?”
他听到少年咕哝着,腰弯得更低了。
恰巧一阵风吹来,将绯色的衣袍微微扬起一角,和垂落发丝纠缠在一起。
文书看不下去了,差点从手中滑下。
沈寒轻垂下眸子,冷静了片刻,站起身。
玄色的袖摆拂过御案,差点将上面的奏折扫落。
“南卿在找什么?”
“放在窗台上的花。”南荼小声道,“是紫色的,很特别。”
……紫色的?
沈寒轻隐约想起一些,好像是有这么一朵花。
是早上时,南荼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将其摆在了窗台上,说花瓣的紫色,在阳光下时,和在室内时看起来是不一样,更加漂亮,还像带着闪似的。
花被风吹掉了?
南荼腰间束着蹀躞,在宽大衣袍的衬托之下,更显得腰肢不盈一握。
“……”
垂在身侧的指节蜷了蜷。
沈寒轻神色自若地走到南荼身边,“还没找到?”
“唔……”
南荼很是苦恼地蹙了蹙眉,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找着。
绯红不断地在眼前晃动,沈寒轻闭了闭眼。
书房内静了片刻。
南荼突然感到腰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沈寒轻揽着他的腰,几乎是强行地,以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让他直起了身。
“南卿回去坐着,朕帮你找。”
“好呀。”
嫣红的唇瓣微弯,南荼眨眨眼,将那朵紫色的小花从袖间拿了出来。
趁着沈寒轻不注意的时候,扔到了地上的某个角落里。
沈寒轻这几天都在想办法将小兔子哄好,书房内就没有留人伺候,连孟栾都被他赶了出去。
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沈寒轻就等着用这种机会和小兔子亲近亲近,自然很是愿意。
仅仅是今日,倒茶的借口就被他用了好几回。
有没有哄好不说,但起码还能跟小兔子说上几句话。
如今为小兔子捡花,他自然也是……很愿意的。
他看着南荼坐回去后,便俯身,寻找着不知道被风吹到了哪里的花枝。
他是按照风吹进来角度去找的,但看了一圈,连片花瓣都没有瞧见。
反倒是在另一个毫不相干的角落看见了那朵花。
“……”
沈寒轻沉默着,弯腰将花枝捡了起来。
书房的所有窗都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依次关上,室内变得暗沉许多,也凉了许多。
他将那朵花放回了窗边。
南荼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握着笔,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墨汁滴落了一些,很快就被他用灵力抹去。
宣纸重新变得干净整洁,天道也拿这只作弊的小兔子没办法,索性将这件事揭过,换了个话题:【你这么忽悠照月,要是他以后知道了怎么办。】
……咳咳,她只是有点担心小兔子的身体健康罢了。
南荼毫不在意,很是淡定地说道:【天道姐姐你放心吧,仙君不会知道的!】
他和张晏生编出来的那所谓的七日,很快就过去了。
前面几日,南荼还端着些,就算是故意在沈寒轻面前晃悠,也没有做得太过明显,只是处处都充满暗示罢了。
等到快要到达七日之期时,在最后两天,他才变得越来越大胆。
南荼仗着沈寒轻信了张晏生的话,不能对自己做什么,穿着衣服,或者不穿衣服,在他面前晃悠的次数变得更多了。
夜里还会偷偷钻进男人怀里,手脚全都缠上去,比之前没有生气的时候还要粘人。
他自己是舒服了,沈寒轻却得日夜忍着这只胡闹的小兔子。
都忍了这么多天,也不差这一两日。
只是沈寒轻没想到,都已经是最后的两日了,小兔子居然……嚣张了起来。
等到明日的第一缕阳光升起之时,七天的期限就结束了。
此时已是深夜,沈寒轻抱着怀里的小兔子,眼里却无半点睡意。
南荼整个人都埋进了他怀里,呼吸温热,一下又一下地扑在他颈间。
看来今晚是没法睡了。
……罢了。
薄唇微牵起一些,俊美的面容上尽是无奈的笑意。
沈寒轻摸了摸南荼的头发,将他发间冒出来的些许软白藏了回去。
翌日清晨。
一夜未睡的沈寒轻在南荼发间落下一个轻吻,松开了还在熟睡的小兔子。
明明他的动作已经很是轻柔了,但起身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年还是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唔……”他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陛下,这么早,您要去哪里呀……”
刚披上衣服的沈寒轻静了静,坐回了床边。
冷白修长的手捏住了少年软乎乎的颊肉。
他轻轻笑了笑,“去给南卿摘花。”
作者有话说:
沈寒轻:(戳戳兔耳朵)还装?
兔兔:……???
这章有点迟,会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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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被仙君发现了的话, 那仙君对他,应该不会是这个态度……吧……
南荼心里没什么底,连打了一半的哈欠都没能成功收回去。
脸颊也被沈寒轻捏住, 不上不下的,他差点被这一口气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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