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去哪儿啊?”黑狼哆嗦了一下,但也不敢挣扎,老老实实地任由南荼牵着。
南荼选的麻绳很粗,快要有他两只手指并起来那么宽,还极为粗糙,随意一瞥便能瞧见不少断裂着支出来的粗劣纤维。
沈寒轻见状没忍住,伸手过去,将麻绳接过,“朕来拿着吧。”
“嗯?”南荼茫然地眨了眨眼。
仙君想遛狼?
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让沈寒轻将麻绳从他手里拿走了。
一会儿被迫走在右边,一会儿又随着沈寒轻的动作走去左边,还不敢走到他们前面的黑狼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真诚地开口提议道:“大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自己牵着自己。”
脖子上的麻绳骤然一紧,勒得黑狼差点喘不过气来。
南荼:“……你还是闭嘴吧。”
“知、知道了!大哥!松松松、松一下!”
南荼:“?”
他疑惑地看了眼黑狼,这才发现他脖子上的绒毛被麻绳勒得有些紧了。
不知道黑狼信不信,总之这事儿真的不是他干的。
他抬眸,不着痕迹地瞅了眼走在身边的沈寒轻。
刚才……是仙君……?
这根麻绳其实是件法器,在将人捆住的同时,还能限制修为,让人无法逃脱。
只是长得太过寻常,跟凡人搓出来的那些麻绳长得一模一样,毫不起眼,当年他从仙君留给他的储物袋里翻出来之后,曾将它当作普通的麻绳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普通,却也是法器,凡人是用不了的。
看来天帝将仙君赶到凡间的时候,还是手下留情了呀。
他垂眸沉思时,沈寒轻也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眉间微蹙。
麻绳瞬间放松了不少,呼吸重新变得顺畅的黑狼咳嗽了两声,对这两人离谱的操作敢怒不敢言,狼耳耷拉下来,慢吞吞地跟在沈寒轻身边。
……罢了,被勒下脖子算什么,走在皇帝身边,他还能趁机吸吸紫气呢。
黑狼见沈寒轻没有注意自己这边,目光一直落在南荼身上,悄悄张嘴,大吸特吸,脸都要吸红了——有着厚实的漆黑狼毛遮掩,不会被人发现,他吸得很是嚣张。
打完嗝,黑狼闭上了嘴,疑惑地歪了歪头:咦?怎么没有传说中的那种暖暖的,从头顶暖到尾巴尖儿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他吸得还不够?
夜深了,就算沈寒轻不是很困,还有精力处理黑狼的事,他也不想让小兔子跟着一起熬夜。
反正这狼妖已经被小兔子打服了,还有这根奇怪的麻绳拴着,就一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将黑狼交给了值班的盛九,让禁卫们去将太后送回去,再叫了个太医跟着。
在林子里时,他担心小兔子的身份会在太后面前暴露,当即就将太后敲晕了,下手可能……有些重。
沈寒轻在吩咐着这些事情时,南荼站在他身旁,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天道最近都跟失踪了似的,没有人能在脑海中将他叫醒,他今晚还不敢睡,只能一直睁着眼。
没休息好,揍黑狼的时候又生气,再加上在仙君面前掉马,现在冷静下来,困意就不断涌上。
……想睡觉了。
走在回小楼的路上时,他的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就迟迟收不回去。
尝试了几次之后,他索性放弃了,自暴自弃地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件带着帽子的披风,往脑袋上一罩,遮住了雪白的兔耳。
软乎乎毛茸茸的兔子耳朵被宽大的兜帽遮住,乖顺地垂在耳边,只有凑近少年时,才能从帽间阴影的一角瞧见些许没有完全遮住的白色。
那些柔软的绒毛尖尖像是不慎沾染到他发间的落雪。
沈寒轻的心忽地一动。
他无声地使了个眼神,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房门被轻声掩上,第二个哈欠还没有打完,南荼就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变得越来越近。
在明亮的烛光中,他忽然被大片的阴影笼罩了起来。
眼尾还沾染着些许带着困意的水色,又泛着湿润的红晕,他迷糊着抬头,“……陛下?”
话语未落,他便感到沈寒轻抬起手,触碰上了宽大的帽沿。
或许是因为太困了,又或许是因为已经在仙君面前暴露过了,就算再被看一次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也没有关系,南荼并没有阻止沈寒轻。
帽子被温柔地拉下,随后披风也被解开,放在了一旁。
兔耳上的软毛被披风压塌了些许,显得有点凌乱地支棱着,在烛灯之下似是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南荼感到沈寒轻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了他的耳朵上,迟迟没有收回去,有些不自在地抖了抖耳尖。
这一抖,便将男人的指尖吸引了过来。
略显粗糙的指腹拂过兔耳上的绒毛,带来一阵奇怪又酥麻的痒意。
南荼忍不住甩了甩兔耳,啪叽拍到了沈寒轻的手腕。
耳尖像是绕在了男人的手上似的,将紧张和忐忑一块儿裹了上去。
他听到仙君低笑着,接住了他的耳尖,捏着它,轻轻地揉了揉。
动作很温柔,也很痒,不仅是耳朵上痒,南荼甚至感觉心里也跟着痒了起来,怎么都止不住似的,激得他快要跳起来了。
实际上,他也真的跳了起来。
他避开沈寒轻的手,转过身,如同在树林里那时,再次将兔子耳朵捂住了。
“别、别看了……”南荼小声咕哝道,停顿片刻,又补了句,“也不准揉!”
沈寒轻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
南荼再等了会儿,才深吸口气,将身体转回来,声音很低,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臣困了。”
从他躲开,跳起来,捂住兔子耳朵开始,就沉默了下来的男人弯了弯唇,牵过了他的手。
“那就去歇息吧。”
南荼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睡前的洗漱居然会这么久。
宫人们早已被屏退,连孟栾也被打发出去看着大门,他身上的夜行衣被沈寒轻伺候着解开,随手搭在床边,就连靴子也是沈寒轻亲自上手脱下来的。
沈寒轻似是很喜欢做着这种伺候小兔子的举动,还将帕子在温水里打湿了,温柔地给南荼擦了脸,又净了手。
“陛下……”
南荼的指尖微微蜷了蜷,像小钩子似的,悄然钩住了沈寒轻的手。
“怎么了?”
沈寒轻半跪在他身前,眼眸微抬,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将他每一根指缝都擦拭干净了,才将帕子扔回盆里。
“无、无事……”
沈寒轻笑了笑,倾身过去,薄唇吻过小巧白皙的鼻尖。
蝶翼似的长睫忽然垂下,如惊吓般地微微颤动着。
“等我一会儿。”
纤白的手指揪紧了垂在床沿的薄被,南荼没察觉到自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等恍惚着反应过来时,沈寒轻已经快速地洗漱完毕,熄了床边的灯。
室内瞬间变得昏暗下来。
被揽进怀中,带着一起躺到柔软的大床上时,南荼突然想到——烛灯都灭了,他的兔子耳朵和尾巴就可以收回去了吧?
反正,也看不清楚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将心中的那些小打算做出来,沈寒轻就像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似是,先一步将兔子耳朵捏住了。
南荼一僵,声音都变得大了些,“……陛下!说好了不揉的!”
“没有揉,只是捏住罢了。”
他在南荼耳边说着,灼热的气息扑过来,惹得南荼又想往后躲。
南荼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心里乱得不行,想拒绝沈寒轻,又感觉好像没有了拒绝的必要。
仙君全都看见了呀……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沈寒轻低声道,语速比以往要慢上了一些,也更加温柔了,似是一边说,一边在给着受惊的小兔子反应的时间。
“今晚我不会问你,也不会要求你立刻将那些小秘密全部说出来。”
从上楼,回到了房间,亲自伺候南荼洗漱开始,沈寒轻就换了自称,也换了南荼他的称呼。
“南荼,考虑一下,不要将我瞒在鼓里好吗?”
“……嗯。”南荼抿了抿唇,往沈寒轻怀里埋了埋。
他做的那些事,还有那条麻绳,是瞒不过仙君的,他早就应该知道的。
可是,他瞒着仙君的事情多了去了,真的要全部说出来吗……
好在仙君还给了他考虑的时间。
南荼鼻尖抵在沈寒轻的胸膛,纠结地在他身前蹭了蹭。
蹭着蹭着,便感受到了胸口处传来的震动。
虽然用沉默来默许了南荼那“不准揉耳朵”的可爱要求,但沈寒轻这时却想要顺从着自己的心。
他捏住了垂到身前的软乎兔耳,温柔地揉了揉。
“很漂亮。”他边揉边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藏起来。”
“……”
南荼张开唇瓣,在沈寒轻身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牙印。
出尔反尔!他要延长考虑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兔兔:╭(╯^╰)╮
沈寒轻: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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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兔兔捂尾巴
小兔子发间两只雪白的兔耳倏地竖直了, 没有吭声,也没有躲开沈寒轻的手,但会咬人。
一口小白牙又尖又利, 一咬下去便是一个泛红的牙印。
沈寒轻没有避开小兔子的小尖牙,只是再将他往怀里揽了揽,“消气了?”
“唔……”
南荼咬完也没有松开沈寒轻,还在拿着他身上的肌肉磨牙,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消气了, 还是没有消。
不过看小兔子这不肯撒嘴的模样,心里肯定又起了什么坏主意。
咬在身上也不是很疼, 甚至衣襟被小兔子扒拉开,准备使坏的时候, 兔耳上的绒毛还随着小兔子的动作在他颈间乱蹭, 痒得不行。
沈寒轻笑着戳戳兔耳, 搂过小兔子贴贴止痒, “再咬两口?”
唇齿接触着的皮肉在南荼下口的时候就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直到现在也没有放松太多。
“……不咬了, 硌得慌。”南荼咕哝着松了口。
腰间还有只不老实的大手四处游移,时不时捏捏小绒球似的兔子尾巴,每当掠过会令他紧张的某处时就会突然停下, 再回到安全区域, 钓得他不上不下,困意都快要被摸没了。
相贴的地方也热得不行, 再贴下去, 今晚就别想睡了。
南荼在沈寒轻胸膛上戳了戳, 试图拉开距离。
“困了, 睡觉!”
“嗯。”
沈寒轻话是这么说,手却没有半点要将南荼放开的意思,反而还更加过分地将人抱到了身上,搂得更紧了。
南荼一懵,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硌到了,连尾巴尖儿也被烫得难受。
他手撑在男人身上,皱着眉往前挪了挪,“陛下,您这样臣怎么睡呀?”
“朕亲自给南卿当垫子不好吗?”沈寒轻顺着小兔子,将自称换了回去。
“……”南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臣还是觉得睡床比较舒服。”
窗外月色清亮,纱织的床幔遮挡不住漫进屋内的银光,沈寒轻稍一抬眸,便能清晰瞧见南荼微微抿起的唇和瞪圆了些、显得更加漂亮的杏眼。
浓密的睫羽像扇子般扑扇着,似是因为见他听了这话还不放自己下去,那对蝶翼似的长睫再次颤了颤,小兔爪啪叽一下就拍到了他的手背,还费劲儿地握着他的手腕往下挪。
他再不放开,小兔子就要蹬腿了吧。
想到以前经常在床上听到的,小兔子的分身在一旁跺脚,跺得床板咚咚直响的声音,沈寒轻漫不经心地朝床对面的小兔窝看去——小分身将自己团成了一个雪白的糯米团子,正用屁股对着他。
看来小兔子还不是很生气。
沈寒轻心里有了底,但还是依着南荼的意思,松开了手。
“哼。”南荼的声音小小的,听起来带着些胜利的得意,在沈寒轻松手的瞬间,就从他身上下去了。
其实仙君身上也挺舒服的,前提是没有又烫又硌人的东西的话。
南荼想到这儿,两只兔子耳朵又竖了起来,耳尖也是一热。
不想啦不想啦!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要睡觉!
巴掌大的脸被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捂住,只露出一截雪似的下巴尖儿。
南荼翻了个身,背对着沈寒轻,还把薄被也卷到了身上,闭上了眼。
被他抛在身后的男人安静了片刻。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背后忽地一暖,熟悉的高大身躯贴了上来,沉稳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扑在他的后颈。
腰间再次横上了结实的小臂,微微一动,就把他抱了过去,从身后亲密地将他拥在怀里。
“南卿盖这么多被子,可是觉得冷?”沈寒轻说着,将南荼身上的薄被扯了下来,扔到一旁,“不如到朕这儿,比盖着被子更暖和。”
南荼:“……”
大夏天的,就算山里凉,又能凉到哪儿去。
他面无表情道:“陛下,会中暑的。”
“不会。”沈寒轻特意提醒,“屋里摆了很多冰盆,最近的一个就在床边。”
凉丝丝的冷气被改造过的扇叶吹着,送到了床上。
多亏了沈行舟贴心的小改良,确实不热。
南荼挣了挣,没挣开,环在腰间的手臂反而还更用力了一些。
想要彻底挣开,他并不是做不到,只是……这么晚了,他懒得折腾了。
毛茸茸的兔耳颤了颤,垂在沈寒轻脸侧。
“睡吧。”
温柔的低语落在耳畔,绒绒的耳尖也被薄唇含住,像是礼尚往来似的,轻轻咬了一口。
仙君还、还不如换个地方报复他呢!
这回红的是南荼的脸了,滚烫滚烫的,急需降温。
染着淡粉的纤白指尖戳了戳枕头,用灵力将他这一边的枕头降了温,弄得冰冰凉凉的。
他在上面枕了一会儿,才终于将脸颊上的热意驱散了。
困意重新袭来,南荼“唔”了一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窝在沈寒轻怀里,再次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已经睡着了的南荼,自然没有发现沈寒轻趁着他熟睡之时,在软乎的兔耳尖尖亲了一下又一下。
南荼因为各种事情忙碌至深夜,直接杜绝了早起的可能。
他醒来的时候,刚好过了以往吃早膳的时辰。
沈寒轻也没有起,陪着他一块儿赖床。
昨晚在小树林里,马甲掉了个干净之后,南荼就没有再把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收回去了。
屋内只有他们两人,软软白白的耳朵搭在枕头上,时不时地随着主人的心情而动弹上两下。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将小兔子作乱着,试图闹他痒痒的兔子耳朵捏住,沈寒轻叹了口气,“南卿。”
“嗯?”南荼明知故问,“陛下何事唤臣?”
“起来吗?”
“再躺一会儿。”
“就这么躺着,南卿等下就要睡着了吧。”沈寒轻揉捏着兔耳根,“要不要……”
“不要!”猜到男人想做什么的南荼,一句拒绝的话脱口而出,警惕地坐了起来,“臣又不想躺着了,陛下,我们还是起床吧。”
“好。”
男人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先他一步掀开了床幔,起身下了床。
为了能多看几眼可爱的兔子耳朵,南荼起床后的洗漱再次被沈寒轻代劳了。
孟栾刚带着宫人们将水盆和洗漱用品送来,连床都没能靠近,就被沈寒轻的命令限制在了屏风外面。
所有的洗漱用品,包括水盆,都是沈寒轻亲自出来接过,又亲自端回去。
宫人们不敢抬头乱看,但孟栾跟在沈寒轻身边那么多年,胆子不小,悄摸着瞄了一眼,就瞧见了他胸口尚未褪去的淡淡牙印。
嚯!战况还挺激烈。
孟栾咂咂嘴,在沈寒轻出来换帕子的时候,小声提议,“陛下,奴备了不少药膏,可要现在拿过来?”
沈寒轻沉默两秒,“不必。”
孟栾疑惑,虽然不太理解但听话:“是。”
沈寒轻接着补充:“……暂且不必。”
孟栾的背脊忽地挺直了:“是!”
啧,陛下加把劲啊,搞得他都怪着急的。
出门之前,南荼顶着沈寒轻遗憾的目光,将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收了回去。
“陛下——”
南荼无奈地拽了拽男人的袖子,“差不多得了,您刚才也没少……”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或许是顾及着他刚掉马,仙君才没有像以前那样缠着他要互帮互助,连亲吻都是温温柔柔的,只在唇瓣上打转,但是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却被男人换着花样捏来捏去,揉来揉去。
南荼眼神飘忽,控制不住地想到了洗漱时的场景。
才刷完牙,唇瓣便被堵住了,他一惊之下往后退着,一退就退到了墙壁上。
背部被宽大的手掌垫住了,没有撞疼,可身后的尾巴却也在同一时间被另一只大手包住,揉弄了起来。
兔子耳朵从昨晚到现在,被仙君碰得多了,倒还能受得住,尾巴就不一样了。
他的尾巴,就算是以前,仙君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也甚少被人触碰。
这一揉弄,简直都要把他的腰揉软了,差点站不住,往仙君怀里跌去。
还是他气得在揽在男人肩上的时候,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威胁,小小的兔子尾巴才能得救。
“还是少了。”
沈寒轻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南荼瞬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
“南卿的眼尾都红了,是朕揉得太用力了吗?”
沈寒轻说着,走过去,捏着南荼的下巴,俯身在他仍泛着些水色的微红眼尾亲了亲,“朕下次一定注意。”
“……陛下!”南荼受不了地将人推开,转身就跑下了楼。
仙君昨晚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怎么讲话愈来愈……
他步子迈得极大,风一样地跑掉了。
在冲到楼下,撞见被拴在门口的黑狼时,脸颊上的热意还没褪去,红扑扑的,被黑狼瞧了个正着。
黑狼眨巴着眼睛,好奇地往他这儿看来,“大哥?”
南荼没有理他,才快步走到门口,忽然就是一个急刹,转身回去了,留下黑狼蹲在原地,一头雾水。
……咋了这是,一个个都这么奇怪。
黑狼扒拉了一下限制他修为的麻绳:唉,大哥什么时候才愿意将这玩意儿收回去啊。
用早膳时,南荼还刻意将椅子往边上挪了挪,远离沈寒轻。
昨晚还好,起床之后他是真的被沈寒轻揉怕了,生怕吃着饭,男人也会找机会逗弄他。
这倒是冤枉沈寒轻了。
那只是在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才会顺应本心,想要对小兔子这样那样。
在外面,他还是忍得住,也装得下去的。
沈寒轻只是想给小兔子夹点菜,像之前那般伺候小兔子吃饭,谁知筷子还没来得及伸过去,小兔子就跑了。
南荼往边上挪一步,沈寒轻也会跟着挪一步。
挪着挪着,两个人都快把桌子绕上一圈了,看得一旁候着的孟栾和房梁上的盛七眼神逐渐变得诡异,欲言又止。
周围投过来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奇怪,南荼受不了了,啪的一声将椅子放下,不挪了。
沈寒轻如愿地贴着小兔子坐好了,继续给他夹菜盛汤。
一顿早膳吃完,南荼已是精疲力尽——主要是挪椅子挪的,挪到他手都要酸了。
南荼蹙了蹙眉,揉着手腕活动了两下,想着在黏人这方面,他以后怕是都赢不了仙君了。
揉着揉着,手腕便被沈寒轻小心地捧了过去,“朕来给你揉。”
南荼:“……臣真是谢谢陛下了。”
饭后没多久,沈重翎和沈行舟便闻着声儿跑了过来。
一看他们俩兴奋的模样,南荼就知道又是盛九这大漏勺把黑狼的事儿漏了出去。
黑狼被两个小朋友围观着,僵在原地,也不敢动,只有在沈寒轻和南荼走过来时才敢放松一些,对着“紫气”大吸特吸。
就是吸着吸着,总觉得吸了个寂寞,真是奇怪。
黑狼动了动鼻子:明明还挺香的啊。
沈重翎跟着沈寒轻打猎过几次,见过狼,对黑狼本身的兴趣不如他是狼妖的兴趣大,沈行舟倒是没什么机会能跟狼面对面。
他蹲在黑狼身前,仰着脸,看着黑狼那比他的还要大上了一圈的脑袋,“阿兄,嫂嫂,我可以摸摸它吗?”
黑狼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大哥都在皇室过了明路啊!失敬失敬!
佩服的眼神一甩过来,南荼差点手痒痒,想要连带着昨晚冰盆的账一块儿跟沈行舟算一算。
沈寒轻观察着看上去极为老实的黑狼和他脖子上两指粗的麻绳,对沈行舟说道,“可以,摸完记得洗手。”
黑狼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为自己辩解:“我身上不脏。”
“喔!”沈重翎和沈行舟齐声叫道,“原来原形的时候真的能说话!”
黑狼:“……”
南荼:“……”
好熟悉的话语,这该死的血缘的力量。
黑狼其实是不想让两只人类小崽子挼自己的,但没办法,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挼吧。
起码皇帝还在边上,他还可以用紫气补偿自己。
就是不知道得吸上多少才能有效果。
黑狼皱了皱眉,心想到底是谁乱造谣乱传谣,一口紫气哪儿够啊,吸了跟没吸似的。
脑壳上的绒毛被短短的小手戳了戳,接着,黑漆漆的狼耳也遭了殃。
沈行舟边挼狼便点评:“不错,脑袋和耳朵的手感最好。”
沈寒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沈重翎揪了揪狼尾巴,“有点意思。”
黑狼在心里疯狂尖叫:没意思!小崽子!别揪了!
就在黑狼要被玩坏,一脸生无可恋,差点原地去世的时候,太后来了。
被迫跟着黑狼闹腾了一整天,半夜还被打晕的太后脸色还有些苍白,上了淡淡的妆也没有彻底掩盖住不太好的气色。
她发间只戴了简单的珍珠发簪,身上依旧是一袭黛蓝色的衣裙,典雅大方。
跟南荼还有三个不太熟的、名义上的儿子见过面后,年轻的太后便提着裙摆,蹲在了黑狼面前。
一直精心保养着的手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
“……”黑狼狠狠咽了咽,认出了太后手里的正是前天夜里,差点捅到倒霉小内侍身上的那把匕首。
太后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抽出来,带着寒芒、锋利无比的刀刃拍了拍黑狼的脸,“原来长这个样子啊。”
刀刃在太阳底下反着光,差点闪到黑狼的眼睛。
他小心地往后缩了缩,吱了一声:“昂。”
匕首快如闪电,削掉了黑狼头顶的一撮毛。
沈行舟遗憾地叹了口气:哎呀,秃了,脑袋挼不了了。
黑狼懵了:“???”
太后这是、这是对他做了什么?!
头顶凉嗖嗖的,被麻绳拴着,黑狼还没有办法变回人形去摸摸脑壳。
但不妨碍他心中立刻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太后满意地看了眼秃掉的狼脑壳,浅笑盈盈,“今天先削这点。”
黑狼:“……”
这话他要怎么接,该说谢谢她高抬贵手吗?
黑狼头顶掉落狼毛飘到了太后手上,被她嫌弃地捏着,扔回了黑狼身上。
她拍了拍手站起来:“陛下,这狼,是归我处置吧?”
作者有话说:
兔兔:(脸红)揉揉揉,就知道揉,扣分!
沈寒轻:(再揉一把)真的要扣?南卿再考虑考虑?
感谢在2023-06-22 23:59:05~2023-06-23 23:5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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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南荼全程围观着太后削狼毛。
等那些狼毛全都落在地上, 黑狼也秃了之后,他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作为原形和黑狼一样的毛茸茸,南荼对身上的皮毛很是看重。
揍黑狼的时候, 他也是冲着对方的毛下手的,黑狼的尾巴上的毛都被他薅了不少下来,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坑坑洼洼的。
但是,直接剃秃,居然比他还狠心!
太后这意思, 接下来的处置是打算将黑狼身上的毛直接剃秃掉吗?!
南荼咕咚咽了咽,往沈寒轻身旁缩去, 不自觉地扒拉着男人袖子。
袖子上被揪得起了道道褶皱,沈寒轻的手覆上了南荼的, 使了些巧劲让他松开。
小兔子的手心都出了些汗, 沈寒轻以为是外面太热了, 习惯性地展开纸扇给他扇风, 没扇两下, 忽然反应过来。
原来小兔子这样, 是因为看到黑狼被剃毛了。
沈寒轻和南荼在用早膳的时候就已经商量过,黑狼对他们没有造成实际的伤害,就是嘴有点欠, 唯一倒霉被牵连, 真正受了伤的,只有太后。
为了补偿太后, 黑狼是放走还是教训一顿, 还是要做别的什么, 都由她自己决定。
虽然被剃毛很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回来,但南荼也不打算阻止太后,反正都是黑狼自己作死。
沈寒轻在袖子底下捏着软乎乎的小兔爪,在南荼不满地用另一只手戳着他胳膊的同时,对太后颔首道:“嗯。”
“好。”太后唇边带笑,依旧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将匕首插回去,用刀鞘在狼吻上一拍,“因为这事儿,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坐着的时候,也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比如,缺个脚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