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柔弱点怎么了—— bywinter酱的脑汁 CP
winter酱的脑汁  发于:2023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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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坏人,我都是假装的。”
宋呈越说得颠三倒四,说到最后,竟是自己难堪又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
他的桃花眼里失了色彩,被剥离了温润和柔情,没有刻意矫揉的笑意,仅剩一张空白的、面无表情的脸。
“我一直在骗你,你不相信我,的确是我的错。”他重复道。
“你原本就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来骗取合作,还利用给我看病的医生?”郁筠更加愤怒,他的手指发麻,紧紧地盯着宋呈越,“宋呈越,我真是服了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么不择手段,这么殚精竭虑地想要接近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郁筠越说越气:“我再说一遍,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以后别来找我!”
宋呈越一惊。
再次听到这四个字的alpha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空白被瞬间撤去,他无法接受似的攥住了郁筠的手。
郁筠的手腕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力气,宋呈越死死地抓着他,不让他离开一寸。
“你干什么?!”郁筠厉声喝道,“松手!”
宋呈越抬眼看着郁筠,他的双眸在车灯下显得温润又偏执,闪烁着一点有些疯狂的光。
郁筠的眼神毫不退让,直直地逼视向宋呈越。
两人寸步不让,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对峙,空气濒临停滞。
“你也和他们一样?”郁筠语带寒意,在路旁掠过的、朦胧车灯闪烁的光芒下,他的目光锐利得让人不由自主瑟缩,“想要控制我,让我变成你的玩物,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做一个听话的omega?”
“不,我不会。”宋呈越摇头,但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郁筠,并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那你在想什么?”郁筠反问。
“我……”宋呈越张了张嘴,却又只能沉默。他定定地看着郁筠,但那些话语似乎都堵在了半途,一时间竟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别说了。”郁筠无言以对,用力地抽了下手。
宋呈越没放开。
“我喜欢你的。”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只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喜欢你,我真的一直都很爱你。”
他说得笃定,郁筠却是不敢再相信了。
“不要骗我,宋呈越。”郁筠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总是这样,说着动听的话,刻意地做着令人误会的事。总是摆出一副深爱郁筠的模样,但都是为了达成目的而矫揉出的、最适宜的模样。
太讨厌了。
真的太讨厌了。
“没有骗你。”宋呈越摇头,他的手有些颤抖,“小筠,我的确有所欺瞒,但我……”
“我不相信你。”郁筠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不。”宋呈越又摇了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
他低头看着郁筠,没有继续说话。
两人之间的安静了一会,郁筠才听到宋呈越开了口。
“你会讨厌我的。”宋呈越轻声说。
他的声音低沉,在办公室里轻轻飘荡。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讨厌我的。”
郁筠听到了一丝哭腔,一点终于无法隐忍而破开茧房,冒出头来的情绪。
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抬起头,看到泪水从宋呈越的脸颊滑落。
他哭了吗?
郁筠一瞬间恍惚又茫然地想。
他为什么会哭呢?
办公室落地窗外的云缓慢地飘飞着,像是连接他们两个之间似有若无的纽带。
一瞬间散了又聚。

郁筠怔愣地看着宋呈越,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声细微的、试探般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两人间凝固微妙的气氛一瞬间被打碎。“谁?”郁筠扬声问道。
他没敢再看宋呈越的脸,刻意地偏开了目光。
“是我,郁总。”江扬的声音传来,“我来……我来送抑制剂的。”
“……进来。”郁筠深吸一口气,说。
江扬战战兢兢地推开门,将两盒管状抑制剂搁在了门边,便逃也似的溜走了。
门咔哒一声关闭。郁筠听到身边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似乎是宋呈越站了起来。
“你自己打。”郁筠头也没回。
宋呈越“嗯”了一声。
郁筠背过身去,看着窗外乏善可陈的灰色云朵。
身后响起拆盒的声音,而后便是塑料纸的撕裂声响。又过了会,在微小的针扎声后,宋呈越说:“抱歉。”
郁筠回头,看到面色已然恢复如常的宋呈越。
刚刚有些执拗、有些疯狂的表情消失殆尽。宋呈越安静地垂了下眼,唇角动了动。
“抱歉,”他继续说,但好像没办法笑出来,只能隐约带着一点颓丧地站着,重复道,“我失礼了,很抱歉。”
“没事。”郁筠看着宋呈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气褪去了小半,冲动冷却后,便是深深的疲惫:“你回去吧,易感期不要乱跑。”
宋呈越终于笑了下。
他点点头,说:“好。”
他们的交流很平静,但郁筠不太想继续和宋呈越共处一室。
他看了眼宋呈越,说:“没事了你就回去吧。”
宋呈越的笑意收敛。
他抿了抿唇,轻轻地看着郁筠,又应了声:“好。”
“别再跟踪我了。”郁筠强调道。
这次宋呈越没说“好”了。
但他也没纠缠,很是顺从地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只是推门前,他回了下头。
正好和郁筠抬眸的眼神相对。
他定定地看了会郁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掠过一点笑。
“我走了。”他小声说。
郁筠的眼神闪了闪。
他以一个自然的姿态避开了宋呈越的笑,没有回应他。
天色变得越来越暗沉了。
郁筠晚上有一场同学聚会,组织者是当年的班长。
虽然郁筠和当初班里的人关系并不算是很好,但和班长倒是在毕业后也有联系。这次班长亲自出面邀请,郁筠便也给面子地答应了下来。
他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班级群里的时间和地点,恍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宋呈越也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啊。
但翻了翻群里的成员,郁筠发现,不仅是宋呈越,宋惠宁也不在。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宋惠辰,刚刚还在群里发了个红包,说今天有事来不了。
郁筠皱了下眉,对他们的行为不予置评。
他刚准备退出微信,通知栏里就跳出了一条加好友申请。
郁筠随手点开,看到的是一个完全没有印象的陌生人。
那人的头像是一颗花生,网名叫peanut。郁筠再一看他的申请理由——上面明晃晃地打着几个字:【我是蒋易升】。
郁筠想起宴会上被宋呈越打断了加好友进程的那位alpha。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郁筠的联系方式,最终还是辗转着加了过来。
两家没什么业务上往来的可能,但加个好友也没关系。他对蒋易升没什么别的兴趣,之后不聊天就行。
想到这里,郁筠随手点了下同意。
蒋易升的反应很快,一被放进来,便发了条消息:【你好】
郁筠也回了句同样的:【你好】
他刚想将手机搁到一边,蒋易升便飞快地又来了一条:【上次宴会没机会认识你,只好托朋友问了你的联系方式,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郁筠简短地回复。
那边又说了几句话。
郁筠的反应平常,礼貌但并不热情,表明了和他没有深聊的兴趣。
蒋易升似乎感觉到了郁筠的冷淡,于是便发了条消息收尾:【下次来J市,我来找你吃饭啊。】
郁筠随手发了条:【荣幸之至】,才终于能彻底地将手机扔在一边。
到晚上出门时,天上果不其然又开始下起了雨。
雨淅淅沥沥的,一点点变大。郁筠撑起车上的备用伞,拉开车门,向班长定的包厢走去。
门开了。
“哎哟,这不是郁总吗。”有人笑道。
包厢里响着很有中年气氛的音乐,酒味夹杂着烟味,还有一些驳杂的信息素味道扑面而来。
这味道让郁筠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的太阳穴跳了跳,心情愈加地不快。
他微微皱着眉环视一圈——果不其然没有发现宋呈越的身影。
“好久没见到郁筠了。”有同学说,“上次好像还是去年同学聚会。”
“郁筠挺忙的吧,来参加聚会都难。”另一个人接茬,“来来,郁筠,这边。”
郁筠抬眼看向那人,根据记忆搜寻一番,发现这位是他某两个月的同桌。
他们两个同桌时的关系不咸不淡。郁筠并不是外向的性格,那位同学尝试了几次,见他没给同等的应答,便不怎么爱搭理他了。
坐在哪都无所谓,而且那人旁边抽烟的少一些。
于是,郁筠听到他的招呼,便往他那边走去,找到空位坐了下来。
人陆陆续续地到齐了,班长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每年咱们都要弄这么一回。”班长笑道,他英年早秃,脑袋上飘着几根零星的头发,据说现在正接手了家里的零售公司,“煽情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大家干杯!”
郁筠也跟着身边的人一同抬了抬手上的杯子,表情淡淡。
他的杯子贴在唇边,但只是简单地贴了一下,并没有喝下去。有人看到了他的举动,却并未提出任何异议。
班长结束了简短的寒暄。
菜一道道地端了上来。郁筠疲惫地揉了下眉心,刚夹一筷子,便听到那位同桌叫了他的名字。
“郁筠。”那人低声,有些小心翼翼地道,“你……最近怎么样?”
这毫无营养的开头让郁筠不太想搭理。于是,他便只应了声:“还好。”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那人继续问道,“和……和宋呈越?”
郁筠终于偏头看了他一眼,淡色的眸子反射着灯光,显得更加疏离。
“曾经是。”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怎么了?”
郁筠冷淡的表情让那人哽了一下。但他找回心情的速度很快,立刻换上了副真心实意忧虑的表情,说道:“就是……有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讲。”
干嘛不直接讲呢?
郁筠对于这人弯弯绕绕的小把戏感到腻歪。
“你说。”他有些冷淡地回了两个字。
老同桌神秘又隐晦地笑了一下。
“就是……他这个人吧,”他说,“有点不正派。”
“之前高中的时候,我看到他去超市买omega抑制剂。”他颇有些鄙夷地说道,“也不知道是招惹到了哪个omega……反正当时他偷偷摸摸的,拿着抑制剂就回了教学楼,看起来特别奇怪。”
抑制剂?
郁筠愣了愣。
他蓦地回想起了那个漫天夕阳的傍晚,潮湿闷热的教室,令人绝望的呼吸。
“什么时候?”他皱眉,适当地流露出了一点点疑惑的眼神。
“就在高二的时候。”老同桌以为郁筠终于对他的话题起了兴趣,脸上那笑容便真实了几分,“好像就差不多是四五月份吧?我记不太清了,反正就那一阵儿。”
郁筠的心跳骤然加快。
他的记忆不断混杂着,旋转着,穿过漫长的时间,定格在打开的教室大门,定格在门口躺着的那支深蓝色的、泛着幽沉光芒的抑制剂上。
那支抑制剂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下,而后安静地躺在走廊有点凹凸痕迹的地面。
“只有这件事吗?”他问。
老同桌乘胜追击,说道:“当然不止。”
“你可能没留意到,他老喜欢偷看你。”他兴奋了起来,微微倾身,“我那个时候不是和你做同桌吗,有的时候我往那边看了一下,就发现——”
“发现他在直勾勾地盯着你看!”
他越说越激动,压着嗓门:“我真的一辈子都忘不掉那样的眼神,就像个杀人犯,呃,像只鬼一样,很可怕!”
郁筠看着老同桌隐秘比划的手指,心下不断地思考着。
会这么巧合吗?
真的会是他想象的那样吗?
“放学的时候,我也碰到过他,”老同桌最后神经兮兮说,“我看到你往书店那边走,然后他就跟上了。他一直跟在你的身后……”
“好长一阵时间,都是这样!”
老同桌的表情有些毛骨悚然。
但当他抬起头,想要从郁筠那里获得认同的时候,却只触碰到了郁筠毫无感情的眼神。
“原来如此。”郁筠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好像早就已经知晓了一切。
他平淡的反应没有完全冲击掉老同桌的热情。他停顿了会,继续说道:“所以我听到你们要结婚的时候,还挺担心的。他不是什么好人,虽然装得好像很单纯一样。”
“我本来不敢告诉你,怕他报复我。但……”他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你们两个现在闹翻了,我良心实在是过不去,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郁筠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的笑声很小,很短促,不仔细捕捉,一下就掠过去了。
“那多谢你了。”他说。
老同学露出了开心的笑。
“你能理解就好。”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什么任务似的靠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聚会的后半段,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郁筠和上来搭话的同学都简短地聊了聊,偶尔吃几口菜,最后也勉强吃了个半饱。
包厢的窗外,雨声像隆隆的鼓点,砸在窗户的铁皮上,盖过了周遭传来的喧闹声。
雨声让郁筠又重新泛起了困意。不过好在聚会波澜不惊地在不久后结束,郁筠和几个方才说过话的人道别,便转身,率先出了包厢。
外面的雨下得如同预期的一样大,连成了一片朦胧的雨幕,将整个夜色中的J市笼罩在一片茫茫之中。
郁筠拎着伞,犹豫了会,还是撑伞闯进了瓢泼大雨中。
雨水没一会就打湿了他的鞋,裤腿也湿黏黏地粘在了小腿上。
“小筠。”
没走几步,郁筠就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穿过震耳欲聋的雨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闻声回头。
在茫茫大雨间,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这么杵在路边。
雨淋湿了他的衣服,让他的头发耷拉在脸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但郁筠仍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宋呈越?”郁筠捏着伞柄的手一紧,下意识地叫道。
“嗯。”那人闷闷地应。
“为什么不打伞?”郁筠皱眉,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走上前去,将伞遮在了宋呈越的头上。
“不想打。”宋呈越说。
……好无聊的理由。
郁筠扯了下嘴角。
宋呈越对自己淋雨的态度很是理直气壮。郁筠看了他一眼,不是很想管这傻子一样的家伙。
但是……
他想起了同学聚会上,老同桌说的话。
夕阳变成了深沉的大海,一切倒转,好像停留在了某个郁筠从未设想过的诡异猜想上。
他想验证这件事。
“开没开车?”他问。
“……没有。”被淋得湿透了的宋呈越缓慢地眨了下眼,说。
“行。”郁筠抬眼,盯着他。
他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
“那你过来吧。”

宋呈越像木偶一样被郁筠扯进了车后座。
跌跌撞撞地进入相对外面闷热大雨而言冷上许多的空调中,宋呈越打了个激灵,抬头看着郁筠。
他的双眸是棕色的,但被冷光一照,显得漆黑得像深不见底的水井。
郁筠看着宋呈越,这人穿着西装,但已经被水给泡透了。水珠淅淅沥沥地滑过他起伏分明的眉骨,线条利落但柔和的下颌,而后从衣服上滴落,让地毯上泅开一团深色。
“故意在我面前淋雨的吗?”郁筠眼神动了动,问。
他其实不太想把宋呈越抓进来。最近他失去临时标记,信息素水平重新不稳定,接触alpha信息素会让情况进一步恶化。
空气中弥漫着雨的咸腥味,alpha信息素淡得几乎不可闻,郁筠看到宋呈越的后颈露出点信息素抑制贴的边缘。
“出门忘带伞了。”宋呈越飞快地说。
“骗人。”郁筠关掉了空调,毫无感情地陈述道,“你怎么可能会忘记带伞呢?”
宋呈越避而不答,眼神闪了闪。
这时,郁筠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陈书烨的消息。
陈书烨发来了一份报告。【郁总,关于杨金花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她说。
郁筠于是一言不发地点开了报告。
他很快在长长的报告里发现了重点信息。
杨金花的弟弟杨金明,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无业青年,俗称街溜子。他前些日子打架斗殴,让对方受了重伤。这些日子,他们的父母一直想找对方和解。
杨金花是个beta,而弟弟是个alpha。父母一向很宠爱儿子,而杨金花却并不喜欢这个弟弟。
他们关系堪忧,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而最近一次,就是在她和自己的父亲一同看望杨正琦的母亲。
但根据调查,杨金明起冲突的那方,和宋二伯底下见不得光的路子有些关系。
郁筠大致有了猜测。
报告里说,杨金花的户口还落在家里,她想结婚,就必须拿到户口本。
郁筠翻了翻后面,有些诧异地发现,杨金花和她未婚夫这几天被各自的公司辞退了。
一前一后,间隔不过两天。
现在他们两个正在焦头烂额地找工作。但不知为何,他们各自所处行业里的公司,没有一家愿意给他们一个职位。
不止是他们,杨金明犯的事也被直接举报给了警方,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现在那一大家子被折腾得人仰马翻,像是得到了报应一样。
不,不是报应。
根据陈书烨的调查……这些事,是宋呈越做的。
看到这里,郁筠心下有了计较。
他按掉手机屏幕,抬眼便看到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的宋呈越,水滴滴答答地往真皮座椅上掉。他的刘海剪短了,贴在额上,又狼狈,又像只听话的大型犬。
郁筠见他这样子,终于开口道:“说说吧。”
宋呈越抬起头来,两人目光交错。
“说说吧,”郁筠目光平静,“那天宴会上,杨正琦叫人把我带走之前,你在做什么?”
“我……”宋呈越抿了抿唇,说,“我看到了Ethan,不想碰到他,所以就躲开了。”
“后来是正好,的确是正好。”
“我看到杨正琦拉着你,所以什么都没想,就立刻追了过去。”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还好追上去了。”
“不是你做的。”郁筠陈述似的说。
“不是我做的。”宋呈越笃定地摇头。
他的眼里闪着些郁筠看不明白,但似乎已有预感的东西:“我不可能会对你做这样的事情。”
“我永远也不会用信息素来束缚你。”他说,“我永远都不会。”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郁筠直勾勾地盯着宋呈越,“我去探视过杨正琦,他说,这一切都是你指使他干的。”
“不是我。”宋呈越否认道,他的语气认真,“这件事是我二伯做的。杨正琦这个人,贪欲的确不小,但也没到胆大到敢对你动手的程度。”
他深吸了口气,清晰地表达道:“宋家那边通过杨正琦的堂妹杨金花和他联系上,大概就是威逼利诱,最后……杨正琦答应了他们。”
“所以你是说,杨正琦那件事,是你二伯指使的?”郁筠皱了下眉。
“是。”宋呈越点头,他点头时雨水从发尖落到了眼睛里,让他不舒服地闭了闭眼,“他们给了杨正琦一笔钱,许诺事成后都给他。并且,还告诉他,如果标记了你,竹音也是他的。”
郁筠轻嗤了一声:“那也要看他吃不吃得下。”
宋呈越深棕色的眼眸里涌上了点冰冷的狠意:“他怎么配得上?他都不该碰你。轻易就被蛊惑,还痴心妄想地觉得自己很有能耐……现在的结果,也是他该有的报应!”
“那杨金花呢?”郁筠问他,“她被公司辞退,也是你做的?”
宋呈越毫不意外郁筠会调查出来,爽快地承认道:“是我。”
“她明明可以报警,有很多方法能够解决这件事。但为了宋家给的钱,还有自己的父母,选择伤害你……”他冷声说,“光失去工作,对她而言太轻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寒意,裹挟着闷热的雨水,虽然狼狈,但仍旧凶狠。
“你还做了什么?”郁筠眸光闪了闪,问道,“齐文安的项目出问题,也是你干的?因为他配合宋惠辰他们在聚会上羞辱你?”
“是。”在轰隆的雨声中,宋呈越仍旧干脆利落地承认道,“但不是因为这件事。”
他定定地盯着郁筠,说:“我记得,他也想和你结婚,不是吗?”
郁筠的唇角不着痕迹地绷了一下。
他没有纠结宋呈越到底怎么知道这件事,反倒是惊异于宋呈越的反应。
“为什么要这样?”他的语气微微和缓了点,问,“有这么重要吗?”
“有。”宋呈越点头,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件事也是你做的?”郁筠突兀转了个方向,“王家的那件事?”
王家和他们同代的那位alpha,正是当初在小巷里堵住郁筠的几人之一。
“对,是我。”宋呈越的眉宇间掠过一抹阴翳,“他们既然走了,那就乖乖的一辈子都别碰到你。但如果他们敢回来……”
他蓦地顿住了。
车窗外掠过一片炫目的车灯,宋呈越怔怔地看着郁筠。
他情绪还未完全褪去,此刻却尽数僵在了脸上。
“那个在教室门口放抑制剂的人,是你吧。”郁筠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说,“那个在巷口,打碎玻璃瓶的人,也是你,对吧?”
雨声朦朦胧胧地传来,夹杂着汽笛的鸣响声,还有来往行人的喧闹。
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穿了过来。
“对。”
“……是我。”
郁筠不知为何,在心中无声地笑了笑。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句话,伸手,拽起宋呈越低垂的脸。
“你高中的时候讨厌我?”他问。
宋呈越的桃花眼闪了闪。
他想避开,但硬生生地被郁筠给掰了回来。
“说。”郁筠带了几分威胁,“是要你说,还是要我说?”
大雨轰隆隆地敲击在窗户上,声音不断回荡。
过了好久,郁筠才听到一声很轻的“不是”。
宋呈越的双眸是沉黑的,仿佛无光无影。
雨声震耳欲聋,郁筠定定地望着宋呈越,目光落在他的眼睫上。
他轻轻地握住郁筠的手腕,眼里似乎藏着万千情绪。
可宋呈越却又将它们偷偷地裹起来。
时光好像在这一刻倒转,奔流向曾经晦暗模糊的记忆里。
从夕阳弥漫的教学楼走廊,到渐次从窗外落下光影的教室,再到那天阴沉的天空,以及狭窄逼仄的小巷。
巷口是一片阴影,居民楼遮住了大部分的光,只有一线从巷口漏了进来。
郁筠迎着光,他好像在说什么,面无表情。
苍白的、只剩一线的日光将他精致冷淡的脸显得更加漠然。他的模样平静,刀尖对着腺体,好像根本不会吝啬于给自己娇嫩脆弱的腺体来上一刀。
四周压下的建筑像是沉沉落在身上的枷锁,是将展翅欲飞的鸟儿压在万重大山之下。
“我可以赌。”郁筠说。
“你能吗?”
宋呈越小心翼翼地躲在小巷外。
他看起来清瘦温和。风刮起白衬衫的衣摆,他的脸色是很淡的苍白,但第二性征发育带来的宽阔背脊让他显得并没有郁筠那么弱小无助。
他定定地看着巷子里,看着强势的alpha们灰溜溜地纠结着是否要退让。
多有意思啊。
一个和他一样弱小的omega,为什么能让那些人感到害怕呢?
脚边有个不知道是谁扔的玻璃牛奶瓶。宋呈越捡起来,狠狠地砸下——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他赶忙躲开。
听到巷子里alpha们慌乱的声音逐渐远去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露出了颗脑袋。
他看到灰色的天际下,omega漂亮的侧脸。
Omega的鬓发在风中轻轻飘动。
像是下一秒就要翩跹着飞起来一样。

他松开了手,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答案,但在听到的一瞬间,郁筠的大脑还是重重地震了震。
他的眼睫轻颤,乘着星点的光芒,在安静的车厢内竟有些无法看透。
宋呈越在应了那声“是”之后便不言语了。他垂下眼,又抬头看着不说话的郁筠,过了会开口道:“是宋惠辰找到你了吗,小筠?”
听到这话,郁筠才回过神来。
“是。”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淡淡地道,“你不是看到了吗,跟在我后面?”
宋呈越默了默。
“对。”他点头,“视线里没有你,就很难受。”
他攥着郁筠的手腕,好像终于按捺不住的问:“宋惠辰他找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郁筠斜睨了宋呈越一眼,淡色的眸子里含了嘲讽,“想向我证明,你是个精神不正常的骗子罢了。”
“也不用证明。”他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你就是骗子。还会跟踪,还会装可怜。骗我骗得团团转,你真的很厉害。”
郁筠的话毫不掩饰地夹枪带棒,但宋呈越却不再脸红了。
他抿了下唇,微微倾身,试图解释:“小筠。”
“当年我不是讨厌你。也不是想标记你。我只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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