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柔弱点怎么了—— bywinter酱的脑汁 CP
winter酱的脑汁  发于:2023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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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几天开始,宋呈越就十分顺溜地改掉了对郁筠的称呼。
郁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亲爱的’这三个字说得这么百转千回,听起来深情又缱绻的。第一遍听觉得肉麻,第二遍听,又发现没那么反感。
“嗯。”郁筠点了下头,破天荒地解释了一下理由,“已经在外面呆了这么久了。”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宋呈越沉吟了一下,表情里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但你身上……”
身上?身上不就是只有那些……
郁筠猝不及防,呛了一下。
宋呈越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帮郁筠拍背:“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我来开车。”
他退让得很快,好像完全没有脾气。他的手掌抚在郁筠的背上,郁筠呛咳了几声之后,才在他的安抚之下恢复正常。
“走吧。”郁筠不欲多言,只简单地说道。
因为身上有伤,郁筠只能换了件宽松的T恤。
这件T恤不知道从哪来的。但看它宽大的肩围和遮了一小半大腿的长度,郁筠猜测,这大概是宋呈越的衣服。
在没有酒会的时候,酒店里的人并不多。
郁筠戴了只口罩,只露了双眼睛在外面,将自己隐藏在宋呈越的身边。
他这副样子,也许没人能将他认出来。衣服宽松休闲,头发也是柔顺地落着,身形也十分纤瘦,身上隐隐环绕着身边alpha的信息素气味。
活像一个刚刚被alpha好好疼爱过的小o。
乘着电梯一路下到地下二层的停车场,宋呈越的记性很好,领着郁筠没一会就找到了停在入口不远处的车。
他体贴地帮郁筠拉开车门,郁筠扶着门框,刚想坐进去时,目光忽然瞥到了一个人。
前几天刚刚见过的,齐文安。
齐文安平时总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派头。工作前,原本不近视的他,还特地定制了副单片眼镜,金丝边线晃晃悠悠,不仅看起来专业,还有些英伦绅士的味道。
但在这地下停车场内,齐文安的状态却似乎十分不佳。
不但忘记了单片眼镜,甚至还用了条和深红色西装很不搭的深绿领带。
齐文安行色匆匆,快步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郁筠的视野里。
郁筠皱了下眉。
“嗯?这不是……”走到另一边准备钻进驾驶座的宋呈越也因为看到齐文安的身影而顿了顿,有些讶异地开口,“他怎么看起来这么匆忙?”
“也许是项目碰到问题了。”郁筠和齐文安工作上的交集并没有那么多,这几天断了网,好多事情都不清楚,于是只能猜了一句。
他侧身坐进车里,看着另一边宋呈越关上了门。
车灯亮起,郁筠偏头一看,却是看到了宋呈越有些复杂的脸色。
他的桃花眼里含着微妙的、像是失落又像是难过的意味。
郁筠想起来那天的聚会,齐文安把宋呈越叫了过来,却同时又将刺向宋呈越的刀递给了满怀恶意的宋家兄弟。
看现在的样子,宋呈越大概并不是完全地不知情。
当然,也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但郁筠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以后离那种人远点。”
宋呈越的眉梢动了动。他转过头看着郁筠,几乎是瞬间转变了一种情绪。
感激合着无助涌上来,他的双眼水汪汪的,轻声道:“我……一开始就知道。”
宋呈越的语气貌似有些心虚。
“你知道?”郁筠抿了下唇,虽然早有猜测,但他仍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开心,“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接受邀请函?”
也许是冷静了下来,那笼罩在真实世界上的云朵稍稍散去了些许,让他即将窥见自己心里真正担心的东西。
“因为想要见你。”宋呈越眼神闪了闪,说。
想要见他?
对,就是想要见他。
郁筠默然不语。
宴会当场,他就猜到,宋呈越不顾这突然送到手中的邀请函背后的阴谋也要出现在宴会上的理由,就是要见他。
至于见他是为了什么……那肯定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到一个依靠。
再次回忆起这一切的来源,郁筠更加不开心了。
早上那飘飘然的情绪像来时一样,嗖地一声退得干干净净。
郁筠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
明明是一个思考过、也准备放置到一边不再理会的问题。但莫名其妙的,他一想到宋呈越从重逢到现在,所有的相遇所有的讨好,都只为了遗产,只为了婚约,他的心中就诡异地升腾起了一股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不悦。
他的思绪转了个圈,飘到了周靖言第一次提出解除婚约那天,和多年未见的宋呈越第一次见面时。
虽然举动礼貌中透着奇怪,但毫无意外地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以至于在此后的一系列事件,包括酒吧里为了帮他解围而披上的外套,某些时刻巧之又巧的出现,聊天时的真情流露,一瞬间都蒙上了些不太单纯的色彩。
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地对一个多年未见的同学做出这么过界的事情?
一个人怎么可能毫无所求。
就和郁筠曾经想过很多次的一样,宋呈越绝不可能毫无理由地在自己麻烦缠身的时候,还主动招惹上一个尽管不痛不痒,但仍然足够令人头痛的周靖言。
正常人的做法,难道不应该是明哲保身吗?
宋呈越那些刻意的讨好,收束到最终‘得到郁筠的喜欢’这个理由上,就显得分外合理了。
原来一早就不单纯。
他自诩聪明,原来也只是一个利用对象。
郁筠的大脑高速运转,思绪怪异地通顺。
太牵强了,他本来和宋呈越所说的就是协议结婚,分割明确。
这个时候自己又得寸进尺地质问这些原本就毫无意义的东西,就显得有些离谱了。
不结束?
可不结束的话,这些事情如鲠在喉,让郁筠的心情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前几天刻意回避的事情被宋呈越那句话一勾,一下子如同泥石流一样涌入大脑。
越想,郁筠的心情就越差。
但总而言之,郁筠还是说服了自己,不去在乎这些事情的答案。
他们刚刚度过了一段非常亲密的时间,现在产生的依赖、在意等等情绪都是标记和信息素的影响。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语气冷淡地说了句:“走。”
这语气除了平时的公事公办,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宋呈越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郁筠闭着眼,眉心微蹙,心情好像不是十分晴朗。
宋呈越的眼神在郁筠看不到的地方变幻了一下,一点怪异的光敏锐地略过。
他没有着急发动汽车,而是凑到郁筠的身边,静静地看着郁筠。
闭着眼睛的郁筠听到那边传来了点窸窸窣窣的声音。没过一会,宋呈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生气了吗?”
他这才睁开眼,宋呈越忧心忡忡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眉头皱着,好像真的很关心郁筠,没有掺杂一点做秀的意思。
“没有。”
郁筠并不想和宋呈越分享自己的心情,应了声后,又闭上了眼。
那边沉默了一下。
郁筠本以为宋呈越要找什么借口,却听见宋呈越低声说了句他意想不到的话:“我……的确是故意想要接近你的。”

他想要说什么?
“对不起……”宋呈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我知道你听我说了这句话肯定会生气。但是……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没有骗你。”
“你没有骗我什么?”郁筠心中的火蹭地一下冒了起来,但表面还是维持住了岌岌可危的平静,只皱了下眉,压着语气反问,“那你说说,你没有骗我什么?”
“我回国,的确是为了遗产。”宋呈越见状,有些惶恐地眨了下眼。他似乎有些害怕,但仍在努力用连贯的声音继续说下去:“我……我也的确是故意接近你的。”
他说着,慌忙摆了下手:“但我不是随便找个人帮我,帮我解决遗产问题。”
郁筠的唇角绷了绷。
他没说话,只听宋呈越继续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想来找你……是因为我,我……”
宋呈越的桃花眼里蒙上了层雾气,仿佛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他喜欢我?
郁筠本想说什么,但却被宋呈越这一记直球给打得罕见地懵住了。
“我喜欢你。”宋呈越低声说,“尽管很难……但我想试试,我想试试你能不能,能不能多看我一眼。”
“你?”郁筠忍不住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你……”他震惊得一时间想不出用什么体面的词汇来描述清楚这件事。
宋呈越“嗯”了一声。
他又露出了那种可怜的眼神,眉眼低垂,看起来十分真诚。
他在剖白自己的内心。
“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
这事情一瞬间拐了个弯,又走向了他完全没有预料的方向。
宋呈越腼腆地笑了一声,好像有些无奈:“说起来可能有点好笑。但我真的……从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郁筠内心的确有些懵,但他表面只是简单地眨了下眼。
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字:“什么?”
他想不通其中的逻辑和意义。
他们难道不是普通同学吗?
“嗯,”宋呈越点头,“初中的时候,你还记得吗,就是那次在咖啡店,你踹了宋惠宁的凳子一脚。”
“……记得。”前几天刚和靳羽迟提起过,郁筠当然没忘。
当时的举动,与其说是打抱不平,更不如说是某种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下意识行为。
并不算不值一提,但也没那么重要。
对郁筠来说。
“以前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宋呈越好像过了那紧张局促的劲,说得也稍稍连贯了些,“宋惠辰很喜欢指使宋惠宁欺负我。他们在学校里很无聊,想给自己找事做的时候,就会找我。”
“他们会作弄我,或者……嗯,反正也就是那些事。我也想过远离他们,但我那时还没有成年。”
“你也知道……我那个时候,说寄人篱下,都是好听的。”宋呈越垂下的眼帘里,悄悄地涌过一抹晦涩的光。
他脸上的笑容悄悄地消失了。
郁筠看到他搁在两座中央扶手上的手微微蜷紧。
宋呈越就这么继续说了下去,总是留在嘴角的笑意如潮水一般缓缓褪去:“我父母死后,我的二伯就成了我的监护人。在我成年以前,我都离不开这个”
“大概我是挺想逃离那里。”一边说着,他一边往椅背上靠去,仰着脸叹了口气,“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听他们两个的话,挨几顿骂,再不济就是挨几顿打——”
郁筠听到他叹了口气,又语气唏嘘地补了一句:“总之,也不能弄得自己没书读,对吧?”
人在屋檐下,只能不得不低头。
这样的语气让郁筠一瞬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又回想起已经有些模糊的、宋家兄弟对宋呈越呼来喝去的片段。
那表情太典型了,甚至和电影里夸张的模样如出一辙。
郁筠甚至能够记起他们眉梢眼角的洋洋得意,和宴会上的模样毫无区别,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
不过很多时候,可能不止他们两个在做坏人。
宋呈越脾气温和,大部分人对他的态度都还算客气。但在宋家兄弟行为的熏陶之下,近墨者黑,许多人就下意识地把宋呈越当成了班里一个隐形的、不会反抗的沙包。
心情不好了,就会踩上一脚。
谁关心沙包会不会痛呢?
雪上加霜的是,宋呈越也逃不了。
世上唯二关心他的人已经离开了,没人愿意帮他。
刚刚还有些生闷气的嫌疑,但想到这里,现在郁筠是再也气不起来了。
除了茫然,他竟然还隐隐地产生了点同情。
也许还有一丝丝夹杂在其中,类似‘感同身受’一样的东西。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宋呈越忽然偏过头来,眼尾带上了点狡黠的笑意,“等我读了大学,就好了。”
郁筠缓慢地眨了下眼:“读大学?”
“嗯。”宋呈越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他在笑,却又好像没有真的在笑。嘴角扬起,但没有笑意。
但就是这样的笑容,让他说出的话平添了几分真实。“读大学之后——”他继续用一种畅想的语气说道,“我可以不用宋家给我经济支持,可以申请助学金,也可以去做家教。”
“总而言之,我可以离开他们,独自生活。”
郁筠还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别的看法,就看到宋呈越的笑容蓦地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本来我以为,我要一个人走下去。”他笑,双眸里漾着些像是幸福的光,“但是,我碰到你了。”
他伸手,轻轻地覆在郁筠的手背上。他的手心温暖而湿润,让郁筠不由得局促地动了动指尖。
“其实对你而言,也许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事。”他靠近了几分,呼吸浅浅地略过郁筠的脸侧,狭小的车厢里温度好像在上升,“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很重要’这三个字被宋呈越说得有些缱绻。郁筠眼睫颤了颤,仍是说不出话来。
尴尬是有点尴尬,但更多的是另一种异样的情绪。
宋呈越好像真的在剖开自己的心脏,将藏在自己胸腔里那颗真心,展现在郁筠的面前。
“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敢接近你。”宋呈越的拇指摩挲过郁筠的手背,“我一直都想,这个人生,能够有多余的一点点自由,都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了。”
“但这笔遗产的出现,让我觉得,我不能放弃它,也不能……不能放弃一些别的东西。”
郁筠抬眼,和宋呈越目光正好相对。
“很抱歉……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没有告诉你这些事。”宋呈越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说,“现在才告诉你,希望……不会太晚。”
他的眼神殷切。
郁筠有那么一瞬间,在信息素和腺体上一层又一层标记的共同作用下,生出了从来不属于他的冲动。
他想安慰这个柔顺可怜的alpha,告诉他,其实没有晚,他们不论真心假意,都还是到了这种程度。
但最终,他还是冷静地压下了这种稍显过界的想法。
十分冷静地——将那即将脱轨的情绪一一压制。
“我明白你的意思,”郁筠说,“但很抱歉,我不能给你感情上的回应。”
他一向擅长于抛弃掉能够影响自己情绪的各项因素,仅仅用理性来思考。
此刻,他就像前几天暧昧火热的纠缠不复存在一样,语气平静地说出了这么一句相当于是拒绝的话语。
而后,在他的视野中,宋呈越的眼睛黯了黯。
很快,他又强打精神,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虽然怎么看怎么难受。
“我知道的,这样很突然。”他满脸忧伤地笑着说,“但我真的,真的没有别的意图,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
“走吧。”郁筠闭上眼,语气重归冷淡,“以后再说。”
说完这句话后,宋呈越却是没有纠缠。
他十分知趣,连听起来绿茶的话都没有再说。
就这么简单地、直接地放弃了继续争取。
知情识趣的宋呈越发动了车,顺着车流一路向着郁筠在市中心的住所开去。
郁筠裹着宋呈越宽松的T恤衫,稍稍反省了一下,但没有反省出来什么具有建设性的结果。
他虽然刚刚和人睡过觉,此刻也拒绝得像个不折不扣的渣o。
但本来就应该这样,不迂回,不说那些含糊不清的话,你好我好大家好,没有什么问题。
就该如此。
车里的气氛沉默到了冰点。
宋呈越一路顺顺溜溜地将郁筠送回了在家门口,郁筠按开指纹锁,拉开门走进了屋里。
“今天你休息一下吧。”他转身,对宋呈越说。
宋呈越眨了下眼,却没准备离开。
“怎么了?”郁筠皱了下眉,问道。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面前的alpha就上前一步,将他揽在了怀里。
贴着宋呈越的胸口,郁筠瞪大眼睛:“你干嘛?”
宋呈越的表情十分心碎,他可怜兮兮地看着郁筠,低声道:“你不能不理我,亲爱的。虽然我骗了你,我没告诉你我喜欢你那么久……但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我……”郁筠震惊,“我没说我……”
“在酒店里还好好的。”宋呈越委屈,“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亲爱的,你要怎么才能消气?”
“我没生你的气!”郁筠百口莫辩,“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我想亲亲你。”宋呈越不依不饶,“你要是没生气,那我可以亲亲你吗?”
他到底在得寸进尺些什么?!
郁筠从未有任何一刻如此后悔过给宋呈越打上的‘知情识趣’的标签。
他想拒绝,但一抬头对上宋呈越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眼神,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呆住了。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宋呈越扣着他的后颈,吻了下来。
郁筠短促地“呜”了一声。
家门还没关上,在穿过楼道的微风中吱呀吱呀地晃着。
他们堂而皇之地在楼梯间里接吻。郁筠又惊又气,大脑昏昏沉沉。
乱七八糟的情绪交织之下,竟然只有一个念头打败了所有对手,莫名其妙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还好没人过来!

宋呈越亲得并不过分。
虽然行为逾越得胆大包天,但他的动作却很是轻柔,像在细细品味,慢慢地勾着郁筠,让郁筠不由得紧张地攥紧了他的领口。
过了几分钟,郁筠好歹是缓过了劲来。他用力地推了一把宋呈越的胸口,将alpha从自己身上扯开。
他有点生气,不,也许是很生气。但当他看到宋呈越低垂可怜的眼眸,像只自知犯错的小狗,让郁筠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郁筠重重地呼了口气,憋了半天,才憋出个:“你……”
“对不起,亲爱的。”宋呈越道歉得比郁筠还快,他带着一万分的诚恳说,“下次,下次我一定会提前征询你的意见。”
“什么提前,我……”郁筠听到这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忍不住开口。
宋呈越又抢先打断道:“只是我好怕你生气了,好怕你不要我了……”
强吻的罪魁祸首,此时此刻却满脸都写着‘委屈巴巴’这几个字。
郁筠彻底没脾气了。
“你……”他无奈地松下了揪着宋呈越衣领的劲,衣领被抓得皱皱巴巴,领带卷成一团。
“你下次不要在外面这么突然了。”他警告地说,双眸危险地眯了眯。
“好的呀。”宋呈越笑逐颜开,小鸡啄米式点头,“下次一定先问问你,好吗?”
“不要在外面。”郁筠强调宋呈越忽视掉的地方。
宋呈越眨了眨眼,不答话。
郁筠的目光转了一圈,发现这层公寓楼在他们扯皮的间隙并没有人到来。于是便松了口气,对宋呈越说道:“你先回去吧。”
“好。”宋呈越乖巧地点了点头,没再纠缠,只安静地退开了。
临走前,还颇有些不舍地抓着郁筠的手,低声道:“亲爱的,明天见。”
肉麻得让郁筠起了点鸡皮疙瘩。
宋呈越走后不久,电梯关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郁筠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
几天没回这里的住所。虽然有阿姨在打扫卫生,室内看起来也没什么灰尘,但郁筠还是生出了些陌生感。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懒散地枕着扶手,闭了闭眼。
该处理的工作都已经处理完了,他现在的样子又不太方便去公司。总而言之,今天剩余的时间对于他而言,更适合独自一人在屋里好好休息。
但他能干什么呢?
郁筠平时没有什么私人爱好。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有点古怪的胜负欲,不钻研得清清楚楚,就浑身不舒服。
即使是再小的小事,这么折腾下来,浪费的精力都不在少数。
繁忙的工作让他少了很多空余时间,当然也就没有闲暇去研究别的东西。
此刻躺在沙发上,他竟然一下子有些茫然。
他翻了下靳羽迟的朋友圈,发现今天晚上靳羽迟和朋友有一场party。
那就不打扰了吧。
郁筠想。
丢开手机,他窝在沙发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要是他当时果断点把那只金渐层买下来就好了。这样在家里,好歹有个活的、等他回去的小生命。
想到那只错过的金渐层,郁筠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宋呈越养的错错。
错错和郁筠错过的那只猫咪很像,软软的、小小的。郁筠还记得,自己见到它的第一天,它就贴着他的手,黏黏糊糊地喵喵叫。
在郁筠准备回去时,还在地毯上打滚踩奶,试图吸引准备离开的新主人。
但可惜,他们最终还是错过了。
也许后来郁筠也见过它,但只是一面之缘,他没记住那只猫咪的长相。
他们有缘分,但不多,作为彼此生命力的过客,只能作为一段模糊的记忆保存在脑海里,偶然会回忆一下。
也就这样了。
郁筠想着想着,不由得有些嫉妒。
宋呈越虽然也算半个独居人士。但他有猫猫陪着,总不至于孤身一人,像郁筠这样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发呆。
不过,没过几分钟,郁筠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捞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吴盛隽’这三个字。
“喂?”郁筠接通了电话,“盛隽哥,什么事?”
“郁筠,这两天你有空吗?”吴盛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宋家那边的事情,有空见面聊聊吗?”
“啊,”郁筠思考了一下,应道,“明天应该没事。我问问我助理,一会告诉你时间。”
“行,那就麻烦你安排了。”吴盛隽带上了些笑意。
挂断电话,郁筠和陈书烨确定了一下时间,暂定和吴盛隽约明天的午餐。
忽然到来的邀约让郁筠短暂地忘记了自己独身一人躺在沙发上偷懒的事实。他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反倒是有些困了,躺在沙发上睡到晚餐时间,才被来送饭的江扬按着门铃吵醒。
晚餐是附近一家私房菜馆做的,郁筠以前常吃。
但最近,因为宋呈越几乎包办了郁筠不需要应酬时的正餐,他已经好久没点那家私房菜馆了。
无趣的菜,无趣的夜晚。
洗澡的时候郁筠扯下对于他来说过分宽松的T恤衫,瞥了眼胸口狼藉的痕迹,而后将T恤揉成一团扔进了洗衣机。
雾气在浴室里蒸腾,郁筠的脑海里掠过某些破碎的片段。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宋呈越不仅在那种事上这么强势,而且连表白也表得令人猝不及防?
这突然的告白也许只是当事人在情急之下被迫剖开自己藏起来的真心,也许仅仅只是讨巧地想要用夸张的话语请求原谅。
郁筠下意识地不想往第二种方面想,于是堪堪地制止了自己百转千回的大脑。
大可不必。
第二天,他便又恢复了平日里工作时的模样,穿上正式的西装,去赴吴盛隽的约。
他们约在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郁筠到的时候,吴盛隽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见到郁筠时,他露出了个淡淡的笑:“打扰你了。”
“不打扰。”郁筠拉开椅子落座,“盛隽哥,正好,关于宋家,我也有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吴盛隽扬了下眉,“我最近得到了消息,宋家正在和明盛的某个研究团队有接触,想把他们的成员给挖过去。”
“已经开始动手了吗?”郁筠的指尖在桌上点了点,微微冷了脸,“钱还没拿到手,竟然就这么着急。”
吴盛隽察觉到郁筠大概有很多事情要说,便不急不缓地道:“先点菜,我们慢慢聊?”
“行。”郁筠点了点头。
他和吴盛隽的交集,就是从宋家而起。
最早的时候可以追溯到郁筠刚刚接手竹音。那时郁筠在竹音堪堪站稳脚跟,处于弥留之际的郁笙情况也是十分危急。但就在这个时候,郁涵宁突然将吴盛隽带到了郁筠的面前,严肃地告诉他:你们也许需要认识一下。
郁筠一开始不明所以,但吴盛隽却是平静地将事情娓娓道来。
吴盛隽本人是beta,但他的姐姐是个omega。
姐姐的丈夫在七年前去世,她始终沉浸在悲伤之中,并不想寻找一个新的alpha,于是便使用起了宋家的强效抑制剂。
但三年前,她的腺体突然被检查出了高度的萎缩和病变,原因不明,但症状和郁笙别无二致。
腺体对omega而言很重要。
它并不只是一个维系着信息素周期的工具,而是与整个人身体的新陈代谢息息相关。如果一个omega失去了腺体,那么他离死亡就不远了。
吴盛隽的姐姐和郁笙一样,原本还健康的身体就如同从枝条上掐下的鲜花一样急速枯萎。
最终,她在一年前去世了。
和那些黯然地接受姐姐死亡的亲属不同,吴盛隽对姐姐的病有些怀疑——怀疑对象就是宋家的强效抑制剂。
在姐姐生病那一阵,他曾经秘密地进行了一些调查。自从宋家推出强效抑制剂以来,长期使用它的omega,多多少少都产生了一些不适症状。例如周期内的头晕、恶心,以及平时身体变得乏力、信息素变得稀薄。
对此宋家也给出过解释,发/情期是自然规律,想要抑制它,当然不可能一点副作用也没有。
那些头晕恶心的反应就是强效抑制剂的副作用,但不严重,对生命安全也没有任何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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