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搞基建—— by998
998  发于:2023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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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人家住在城东,步行半个时辰才能到,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皇宫里宋玉竹也换好常服,准备跟赵骁一起出宫。
“这些礼会不会薄了些?”
昨天晚上宋玉竹开私库,给堂弟准备了成亲的贺礼。有金碗筷一対,玉如意一対,百子添福的瓶子一対,红珊瑚两株,南珠一斛,还有官窑茶具一套,瓷器一百零八件,各色的绫罗绸缎各十匹。
零零总总差不多装了十箱子,比当初宋玉沣成亲时送的只多不少。不过比起前朝皇帝,动不动就赏赐黄金百两,珍珠宝石一箱寒酸多了。
倒不是宋玉竹抠,他私库里实在没多少宝贝。之前从四大家族手里搜刮的东西,都折成银子入了户部,这些年搞基础建设花得差不多了。
这些都是前朝皇帝剩下的,挺大个私库里面没多少东西。
赵骁道:“心意到了就好。”
宋玉竹点点头:“你说的対,朕再给他们二人写一副祝福的诗送去。”
他让内侍取来笔墨,挑了一首适合贺新婚的诗歌,挥笔写下了下去。
晾干墨迹,由内侍装裱好,二人一同前往宋玉民府上。
辰时一刻,新娘的轿子接回来,停在了宋宅门口,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宋玉民下了马由福人领着去掀轿帘。
礼部侍郎的刘夫人又做了一回全福人,她天生就是一副喜像,胖胖的脸上挂满笑容,嘴里说着逗趣的话,把两人臊的都红了脸。
宋玉民牵着娘子的手走到正堂,因为他父母早逝,高堂上摆了灵位,几个叔婶坐在了旁边。
围观的人无一不叹惋,这么好的孩子,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
拜完天地,正当宋玉民准备送新娘子回去洞房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放我进去!我可是宋玉民的嫡亲长姐,快让我进去!”

宋桥和宋柏惊讶的对视一眼道:“是玉霞?”
宋霖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女儿叫宋玉霞,今年差不多二十七八岁了,前朝时嫁给了尹家。后来盛朝覆灭,尹家是世家被清缴赶出上京,她随夫家一同离开。
宋桥和宋柏曾派人去寻过她,但一直没消息,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回来了。
宋玉民脸色一变,叫来两个婶子把新娘子送回房间,自己则跟着二叔三叔一起去了正门。
三人来到大门口,离老远就看见一个衣着寒酸的妇人正大声呼喊着:“玉民,我是大姐,不认识我了吗?”
门口的小厮拦着她,不让她往里闯,今天是主人大喜的日子,里面都是贵人,可不敢让她随意进去。
宋柏道:“玉民,那你大姐吗?”宋霖带着玉霞进京时她才八九岁,虽然中途回过老家几次,但过了这么多年,变化实在太大了,一时间有些认不出来。
宋玉民点了点头,尽管两人分别已经快十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宋玉霞。
宋柏道:“快让人进来!”
小厮放开阻挡,宋玉霞和两个陌生男子跑了进来,她一把拉住宋玉民的手道:“阿弟可算是找着你了!你这是今天成亲吗?一晃都长这么大了……”
宋玉民抽回了手,冷冷的道:“大姐当年选择跟我们断了亲情,今日又何必找过来?”
宋柏和宋桥一愣,不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大喜的日子也不能让人看热闹。
宋桥道:“玉民,要不叫着你姐姐去旁边的房间里说话吧?”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走吧。”
宋玉霞突然开始啼哭:“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我当年刚嫁入尹家不过两年,遇上那样的7事,哪有资格去跟人求情?”
“那你就为了明哲保身,把爹娘拒之门外?!”
宋柏拉着宋玉民道:“莫要发火,进去说。”旁边已经围了许多人。
一行人来到偏厅,宋玉霞依旧在低声啜泣,另外两个男人,一个年轻的男孩低着头不说话,另一个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宋桥道:“玉霞,你还认得我们不?”
宋玉霞刚才只顾着看弟弟,这会才发现旁边的二叔和三叔,连忙跪地行礼:“侄女见过二叔三叔。”
“快起来。”二人同时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这几年你都在哪?我们一直在找你。”
宋玉霞哽咽道:“我……我们家受到前朝牵连,被赶出上京,夫君便带着我们回了郑州老家。”
旁边的尹仕明谄笑着叫了声:“二叔,三叔。”
宋柏和宋桥上下打量他,见此人也灰头土脸的,这几年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尹家是罪臣,树倒猢狲散,回到老家时家中的田地早被下面的人瓜分干净,婆母回去就大病一场,因为没钱医治不久便离世了。
尹家的几个兄弟也因为钱闹翻了,分了家各过各的。宋玉霞认识草药,便带着丈夫和儿子在山上采药为生。
后来听闻当今皇帝叫宋玉竹,从徐州来,宋玉霞便想着入京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堂弟。
攒了几年的钱,来到上京,没想到刚进城便赶上玉民成亲。
离老远她看着马上高大的男孩,心头一震,她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弟弟,追着接亲的队伍一路跑了过来。
宋柏追问道:“玉民,你说玉霞跟你断了关系是怎么回事啊?”
宋玉霞脸色一白,刚要开口解释被外面的声音打断。
“玉民呢?怎么不见新郎官?”门外宋玉竹和赵骁刚从宫里赶来,被小厮带着来到偏房。
“爹,二叔你们都在啊,玉民新婚快乐!”
宋玉民走过去:“三哥你来啦!”
“宫里有点事耽搁了,拜完天地了吧,怎么不去招呼客人?”
宋玉竹看见旁边的女子道:“那是谁?”
宋玉霞呆呆的看着宋玉竹,没想到堂弟还真当了皇帝!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拉着丈夫和儿子跪下道:“民女宋玉霞拜见皇上!”
宋玉竹道:“宋玉霞……是大伯家的堂姐?”
“宋玉霞点了点头。”
“那快起来吧。”宋玉竹脸上并没有多少亲切的表情,反而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尹家父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连头都不敢抬。
宋柏道:“玉霞你继续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宋玉霞这才支支吾吾的将过去的事说出来。
当年宋霖自知难逃一死,他想把夫人和儿子托付给嫁入世家的大女儿照顾。有尹家庇佑,想来朝廷也不敢为难。
谁成想宋玉霞害怕被连累,一口拒绝了父亲的请求,还把他们撵出门外。
为了明哲保身,她亲笔写下一封断绝书,断了跟宋家的关系,从此再无牵连。
夫妻二人收到这封断绝书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这就是他们当掌上明珠般宠出来的女儿,遇到事竟然这么绝情。
最后宋霖没了办法,才冒着危险将妻儿送到徐州老家,而杨氏扛不住这双重打击,最后自缢身亡。
宋玉民红着眼眶道:“这些事你忘了,我可忘不了,断绝书还在父亲的灵位下面,你若不认我便拿出来读给大家听。”
宋玉霞瘫坐在地上:“我……认,这些年我后悔极了。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没办法啊,我一个出嫁女,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就自身难保,爹娘还要去逼我,换作是你你怎么办?”
“阿民你把娘叫出来,我当面跟她磕头赔罪。”
“娘早就随爹去了!”
“什么?!”宋玉霞目瞪口呆,仿佛不相信一般。
她癫狂的爬起来抓着宋玉民的衣裳道:“娘怎么没的,什么时候没的!”她一直以为宋玉民和娘亲回了老家,即便自己不管他们,也有亲人照料,可从没想过母亲已经去世了。
宋柏上前拉住她道:“霞丫头,你别激动,你娘当年回到老家后便病倒了……”
“娘是自缢身亡的!你高兴了吗!”宋玉民握着拳,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一道疤,比父亲去世还让他难以接受。当年因为接受不了娘亲的突然离世,他甚至患上了失心疯,要不是堂哥救下自己,哪还有今日的宋玉民。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赵骁走到宋玉民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好了,都过去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莫要再提这些事。”
宋玉竹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他:“这里交给我,你收拾好情绪去外面招待宾客,别让新娘子担心。”
“嗯。”宋玉民抽噎的答应道。
宋柏和宋桥也跟着一起出去,这件事他们也插不上手,还是让小辈们自己解决吧。
等人都离开后,宋玉竹走到椅子边坐下道:“你是尹家几子?”
尹仕明连忙磕头道:“草民在家中排行老三。”
“朕记得当年下令驱赶世家,以后不得再入上京,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尹仕明脸一白,吓得浑身发抖,宋玉霞连忙解释道:“是民女的错,民女让他们送我回来的。”
“这次朕便不追究了,尹仕明带着你的妻儿回去,以后莫要来了,否则按照刑法刺字流放边关。”
“草民知错,谢陛下饶恕!”尹仕明赶紧磕头谢恩。
宋玉霞依旧不死心还想要说什么,结果被丈夫和儿子拉着离开了宋府。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骚动,宾客们依旧高堂满座,只有宋玉民被勾起伤心的往事。
宋玉竹和赵骁从偏房出来,宋柏不放心的过来询问:“就让她这么走了?”
“爹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我看她衣衫破旧,恐怕日子过的不太好……”宋柏想要给她送点银子。
“您看着办就好。”老人心疼晚辈,宋玉竹能理解,宋玉霞再不对也是宋霖的女儿,是宋柏的亲侄女,不可能看着她这般凄苦。
婚礼结束后,宋玉竹单独找玉民说了几句话:“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人得向前看,当年即便她收留了你们,在尹家的日子也未必会好过。”
宋玉民点点头:“我明白。”
“好孩子,照顾好你娘子,好好过日子。”
“嗯!”
宋玉竹虽然只比宋玉民大一岁,但壳子里是经历了两世的人,心里把他当成子侄一般维护。
从宋宅出来,宋玉竹和赵骁刚打算去体育场。
虽然体育场离着军营不远,但赵骁一直没功夫去看,今天正好有空去转一转。
出了城马车一路奔向西郊,体育馆的位置在上京的正西侧,离着军营还有五里远。
这座体育场占地面积五百七十亩,高七丈,宽约三百五十丈,呈椭圆状建筑。
随着马车逐渐靠近,二人终于看清它的模样。
赵骁瞠目结舌的看着体育场,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里跟我们在安顿特普去的角斗场好像!”
“这里的确是参考了角斗场的建筑方式,后世的体育场大多都参照角斗场的模样建造,可以最大程度利用空间,进去看看吧。”
二人下了马车走了过去,施工附近有人看管,寻常人不得擅靠近。
随行的侍卫递了赵骁的腰牌,负责管事的工部员外郎立马跑过来见礼。
“下官拜见赵将军,拜见……”
“这是皇上。”
“啊!皇上赎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领我们进去看看。”
“遵命。”员外郎从地上爬起来腿都是软的,没想到皇上今天会来,也没提前准备准备。
从入口处进入体育场内部,宋玉竹也被惊了一下,没想到他们能把这里建得这么好。
员外郎道:“周围的看台已经全部搭建好了,可以同时容纳五千人入场观看比赛,中间的场地还要一旬可以完工。”
宋玉竹原本打算做橡胶跑道,但从柔佛运来的橡胶都拿来铺地实在浪费,最后只用了水泥跑道,以后橡胶业发展起来再改造吧。
体育场中间有马球和蹴鞠的比赛场地,旁边还有跳高跳远的地方,看起来跟后世的体育馆没什么两样。
二人登着台阶来到最上方,整个体育场一览无余。
赵骁感叹道:“西方的角斗场跟咱们的体育馆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可以想象将来这里人满为患的盛况!
宋玉竹笑着点点头,突然神色一变。
赵骁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系统发出警报了,上次发出警报还是柔佛被占领!”
宋玉竹赶紧打开地图,蜀州附近闪烁着红光,这跟上次的提示并不一样,点开一看剧烈的晃动震的他头晕。
“是地龙翻身!快跑啊!地龙翻身了!”当地百姓们尖叫着四处逃跑。

第149章 救援
地震在古代叫做地动又称为地龙翻身。每次地动对百姓的生活影响非常巨大,轻则毁坏房屋田地,重则山石崩塌将人砸在下面。
宋玉竹和赵骁来不及多想,立刻乘车返回皇宫,宣百官进宫准备抗震救灾。
这会已经是未时了,大臣们接到急召不敢耽搁,慌慌忙忙的进了宫。
张齐开连官服都没穿好就来了,头上的玉冠也戴歪了,纪明礼伸手帮他扶正。
“皇上这是有什么急事,把人都叫来了啊?”
纪明礼摇头:“不知啊,我也是突然被叫来的……”
刘蔺打断两人的谈话:“嘘,陛下来了。”
宋玉竹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常服便上了朝。
这是系统第一次提示地质灾害类的警报,宋玉竹不知道怎么跟群臣解释,只得编了一个故事,忽悠这些大臣。
“朕今日睡梦中有感,西南方向有恶蛟地龙翻身,为祸人间引发地动,受灾者数十万,诸位爱卿速速想办法赈灾。”
群臣一听心里纷纷疑惑起来,梦里发生的事能作数吗?
不过这话他们却不敢问出口,大殿静默片刻,徐冰走上前道:“陛下可知道地龙翻身的具体位置是哪里吗?”
“蜀州附近。”
徐冰捋着胡子道:“那应当没错了,自古蜀地多地动,从周朝至今光记载的大地动就有三十余次,这次是上天警醒,让咱们早做准备。”
从蜀州传递消息到上京至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等他们接到消息再组织抗震救灾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宋玉竹在心里默默感叹,还是徐冰靠谱啊!
抗震救灾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最主要的就是食物、药品和衣服。
地动过后往往伴随着强降雨,现在正值五月,南方雨水本就多,百姓们居无定所被大雨淋湿后肯定会生病。
一旦病死的人多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瘟疫,所以半点都不能马虎。
户部紧急加班,连夜派出七位员外郎前去蜀州抗疫,为了节省时间,食物和药品直接在沿途购买。
上京医学院的师生们,作为医疗志愿者也参与到这次的救灾任务中。由宋柏亲自带队,率领一千三八余人踏上了南行马车。
军队也开始出动,除了留下一万人护守上京,其余人全部随赵骁前去蜀州救灾。
同时蜀州附近的各州府也接到消息,组织城中百姓捐赠物资、药品和衣物送往蜀州,可谓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这种时候,修路的好处便体现出来了,正常从上京到蜀州乘坐马车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如今缩短到一个月。
救援的大队在半路遇上了前往上京求救的蜀州同知。
对方满脸懵逼的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蜀州发生地动。
蜀州清河县是这次受灾最严中的县城之一,全县上千座房屋都在这场地动中倒塌。
不少百姓被埋在了屋檐下,被砸死砸伤的人不计其数,放眼望去,目之所及哀鸿遍野。
今天是地动的第三天,天色阴沉沉的,下着濛濛细雨。
清河县县令身披斗笠,正带着三十多个青壮组织救援,他们从前天开始救人,一直忙到今天午时,中途不眠不休连口水都没喝过。
“大家再加把劲,能多救一个就多救一个!”郝良山声音嘶哑着鼓着气。
“哎!”大伙齐齐应声。
前面有个妇人正在哭嚎,看见他们跪地祈求:“大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
“大嫂别着急,孩子在哪?”
妇人指着旁边的断墙处:“被压在下面了,还活着!”
“好,我们这就帮忙。”
一行人挽起袖子开始搬上面的房梁,这是一座砖石砌的屋子,墙壁格外沉重,四五个男人合力抬起一块墙壁残骸,果然听见地下传来孩子的呼救声。
“娘!娘我害怕!”
“幺儿别怕,娘在这呢,伯伯们马上救你出去!”
听见孩子的声音,大伙的干劲更足了,清理完上面的乱瓦后,终于看见埋在下面的孩子,被埋的不止一个,但活下来的只有一个……
妇人看了一眼就晕倒了,其他人也是眼眶发红,哽咽的说不出话。
尽管这几天已经看见不止一起这样的惨剧,大伙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
郝良山脱下自己蓑衣披在孩子头上:“乖娃,别害怕一会伯伯就带你出来了。”
“嗯!”孩子颤抖的应了一声。
这孩子福大命大,被两块墙压在中间,但因为缝隙卡的比较紧,直接出不来,得将两块墙都挪走,孩子才能出来。
墙壁非常沉重,没办法同时抬起来,只能用绳子将两块墙分别拴住,同时用力拉开才行。
原本并非难事,但这会余震还没过,时不时地动山摇,就怕中途砸着孩子。
郝良山拍板决定,不能耽搁,必须立刻把人救出来!
大伙马上拿来绳子,绑住两侧的墙壁,一边十多个人同时拉扯绳子,郝良山留在中间将孩子抱出来。
“一二三!”两边同时发力,断掉的墙壁缓缓打开,缝隙大了许多,郝良山蹲下双手伸进缝隙,拉住孩子的胳膊。
“再加把劲!”缝隙又大了一些,孩子的头已经能出来了,紧接着身子也拉出来了。
就在此时,突然余震再次袭来,吓得他们纷纷脱力,两块巨大的墙壁又重新合拢,发出一声闷响!
“山娃子!”年纪最大的老人大喊一声,大伙这才想起县令大人。
“县令!您没事吧!”
“我没事。”郝良山抱着孩子躺在旁边废墟上,刚刚差一点孩子就被夹在中间,还好他眼疾手快奋力一拉,最后孩子只被夹掉一只鞋。
大伙喜极而泣,孩子的娘亲也醒了过来,抱着孩子不停的磕头:“谢谢县令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们娘俩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郝良山扶起她道:“大嫂,快带着孩子去避避雨吧。”
妇人抱着孩子刚离开,一个骑着马的衙役跑过来:“大人不好了!去往蜀州府的路被山石拦住了,小的们过不去了!”
其他人一听,顿时面如死灰,报不出信就意味着没人会管他们,他们将困在这自生自灭了……
人群中不知谁第一个哭出声,紧接着哭声四起,大家绝望又愤怒着宣泄着心中的情绪。
“哭啥子哭,起来继续救人!”
郝良山扶着石头站起来,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官家肯定不会不管我们,咱们要在他们来之前,把能救的人都救出来!”
大伙抬起头望着他问:“会来吗?”
郝良山斩钉截铁的说:“会!皇上给咱们取消了丁税让百姓能吃饱饭,又给咱们办了学堂让孩子们识字,大启跟前朝不一样,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他这番话让大伙重拾希望,纷纷擦干眼泪再次投入救援。
没有受伤的百姓也加入其中,人数从原来的三十人增加的一百人、三百人、六百人!
还有人将自己的粮食分出来,供给他们食用,让他们有力气救出更多的人。
地动发生的第十日,离蜀州最近的湖州派来了三千人的救援队。
这些人一部分是士兵,一部分是民间百姓自行组织的,他们携带食物和药品朝蜀州赶了过来。
蜀州知府秦汉卿亲自出城迎接他们,红着眼眶拉住湖州同知的手道:“辛苦你们了!”
湖州同知是个爽朗的汉子,回握住他的手道:“咱们两州自古就是兄弟州,兄弟有难哪有不帮忙的道理,大伙快把粮食送进城!”
满满三百车的黍米可解了燃眉之急,秦汉卿激动的眼泪都掉出来了,这回百姓们可有救了!
很快肃州、云南、贵州也相继送来了救灾物资,虽然都不如湖州多,但多少都是恩情,蜀州百姓们都牢牢记在心中。
与此同时,滨州制作出第一批橡胶防水布全部装车送往蜀州。
重建家园之前,得保证百姓的居住环境,防水布是非常好的帐篷材料,用几根竹子就能搭建起一个简易帐篷,供一家人遮风避雨。
这些天宋玉竹每天都要在地图上转转,观察那边的情况。
当他转到清河县时,被这里惊了一下,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个活人都看不见,难不成都被掩埋了?
找了大半天,宋玉竹才发现带领百姓在田间抢种水稻的县令。
这些日子郝良山带领当地百姓完成自救,剩下的时间为了避免百姓胡思乱想,也防止年底缺粮,他组织大家去田间补种被山石砸坏的田地。
宋玉竹看着那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心中百感交集,有这样的负责任的基层领导,百姓才能在灾难中活下去!
六月初九,上京的救援终于抵达蜀州,上千车粮食运送过来,又陆续分发到各县。
清河县被堵住的路被清理干净,马车载着粮食赶到时,整个县城的人都迎了出来。
郝良山激动的泣不成声,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县志记载,洪武三年六月,清河县遭遇地动,百姓死伤数万,牲畜不计其数,田地均被毁坏。
因路途遥远,山路难行,赈灾的物资第二年秋才送至,清河县幸存者不过七百六十人……
一个上万人的县城,最后只剩下七百人,听起来骇人听闻,但确实是武朝发生的事。
所以郝良山才明白,赈灾物资一个月送到意味着什么,他们何其幸运生在这个朝代!
赵骁派士兵们清理被掩埋在废墟下的尸首。
医学院的师生们负责诊治在地动中受伤的百姓。
橡胶布也派上大用场,蜀州六月是雨季,大雨连绵数日,如果没有这些防水布,肯定有不少人要被雨淋病。
宋玉竹免除了蜀州三年税收,拨款三百万两用于基础建设。各地富商也相继慷慨解囊,捐了百万两银子。
接下来坚强蜀州百姓,会用双手建造新的家园。

七月,上京突然热闹起来。
各地官员纷纷入京参加第一届全国官员会议,还有各州府选拔出来的运动员,要在上京参加第二届全国运动会。
离着上京较近的几个州府,提前十天半个月出发就行。但地处偏僻的州府,必须要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往上京赶。
为了迎接这场盛大的狂欢,上京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比过年都热闹。
上京的驿站也人满为患,有钱都没有房间住,连周边的州府也都住满了人。
“老爷,里面没客房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小厮从客栈里出来,擦了把脸上的汗。
门外站着一个身高八尺,身材壮硕的男子,他手里牵着头驴,身上背着包裹,脸上的汗水不停往下流。
上京的七月正赶上三伏,天气闷热的上不来气。
此人名叫韩松,是肃州平南县的县令。虽然官员上京大多都比较朴素,可像他这般只带了一个小厮,骑着驴来的实属罕见。
是因为平南县太穷了,穷的连匹马都没有,韩松的俸禄都填补了衙门,这次出门还是东拼西凑出十两银子。
贫穷跟平南县的地理环境脱不了关系,那里有一多半的地方是沙丘,另外一部分是峭壁,只有中间一点良田,养活了七千余口人。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平南县的百姓春秋两季种地收割,夏天和冬天就上山打劫过路的商贩以此为生。
州府曾派兵过去剿过两次匪,官兵一来,百姓就回到家老老实实种地,等官兵一走,又重操旧业,根本管不了。
经年累月这地方就成了毒瘤,韩松也因治理不当,连续十三年考评都是中下,被困在平南县当了十三年的县令。
“没有空房就没有吧,实在不行咱们就找处遮阴挡雨的地方休息。”反正路上都是这么来的。
“哎。”小厮从他手里接过绳子,牵着驴走在后面。
两人来到广华寺附近的一处梧桐树下。这棵梧桐树有上百年的历史,长的枝繁叶茂,树下十分阴凉,二人干脆就在这歇下了。
小厮栓了驴,从包裹里拿出两块饼子和水囊递给韩松。
“大人咱们为何不借住寺院?”
韩松撕着饼子边吃边说:“你当寺院不花钱?兴许比客栈都贵,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坚持几日等会议结束就回去了。”
这大饼放的时间久了,味道有些馊,不过没发霉就还能吃,可不敢浪费了。
寺院响起钟声,从里面走出一个妇人,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不会走路的奶娃娃,手里还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身后着几个丫鬟和小厮,应当是京中哪个贵人家的娘子。
驶来一辆马车停在寺院门口,妇人抱着孩子上了车。
车上不是别人,正是来接夫人和儿子回家的徐冰。
大儿子指着树下的驴道:“爹,你看驴子,驴子!”
“没错,是驴。”徐冰抱起儿子,抬头朝那边看了看,突然愣住。
“相公,怎么了?”王庭玥询问道。
徐冰把孩子递给她:“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径直朝那颗梧桐树走去。
梧桐树下,韩松也看见了他,只不过没认出来,好奇这人为何朝自己走过来。
他放下大饼缓缓起身,在徐冰走到他们身边时开口道:“我们在此歇歇脚,一会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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