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停泊—— by别雀
别雀  发于:2023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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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京跟他说,这五年他只能听着录音睡觉,他想了他五年。
那么他跟宋槐京说了什么?
他的喜欢只会给人造成困扰。
他的行为类比私生粉。
他的人生除了喜欢一无是处。
当初被盗号,他明明没有责任,并且因为家里出事同样焦头烂额,却还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联系受害粉丝谈补偿事宜,顾屿自认对于前一段中抓生涯无愧于心,可现在,他开始问心有愧了。
这下更头疼了,办公室隔开他跟宋槐京的那扇门忽然很难推开。
很棘手。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顾屿也不是喜欢回避的人,收拾好心情他推开门,人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去棚里了。
今天没有三秋的场次,棚里只有卡卡和宋槐京,其他人还没来,宋槐京还是无精打采,卡卡躲在机器后面玩手机,见顾屿来了收起手机问是不是要开始了。
宋槐京拿余光小心翼翼扫过来,顾屿拧眉,愈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他糟糕的青春期有个知心大哥哥每天关心自己,陪着自己家长里短天南地北地唠,自己也会沦陷。
而且要是天然弯的话,性幻想对象是知心大哥哥也勉强说得通。
这么一想,宋槐京做的一切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了。
顾屿点点头,其他工作人员陆陆续续也都来了,还有几个没活来听棚看热闹的,宋槐京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他今天嗓子状态很差,完成预期工作应该很勉强。
录了两条基本都废了,这几天顾屿对宋槐京态度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因此宋槐京闭嘴之后没人说话,气氛凝重,所有人都有意无意扫过顾屿。
早听说这两个人这两天闹得相当不愉快了,冤家路窄,偏偏宋槐京还这么不争气撞在人家手里,这回要出大事了。
可顾屿翻了翻手里的场次,问:“嗓子还行吗?还行的话录第三十七场,生病这段。”
就在众人惊讶顾屿居然没发火,还想办法协调的时候,顾屿又说:“录完这场就先休息吧,先录其他人的。”
卡卡跟刚进来发现宋槐京正要挨训,大气不敢出的姜莹交换神色,脸上都是惊讶。
宋槐京也有点意外地抬眸,顾屿没理会这些目光,问宋槐京:“可以吗?”

第13章 ……会(修)
收工之后几个人照常约饭,顺便客套地问了宋槐京顾屿一嘴,也没抱什么希望。顾屿以前就不怎么跟一起走,这几天里里外外的官司,更不可能,宋槐京也总独来独往,况且这两个人如今关系恶劣,更不可能答应一起去吃饭。
果然,顾屿拒绝了,说要回家喂猫。
宋槐京也摇摇头。
于是一群人从二号棚出来,谈论着楼下新开的茶点,浩浩荡荡离开,顾屿整理好剧本就回自己办公室了,宋槐京比他晚一步出来,坐在自己位置上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不时瞟向顾屿紧闭的门。
很快,门开了。
顾屿从里面出来,路过身边放下什么东西,一盒龙角散出现在视野中。
两个人都没说话,顾屿放下龙角散也没走,还在旁边站着。
宋槐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情形,显然,顾屿终于想起来了。
顿了顿,顾屿才开口:“下午没工作了是吗?”
“……好像有一点。”宋槐京嗓子干哑:“商黎问我有没有时间录群杂,他们要的人多。”
宋槐京抬头,四目相对,宋槐京眼下乌青,眼底发红。顾屿点头表示知道了,说:“不必要的话就好好休息吧,睡一觉……”
他的态度这么突兀地转变,其中原因没人开口,不过话说到这儿,是什么原因他们该心知肚明了。
然而话说到这儿,还有另外的问题。
宋槐京的失眠治好了吗?
顾屿话说到一半停顿,宋槐京低低应了一声。
顾屿叹气,头疼如今该怎么面对这个人:“能睡着吗?”
宋槐京沉默。
顾屿几天以来头一次耐心对他:“吃药有用吗?”
“吃过……”他停了停,声音低下去,“最开始有用,后来就不行了,剂量小作用不好,剂量太大白天会没精神。”
还是只能叹气。
顾屿的语气从最开始有点生硬,到现在越来越温和。“有看过医生吗?医生怎么说?”
宋槐京低下头不吭声了,好半天,顾屿还没走,他问:“你不是要回去喂猫吗?”
看着桌子上那个刻着JING的U盘,再看垂头丧气的宋槐京,顾屿明白,这个麻烦还得接手。
“现在给你读诗,还有用吗?”
“……”那颗毛茸茸的后脑勺轻微晃了一下,搁在桌上的手背青筋跳了跳,而后守在自家门前等着收留的可怜小狗闷声开口:“什么诗,我不知道。”
倒比以前更别扭了。
顾屿心想他要是第一天就自报家门,何必有后来的一番争锋相对?现在他倒又较上劲了。
不过也怪自己,没多问一句——事到如今,这黑锅只能分一分各自背一点了,反正稀里糊涂又遇见了,也没别的办法。
顾屿这辈子的无奈都在今天了:“《黎达西斯》可以吗?”
还是沉默,人都下班了,如今只有僵持的二人,安静了有一会儿,顾屿再次开口:“不知道就算了,我走了。”
说着抬脚,似乎真的要走,宋槐京这才急了,扯着顾屿的手腕抬头,一双眼睛红的要命,执拗盯着他。
“你又要走。”
这话,还是像他始乱终弃过。
尽管冤枉也别无他法,顾屿心说我欠你的。“你不是不知道吗,可能我看错了吧。”
“……”宋槐京咬牙:“没来得及说,你就不理我了。”
他强词夺理,顾屿也觉得无辜,没法聊了,他干脆下命令:“那现在先去吃饭,然后回家睡觉,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
“哦……”宋槐京闷闷应了一声,有点失望,说:“我不困。”
“不困?”顾屿挑眉,“照镜子了吗?”
宋槐京不说话,垂着眼,顾屿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动物园有兼职呢。”
“……”
“还是要我盯着你睡?”
这句话说出来,捏在手腕那只手都紧了一下。宋槐京的算盘一点都没避讳,明显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虽然过分而且很明显心有不轨,顾屿却也没再说什么。
“走吧。”
宋槐京成功踏足顾屿家里,这回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走进来的。
对门工程队叮叮当当,也不是什么睡觉的好地方,顾屿有点后悔了:“你来得不巧了,隔壁在装修。”
宋槐京看了一眼那边,里面的装修工大声说话,喊着问这里怎么弄。他没吭声,niko看到这个讨厌的人又来了立刻戒备起来,翘着尾巴不满,顾屿关上门,“吃什么?家里好像还有点饺子和冷冻牛排,还是叫外卖?”
宋槐京说都可以,于是顾屿决定做最简单的。
顾屿在厨房下饺子,宋槐京跟进来了,顾屿回头:“没什么要帮忙的,你在外面等等吧。”
“我想看着你。”自然地不能再自然,还有几分脆弱的依赖,好像抓着自己的手不讲道理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顾屿手抖了一下,开水溅出来差点烫到,宋槐京连忙跟过来看:“你没事吧?”
把最后一个饺子抖进水里,顾屿无语回头看着宋槐京,对方也看着他……的手,一脸紧张。
宋槐京仔细检查顾屿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确认:“你没事吧?”
顾屿这辈子听过的告白多了去了,早都刀枪不入了,刚才那句,按理说应该不算什么的。
宋槐京凑过来看他的手,所以他们离得很近,顾屿下意识看了一眼宋槐京的耳朵,想起在小酒馆里,碰杯的时候手指碰到耳朵都要红一下。
见顾屿没事,宋槐京要松手,忽然被顾屿反手握住。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他控不了的场子,顾屿想起方才那下失神,觉得他得戏弄回去。
温暖的手盖在他手背,风暴温柔侵袭无名岛屿,卷起惊涛骇浪,带来飓风和暴雨。顾屿拿指腹按了按宋槐京手背,带着点挑逗蹭了蹭,宋槐京立刻吭哧着面红耳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眼睛湿漉漉,顾屿如愿看到宋槐京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
锅里水开了,面汤扑出来,顾屿嗤地笑出来,终于满意:“真没出息。”
说着松手转身去看锅里的饺子了,宋槐京被他那一声轻笑烫的浑身发热,还有手背上没散掉的余温,他迟迟不能平静,喉结滚动,咽下不存在的口水。
忽然觉得很渴。
顾屿刚才是在跟自己调情?是错觉?他看着顾屿的后背,心脏剧烈震动,快要跳出来了。
那种一本正经使坏的语气太熟悉了,这才是他认识的今夜不停泊。
顾屿找回场子心情大好,连下饺子的背影都显得愉悦,殊不知身后一条恶狼正在扑上去和忍耐之间天人交战。
他蠢蠢欲动,觉得是顾屿先开了口子。
niko享受完它的午餐开始巡视领土,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里面两个人,踩着优雅的猫步进门,宣示主权般在顾屿小腿处磨蹭撒娇,还要跟满脸阴郁的宋槐京耀武扬威。
宋槐京想变成顾屿的猫。
肆无忌惮地占有和享受顾屿。
顾屿回身要拿盘子,手臂掠过半空去开柜子,被宋槐京挡住了,“低头。”
宋槐京听话低头避开柜子把手,侧着脸看似乎毫无所觉他们姿势、自如去开柜门的顾屿。可那手没有打开柜门,反而在他头顶呼噜几把,摸狗一样。
才在舔犬齿的宋槐京脸颊肌肉猛地一僵,才退下红的耳朵再次迅速满上一层深红,刚才还满脑子阴暗想法的宋槐京现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顾屿摸我了,摸了我的头!
摸了头?!
热血上涌,他下意识想扑上去按住顾屿,还没动手就被推开。顾屿略微嫌弃:“你可真占地方,饺子好了,出去等吧。”
宋槐京脑子里七荤八素被推出来,又听到顾屿说:“你也出去。”
然后,那只讨厌的猫也被赶出来了。
他满意了。
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坐在餐桌前耳朵也在轰鸣。
一早上,做梦似的。
太他妈美的梦了。
“其实应该让你住客房的。”顾屿端着饺子出来,说:“但是装修的时候没想过会有客人来,所以客房没布置,很简陋,待会儿你在沙发上睡还是去我房间?”
方才退却的热度又烧上来了,他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顾屿似乎是一本正经征询他的意见。
选项摆在这,就好像这真是一道选择题。宋槐京嘴唇动了一下,顾屿表情不变,在等他的答案。
眼下,四目相对,明明说的是不相干的话,眼神勾连的瞬间宋槐京口干舌燥,顾屿要这么问,别说顾屿的床,他巴不得睡的是顾屿。
宋槐京耳朵又红了,不是因为要选顾屿的床,是因为顾屿目光逐渐戏谑。他游刃有余衬得宋槐京几次三番的脸红格外笨拙。
“去我房间睡倒也是可以,但是——”顾屿挑着眉:“你不会在我床上干嘛吧?”
顾屿当了几年正经人,好多年没这种事儿,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对方老实巴交告白,动不动就脸红,实在太好玩,一不小心就逗上瘾了,也没想着宋槐京可能会回话,问完了还要若无其事看着宋槐京,就为了等他再一次面红耳赤。
等到了,但面红耳赤的宋槐京咽下嘴里的饺子:“会。”
顾屿的笑僵在脸上。
多年插科打诨练就的厚脸皮和沉睡的老鹿被直球一记重击。
看了两天可怜兮兮装小白花的宋槐京,忘了这个小王八蛋是个直球。

第14章 现在要听话
打开门,顾屿按了门口的开关,深色的窗帘合上了,阳光明媚的房间光线昏暗下来,瞬间变得很适合休憩,顾屿靠在门框上,下巴指了指床:“去吧。”
整洁的床好像瞬间变得有暗示意味了,可顾屿的表情一本正经。
说完顾屿似乎就要离开,还没从倚着的门框起身,宋槐京忽然出手,转瞬将顾屿压在了置物柜和门框之间,niko喵呜着要挤进来,被他用脚拨出去顺便合上了门,而后在外面不满挠门。
顾屿偏头笑了一下,对他忽然的压迫感不以为然,眯了眯眼:“宋槐京,你敢欺负我的猫?”
“顾屿哥……”宋槐京稍微低头,四目相对,两张脸的距离极近,快挨在一起,他清楚看到顾屿的眼睫和那下面的一排阴影,这么近的距离,心跳清晰可闻,顾屿被很危险地圈起来,却还是很从容地挑眉看他。
他对上顾屿漫不经心的目光,鼻息都是顾屿身上沉稳又特别的木质香。
这样的动作显然是越界了,别说前面那些令人脸红的话只是状似戏弄,哪怕那真的是调情,也还没到允许他这么做的时候。可顾屿没推他,反而在宋槐京喊出他名字就没有下文,只垂眸发呆的时候从两人身体中间抬起手,用很暧昧的姿势挑起宋槐京的下巴,叫他离自己稍远一些。
同时,顾屿偏了偏头,眯着眼睨他。落在下颌的手没收回,并且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宋槐京心脏激跳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顾屿开口:“不睡觉吗?”
低声运作的空调骤然失去作用,他浑身发热,人就在眼前,可百般欲念无从梳理更无从宣泄。宋槐京磨了磨牙,哑声:“……你欺负我。”
他说在厨房的事情。
顾屿呵地低笑,鼻尖近到只需要再往前一毫米就能碰上彼此,那是最后的距离,宋槐京鼻尖出了点汗,有点紧张,顾屿却似乎毫不在意。
宋槐京下意识又凑近了一点,鼻尖蹭上了,那个瞬间顾屿没躲,他心脏激跳,又觉得心底空落落,那一瞬说不清他心里究竟是希望顾屿推开自己,还是就像现在这样纹丝不动,也不拒绝也不在意。
忍不住蹭了两下,动作暧昧地像是下一秒就要亲上去,很难想象如今这种姿势的两个人前不久还剑拔弩张。
宋槐京试探着,粗重呼吸,将灼烫气息喷洒在二人鼻尖,温度急剧攀升,顾屿又笑了。
他像是不明白宋槐京这些动作的意味,很淡定地问:“你在干嘛?”
话虽如此,却也算呵斥,然而他挑眉的瞬间,宋槐京却并不想退回去,反而更想扑上去恶狠狠撕咬下一块来尝一尝,看眼前的人是不是如自己想象中那么解渴。
这么想着,血液也开始兴奋,耳朵因此充血红透了,顾屿却以为他这是道行不足又脸红了。
宋槐京动作没收敛,更放肆地在顾屿身上蹭,像犬科动物下意识的讨好和圈地。
顾屿两只手臂环在了胸前,抬着宋槐京下颌的食指在他下颌线上轻叩,一下两下,从容又轻佻。宋槐京被他这两下敲得心神荡漾,无暇思考这是什么意思,他头脑发热凭本能凑近了嗅,下意识就像变着角度凑过去嗅一嗅顾屿的唇,最好能尝一尝。
太热了。
然而顾屿忽然偏头避开他的动作,依旧看着他,表情冷下来,凉凉开口:“今天休息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好奇:‘小宋老师怎么忽然换头像了?’。”
三秋也有意无意帮他解释。
他小动作很多。
宋槐京动作一僵,讨好凝固在脸上,顾屿又笑了。
“我仔细想了想,上周工作群里,好像确实没现在这个头像。”还有他落在录音棚又明晃晃摆在桌边生怕人看不到的U盘。
可怜是演的,头像是才换的,所以他说的喜欢能信几分?
他可怜巴巴说没来得及说就被拒绝了,真想说什么时候不是机会?谁捂着他的嘴了?
这场演出从头到尾就几个字:急不可耐,拙劣至极。
顾屿轻笑着,说出来的话毫无温度:“宋槐京,我要是没想起来呢?”
顾屿说完便松手,他的下颌被留在无所依从的半空,宋槐京垂下头,艰涩无可辩驳。
为什么不直接说,因为他另有所图。
他焦躁极了:这可怎么是好?,还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怎么就被看出来了呢?
他像西游记里差点就吃到唐僧肉的妖怪,差一点就能长命百岁了。可唐僧是猴子变的,火眼金睛,就等着他洋洋得意,再给他当头一棒。
忽然一点热泪砸在了顾屿环在胸前的手背上,这回再没有故作可怜的哽咽,只是大颗的眼泪往下砸。
宋槐京闭了闭眼,牙关紧咬。他很后悔。不是后悔骗了人,是后悔他低估了顾屿的观察力,高估了顾屿的同情心。
顾屿心里叹气,但有些事情需要说明白,他不是什么滥好人,也不会因为宋槐京可怜就纵容他在自己这里撒野。
宋槐京终于开口:“我知道,我手段拙劣。”
顾屿嗯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打算,可显然,他在等宋槐京自己认罪。宋槐京只好坦白:“我也知道你很快就发现了,可是这样才会让你很快地走过来。”
“对不起。”
“我以为这样,至少你会可怜我。”
这是他的打算,穷困潦倒地倒在顾屿眼前,等他施以援手,就死缠烂打跟上来。
“是啊。”顾屿终于开口了,带着点叹息:“你这么装,我当然会可怜你。”
“可是,宋槐京——”
宋槐京颤了颤,仍旧不敢抬头看顾屿。
久到致命的停顿之后,他听到顾屿很冷漠地宣判:“你这么做,我只会可怜你,却不会喜欢你啊。”
身侧的手握紧了,宋槐京咬的牙关发酸。
顾屿听到了骨骼摩擦的声音,却还是漠然陈述:“你说这五年你过的很苦,每一天都很需要我,可你还是熬过来了,甚至在我没有出现的时候过的也相当不错。”
宋槐京猛地抬头,眼底一片红:“不是,是因为你我才……”
“宋槐京,你长的不错,能力出众,资本不差,本来你也是很值得喜欢的人。”顾屿打断了他的话,跟通红的一双眼睛对视,现在里面没有期期艾艾,只有纯粹凶狠的占有欲,这才是他的本性。
宋槐京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了。
顾屿盯着他:“你这样的资本,何必把自己弄成不讨人喜欢的丧家之犬呢?”
脑子里的弦绷紧了,宋槐京脑子里只有顾屿说他会可怜自己却不会喜欢,他暴躁地要命,却发现顾屿脸上却没有过多的厌恶。
那一瞬间宋槐京居然把握不住顾屿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刚才那些话到底是敲打还是别有意味?
对峙良久,顾屿才缓缓开口:“手段可以有,可我不喜欢丧家之犬。”
说完这句顾屿迟迟不动,没有推开宋槐京,可他表情目光都冷漠地让人发狂。
一秒,两秒。
心脏从激荡到失去动力再到重新乱跳。
宋槐京猛地扣住顾屿的腰,脑袋埋进顾屿颈窝,叼着他的衣服充当血肉去撕咬,他粗声粗气喘息,宣泄一肚子暴戾的占有欲,将力气全花在那块布上才没撕了顾屿:“对不起,我是太想要你了,顾屿。”
顾屿被他撞得往后,肩胛骨撞在冷硬的墙上闷响一声,抱着他的人像是要把自己揉碎,他轻轻嗯了一下,不置可否。
还不够。宋槐京明白了。他将顾屿捏得更紧,完全不在意会不会吓跑他了:
“想他妈上你!”
“知道你消息的第一天就想了,想他妈把你按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干,让你喊我名字,哭着喊,干到你只记得我的名字!”
宋槐京挤得更进去,叫两具身体密不可分,几乎快要跟墙壁嵌在一起,恶声说出他心里的想法:“想他妈*死你,吞了你,把你变成我一个人的。”
按着顾屿弄死他,弄得他眼里心里嘴里只有自己,做到晕过去,操到这辈子过完,然后一起睡个天昏地暗。
他凶相毕露,顾屿在短暂的脊背发麻之后居然觉得跃跃欲试。
他想,果然,这样的小狼狗帅多了。
宋槐京抵着顾屿不松口,也不在乎自己接下来会被怎么收拾了。
“好啊,愿望很美好。”顾屿抬起手抵着他额头叫他起开,带着几分挑衅:“不过我不喜欢在下面,也不喜欢只会说大话的人。”
“——谁把谁干得神志不清只会叫对方名字,还不一定呢。”顾屿侧首,一字一句说完。
目光对视的瞬间,顾屿挑衅的表情落在眼底,宋槐京腰眼发麻差点死在这一秒,最终隔着衣服咬顾屿的肩膀,用力到恨不得咬穿那薄薄的衬衫生啃了顾屿。
顾屿轻微吸气,抬腿隔开在自己身上蹭地越来越过火的人。
宋槐京目光灼灼:“你只能是我的。”
“现在是一点钟。”顾屿没理他的发疯,看了一眼时间,说:“你要是想睡,现在上床,要是不睡,就现在回家。”
“你陪我。”宋槐京索性再不掩饰了,满不在乎压着顾屿不放。“你答应了要盯着我,不用读诗,你在就行。”
“三十分钟。”顾屿倒没怎么吝啬,隔开宋槐京,叫那张讨人可怜的脸离自己二十公分远,道:“而且,收好你的牙。”
他肩膀估计有牙印了。顾屿在心里骂宋槐京小狗崽子。
宋槐京死死盯着顾屿,还想蹭上去,刚才那么激烈,他早起反应了,离得那么近,顾屿什么情况他也一清二楚,然而顾屿却很淡定地抬腿隔开他的靠近:“现在要听话。”

第15章 两分钟?
下午顾屿跟录音师在工作间审音,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开工不久,商黎探头出来问宋槐京怎么不在,顾屿摘下耳机,问:“缺人?”
“也不缺。”商黎摇摇头,“就是早上问他有没有空他说有,这会儿又不见人,你忙。”
顾屿于是接着审音,过了大概四十分钟,他起身去接水,又看到茶水间的槐花蜜,这回放了小半勺,回来卡卡说他手机一直在震动,顾屿拿起来,看到宋槐京的头像不断弹出来。
:我醒了
:你在干嘛呢
:你的猫一直在挠门
:它好像很讨厌我
:你几点回来?
:我好想你啊
顾屿恍惚了一下,莫名有种他们开始恋爱了的错觉。
可事实上,他们认识也才没多久。但也可以说认识挺久了。
顾屿在心里骂:小混球,得寸进尺的本事不小。才给他一点颜色就开始开染坊了。
指尖在键盘上点,卡卡忍不住侧脸打量,看见顾屿脸上带着笑。
他立刻在吃瓜群里分享反常,姜莹在隔壁鬼鬼祟祟抬头看过来,顾屿回完了,心情不错,抬头见几个人鬼鬼祟祟交换目光,问:“怎么了?”
卡卡嘿嘿笑:“没事,就是看顾老师今天挺高兴?”
恰好群里跳出来一句:估计是因为宋槐京不在。
卡卡没忍住笑喷,顾屿一头雾水,“我吗?”
他这才从窗户倒影看见自己嘴角确实勾着。
好吧,心情确实不错。
也许只有宋槐京不太高兴。
顾屿回他:不要欺负我的猫,醒了就自己回家。
相当冷漠。好像中午给他抱了一下的人不是他一样——睡觉之前,顾屿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宋槐京问:“我能提点要求吗?”,顾屿闭目养神,问什么要求,他说:“想抱你一下,抱一下就行。”
顾屿上床的瞬间就被他按在怀里狠狠吸了几下,然后他很快就睡着了,醒来就到了现在,那只讨人厌的猫在外面挠地门刺啦作响。
宋槐京起身开门,niko立刻挤进来在他周围打转,竖着尾巴质问他怎么会在它家留宿。
按开窗帘开关,不到五点,太阳还很刺眼,卧室有一大片落地窗,外面还有露台和桌椅,高层视野开阔,能看很远。
他遮着眼睛走到了窗户跟前,隔着窗都能感觉外面热气蒸腾。
做梦似的,他到现在还没明白为什么顾屿都知道了还暗示他可以继续。中午的时候热血上头只知道先扑上去,现在才来得及回想——顾屿是不是就打算找刺激跟自己玩玩?
想到这儿,宋槐京忍不住皱眉。
niko被无视了,跳上床呲牙,宋槐京在顾屿的窗前伸了个懒腰,若有所思进了顾屿的浴室。
顾屿进门的时候还在接电话,他妈妈在那边状似无意说:“今天无聊的时候看电视,听到纪录片那个配音就觉得是你,你们这些人好好笑的啊?怎么不能好好说话,非要拿腔拿调的噢?”
顾屿轻笑:“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纪录片了?”
江女士恼羞成怒:“哎呀你好烦的,不是说了无聊嘛!”
顾屿没戳破她,说:“这周五晚上有事,周六回去看你。”
江女士冷哼:“谁稀罕你回来的啊?”,很快又追问:“周五要干什么?是不是要直播?”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意识到是谁在里面,顾屿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回话,他说:“怎么还要关注我干什么?您不是瞧不上我现在的工作吗?”
“不可以的啊?”说完又低声反驳:“谁瞧不上了?”
宋槐京听到顾屿回来,探头出来,问:“你们家油烟机怎么开的,按一下开关就好吗?”
顾妈妈敏锐捕捉到陌生人的声音,问:“你回家了?家里有别人?”
宋槐京裸着上身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锅铲,就跟这是他家似的。顾屿扫了他一眼,换鞋走到客厅另一边去接电话:“一个同事。”
江女士低声嘀咕怎么同事还要问油烟机怎么开,顾屿含笑打断:“您儿子一把年纪了,不该跟小学生了,还要跟您一一交代今天在学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江女士欲言又止,顾屿岔开话题:“还有,我脸皮也没那么厚,你要是听我直播,我可能还是会尴尬一下。”
她以为顾屿要说叫她别听了,人上了年纪又丧偶,无聊的时候就会格外想孩子,不过总不好开口,听他这么说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儿,可顾屿说:“所以就算真的要听,也别告诉我,别跟我分享,虽然咱们是母子,也还请您给年近三十的儿子留点面子,给彼此留点余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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