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嘛,早期网配哪有几个正经人?看看现在,出轨骗婚私生活混乱。还以为顾屿豪门公子至少会爱惜羽毛洁身自好,结果只有更震撼的。
这下最后的白月光也倒了,大家一起烂吧。
——怪不得那种身家要来配圈呢,玩票的同时还能找找刺激。
宋槐京出声问顾屿在看什么,顾屿问宋槐京:“现在怎么办?”
宋槐京一脸困惑,探头过来看,看见了不得的东西。
恰好在一张截图:
【他喊我小狗,还给我戴小牌子】
宋槐京在很短时间内耳朵脖子都红透了,顾屿状似苦恼:“他们说我给你戴绿帽子,怎么办啊宋槐京,你会介意吗?”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江女士。
顾屿接起来,宋槐京从他的口型看出来“妈”字。他安静下来勉强冷静,等顾屿打完电话的空隙摸到手机去看网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得来顾屿凉凉一个眼神。
江女士打电话来问顾屿是怎么回事,她相信顾屿不是那种人,但是那些聊天截图也不是假的。
江女士先问:“你背着小宋跟网友联系?”
顾屿:“……”
江女士:“还是未成年?”
顾屿深呼吸:“妈,就算当年是未成年,现在也该成年了吧?”
江女士震惊:“真的有?”
有,就在家里。
顾屿看了一眼罪魁祸首宋槐京,说:“嗯,有。”
江女士彻底混乱:“什么?”
怎么还这种语气?不是才跟自己说非宋槐京不可了?不是为了小宋命也不要去跟亡命之徒肉搏了?
“你……”江女士这下真的生气了:“到底什么情况?”
顾屿看着满脸诚恳歉意还有难为情的宋槐京:“我也觉得有点突然,但是目前来看,网上那些可能都是真的。”
在江女士彻底发火前,顾屿说:“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是你们家小宋的小号被翻出来了。”
江女士沉默了很久。
最终:“嗯……那……挺好的。”
她看不懂年轻人的感情,也不太明白。算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江女士挂了电话接着看文件。
挂了电话,宋槐京已经看了个差不多。
顾屿眼神落下来他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这些东西好像没办法赖账。
顾屿抬起他的下巴:“我的名声被你毁完了。”
宋槐京干巴巴吞口水,分辨出顾屿口型之后好像又变成了哑巴。
“怎么办,宋槐京?”
宋槐京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眼神游移:“对不起。”
下颌上指环的触感很清晰。
顾屿轻笑:“对不起有用?”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一面啊?”顾屿似笑非笑。
“……”怎么办,那些话冷静下来再看好像是有点幼稚扭捏,顾屿老嫌弃自己告白太多了,要限量。
顾屿见他没反应,就重复刚才展示给宋槐京看的截图那句话,嘴唇慢悠悠开合,还没说完,宋槐京后脊就过了电,配上顾屿那副表情,明明听不见,他却好似听到了顾屿揶揄的口气重复那几个字。
顾屿的小狗。
宋槐京喉结滚了滚,闭上眼,拒绝接受顾屿的嘲笑。
还多此一举地捂上暂时没用的耳朵,可是给他厉害死了。
顾屿用力晃了一下宋槐京的下巴叫他睁眼,宋槐京眼睛睁开一点缝,顾屿说:“所以你不准备负责吗?”
“……负责。”宋槐京舔着唇,答完了才傻乎乎问:“我怎么负责?”
他已经发微博认领小号了,但看上去顾屿不是这个意思。
顾屿还不知道宋槐京在微博简洁明了承认那个扭扭捏捏的小号就是他,这会儿不过是欺负人一下罢了。
期间关琛阴阳怪气:回声是不是要特地给你们开个公关部了?
他发了运营哭诉这份工作很难做的截图,运营表示没怎么见过这种大场面,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官博后台已经爆了,她们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外面满城风雨,顾屿选择无视。
“休息几天吧,咱们出去散散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绿帽子,都先放一放,他要跟男朋友好好休息一段日子,泰山喜欢崩就让泰山好好崩吧,他们抓心挠肝想看热闹?
就不给看。呵呵。
而网上,在吵吵嚷嚷大半天,各种猜测这三个人之间混乱的爱恨情仇之后,失踪好几天的宋槐京上线了,众人纷纷围观,打算看一向横行无忌的人这次又打算做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
然后,等了三五分钟,等来一条微博。
宋槐京:我的号,怎么了。
番外 一位配圈佛系路人粉的自述(海星)
【配圈路人粉,入圈晚,属性复杂算是个海王,一般就是默默看热闹,所以大概算是个谁都爱啥都能吃的乐子人吧。
凭心而论,宋槐京顾屿我还都挺喜欢的。
苍天可鉴,最开始我只是想吃个瓜,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精彩…
讲真的,最开始还没从宋槐京顾屿一起打台球这件事情的兴奋里走出来,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俩人就算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了,这也不影响我路过鲸鱼超话的时候蹭一口吃的,这是配圈海王的自我修养。
然后他们私下被拍了,一起打台球。
这也没什么——这多好?
能蹭的饭多了一口好不好?
而且说实话这俩人就应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除了不配以外都还挺配的。
什么?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就算了,反正就是又好嗑又难嗑,总之欲罢不能。
然而,就在我一边吃BE饭一边很缺德地看鲸鱼超话里的a那个什么o揣崽文学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一张照片,顾屿宋槐京手牵着手耳鬓厮磨。
就连我这种混迹多个圈子的人也不得不咋舌这位老师P图技术之高超,整张照片居然找不出一点破绽。
啧,不知道是谁干的,想认识一下介绍给我上一对BE了的产品认识。
我还在欣赏配圈神颜的拉郎,你告诉我这不是P的?
搞笑吗这不是?
你看看,说顾屿私联粉丝,出轨粉丝都比这俩人在一起了有可信度。
等等,什么?
顾屿出轨?
出谁的轨?
宋槐京?
什么东西?
互联网怎么可以有我吃不明白的瓜?我这就去头悬梁熬夜研究。
那照片是真的。
顾屿宋槐京居然真的有一腿。
妈的,腐女这么多年,第一次嗑到真的,心情有点复杂。
关键是,他妈的你们都这样了,怎么还要搞出轨这一套?
妈的妈的,一拳打烂这个世界!
就在我悲痛欲绝决定再也不真情实感的时候,蒸煮出现了。
被戴了绿帽子的宋槐京上线好几分钟都没吭声,我们猜测他也是在愣神。
说实话,虽然他有时候挺让人生气的,但这次我还是挺心疼他的。
——谈了个有钱长的好看但是不安于室的男朋友,绿帽子稳妥戴着,对方还大张旗鼓ky,曝光他们的私人生活,说什么“我还说宋槐京顾屿在一起了呢”。
我还没叹完气,我可怜的逆子开口了。
我第一次不好意思去他微博找乐子。
我加的那些吃瓜群CP群都疯了。
——这搁谁身上谁能不疯?
我打算去劝他们节哀,这口吃不成了还有下一口,进去就被疯狂滚动的对话框卡退了。
但是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宋槐京小号?
我愣住了。
我飞速爬去吃瓜。
但瓜主人去楼空,就留下一个大炸弹。
所以呢?
所以你他妈的给我们解释解释啊!
为什么你们他妈的八九年前就认识了还要装不熟?
为什么已经滚在一起了还跟我们装?
为什么?
为什么?
你回来啊!
顾屿怎么看上你的!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你他妈怎么忍得住不公开的?
你们都学过反侦察是吗?
什么小狗什么戴牌子,什么耳钉什么月亮?
什么非我不可了,什么猫窝狗窝什么亲耳朵!
为什么今年特别喜欢梅子味的梦?!
这都是什么我看不懂的play!
你们他妈解释明白再断网啊!!
快说说你他妈怎么追到中抓白月光的,我们也想知道啊!】
以上系某配圈佛系路人粉自述。
然而炸了锅的互联网无人在意,回声也只有一句简短通告:顾老师宋老师两位由于身体原因取消短期一切线下活动,线上活动也酌情推迟,很抱歉给各位带来不便。
这个世界,对待一个想吃瓜的中年少女,冷漠如斯。
杀了我吧。
但在我死前,记得告诉我到底什么小狗,什么牌子,否则我死了还会坐起来抓心挠肝。
风波之后,互联网失去了宋槐京顾屿的踪迹,风波主角销声匿迹一个多月。
简直令人痛心疾首,宋槐京这厮拐走中抓白月光就算了,还带着人一起消失。
网上关于这两个人的猜测和好奇就没有停息过,一箩筐问题抓心挠肝没有答案,恨不得把宋槐京绑回来吊上三天三夜严刑拷问。
拐走顾屿就算了,虽然恨地人牙痒痒但木已成舟也没办法,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还欠了一屁股债没还,线下都不强求了,说好的完结ft遥遥无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
以及,有传闻说宋槐京身体出了问题,很可能以后都不能再做这一行了。
流言的真假无从求证,回声工作室只会装死,宋槐京顾屿江湖神隐不知所踪。甚至有人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就这么一声不吭退圈了。
毕竟顾屿有前科。
怎么能被一个人退圈伤到两次?人不能至少不该踩进一个坑里两次,可那是今夜不停泊。妈的。
十二月了,粉丝起初还有心情去回声微博下面控诉,后来纯粹开始发疯,说原谅回声和宋槐京这俩狗东西了,只要交出顾屿,就饶了宋槐京夺夫之恨。
这天,是江女士接受一个财经杂志的专访。
时隔多年,商界传奇再回沙场,有人猜测是不是因为顾屿的取向,江芷兰一气之下削了逆子的权,给人发配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分部去了,才会这么久没有顾屿宋槐京的消息。
也可以理解。
换了谁家家大业大儿子喜欢了个男人,长辈心里能舒服?
顾氏动作很大,简直可以说腥风血雨,很奇怪,矛头对着多年盟友,宋氏财团小一辈里赢面最大的宋闵昇不知道什么原因进去了,两家不知怎么就不死不休了。
前面的采访都算顺利,到后面,主持人收到导播的讯号,叫他采访一下有关顾氏继承人的问题。
到此为止,还算正常。
外界都以为顾屿的恋情大概也没有告诉家里,顾氏近期又都是江芷兰出面。但江女士很淡定地表示自己目前只是暂代儿子行使董事权力。
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主持人又被要求问一问顾屿的感情生活。
主持人问:“顾总的个人问题近期也很受瞩目,网上那些传言江总都知道吗?有没有什么看法?”
这话迂回又冒犯,什么用心不用细想就能明白。江女士稍微蹙眉:“这也是你们杂志财经采访的一部分?”
江芷兰表情不悦,主持人讪讪,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问:“这也算是近期大家比较关注的问题,股东形象对企业发展还是比较重要的对吧?”
江女士:“他形象怎么了?”
主持人:“呃……”
“还有什么传言?网上有说他不好的话?”
也不是说不好,只不过好不容易有机会,财经杂志也想炒一炒销量。而且部团大股东属于同性群体就如今的社会观念来说,虽然没有违法犯罪但也确实算负面影响。
江女士说:“如果你们想问的是他的私人感情,这次我可以破例回答。”
采访之后,网上难免又掀起一阵讨论热潮。
节目播出的时候两人在海边度假。
京城已经落了几场雪,南半球烈日炎炎。
宋槐京不好好防晒,晒黑了好多,伸过来的胳膊已经跟顾屿两个颜色了。
黄昏了,吃过晚饭看完日落回来,两个人打算看江女士的专访,三十几度的天气一起窝在沙发上不够,还要抱在一起。
逛了一天,顾屿想去冲澡,宋槐京不让嗅着顾屿带着汗水和花香的颈间安心。
顾屿探身拿起刚收到的快递,定制的助听器到了,他拆开说明书,按说明书调试,宋槐京就在旁边下颌放在顾屿肩膀上盯着他。
弄好了,顾屿要给他戴上,宋槐京忽然问:“我还能好吗?”
一个月过去,听力恢复了一点点,他能听见隐约的声音了,但是耳鸣频繁发作,不如什么都听不见。
顾屿动作停顿,侧首看见宋槐京认真的表情。
“要是我以后都听不见了,就这样了怎么办?”
他偏着头,不知道在等什么答案。
顾屿拿起助听器要给他戴,宋槐京很叛逆地避开了。
“戴这个很烦。”
他以前用过,就算听清楚也没法杀了脑子里的怪物。
顾屿放下助听器,下颌搁在了宋槐京耳朵前那块骨骼,他们骨骼相依。
“那以后我就这么跟你说话。”
宋槐京不吭声。
“固体介质的传播速度要高于气体。”顾屿紧贴着宋槐京的骨骼,所以他的声音很快地传来。他说:“但传播距离会缩短,但没关系,我们靠得足够近。”
宋槐京抱住了纵容他蛮横的人,偏着头听他说话。
他的声音通过骨骼,清晰地传来。
“所以你会更快地听见我。”
宋槐京心脏漏跳一拍。他说:“可是你就要有个聋子男朋友了。”
顾屿闭着眼吻他:“这很酷。”
宋槐京说:“才不。”
“我觉得很酷。”顾屿也圈住宋槐京:“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能听见我就够了——要是不想听见别的。”
要是不想听见别的。
顾屿又叹息。
宋槐京满是创口的生命,他想过这一天。在许多年前,他说恨不得彻底失聪,再也听不见。
按理说,自己应该引导他往阳光下走。
按理说,他们都应该慢慢愈合,不应该被困住。
可顾屿说:“那就当我的鲸鱼,只听我。”
后腰被勒紧了。
宋槐京埋首在他颈窝一下一下地拱。
“我像个懦夫。”
顾屿心里说:没关系,我陪你做懦夫。
然后他告诉宋槐京:“我们就一起漂泊到老。”
眼眶忍不住发酸。
宋槐京咬了顾屿一口,咬着顾屿的锁骨,透过衣服叼着顾屿。
刚才蛮不讲理拒绝配合,现在又说:“不行,我要去你那里。”
要去看你的世界,要去看繁花似锦,要四季都好,慢慢地走慢慢地老,慢慢上山,悠闲地看花开,不能让顾屿跟自己流浪。
顾屿才不想跟自己漫无目的流浪,他已经这么自私,不能再更自私。
宋槐京摸到助听器放在顾屿手里要他给自己戴:“我要听。”
宋槐京又改口,顾屿轻笑:“好。”
宋槐京冷哼:“我总得知道你跟那个赵煜打电话说什么了。”
顾屿又笑。
“宋槐京,你最好一直幼稚下去。”
太阳斜斜照进来落在木质地板上,宋槐京按着顾屿倒下去,亲他肚皮。
“你今天又看别人。”
助听器开机之后起初出现的是尖锐急促的收音电流,握着手臂的手收紧了一下,顾屿低头去看宋槐京,看见他皱着眉偏了偏头,大概是不适应忽然听见声音。
他摸了摸宋槐京的耳朵。
忍耐过那点烦躁,一想到要放顾屿走了,宋槐京更烦躁。
宋槐京睁开眼:“不许看别人了!”
天地良心,只不过是路过纹身店看了一眼门口模特的海报。
顾屿无语,宋槐京拖着顾屿横着一道疤的手臂放在自己小腹上:“你要是喜欢,我去刺一个,天天给你看。”
那张海报,古铜色皮肤的模特小腹有一个鹿角,比当初关琛拿来的纹身贴精致地多。路过的时候顾屿只是因为当初那个纹身贴下意识扫了几眼,并没有怎么刻意地看,宋槐京就记恨上了。
隔着衣服,顾屿知道衣服下面的皮肤空无一物。
但只是表面上。
宋槐京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伤口。
遗址还有一些可以参观,这一个月的深夜,宋槐京带自己参观他的每一道伤口或麻木的回忆,下唇的孔替代十三岁的宋槐京死去,眉骨的孔庆祝仇人落难,舌头的孔是因为某个深夜思念亲人。宋槐京邀请顾屿来看遗址,表示自己要开始灾后重建了,忍着不耐烦。
顾屿不想宋槐京身上再多任何一个针眼。
够多了,够碎了,不能再多了。
宽屏大电视上播放着江女士的采访,宋槐京趴在顾屿身上,在他征伐来的土地上盘踞呼吸,一丝不肯相让,但要克制阴暗欲望,放他走,跟他走。
采访的最后问题涉及顾屿私人感情问题,主持人奔着挖八卦去的,原本想着至少也能看到江芷兰失态,然而并没有。
江女士很淡定,主持人问她听没听说网上的传言,她回答:传言没怎么听。
主持人又问,知不知道顾总的感情感情状况。
原以为的打马虎眼没出现,江女士表情分外寻常:很稳定。
正常到不正常。
主持人愣住,以为这又是什么顾左右而言他的文字游戏,或许母子达成了什么协约,联姻对象另有其人:“那顾总的恋人是……”
江女士笑:“不是你先问的“网上的传言”?你不知道?”
主持人大为吃惊,没想到江芷兰态度居然这么开放。
紧接着,他问:“那么很稳定是说?”
江女士:“会定期回家吃饭。”
“……”主持人过于震惊,有片刻失声,反而江女士笑意盈盈。
“所以最近……”
“最近没有。”至于为什么没有,江女士没有细说。
到此为止,主持人不知道还能再问什么。
导播提醒他多问几句,主持人也没做过娱乐版面访谈,并且沉浸在吃惊中,于是很干巴地问:“所以顾总跟他的恋爱对象关系稳定很久了?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女士还没说话,主持人在导播的提醒下补充:“据传言,似乎是对方还未成年,顾总就跟对方有联系了。”
这问题对顾屿很不利,大约是这段感情里唯一有可能成为污点的地方。
然而江女士轻笑。
“不止。”
主持人讶然。
江女士道:“我们两家世交,他们很小就认识了,差点指了娃娃亲,可惜,小宋生出来是个男孩。”
说罢发觉不对,江女士又说:“不过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这样,缘分不戏弄人。”
江女士终于记起来当初顾屿说这话的意味。
原来是这样。她垂首,有一瞬间很短地叹息。
缘分不戏弄人。
石破天惊。
主持人喃喃:“世交?宋家?”
哪个宋家?京城宋家?不可能吧,正不死不休呢。
江女士点头:“是,宋家,扬州宋家。”
多好啊。
竹马竹马。
从小就认识,大一点一起混账,再大一些情窦初开,惊觉居然喜欢了一起长大的哥哥。怎么办?别扭几天就死缠烂打扑上去,打打闹闹地好。
谁没能做成的梦啊。
听到后面,助听器又被扯掉了。
宋槐京不想听了,他嫉妒顾屿那个竹马竹马。他红着眼睛嫉妒,或者不甘。
凭什么?
还是要问凭什么。
宋槐京扑倒了顾屿,在顾屿也干干净净的小腹咬,没有鹿角就咬出来牙印,然后抓着顾屿的手指咬,在顾屿不离身的指环上面咬,咬出令顾屿对他首次心颤过的红圈。
“我最喜欢这个。”咬出来牙印的宋槐京说。
他四处撒野,顾屿心想他也最喜欢这个。
江女士的访谈播出,网上又翻天了。
宋槐京顾屿两个人的名声互相连累,稳坐配圈骗子榜首,已经喜获一大片哭号:不算帐了,求你们回来。
微信又开始疯狂震动,不用多想,估计又是回声的群。
这些人现在聊八卦越来越猖狂,已经不避开正主了。
商黎发来质问:说好的因戏生情呢?你们他妈三五岁就认识了?!
关琛发来质问:卧槽你们居然真的从小就认识?
更多的就不必说了。
江女士回家不久,小张说有人拜访,是宋闵昇的母亲郁央,江女士想也不想拒绝。
然后给在外逍遥一个月的不孝子发微信: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猫都要不认识你了。
顾屿没音信,江女士又说:你也是好意思,叫我这么一个退休多年的老人给你打工,也该休息好了吧?
顾屿回:江总风华正茂。
江女士说:马上过年了,还不回来吗?
江女士的不孝子这辈子顺风顺水,出生也在一年的第一天,来世上的第一年就能一天都不错过地看完,所以大概注定人生完美。
宋槐京趴在自己身上吸猫一样嗅,顾屿摸了摸怀里的狗头。
“宋槐京,马上就圣诞了。”
小岛要开始狂欢了,但这是旁人的节日,他们该回家了。
宋槐京听见了一点点声音,但他不想听见。
不想把顾屿还回去。
他磨牙。
顾屿说:“京城下雪了。”
宋槐京冷哼。
破雪,没什么好稀罕的。
“顾屿快出生了。”
宋槐京停下了咬牙切齿。
顾屿生日要到了。他说自己是最记仇的摩羯座。
顾屿说顾屿要出生了。
他喜欢的人,要出现了。要再也不走了。
“新的一年,宋槐京。”顾屿卡着宋槐京棱角锐利的下颌叫他低头接吻:“我们新的一年。”
宋槐京眼眶发酸,没了下文。
机票定在21号晚上,20号一早,顾屿醒来,床上空无一人。
宋槐京消失了。
宋槐京消失了,助听器也不在。
在一起的时候,宋槐京很少戴助听器,因为相比于听清楚,助听器里的杂音对他是更重的折磨。
但今天很反常,某个片刻,顾屿怀疑宋槐京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在外漂泊一个多月,来到这座海岛小镇是第十天。
这十天,他们在小镇狭窄的小巷子里牵着手慢悠悠逛过,吃过每一间不起眼的小餐馆,在海边每一块礁石上晒过太阳,呼吸过每一缕咸涩的海风。
古旧的小巷子也装点起了花花绿绿的彩带在筹备节日,顾屿一路问过去,小镇原住民用带着很重口音的英语给他指路,顾屿顺着他和宋槐京走过的小巷子站在了一家店外面。
看到那张惹了宋槐京不高兴的海报,顾屿眉头皱了一下。
里面有低声的对话,似乎已经完成了。
顾屿推开门,宋槐京正在整理衣服。
看到顾屿来,宋槐京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顾屿表情不太对,但没说什么。
他看向宋槐京T恤下摆:“回去吗?”
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宋槐京表情有点不自然,也没注意到顾屿的不快。
他付了钱跟着顾屿往外走,跟上去想说什么,没开口就被按在了石头墙上,顾屿眯眼看他:“干什么了?”
宋槐京愣了一下,目光不由往下,明知道那里有东西,顾屿的手放在了宋槐京T恤下摆,宋槐京被晒成小麦色的脸有点红了。
他喉咙发干:“我们不回去吗?”
隔着衣服,宋槐京肚子上有什么东西凸出来一点,一低头就看见了。
顾屿要动手,宋槐京急了——他打算等好一点再给顾屿看。
没管宋槐京的拒绝,顾屿掀开宋槐京衣服下摆,预料中的刺青没出现,反而是一枚亮晶晶的环形钉挂在宋槐京肚脐上。
顾屿显然有些意外。
刚穿过孔的皮肤在泛红。
顾屿拧眉。
“你不高兴吗?”宋槐京终于发现顾屿表情不快。
他还以为顾屿看到这个会高兴,没想到顾屿看到这个会是这种表情。
过去的一个月,他讲到哪里,顾屿就会抚摸轻吻到哪里,他对那些孔表现出最大限度的温柔,所以他想在这具身体上也给顾屿一个专属的标记,千挑万选才选定了这个地方,暧昧又深藏,不会给任何人看见,只有他们知道。
越珍贵的东西要藏得越深。
他还以为顾屿会开心。
但顾屿很久都没表现出一点笑。
他们藏在背光的阴影中,太阳渐渐出来了,宋槐京这才恍然——他身上不好的标记太多了,给顾屿做这种礼物,他能高兴才怪。
他再次厌恶自己的拙劣,脑袋往后磕了一下,后脑勺枕在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烦躁极了。
宋槐京扯下衣摆遮住那枚环钉:“算了,你不喜欢,等会儿就摘掉,很快就长好了。”
他藏好没能讨好到顾屿的那个孔不打算再多看它一眼,起身要往回走,打算聊点别的驱散一下顾屿的不快,还没开口,被揪回来按在墙上深吻。
顾屿伸手去摸那枚挂在肚脐上没闭合的银环,痛感带起酥麻,宋槐京被顾屿的动作弄得浑身过电,紧接着就失去了呼吸。
顾屿的唇舌在宋槐京连甜言蜜语功能也丧失、越来越笨拙的口腔中探索,等宋槐京缠上来夺回主权,顾屿低喘,卷着宋槐京的舌头找宋槐京思念亲人而来的那个洞,舌尖迟钝的触感找不到细微的孔,但某个深夜,宋槐京说起这里的时候,顾屿伸手进去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