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停泊—— by别雀
别雀  发于:2023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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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废话,已经一天一夜了,不饿才有鬼。
不过顾屿不想折腾了,皱着脸挥开他按摩技术也一样奇烂无比的手:“点餐吧,我先洗澡,难受死了。”
宋槐京看到顾屿冷白皮肤上的痕迹,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他扶着顾屿起床:“我帮你。”
才要说不用的顾屿起身才发现自己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又在心里骂宋槐京小畜生,可是都这样了,面子里子什么的也不重要了。
谁让他就是上了年纪,身体素质都不如人家了呢?
顾屿伸手,等他拉自己一把,然而却没等到,反而宋槐京一双手臂从他膝下和腰下伸进来,用了一种于他而言很新奇的姿势带他去洗澡:公主抱。
宋槐京说:“我抱你去。”
顾屿刚要说自己也不轻,可宋槐京已经抱着他稳稳起身,于是他咽下不信任,转而愈发不爽:这么嘚瑟迟早让他也尝尝上了年纪的苦。
顾屿抻着酸痛的腰,心里骂骂咧咧,口上不让分毫:“体力不错。”甚至脸上还伪装出几分虚伪的笑。
宋槐京平稳的脚步一顿,忽然红着耳尖侧过脸:“你别撩我。”
他把顾屿安置在盥洗台,小心翼翼放下,顾屿看着自己被摆在台边的腿,被安置好之后,一双长腿轻而易举从台边够到了地面。显然,顾屿腿太长,辜负了宋槐京的一番好意。
顾屿忍不住笑,又安慰自己:至少也算一种新奇的人生阅历。
宋槐京去调水温,找浴盐沐浴露之类的东西,顾屿看他忙前忙后伺候自己,像对待事后娇气的小姑娘,骂人的同时忍不住想笑。
宋槐京在某些时候,可爱地叫人无语。
宋槐京半蹲在浴缸外,试好了水温刚要回头,忽然一只脚轻佻地挑在他下颌,顾屿高高在上,道:“宋老师售后不错。”
宋槐京耳尖到脖颈蹭地一下红了,随即避开顾屿的目光不敢直视愈发撩人的顾屿。
顾屿松开脚,从容进水,而后客气地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人请了出去:“我先洗,出去吧。”
“……好,你小心一点。”
人走了,顾屿彻底放松下来。
妈的,腰好酸,腿好痛,老腰老腿都在抗议。
宋槐京是不是背着自己偷偷嗑药了?他很怀疑,因为他觉得即便自己再年轻五岁八岁,也不会有这么可怕的精力。
简直不是人。
偷闲一日,换来一周连轴转,顾屿也被迫在骄阳似火的夏天穿了一星期衬衫,《无所寄》这边主役的部分终于过了三分之二,周六的时候,工作人员来联系宋槐京线下活动的事情,于是录音暂时停了一会儿。
今天有几个新人听棚,休息的时候宋槐京起身出去了,顾屿则是低头认真看邮件。
最近邀请他的工作多了起来,他耐心处理说正事的邮件,然后又打开一条,写着商业合作广告推广。
【推广产品:××牌电动牙刷
产品介绍:……
推广方式:微博广告投放】
熟练拉黑,这已经是顾屿近期收到的第不知道多少条广告邀约了。偶尔上微博,私信也有人问接不接广告推广。
顾屿终于想起来给自己微博简介放一句不接广告。
上线刚改完状态就被发现,消息不断弹出来,私信和评论乱七八糟看得人眼花缭乱。
私信一天比一天热闹,起初还能挑有意思的看一看,后来看不过来也就不看了。改完了简介打算退出,三秋问:“你新号是不是没回关我?”
顾老师于是想起自己还谁都没关注,三秋翻了两下又释然:“噢,也没关注宋槐京,那没事了。”
棚里几个后辈不太敢在前辈面前放肆,唯唯诺诺地拘谨。听三秋嘲笑宋槐京就不太明白了:三秋老师跟顾老师早就认识了,没互关还能讨伐,宋槐京不是跟顾老师关系很差吗?为什么要跟他比?
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旁边被孤立的宋槐京离开的背影——这个要去洗手间的背影都格外凄凉。
好巧不巧,顾屿跟宋槐京闹矛盾了。
恰好,剧也录到主角矛盾激化的地方。
于是乎,录音的时候针锋相对,录完音互不搭理——主要似乎是顾劳斯带头孤立宋槐京,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宋槐京人缘本来就不好。
对此,众人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今天的录音师还是姜莹,她看了一眼这几个单纯的小朋友,暗地里摇头:别想了,想破头你们也不会猜到面前关系冷淡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的。
表面上看:一对冤家;实际上:一对狗男男。
顾屿不知道姜莹的想法,但也因为三秋的话,嗤地笑出来,然后挨个点关注,等点到宋槐京的主页,发现宋槐京还在挨骂。
但是别说这种吵架了,顾屿连自己被骂都不在意,当然更不会在意频频作死的宋槐京。
再说了,解释有什么用?
没用,还要被被截图嘲笑,比如上次宋槐京那个“真的”的回复,已经被截图做成的表情包,用在各个地方了。
【某网友:宋槐京顾屿不合
回声_宋槐京_真的】
此类玩梗层出不穷,那张截图的水印都糊成一片了。
甚至他还看到过有人手滑在公司群里用,比如:
某同事:楼下新开的煲仔饭有点点好吃!
同事2发图片:宋槐京_回声:真的
虽然很快撤回,但好巧不巧,还是被顾屿看到了。
也因此,他才了解到这件事情,顺便采访了宋老师当时的心路历程,得到宋槐京理直气壮的回复:本来就是事实,我还不能说了?
顾屿当时默然,现在觉得宋槐京没有一顿骂是白挨的。
他值得。
他活该。
宋槐京回来了,顾屿刚好收起手机敛起笑,于是场面就变成:宋槐京一进来顾屿就不笑了。
太巧了。
好像是因为看完了手机。当然,也不排除顾屿是故意的。
宋槐京气馁,三秋跟宋槐京随意搭了两句话,问他线下去哪里。
宋槐京说去杭州,要去两天。
七夕当天要出差,不能跟顾屿一起过。
本来想提前过的,但是因为吵架,顾屿不搭理自己了,所以宋槐京也没找到机会跟顾屿开口。
拎着水杯进门,落座后自然而然放在二人中间,顾屿低头回完最后一封邮件,拿起满水的水杯喝了一口。
好几个人发现顾屿喝了宋槐京的杯子,愕然之后再看宋槐京,数次欲言又止看着顾屿——可能是想发作又找不到机会吧。
宋槐京再次欲言又止,想说七夕的事情,实在不行就继续认错,但先不说顾屿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周围这么多人也不太好开口,顾屿像没看见他的目光似的,朝三秋说:“好了,开工吧。”
算了,反正有外人在也不好说话,等晚上吧。宋槐京面色不虞继续工作。
众人:好,戏外冷战结束,要开始吵了。
临下班,安青史奕神秘兮兮,又来找人,拿着一摞卡片说七夕做互换礼物的活动。
众人面面相觑:早上已经写过一次互换礼物的卡了,这会又是做什么?
“正好,老师们没在忙!”安青拿出来贺卡扬了扬,说耽误几分钟,还有一点临时加的游戏要提前准备,于是几个人跟着去小会议室写贺卡,顾屿先进去了,等他写完出来,刚要路过,宋槐京小声说:“你等等我一起下班。”
冷处理这么久,也差不多到火候了,要吵架还是要推心置腹也到时候了,于是顾屿再没不给面子,点头去了茶水间说等他一起,宋槐京这才安心进小会议室。

第37章 我想让你哄哄我
进了房间,安青神秘兮兮拿出一摞装在信封里的卡和一个箱子:“宋老师挑个喜欢的颜色吧。”
宋槐京在剩下的卡片里犹豫了一下,问:“顾屿选的什么颜色?”
安青史奕面面相觑:宋槐京问顾屿干嘛?抽个卡还准备针对性打击报复?
她们可是公正严明的好裁判,绝不会允许黑箱操作!!再说了各写各的,问了能怎么样?
安青满脸疑惑问宋槐京问这个干嘛。
宋槐京:“是这个黑的吗?”
安青:“?”
“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小宋记黄牌一次!不能作弊!”
问不出来,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宋槐京放弃,挑了深蓝烫金的信封,抽出里面同色的卡片,问怎么写。
安青解释规则,原来是任意卡,可以惩罚抽到卡的人,也可以选择奖励,也可以在上面许愿。
安青:“所以小宋可以在上面写心愿或者惩罚手段,什么都可以,谁抽到谁就帮宋老师完成愿望或者去做任务。”
宋槐京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看向那个透明亚克力箱子,又开始好奇顾屿写了什么。
里面的卡片都已经装进了信封,外封看不出来区别,花花绿绿有很多,最上面叠着装饰着粉色蕾丝和碎钻的嫩粉色信封,以及两张国潮风格的还有一封黑色,来回看也看不出来到底哪张是最后放进去的。
安青:“宋老师自觉一点!我们后期可不会帮你遮掩你想作弊的事情哦!”
宋槐京只好收回目光来看自己的卡,问:“什么都可以吗?”
按照他的了解,回声不可能有人写好东西在卡上。
包括顾屿。
安青史奕对视一眼,幸灾乐祸地笑:“什么都可以,宋老师可以在你道德水平内随便写,反正不是我们做任务。”说完两人再次大笑,满脸迫不及待好戏开场的模样。
“什么都得满足吗?”
安青:“呃……只能说尽量这样子,靠劳斯们自觉接受惩罚了,毕竟我们运营staff在公司是什么地位,小宋老师知道的。”
反正未必是顾屿抽到,而且别的人可不会手软,想到这里宋槐京也无所谓了。埋头在上面写了自己的愿望,安青叫他对摄像头展示一下,宋槐京拿起来,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很敷衍但又很有诚意的“变有钱”三个大字。
最近在装修,顾屿生气了要哄,送顾屿的东西太便宜了拿不出手,之后还有好多节日要送礼物,他没钱了,这个愿望非常迫切。
宋槐京很认真地举起卡,史奕安青眼神交流:
史奕:这个环节一定要加吗?
安青:为什么交换礼物和任意卡玩到最后像同一个游戏?
史奕耸肩:企业文化。
安青:“……宋老师希望谁抽到这张卡?”
宋槐京那张有点拽的脸难得有了几分谦逊,正了正神色对着摄像头道:“希望老板能够抽到,或者看到也可以,或者有甲方看到,能多给我一些工作。”宋槐京着急去茶水间私会,语速很快。
安青一脸无语:好吧,问了一句废话。
不过说老实话宋槐京这个任意卡在这一堆卡片里面算是不那么离谱的,毕竟他希望的是工作多一点而不是天下下金子或者说出下一期双色球中奖号码这种愿望。
——所以回声都是一群什么财迷?
安青表示自己也想变有钱,等她有钱了,第一件事情就是买下回声当老板,雇几个运营来欺辱。
“好了吗?”宋槐京把卡装回信封投进去,跟里面花花绿绿的信封混在了一起。
“好了好了好了。”安青鞠躬送走宋槐京,表示自己也早就想下班了。
顾屿往杯子里加了槐花蜜,等着粘稠的蜂蜜慢慢化开。
刚喝了一口宋槐京就回来了,进来的时候沉着脸显然不高兴。
宋槐京进门直奔沙发而来,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脚步都格外用力,顾屿微不可察挑眉,却还是镇定自若地喝他的蜂蜜水,宋槐京走过来见顾屿对他爱理不理,再一想吵架的原因,更不爽了。
“我明天要出差。”他站在顾屿跟前,很生硬地开口。
顾屿扫了他一眼,接着喝水,慢悠悠吞下一口水,嗯了一声。“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他看不出来自己很想和好吗?
顾屿不接茬,宋槐京就只能带着几分委屈说:“后天七夕。”
顾屿放下杯子:“所以呢?”
“……”宋槐京恨死这个样子的顾屿了。
下班有一会儿了,人都走完了,公司里面静悄悄,只有茶水间里的对峙。顾屿喝完最后一口水要走,宋槐京一把抓着顾屿不让他走。
顾屿侧目,面上表情无一丝裂隙,仍旧若无其事:“干嘛?”
顾屿已经若无其事好久了,自从那天他遇见那个疑似顾屿前任的人,自己表达了不满之后,顾屿就一直是这么一副油盐不进若无其事,实际上晾着自己的样子。
顾屿因为一个已经成了前任的人晾着自己。
宋槐京心里抓狂,但又对顾屿束手无策,所以只能忍着不快闷闷开口:“我想跟你一起过节。”
“哦。”顾屿侧目:“但你不是要出差好几天吗?”
“……对不起。”宋槐京相当不爽地道歉。
顾屿哼笑,很不解地问:“对不起什么?”
“……”他要被顾屿折腾死了。“我错了。”
顾屿轻哼一声,依旧不动如山。
他们维持这个状况好几天了,哦不,今天之前顾屿还要更过分,宋槐京开口他还要更加爱搭不理,顾屿吊着宋槐京阴阳怪气,宋槐京也好不到哪去,每天忍着不爽贴过来讨好,时不时又拉着脸在要炸不炸的边缘徘徊,上班的时候在棚里僵持,回了家宋槐京就被拍在主卧门外。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上周末去宠物店接niko回家的时候,遇见的一个疑似顾屿前任的人。
那天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宠物店接niko,顺手给niko买了毛条,结账呢,一个男的进门就跟顾屿热络地打招呼,那个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亲兄弟呢。
但是在宠物店遇见之前,宋槐京压根都没听过这一号人。
他不知道这个叫赵煜的人是谁,但顾屿跟那个人说话的时候也非常亲密,又是“好久不见”,又是“最近忙,没有多联络”,又是“以后一定要多聚”,聊天的时候旁若无人,想没看见他这么大一个活人一样。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从两个人的谈话里,宋槐京也能听出了他们以前好像是同学,好像还有过生意上的往来,所以稍微亲热一点也可以理解。
但是为什么,他们一见面握手就握了可能有十几秒?顾屿的手好握吗?
算了,这也就算了,可能是他心思狭隘。就算那个人亲热地喊顾屿“阿宴”,就算他们站在店门口旁若无人聊天聊了有十多分钟,就算那个人从始至终像没看见自己、直到分别才忽然看见眼前有这么一个大活人一样敷衍着问这是谁,这也就罢了!
这些宋槐京都能忍。
但是,那个人在迟疑着问:“这位是?”之后,又拍着脑门恍然大悟:“哦,这不是你现在的同事吗?我记得你们好像……哦,是听说,我听说你们关系好像不怎么样啊?”
顾屿还没说话,宋槐京也就忍了忍,也不过就是后槽牙已经嘎吱响了,但是顾屿拍了拍自己,所以宋槐京还能再忍一忍。
但是,那人像是没看到顾屿脸上微妙的笑容和宋槐京的咬牙切齿一样,又摸着niko亲热地说:“哟,才多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你抱回家的时候还是只小奶猫,阿宴,你养的很好啊,也算不辜负我。”
宋槐京当时就脑子一热。
他就说!他就记得顾屿直播说过自己不养宠物!他就记得!所以当他得知顾屿养猫的时候很疑惑。
听听这种话,这不就是说明这猫跟他有关系吗?!
对方笑地如沐春风,看在宋槐京眼里就面目可憎。他当场黑脸,那人还跟没看见一样跟顾屿眉来眼去,顾屿也不知道拒绝,只不过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聊胜于无地插了一句:“别乱说,回家要吵架了。”
明明,这已经算是宣示主权了!明明顾屿已经明明白白告诉那个人现在他宋槐京才是顾屿身边的人,但那个赵煜还跟听不明白一样跟顾屿怀念往昔!说什么要不是当年,现在就该怎么怎么样!
谁他妈想听他说什么破当年!!
谁他妈想!
顾屿还在那风轻云淡地笑!
这是风轻云淡的时候吗?
他看不到自己不高兴已经写在脸上了吗?
还说自己是他重要的人了,宋槐京一点都没看出来自己重要在哪里了。
索性那个赵煜也没给他面子,于是宋槐京也黑了脸,径直拖着顾屿离开,顺便夺过猫笼子,把吃里扒外的猫一起带走。
就算顾屿没回避他们如今的关系也没叫他心情好一些,反而翻来覆去想顾屿养着跟别人一起养的猫。
明明他说过不养宠物!
想到这个宋槐京就恨不得把顾屿关起来不给人看,然后把讨人厌的人和猫都掐死。
一路上宋槐京黑着脸,对本来就不对付的niko更是没有好脸色,顾屿明知道他怎么了也没不解释,由着他生闷气。
——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养着前男友的猫,猫证物证皆在,有什么好解释的?
回家宋槐京按着人泄愤似的亲,顾屿骂他狗崽子,他想接着做,被拒绝了,理由是最近工作太忙了,怕擦枪走火。
宋槐京攒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想质问,顾屿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到了晚上顾屿甚至不给他抱,嫌太热了。
那晚宋槐京不顾顾屿的意见强硬抱着他睡,顾屿虽然明显不快也没多说什么,可宋槐京越想越生气,顾屿忍无可忍把快勒死自己的人踹下床了。
顾屿问他到底想干嘛,宋槐京满脑子都是顾屿跟前任谈笑风生,顾屿养着前任的猫,顾屿见了前任就开始对他冷言冷语。
都三天了,架没吵完就算了,一肚子火气,越想越生气。
宋槐京这口气咽不下去也撒不出来简直要郁闷死,他已经忍着不爽求和好久了,明明应该生气的是他,顾屿却先不理人,简直没天理。
顾屿问他为什么道歉,宋槐京心说对不起,应该早点掐死赵煜。
再一想,他们认识的时候自己甚至还没见过顾屿一根头发丝,顿时更加郁闷。
烦死了。
“不该跟你闹脾气。”宋槐京说着认错的话,手臂却猛地用力把正要离开的顾屿拽进怀里,他闷头埋在顾屿肩上磨着牙,不情不愿地认错:“你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顾屿哼笑:“你别把牙咬碎就行。”
“……我”宋槐京咬牙切齿,一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但还是只能服软;“我没生气,我错了。”
顾屿又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话还没出口,宋槐京就闷闷开口:“我就是吃醋了,想让你哄哄我,但你都不理我。”
“呵。”顾屿忍不住发笑:“吃什么醋?”
宋槐京别开眼不给他看自己扭曲的表情,只抱紧了顾屿,顾屿啧了一声,挑着宋槐京下巴叫他抬头,看他垂着眼角满脸不忿还说没生气,他说:“口是心非。”
“……是。”宋槐京再也忍不下去,堵了顾屿的嘴亲他,在他嘴唇舌尖连啃带咬,咬的顾屿皱着眉头吸气骂他,宋槐京抵着顾屿额头:“你都知道我口是心非,我他妈酸死了,你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气……你都不哄我,妈的,我真想……”宋槐京咬着牙半天:“真想跟那装模作样的笑面虎打一架,然后把你绑到家里。”
顾屿被他的心里话气笑了:“这叫没生气?”
再说了,他还要自己怎么哄?别说那天在宠物店就给他名分了,回家他好声好气跟他说了多少句?就他有气性,半真半假的话信了个十成十。
活该他抓心挠肝生闷气。
“道歉是真心的?”顾屿怀疑看着张牙舞爪的宋槐京,果然宋槐京不吭声,沉着脸,一张嘴又凶悍地撞过来亲他,顾屿下意识仰过头,被按着后脑勺亲,这次顾屿再没躲,宋槐京终于舒坦了点,亲了半天发泄够了,宋槐京喘着粗气,忽然低声说:“你好甜。”
这次才尝到蜂蜜水的味道。
顾屿本来消了气,听到这话眉毛拧成一团——这话怎么怪怪的?一个大男人,好甜?
还有上次,第一次做,宋槐京非要用那个梅子味的润滑,然后也说甜。
他对甜的有什么执念吗?
顾屿出神了一瞬间,宋槐京看到了架子上的槐花蜜。他凑近了嗅,小声道歉,说以后再也不能吵架了。
顾屿推开他不自觉靠近的脸,心说再凑过来就要在公司少儿不宜了,他推开宋槐京,听宋槐京说:“我们和好吧,我要出差了,去两三天都不一定,你别不理我,我会难受死的。”
顾屿挑眉扬声,似是不满:“噢,是要出差了,怕我不理你才道歉?”
“不是。”宋槐京抱紧顾屿:“我不想跟你闹脾气,就想你哄哄我。”
宋槐京一双手臂结结实实扎在顾屿腰上,下巴搁在顾屿肩膀亲他侧脸,四处霸占领地:“我就是受不了你跟别人那样,吃醋了,跟你撒娇,我没想惹你生气,就想让你哄我一下,随便哄一下就行,你肯定知道的,我想让你哄哄我,不哄也行,你要是生气的话骂我几句,打我也行,你别不理我,我真的难受。”

第38章 已经很喜欢你了
听他无头苍蝇似的认错,顾屿表情松动了一些,顺势跪在宋槐京腿中间的沙发上,将手肘撑在宋槐京肩上,脸离得很近,手指轻佻勾着宋槐京下巴跟他对视:“难受,想我怎么哄你?”
顾屿肯松口,宋槐京终于松了一口气,哪怕心里还是万分不愿意。
他看着顾屿近在咫尺的唇,低声:“我特别好哄,你不生气了就行。”
“就这样?”顾屿偏头看他,宋槐京往前去了半截试探了一下,呼吸相接,顾屿没躲,他便猛地再次亲上去,按着顾屿后脑勺,一下一下啃地又重又狠,嘬地顾屿嘴唇发麻,他说:“能给我亲一下就更好了。”
顾屿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宋槐京强行咽下那口气,粗声喘息:“这几天你都没理我,明天我就要出差去了,你不生气了,今晚去约会吧?提前过七夕,好不好?”
顾屿问:“想去哪儿?”
宋槐京讨好地在他脖子里蹭,像条撒欢的大狗:“明天你没工作,今晚不回家了,我订了温泉酒店的房间,好吗?”
顾屿还没回答,外面忽然传来说话声,是安青两个人收拾完东西要走,史奕说她水杯还在茶水间,要来拿一下,顾屿避开宋槐京穷追不舍的吻,声音小了一些要起身,“松手。”
可宋槐京不动,反而变本加厉地亲他。期间含糊一句:“我刚锁门了。”
顾屿于是想起来他进门之后一声短促的咔哒声。
啧了一声,剩余不悦被吞进更深的喘息中。
外面推了门两下果然没推开,疑惑了几声走了,等宋槐京野够了,顾屿舔着发疼的唇:“在外面能不能收敛一点?”
“对不起。”宋槐京认错是一把好手,可也只有嘴上乖,顾屿看他说的这么轻易,手却搭在自己腰上不撒手,便伸手捏住宋槐京的耳垂不轻不重掐了掐:“积极认错,打死不改,是吧?”
“你别……”宋槐京偏头躲他,顾屿摸到了宋槐京的耳洞,揉了揉,问他:“最近还幻听吗?”
自从开始冷战晚上的聊天环节就省略了,顾屿本想硬着心肠几天,可他发现宋槐京在他跟前好像不怎么失眠,也不需要听自己说话,好像只要自己在就行,除了这几天闹矛盾,晚上会抱着自己不爽一会儿之外,他不理宋槐京自顾自睡了,宋槐京抱着自己蹭一会儿也就睡了。
——就跟自己是一颗立竿见影的安眠药一样。
本心来说这样当然好,但顾屿又觉得这口气没出上,有点不快。
“很少。”宋槐京被顾屿揉着命门,脑子里好与不好的画面渐次闪过,最终忍耐着顾屿不知情的欺负按着他倒在沙发里自己的怀里,侧枕在顾屿肩上,顺势吻他脖子,吻得湿漉漉,老实回答:“有你在就很少,只有那天吵架,你背对着我睡的时候,有点不舒服。”
“是在跟我卖惨?”顾屿轻轻揉他的耳朵,温热的指腹落在软骨处,温柔极了,宋槐京肚子里悬起的心慢慢落地,亲了一圈亲回来,细密地啄吻着顾屿喉结小声说:“是实话,跟你闹别扭我就不舒服,咱们再也不要吵架了吧?”
啧。话说的好听,不是他先开始的?顾屿懒得在这会儿跟他计较这点矛盾,问:“去线下,戴不戴耳饰?”
“……戴”随着顾屿揉他耳朵的动作,宋槐京呼吸莫名急促,顾屿才要应一声,借着室内微弱的光线,他看到宋槐京下唇一点细微的凸起。
他眯了眯眼,很快想到接吻的时候,偶尔舔到宋槐京的唇,能感觉到一点硬结,过于细微,从前总以为是皮肤自然的纹理。
而现在——
顾屿眯着眼凑近了,宋槐京忽然屏住呼吸:“你……”
话没说完,顾屿伸手掐着他下巴令他抬头:“宋槐京,这是什么?”
“……一个”喉结缓慢滑动,宋槐京哑声呢个:“洞。”
顾屿眉头一挑,之前还以为有个耳洞就挺酷了,没成想,宋槐京还有唇钉的洞。
“还有吗?”他打量宋槐京:“看不出来,玩的挺野。”
“……”宋槐京眸光闪烁,略微挣扎了一下,顾屿就看出来应该是还有了。
这下更下讶异,他伸手去摸宋槐京另一边的耳朵,平整的,顾屿嗤笑,才打算好好过问一下宋槐京身上还有什么令人侧目的“洞”,还没出声,问话就被吞进了觊觎他已久的猛兽肚子里。
宋槐京半是心虚半是难耐堵住顾屿后半句要问的话,压着他后仰躺在沙发上亲上来,亲地太狠了,顾屿的嘴唇发红发热,温度灼人,凑近耳朵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都格外烫人,像热带炎热的夏日,大群动物迁徙去找水草丰美的新家,储备充足所以不紧不慢地路过耳廓,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热气慢慢地攀爬。鼓点规律响起来,最后和心脏同频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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