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停泊—— by别雀
别雀  发于:2023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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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莹还没回神,也是最没明白的那个,云山雾罩梳理。
顾屿不太想解释:“不开工吗?”
宋槐京自觉闯了祸,踟蹰着清嗓子,不好意思过去,顾屿睨眼看他,终于认命——算了,反正都这样了。出柜就出柜吧。
坏消息里勉强一个好消息:在场都不算外人,他看向最不熟的姜莹,露出一个核善的笑。
姜莹自觉闭嘴,安静吃瓜。
又瞪了宋槐京一个眼刀,终于开口:“既然说了,那不然就一起请了吧。”
关琛还没转过弯,三秋挑眉:“靠,你们玩真的?”
宋槐京喉结滑动乖觉站着,顾屿说:“不玩真的玩假的?”
信息量太大了,姜莹手都在抖,想要分享八卦的心蠢蠢欲动,随即想起顾屿暗示的笑又不太敢造次,关琛吓得扬高声音:“你们?你和他?小宋?你们俩?”
顾屿无语至极:“你要帮我宣扬得人尽皆知吗?”
关琛:“不是,你——”他指着宋槐京又指着顾屿:“你们?”
这两个怎么会在一起?上周不是还水火不容呢吗?
不是微信都没有还要他调和吗?
“你们这么吓人?”
顾屿意有所指:“也没有你吓人。”
关琛立刻闭嘴,恶狠狠瞪顾屿:“……”
三秋拧眉,很不满意地打量宋槐京:“你看上他什么?脸吗?”
顾屿对她不讲情面的话表示不认同,再看宋槐京站在那里被嫌弃,眼巴巴有点委屈,有点不高兴了:“我有什么看不上的?你不是早看出来了吗?”
“那不一样。”三秋撇嘴:“我还你为你是图刺激呢。”
顾屿心虚,侧脸清咳两声,宋槐京看过来,有些可怜。
“还工不工作,上不上班?”他戴上耳机决意不再解释这件事:“饭还吃不吃?”
“吃啊,老娘要狠狠宰你一顿!”三秋也坐在对讲跟前准备开工了,顾屿说:“行,那就今晚,咱们五个?”
他再一次看向姜莹,依旧笑得核善。
姜莹手指捏在唇边,做拉拉链动作,挺胸表示自己绝对信得过,绝对不会泄露机密。
一肚子八卦却不能分享,好痛!
她肩负起神圣的使命感,自觉以后要在吃瓜小分队做个知道一切却什么都不能说的悲情吃瓜人。
关琛却说:“不行,我在外面吃饭得报备,能带人吗?”
顾屿应了一声,问三秋:“你带吗?”
三秋立刻答:“那肯定带!”
顾屿又问姜莹:“小姜有男朋友吗?”
姜莹头摇得拨浪鼓,骤然惊觉一屋子大佬原来只有她是寡狗,三秋有一个谈了很多年的女朋友大家都知道,可关琛和顾屿居然也都脱单了?!
惊天八卦忽然索然无味,姜莹凄然,风雨中只有她孤单单一个人。
顾屿朝宋槐京招手:“有名有分了还那种表情?你还录不录?”
三秋嗤笑:“骂人好像是我的工作?”

第34章 我要放别人上床了
中途休息,三秋犹在震惊,手指翻飞跟自己家那个分享顾屿的八卦,姜莹缩着头安静装死,棚里两个人并排坐下。顾屿不太满意,第一场是久别重逢的矛盾爆发,可宋槐京今天老是不进状态,也不是说演的差,就是不够好。
不过他没说什么——毕竟导演还没说什么,仅仅是多保了几条。
反而宋槐京见顾屿欲言又止多次,最终却只是小口喝水润嗓子。他说:“要不还是分开录吧。”
两个人一起录通常来说效果会好一点,也省一些后期,不过对他们倒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刚才经历过公开恋情,心态还没平复。
“你在我跟前,我没法入戏。”
顾屿没在第一时间开口,两个人离得很近,看出来他的想法,顾屿勾了勾他的手,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在桌下勾手指,顾屿挠着宋槐京手心,感觉自己也开始幼稚了。
宋槐京叹气:“对不起。”
“没事,那就分开录。”棚里还有人不好做别的,顾屿仅仅摸了摸宋槐京的头,收手的时候又蹭了蹭他耳廓。然后开玩笑道:“或者想一想吵架了,我不要你了。”
操,想想就能咬碎牙。
宋槐京眼神瞬间变了,顾屿一笑,揉着少年清晰的下颌线,捏他紧咬的牙关:“你这表情也不对,你这种表情,像是要扑上去咬人家,人设错了,得再狠一点,阴沉一点,成熟稳重一点。”
宋槐京盯着顾屿无比想亲他。
但是不行,要成熟稳重。
成熟,宋槐京。
稳重,宋槐京。
三秋猛咳嗽,顾屿撒手:“秋老师注意身体,不舒服的话早点就医。”
“顾老师功课做的真足,导演的工作也帮我做了。”三秋阴阳怪气道:“但是棚里能不能注意影响?你们要干什么能不能去你办公室,不然洗手间也行,这个你们应该熟?”
姜莹暗地哇哦:居然有这么刺激的事情?可恶啊,之前跟着吃瓜小分队那些狗头军师居然吃错方向了!
宋槐京没作声,耳朵有点红,倒不是因为三秋的揶揄,而是因为顾屿的调戏。
顾屿说:“这种程度去洗手间不是更叫人误会?”
三秋翻着白眼:“行了吧,你们都快亲在一起了,要不吻戏你们干脆真亲吧。”
宋槐京认真考虑了一下提议的可行性,随后摇头,三秋看够了他们,没好气道:“没人对你顾老师感兴趣,开工开工!”
顾屿又勾了勾宋槐京的手,在他耳边说:“表现好一点,想想你说想怎么把我按在床上操的时候。”
他要被顾屿弄死了。
没怎么说过脏话的人忽然说这种糙话,性感得要命,那个“操”字只有一个气音,却叫宋槐京浑身发烫,然而顾屿还不收敛:“想想,你想上我,操不服,我就要放别人上床了。”
“别说了……”宋槐京喉结滚动,艰难移开眼不去看顾屿。顾屿本来还想说点别的,见他这样,倒觉得时不时脸红的宋槐京脖子上应该挂条链子,他也太好撩了。
棚里气氛莫名燥热,终于熬到了下班,却还不能直接回家,还有一顿饭。
工期紧张,中午没怎么休息,随意对付了一口,下班顾屿开车带着姜莹三秋一起,关琛回家去接人了。
上车的时候三秋对着顾屿的车摇头:“以前还觉得你张扬,现在,啧。”三秋扫了一圈车头的标:“怎么就开这种车啊?”
顾屿听了一天早都免疫了,闻言只说:“我就是个普通有钱人。”
姜莹扑哧笑出来,三秋白眼翻累了,索性不再搭理不知廉耻的顾屿,跟自己对象聊天去了。
说到底也没去多贵的地方,正是吃螃蟹的季节,就在公司附近找了口碑还不错的酒店去吃螃蟹。
三秋提议的时候顾屿宋槐京兴致都不高,再是季节也吃腻了,不过主随客便,来热闹热闹罢了。
落座没多久,关琛也来了,后面跟着个少年,跟关琛有六七分相似,只不过白一点秀气一些,关琛开口,主要是跟姜莹介绍:“我弟弟,关稚。”而后对着关稚介绍三秋和宋槐京:“跟你提过,我们工作室的。”
关稚乖乖点头,姜莹心里有了安慰——好在并不只有她是寡狗,白天关琛说带家属她还以为老板也脱单了,原来是弟弟。
还好还好,并不只有她格格不入。(不不不宝贝,只有你是寡狗哦。)
三秋拿着手机起身:“我去接人。”
关稚跟着关琛坐下,关琛给他倒水,顾屿看了关稚几眼,说:“你一天叫人家干嘛呢?怎么脸上有伤?”
关稚摸了摸脸颊没吭声,顾屿这才发现关稚手背上也有小伤口,关琛没好气看了关稚一眼:“再别说了,我们家要出园艺师了,我们关关现在可本事了,自个儿上树修剪,昨天我回去看见他在树尖上,都快气死了。”
宋槐京之前没听关琛提起过他还有个弟弟,这是头一次见,打从关稚跟在关琛后面进门就在看关稚,后面听了他的名字,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顾屿早发现了,推了他一下:“认识?”
关稚看过来,并不记得自己见过宋槐京,宋槐京脑子里闪过高墙上坠落的人,随后摇摇头:“不认识吧。”
语气有些微妙,但是在座都顾着寒暄,也没人细究。
关稚对宋槐京没印象,扫了一眼打过招呼就过去了,而后偷偷拽着关琛的袖子解释:“就昨天一次,上面有病枝,剪完我就下来了。”
“撒手。”关琛冷哼,然后瞧了姜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忍住。姜莹奇怪的同时又感叹:“我也好想有个哥哥,关老师好好。”
关琛斜眼看关稚,关稚点头:“哥哥很好。”,气的关琛深吸气。“算了,操不完的心。”
三秋带着人回来了,关琛顾屿只跟三秋熟,对三秋对象,只知道是学法律的,还以为是雷厉风行的职业女性,见面才知道对方气质温婉,长得也不太有攻击性,乖巧庄重像个学者——倒没想到风风火火的三秋喜欢的是这种。
“我们家宁枝”三秋言简意赅。
说着带她坐到了姜莹右边,姜莹左看右看,朝着关稚挪了挪——为了直弯泾渭分明。
——坐在这个包厢就有种莫名的感觉:大家都是蚊香,只有她笔直横在里面格格不入。
宁枝朝她友善一笑,姜莹又在心里可惜帅哥美女内部消化这种事实,再看身边的关家两兄弟,暗暗祈祷:留几个帅哥和小可爱给姐姐吧。
开始吃饭的时候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尤为强烈:顾屿跟宋槐京在说白天录音的事儿,虽然是正事,但是也许因为热恋期,宋槐京看着顾屿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两个人之间连暧昧都不算了,恋爱的酸臭味简直都要溢出来,三秋宁枝两个人窃窃私语,而关琛在给关稚开螃蟹,虽然这对不应该,但是姜莹已经被不对劲的氛围包围,故而只觉得孤独,再看亲情也有点刺眼,于是埋头拆蟹。
——想念吃瓜小分队的饭搭子们。
想念跟他们畅所欲言说八卦的时候。
不像现在,尽管她掌握了回声最大的八卦,但是谁都不能说,对八卦爱好者而言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拆了两只蟹,关琛说差不多了,问关稚喝点粥还是吃点面,关稚翻了翻菜单,小声说海鲜粥,乖巧的样子让人心软。
——好吧,天选乖软受,这个可以弯。
姜莹思绪游离,想到了一些需要翻墙的网站。
再看还在因为爬树讨好哥哥的关稚,越看越心软。

第35章 叫了外卖
吃完封口饭,才不到九点,不过在座除了姜莹或许都有夜生活,于是各自心照不宣地散了。
一起下楼,宁枝送顺路的姜莹回去,关琛的代驾也来了,要上车了,问宋槐京:“咱们好像顺路,我送你?”
宋槐京没出声,看了顾屿一眼,顾屿说:“不用了。”
“不用了?”关琛诧异:“你们一起走?顺路嘛?你代驾到了没有?”说着四处张望,“怎么这么慢?”
“小宋开车。”顾屿无比坦荡,此话一出,视线齐刷刷扫过来,滴酒未沾的宋槐京站在顾屿身边没吭声,一眼一眼看目视前方就是不看他的顾屿,顾屿跟没发现宋槐京目光似的,他带着几分酒意开口,表情口吻稀松平常,就是说出来的话不太叫其他人觉得稀松平常:“没叫代驾,他现在住我家。”
犹记得上周末俩人还针尖麦芒呢,当天虽然不是工作日,但有吃瓜小分队的主要成员卡卡在场,顾屿宋槐京火药味十足的场面被讲的绘声绘色,就差录个像给大家看了。别说外面的人怎么看这俩人,就连回声内部,迄今为止还有好多人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录音没把录音棚拆了都算好的。
谁能想到上周末差点打起来的人已经睡在一起了?
这话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三秋连连翻白眼,摇上车窗说赶紧走,关琛也不由啧啧,至今没想明白这俩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到底是什么契机?明明不久前还互相白眼,尤其顾屿,握个手跟要他的命一样,现在呢?才过了多久,这种臭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
总之关琛震惊了一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怪不得宋槐京刚滴酒不沾,原来是有人管着了。
再看一眼一不留神就醉醺醺的关稚,恼火的同时又羡慕顾屿这厮居然能管的住宋槐京(主要是有人酒品不好被嫌弃过)。
“动作够快的。”关琛无语半晌,再没说什么,带着晃悠悠的关稚走了,姜莹也隔着车窗招手再见。
人都走完了,宋槐京终于有机会握顾屿的手,然而才握住,顾屿就脱开宋槐京的手上了副驾。
手心空了,宋槐京看了一眼顾屿,在心里猜测顾屿此刻不理自己的原因。
从另一边上去,见顾屿已经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了。
他没在第一时间发动车子,就那么看着顾屿,顾屿闭着眼揉眉心,半边脸陷在黑暗中。
一天了,顾屿什么都没说,没表现出不满,但突然的出柜对顾屿而言应该是负担,他应该有点不高兴,至于没有表达出来的原因……
宋槐京叹气。
顾屿似乎有点困了,按了眼角几下就懒洋洋靠在椅子里,宋槐京凑过去,重新握住顾屿的手喊他名字。
那双眼睛没睁开,越过宋槐京倾身的身体摸到安全带自顾自系好上,然后言简意赅:“回家。”
宋槐京没动,只盯着顾屿因醉酒而不太淡漠疏离的脸颊,说:“想亲你一下。”
顾屿懒洋洋,一副不想动弹的样子,闻言眼皮也不抬一下,没听见似的,宋槐京忍不住,也不太想提心吊胆地猜测,他觉得自己如今应该有霸道的权力了,于是没等顾屿同意就径直吻上去。
今晚吃蟹配了花雕,照顾到不太能喝酒的关稚和几个女孩子,还尝了他们店里特色的甜橙酒,种种酒香杂糅顾屿此刻可口地像一颗馥郁醉人的橙子。
这把火烧了一天越演越烈,意外出柜之后那些人故意的一样就是不给他们独处的机会,今晚聚餐也是,想方设法调侃他们,拦着他们互动,害得他一天也没怎么跟顾屿说话。
“哥,怎么人一走你就不理我了?”炙热的舌在口腔中搅动,汲取残余的甜橙酒。
宋槐京也要被甜橙酒灌醉了。明明是他犯了错,但他对着顾屿无理取闹:“你不看我,我要难受了。”
酒意上头,顾屿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宋槐京扑上来,他便挪动着肩膀靠的舒服了一些,甚至还调了一下座椅位置躺下去一点,然后放松了身体,随他放肆地吻。
没得到回答,但宋槐京舒服了。
他按着顾屿的肩膀痛饮。
喘不过气了宋槐京还不松口,顾屿自觉醉软了筋骨,抬不起什么力气跟他拮抗,甚至懒得用鼻子换气,便将手绕到宋槐京背后勾着他领口松松拽了拽,叫他不得不离开。
醉了酒,顾屿的骨头也是酥软慵懒的,一举一动都透出一股不紧不慢的懒洋洋,顾屿终于掀了掀眼皮,眼里都是朦胧酒意,见宋槐京目光灼灼,低声:“先回家。”
他说了两次回家,宋槐京心里发痒,又被添了一把柴火,车子终于开出停车场,期间顾屿手机震动几次,看了几次手机,宋槐京侧目看过去,顾屿看了一眼又合上,宋槐京好奇是谁的消息,顾屿扣起手机漫不经心:“看路。”
宋槐京只好收回目光。
顾屿又闭上眼了。
他心里更痒。
车子停好,宋槐京先下车要扶着顾屿,手伸出来了,顾屿却没扶着下车,反而牵上了宋槐京的手。
宋槐京抖了一下。他有点怀疑这一天的真实性。
谁家做梦敢这么做?
顾屿就回了趟家,回来他就转正了。
第二天,一个意外不小心出柜,顾屿居然就顺水推舟承认了。
按照自己对顾屿的了解,他还以为自己闯祸了,但现在顾屿牵着自己的手。
天气还是很热,手掌贴在一起很快就出了汗。
宋槐京愣着没动,顾屿弯腰出来,说:“我又不是你,喝醉了还得要死要活。”
宋槐京捏紧了顾屿的手,顾屿合上车门:“我清醒得很,宋槐京。”
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纠结的我早纠结过了。
喜欢和可怜,仔细地斟酌过,犹豫了好久,砝码来回地挪,原本打算斟酌明白再告诉你结果,给你个准话的。
况且本来在介意你或许不明白喜欢,想给你个教训。
但现在不用了。
可怜也好,心机也罢,反正你说了非我不可。
“我挺喜欢你的。”顾屿靠在车上说着很轻佻的话。
他醉了。
宋槐京在听到他说喜欢的时候心脏狠狠跳了几下,随后又觉得自己可笑。
顾屿在说醉话。应该是真的,但听起来很随意。
他牵着顾屿回家。
不对,被顾屿牵着回家。醉了酒的顾屿在前面走,牵着很多年前的宋槐京往某个地方走。
宋槐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顾屿知道。
是他要给宋槐京的。
到门口了,门外柜子上放了什么东西,宋槐京没来得及注意看就被顾屿扯着领口亲上来,他忽然用力,宋槐京被迫前倾,又被压在了门上。
顾屿很少这么有攻击性,宋槐京愣住了。
“宋槐京,现在你是我的了,知道吗?”顾屿盯着紧张到咽唾沫的人,眼中有细碎的光,像星空。
“什……什么?”宋槐京在那点点斑驳又不容忽视的细碎星光里语结。
顾屿似乎轻笑一下,然后宋槐京领口被更用力地提起来:“昨晚说的不是吗?非我不可了?”
“……是。”宋槐京被甜橙酒彻底灌醉。
“所以啊……”顾屿低低呢喃:“都这样了,还要跟谁争宠啊,男朋友?”
宋槐京总跟niko打架。
早上送niko去宠物店,猫脖子挂上了名牌,出门的时候宋槐京看了猫项圈好几眼。
连个牌子他也能醋。
都独一无二了。还有谁能让我这么在意?你都赢到底了。
指纹锁响了一下,门开了,宋槐京被顾屿推着进门,还听到了塑料袋摩擦的声音。余光看见顾屿拿了门口柜子上的袋子,是附近一家药店的包装。
“那是什么?”话没问完,被揪着领口猛拽了一下。
顾屿换了鞋,扯着宋槐京领口,径直往卫生间去,语气还是从容,还有几分不容拒绝:“叫了外卖,套和润滑。”

手机震动几下,姜莹问他们二号棚今天用不用。
顾屿强撑着眼皮才没昏睡过去,拿起手机回消息,说不用。
他跟宋槐京今天指定去不了了,三秋也有别的工作收尾,今天剧组全员罢工。
顾屿发完消息还没闭眼,又被宋槐京拖回怀里。
“谁?”宋槐京问。
顾屿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入目的一切都在模糊。
一夜没睡,身体和灵魂都已经困极了,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天花板上逐渐散开,像教堂穹顶撒下的圣光。
手机脱手前顾屿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了。
晚上十点多折腾到八点。
要不是亲身经历,是会嗤之以鼻敷衍着说注意身体的程度。
宋槐京不知疲倦地吻上来,顾屿整个人口干舌燥像条缺水的鱼,已经干涸到冒烟了却还要被榨取不存在的水分。
“顾屿……”宋槐京声音喑哑,整个人覆在顾屿身上四肢打结将他锁住,床单早就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被子一大半拖在地上,只有一个角聊胜于无地挂在人身上。
顾屿没应,宋槐京说着又爬起来,俯视精疲力尽的顾屿,话音囫囵带着浓重的哑,他一动顾屿便拧眉,嗓中溢出一点莫名声音,偏了偏头,道:“出去。”
宋槐京眼尾发红,眼睛里也有红丝,可见两个人都困极累极了,顾屿没力气跟他说话了,他感觉自己随时要昏睡过去,他已经这样了,宋槐京却还不甘心就这么睡着。
他起来盯了顾屿一会儿,又忽然整个塌下去贴紧了顾屿,叫他们紧密无间。
“下去……”顾屿偏头:“你太重了。”
宋槐京没听见似的,霸道地抱着顾屿,等每一寸肌肤都紧密贴合,每一段神经末梢都和对方相接才满意。
宋槐京缓缓抒了一口气,吸到满鼻子甜腻的梅子香气,而后埋在顾屿汗湿的胸膛缓慢喟叹。
地上扔着一个小瓶润滑剂,紫粉色调,七夕新品,梅子味试用装。
此刻他鼻息都是梅子糖的味道,厚重甜腻中又有些特别的清爽。
他过了一个满是果香的夜,从甜橙到梅子。
以至于顾屿也是甜的,甜到他分不清是甜橙还是梅子又或者是顾屿本身的甜。
总之都是顾屿给他的糖。
宋槐京轻叹:“好舒服。”
“……”他舒服了,顾屿却不太舒服。
他浑身难受,胸口破了皮的地方沾到汗液更是难过,尤其宋槐京至今不出去,也不知道究竟还想怎么样。
顾屿扯着哑透了的嗓子,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还不困吗?”
“困”宋槐京埋首,犬齿抵在顾屿锁骨细细地啃,又咬出几点凹陷:“我爱你。”
“睡一会儿。”顾屿实在撑不住了,他也没想到宋槐京说的做到昏过去居然是认真的。
要不是自己常年健身身体素质良好,恐怕真就被弄晕了,尽管现在也没好到哪。
顾屿心想虽然自己年纪还不算大,但比起宋槐京到底还是差了点,难不成体力精力上的差异就因为这点年龄差异?年轻几岁就能这么恐怖?
顾屿心里连连叹气——他又不是打算只活到三十,这么个折腾法不行。
宋槐京答应了一声,说睡,动作却还是依依不舍。甚至一度想要想就这么睡,又怕压到顾屿。
分开的时候潮湿黏在一起的皮肤发出些依依不舍的黏合声,黏糊糊太难受了,但顾屿实在没力气洗澡了,就也只能将就一下,反观宋槐京,倒像是喜欢死了这种黏糊的感觉,根本没有清洗一下的意思,反而任由皮肤粘连,顾屿没力气计较这些,只好忍着不适由着他抱着自己。
然后在心里骂了几声小畜生。
顾屿不必说,闭眼就昏睡,宋槐京也精疲力尽,同样很快进入梦乡。
一场美梦。
宋槐京想象过很多次他们的第一次,欲念产生于贪婪,归属在喜欢。
第一次进顾屿房间,他想过那张床,在厨房,顾屿戏弄自己,想在那里,录音棚里顾屿语言挑逗,就想在棚里,这么多种情况,昨天绝对是在意料之外的。
顾屿扯着自己的领子说:“不是要上我?来啊,试试?”
他几乎立刻就失去理智,期间有一些多此一举的挣扎摇摆。
——眯着一双醉眼说这种话的人前不久才敲打过自己,他说凡事都要慢慢来,见面就上床,可以,不过那是炮友干的事情,做了差不多就是定性了。
可是昨晚,顾屿扯着他的领口问他:想怎么上我?试试?
宋槐京固然着急,固然没有章法,内心渴望固然强烈至极,但说要慢慢来的人是顾屿,所以他听进去了,诚惶诚恐地反思,生怕将人逼退。
相反,要是顾屿愿意给他机会,他一定好好珍惜。
顾屿愿意大慈大悲给自己一个试用的机会,他已经高兴地找不着北了,怎么敢想这种情况出现?
谁能想到前一秒吝啬不肯松口的顾屿后一刻就推翻了他说的一切规则,霸道地问:“你是非我不可了对吧?要是答应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得到顾屿像一场梦,顾屿问他要不要停泊的时候,他从顾屿眼中看到了无限的温柔。
他被允许了什么他明白,至此,他才打算学着顾屿游戏人间的样子,从容不迫地享受恋爱,享受克制欲望,享受追逐的过程,学着顾屿悠然,学着顾屿压抑人性的本能,慢悠悠地享受佳肴。
但现在,一切都乱套了。
吃到嘴的的瞬间当然畅快极了,可是吃完就要疑惑这是为什么。
甚至可以说惶恐——即便顾屿说:“试试,随便试,咱们有一晚上……咱们有很久。”
宋槐京知道顾屿心里有天平,他猜测过那些砝码是怎么摆放的,顾屿此前说的话,直白的,旁敲侧击的,点拨的,犀利的。他说自己只喜欢一个虚假的今夜不停泊,又说他认识自己也才没几天,这是他的考量。
即便久别重逢,故友邂逅,他仍旧认为他们算起来不过萍水相逢。
可一夜之间,权衡倾覆,所有顾屿在意的规矩都不重要了。
——不是他站在了胜利的这端,是顾屿站在了他这端。
可是顾屿扯着他的领口问:想怎么上我?试试?
他说他们还有很久。
这怎么能不惶恐?
他小心翼翼靠近顾屿,给自己上了一套又一套枷锁,压抑着兽性才敢求顾屿爱他,可顾屿一句话就能令他功亏一篑又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这一觉睡得比他设想中还要舒服,是十多年来最安定的一觉。最安定的是一睁眼,顾屿就在他近侧呼吸均匀,直接把一场美梦变成了做梦都不敢想的现实。
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下午七点钟了,宋槐京爬起来,动静影响到顾屿,顾屿也睁开眼,疲惫沙哑开口:“几点了?”
外面安安静静,宋槐京说:“一天没喂猫了。”
那只讨厌的猫今天甚至没有挠门。
顾屿动了动被拆解过一般的身体,按着昏沉的额头勉强维持理智:“昨天没接回来,还在宠物店,你想什么呢?”
宋槐京噢了一声,带点可惜的意味。
顾屿艰难翻身,有气无力又问了一遍:“几点了?”
“七点多了。”宋槐京贴心给他按腰,顾屿趴好叫他按,宋槐京问:“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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