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停泊—— by别雀
别雀  发于:2023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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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京心里发酸,忽然松口,侧着头去找顾屿的手,耳朵在他手掌心蹭。
“再摸摸我吧顾屿。”他带着低哑的鼻音恳求,他鼻尖蹭在刚才吞下去的地方讨好,汲取顾屿的一切:“再给我一点吧,顾屿,哥。”
弄到一半停下了,不上不下,有些难受。
顾屿应言摸了摸宋槐京的侧脸,手在他耳廓摩挲,浑身懒洋洋的欲念,哑声道:“不帮我弄完吗?”
“你没生气就好。”宋槐京又舔了舔,亲着顾屿,边说:“给我一点机会,不要着急烦我,也不要可怜我,等等我,也不要先给我定罪。”
先不要着急可怜我,先不要着急推开我,等我给你看我的真心,等我抓到你。
宋槐京不知道的是,他或许已经抓住顾屿了。
方才的逼问又何止针对宋槐京,同时也是拷问自己:除了宋槐京的隐瞒,还有自省,为什么自己要任由事态发展?那些纵容真的仅仅是冷眼旁观吗?还是说,也渴望这种刺激?
也或许宋槐京知道了,因为他抬眼的时候,看到顾屿松弛下来稍微有些疲惫的眼神。
他坦然享受了宋槐京给他的愉悦,浑身散发懒洋洋满足后的欲念,等宋槐京抬眸,再次希冀地看过来,就用穿过他发丝摸过他耳郭的指腹蹭着他的湿润的唇角,眼神勾着丝,说:“上来,亲我一下。”
事到如今,不再介意宋槐京的避而不谈。
他已经捕捉到太多信息了。对于一个擅于洞悉人心的人而言,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未必要知全貌,了解二三已经可以推测来龙去脉了。
京城就这么大,顾家也有几分势力,他想知道什么,查一查,打听一下,总能打听到的。
宋槐京慢吞吞起身,明明已经到跟前了,气息相缠鼻尖相抵,又忽然说:“我嘴里有味道。”
宋槐京喉结滚动好几下,湿漉漉背着光的眼睛一片幽暗,倒映的全是自己。明明已经恨不得扑上来用力亲了,却还假装矜持。
顾屿鼻腔中溢出一点轻笑,开口也是懒洋洋的餍足,像墙角抻着懒腰打哈欠的niko,他问:“什么味道?我尝尝。”

钟表轻声地走,宋槐京埋首在顾屿颈窝喘息,好久都没平复。
他投桃报李,也帮宋槐京解决了一下,刚结束。
顾屿探手摸到茶几上的纸巾,手臂绕在趴着的宋槐京背后随意地擦手,还没擦完,手被宋槐京握住。
宋槐京的手穿过他的指缝,跟他十指相扣,然后被按在沙发一侧,顾屿轻轻疑惑,宋槐京埋在他颈窝里不抬头,然而还没有平息的喘息里带着一点点说不清是哭腔还是什么的东西,发出的声音也埋在锁骨里发闷,这次他没啃衣服,啃在出了点汗的锁骨上:“我真的好喜欢你。”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宋槐京鼻腔发酸,眼前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顾屿,会呼吸,会说话,会白眼骂他,会纵容他为非作歹,会在冷着脸教训他之后又摸着他的后脑勺允许他犯浑,默许他圈领地:“你消失的时候,我也老是有幻觉,觉得今夜不停泊可能是假的,可能是我的幻想,世上不可能有你这样的人。”
“你太好了。”
顾屿沉默。“哪有什么完美的人?世上没有那种人。”
宋槐京知道。
可就是不完美又完美的顾屿才是最让宋槐京朝思暮想的,他最需要的样子。哪怕如今有些消沉的顾屿也是完美的。
“那五年我也老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又懦弱不敢面对现实,才臆想出来了一个你。”
顾屿心里头叹气,右手被按在沙发上抽不出来,于是左手抬起来摸了摸宋槐京的耳朵,他记得宋槐京说过,他耳鸣幻听很严重,失眠的主要原因就是耳边不能平息的声音。
他捏着宋槐京的耳郭,到底不明白自己栽在了哪里:“莽莽撞撞,不讲道理,谁教的?”
“莽撞是对你,不讲道理是本性。”宋槐京耳朵发痒,浑身发痒,心里尤其痒。在被冷漠拒绝之后他终于再找到进去的路,顾屿终于肯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他下口咬了一下在顾屿脖子上,顾屿嘶了一声骂他,于是宋槐京又亲了亲咬过的地方,听顾屿笑了。顾屿说:“宋槐京,怎么会有人把恶劣承认地这么理所当然?”
“是对你,只有你。”他抬眸,眼睛通红,额头点在顾屿唇上,狡诈地索取一个怜惜的吻,同时唇落在顾屿锁骨中间,占有他的血液脉搏。
“还有很多,想对你做的坏事,有很多,我是个卑鄙小人,只会强取豪夺。”
顾屿被他一个吻印在胸膛正中,烙在脉搏中,听他理所当然地承认他的恶劣阴暗,又听见宋槐京继续他日复一日的锲而不舍:“我这么讨人厌,连掩饰都没有,但是你没有推开,所以今天,能喜欢我了吗?”
顾屿也每天问自己,他们今天能做什么了。事实上,从没有按部就班过。
再看他们现在做的事情,亲过抱过,就差最后一步没做了。
身体上的关系,几乎已经是最亲密了。心理上,他觉得还不够,可宋槐京很紧迫——宋槐京显然还不明白。
“之后呢?”顾屿问:“喜欢你以后的事情呢?”他这么问,其实心里早明白了,只不过希望宋槐京也是自己想明白的:喜欢和治病最好都能脚踏实,一点点堆砌,不要操之过急,不要急着去尝没长好的果子。等待的过程又何尝不是积攒甜蜜?不也是享受?
宋槐京没懂,茫然看他,顾屿猛地翻身反压住宋槐京,看他眼睛睁大一瞬有点委屈,又乖乖地没反抗,顾屿不紧不慢拉好自己的衣服,坐在他腰上起身,道:“我说了,做炮友够格了。”
“不够。”宋槐京伸手握住顾屿的腰叫他别走,红着眼反驳,他不想那样。“我没答应,我们不能那样。”
“那我们现在是在做什么?”顾屿扬起唇角看宋槐京,节奏已经被他打断了他还要故作无辜地明知故问:“你以为我会跟不喜欢的人做这些?”
应该是不会的,宋槐京明白,但他想听顾屿亲口说。宋槐京抿着唇眼神发暗,顾屿忽然倾身,单手撑在宋槐京上方,亲了亲宋槐京的耳朵。
原以为的浑身泛红没有出现,宋槐京的反应比他刚才发泄在他手心的时候还要剧烈。顾屿轻轻吻他的耳朵,于是万籁俱寂,心脏也忘了怎么跳,在顾屿身边本来就不怎么犯的幻听消失无踪,可是其他一切的声音也都消失了。
这也很可怕。
断壁残垣彻底坍塌,成了齑粉灰尘一片硝烟,空白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是顾屿。
顾屿亲了他。
亲了他的梦魇。
轻轻地,拂了拂他千疮百孔的世界,没在意那里的破败,没在意他是不是一无所有,一身仓惶,不肯坦白。
亲在了他嘈杂的灵魂。
世界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亲吻。
他有种失聪的感觉。
期待多年的事情发生了,在顾屿的频段中静谧,他再也听不见了,可他并不觉得开心,因为他也听不见顾屿了。
宋槐京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他茫然看向顾屿,天旋地转,眼前也在失焦,顾屿的轮廓都是模糊的。
可顾屿说话了:“我不会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你叫我不要对你有偏见,不要急着可怜你,可如果我不可怜你,现在你还在我家门口蹲着。”
是,是这样。
他本来应该忐忑的。
但是为什么顾屿的声音也是隔着虚空传来,这么不真实?这到底是哪里?
他好像漂浮在半空,躺在柔软的云里,活在幼稚的童话里。太不真实了。
他以为最真实的人间,此时此刻却极不真实。顾屿戏弄他那么多次,跟他调情那么多回,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他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梦——顾屿突然之间给了太多,泛滥的东西很难叫他抓住,反而纷纷扬在了半空,被浪费了。
太多了。
猝不及防,被砸的粉碎,却什么都没抓住。怎么办?
他断壁残垣的世界几乎无法重新架构,满世界都是那个轻轻落在他耳朵上的吻。
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话。
顾屿却擦了他的眼角一下:“不想让我可怜你,就不要在这种时候掉眼泪了。”
——他哭了吗?宋槐京迟钝地摸眼角,有点奇怪的温度,是不是水也分辨不出来了。
顾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宋槐京,前几天身份还没界定好,过了今晚,我不当你是当年那个小屁孩了,不可怜你了。”
“我当你是个男人了,争气一点,好好表现。”
眼珠子跟着顾屿的动作慢吞吞转动。
“你想要的,给你了。宋槐京……”顾屿顿了顿,带着点笑:“今天表现不错,争取……早日转正。”

第26章 怎么想的?(海星加更
宋槐京眼角有一滴眼泪,并且不是因为脆弱,只是没想到顾屿会突然亲自己,大脑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只是因为太突然。他打破了顾屿的节奏太多次,于是顾屿也给他始料不及的欢喜。在他预想中,这应该是很晚才能拥有的东西,方才落在耳朵上的摩挲已经算眼下能拥有的最好了。
可顾屿居然……
双脚着地也还是不真实,宋槐京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方才还能表白的人此刻哑着嗓子说不出一个字。
悬浮感停止在顾屿慢吞吞整理好衣服,做完过分的事情说完撩拨的话,又扭身下去,从饮水机旁边淡定自若接了一杯水抿着的时候。
说了太多话,又被按着做了那种事情,顾屿早就口干舌燥。
宋槐京还在发呆,就看到端着老干部茶杯的顾屿下巴指着客房,说:“今早叫了阿姨,客房给你收拾好了。”
“什么?”听觉没在第一时间恢复,思考能力也是,反射弧绕着从地球另一边绕回来。宋槐京有点迟钝,心脏七上八下突突完,猛地回味过来顾屿的意思,看过去,可顾屿才不在意他是什么反应。
顾屿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指尖碰到就尖锐地疼了一下。那里破皮了,宋槐京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目光也落在那一小块红上面,顾屿说:“我不太喜欢被咬。”
他很白,显得那个吻痕格外红,牙齿咬出来的凹陷还没褪掉,中间有点渗血的小伤口更显眼,顾屿搓着那点伤口挑眉看宋槐京。
宋槐京牙根发痒。
顾屿说白天叫了家政来收拾客房,所以他料到了自己会来。
顾屿算自己算的明明白白。
宋槐京撑着沙发看着闲适慵懒倚靠在吧台上的人——他没听错的话,顾屿说要他早日转正。
难道不是说,自己进试用期了吗?
“一定要住客房吗?”
“不啊。”顾屿舔了舔嘴角,唇角上扬:“你要是喜欢睡沙发,我家沙发其实也挺宽敞的,是吧?”
“……”宋槐京敢怒不敢言,虽然不想睡沙发,可也确实不想去客房,所以还想争取一下:“客房没你,沙发也没有。”
“想跟我一起睡?”顾屿仰头把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杯子被他顺手放在吧台上,他头也不回摸到客厅的灯光开关,盯着目光灼灼的宋槐京关了灯。
最中间的大灯暗下来,只留下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光线忽然变得很暧昧,顾屿隐匿在了黑暗里,在地上落下长长的影子。宋槐京这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外面星宿稀疏,月亮高悬在空荡的夜幕,落地窗投影在地面,世界忽然变了样,入夜了。
“想啊。”宋槐京哑着嗓子。
太想了。顾屿简直明知故问。
顾屿似乎短促笑了一声,他走过来了,黑漆漆地一个轮廓,从漆黑的墙角慢慢走到月光下,越来越清楚,宋槐京目眩神迷,听到顾屿说:“答应了我妈明天回去看她,所以今天不能。”
“不能……干嘛?”宋槐京也口干舌燥,他知道顾屿刚喝过水,嘴唇大概湿润柔软,应该可以润一润自己干燥的唇。
他直勾勾凝视黑暗中有水光的唇,忍不住舔舐自己越来越干渴的嘴唇。
顾屿总是不紧不慢的,调情的时候尤其,他走过来,嘲笑宋槐京关键时候的不知趣:“你说不能干嘛?”
宋槐京心震了震,“可我们还没……”
“该你听话纯情的时候你不乖。”他压着宋槐京往后仰,跪在他膝盖间的沙发上,他们身体挨得很近,问:“上次睡我的床,有没有做什么?”
宋槐京喉咙冒烟:“……没有。”
“为什么没有?”
“……睡得太死了。”
“噢”顾屿微微点头,他的脸颊一半浸在月光中,一半遮蔽在黑暗里,月光里那半边美艳地像海妖,黑暗中那一半全是蛊惑。
中抓白月光用他蛊惑的声线问:“所以是想跟我睡,还是想跟我睡觉?”不是问句,是迷魂汤。
宋槐京下意识想扣住顾屿的腰,手还没落下就被按在胸前了,顾屿没动多大的力气,其实很轻易就能挣脱,但他没有,这是魔法攻击,武力挣扎没用。
他只能忍着嗓子里的干哑回答:“都想。”
“怎么想的?”
“按着你,在你床上狠狠弄你,弄到你晕过去继续弄,直到我干不动了,抱着你昏睡过去,然后一起睡个天昏地暗,要是还睡不着,就接着做。”
顾屿脊背发麻,昏暗的光线敛去人类最后一点羞耻心,黑夜里本来就从容,何况已经同意了宋槐京进犯,也不必再计较后果收敛,所以头皮酥麻之后他越发游刃有余。
顾屿稍微叹气,有点:“就这样吗?没想得更仔细一点?什么姿势?”
宋槐京热血沸腾了,被顾屿非但不拒绝反而纵容的语气骄纵坏了,野心一点都没掩饰,道:“从你后面,掐着你的腰,你撑不住了趴下去,就把你按在墙上。”
顾屿跟着他的话想了想,是很刺激。就是不知道宋槐京从哪学来的。想到这里啧了一下。
“你渴吗?”他像是才发现宋槐京嘴唇发干,故意问。
宋槐京浑身发烫,直白道:“想亲你。”
顾屿没回答,挠了挠宋槐京的颈窝,勾着他下巴叫他抬头。粗犷的喉结不断滑动,锁骨形状流畅漂亮,他眼睛亮晶晶盯着自己,不断舔唇。
“那今晚你睡我房间,我住客房。”说着摸了摸宋槐京滚动的喉结:“可以做坏事。”
宋槐京没等来吻,有点失望,尽管听完这些脑子里已经全是顾屿和他的床了。
见宋槐京表情有些失望,顾屿问:“不想?”
“……还不如睡沙发,至少离你近,而且……”宋槐京压低了声音,“刚才还在这儿……沙发有你的味道。”
屋子里还有没散尽浓郁的石楠花味。
借着月光打量宋槐京,顾屿这才发现他右耳有个耳洞,有点新奇地揉了揉,触感带回那个吻残留的威力,同样带回一些不太妙的记忆。
伤口被揉了一下,首先想起来自己的不堪,宋槐京呼吸一滞,表情有些僵硬,心跳也断了一拍。被发现了吗?
顾屿发现了,但不是宋槐京以为的,顾屿是发现了宋槐京的耳朵好像特别摸不得,他问:“要是现在再亲你一次呢?会睡着,还是会睡不着?”
“不要!”宋槐京难得拒绝,抬眼见到揶揄,他嗓子里发出低沉的不满,像被主人欺负的大型犬,圈紧了顾屿,他说:“不能亲了”
“别怕。”顾屿没松手,在他耳朵上揉那个不太明显的耳洞,宋槐京几次想躲,他好像捉到了宋槐京的命门,恶劣中又有几分别的什么,他说:“你要是我男朋友,我会一直亲你的耳朵。”
他还没亲,吻却像是已经落在了耳朵上,宋槐京整个人都酥了,头皮发麻,恐慌又渴求顾屿口中经常的吻。他会经常失聪。
“我今晚要睡不着了。”宋槐京埋进顾屿胸口。
“睡不着我负责。”

尤其顾屿那么说完。
一天时间进展太快了,从悬崖边忽然到了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能冷静下来才是不对劲。
顾屿说他第二天要回家不能做什么,但是睡前给了他一点甜头,说陪他睡着再走,于是两个人有床不睡,窝在了狭窄的沙发上。
宋槐京像吃了兴奋剂,精神亢奋一点睡意都没有,睁着个眼睛亮晶晶盯着顾屿,也不说话,就看着他。顾屿觉得再看下去自己脸上就能开花了,他打着哈欠:“真的一点儿都不困?”
宋槐京说:“没事,你睡。”
被他这么盯着还能睡着才有鬼,顾屿索性掀开毯子起身,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罐冰啤酒:“睡不着就不睡了。”
他推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走到阳台朝宋槐京招手,夜风吹进来,后半夜月亮已经藏进了云里,星星亮的要命,顾屿的头发被吹得扬起,他整个后背都是星星。
他妈的好看死了。
好看死了的顾屿朝他招手:“出来坐坐吧。”
冰啤酒和夜风很搭,宋槐京跟着顾屿一口接一口喝酒,喉结滑动中一罐啤酒要见底了,顾屿顺手捏扁易拉罐,把空罐子丢在一边,藤条椅子嘎吱响了一下,他扭头过来找话:“你一个人住?不回家没事?”
宋槐京目眩神迷,已经忘了他有没有跟顾屿提过这些了,摇摇头:“我们家就我一个人。”
“噢”顾屿打了个哈欠,“家里一个人是说,没别的家人?”
“……没有。”宋槐京下意识偏头藏起来耳朵上的孔洞,对此不愿意多说。
顾屿则是似懂非懂点头:看来是家庭因素。
莫非是孤儿?
但也不对,仔细回想,就算昨晚那十万块钱是借的,当年直播间砸下来的钱可是真金白银,宋槐京以前那模样怎么看都是个有钱的小混蛋(当然,现在也是,现在是没钱的小混蛋)。
顾屿不由仔细打量宋槐京,宋槐京被他看得紧张起来,顾屿又笑。
“紧张什么?”
“我老怕你不要我。”宋槐京也喝完了最后一口,学着顾屿的样子潇洒地把易拉罐投进垃圾桶:“今晚跟做梦似的。”
“做梦?”顾屿笑出声,“你这梦做的不错。”
宋槐京也觉得,这梦做的太他妈超前了,怎么忽然就被接受了?虽然说着要每天问一句,他也确实心急地不得了,但是真被接受了他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顾屿,你已经让我进来了,千万不要赶我走。”
顾屿本来想说感情的事情瞬息万变,他们现在也没到什么非你不可的地步,想起宋槐京执拗说“你一定得喜欢我”的模样,又咽回去:“这种事情,得看你表现了。”
宋槐京垂下眼眸:“好。”
看他垂着眼不知道心里又是什么花花肠子,顾屿嗤笑,呼噜了宋槐京头顶一把:“想什么呢?这次真得睡了。”
宋槐京心想,不能这样。不能给顾屿推开自己的机会,不能叫顾屿有腻了的那一天。如果今晚是一时冲动,那就不能叫顾屿有冷静下来的机会。
躺回去的时候没忍住搂着顾屿,冰啤酒也没叫他有困意,又在顾屿耳边低声告白,顾屿被他缠地没办法了,凑过去吻住宋槐京嘴唇,在他不厌其烦的表白里深吻。
“真的喜欢。”又是一句喜欢。
“我知道了,以后限量一些。”嘴唇离开宋槐京,宋槐京舔着嘴角回味,哑着嗓子问:“为什么?多了就不值钱了吗?”
是这样,但不能说。顾屿笑起来,凑过去在他回味的舌尖吻了吻,“喜欢多一些很好,挺值钱的,但是适度表达,糖吃多了不好,蛀牙。”
顾屿说他的表白是糖。那应该是好吃的。宋槐京鼻尖贴上去在顾屿鼻尖蹭了蹭,还是觉得像做梦。
“早上我要回趟家,你要在家等我还是回去?”
“……要上班。”虽然舍不得,但是挣钱要紧。
顾屿嘲笑他一声,宋槐京愈发不满:“那明晚是不是也要见不到你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顾屿气笑了:“明晚你还要来?”
“你都给我准备房间了。”宋槐京抱紧顾屿,“是本来就打算要收留我了吧?”
顾屿没吭声,打扫房间只是为了避免上次那种情况,今晚之前他不太确定他们还要不要暧昧下去。
宋槐京小声卖惨:“我没地方住了,你收留我吧。”
“你家呢?”
“……租期到了。”宋槐京心想隔壁装修可以慢一点了:“我要无家可归流落街头了。”
他的话顾屿不全信,不过到这一步了,他又不是姑娘家还要怕不方便,再推拒也没什么道理,再说宋槐京这个情况,搬来也好。
先就这样吧,反正迟早的事情。
“那这几天你自己看着搬,我就不帮忙了。”
宋槐京还是不满:“所以你晚上回来吗?”
“再说吧。”
进门的时候,他尊敬的母亲大人正跟护工一起捂着嘴笑,见顾屿来了,护工小张敛起笑,从旁边拿起自己的包:“您回来啦,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过来。”
顾屿疑惑地靠近,想看看她在笑什么,江女士也大方地给他看,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是回声的七夕特辑放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凶的啊?”
恰好放在他跟宋槐京在他办公室那段,宋槐京低着头像是犯了错,他板着脸,看着是绝对的不对付。
顾屿没顾得上想这么多,哪怕一把年纪了,跟偷情对象被母亲抓住也还是慌了一瞬,好在就一下,他很快若无其事,放下手里的燕窝,江女士撇嘴:“现在这么客套的啊?回家还要带东西?”
顾屿无奈:“也不知道是谁,上次我进门,臭着一张脸说“噢,回家就这样空着手回来啦?”职业优势加上母子亲缘,顾屿学她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还不是因为顾屿跟她顶嘴,她故意挑刺来着。
江女士清咳几声:“噢,那放下吧,吃饭了吗?小张早上煮了粥。”
顾屿吃了回来的,早上宋槐京腻歪着,说起码要一天见不着他,非跟他吃了饭才分开。
“唉,你跟这个宋槐京关系是真的不好啊?”江女士很好奇地问:“你不是你们那个小工作室的股东嘛?你这个老板怎么当得这么没地位?怎么会被一个员工欺负?”
顾屿无语:“您哪只眼睛看见我被欺负了?”然后在心里补充:关系确实不太好,前一晚还在沙发里打架来着。
“噢,也对,这不是被你教训着呢吗?”江女士接着看,宋槐京采访完画面转到了录音棚,又是这两个人,史奕小声说:“哎呀,顾劳斯抓捕失败,开工了,我们下次再过来。”
“诶?你是不是上火了呀?”尽管画面一闪而逝,江女士还是很敏锐捕捉到了顾屿红得不正常的嘴唇,仔细看又不像,顾屿别开眼,清咳几声:“好像是吧,忘了。”
说罢又觉得可笑,一把年纪了恋爱还要怕被抓。但也确实不方便说,他岔开话题:“您现在怎么开始看这些了?上回看纪录片还能说开拓视野,看娱乐内容也是吗?”
“你管我的啊?”江女士没说,顾屿也有粉丝群,她加了,顺带还加了回声的粉丝群,还关注了超话,不过由于顾屿本人还没怎么登陆他的账号,所以超话和群目前都是无人认领状态,有好心老粉看到她主页的出生年月,感动以为遇见了当年同担,热情互关,跟她聊顾屿以前的事情。
江女士当年是正经企业家,并不知道自己儿子还有这么一面,中抓的事情她说不来,可是顾屿她自认还是了解的,因此对不上头也还是能聊上几句,对方对她视如亲人,热情地问有没有之前的录音和剧,她全都备份了,可以说是全网最全。为此,江女士又买了网盘会员,不过这几天网上比较热闹,那些东西她还没来的及研究。
最热闹的就是宋槐京和顾屿的粉丝对骂了,这边说你们家蒸煮脑子不好,那边说你家叔叔中抓化石诈尸了。
最开始还生气,后来觉得网上这些小孩子说话蛮有意思的。
江女士甚至已经津津有味地刷了几个小时宋槐京和顾屿的粉丝对骂了。
顾屿不清楚自己已经被扒的底裤都不剩了,他说:“您要是无聊呢,我联系一下送报的,以后每天给您送一送财经报。”
“……”说起财经报,江女士很自然地扶起额角:“哎呀,头疼。”
就跟之前一样,指着他脑门说他不够有责任心,扔下他们老两口的心血跑去做配音,顾屿答:“您在商场叱诧风云比我久,江总的名号谁人不知,您怎么不重出江湖,带着您的心血再创辉煌?”江女士也是捂着额头:“哎呀,胸闷,头疼……”
顾屿也就是开个玩笑,也没打算真的较真,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把玩,视频播到了采访顾屿的地方,史奕在洗手间门口蹲到了顾屿:“顾劳斯站住!”
顾屿听话站住。
史奕:“是这样顾老师,七夕马上到了,顾老师有什么想给粉丝的祝福吗?”
顾屿无奈,不太多的羞耻心在自己母亲面前不得不出现:“您一定要在我在旁边的时候看吗?”
“怎么,说了不能见人的话啦?”
“……”那倒也没有。
顾屿对他尊敬的母亲新有的兴趣持保留态度,不过他的态度也不重要。
视频里的顾屿说:“那就祝大家七夕快乐。”
江女士:“哈哈哈,你好无聊啊。”
“……”他也可以不无聊一个,但一切都是为了贴合人设,他现在是老干部人设,身边那么多中抓时候留了黑历史现在被嘲讽的例子摆在眼前,都是为了以后着想,他挨骂的时候已经够多了。
史奕:“……”(鼓掌)“让我们谢谢顾劳斯~”
顾屿:礼貌微笑。
江女士又笑起来:“你怎么装的这么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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