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成名—— by图南鲸
图南鲸  发于:2023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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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被江堰整个人扑了个满怀。
顾商又一次被撞回砸到枕头上。
“早安,”江堰说,“早安,早安……顾商。”
他脸上有着少见的明显笑意,犹如开花的向日葵,浑身气息都开心轻快了,就差没摇尾巴大声说“我好高兴”了。
蠢鸟,一句早安就能开心成这样。顾商心想,算了,既然他说一句就能让江堰开心的话,他说一说又有什么难的呢。
今天约好了去医院拆石膏。
医生拿刀切开石膏拿走的时候,江堰轻松了,有种小腿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快活。
顾商抱臂站在一旁,“走两步我看看。”
江堰把右脚放在地上,稍稍放了点力上去,他慢吞吞地走到顾商面前,“总怕它没好。”
顾商说:“腿刚好就要去上班?”
“嗯,”江堰道,“有首歌的词已经写出来了,我去工作室把它完成,给年桦收录进solo专辑里。”
是的,A四人全部都已经solo了,除了江堰。
顾商问过是不是SKS给他穿小鞋。
江堰摇了摇头,说:“是我自己不想的。”
“我有和你说过吗?”他道,“其实我并不喜欢做明星,我不太喜欢……很多人注视着我的感觉,一开始只是为了赚钱给舅妈治病。”
顾商点了点头,没有再过问,江堰不小了,对未来的规划有自己的想法。
他跟着导航拐进一条街,很安静,像是很多工作室都建在了这。
离SKS不远。
江堰戴好了帽子和口罩,下了车。他本来想把工作室搬到七楼,但恰好碰上腿受伤。
顾商挑了挑眉,看原本都走进大门的江堰又倒了回来,他按下车窗。
“你要不要上来看看?”江堰说。
顾商没说话,只看着他。
江堰也安静地同顾商对视。
顾商的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眼里带着揶揄的笑,“既然你盛情邀请,我怎么好拒绝不上去干点什么。”
工作室不算大,一些像DJ打碟一样的机器摆在外边,还有一架架子鼓,角落里随意地摆着一张床垫,估计是晚了直接在这凑合一晚。
一进门,江堰就被顾商“推”倒在床垫上。
他对天发誓,他真的不是让顾商上来做那档子事的,可今天早上他第一次得到了顾商的回应,本就很激动了。
他困难地忍了一个上午,顾商还这么撩拨他。
哪知刚放进去,打扰兴致的东西来了,江堰的手机响了。
手机屏幕朝上放在床垫上,因此顾商一眼就看到了来电备注:慕总。
顾商皱眉:“接,按免提。”
江堰用手肘撑起身,顾商随着他的动作闷哼一声。
“喂?”
是慕色的姐姐慕希,她一开口就是:“江总。”
顾商又没忍住,挑了下眉,他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喊江堰。
手机在左侧,顾商重新压上,贴到江堰的右耳,用气音跟着喊:“江总。”
江堰泄力地躺回床垫上,猛地抖了下,堪称凶狠地捂住了顾商大半张脸。
慕希:“现在方便讲话吗?”
顾商点了点头。
江堰:“方便。”
“是这样的,Muss最近要出新品了,我们想要A或者您个人来当代言人。”
顾商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他手指动了下,都想直接挂掉慕希的电话了。
想了想还是忍了,那毕竟是江堰的私人通话。
活久见,要是助理在这又是要大吃一惊,什么时候顾总也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顾商心理上不爽,便撑住江堰的胸口,自顾自地让身体爽。
江堰忍得难受,回了句:“我考虑下。”
电话一挂,顾商就道:“不准。”
话一出,顾商都觉得自己毫无理由。
江堰是Muss的股东,代言了Muss,Muss受此影响赚了钱,就等于江堰赚了钱。
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而且本就该这样。
许多代言人其实就是企业的股东,只是大众不知道。
江堰没这个打算,但他问:“为什么。”
顾商不悦:“你是我这边的,你是Chansan的代言人,是我……”的人。
顾商猛地停住了话,他意识到,江堰还不是他的。
所以慕希才敢来抢人。
可是,江堰本该就是他的———
从八年前开始。
不,从十六年前开始。
江堰只能是Chansan的代言人。
也永远只能是他的。
无论谁来,江堰都该毫不犹豫地拒绝。
顾商缓缓俯身,盯着江堰的脸,重复了一遍,他一字一顿道:“不准。”
江堰说:“好。”
听到肯定答复的顾商却突然不满足了,这个答案应该要放在另一个问话上。
越没安全感,他的控制欲越是强,只有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才是自己的。
可是,他没法牢牢把江堰握在手里。
他手上没有江堰的卖身契。
顾商的眼神暗了暗,他把手放在江堰的脖子上,提出更无理的要求,“我要你一辈子只喜欢我。”
江堰怔住了。
“你该说好,”顾商居高临下道,“小鸟。”

江堰话没来得及说,身体先有了反应,狠狠地震了下。
顾商差点被他颠下来,刚要皱眉,却察觉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变,松开掐住江堰脖子的手往后,不敢置信地摸了摸。
“早 泄……?”他轻声道。
不,这不是最重要的。
江堰没有带 套!
不是,江堰怎么能早 泄,他的性 生活……!
顾商迷茫了瞬,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哪个更糟糕一点,刚要撑起身体,就被江堰按住了。
“你说什么?”他问。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床垫不算软,砸上去,饶是被护住了脑袋,顾商也缓了一两秒才清醒。
“顾商,你再说一遍。”他听见江堰的声音,语速很快,带着激动与颤抖。
顾商掀起眼皮,对上了江堰的眼神。
攻击性太强了。
在他眼前,江堰总是习惯性地敛起锋芒,露出乖顺的那一面来,以至于让他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八年前那个身无分文的小白兔了。
江堰已经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年,成功夺得SKS和Muss股份,自然不会是什么善哉。
笼罩在顾商身上的仿佛是刚撕开猎物肚子的野兽,江堰下颌微收,线条锋利,他说:“我本来就是你的……当然只喜欢你。”
顾商察觉到,江堰又重振旗鼓了。
不是,他捂着肚子,这身体怎么还跟十八岁一样的?
他皱眉,“里面,先弄出来!”
“不要,”江堰紧盯顾商的脸,他亲吻顾商的耳朵,耳鬓厮磨,“我爱你,顾商。”
轮到顾商浑身一颤了,他第一次听别人对他说这个字,连莫龄秋都没说过。
喜欢和爱,区别是很大的。
你可以对任何人说喜欢,爱情、友情、亲情,甚至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爱却不一样,蕴含的含义太沉重太深刻,认真稳重的人不会轻易将这个字说出口。
如顾商,如江堰。
江堰双臂箍紧顾商,不停地说:“我爱你,我爱你……”
顾商唔了一声,哪里还说得出话,只用手撑住墙,免得自己的头撞上去。
“顾商,那你呢。”江堰问。
顾商感觉自己尾龙骨可能要错位了,之前的他习惯了江堰一条腿的力度,现在突然间有两条腿借力,又是激动的时候。
“你喜欢我了吗?顾商。”
没有回答,顾商咬着牙,怕一出声全是破碎。
但江堰心里早有答案,他说:“你真好看,顾商……你好漂亮。”
顾商两个字,仿佛被江堰放在口腔里用舌头舔了几百遍才放出来似的。
一边说话,还要一边稍稍喘气,就在顾商的耳朵旁。
他当然知道自己好看,顾商半睁开眼,直直地对上了江堰的眼睛,那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于江堰是重要的。
他下意识又闭上了,但仍然能察觉到江堰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不放过一丝抽搐发颤。
之前也不会这样,怎么今天突如其来地冒出了那么一点的羞耻呢……?
江堰:“顾商,为什么脸红?”
顾商顾商顾商,别顾商了,顾商听到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你他妈的,”他恼羞成怒,“你话痨吗你,闭嘴。”
江堰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被人骂话痨。
顾商也想不到,这场运动竟然会一直持续到晚上。
不大的单人床垫已经从角落移位到了中间,水杯滚落在地,床单翻来覆去的,皱巴成一团。
顾商不得不踩住江堰的肩膀,还一直往下打滑,他有些虚弱:“……够了。”
江堰斩钉截铁:“没够。”
顾商听着对方仍然精神满满的声音,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被江堰托起来———
迷迷糊糊五次还是六次,他终于受不了地昏睡过去。
一睁眼,已经是早上了。
顾商看到了充满陌生的天花板,他眼珠子迟疑地动了动。
“醒了?”
顾商咔咔咔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到了背着光的江堰,后者带着头戴式耳机,穿着黑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
这说出去,谁信这是二十八的人啊。
江堰走过来,半跪在地板上,亲了下顾商的侧脸,“早安,顾商。”
现在才九点半,原本他还想让顾商睡到十点,看来是生物钟调过来了。
顾商累坏了,他一点都不想说早安了。
可他不说,江堰大有一直念叨到他说的架势。
顾商真的很想问,娱乐圈投票排行榜的高冷榜和酷拽榜,两个都江堰断层第一,到底是谁他妈瞎了眼投的。
江堰:“你生气了吗?”
顾商转了个身,不想理人。
过度强制gc真的特别特别累,不仅累还痛,江堰再发几次疯,他真的要有阴影了。
江堰自知理亏,“我错了,我当时太兴奋了。”
顾商还是决定今天不说早安,给江堰一点教训。
看来真的没有甜头了,江堰暂时放弃,“这里没有厨房,我点了外卖,起来吃?”
顾商完全起不来。
江堰用手掌抵住顾商的后腰,打着圈揉,愧疚道:“昨天你睡着之后已经按过了,还很痛吗?”
顾商只冷笑。
吃过早餐后,顾商终于要去上迟了一天的班了,他道:“别送了,拍到大明星就不好了。”
江堰很沉得住气,说不催就不催,哪怕他很想问问顾商,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只像只大狗一样等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顾商。
顾商整个人犹如散架一般,慢吞吞地进电梯,站稳,转了个身。
电梯门缓缓合上,顾商笑了一声,“追求进度条满了,小鸟。”
哒。门合上了。
顾商仿佛听到外边电梯门传来肉体碰撞的声音,他心情有点好,右侧电子显示屏上由七降到一。
门一打开,却见结结实实堵在电梯口的江堰。
那一瞬,顾商宛如在看恐怖片。
江堰扑了上来,将顾商重新抵进电梯。
可怜的顾副总,刚从工作室逃出来,又要进去了。
“你他妈……”
江堰说:“只做一次,就一次,我忍不了。”
再次离开时,顾商学乖了,什么话都不讲了,嘴巴闭得紧紧的。
江堰的视线却一直落在顾商的唇上,他问:“那我们现在是情侣了吗。”
顾商:“不是。”
江堰立刻耷拉下来耳朵,“那什么时候才是?”
顾商此刻总裁范十足,冷道:“等我通知。”
江堰终于正式上班去了,安抚粉丝的见面会要举行三场,一时半会粘不了顾商,每天晚上回来得都还挺晚。
顾商手机响了,见是江堰,他接通。
其余人通通静音。
“喂?”
那边很嘈杂,像是在演出后台,江堰声音断断续续的:“抱歉顾商,我今天晚上可能要十点才能回去。”
这不,又回不来吃晚饭了。
顾商这个工作狂倒没什么所谓,毕竟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事业。
电话挂了,许寄说:“那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
是了,顾商今天来盯Chansan女装新品的拍摄。
他想了想,的确没什么事,便道:“可以。”
下班后,他跟着许寄的车回。
黎听穿着围裙,满脸笑意地过来开门。
顾商跟在后边,看许寄自然无比地先同黎听接了个吻。
顾商不爽地撇开脸。
黎听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顾副总,晚上好。”
顾商点了点头,“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他是客人,两个主人自然不会让他帮忙,于是他便坐在沙发,右眼看着电视,左眼看许寄和黎听两人在厨房浓情蜜意。
其实两人什么都没干,但气氛……怎么说,就很那什么。
顾商若有所思起来,许寄的确是他圈子里唯一一个认真谈恋爱的。
饭菜依旧很合顾商的口味,他吃下一口鸡腿肉,嚼了嚼,看到对面两人举止得体地互相夹菜。
顾商沉默了下,突然道:“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许寄转过脸来。
“谈恋爱的话……”
话音未落,许寄的调侃就到了,“哟,和谁?”
顾商不想说了。
许寄已经猜到是谁了,他双手交握,“行了,怎么了?”
顾商思索着:“想和对方签个合同。”
许寄:“……什么合同?”
顾商:“类似于劳动合同,先签个八十年吧。”
“不是,”许寄难得荒唐,“跟你谈恋爱还得签合同?”
顾商指了指黎听:“你不怕他跑吗?”
许寄:“不怕啊。”
顾商疑惑:“为什么?”
许寄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顾商面无表情,冷漠道:“自然也不会有比我更好的。”
许寄:“那你担心什么?”
“万一他哪天眼瞎了,脑子抽了呢?”顾商道。
许寄手指放在下巴上摩挲了下,想了想,拖长声音“嗯”了一声,“也有道理。”
黎听夹菜的动作一顿,颤抖了下,“顾商我拜托你,别说了。”
两个控制狂魔交流感想,他很怕的啊。
“啧,”许寄说,“你换个角度想,不一定要合同。”
顾商皱眉,“那还有什么?”
“有另一种卖身契,”许寄悠悠道,“结婚证。”

“而且,”许寄不忘吐槽,“你的话,该是你家那位更担心你跑吧?”
顾商不高兴,“我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
许寄才不怕恶名在外的顾副总,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顾商在许寄家喝了点小酒,大概晚上八点,江堰来电话了。
“你在哪里?”
顾商说:“许寄家。”
江堰很敏锐:“你喝酒了?”
“一点。”顾商觉得神奇,他只喝了几口,上路被交警测都能无事发生的程度,江堰怎么听出来的?
“我去接你,好不好?”江堰说。
不用自己开车,顾商没什么不愿意的,“好,过来。”
挂断,一抬头,许寄满脸暧昧地看着他。
桌子底下,黎听喝了几口好像就醉了,趴在许寄的腿上耍赖不起。
“你的确变了。”许寄说。
顾商回以一个疑惑的眼神。
许寄是三人里喝得最多的,但他海量,越喝越清醒,“我亲眼看到,之前不知道谁给你打电话,你瞄了眼来电显示,摁掉了。”
当时的顾商风轻云淡,顺手点了下,连一丝情绪都没有,就像喝了一口水那样平淡,过后还忘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喝这口水。
这是真正的毫不在意,对于小情来说,比厌恶和不耐烦还要惨烈。
顾商完全没印象了,“是吗。”
“可这次你一接电话,”许寄道,“我就知道是谁了。”
顾商:“?”
许寄笑了笑,“你自己不知道,刚刚你一看来电,首先是左边眉毛轻轻地动了下,随即笑了下,才浑身愉悦地接通。”
顾商真心觉得自己只是接了个电话。
许寄刚把黎听扛回卧室,江堰就发消息来说他到了。
顾商便说:“那我先走了,下次请你吃饭。”
许寄挥挥手。
顾商下了楼,汉景楼下正正中停着的就是江堰的车。
江堰身份原因,无法下车靠着车门耍酷等他。
顾商坐上副驾驶,江堰极其自然地解开安全带,往前探过身,倾到一半,顿了下,稍稍改变了方向,吻落到了顾商的侧脸上。
他盯着顾商的唇,低声说:“顾商,想接吻。”
又撒娇。
顾商嗤笑一声,“自己说出口的话自己要负责。”
江堰默默地扣上了安全带,正襟危坐。
汉景离千灯湖不远,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家。
六楼早已打扫完毕了,但顾商懒得搬来搬去的,就顺势在七楼住了下来。
站上电梯,江堰刷上七楼的卡,不知怎么的,顾商莫名感觉到江堰好像有些……紧张?
答案很快就随着电梯门的打开揭晓了。
只见眼前闪过一片暗红,顾商还没反应过来,洋洋洒洒的玫瑰花瓣就从天而降,滑过他的眼皮、嘴唇、手背。
满鼻尖萦绕着都是花香。
电梯门关上,顾商睁开眼,一条玫瑰花路从玄关一直铺到客厅,又跟着拐角铺进卧室等其他房间。
还没往里走,他就看到沙发上有一大坨奇形怪状的东西。
哐当,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顾商的视线跟着声音,一个小孩海边沙滩专用的绿色塑料小桶,他又抬头看另一边,一个粉色的还吊在上边。
看来这就是扔玫瑰花瓣的元凶。
不错,这审美很江堰。
或许是顾商沉默得太久,江堰感觉起来有些失落:“你不喜欢吗?”
怎么说,相对于喜欢,震撼和惊讶更多。
还真没有人给他这样送花,顾商一想到江堰勤勤恳恳弯腰铺花的画面,笑了一声,他说:“喜欢的。”
顾商踩上玫瑰红毯,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是一滩……什么东西?
“是雪人和咪咪。”江堰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作品。
嗯……顾商一点没看出来,估计是先用铁丝钩出猫的样子,再往铁丝上粘花。
可当他又想到江堰弄完之后看着这坨异形沉默的样子,再次短促地笑出声来。
江堰像是要钻雪人洞了,他蓦地捂住了顾商的眼睛,“算了,你别看了,先……”
“为什么,”顾商轻松地挣脱出来,他勾着嘴角,“但如果再多一个创意就好了。”
“什么创意?”
“例如,”顾商勾住江堰衬衫纽扣与纽扣之间的空隙,用指尖去撩那里的皮肤,“你脱光跪在花上,脖子戴一朵,嘴巴上咬一朵……”
他特意停顿了,之后眼睛缓慢往下看了一眼,调笑道:“那里再插一朵。”
江堰真是低估了顾商的变态程度。
顾商似乎被对方的表情逗乐了,他说:“没有不喜欢。”
“我知道送花很没有新意,”江堰声音低,却认真,“可是我还是想送,因为和你,所以每一项我都想做。”
顾商知道江堰什么意思,他说:“是否有新意,取决于人。”
江堰一愣。
顾商好像听到了猫挠门的声音,他正想走过去开门,就被江堰从背后抱了个满怀。
江堰把脸埋进顾商的颈窝里,“……想接吻。”
顾商拖着巨型狗去开门,心特别狠:“忍着。”
两只猫“唰”地窜了出来,一只黑一只灰,只是此刻,头上都不约而同的多出了一抹红。
待顾商看清,是真的忍不住了,雪人和咪咪的头上也戴了两朵鲜艳盛开的玫瑰花,一只压着左耳,一只压着右耳。
像两个吉祥物,别说有多滑稽了。
就在顾商笑的时候,他察觉自己的右手被什么碰了碰,他痒得反射性缩回,下一秒却被坚定地牵住了。
很热,属于另一人的体温正源源不断地传到他手心。
又来了。
顾商被这股电流弄麻了半年的身体,被牵住的那条手臂没了知觉。
江堰没看他,好像是被自己这番行为先弄羞耻了,只干巴巴地站着。
诡异的是,顾商似乎也被传染了,他的后背猛地蒙上一股热意。
这一刻,晚了八年的暧昧奇怪气氛,终于后知后觉地来了,笼罩在两人的头顶上。
两个人并排站着,却谁都没有看谁,只有中间连接的手指,昭示着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江堰牵得更紧了,因此模模糊糊察觉到,不止他一人出了点汗。
半晌,打断这诡异沉默的还是顾商,他没有收回手,只道:“宝宝。”
身体力行地展示了什么叫出口惊人。
江堰猛地睁大了些眼睛:“!”
顾商接着说:“是挺感动的,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怎么清理?”
“都安排好了,”江堰有些不好意思,“我喊人上来打扫,我们先去楼下住。”
顾商:“……”两套房是给你这么用的吗?
只好提着猫下去了。
六楼,进卧室经过时,江堰又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落在紧闭的书房上,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把靠墙一边的家具清出来,把床推至墙边。
晚上睡觉,熄灯之后,江堰悄悄地伸过手来,先碰到了顾商的大腿,随即摸索到了指尖,最后牵住了整只手。
顾商激灵了下,仅存一点的睡意都被抖走了,他想挣脱开,还要不要睡觉……
“牵一下,”江堰凑过来,“牵一下吧。”
顾商被对方抵得后背贴墙,但很快,冰凉的墙壁就被他的体温捂热,没了降温的功能,他不得不难 耐地把腿伸出被子,接触更多的微凉空气。
江堰几乎把人禁锢在了角落,他体型壮,顾商弯着腿,脚尖搭在他的小腿上。
“热吗?”他问,“热的话我调低点空调。”
说话的热气全喷顾商耳朵上了,感受到江堰的头已经往他脖子里埋了一半了,他忍无可忍,牟足力气将江堰推开了点,放狠话:“乖乖待着,不然就去给我睡沙发。”
很有威慑力的一句话,江堰不动了,但手依旧牵着,只是相对于一开始的紧握变成了手指虚虚交缠。
黑暗中,他只睁着眼,将顾商的轮廓舔了一遍又一遍。
最近晚上,他都会盯着顾商睡觉,好让顾商的噩梦一开始,便绞杀在摇篮中。
像夜色中的骑士。
头几天噩梦出现得的确频繁,最多的一次,江堰喊醒了顾商五次。
每一次顾商都被吓得不轻,被江堰紧紧揽进怀里,颤抖才慢慢停止。
依靠性 爱入睡的次数也少了很多。有几次,顾商很疲惫,躺了一两个小时后,意识渐渐就混沌的了。
为什么?
是觉得安全了,还是病症减轻了?
今天也是,江堰惊诧发现,大概只过了半小时,顾商就睡着了。
呼吸很缓很缓。
再过半小时,顾商动了下。
江堰明明已经很困顿了,但还是瞬间警醒,怕顾商又做噩梦。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顾商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身侧一重,江堰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是顾商把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江堰一丁点睡意都没了,生怕自己一挪位,顾商的头就离开了。
他甚至,僵着半边身子,用外侧的手去摸索床头柜的手机。
点开相机,调转镜头,一顿猛拍。
这一晚的顾商没有做噩梦,骑士完美收工,在接近早晨六点的时候,晕晕乎乎地睡了两小时。
现在的顾商都不用江堰喊起床,每天早上九点刚过,他就睡到自然醒了。
转了转头,江堰头不见了,可身上明明还残留着被人抱着的禁锢感。
顾商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看到江堰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侧身抱着他,无袖背心被蹭到胸口上,横亘在他腰上的手臂隆起观赏性极强的肌肉。
那么一大只躬着腰的,也不知道睡得舒不舒服。
顾商低头看了一会,从背心宽大的领口伸进去,爱不释手地揉着对方的胸口。
本就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一点肉贴肉的触碰都让江堰的意识变得躁动,他悠悠转醒。
“嗯……”刚醒的声音更加低沉,江堰睁开眼,他毫无起床气,只感受到上边有光,便仰起头,通过掀起来的“洞口”,看到了顾商正笑着看他。
“早上好。”顾商说。
顾商第一次主动跟他说早上好。
江堰的心脏撞得他胸腔发疼,面前顾商的衣服被他蹭了上去,一截白皙的腰肢露了出来,他狠狠地亲了上去,用力得像是要把自己的嘴唇摁进顾商的侧腰一般,他清了下嗓子,“顾商,早上好……喜欢你。”
顾商现在都有些习惯了,明确表白后,江堰的“喜欢你”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扔,一天能说好几百遍。
但“我爱你”就说了那么一次。
江堰也不知道自己睡着睡着是怎么跑到这来的,他摆正身体,挑开顾商的睡衣下摆,顺着肋骨摸上去。
这次不是错觉,顾商真的长了点肉,摸着不硌手了。
顾商被摸得舒服,“你最近怎么那么闲?”
“粉丝会已经开完了。”江堰说。
他现在其实的确没什么事要干,组合十周年已过,团体回归的次数不多,可能一年一次,还是单纯为了感谢粉丝,不谈成绩。
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业,相对于A其他四人,江堰几乎跟退圈一样,鲜少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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